《女装直播翻车后》来自www.wshlou.com 女装直播翻车后 作者:虹柚 简介: 社恐内向女装主播受x高冷闷骚语音厅主播攻 温让现实中是个社恐,网络上却是一名女装主播,凭借甜美的长相和声音收获大批粉丝关注。 为了方便直播,他选择校外跟人合租,合租第一天就遇上麻烦,他刚直播完,邻居突然来敲门,暴躁警告道:“鸵鸟,别往我门口放东西,筑巢去其他地方,我家又不是垃圾场。” 筑巢??那明明是他给邻居送的特产。 不过邻居声音很好听,跟他喜欢的主播声音有百分之八十相似。 由于邻居声音和偶像相似,即便被人叫鸵鸟温让也不生气,还是照常往司宥礼门口放吃的。 某位大少爷忍无可忍再次敲响他的房门,这次俩人打了照面,司宥礼拧眉看着他的脸,低声呢喃,“你有点眼熟啊……” 温让被吓得缩进壳里不敢再出来,但司宥礼却毫不客气地踩碎他的壳把他硬生生拽出来。 某天温让刚开播,直播间来了个他极其眼熟的账号——s.r,温让一度以为自己眼花看错,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s.r直接送了一辆超跑后潇洒离去,温让一脸懵逼,反射弧超长:男神来我直播间,还给我送礼物? 下播后,他一头扎进被子里阴暗爬行,框框撞墙,泪流满面。 一墙之隔,司宥礼看着刚刚直播间的截图,指腹来回在手机屏幕上那截纤瘦的腰身摩挲:“小腰真细。” - 司宥礼有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主播,从对方还是个藉藉无名的新人时他便用小号关注。 看着‘请让让’一步步往上爬,人气慢慢变高,司宥礼既高兴又有点儿吃味,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感觉。 他每天照例用小号给‘请让让’刷礼物,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会蹲点看直播。 偶然的机会,他得知‘请让让’喜欢语音厅主播s.r而他恰好就是,于是他任性一回,用大号给‘请让让’刷了一辆超跑后潇洒离去。 打赏完他特意去舍友的门口,听着他高兴的尖叫声,唇角勾起笑容。 还在跟‘请让让’打pk的时候故意输掉,借口喊人家老婆。 再后来,他就真的成了他的老婆。 第1章 夏末,天气仍旧闷热不已,这两天开学,冷清了一个暑假的大学城重新热闹起来,连带着空气都多了几分燥热。 潮热的空气闷得人难受,只有晚上才稍微凉快些。 a大东侧门的私人公寓大部分都在出租,而且价格很低,里面住的几乎都是学生。 走廊上频繁响起行李箱拖拽的声音,吵得人不得安生。 温让缩在房间里,戴着耳机,因为舍不得开空调,他自己去二手市场买了个风扇,此刻正嘎吱嘎吱的转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报废,不过房东说了,会考虑重新帮他装一台空调。 温让也是大一新生,不过他提前来了两天,怕抢不到车票,现在看来,他还真有先见之明。 房间这两天他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墙上还贴了偶像的人设海报,都是半裸和露腹肌的,如果忽略那几张略微奔放的海报,房间整体看起来还算温馨。 衣柜旁边摆着两个稍微大一点的晾衣架,上面全是小裙子,是他直播时候需要穿的,而简易的梳妆台上,放着密密麻麻的化妆品,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商家寄的。 彼时温让刚结束直播,他换下繁杂的女装,卸了妆,穿着一身清爽的短袖短裤,趴在床上休息,脸颊不知道是因为热的还是其他,白里透红,他舔舔唇角,动作稍显急切地翻出之前偶像直播时他录的音频。 一双又白又细的腿悠闲地在空中摇晃,听得激动时,他会在床上滚一圈,上衣不受控制地被撩上去,露出半截纤细的腰身,以及后腰那两个明显的腰窝。 但他根本没意识到,继续在床上扭曲爬行,直到身下的床单和身上的衣服一样,变得皱巴巴。 随着温让呼吸放轻,耳机里渐渐传来清冽好听却格外暴躁的男音: “天生属黄瓜的是吧,这么欠拍,有本事把脸伸进来,我不打你算我怂。” “没事儿就多读书,别学人在这儿骂人了,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词,说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都算侮辱这句话。” “你不会真以为你爹在乎这三瓜两枣吧,你爹一块表都够你挣一辈子……” 听完一段经典骂人语录后,温让在心里想象了一下自己用这些话骂黑子的场景,越想越热血,激动地翻出偶像昨晚在直播间唱的新歌听了三遍,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他的偶像是一个语音厅新晋的主播s.r,他是两个月前才开始崭露头角的,以一副天生的唱歌好嗓子和频出的骂人金句出圈,但其实温让已经看他直播很久了,他开始直播挣钱,大部分是受s.r的影响。 想到这儿,温让忍不住又翻出s.r还没大火时给粉丝录的寄语,小心翼翼地将耳机音量调高,感受着单薄胸膛下那颗随着人声而加快跳动的心脏。 “宝宝,不管你做什么都没错,继续往前跑,去追逐、去受挫、去成功,祝你铮铮,祝你昂扬,祝你天天开心。” “叩叩叩——”急促不合时宜的敲门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温让并未生气,随手按下暂停键摘下耳机,动作麻利地去开门。 房门刚打开,一堆不明物体噼里啪啦地掉落在跟前,吓得温让后退了两步。 他习惯性低敛眉眼,眼睛看着对方坚实宽阔的胸肌,他穿着背心,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一览无遗,但但温让不敢多看,低头看着眼前的暗红色地砖,心想这人估计得有一米九左右。 倏地,陌生气息袭来,对方弯腰凑近,一只手撑在墙上,压迫感十足,吓得温让左脚绊右脚,幸好他伸手扶住墙才没摔倒。 一道不明显的轻笑声伴随着充满压迫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筑巢去别处,再敢往我门口放东西,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家是垃圾场吗?” 低沉的嗓音尚带着几分少年气,但有种说不出的性感,说话时尾音上翘,犹如一把钩子,不轻不重地在人心尖勾一下,而后潇洒离去。 这声音和s.r至少有八成相似,温让差点以为自己走狗屎运跟偶像合租了,他猛然抬头,对上一双寒潭一般没有任何波动的眸子,吓得他一哆嗦,还未看清对方的样貌就忙不迭低下头,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热。 对方冷冷道:“再有下次,就自己搬出去。” 温让张嘴想要解释那不是筑巢,而是他送舍友的家乡特产,但紧张使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转身离开。 因为要直播赚学费和生活费,而且他是女装主播,住宿不方便,跟导员简单说明情况后,温让就直接申请了外宿。 单租他租不起,合租又怕打扰到舍友,所以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这个两居室,两个卧室门对门,而且隔音很好,房东说这儿之前是两个游戏主播在租住,他们自己给墙面做了强隔音设计,所以完全不用担心打扰到对方。 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谈好价格后他二话不说直接租了。 只是他没想到舍友人这么不好相处,居然说他送的礼物是在筑巢。 温让蹲下身看着门口大包小包的特产,下巴搭在膝盖上,轻叹一声道:“算了,看在他声音好听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见识。” 他嘟囔完,没管地上的东西,转身回屋,重新出来后,他手上拿着一个贴纸,上面写着——这不是筑巢,是我送你的礼物,如果你不喜欢,就扔掉吧。 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他把句号改成了四个感叹号,然后蹑手蹑脚地把东西重新放回舍友门口,咻地一下跑回房间把门反锁上。 —— 司宥礼本来就因为屋里多了个人而不习惯,此时正打电话跟房东对峙。 他语气臭臭的:“你之前不是说另外一个房间不租吗?” 租就算了,还租给一只鸵鸟,刚刚跟对方说了几句话,他全程只看到对方的头顶,司宥礼甚至怀疑,再聊下去,他可能会把脸埋在地板上。 “不租留着干嘛?让你当杂物间啊。”房东声音欠揍道,“而且人家小孩儿长得白白净净的,人也内向,根本就不会吵到你,租了又怎样。” 司宥礼不耐烦道:“我出四倍价钱,让他搬出去,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住。” 房东语气强硬道:“免谈,房子我已经租了,合同都签了,眼看着就开学,现在把人赶出去,人家住哪儿?” 司宥礼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毫无人情味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总之要么他搬走,要么我搬走。” 本来他只是客套地威胁一下,毕竟对方是他舅舅,应该不会那么狠心让他这个亲外甥搬出去,谁知下一刻,手机里传来毫不留情的声音: “那你搬走。” 司宥礼:“……” “这几天房子不好找……” 舅舅毫不客气地回怼:“你也知道房子不好找啊,那你让我把人赶出去?行了,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要么合租,要么你搬走,没有商量的余地,对了,把刚刚说的四倍价钱转过来,我给小孩儿那屋重新装个空调,他说旧空调太费电。” “跟我有什么关系?”司宥礼微微眯眼,声音低了一个度,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这是你的房子你的租客,拿我的钱去给他装空调,怎么着,他是我对象还是我老婆?” 舅舅闻言,非但不反驳,反而顺着他的话说道:“行啊,你要是这么想那就好办了,以后你俩相亲相爱,凑到一个屋,我还能把另一个屋给租出去,我收两倍房租,赶紧把钱给我转过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在语音厅直播赚了几万块,不转也行,我马上打电话给你妈……” “转,老财迷,早晚遭报应。”司宥礼咬着后槽牙骂了两句,直接挂断电话,随手将钱给转了过去。 将手机扔到一边,他拿起一旁的打火机点了一支烟,靠在椅子上吞云吐雾,还不忘欣赏自己的电脑桌面。 修长的指尖夹着烟,偶尔倾身往烟灰缸里弹一下烟灰,缓缓滚动的喉结莫名带点儿*情的味道。 司宥礼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眼神充满侵略性地看着桌面照片上的女生。 女生一身简约而时尚的小短裙,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纤细的腰身,但不是那种瘦出来的美,隐隐还能看到腹部的马甲线,一双又白又细的大长腿一览无遗,双腿笔直修长犹如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但司宥礼最喜欢的,是她的眼睛,那双眸子亮而有神,犹如一泓清泉,清澈见底又带着几分俏皮与灵动。 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像是蝴蝶的翅膀,眨眼间煽动迷人的风情。 小巧鼻子挺立在脸部中央,鼻梁上有一颗很明显的痣,为她增添了几分俏皮与可爱。 “请让让。” 司宥礼轻声呢喃照片上女生的网名,修长的指尖随意敲击着桌面,脸上没什么表情,烟却是抽了一支接一支,最后甚至抽得有些烦了,他随手将电脑关机,起身去客厅倒水。 谁知一开门,又看到门口那堆垃圾,他单手插兜,表情烦躁地踹了一脚大红色塑料袋,里面瓶瓶罐罐撞到一起,发出一阵声响。 瞥见塑料袋上的便利贴,凭借优越的视力,他甚至不用弯腰就能看清便利贴上的字。 土特产?司宥礼看了一眼五颜六色的塑料袋。 “确实挺土的。” 不过他这次倒没再把东西扔回去,而是换了个地方,扔在厨房角落里了。 翌日一早,戴着口罩狗狗祟祟从房间里出来的温让临走前还瞥了一眼司宥礼的房门,发现东西不在门口,他开心地弯了弯眼睛,转身出门去学校领军训服。 第2章 九月,校园林荫道两旁的树木仍旧葱绿,树叶透着光泽,生机盎然。 温让低着头被人流推着往学校里面走,今天还有一些学生来报到,所以大门口还挺挤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流,暗暗叹气,早知道就从后门进来了。 “叮铃铃——”兜里的手机响起,温让拿出一看,发现是好友打来的电话,有三个未接电话。 温让连忙接起,怕对方听不清,他刻意拔高音量:“喂,叶序,我现在在学校大门口。” 路人投来探究的目光,让他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 手机里传来叶序爽朗低沉的声音:“说什么呢,听不清,我在足球场,你直接过来,能找到不?找不到的话我过来找你。” 温让连忙回答:“能找到,不用过来。” 他不喜欢麻烦别人,就连自己的好朋友也是。 其实从大门口到足球场最长二十分钟也能走到,但因为不知道具体方位,又不好意思问别人,所以温让硬生生走了四十分钟才找到足球场。 他站在足球场门口,远远地就看到一身白色运动服的叶序朝他跑来。 温让紧握的拳头松开,轻轻贴着裤缝,隔着口罩呼出几口热气,因为走太快而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平复下来。 叶序满脸笑容地朝他跑过来,递给他一瓶水,关心道:“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叶序五官硬朗,皮肤黝黑,而且个子很高,温让站在他旁边,跟小学生似的。 温让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说:“不太熟,绕了一会儿。” 叶序看着温让,原本严肃的脸上多了一丝无奈:“让让,咱都上大学了,不能一直这么社恐吧?” 温让从小就内向,如果不是有叶序在,不知道得受多少欺负。 温让握紧书包肩带,解释道:“没有,我已经在努力了。” 虽然目前为止看起来还没什么效果,但他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叶序欣慰地点点头,笑着说:“首先咱们要做的就是,把你这破口罩摘下来,大热天的,你不怕呼吸不畅啊?” 叶序说着就伸手要摘他的口罩,吓得温让往后仰头躲开叶序的手,因为动作太激烈,差点把他的黑框眼镜给打掉。 温让眸底还残存未散去的惊恐,他瞳孔微微放大,目光有些可怜地看着叶序:“我先适应一下,今天人太多了。” 叶序看着他万年不变的黑框眼镜长刘海加口罩格子衫的装扮,简直无力吐槽。 他无奈扶额,苦口婆心道:“温让,不是我说你,你这幅样子,很难交到女朋友,把你那张漂亮脸蛋露出来,好吗?” 其他人不知道,但作为温让的发小,叶序小时候可是跟温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最清楚温让那张脸有多好看了,比女生还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偏偏每次温让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这让他很受挫。 毕竟在叶序心里,他可是仅次于温让的头等帅哥一枚,看到好友这般不知道利用自己的美貌优势,他简直痛心疾首。 “我不交女朋友。”温让说。 叶序瞪大双眼,心直口快道:“不交女朋友难不成你要交男朋友?” 哦对,让让喜欢男孩子,当然得交男朋友。 于是叶序换了个说法,“这样也交不到男朋友,你得把脸露出来啊,不然人家看着你这幅邋遢样,怎么可能喜欢你。” 温让低头看了一眼,没觉得自己邋遢,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是不用看外表的,内在美才是最好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话:“我现在暂时不想谈恋爱,我们先过去吧,不是要去领军训服吗?” 叶序嗐了一声,说:“早着呢,估计得下午才能领。” “那你昨天让我一早过来?”温让抬头看着叶序,满脸不解。 “带你熟悉一下校园环境啊,不然你迷路怎么办?”叶序像个老妈子似的念叨道,“你跟我是不同专业,林珝又在c大,照你这个慢吞吞的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交到新朋友。” 叶序勾住温让的脖子,欠揍道:“让让啊,说真的,爸爸很担心你。” 男生到了一定年龄,总是对当好友的爸爸有种莫名的执念,而叶序的执念从初中就开始,将来或许能延续到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为止。 林珝和温让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不过对方是女生,还是个很漂亮的女生,温让的化妆技术是她教的,原本说好报同一所大学的,但林珝更喜欢程序类的专业,所以去了c大计算机系,而叶序则是体育系的,温让是数学专业。 以前三个人是一个高中,温让和林珝还是同班,因为温让性格内向温和,而叶序大大咧咧,林珝做事干脆,所以两人一直把温让当儿子养。 温让深吸一口气,故作生气道:“阿序,你再这样说话,我要骂你了。” 叶序非但没有改过,反而变本加厉地捧着温让的脸使劲揉了揉,满脸慈爱道:“哎哟哟,我的乖儿子,生气都这么软绵绵的,真可爱。” 温让:“……” 算了,抵抗只会让叶序更加变态,还是顺从吧。 果不其然,叶序闹了一会儿见他没反抗,瞬间就没了兴趣。 叶序顺手撩了一下温让额前的刘海,语重心长道:“宝宝,你不能这么无趣,会被人讨厌的。” “哦。”温让回答完,往旁边退了一步,有些嫌弃地把叶序弄乱的刘海整理好。 叶序叹了口气,摆手道:“算了,不说这个,跟新舍友相处得怎么样,昨晚看你在直播,我就没打扰你。” 想起那个脾气很臭的舍友,温让下意识抓紧书包,但不想让叶序和林珝担心,所以他摇摇头说:“还没见过面,应该挺好相处的,房东大叔说他也是大一的,可能也在忙吧。” 叶序放下心来:“那就好,要是被欺负了记得跟我说,我帮你揍他,有时间去你那儿蹭饭。” 温让点头答应,而后跟着叶序在学校里转了一圈,把该熟悉的都熟悉了,之后叶序又带他去食堂吃饭,但人太多了,他们去的时候已经没饭了,温让吃了一碗馄饨,叶序吃了三碗馄饨加两碗米粉,食堂阿姨司空见惯,一脸淡定地目送两人离开。 下午四点,温让和叶序一起去礼堂领军训服,刚到就听到周围的人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温让没注意听,他低着头尽量降低存在感,但叶序天生就爱凑热闹。 他一把勾住温让的脖子,跟他说:“哎,你听到了吗?他们在说音乐系的系草,叫什么礼来着。” 温让抬头,一脸疑惑地问:“我认识他吗?” 叶序摇头:“当然不认识啊,我都不认识,你怎么可能认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温让道。 叶序:“……”这孩子完了。 他咬着后槽牙挤出一抹笑容,皮笑肉不笑道:“就是不认识才让你看看啊,咱们得交朋友,新朋友,知道吗?” 温让沉默两秒,满脸真诚地问:“你要跟我绝交?” 叶序摇头,温让又说:“那我为什么要交新朋友。” 这下,叶序被堵得没话说了,直接举手投降:“你赢了。” 温让转头看着长长的队伍,没再跟叶序说话。 但旁边的人却越来越躁动,站在温让前面的女生正对着他,垫着脚满脸兴奋地看着队伍后方。 “哪儿啊,我怎么看不见,表白墙上不是说司宥礼来了吗?” 有人问出心中疑惑:“同学,麻烦问一下,司宥礼是谁啊?” 女生满脸兴奋地解释:“就是那个音乐系的系草,你不认识吗?他长得可帅了,而且很优秀,据说家里很有钱,高中就自己组了乐队,还发表了歌曲,现在网上都还能搜到呢。” 问话的人一脸茫然道:“哦,我是外地的,没听说过。” 女生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原本还算清丽的脸庞瞬间有些扭曲:“那你问什么,打扰我看男神……” 温让低着头,本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安静排队,女生却突然指着他说:“你,站到我前面来。” 温让假装没听到,身后的叶序搭话:“不好意思,我们两个是一起的。” 女生上耐烦道:“那你们两个一起,跟我换位置,快点,我要去后面看司宥礼。” 因为是按照专业排队,音乐系就在数学系后面,至于叶序,他纯属就是来陪温让的,他的军训服舍友已经帮他拿了。 “哦,那就谢谢了。”叶序笑眯眯地说完,推着温让往前面走。 接二连三的人跟他们换位置,原本他们是在队伍中央,换到最后直接到了第一个。 拿上军训服,温让转身就走,叶序跟他并肩而行。 叶序突然出声:“那个就是司宥礼吧。” 温让抬头,顺着叶序看的方向看过去,一眼看到队伍中央那个扎着半长白头发的男生。 他个子很高,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犹如一颗傲然挺立的白杨,鹤立鸡群。 微风拂过,额前垂下的碎发轻轻飘动,增添了几分随性与不羁。 他身边的人在跟他说什么,但他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那股冷淡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犹如冬日的寒潭一般。 温让快速瞥了一眼,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叶序追在他身后问:“怎么样,帅不帅?” 温让冷淡地嗯了一声,叶序满脸惊讶道:“看不出来啊,你居然喜欢这款,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夸人哎。” 温让语气冷淡地解释:“我不是在夸他,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他确实挺帅的,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喜欢s.r那种声音好听的,长得帅不帅无所谓,只要声音好听就行。 另一边,司宥礼似有所感,罕见地抬头看了一眼温让离开的方向,他眉头微微皱着,耳畔传来好友激动的声音: “司宥礼,你看那个,长得可真漂亮,哎,跟你说话,你看哪儿呢?” 肩膀被拍了一下,司宥礼不悦地皱起眉头看了对方一眼,江则连忙认错,“错了错了。” 他讨好地拍拍司宥礼坚实的胳膊,好奇道,“你看谁呢,遇到熟人了?” 司宥礼冷冷道:“看你的美女,别烦我。” 刚刚离开的,好像是那只鸵鸟,没想到他居然也是a大的。 江则笑得一脸鸡贼:“晚上去你那儿吃饭怎么样,木头从家里偷了瓶好酒出来,一起喝一杯?” “没兴趣。”司宥礼冷冷拒绝,“不方便。” 江则啧啧两声,拉长声音说:“有什么不方便的,这才刚开学一天,你不会在家里藏人了吧?” 司宥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得江则心里发毛,他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扯扯嘴角:“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这么闷骚,居然偷人。” 司宥礼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再乱说话,小心你的牙。” 江则下意识捂住嘴,忍不住好奇:“那是怎么回事儿?你不是一个人住吗?” “另一个房间租出去了。”司宥礼言简意赅。 江则激动地拍拍大腿:“那我更要去看看了呀,到底什么人才能忍受司大少爷的脾气跟你当舍友。” 司宥礼瞥了他一眼,眉头拧着,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想死了是吧?” “不想不想,我只是想去看看你的舍友而已。”江则笑着说完,转身打电话通知耿木时他们,压根不问司宥礼的意见。 司宥礼正烦,耳旁传来一道陌生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你好同学,能、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司宥礼没回答,转身直接走了,还不忘吩咐江则:“军训服送到我公寓来。” 这话算是默认允许江则他们晚上过去,江则高兴得跳起来,“好嘞司大少爷,小的保证给您送到,晚上见。” 第3章 晚上八点,温让照例化好妆换好衣服准备开直播。 和男装时的清秀不同,化好妆的温让五官小巧精致,贴了假睫毛的眼睛大了一倍,他还特意用眼线笔加重了鼻梁上的痣,显得他整个人又魅又清纯。 一字领设计让他凹凸有致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完美展现出来。 为了能撑起衣服,他还穿了假胸,这还是之前林珝帮他买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腰被衬得更加纤细,盈盈一握,格外诱人。 裙子堪堪遮到大腿根,露出一双又白又细的腿,齐腰的长卷发增添了几分委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温柔。 温让站在试衣镜前再三确认,没什么不妥后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顺便咿呀呀开了嗓才打开摄像头,大方自信地对着直播间的观众们打招呼: “哈喽宝宝们,我是让让。” 直播间瞬间涌出大量弹幕:“让让,你是一块香香的小蛋糕,让妈妈亲亲。” 温让笑了笑,用练了三个月的女声跟大家说:“谢谢宝宝们的礼物,因为我明天要开始军训了,所以可能没什么时间直播,但是大家放心,军训结束我会第一时间开播,不过中途我也会以聊天的方式开播,到时候会在粉丝群提前通知的,感谢大家的支持。” 其实一开始他是想用男声播的,但林珝说男声播会有割裂感,所以帮他练了三个月伪声,现在几乎没人能听出来他是男生,而他也没特意解释过自己的性别,应该有百分之九十的粉丝都不知道他是男生。 有粉丝在直播间问:“让让宝宝,你在哪个大学啊,我看你ip和我一样哎。” 温让礼貌地笑道:“这个不方便说,我们先来表演今晚的节目吧,今天这个裙子不太方便,给大家跳个幅度稍微没那么大的舞蹈。” 温让话音落下,音乐随之响起,他整理好衣服,小幅度跳了起来,屏幕上一直飘过大额礼物的特效,他一边跳一边谢榜,跳完之后累得不行。 一般来说,他一场直播跳三个舞蹈,偶尔有粉丝要求的话,还得唱歌,最短播两个小时,最长有五个小时左右。 因为粉丝知道他明天要军训,所以没要求临时增加节目,换了三套裙子跳完原定舞蹈后,他就下播了。 关播的那一秒,他几乎是摔到床上去的,本就质量堪忧的木床被他一砸,发出痛苦的嘎吱声。 他长舒一口气,恢复原本的声音:“好累啊……” 露腰短裙因为他的动作幅度过大,上衣直接卷到锁骨下面一点的位置,露出大半截纤瘦的腰身,他的肚子上没有多余的赘肉,甚至能看到马甲线,一双又白又细的腿搭在床沿,这幅场景若是被别人看到,那可不得了。 温让在床上躺了将近十分钟才缓过来,他动作缓慢地坐起来,开始放空发呆。 回神后又认命地把晾衣架上的裙子拿下来叠好放进衣柜,然后把身上的裙子换下来,换上舒适的男装。 洗完澡,吹干头发,他突然有点想喝水,但卧室里放了小型洗衣机后就没空间放饮水机了,所以得去客厅接水喝。 “这个点,他应该已经睡了吧。”温让嘟囔着,套上一件外套,感觉还是没有安全感,索性把外套的帽子给戴上。 脸被遮了大半,感觉有安全感多了,温让拿上水杯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先伸出头查看了一下,确认客厅没人才小心翼翼地推门出去。 顺利走到饮水机前,温让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接了杯水咕咚咕咚喝完,想再接一杯回房间等会儿就不用出来,谁知下一刻,房门被打开,一群人乌泱泱地进来。 四目相对时,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啪嗒叮当——”水杯掉在地上弹起又落下,最后顺着光滑的地面直接滚到司宥礼面前。 温让整个人都傻了,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但好在,他的帽檐足够宽大,能遮住他的视线和脸。 “卧槽,司宥礼,这就是你藏的美人儿吗?”江则最先反应过来,眼神露骨地打量着温让,尤其是他那双腿,“啧啧啧,这腿,好直、好白,这也太好看了吧。” 温让猛然反应过来,扯下帽子遮住脸就往房间跑,因为看不见路,他闷着头往前跑。 “哎,小心——”友好的提示音还未落下,温让直接一头撞到墙上。 “对、对不起!”他胡乱对着空气说完,扶着墙壁摸索着找到房间门口,咻的一下窜进去,背靠着房门大口呼吸。 完了完了,丢脸就算了,还把水杯落外面了。 他扯下帽子,顺着门滑坐到地上,幸好戴了帽子,不然就真的完蛋了。 但水杯怎么办,看样子那几个人应该是舍友的朋友,如果他们是来聚会,应该要很晚才走,甚至可能在这儿睡,那他岂不是一晚上都没办法喝水? 完了完了。 温让自顾自在房间里苦恼,而客厅的几人,一个比一个懵逼。 司宥礼单手插兜,弯腰捡起脚边的水杯拿在手里看了一眼。 怎么感觉这个杯子有点眼熟,和“请让让”的一模一样。 江则满脸激动地推了他一下,“喂,司宥礼,快告诉我,你舍友是男的还是女的,我要追他!” 司宥礼毫不客气地举起杯子就往江则头上砸了一下,冷冷道:“男的。” 江则瞬间熄火,而后又道:“男的怎么腿那么好看,你不会是在忽悠我吧?” “对。”司宥礼懒得解释,说完就拿着杯子往房间走。 身后的几人跟着他回到房间,江则还在说温让,耿木时忍不住劝他,“小宥都说人家是男生了,你就消停点儿吧,而且我们刚刚好像吓到他了,他水杯还在这儿呢。” 江则不死心道:“要不我去还吧,顺便给他道个歉。” 下一刻,司宥礼直接拿着水杯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则:“小点声,不然就滚出去。” 江则被吓得不敢吱声,只能眼睁睁看着司宥礼拿着水杯离开。 —— 温让听到客厅没了声音,猜测他们应该是去了卧室,正犹豫要不要出去看看水杯有没有在客厅,房门突然被敲响。 他哆嗦着声音道:“谁……谁?” “我。”司宥礼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司宥礼。” 温让眉头一皱,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熟悉,对了,是那个音乐系的系草。 刚刚他光顾着跑了,没注意看。 没想到他的舍友居然是司宥礼? 他快速调整好呼吸,隔着门问:“你、你好,有什么事吗?” “你的水杯落下了。”司宥礼说,“我朋友他们玩一会儿就离开,不会打扰到你。” 其实他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想直接把杯子摔下离开,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关着门跟他说话。 但为了确认某些事情,他硬生生忍住。 下一刻,房门从里面打开,一只纤瘦的手先伸出来,而后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你好,我叫温让,谢谢你帮我送水杯,你们玩吧,不会打扰到我的。” 温让特意戴了黑框眼镜,还把刘海给放下来了,但还是觉得有点不自在,所以一直低着头看脚下。 司宥礼眉头微微一皱,温让,都有个让字,水杯还是一模一样的,但…… 他扫了一眼,性别对不上,而且声音也不对,眼前的人应该不是“请让让” 温让被盯得浑身汗毛竖立,他刚想活动一下僵硬的手,手心突然多了个东西,司宥礼没什么感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客气。” 话音落下,那种强烈的压迫感消失,司宥礼竟然直接走了。 温让握住杯子,还能感觉到余温。 他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看着司宥礼离开的背影,重重吐出一口气,转身把门关上。 幸好杯子回来了,而且他感觉司宥礼好像比昨天好相处一点了,居然亲自给他送杯子,昨天应该是心情不好吧。 心爱的杯子失而复得,温让心情很不错,他哼着歌在床上躺下,开始算今天挣到的钱。 期间林珝给他打了个电话,两人聊了几句就挂了,林珝说军训结束后一起吃饭,温让答应了,还说他请客,就当是感谢林珝。 林珝笑着调侃孩子长大了学会孝敬人了,温让说她跟叶序天生一对,林珝尴尬得把电话给挂了。 温让安静地躺了一会儿,打开家族群,见一条消息都没有,他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另一边,司宥礼回去后,江则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小宥,你确定他是男生吗?” 司宥礼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人家掏出来估计比你还大。” 江则瞬间崩溃:“啊不要啊,我很少遇到心动的人,怎么就跟我是同类呢,要是个姑娘多好。” 司宥礼懒得理他,转身去洗澡,还不忘跟耿木时说:“把他的嘴堵上,太吵了。” 耿木时听话地捂住江则不让他乱嚎,“阿则,你安静点儿,等会儿小宥生气了可能会把你扔出去。” 江则眨眨眼,眸底泛起泪花,他含糊道:“他忍心吗?” 耿木时一脸坚定地点头,“不但忍心,可能还会跟你绝交三天,上次的事儿你忘了?” 不知道想起什么,江则浑身一抖,连忙点头:“我不说话了。” 耿木时这才松开他。 半小时后,司宥礼洗完澡出来,三个人把耿木时带来的酒给喝光,时间正好差不多。 司宥礼毫不客气地赶人:“走吧,我就不送你们了。” 两人早就习惯了,互相搭着肩膀跟他告别:“我们走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见。” 司宥礼冷淡地嗯了一声,直接把门关上,回房间之前,他看了一眼温让的房门,这才转身回屋。 但他并没有直接休息,而是打开“请让让”今晚的直播回放,听说对方要军训,司宥礼眉头微微一皱,点开主页一看,没想到“请让让”的ip和他一样。 据他所知,明天军训的学校就只有a大,其他学校今天就开始了。 难道“请让让”和他一样,都是a大的? 想到这儿,司宥礼平静的心跳渐渐加快,最后甚至有些不受控制。 让让今晚很漂亮,每一套裙子都很合适,司宥礼突然有点后悔今天让江则他们过来了,没看到这场直播。 看着手机里笑容灿烂的人儿,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呼吸略微急促,仰头靠在椅子上,用手遮住发红的眸子,性感的喉结不规律地滚动着。 “让让……”低沉压抑的声音传出,周遭陷入短暂的寂静,司宥礼猩红的眸中划过一丝懊恼,他随手将手机翻过来盖在桌子上,起身去卫生间洗澡。 第4章 初秋早上五六点的天儿,总算带上些凉快的雾气,温让起得很早,因为今天早上七点得去集合军训,他怕睡过了,夜里醒醒睡睡,感觉一整夜都没休息好。 也可能是因为昨晚的事儿让他心里有点介怀。 洗漱完换上宽大得有些不像话的军训服,他站在镜子面前整理了一下腰带,看着那截被勒得很紧的腰身,感觉有点奇怪。 衣服和裤子太大,显得他的腰过于细,所以他低头扣开腰带扣,往外面放了两个,勒得没那么紧了,虽然看着还是有点奇怪,但他没再管,将帽子戴上压低,直到遮住视线才肯罢休。 他的头发留了很久,有点太长了,前面的刘海被帽子一压,扎进眼睛里,难受得紧,他索性将发丝往两边拨,反正有帽子,他也不用那么不自在。 打开房门后,他先是弯着腰往外探头看了一眼,见客厅黑漆漆的,确认司宥礼还没起,他才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打开手机手电筒,垫着脚轻轻往外走。 其实按照这屋子的隔音来说,就算他正常走,司宥礼那屋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偏偏温让小心惯了,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学校。 成功跨出房门,他站在楼梯口重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莫名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看了一眼时间,刚好六点半,去吃个早餐,时间应该差不多。 但温让低估了新生的力量,即便才六点半,小吃街已经挤满了人,他排了半天队才买到两个肉包子。 吃的时候就觉得有股馊味儿,但想着不吃早饭,站军姿肯定会晕倒,他还是忍着吃完了。 过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吃了坏掉的包子,我不会也坏掉吧。 拥挤的人潮推搡着他往学校大门走,这次他倒是不用担心迷路了,因为大家都穿着军训服,跟着大部队走总不会出错。 早晨七点,阳光轻柔地穿过淡薄的云层,丝丝缕缕地洒下来,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淡淡金色纱衣。 操场上,身着统一迷彩服的新生们整齐地站着,等待训话。 温让站在队伍中间,阳光洒在他身上,却没有给他带来太多温暖。 胃里开始翻腾,似乎是那两馊掉的包子在他的肚子里作祟。 他深呼吸几次,额头开始不受控制地冒虚汗,手脚也开始发凉,耳边传来同学们激动的讨论声,似乎很是期待接下来的军训,温让却格外担忧自己就这么晕倒。 那会很丢人。 周遭的交谈声渐渐安静下来,随着总教官和新生代表发言完毕,教官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走来,他们身姿挺拔,表情严肃,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其中一位个子稍矮,皮肤黝黑的教官站到队伍前面,大声喊道:“同学们好!从今天开始,你们即将迎来为期两周的军训生活,这是对你们意志和体魄的考验,希望大家都能认真对待,坚持到底!” 同学们齐声回应:“是!” 温让也跟着喊了一声,不过声音稍显虚弱。 喊完之后,大家好像都被打了鸡血,一个个精神抖擞热血得不行,除了他,蔫儿吧唧,教官说各自带走的时候,他感觉脚像是踩在棉花上,一点儿实感都没有。 胃里翻滚得越来越严重,他甚至有点反胃想吐,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太阳从一个变成了两个,最后散落成星星点点,犹如烟花一般。 温让想,他吃包子真的把自己吃坏了。 晕过去的前一秒,他特意看了一眼旁边,确认没人才摔过去的,但还是棋差一着,他砸到别人身上了,硬邦邦的,还不如直接摔到地上。 头顶模糊地传来有些冷淡的声音:“教官,有人晕倒了。” “你送他去医务室。”教官冷漠的声音不近人情地传来。 还是麻烦别人了,温让迷迷糊糊地想着,而且这个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还没来得及深究,他就彻底被黑暗吞噬。 耳边有刺耳的声音传来,吱吱呀呀的,每一下都像用指甲划拉黑板发出的声音,温让感觉自己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阵不安分的声音也将他从黑暗中拽了出来。 “哎,醒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好站在床边换药,他垂眸看着他,鼻梁上的眼镜反着光,温让不适应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 “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医生问他。 温让摇摇头,其实哪儿都不舒服,但他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索性就不说了。 他机械地转动视线,试图寻找着刚刚那阵刺耳声音的来源,瞥见旁边的推车,他明了,重新闭上眼睛休息。 医生换完药,还不忘念叨两句:“现在的孩子啊,体质太差了,随便站一会儿就晕倒,还是得好好锻炼,强身健体才行。” 温让闭着眼,假装没听见,也没搭话。 输液管里滴答滴答淌着药水,顺着静脉淌进血管里,温让觉得他的血都跟着凉了下来。 本来应该越来越好的,但他却越躺越难受,他当然清楚是因为治标不治本,但他还是尽量忍着,直到最后忍不住了,小声喊道:“医生。” 这病房里没什么人,他这一喊,医生立马听到了,以为是没药了,起身过来。 看到温让惨白的脸色时,他被吓了一跳,“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温让忍着疼痛,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连带着发丝也被打湿了紧紧贴在额头上,他呼出一口气,虚弱地说:“肚子疼。” 医生忙问:“怎么个疼法儿,吃坏东西了?” 温让点点头,蜷在床上,本就不高的人这样蜷着,跟个小孩儿似的。 “应该是急性肠胃炎,你这孩子,刚刚怎么不说呢。”医生说完小跑着出去丁铃当啷了一阵儿,重新进来时,手上拿着小针。 其实温让很怕打针,但他这会儿已经疼得意识模糊了,管不了那么多。 他小脸苍白,原本就漂亮的脸染上病态,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心生怜爱,医生于心不忍道:“睡一会儿,很快就好了。” 温让听话地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就这么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睡得很沉,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最后是被爸妈的脸给吓醒的。 “醒了?”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叶序正端着一碗鲜香四溢的炒粉在床边大口大口吃着,一点形象都没有。 温让张嘴,声音嘶哑道:“你怎么来了?” 叶序又往嘴里扒拉了几口,含糊地说:“联系不上你,猜的。” 温让闭着眼缓神,整个人没什么力气。 “还难受?”叶序三下五除二把一碗炒粉吃了个干净,随手擦了擦嘴,拿起另一个塑料食盒打开盖子,故意把香味往温让鼻子边吹,“怎么样,想不想喝粥?医生说你急性肠胃炎不能吃辛辣的,不是我不给你带好吃的。” 温让摇摇头,表示不想吃。 “真不吃?”叶序欠揍地闻了闻,说,“你不吃我可吃了啊。” 温让不想说话,没搭理他,叶序唏哩呼噜把一碗粥喝了个精光,感觉还没怎么饱,寻思着等会儿再去买点儿。 “你下午还去军训吗?”叶序总算想起来关心温让,“怎么突然肠胃炎呢,吃坏肚子了?” 正巧医生过来,他瞥了温让一眼,跟叶序说:“他这个情况,下午可训不了,跟导员说一声,直接回去休息吧。” “我能去照顾他吗?”叶序眼睛都在发光。 “这你得去问你的导员了。”医生笑着说完,帮温让拔了针,“按住,两分钟后松开。” 温让没力气,是叶序帮他按的。 “你想不想吃什么?”叶序看着温让苍白的脸色,总算有点良心,“这会儿刚结束军训,人多得要死,不然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出来给你买吃的?” 温让虚弱地点点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说:“我没什么胃口。” “总不能什么都不吃啊,身体受不住的。”叶序大大咧咧地伸手捏了一下他没什么肉感的脸,念叨道,“本来就瘦,这一病,差点儿脱相了。” 温让没力气反驳他,任由他捏,最后叶序不忍心了,松开手帮他顺了顺刘海,贴心地帮他把帽子戴好鞋子穿好,而后蹲在床边说:“上来我背你,看你这样子,估计走不了路。” 和叶序在一起,温让不用顾忌那么多,他没拒绝,弯腰趴在叶序背上,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小声说:“阿序,你该洗澡了,汗味好重。” 完全没有嫌弃的意思,他只是在表达当下的感受。 叶序也没生气,背着他起身,边往外走边说:“就昨晚没洗,打球回来太累了,但我昨天中午洗了,味道应该没那么重吧。” 温让翕了翕眼,说:“挺重的。” 叶序说“好吧”,听起来并不在意。 他接过医生递来的药,背着温让出去,走到那颗大梧桐树下时,他突然停下。 彼时正值中午,阳光还带着几分夏日的毒辣,落在温让单薄的背上,让他感受到了几分暖意。 他懒懒地睁开眼睛,问叶序:“怎么了?” “没。”叶序把他往上掂了掂,继续往前走,“刚刚看到音乐系那个校草了,对视了一眼,帅到我了。” 温让听着,没搭话,他甚至连音乐系的系草是谁都没反应过来。 另一边,司宥礼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身旁的江则一头雾水:“不是,我的大少爷,你闲来无事就想来这儿逛一圈?我刚刚的猪脚饭还没吃完呢。” 司宥礼单手插兜,犀利的眸子被军训帽一遮,功力瞬间减半,但声音还是很有威慑力,他冷冷扔出两个字:“闭嘴。” 江则做了个封嘴的动作,瞬间安静了。 耳根清净,司宥礼烦躁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儿,早上他出门没看黄历被晕倒的人砸了一下就算了,偏偏那个人似乎是他那个鸵鸟舍友。 本来想扔下就走的,但医生说军训结束后让他去把人领走,现在看来,他有点儿自作多情,人家朋友多得很。 第5章 回到公寓,温让一整个下午都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天蒙蒙黑时,他感觉肚子没那么难受了,身上出了很多汗,黏糊糊的,很是难受。 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后,温让去洗了个澡,头发没吹,因为他有点儿饿,看着中午叶序买来的粥,估计已经不能吃了,简单收拾一下后,他提着垃圾下楼觅食。 傍晚的天儿没了白天那股烦人的燥热,要凉快许多,温让戴着黑框眼镜和口罩,随意在街边的小吃店买了一份粥就回了公寓,回去的路上还能听到学校里传来震天响的歌声。 是了,军训还没结束呢。 他仰起头,任由夜风拍在脸上,刘海被高高撩起,露出光滑圆润的额头,他这才低下头继续往前走。 回道公寓后,简单吃了两口,温让就没了胃口,按照医生的要求把药吃了,他就又睡下了,不过这次没睡着,只是躺着,因为拉了一下午的肚子,他现在实在是没什么力气。 太过无聊,他只能翻出s.r之前直播录音听,不知道他今晚会不会开直播。 温让想着,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他哥发来的消息:“小让,你去上学了吗?爸妈就那样,你别介意,他们还是很在乎你的,这是爸妈让我给你转的生活费,你先拿着,不够再跟我说。” 看着转过来的一千块钱,温让没收,他知道这是哥哥的擅作主张,他不需要。 他把钱给退了回去,没回消息,对方打了电话过来,他也没接。 冷暴力嘛,他们一家子都很擅长,尤其是他爸妈,温让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学了几分真本事。 连着打了几个电话他都没接,对方也不再执着,发来一条消息解释:“哥先去上课了,你有时间记得给我回个电话。” 说完他又转了一笔钱过来,比刚刚多了五百。 多出来的,是他哥的愧疚,温让知道。 他还是把钱给退了回去,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地想着,洛杉矶的日出应该会很漂亮,哥在那边肯定过得很开心。 以后他有能力了,也要自己出去看看。 生病的人总是格外脆弱,喜欢想东想西,他一下想哥哥能出国留学,他却连大学都不能上,哥哥有生活费,他却只能自己挣钱,哥哥从小就被爸妈捧在手心,他却可有可无,想着想着,温让鼻头一酸,眼眶就红了。 他蜷缩在被子里,小小一团,看起来无助极了,但温让不喜欢哭,所以他闭着眼睛强忍着泪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晚上十点,温让被闹钟吵醒,他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他一下没反应过来。 缓过来后,他摸索着打开灯,顶着个鸡窝头拿上水杯出去,走到门口才想起什么,转身拿了个口罩戴上。 他没开客厅的灯,摸着黑借助卧室的微弱光亮走到饮水机前面。 咕咚咕咚接满一杯水后,温让转身准备回房间。 “啪嗒——”房门和灯同时打开,刺眼的光亮让他短暂失去了视觉,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司宥礼保持开灯的动作,拧着眉头,手腕上还挂着军训帽,一头张扬白发折腾了一天,看不出任何美感,不过那张脸还是帅的,尤其是头发全部往后撩,露出深邃的五官。 温让看了一眼,慌忙收回视线,低头继续扮演鸵鸟。 司宥礼似乎习惯了他这幅样子,没什么感情地说了一句:“你没去军训?” 温让没想到他会跟自己搭话,紧张地握住杯子,低着头说:“肚、肚子疼,请假了。” 司宥礼没话了,关上门随手朝他走过来,温让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司宥礼从他身边经过,径直朝饮水机走去。 温让暗暗松了口气,用余光瞥了司宥礼一眼,吐出一口浊气,慢吞吞地回了房间。 下午睡太多了,这会儿他躺在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一双圆圆的杏眼瞪圆了盯着天花板看。 “叮——”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温让撇头看了一眼,拿起手机才发现s.r居然开播了。 他瞬间来了精神,从木板床上弹起来,盘腿坐着,随手拿过床床头柜的耳机戴上,切了小号进直播间蹲点。 s.r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不好意思,这两天军训,时间比较少,今天晚上也只是想和大家说一声,请个假,军训结束再播。” 温让平静的心跳被那声音勾着,竟越跳越快。 有粉丝对于不能每天听到s.r的声音表示遗憾,其实温让也是这么想的,他在s,r的直播间里有十七级灯牌,但他很少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直播。 “今天太累了,唱两首歌就下播吧,大家也早点休息。”s.r的声音明显疲惫,没了平时骂人时的张扬,多了几分温柔的沙哑。 温让躺在床上,腿搭着腿,摇摇晃晃地听着s.r的歌声。 听着听着,他感觉肚子不疼了,也不累了,糟糕的心情也得到了缓解。 果然,s.r是他的良药。 温让这么想着,大方地给s.r飘了一个大额礼物。 下一刻,s.r冷淡的声音透过耳机钻进耳朵里,不轻不重地在他心尖上挠了一下,“不用送礼物,我富二代,不缺钱。” 这句话他说过很多次,温让一直记得,但总想为他做点什么,除了打赏礼物,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就好像那些喜欢温让的粉丝一样,他也让他们别送礼物,可他们还是会送,可能这是唯一能表达喜爱的方式了。 s.r唱了两首歌,到后面谢榜的时候声音已哑得不像话了。 温让难得发了条弹幕:“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s.r的直播间向来人满为患,实时弹幕更是数不胜数,温让发的时候就没想过会被看到,他喜欢偷偷摸摸做些事情,之前他发过很多次都没被看到,所以这次也理所应当的这么认为。 可下一刻,耳机里就传来s.r因为疲惫沙哑而不得不变得温柔的声音:“好的,小棉花,你也早点休息。” 听到“小棉花”三个字的时候,温让的大脑一片空白,压根没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id,直到直播间炸开了锅,其他粉丝纷纷羡慕他被翻牌,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砰砰砰——”剧烈的心跳毫不留情地撞击着单薄的胸膛,温让指间出了汗黏糊糊的,因为紧张,手抖得连录屏都没办法打开。 但他还是错过了,没录到s.r喊他名字的声音。 乐极生悲,说的可能就是他了。 之前每一场直播他都是全程录屏的,偏偏今天给忘了。 温让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力气挺大,很明显的啪的一声,听着都疼,他用手臂遮住眼睛,瓮声瓮气地说:“笨死了。” 他本来就不是幸运的人,即便偶尔被幸运之神眷顾,他也会让这份幸运从手中溜走,温让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准备关了录屏,下一刻,耳机里再度传来s.r的声音: “小棉花,你还在吗?” 温让直接一个弹跳起身,双手哆嗦着打出一个字:“在。” “好的,早点休息,小棉花。”s.r说完后,就直接关播了。 温让看着那几个“主播已关播,5秒后将自动进入下一场直播”的字样,久久没有回神。 直到自动跳转到一个擦边直播间,温让才猛然反应过来,连忙退出直播间翻出刚刚的录屏,来来回回看了三遍,看到最后,他没忍住哭了。 他不幸运,但s.r亲手把这份幸运送到他手上了。 越想越开心,温让没忍住发了个朋友圈,其实他的微信好友,就叶序和林珝,其他人,他都屏蔽了。 三人在朋友圈聊了半天,最后转战小群,温让激动地打字跟他们分享喜悦,叶序说:“肯定是因为你今天生病,你偶像隔空感应到了,安慰你呢,我们让让真是个幸运星。” 林珝看到叶序发的消息,直接发起群电话,温让接了,并说明只是吃坏东西,休息了一下午已经没事儿了。 林珝满脸心疼,还不忘训斥叶序没照顾好他。 叶序对林珝,向来是言听计从,她说东他不敢往西,她说是他的错,他绝不反驳。 叶序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以后一定好好监督他,不让他吃馊掉的包子。” 温让:“……”就非得提这件事吗?真的很丢人。 要是知道那个包子吃了会出事儿,他绝对不会吃的。 幸好林珝没笑话他,反而说了叶序几句。 三个人军训的军训,生病的生病,都挺累的,所以聊了几句后就互道晚安挂了电话。 温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激动得睡不着,索性把刚刚的录屏又翻出来看了几遍。 越看越高兴,他嘿嘿笑了两声,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两圈,原本因为生病而失落的心情一扫而光。 —— 司宥礼直播结束后出去接水喝,听到温让屋里传来激动的笑声,他眉头微微一拧。 那个鸵鸟居然会发出这种声音,真是活久见。 他摇摇头,仰头喝完大半杯水,随手将杯子放到茶几上,转身回屋睡觉。 第6章 有了s.r的精神食粮,之后的军训中,温让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每天训练都很认真,还一不小心拿了个道德标兵。 军训汇演结束那天早上,他站在足球场入口处,垫着脚往里看,想看看叶序在哪儿,但人实在太多了,而且大家穿的一模一样,真的很难认出来。 好在叶序个儿高,温让那副鸵鸟样子又突出,叶序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温让,老远就冲他招手:“让让,爸爸在这儿。” 军训了半个月,叶序整个人黑了两个度,温让也没好到哪儿去,原本白白嫩嫩的皮肤,被晒得黝黑,鼻梁的位置还脱皮了,看着都疼。 温让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叶序那排大白牙,叶序生怕他看不见听不着似的,边挥手说“爸爸在这儿”边往他这边走。 周围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俩身上,温让顿时有种小时候起疹子的感觉,浑身刺挠。 眼看着叶序就要冲过来,温让想也不想,转头就跑。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叶序边追还边喊他的名字,温让简直想一头撞死算了。 叶序还在继续喊他:“让让,慢点跑,别摔了——” 叶序话音未落,温让似有所感,猛地停住脚步,但由于惯性,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幸好他平时跳舞柔韧性不错,所以只是鼻尖碰到了人家的胸口。 缓过神后,他立马低头道歉:“对、对不起。” 帽子早就被撞掉了,他低头看着,想捡又有点不好意思。 有些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哎,这是你那个小舍友吧?” 温让没敢抬头,因为他意识到,他撞到的人可能是司宥礼。 旁边女生的声音证实了温让心中的猜测:“这是司宥礼,没想到我居然能在这儿碰到司宥礼,他刚刚在台上讲话的时候,好帅。” 他保持弯腰的动作将近一分钟,突然一阵强烈的拉力传来,他被叶序往后扯,后者满脸担忧地询问:“让让,没事儿吧?” 温让摇摇头,叶序乐呵呵地跟司宥礼说:“抱歉,我儿子……不对,我朋友刚不小心撞到你了,你没事儿吧?” 司宥礼眉头拧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们,直接走了。 江则笑着摆手:“没事儿,他那么壮实,轻轻撞一下还能碎了不成,他脾气就那样,你们别介意。” 叶序也跟着笑道:“那就好,麻烦帮忙跟你朋友说声对不起。” “小事儿,走了,回见。”江则笑着说完,快步跟上司宥礼。 叶序站在原地,傻乐着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想起来低头关心温让:“撞到哪儿没?都让你别跑,你偏不听。” 他前后扒拉了一下温让,最后发现只是鼻子被磕红了,其他地方没什么大问题。 温让被他突如其来的过度关心搞得有点不自在,往旁边挪了一步,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帽子,拍拍灰答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叶序欠揍地搂住他的脖子,开始说司宥礼,“他看起来怎么那么高冷,拽拽的。” 他倒是不反感,毕竟人也没像高中时那些欠揍的富二代满脸优越感,虽然冷淡,但不招人厌。 “他是我舍友。”温让冷不丁来了一句。 那一瞬间,叶序感觉身体的各个感官都退化了,大脑叮的一声,连带着听觉都丧失了,好半天他才扭脸看着温让,茫然地吐出一个字:“啊?” 温让脸上没什么表情,冷淡地重复了一遍:“他是我舍友。” 叶序眨眨眼,总算反应过来:“不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温让说完自己先走了,叶序愣愣地跟在他身后,一副没缓过神的表情。 叶序张张嘴,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来:“不是,那你跟他当舍友,没问题吧?” 不讨厌是一回事儿,但温让不一样啊,他内向还不爱说话,司宥礼又跟个大冰山似的,叶序怕他被欺负。 “没问题,他人还不错。”温让说。 光是司宥礼声音像s.r这点,在温让这儿,就算司宥礼犯了死罪都能立即罢免。 听到他这么说,叶序彻底放下心来:“那就好,要是相处得不好咱就换房子,实在不行我也不住校了,搬出去跟你一起住。” 温让瞥了他一眼,声音淡淡的:“不用,你住校就行。” 住校一个学年才一千二,租房子一个月最低也得交五百,他现在租的房子房东好心降价,一个月也得交四百八。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住校划算多了,他是没办法,不得不出去租房子。 叶序家里条件虽然说不上差,但下面还有俩弟妹在上学,父母压力也挺大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叶序叹了口气,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他揽着温让单薄的肩膀,任由阳光洒在脸上,叹了口气说:“让让,你别太累了,钱够花就行,不够了可以跟我说,我可省了,这个月应该能存五百,到时候分你一半。” 一向大大咧咧的人突然说这种煽情的话最让人受不了,温让用手肘拐了他一下,笑着说:“高中给你花了的还没还呢,不用担心,我现在一场直播最少也能挣一两千,一个月下来也有好几万了,除去房租和生活费,还能存一部分,你才是,钱不够了记得跟我说,你高中给我的,我都记着呢。” 叶序大方地摆摆手:“不用还,不是说好了吗,那是我养你的花销。” 谁家养孩子不费钱呢,而且他家这个,省心得很。 温让叹了口气,还想说什么,叶序却一拍脑门问他:“不是说好今天跟林珝一起吃饭吗,你打电话给她没?” 温让点点头:“打了,约好了下午五点在东门见。” 叶序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温让嗯了一声,跟着叶序走了一段,这个点人多,食堂很挤,吃饭不太现实,所以俩人各自约好时间就回去了。 温让刚推门进去就看到司宥礼和他朋友在客厅打游戏,他没说话,低着头进去。 “你回来啦,一起打游戏吗?”江则很热情地问他。 温让摇摇头,垂着眼没看他们,说:“我不会打游戏。” “可惜了,本来还以为能五排呢。”江则遗憾地说完,手机里传来另一个声音,“谁啊?” 江则回答:“小宥的舍友。” 之后他们说了什么,温让没听到,因为他溜回房间了。 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把那身穿了半个月的军训服换下来扔到一边,身上那股浓重的汗味也随着被扔掉,温让这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他躺在床上翻着手机,这段时间都没直播,粉丝们天天在群里问,温让就发了个预告,今晚十点钟开播。 吃完饭回来准备一下,时间应该来得及。 弄完一切,他把手机扔到一边,在床上滚一圈,抵不住沉重的睡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半个月,每天早上六点半集合,晚上十点半解散,虽然没高中那么苦,但累是真的累。 温让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人,高中那会儿经常去做兼职,帮人搬东西也是常有的事儿,但还是觉得累。 睡了一觉,他整个人精神多了,客厅隐约传来声音,外面的三个人似乎还在打游戏,隐约能听到是在骂人。 不过没听到司宥礼的声音,他应该不喜欢骂人吧,那么高冷。 温让想着,把脸埋在被子里小狗似的蹭了蹭,又把前两天s.r喊他名字的录屏给翻出来看了一遍。 时间正好差不多,他起来收拾好准备出门,还是一样的标配,黑框眼镜和遮阳帽,今天天气热,口罩就不戴了。 推门出去,客厅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江则和耿木时盯着他,司宥礼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了。 “你要出门吗?”跟他说话的是个子稍微矮一点,但皮肤很白的男生,他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可温让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一直盯着他的腿看,还夸他漂亮。 他点点头,没说话,直接走了。 江则一脸懵地问司宥礼,“你舍友话怎么那么少?” 他看起来那么和蔼可亲,怎么那小孩儿每次看到他都一副很害怕的表情。 司宥礼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道:“第一次见面就夸人家美,还死活要追人家,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他起身往卧室走了两步,轻飘飘地扔过来三个字:“死变态。” 江则一下被刺中,抬头看着耿木时:“木头……” 耿木时轻咳一声:“小宥说得也有道理,你不要每次遇到都用那种目光盯着人家,真有点像变态。” 江则耷拉着肩膀,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那好吧,下次我收敛点。” “不过你不好奇他长什么样吗?”他转头就把司宥礼的话抛之脑后,满脸好奇道,“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严严实实的模样,那副丑到爆炸的黑框眼镜就没见他拿下来过,还有那个头发,看起来真的太邋遢了。” 光看腿觉得肯定长得很好看,实际上偏差却很大。 耿木时拍拍他的肩膀,起身道:“少管别人的事,穿衣自由,你不喜欢,少看两眼就是了,收拾一下准备出门吃饭了。” 江则耸耸肩,没反驳,比起司宥礼,他更听耿木时的话,谁让司宥礼比他们小,之前因为某些原因补习一年,现在还小他们一届,这可总算让江则找到点儿优越感。 第7章 下午五点,橘红的落日布满整个天空,莫名烫人。 温让出了门,随手压低帽檐,低着头往东门走。 刚军训完,大家像结束了一段漫长痛苦的旅程,这会儿脸上都挂着笑,三五成群约着一起出来吃好吃的。 “让让,这儿。” 大老远的,温让就听到叶序爽朗的声音,抬头看过去,他身边站着的,不是林珝是谁。 半个月过去,林珝也晒黑了些,不过看起来还是很漂亮,干脆利落的高马尾,宽松的运动服,这几乎成了林珝的标配。 “宝贝儿,怎么瘦了那么多?”温让刚走近,林珝就自然地搂着他的脖子,仔细端详他的脸,“黑了好多,没擦防晒吗?” 林珝一米七五的身高,搂着温让完全没有任何违和感。 “你咋不关心关心我呢?”叶序在一旁吃味。 林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表情格外嫌弃:“你五大三粗的,有什么好关心的,小黑狗。” “让让,你看她!” 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突然撒起娇来,实在是有点辣眼睛,温让翕了翕眼,没搭理叶序,而是关心林珝: “你在新学校适应得怎么样,军训累不累?” 林珝大大咧咧地摆摆手,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不累,军训有什么好累的,就是食堂的饭好难吃,比高中的还要难吃。” 叶序见缝插针:“我们学校食堂也难吃,都给我饿瘦了,你看看我的脸,比之前小了一圈。” “看看你那一身腱子肉,也好意思说自己瘦。”林珝自然地抬脚踹了叶序一下,后者非但不生气,反而乐呵呵的。 林珝的手搭在温让肩膀上,一副大姐大的派头:“走走走,去吃好吃的,咱家让让又是生病又是军训的,给孩子折腾成啥样了都,今天得好好补补。” “等等我啊你俩,孩子和妈怎么能先走呢,爸还在这儿呢。” 叶序还是和高中一样欠,说完屁颠屁颠地跟上来,想伸手搭林珝的肩膀,却被无情肘击。 他“嗷”一声,冲温让告状,但在小三角里,林珝永远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温让第二,叶序第四,别问,问就是路人第三。 三个人的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映在地上歪歪斜斜,他们三个从南方来到北方上学,远离家乡,远离了曾经熟悉的小伙伴们,但三个人永远在一起,永远热烈,永远积极。 因为预料到今天出来聚餐的人会很多,所以饭店是温让昨天晚上就订好位置的,就在他住的公寓过去没多远。 但人还是太多了,厨师忙不过来,他们得等等。 服务员上了一壶茶和一盘免费送的小吃就走了,叶序抓了一把豆子往嘴里扔,嚼得咔嚓咔嚓的。 他挑眉问坐在对面的俩人:“国庆回家吗?” 林珝在帮温让涂药膏,因为他晒伤挺严重的。 温让一双圆圆的大眼睛转向叶序,小幅度摇摇头:“我不回了,反正也待不了几天。” 叶序又问:“林珝呢?” 林珝把药膏放进温让的兜里,叮嘱他:“一天三次,记得擦,你都脱皮了,还得直播呢,到时候化妆盖不住的。” 温让向来听林珝的话,他乖乖点头,把药膏收好。 林珝这才抬头看着叶序,回答他刚刚的问题:“有什么好回的,找个兼职做不香吗,干嘛去跟其他人抢车票。” 叶序摸摸鼻头:“我这不是问问你俩嘛,我妈想让我回,但我也觉得太折腾了,你俩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回头让我妈寄点特产过来,咱仨分。” 林珝和温让点点头,没拒绝。 “那你们国庆准备咋过啊?”叶序很快找到新话题,“七天都兼职吗?” 林珝抱着手,整个人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我兼职三天,让让呢?” 温让小声说道:“我没找兼职,应该就只有直播。” 叶序的眼睛瞬间亮了:“那咱们出去玩儿呗。” 温让眸光微动,但没主动搭话。 小三角里,一向是另外两个人负责规划,他负责跟上脚步。 林珝换了个姿势,一只手搭在桌子上,修长的指间轻轻敲了一下桌面,难得没反驳叶序:“成啊,到时候去市区玩一天,再到周边景区逛逛,远的地方就不去了,国庆太堵,把回家的车费用来玩儿。” 叶序激动地搓搓手:“可以,那我回头先去查查攻略。” 林珝说:“这有什么好查的,随便玩儿呗,还能丢了不成。” 她向来是个不喜欢计划的人,随性。 叶序一拍桌子,拿出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架势:“成,那就随便玩。” 温让全程都在笑,跟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很放松,喜欢当一个什么都不用思考的废物,他享受这样的时刻。 林珝看着他这幅乖狗狗的样,心都快化了,加上那张被晒脱皮的脸,更加让她母爱泛滥:“乖乖,你舍友人怎么样,凶不凶?” 温让笑着回答:“还好,不怎么说话,但声音很好听。” 林珝眉头一挑,好奇道:“喜欢?” 温让是个十足的声控,他很少夸人声音好听。 温让摇摇头:“他声音有点像s.r……” 林珝了然,拍着他的肩膀承诺道:“放心,等以后姐有能力了,一定把s.r给你搞到手。” “不用……”温让低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他身上,衬得他整个人很温柔。 “哎,那是温让吧?”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惊得温让后背绷直,脸上的笑容也滞了一瞬。 林珝见状,低声问他:“认识?” 话音刚落,江则已经瞬移到叶序身边,自来熟地跟他碰了碰拳:“兄弟,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在这儿碰到了。” 叶序眨眨眼,仔细想了想,实在是想不起来这人,直到看到不远处的司宥礼,他猛拍了一下大腿:“你是让让舍友的朋友。” 江则笑着点头,礼貌地冲叶序伸手:“是我是我,我叫江则,你好。” 叶序和他握了一下,松开:“你们也来这边吃饭?” 叶序向来那样,和谁都能聊到一块儿,从来不会让话题掉在地上。 江则叹了口气,说:“对啊,但今天人是真多,转了好几家了,挤得没法儿,这不,看到你们就进来打个招呼,看看方不方便拼个桌。” 他没有弯弯绕绕,而是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目的,反倒让人不反感。 叶序用眼神询问了林珝和温让,见两人点头,他笑着跟江则说:“可以啊,人多热闹,不过六个人估计会有点挤,让老板加个小桌拼到一起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我去跟老板说。”江则肉眼可见地开心,他拍了一下叶序的肩膀,冲林珝和温让点头打过招呼,“谢了,今天这顿我们请。” 叶序无所谓地摆摆手:“不用那么客气,大家都朋友。” 江则出去跟门口的两人说了什么,两人朝这边看了一眼,林珝立马问温让:“哪个是你舍友?” 叶序捂着嘴,压低声音回答:“长得最帅最高那个,音乐系的系草,白头发那个。” 林珝看了一眼,眸中不掩惊艳:“我丢,这么帅,让让,你好福气啊。” 声音像s.r就算了,脸还这么好看,简直就是上天眷顾。 不过看那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儿,估计不太好相处,算了,让让太乖,容易被欺负,这种富家子弟,看看得了,没必要深交。 司宥礼和耿木时一起进来的,因为没多余的凳子,两人只能在一旁站着。 司宥礼个子高,都快顶着天花板了。 耿木时笑着跟三人打招呼:“实在不好意思,今天人太多了,打扰你们了。” 林珝大大方方地摆手:“既然是让让的舍友,那就没必要那么见外,别客气。” 耿木时温和地笑了笑,转头小声跟司宥礼说:“小宥,打招呼。” 司宥礼视线落在温让的背影上,脸臭臭的。 昨晚就让江则订包间了,非说什么今天来也是一样的,这条街都快逛完了还没找到位置,要不是温让他们在这儿,司宥礼估计自己开着车去市区吃了。 “你们好。”他说话冷冷的,尾音却习惯性上扬,钩子似的。 林珝微微讶异,难怪温让说,还真挺像的。 不多时,江则重新回来,身后跟着服务员,俩搬桌子俩拿凳子。 “来了来了。”他乐呵呵地进来,指挥服务员把凳子和桌子摆好后,拽着耿木时坐到叶序身边。 没有其他位置了,司宥礼只能坐到温让身边。 江则丝毫不见外,极其自来熟地说:“刚刚我问过前台,你们点过菜了,我又加了一些,等会儿不够再点。” 说着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嗓继续说:“对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则,a大音乐系大二的,他是耿木时,和我同专业,也是大二,他是司宥礼,大一的。” 没想到他俩是大二的,温让心中略略惊讶。 “学长好。”叶序乖乖喊道,“我叫叶序,大一的,体育系,她叫林珝,c大计算机系的,也是大一,这个是温让,数学系。” 江则笑着跟叶序碰了一下杯子:“那我俩就倚老卖老一下,喊你们一声学弟学妹,以后常联系。” 有江则和叶序在,气氛根本就不会冷下来。 温让和司宥礼挨着感觉有点不自在,总感觉旁边放了个空调,冷飕飕的。 他刚抬屁股准备往旁边挪挪,江则就说:“小宥,你怎么不跟你舍友打招呼呢,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已经找到吃饭的地方了吗,还能让你跟你舍友沟通一下感情,摆什么脸嘛……”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落在他俩身上,温让只能重新坐回去。 司宥礼靠在椅子上,双手环胸,冷冷睨了江则一眼,江则被吓得不敢再招他,转头去跟叶序谈天说地。 第8章 聊了一会儿,菜上齐了,江则和叶序总算能安静一会儿,包厢里的气氛却有些尴尬。 温让默默将屁股往旁边挪了挪,林珝察觉到了,小声问他,“需要我跟你换一下位置吗?” 耳尖的江则听到了,扯着嗓子问司宥礼,“怎么,小宥你凶人家了?” 司宥礼拧着眉,一脸不耐烦,林珝见状连忙解释:“没有,是我们家让让喜欢靠窗坐,所以我才问他的。” “你们家让让?”江则好奇地挑眉,一脸八卦道,“你俩什么关系?” 从之前见面到现在,温让可是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但刚刚他来的时候,温让和林珝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关系不错,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什么关系?”林珝摸着下巴,考虑了两秒钟,说:“他是我儿子。” “噗——”温让被呛得脸都红了,捂着嘴小声咳嗽。 林珝也被叶序给传染了,这俩人,都喜欢跟他差辈算。 “啊?”江则大脑一下反应不过来,瞪着眼睛看看温让又看看林珝,实在是想不通这么年轻的姑娘是怎么生出温让这么大的儿子。 林珝满不在乎地往温让碗里夹了块排骨,用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哦,不是真的儿子,就喜欢跟他差辈算,这么乖的儿子谁不想养。” 温让安静地吃着碗里的菜,一副乖宝宝样。 江则盯着他看了许久,点点头道:“确实,养着应该会很好玩儿。” 一旁的叶序闻言,瞬间不干了,“打住,他已经是我儿子了,儿子只能有一个爸一个妈,不能有多的,或许你当他哥也成。” 温让早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低着头认真干饭。 他午饭没吃,早就饿了,他们乐意争就争,反正他要吃饭。 司宥礼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吃饭,也不知道是嫌弃这儿的环境还是什么原因。 江则往他碗里夹了块红烧肉,含糊催促:“小宥,吃啊,偷看人让让干嘛?” 温让闻言,动作微微顿住。 刚刚司宥礼看他了? 他用余光往旁边瞥了一眼,只看到司宥礼搭在桌子上那只修长的手。 连手也和s.r有点像,可惜他不爱说话。 遗憾过后,他又开始闷头干饭,足足吃了三碗,把江则都给吓到了。 他喝了一口啤酒,盯着温让的肚子看:“你那么瘦,吃那么多装哪儿了?” 温让后知后觉的感到尴尬,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家让让没吃午饭,成年男生吃三碗饭不是很正常吗?”林珝在一旁解释,“叶序一顿吃五碗呢。” “真的假的?”江则一脸惊讶地看着叶序,“你丫的真吃五碗?” 叶序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点点头道:“怎么了,我高中那会儿一顿吃八碗。” 他长身体最猛的时候甚至不能用碗,得用锅,他的饭都是单独一锅,每次都他自己吃一锅。 江则上下打量了叶序一眼,说:“难怪你长这么壮实。” 不过江则更喜欢逗温让,他扬了扬手中的酒瓶,冲温让吹了个口哨:“让让,一起喝点儿?” “我、我不太会喝酒。”温让说了今晚第一句话,此前要么是叶序帮他说,要么是林珝帮他,但他觉得不能一直这样,没礼貌。 江则笑着说:“没事儿,我们也不怎么会喝,大家一起喝着玩儿,比较有氛围。” 温让看了林珝一眼,乍一看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 高中的时候林珝管得很严,那些同学几乎不敢却劝温让喝酒,就算劝也都是林珝帮他喝了。 本以为今天林珝也会不让,谁知她竟然说:“随便喝点儿呗,反正你舍友在这儿,喝醉了你俩一起回去,我放心。” 黑框眼镜下,温让瞳孔微微一缩,眸底划过惊诧。 林珝笑着说:“你都成年了,喝点儿没事,反正也长不高了。” 他们三个里,温让是最小的,林珝休过一年学,她是最大的,叶序比温让大九个月,温让才刚满十八岁没多久。 “成年了?”江则又盯着温让,满脸兴奋道,“那就更好办了,喝点儿喝点儿,喝醉了我让小宥送你……不对,你们两个一起回去。” 司宥礼全程没说话,表情和刚刚进来的时候一样,冷冷的,但江则递酒给他他接了,江则说等会儿他和温让一起回去他也没拒绝,绷着一张脸坐在哪儿,有些格格不入。 叶序也跟着劝他:“让让,喝点呗,你好像还没喝过酒呢。” “第一次啊?”江则更来劲了,贴心地帮温让开了瓶酒,放到他跟前,“慢慢喝,都是自家人,咱不搞拼酒那一套。” 话虽然说这么说的没错,但转头江则就去跟叶序拼酒了,两个酒坛子,一个比一个能喝。 温让看着面前的酒瓶,犹豫了一下,端起来尝了一口,难喝得他一张脸皱到一起。 林珝跟他碰了一下瓶子,安慰道:“多喝两口就适应了,刚开始会比较难喝。” 看到他一脸痛苦,林珝不忍心道:“要不给你换成鸡尾酒?” 温让摇摇头表示没事,但他把酒瓶放到一边,没再拿起过。 比他想象的难喝,口腔里都是那股酒味儿,胸口也火辣辣的,不舒服。 耳边传来江则激动的声音:“来来,大家一起喝一个。” 所有人都起来了,温让不好继续坐着,连忙扶着桌子站起来,端起酒瓶跟大家碰了一下,格外实诚地闷了一大口,呛得脸都红了。 温让窘迫得不能自已,人一多他就容易紧张,一紧张就容易出错…… “没事儿吧?”江则关心地看着他,吩咐司宥礼,“小宥,你那边离得近,帮让让拍背顺顺气,别老绷着那张脸,跟别人欠你钱似的。” 司宥礼眉头习惯性地皱着,面无表情地睨了江则一眼,说:“我去抽根烟。” 温让在一旁小声嘟囔:“真的好像哦。” “让让说什么?” 江则扯着嗓子问他,吓了温让一跳。 温让摇摇头,表示没说什么,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回味刚刚司宥礼那句话,越回味越像s.r. 虽然他第一次喝酒,江则也说不劝他,但一巡下来,温让或被迫或自愿,也喝了两瓶,这会儿他视线已经有些模糊,脑袋也晕乎乎的。 他一张脸红扑扑的,趴在桌子上,浑身提不起力气。 “温让不会是醉了吧?”江则的声音和刚刚一样精神,丝毫没有要醉的意思。 “醉了,醉了。”温让无意识地嘟囔着,把眼镜摘下来扔到一边,脸埋在臂弯里来回蹭了蹭。 江则满脸惊讶:“这酒量,真是第一次喝啊?” “还能骗你不成。”叶序不满地撞了一下江则,揽着他的肩膀说,“咱俩喝,别劝他了,他喝不了太多。” 江则爽朗地笑着,,冲刚回来的司宥礼扬了扬下巴:“来来来,木头和小宥也一起来。” 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温让清醒了些,但小腹胀痛,他想尿尿。 抬头看了一眼,大家都在喝酒,他没出声,自己扶着桌子起身出去找卫生间。 一桌子人,只有司宥礼注意到他出去了。 但他也只是看了一眼,继续跟江则他们喝酒。 叶序瞳孔涣散,皱眉看着司宥礼说:“让让他舍友,你酒量也太好了吧,都喝那么多了,怎么不见有醉的趋势?” 江则哈哈笑了两声:“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我还从来没见小宥喝醉过,你想灌醉他,那估计不太可能。” 温让出去后,站在走廊吹了会儿凉风,混沌的大脑稍稍清醒,他呼出一口热气,伸手拍拍脸,顺着进去找卫生间。 费了好大劲才找到,是个单人间,里面有人,温让只能憋着等。 好不容易进去解决完,出来的时候没注意到面前有人,就这么闷着头撞了上去。 他本能地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你瞎啊,走路不知道看着点儿?”不耐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温让连着说了几遍对不起。 肩膀突然被推了一下,温让喝了酒本来就站不稳,被对方这么一推,身体猛然一歪,直接摔了。 “妈的,让开,老子要上厕所,你他妈在这儿挡着是个什么意思,让我尿你身上啊?” 面前的男生说完,突然开始扣皮带。 温让被吓傻了,脑海中频繁闪过一些埋藏在心底的画面,一群半大的小孩子,把他堵在漆黑的巷口,脱了裤子往他身上尿尿…… —— 包厢里,司宥礼拧着眉头瞥了一眼温让的位置,这鸵鸟,上个厕所也慢吞吞的,不会是喝太多,在厕所睡着了吧。 “小宥,你去哪儿?”他刚起身,江则就发现了,顺道问了一嘴,“让让去哪儿了?” “出去抽根烟。”司宥礼说。 江则无所谓地摆摆手:“那你顺便把让让带回来,他好像醉得不轻,可别在外面摔了。” 司宥礼喉结滚动,冷淡地嗯了一声,单手插兜出去了。 刚到走廊上,司宥礼就注意到卫生间门口的景象,起初他没在意,但看到熟悉的鸭舌帽,瞬间反应过来那是温让,咬着烟大步过去。 温让捂着脸蹲在地上,小小一团看起来无助极了,而他面前的男生一边骂一边脱裤子。 “挡着路不让我进去,我他妈就直接尿你身上。” 大部分男生喝了点儿酒都会觉得自己宇宙最强,看谁都不爽,偏偏温让是个软柿子,别人不喝醉都能随便拿捏他,更别说是喝了酒。 温让浑身发抖,甚至忘了反抗,闭着眼睛等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嗷……”一道痛苦的尖叫声传来,男生脸朝地,半个身子摔进了卫生间里。 温让整个人缩着,一时间忘了呼吸。 司宥礼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在他头顶传来:“还好吗?” 温让机械地抬头,强烈的光线照在他眼睛上,他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只觉得这声音让他很有安全感。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司宥礼已经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拽起来,温让重心不稳,整个人往他怀里摔去。 司宥礼并未推开他,而是用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他单薄的肩膀,随即提步进去,一把拽住刚刚那个男生的头发,把人拖到马桶边,毫不犹豫地将那人往马桶里按。 第9章 刚刚还趾高气扬的人此刻整张脸埋在马桶里,一边挣扎一边质问:“唔……谁……谁啊?” 司宥礼单手捏着那个人的脖子,让他无法动弹,眉宇间藏着一丝狠厉。 温让整个人都晕乎乎的,靠在司宥礼身上闻着那股淡淡的薄荷香味,没由来心安。 他仰头看着司宥礼清晰的下颌线,声音软软地问:“怎么了?” 司宥礼松开手站直身体,觉得不解气,又踹了那人一脚,声音冷冷地回答:“没事了,我们回去。” “哦,好。”温让似乎是察觉到司宥礼生气了,整个人乖的不行,任由司宥礼揽着他往外走。 回到包厢,众人看到温让狼狈的样子,连忙关心:“这是怎么了?” 司宥礼松开温让,让他坐在凳子上,表情冷冷的,一句话也没说。 “让让,怎么了?”林珝一边询问一边查看温让身上有没有受伤,发现温让手臂上有一大块擦伤,血淋淋的,看得人心惊。 林珝腾地起身,满脸怒火道:“谁欺负你了?” 温让这会儿酒还没醒,整个人晕乎乎的,他抬头看着林珝,瞳孔涣散道:“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因为我挡路了,他、他就推了我一下,我没注意,摔了。” 他酒量太差了,两瓶啤酒就让他思绪混乱到没办法好好把刚刚的事情告诉林珝。 “我去找他算账。”林珝刚起身,温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晃晃脑袋指着司宥礼说,“他已经帮我报仇了……” 他收回手,满脸认真地比划了一下,醉醺醺地说:“他一下就把那个人的头按进马桶里了。” 说完他一脸崇拜地看着司宥礼,嘿嘿笑了两声:“超帅的。” 司宥礼冷峻的侧脸在听到温让这句软绵绵的话时,明显回温。 趴在桌上装醉躲酒的叶序突然诈尸:“咋回事儿啊,让让被人欺负了?” “走,我们出去看看,这孩子喝醉了,话也说不明白。”林珝看着司宥礼,不好意思道,“麻烦你照顾他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司宥礼没搭话,林珝领着叶序气势汹汹地走了。 江则见状,也跟着去凑热闹。 耿木时看了司宥礼一眼,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也去看看,你照顾好他。” 一时间,热闹的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如果是平时,温让肯定会各种不自在,但现在他喝醉了,非但没有不自在,反而用手撑着下巴盯着司宥礼修长好看的手指发呆。 司宥礼察觉到他的视线,低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温让将视线从他手上移开,落在他的肩膀处那缕头发上,“你生气了吗?” 司宥礼冷淡道:“没有。” “哦。”温让应着,嘴角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他没力气地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嘟囔:“你的声音真好听。” 司宥礼安静了两秒钟,起身准备去买药帮温让处理伤口。 谁知温让一把抓住他的衣摆,小声嘟囔:“别让我一个人,我害怕。” 那一瞬间,司宥礼有种被家里的小猫给勾了一下的感觉,他一句话也没说,但重新坐了回去。 温让抓着他的衣角没松开,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脸颊红扑扑的,红唇微张,在灯光的映衬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两个人安静地坐着,原本应该挺诡异的场景,却莫名和谐。 过了一会儿,温让眉头微微皱起,他语气不悦道:“你不说话吗?” “说什么?”司宥礼难得好脾气。 温让傻笑了两声,转过脸埋在臂弯里,闷闷地说:“真好听。” 其实他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是司宥礼还是s.r,他把现在的一切归于一个美梦,一个有s.r的美梦。 叶序他们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江则靠着叶序,感叹道:“是让让喝醉了,还是小宥喝醉了?” 司宥礼居然能板板正正地坐着任由另一个人抓着他的衣摆,这幅场景看在江则眼里,跟恐怖片差不多。 叶序一副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语气:“我们让让宝宝那么可爱,大冰山也没办法拒绝。” 江则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四个人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叶序先开口打破沉默:“哎,我们的王大少爷呢,快来给我们家让让跪下道歉。” 刚刚把温让堵在厕所的男生一股子厕所味地进来,手里提着酒,眼窝肿得跟核桃似的,左右脸颊各两个明显的巴掌印。 巴掌是耿木时和林珝扇的,拳头是叶序和江则,其对称程度,让强迫症看得极其舒服。 王浩一瘸一拐地过去,被揍了两顿,他就算喝了再多酒也清醒了,更何况他根本就没醉,不过是看温让好欺负,故意的,谁知道软柿子背后全是钢板。 他满脸不自在地把脸扭到一边对温让说:“刚刚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我也是a大的学生,这件事咱们就此算了吧。” 温让趴在桌子上半梦半醒的,倏然听到声音,他茫然地睁开眼睛,被王浩吓得一哆嗦。 王浩扯扯嘴角想笑一下,奈何脸上的伤太痛,显得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倒吸一口凉气,语气和善:“兄弟,咱俩喝一个,这事儿就算完了吧,刚刚我也喝醉了,脾气比较大,我不该推你,也、也不该想往你身上尿尿。” 不知道温让想起什么,他抿着唇,抓紧司宥礼的衣角,缓慢地坐直身体,没搭理王浩。 “让让,要是还不解气,咱再揍他一顿。”叶序说着就要上前,吓得王浩往后缩了缩脖子。 他连忙说话:“别啊哥们儿,我真的知道错了,今天你们的单我买了,就当是我向这位同学道歉。” 温让虽然没说话,但默默拿起一瓶啤酒,一口气全闷了。 叶序和林珝甚至没来得及劝他。 “嘭——”啤酒瓶被重重砸在桌子上,发出一道闷响。 王浩见状,连忙跟了一瓶酒,笑着说:“同学,那这件事儿咱就算完了,我能回去了吗?” 叶序踹了他一脚:“滚,等会儿记得买单。” “当然当然,我说到做到。”王浩笑眯眯地说完,转身离开,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温让喝完酒后,一直呆坐着没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叶序看着他那副样子,忍不住问:“让让,你是不是觉得没解气?” 江则也跟着开口:“如果不解气,咱再把他揪回来揍一顿,你看行不?” “让让,没事儿吧?”林珝担忧地拍了拍温让的肩膀。 温让顺着林珝的力道,直接往司宥礼那边倒。 “哎……”林珝想伸手扶他一下,谁知温让直接把脸埋在司宥礼胳膊上,不起来了。 “??” 江则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喝醉了?” 不对,他好像根本就没清醒过。 叶序连忙开口:“让让,来靠我呗,我胳膊结实,靠着可舒服了。” 温让摇摇头,声音闷闷的:“不要,我喜欢他……”他打了个酒嗝,继续说,“的声音。” 叶序一脸“我失宠”了的表情,起身想过来把温让拉走,却被林珝横了一眼:“你别闹他了,让他休息会儿。” 她看向司宥礼,歉意道:“不好意思,辛苦你让他靠一会儿,我出去买药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江则摆摆手替司宥礼回答:“这有什么的,靠就靠呗,别那么见外,我跟你一起去。” 耿木时和叶序同时起身,耿木时笑着说:“咱们一起去,正好重新拿点酒,都喝完了。” 就这样,那四个人又把温让扔给了司宥礼。 司宥礼脸色臭臭的,似乎是不耐烦温让粘着他,其实他只是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索性冷着脸装酷。 温让趴着趴着,不舒服地换了个姿势,侧头靠在司宥礼手臂上,闭着眼睛跟他说:“你说句话呗。” 司宥礼低头瞥了他一眼,灯光投射在他脸上,衬得他越发冷峻,他有些冷漠地问:“说什么?” “现在这样就行了。”温让满足地笑了笑,再次重复,“你的声音真好听。” 他现在已经完全把司宥礼当作了s.r,也卸下了心中的防备。 “谢谢。”司宥礼别扭地说完,转头将视线落在其他地方。 “不客气的。”温让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睡着了。 包厢里气氛有些尴尬,司宥礼话不多,对不太熟的人更加,平时连江则碰他一下都嫌弃。 但今晚却屡屡打破原则,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可能是看到了温让脆弱无助的一面,也可能是喝醉酒的温让太过无害,让他不自觉卸下防备。 司宥礼低头看着温让那张被鸭舌帽遮了大半的脸,他突然想看看他长什么样,鬼使神差地伸手,刚要碰到帽檐,包厢外传来叶序他们的声音。 司宥礼连忙收回手搭在膝盖上,指间捏在一起使劲揉了揉,试图驱散心中那一丝诡异的躁动。 其他人进来的时候,他一脸淡定地坐在哪儿,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叶序提着一听啤酒回来,咚的扔到地上,拍拍手回头:“哎,他睡着了?” 话音刚落,温让自然地抱着司宥礼的胳膊,屁股往他那边挪了挪,继续靠在人家身上,瓮声瓮气地吐槽:“阿序你真讨厌,吵醒我了。” 林珝在温让身边坐下,小声说:“让让,来我帮你处理一下手臂上的伤。” 林珝的话,温让向来是听的,他把右手胳膊递过去,继续靠在司宥礼身上不肯起来。 “先起来一下。”司宥礼突然说话,温让委屈地瘪瘪嘴,“为什么?” “我去抽根烟。”司宥礼解释完,似乎是觉得自己语气不太好,又在后面补了一句,“很快就回来。” 温让闻言,乖乖从他胳膊上滑下去,趴在桌子上,闷闷道:“好吧。” 江则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理解道:“不是,这孩子清醒的时候那么怕小宥,怎么喝醉了就粘着他不放呢?” 叶序解释道:“我们家让让是个声控,还是手控,一点点颜控,刚好这三样司宥礼都占了,他不粘着他才怪。” 他没说司宥礼声音像温让偶像的事儿,这是温让的私事,没得到温让的同意,他不会乱说。 趴在桌子上的温让嘟囔了一句什么,虽然听不清,但能确定他是在附和叶序。 江则摸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我长得也不丑啊,他怎么就不粘着我呢?我比小宥那个大冰山好吧,至少我温柔。” “你的声音,不是让让喜欢的类型。”林珝回答道。 温让闭着眼点头回答:“嗯嗯对,我不喜欢这个声音,我只喜欢s.r那种的……” 后半句他说的很模糊,乍一听好像是在说司宥礼,众人并未怀疑。 第10章 一群人玩了几个小时,散场的时候已经到门禁时间,温让虽然没喝多少,但断断续续没停过,这会儿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整个人几乎是挂在司宥礼身上的。 司宥礼脸色臭臭的,一只手揽着温让的肩膀防止他摔倒,另一只手则插在兜里,他也喝了不少,但司宥礼酒量好,完全没有醉的意思。 “怎么说?”江则醉醺醺地靠在叶序身上,说话的时候舌头不受控制地打结,“是去开酒店,还是去小宥他们哪儿将就一晚?” 耿木时看了一眼司宥礼,说:“那么多人,去开酒店吧,太打扰他俩了。” 他应该是除了司宥礼之外最清醒的了,林珝也醉的不轻,嘴里一直嚷嚷着要抱温让,一口一个儿子小宝贝。 一群醉鬼全都去了司宥礼他们哪儿的话,他估计会发飙。 靠在司宥礼身上的温让听到林珝喊他,闭着眼睛把脸埋在司宥礼胳膊上,左右蹭了蹭,小声嘟囔:“姐,我今天先背叛你一下,我想要他。” 他的黑框眼镜和鸭舌帽早就被他给扔了,实在是妨碍他和司宥礼贴贴。 林珝站不稳,身体摇晃了一下后,头一歪,靠在耿木时肩膀上吐槽:“让让,你个小叛徒。” 温让瓮声瓮气地说:“对不起嘛,就这一次。” 耿木时一只手扶着林珝,边跟司宥礼说:“那小宥你和温让一起回去吧,我们就近找个酒店住一晚,明天早上再见。” 司宥礼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行。” 林珝靠着耿木时,冲温让大喊:“让让,跟我说拜拜。” “好的。”温让短暂离开了司宥礼的怀抱,抬头看着林珝,动作迟缓地冲她挥手,“拜拜。” 说完他又把脸扭过去,一头扎进司宥礼怀里,挂在人家身上不肯下来。 林珝酸唧唧地说:“瞧瞧,男大不中留,学会借题发挥了,知道喝醉了人家不跟你计较,就这么放肆是吧?” 温让委屈巴巴地缩在司宥礼怀里说:“我错了。” 林珝闻言,心软道:“算了,这么可怜,谁忍心说你啊,赶紧回家睡觉吧,第一次喝酒就醉成这样,明天指定头疼。” 叶序像是刚睡醒,猛然一哆嗦,对着身后挥手:“路上小心,明天见。” 林珝满脸嫌弃道:“傻子,人在那儿吗你就挥手。” 叶序哦了一声,转身正对着温让和司宥礼,重新说了一遍:“让让,明天见。” 温让没理他们,跟着司宥礼走了。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林珝混沌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些,她拧着眉头,后知后觉道:“就这么让他们两个回去,真的没问题吗?” 温让醉成那样,万一他把司宥礼当做s.r做出些出格的事儿怎么办? “有什么问题?”江则看着林珝,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一边笑一边说,“放心吧,我们家小宥纯直男,他不搞同性恋,不会有事儿的。” 林珝抿着唇没说话,司宥礼是直的,但温让不是啊,那孩子可是刚上高一就跟她坦白了。 他一整晚都粘着司宥礼,明显是把司宥礼当成s.r了,就这么回去…… 耿木时也跟着说:“别担心,小宥虽然看起来冷淡,但其实挺热心的,他会照顾好温让的。” 叶序浑身一哆嗦,像是打开了开关一般,他瞪大双眼看着林珝:“我操,让让就这么被带走了,没关系吧?” 很显然,他也知道温让的取向。 林珝翻了个白眼,骂他马后炮:“早的时候你干嘛去了,现在担心有什么用?” “我这不是……”叶序无辜地挠挠头,没底气道,“不小心给忘了。” 江则和耿木时明显没反应过来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俩人对视一眼,江则摆摆手说:“没事儿,咱小宥可是正人君子,他不会对小让让做什么的,顶多把他扔回房间,他其实没那么热心的,如果温让不是他舍友,估计他早走了,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冷漠。” 林珝纠结了两秒钟,无所谓道:“担心也没用,困死了,开房间睡觉去。” 希望明天温让什么都别记起来,不然就有的玩儿了,那家伙估计会躲司宥礼一个月,连他们都躲着。 江则扶着电线杆从地上站起来,也不管屁股上的灰尘,笑着说:“睡什么,去酒店进行下一轮啊。” 喝醉的叶序整个人变得很迟缓,反应也迟钝,江则说完隔了几分钟他摇头拒绝:“来不动了来不动了,收拾收拾睡吧,下次再一起。” 江则推着他往前走:“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下次指不定什么时候能遇到呢。” 就这样,四个人半推半就,去超市买了一堆吃的和酒去酒店进行下一轮,至于司宥礼和温让,已经快到家了。 司宥礼第一次照顾喝醉的人,起初只是觉得都是舍友,照顾一下也没事,但他没想到那么文静的人喝醉了这么能闹腾。 温让又往他这边挤,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司宥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头对温让说:“自己站好。” 温让努力了一秒钟,彻底放弃,可怜巴巴地说:“站不好,我头晕。” “谁让你喝这么多。”司宥礼拧着眉头,提着他的衣领说,“别挤我了,我快被你挤进绿化带了。” 温让思考了两秒钟,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说:“那你走外面,我去走、走绿化带。” “我怕被车撞死。”司宥礼说完,把温让往外面推了推,下一刻,温让又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腰撒娇,“你声音好好听哦,但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凶,我会难过的。” 算了,跟个醉鬼说道理,他也真是喝多了。 司宥礼就这样拖着温让往前走了几步,忍不住开口:“别搂那么紧,我又不会跑。” “哦,好的。”温让乖乖应着,确实松了些力道,但还是楼得很紧。 司宥礼没再说话,揽着他往公寓的方向走。 走着走着,身后突然传来陌生的女声:“你好帅哥。” 司宥礼假装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下一刻,两个女生跑到他们前面挡住去路,其中身着连衣裙的女生表情紧张地整理了一下头发,深吸一口气问司宥礼:“打扰一下,能加你个联系方式吗?我们没恶意,只是觉得你很帅……” 话音未落,温让熊抱住司宥礼,一条腿搭在司宥礼大腿上,边摇头边往司宥礼怀里钻:“不行哦,他是我的。” 两个女生瞬间傻眼,满脸尴尬:“这……” 司宥礼还是那副酷酷的表情,他低头看着温让,声音淡淡道:“他说不行。” 女生似乎反应过来,连忙弯腰道歉:“对不起,我们以为你们只是朋友,打扰了。” 开口的女生拉上自己的朋友跑开,似乎想起什么,她顿住脚步,回头冲两人说:“祝你们幸福。” 司宥礼一头雾水,温让嘟嘟囔囔说着什么,他没听清,也懒得问。 他抓着温让单薄的肩膀往外一推,没推开,司宥礼叹了口气道:“下来,这样我怎么走路。” 可能是怕司宥礼生气,这次温让倒是很听话,乖乖下来站好,但他头实在是晕得不行,他整个人失去重心往旁边歪,眼看着就要摔倒,司宥礼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提着他往家走。 刚走了没两步,温让就可怜巴巴地问:“不能像刚刚那样吗,这样我不舒服?” 司宥礼语气冷漠道:“就这样走。” “为什么,刚刚你都抱着我的。”温让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因为你说错话了。”司宥礼淡淡道,“我不是你的。” “我当然知道了。”温让低着头,语气没刚刚欢快,有些难过地说,“因为我喝醉了嘛,所以才这样说的,现在的不过是一场美梦而已。” 司宥礼不理解他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没搭话,提着温让继续往前走。 司宥礼个子高,他和平时一样的步子,但对于一米七七的温让来说,那步子实在是跨得有点大,他挣扎了一下,皱着眉头说:“你别拽我啦,我的胳膊要断掉了。” “断了再说。”司宥礼不近人情道。 温让突然有点难过,也可以理解为他想耍酒疯。 司宥礼瞥见他瘪了一半的嘴,毫不留情道:“敢耍酒疯的话,我把你扔这儿。” 温让假模假样地吸了吸鼻子:“你好凶。” 司宥礼没理他,径直朝前走。 进小区后,有一段路路灯坏了,黑漆漆的,司宥礼一只手抓着温让的胳膊,另一只手摸索着想拿出手机照明,谁知道温让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走了。 司宥礼拧着眉头,打开手电筒在温让头顶晃:“起来,你脏不脏?” 温让靠着他的腿,闭着眼睛摇头,声音软软的:“走不动啦,我就在这儿睡了。” 司宥礼无语道:“那你松手,我回家了。” 温让摇头,非但没松开,反而双手抱着他的腿,“我一个人害怕,你就陪陪我吧。” 司宥礼很想把人直接扔这儿,但转念一想,小区里有个大爷天天出去喝酒在小区里耍酒疯,万一看到温让在这儿,估计会揍他一顿。 他站得笔直,语气渐渐不耐烦:“起来。” 如果是平时,温让肯定会怕他,偏偏他现在喝醉了,所谓酒壮怂人胆,他保持刚刚的姿势没动,闭着眼睛嘟囔:“不要凶我,我累了,走不动。” 司宥礼深吸一口气,妥协道:“起来我扶你。” “扶着也走不动。”温让开始得寸进尺,“得背我才行。” “温让!”司宥礼连名带姓地喊他。 温让乖宝宝似的举起手:“是,我叫温让,今年十八岁,南方人,大名叫温让,小名叫让让,你找我有事吗?你几岁了呀?” 司宥礼原本是有点生气的,他觉得温让麻烦,但看到他这幅样子,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别笑,我问你呢,你几岁了。”温让看着他,眉头皱着,似乎是不高兴了。 司宥礼轻咳一声,故作淡定:“19岁。” 温让嘿嘿笑了两声,“那你比我大哎。”他靠在司宥礼的腿上,闭着眼睛喊道,“哥哥。” 任谁听了那一声软软的“哥哥”都没办法对他冷脸,司宥礼也不例外,他扭过脸笑了笑,回头时脸上的笑容消散了些。 他伸手拍拍温让的头,低声道:“起来回家了。” 温让得了便宜还卖乖,用头蹭了蹭他的掌心,继续抱着他的腿撒娇:“哥哥,你可怜可怜我吧,真的走不动了,背背我,抱着也可以。” 司宥礼低头看着他,声音没什么起伏:“大男人抱什么?” 温让伸出一根手指,举过头顶晃了晃:“我不是大男人,我是小男生。” “……” “给你一秒钟,再不起来,我走了。” “来啦。”温让开心地说完,抓着司宥礼的手借力站起来,自然地绕到他身后,靠着他的背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吩咐道,“弯腰弯腰,你太高了,我够不到。” “萝卜头,自己想办法。”司宥礼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实诚地半蹲着。 如愿以偿趴在他背上后,温让不闹腾了,乖得不像话,仿佛刚刚坐在地上撒泼的人不是他。 司宥礼搂着他,眉头微微一拧,一个男孩子,体重怎么那么轻。 他回头看了一眼趴在他背上的人,冷冷道:“自己抓好,掉下去我不管。” 温让搂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睛在他脖颈处蹭了蹭,黏糊糊地回答:“嗯,抓好了。” 但下一刻,他就张开手兴奋地叫着,司宥礼并未制止,稳稳背着他往公寓里走。 第11章 翌日清晨,温让在梦里找了很久的厕所,最后被一阵强烈的尿意给憋醒。 他闭着眼睛强忍着头痛摸着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倒在床上安静地躺了几秒钟,诈尸般睁开眼睛,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昨天忘记跟粉丝们说不直播了,他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喝醉的了。 温让一骨碌爬起来,找了半天没看到自己的手机。 他皱着眉头,嘟囔道:“奇怪,难道是丢了?” 说起来,他昨晚是怎么回来的来着,叶序送他回来的吗? 但叶序人呢,那家伙可不是会早起的人,算了算了,先找手机跟粉丝解释一下昨晚的事。 最后温让是在床底找到手机的,费了好大劲儿才弄出来,应该是从枕头哪儿掉下去的。 拿到手机后,他在粉丝群解释了一下,幸好粉丝没生气,但温让心里自责,承诺接下来的一周,尽量每天开播。 跟几个大粉聊了一会儿,把事情解释清楚后,他把手机一扔,倒在床上回忆昨晚的事。 但他只能回忆起司宥礼帮了他,之后的事情完全没印象了。 第一次喝酒就断片儿,温让确实没想到。 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片段,如梦似幻,让他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假的。 温让心中不安,连忙拨通叶序的电话,但电话自动挂断了,没人接,估计还没睡醒,他特意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客厅也没有声音,所以叶序应该没在客厅。 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温让把手机放在一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赤脚踩着地板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大脑总算清醒些,他站在镜子前擦着头发,脑海中突然闪过他抱着司宥礼的胳膊不肯撒手,以及抱着人家的腿不要脸地喊哥哥让人背他。 毛巾从手中滑落,温让面如死灰道:“不会吧……” 他连忙拿手机给林珝打电话,想问问那些是不是真的。 林珝很快接起电话,声音沙哑,似乎是刚睡醒:“喂,让让,你醒了?” “姐,昨晚我喝醉都发生什么了?”温让急得直接喊了姐,脸也因为紧张而涨红。 “嗯?”林珝声音中满是疑惑,“没什么事儿啊,你不记得了?哦对,你喝了那么多,肯定断片了。” 温让语气焦急道:“我只能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就是……我、我有没有抱着我舍友?” 如果是真的,那他见不了人了。 “有啊,一直抱着不肯松手,不过也还好吧,没做其他的,司宥礼好像也没生气,后面还是他送你回家的,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怕他想不开,林珝还贴心安慰:“没事儿的,你只是认错人了,你把他当做你偶像了。” 意思就是说,他脑海中那些片段,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温让捂着脸蹲在地上,声音闷闷道:“林珝,我不活了。” 林珝似乎清醒了,有条有理地分析:“没那么夸张,谁喝醉不做点儿丢人的事,而且也不怪你,怪司宥礼声音太像你偶像,不过他确实挺照顾你的,你记得道谢啊,我感觉他人还不错,只是看起来冷,其实挺热心肠的。” 温让捂着脸说:“我没脸见他。” 他不记得具体发生过什么事,万一、万一做了很丢人的事怎么办。 “你总不能在卧室躲一辈子吧?”林珝突然想起什么,语气紧张道,“对了,你房间里的东西都收拾好的吧,可别让他发现什么。” 万一司宥礼知道温让是女装主播,用有色眼镜看他就不好了。 温让后知后觉地抬头看了一眼卧室,最近两周都没直播,衣服和化妆品他早就收起来放着的。 他摇摇头说:“没有,我都收在衣柜里的。” 而且他记得司宥礼好像没进他的卧室,直接在门口把他扔进来的,门一关就不管他死活了,他在门口睡了一觉,半夜被冻醒摸索着爬上床的。 温让转头看了一眼床铺,眉宇间都是嫌弃。 等会儿一定要把床单被套重新洗了,以后他再也不喝酒了。 “那就好。”林珝放松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等会儿我们要过来,如果你觉得尴尬,我帮你跟他说?” 温让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跟他说吧。” 他想用自己的方式来。 林珝打了个哈欠问他:“那行,我们收拾一下准备过来了,你想吃什么?” 温让叹了口气,耷拉着肩膀:“我没什么胃口,不用管我,我想再睡会儿。” 他现在谁也不想见,只想好好反思一下。 林珝说:“那我们看着买点,万一等会儿想吃呢。” 温让没再拒绝,简单聊了两句后就把电话给挂了,蹲在地上用头抵着墙壁思考要怎么向司宥礼赔罪。 直到腿麻了他才扶着墙起来,因为宿醉,头痛得不行,大脑也好像丧失了思考能力,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办法,他把床单被套拆下来扔进洗衣机,换上新的之后,躺在床上放空。 躺着躺着,竟然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客厅隐约传来交谈声,并且那声音越来越近。 “咔哒——”房门被推开,叶序的声音传入耳中,“让让,别睡了,起来吃点儿东西,我们都玩了一轮了你怎么还在睡。” “别吵。”温让不耐烦地说完,扯过被子蒙着脸,明显是没睡醒。 林珝拍了一下叶序的手,轻轻把门拉上,“你让他睡会儿,昨晚喝多了肯定很难受。” “哦,那好吧。”叶序说完,转身走到沙发边,低头看江则打游戏。 江则抽空看了林珝一眼:“还没醒?” “没呢,估计难受。”林珝说完,看了司宥礼的房门一眼,“司宥礼今天不回来了吗?” 早上把钥匙给他们后,他就直接开车走了,说是要回家一趟。 江则焦躁地跟手机里的人吵完架,骂了两句脏话随手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换了个人似的,笑眯眯地跟林珝说:“肯定回来啊,不过估计得晚上了,怎么,你有话跟他说?” 林珝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谢谢他昨晚照顾让让,给他添麻烦了。” “嗐,我当什么事儿呢。”江则换了个姿势躺在沙发上,用手枕着头,“别那么见外,大家都朋友。” 林珝笑着说:“昨晚确实麻烦他了,该说声谢谢的。” 江则说:“晚上一起吃饭,到时候跟他说呗。” 林珝叹了口气:“我有晚自习,等会儿就得走了,你们吃吧。” 江则满脸惊讶:“你们学校这么变态吗,居然还有晚自习。不对,咱们学校大一的好像也有晚自习。” 后面那句话,不难听出江则在幸灾乐祸。 林珝耸耸肩表示无奈,转头跟叶序说:“记得跟司宥礼道谢。” 照温让那个温吞内向的性子,不知道得下多大的决心才能开口跟司宥礼道谢,不如他们帮他一把。 叶序点头答应:“好,你现在要走了吗?” “回去补个觉,差不多就到上课时间了。”林珝背上书包,跟三人说,“我走了,你们慢慢玩儿,下次有时间再约。” “我送你下楼吧。” 耿木时说着起身,叶序看了两人一眼,也跟着说:“我也去。” 林珝啧了一声:“你瞎凑什么热闹,我自己下去就行,又不是找不到路。”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没拒绝耿木时送她下楼。 叶序站在原地看着,心情怪怪的,以往这种事,都是他干,现在突然被人抢了,怪不得劲的。 江则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催促道:“发什么呆,来打游戏。” “哦,好。”叶序眨眨眼,将自己从怪异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但他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可能是昨晚喝多了,脑子出问题了。 — 温让这一觉睡得又沉又长,等他睁眼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睡觉前忘记关窗子,这会儿窗帘正被风扯着飘来飘去,刚睁眼的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看到鬼了。 周遭安静得只有窗帘布飘动的声音,他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手机才发现叶序和林珝给他发了很多消息。 他们已经回去了,让他睡醒记得吃饭,最近的消息是下午六点发的,现在八点了。 温让还是不太想动,但等会儿要直播,而且得去跟司宥礼道谢,温让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爬起来洗了个澡,打开房门探头出去,客厅里黑漆漆的,司宥礼的门缝里也没有光亮。 难道不在家? 温让没由来松了一口气,他开门出去,打开客厅的灯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没忍住发消息问叶序司宥礼有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叶序说司宥礼回家了,可能要很晚才回来,还让他别介意昨晚的事情,他已经帮他道过谢了。 这种事都让人替的话,显得太没诚意了。 温让叹了口气,在手机上下单了一堆吃的,所有东西都买了两人份。 东西到了之后,他用塑料袋分出一部分,而后找了张纸条写了两行字,大致意思是——谢谢你昨晚照顾我,给你添麻烦了,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先把东西放在门口,你看到的话记得拿进去。 他还在结尾署了自己的名字,生怕司宥礼不知道是他。 感觉有点冷硬,他又在后面加了个笑脸,这才满意地把便利贴贴在塑料袋上,把东西放到司宥礼卧室门口。 弄完这些,他的心情没那么沉重了,转身回房间准备化妆直播。 温让刚回屋,司宥礼就回来了。 看到门口的东西,他回头看了一眼温让的房门口,弯腰把东西提上直接回屋。 第12章 温让结束直播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跳了几个舞蹈,薄薄的面料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不舒服。 但他实在是太累了,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 缓过劲儿之后,他把衣服换下来扔进洗衣机,又把屋子收拾干净才去洗澡。 弄完一切,已经将近十一点,看到s.r刚结束直播,温让心里有点失落,只能在网上找找录屏回放。 突然想起什么,他拿起重新黑框眼镜戴上,站在镜子前抓了抓头发,推门出去。 见司宥礼房间有光透出来,他做了几组深呼吸,提步往对面的卧室走去。 走到门口后,他又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敲门,里面突然传来一道清晰的开锁声,吓得温让连忙后退一步,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做错事的表情。 司宥礼刚结束直播,连着唱了七八首歌,现在他嗓子快冒烟了,原本是想出来喝口水,谁知道开门就看到只鸵鸟站在他房门口。 他抓了抓头发,声音沙哑道:“怎么了?” 那一瞬间,温让感觉眼前的人就是s.r无疑,因为s.r太累的时候声音和现在一模一样。 他猛然抬头,猝不及防地对上司宥礼那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眸子,嘴唇微微张着,差点就脱口而出“你是不是s.r” 察觉到司宥礼眸底的不耐烦,温让倏地回过神来,连忙低下头错开他的视线。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对着司宥礼鞠躬,言语诚恳道;“我、我是来道歉的,昨晚麻烦你了,不好意思。” 司宥礼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他将因为直播错过“请让让”直播的烦闷压在心底,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嗯,没事。” 温让见状,觉得是自己诚意不够,所以司宥礼不满意,他站直身体,一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语气:“总之我给你添麻烦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上刀山下火海我义不容辞。” 司宥礼看着他那副视死如归的表,烦躁的心情一下变好了。 他低头看着温让,强忍着笑意问:“上刀山下油锅?” 温让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说:“我只是比喻,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但也不至于真的下油锅……” 他越说越小声,后面的话司宥礼没听清。 司宥礼转身往客厅的方向走,语气散漫道:“说了没事,如果实在过意不去,去给我倒杯水。” 倒不是他想使唤人,主要是温让那副样子,好像不帮他做点什么心里过不去这道坎,他这算是在帮他。 毕竟他也不喜欢欠人情。 果不其然,他刚说完,温让就满脸高兴道:“好的,除了倒水还需要做什么吗?” 司宥礼摆摆手:“先倒杯水,其他的再说。” “好的。”温让说着,连忙去给司宥礼倒水,他还贴心地帮他洗了洗杯子。 喝完水,司宥礼的嗓子总算舒服些,他靠在沙发上,头仰着,整个人以一种很放松,但充满侵略性的姿势坐着。 温让乖乖站在一旁,双手置于身前,头略微低着,一副乖宝宝样,乍一看,像是被人欺负了。 司宥礼抬头就看到这一幕,他忍不住问:“你打算一直这样站着?” 温让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角落里,“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司宥礼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刻意压低声音问他,“你喜欢我的声音?” 温让一怔,那一瞬间,他有种自己被剖开的感觉。 “昨晚你一直在说我声音好听。”司宥礼重新将头转过去,继续闭着眼睛休息,温让半天没说话,他懒洋洋地扔过来一句,“还是说你把我当做别人了?” 心思被拆穿,温让脸上火辣辣的,他低着头小声道歉:“对不起,我当时喝醉了。” 看着他这幅样子,司宥礼越发想逗他玩儿,沉着声音故作生气道:“对不起可没用,既然想感谢我,你得拿出诚意吧?” 温让抬头看着他,表情诚恳道:“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我真的很抱歉,下次我再也不喝酒了。” 司宥礼淡淡道:“那倒不用。” 虽然喝醉了烦人,但事后挺好玩儿的。 “会做饭吗?”司宥礼问他。 温让摇摇头:“不会。” 小时候父母不让他进厨房,因为妈妈要给哥哥做好吃的,他不能跟着掺和,后来长大了去上学,就更没机会了,所以他一直没能学会做饭。 司宥礼瞥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说:“不会做饭,那你怎么报恩,总不能我做饭给你吃吧?” 他有点儿吃腻外面的饭菜了,本来想着今天让保姆过来的,但转念想到这房子没多余的房间,就懒得折腾。 本来想让这鸵鸟给他做顿好吃的报恩,没想到人家居然不会。 “我、我会煮饭,也会洗菜。”温让小声说道,“叶序会,要不我让他……” 司宥礼不悦地啧了一声,打断他:“你的诚意呢?” 温让立马低头闭嘴,等着司宥礼往下说。 见他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司宥礼于心不忍:“算了,就这样吧,这件事到此为止,不用再觉得亏欠我,刚刚你帮我倒了水,我们扯平。” “嗯?”温让疑惑地抬头,司宥礼已经起身离开了,他张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回到房间,他翻来覆去,最终实在没办法,只能给林珝发消息求助。 林珝直接回了电话,温让没有犹豫直接接了。 林珝也没废话,直奔主题:“你的意思是,司宥礼想让你给他做饭?” “嗯,应该是这个意思。”温让语气失落道,“可是我不会做饭。” 虽然司宥礼说扯平了,但他心里还是介意,想把人情给还清。 “那你给他煮碗面呗,这个你不是会吗?”林珝安慰他,“他估计也不是想为难你,只是想看看你的诚意,你把诚意拿出来就行,但我觉得这事儿也没那么严重吧,你给他的零食他不是都收了吗,人情也还的差不多了。” 温让叹了口气,低声说:“但我真的挺不好意思的,确实给他添了很多麻烦。” 林珝语气温柔地跟他说:“那你就听我的,给他煮个面,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舍友之间互相欠人情很正常,没必要算得那么清楚,不过你做的也没什么不对,毕竟你们还不熟,有点分寸感是好事。” 温让一直都是这样,不喜欢欠别人,连她和叶序都喜欢算清楚,不过被他俩骂多了,现在好很多。 温让沉默几秒钟,叹了口气道:“好,我明天晚上没课,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给他弄点什么吃的,不然我心里总过意不去。” 林珝要是知道他又哭又闹让司宥礼背他,就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了。 林珝说:“行,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温让温柔道:“好,你早点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林珝打了个哈欠,声音疲惫道:“我明天早八,就不跟你多说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嗯,晚安。” 挂断电话后,温让理清了思绪,想好明天要用的食材后,又把在网上东拼西凑把s.r今晚的直播给看完才睡觉。 另一边的司宥礼同样如此,东拼西凑看完‘请让让’的直播回放后才心满意足地睡下。 — 翌日,温让早早出门去了学校,正式开学第一天,其实就是轮流在每堂课上做自我介绍。 看着其他同学眉飞色舞地介绍着自己,温让心中偶尔羡慕,毕竟到了他这儿,永远只有一句“大家好,我叫温让。” 这还是他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尽管小声,但总算是说完了。 熬过上午,温让和叶序一起在学校食堂吃的饭,因为他们上午只有三节课,下课的时候人没那么多,但今天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都回来了,其实也挺热闹的。 叶序突然问:“让让,你下午有课没?” 温让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一节,怎么了?” 叶序低头看见了一眼手机,回了一条消息才回答他:“我跟江则约好了,下课去你们哪儿玩,你没课的话正好,咱们可以一起玩儿。” 温让满脸好奇地看着叶序:“你跟江则学长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温让记得那天晚上江则说他和耿木时是大二的,之前他一直没想到,主要是高年级是今天才开学,但他们两个为了陪司宥礼,提前两周来学校了。 叶序满脸骄傲,犹如找到了毕生知己:“当然是因为我们志趣相投,相谈甚欢。” 温让小声吐槽:“臭味相投还差不多。” 叶序不管到哪儿人缘都很好,从小到大一直这样。 叶序丝毫不生气,追问道:“所以晚上你要不要一起玩儿?” 温让摇头婉拒:“不用了,你们玩吧。” 他得计划着给司宥礼煮面,之前他还担心尴尬,现在不用担心了,给所有人都煮。 “你不会真的以后都不喝酒了吧?”叶序满脸遗憾道,“多可惜啊,其实你喝醉挺好玩儿的。” 温让表情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满脸涨红:“我吃完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说完他端着盘子直接走了,没管叶序。 从食堂出来,他遇到司宥礼和江则他们了,点头打过招呼后,他转头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又折回来跟司宥礼说: “我不会做饭,但我会煮面条,你吃吗?” “?” 司宥礼突然没反应过来,江则在一旁起哄:“就给他一个人煮吗?有没有我们的份儿?” 温让习惯性低着头,因为紧张语气很快地说:“有,学长不嫌弃的话欢迎品尝。” 司宥礼眸底的暗爽因为这句话消失了一半,他表情冷冷地说,“看情况吧,不一定有时间……” 话音未落,他就被江则无情肘击了。 江则威胁地勾着司宥礼的脖子,低声警告了两句后,笑着跟温让说:“有时间,肯定有时间,那就麻烦让让了,不过咱们人那么多,不如吃火锅呗。” “他不会做饭。”司宥礼抢答道。 江则拧眉看着他说:“那你做啊,你那么好的手艺藏着干嘛,小气鬼。” 温让有些惊讶司宥礼这个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会做饭,他连忙回答:“那我、我下课后去买菜。” 江则一脸和煦的笑容:“行,那就麻烦你啦,我们仨下午满课,估计得六点左右才到家。” 说定后,温让跟三人道别,顺便给林珝发了消息让她晚上过来吃饭,他决定先把所有菜都买洗好,而且煮火锅的话,不会太麻烦司宥礼,叶序应该也会的。 看着温让渐行渐远的背影,江则摇头叹息:“你说他要是个女孩儿多好,我绝对会喜欢他的。”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司宥礼嫌弃地说完,甩开江则的手自己进食堂了。 第13章 上完下午的课后,温让用导航查了附近的菜市场,直接去买菜。 他一个人费劲地把所有东西弄回家,气儿都来不及喘,马不停蹄地清洗了厨房的所有用具,而后开始洗菜。 弄完一切,叶序他们刚好下课过来,大老远温让就听到声音叶序那个大嗓门的笑声,提前把门打开等他们。 看着他穿着小黄鸭围裙,乖乖站在门口,叶序忍不住调侃:“我们家让让,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温让耳朵红红的,转身回厨房继续忙活,没搭理叶序。 “那是谁的媳妇儿比较好呢?”江则也跟着起哄,“不如就小宥吧,他俩一个高冷一个社恐,挺般配啊。” 司宥礼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瞥了江则一眼:“你想死了是吗?” “我也觉得挺合适。”叶序小声说完,赶在司宥礼发火前一溜烟进了厨房,假模假样地问温让,“让让,需要帮忙吗?” 温让没听到他们刚刚的谈话,擦擦手上的水站在一旁说:“菜我都洗好了,你来炒锅底吧,问问他们鸳鸯锅行不行,我特意去市场买了个锅。” 叶序扯着脖子对客厅的几人喊道:“兄弟们,吃鸳鸯锅可不可以,咱家让让吃不了辣。” 江则走到厨房门口,双手环胸倚在门边问:“没问题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叶序摆摆手,抬头问沙发上的司宥礼:“不用,让让都准备好了,我来炒锅底还是你来?” “让小宥来,司大少爷下厨的机会可不多,机不可失。”江则说完,起身准备去拽司宥礼,不等他走到身边,人家自己先站起来把外套脱了,直接往厨房走。 江则满意地点点头,开始给其他两个人分工:“木头,咱俩去超市买点喝的,叶子去接林珝。” 热闹瞬间散去,周遭寂静下来,温让不习惯地看了一眼客厅,站在厨房门口纠结是出去还是留下来。 “出去休息吧。”司宥礼拿起一旁的同款小黄鸭围裙看了一眼,果断放下,他回头看了温让一眼,语气淡淡道,“辛苦了。” 温让愣了一下,他抬头看着司宥礼挺拔的背影,嘟囔道:“你说什么?” 司宥礼单手拿起勺子在手上转了一圈,回头看着他:“我说辛苦你了,有什么问题吗?” 温让眨眨眼,摇头说:“没……” 他只是没反应过来,因为很少有人夸他,突然被夸,有点儿不适应。 司宥礼熟练开火烧油,还不忘跟温让说:“嗯,出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温让看着司宥礼的背影,恍惚了一阵,没想到他真的会做饭,完全看不出来。 察觉到他视线的司宥礼回头看了一眼,温让连忙低下头,小声解释:“我在这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明明是他要向司宥礼道谢,却让司宥礼在这儿做饭,他有点愧疚。 “不用,你出去休息。”司宥礼又重复了一遍。 察觉到他的不耐烦,温让没再执着,乖乖出去客厅等着,但时不时伸着脖子看往厨房看一眼,无意间露出的小表情既可怜又可爱。 林珝和叶序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温让穿着围裙站在客厅里,垫着脚往厨房里看。 林珝边脱外套边问:“让让,干嘛呢?” 温让摇摇头说没事,继续往厨房里看。 看出他的想法,林珝噗嗤笑出声来:“想去帮忙就去呗,别看了。” 温让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他说没有要帮忙的。” 其实说难听点,是司宥礼把他给赶出来了,他在哪儿确实有点碍人。 叶序一听,不管不顾地冲厨房里喊:“司宥礼,需要帮忙吗?我们让让闲得头顶要长蘑菇了。” 温让反应过来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司宥礼听到了,翻炒的频率明显降低。 司宥礼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不用,叶序你进来看着点儿火,马上好了,我去洗个澡。” “好嘞,马上来。”叶序应着,还不忘提着温让的衣领把他也带过去。 司宥礼走后,厨房就只剩下温让和叶序,温让小声嘟囔:“阿序,你别突然说话,怪吓人的。” 叶序一边颠勺一边说:“胆小鬼,我看你是害羞吧,这有什么的,你想帮忙就直说,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你的想法。” 温让张张嘴,什么都没说。 其实他只是被拒绝两次之后就不敢开口了,怕再被拒绝,也怕别人烦他。 江则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们回来了,能吃饭了吗?” 叶序往后仰了仰,冲外面的人喊:“收拾一下桌子,把电磁炉拿过去准备吃饭。” 温让连忙帮忙把菜端出去,忙前忙后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温让刚把牛肉卷放下准备去端其他菜,江则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强迫他坐下:“别忙活了,坐下等吃就行,我们来。” 温让还没来得及起身,司宥礼正好洗完澡从房间里出来。 他头发没吹干,看着有点儿潮,随意用发圈绑着,露出光滑的额头。 换了居家服,他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凶了,其实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温让已经不害怕他了,只是因为之前喝醉酒的事儿有点尴尬。 司宥礼单手插兜走过来,直接在他身边坐下,温让后背瞬间绷直,浑身不自在。 不过很快其他人就出来,气氛变得热闹起来,都是同龄人也没那么多规矩,很快就打作一团,温让也渐渐放松下来。 饭刚吃了一半,江则突然说:“喝点儿?” 温让默默把头埋低,不吱声。 他以后再也不喝酒了,绝对。 “行啊,喝点喝点。”叶序那个酒坛子,就算江则不提他也会说,自然高高兴兴应下。 江则扔了瓶鸡尾酒给温让,特意解释道:“让让喝这个,饮料,我们先整点白的。” 林珝从一旁的包装箱中拿了瓶鸡尾酒,握在手中晃了晃:“我也喝这个,明天有早八,喝多了起不来。” 江则说:“怕啥呀,我们也有早八……” 林珝弯了弯眼睛,格外有礼貌:“咱大一新生不敢随意逃课,没办法和学长比。” 这一声学长下来,江则不好再劝,笑着摆摆手跟叶序干杯去了。 温让喝了一口鸡尾酒,感觉没那么难喝,而且林珝说这个度数不高应该不会醉,所以他就多喝了两口。 饭吃完把东西收过去后,几个人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江则明显喝高了,说话总是很大声,还咋咋呼呼的,好几次温让都被他吓一激灵。 再加上还有叶序这个大嗓门,两人轮番交替,实在是有点闹人,温让被吵得下意识往司宥礼那边挪了挪。 江则一脸坏笑道:“先问一句,各位玩儿得起吗?” “这有什么玩不起的,来啊。”叶序大嗓门就算了,说话的时候还喜欢拍桌子,不过这次温让早有准备,没被吓到。 虽然他不想喝酒,但游戏是要玩的,林珝说不能总是扫兴,这样大家会讨厌他。 江则开始摩拳擦掌:“来来,玩儿真心大冒险,瓶口对着谁谁输,大冒险或者真心话自己选一个,没问题吧?” 第一局,是江则转瓶子,好巧不巧,瓶口正对着温让。 江则瞬间乐了,满脸期待地看着温让:“来让让,真心话和大冒险选一个。” 温让其实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愣愣地说:“真心话吧。” 万一大冒险太出格,他是做不了的。 江则想了半天,脑子里的黄段子过了一个又一个,但看到温让那副无辜可怜的样子,他于心不忍,只能问:“你觉得我们几个谁最帅?” “你问的啥呀,让我来让我来。”叶序推了一下江则,不满地皱起眉头看向温让,“让让,你有喜欢的人吗?不对,这我知道啊,算了算了,你们问吧。” 江则瞬间激动:“你知道我们不知道啊,就这个,让让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温让仔细想了想,没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哪种喜欢?” 他对s.r是纯粹的欣赏和崇拜,但江则问的,应该不是这种。 江则吹了个流氓哨,满脸兴奋道:“当然是想和她亲嘴上\床那种喜欢了,还能是哪种。” 江则这人就这样,不喝酒的时候稍微好点儿,一喝酒说话就没分寸,怎么直白怎么来,温让原本就因为喝了酒而发烫的脸在这句话的加持下,直接一路红到了后脖颈。 他羞得不敢抬头,瓮声瓮气地回答:“没有。” 江则神经大条地说:“没有就没有呗,用不着自卑,咱们这儿可都是一群单身狗,大家都一样。” 在一众起哄声中,温让握着瓶子轻轻使劲,空酒瓶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慢悠悠地转了起来,第二次轮到的是叶序,他选了大冒险,江则让他给第一个暗恋的女生打电话,叶序打了,被人骂神经病。 所有人几乎都轮到了两到三次,只有温让,第一次轮过之后就没轮到了。 正当他准备松口气时,司宥礼修长的手指捏着瓶子轻轻一转,瓶口慢慢悠悠地停在他面前。 江则幸灾乐祸道:“哈哈哈,又轮到你了让让,这次你选什么,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结合刚刚其他人的情况来看,温让觉得江则他们玩的不算过分,所以这次他选了大冒险。 江则摸着下巴,一肚子坏水道:“大冒险的话,亲司宥礼一口怎么样?” 温让倒吸一口凉气,瞳孔微微颤动。 司宥礼面无表情道:“江则,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我又没说亲哪儿,你激动什么,亲脸……”江则话音未落,被司宥礼一个冷眼吓得连忙改口,“算了,大男人亲什么亲,没意思,让让,你就跟小宥互换一下微信得了。” 他倒是想搞点有看头的,奈何司宥礼玩不起,没劲儿。 温让闻言,重重松了一口气,他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手机,打开微信跟司宥礼说:“我们交换一下微信吧,我扫你。” 江则又在一旁哀嚎:“哎哟我天,这么乖,你咋就不能是个女孩儿呢。” 温让没理他,盯着司宥礼的手看。 司宥礼倒没为难他,拿出手机让他扫,扫完温让就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他看着手机,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好了,你记得同意一下好友申请。” 司宥礼受不了他那样盯着,只好拿出手机查看好友申请弹出来的消息,他点进去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你叫棉花?” 是巧合吗?他有一个很可爱的小粉丝也叫这个名字。 温让不疑有他,点头回答:“对,我的微信名叫棉花。” 江则在一旁起哄:“我们也要加,认识这么久了还没加过好友呢。” 就这样,五个人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但司宥礼一直看着温让的微信名字,他随手点开朋友圈,发现温让的朋友圈是三天可见,所以看不出什么来。 他揉揉眉心,心想应该只是巧合而已…… 第14章 喧嚣散去,已经将近十二点,林珝提前走了,江则他们还在打牌。 温让虽然没喝啤酒,但他那点儿酒量,鸡尾酒也能喝醉,这会儿正枕着司宥礼的胳膊打瞌睡。 叶序输了牌,又被罚酒了,一口气喝完一瓶啤酒,他把空酒瓶往桌上一扔,发出一声闷响,把温让都给吓醒了。 叶序全然没注意到,扬着下巴问江则:“今晚咱还去住酒店吗?” 江则摆手,语气自然道:“在这儿将就一晚得了,反正明天上午都没课,睡醒了还能蹭个午饭再回去,食堂的饭吃多了会死人。” 叶序哈哈笑了两声没拒绝,扯着嗓子问:“还有酒吗,没有的话我再去买点儿。” “有,这儿还有一箱呢,喝完这些应该差不多。”江则说完,抬头对司宥礼说,“小宥,接着喝啊,让让睡了就让他睡呗,咱们四个喝,盯着人家看什么。” 司宥礼放下手机,瞥了一眼枕着他胳膊的温让,没开口叫他,伸手接过江则递来的酒喝了一口。 他刚刚去看了小棉花的主页,没看到任何和温让有关的信息,唯一相同的,只有ip,应该只是巧合。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不是巧合,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眼前的人就是他的粉丝小棉花,可这让司宥礼感觉太魔幻,他不太敢相信。 叶序见温让皱着眉头,不忍心喊道:“让让,起来自己回房间睡,我们还要玩一会儿。” 温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茫然道:“谁喊我?” 他其实没醉,就是喝了酒没力气,想睡觉而已。 但自己就这么回房间睡了,感觉不太礼貌。 叶序指着自己的鼻子,他喝醉了嗓门很大,说话几乎是用喊的:“我,让你回房间去睡,我们还得玩一会儿。” 温让揉揉眼睛,坐直身体摇头说:“没事,我再陪你们坐会儿。” 叶序拿起一瓶酒递给他,“那你要不要喝点儿?” 温让伸手接了,但没喝,只是放在一旁,双手撑着下巴看他们四个打牌。 准确来说,他是在看司宥礼的牌。 叶序和江则交换一个眼神后,贱兮兮地问温让,“让让,他手上都有什么牌,告诉我。” “啊?”温让抬头看着司宥礼,不确定道,“这、这个能说吗?” “不能。”开口的是司宥礼,可能他也有些醉了,说话的语气比平时要温柔。 温让愣了一下,继而跟叶序说:“不能告诉你。” 叶序撇撇嘴:“小叛徒,算了,一对三。” 温让看了一会儿,感觉有点无聊,自己偷摸开了瓶酒咕咚咕咚给喝完了,喝完他就趴在桌子上睡觉,听着叶序因为输牌而恼羞成怒地大喊。 玩了没多久,司宥礼瞥了一眼睡熟的温让,不自觉压低音量:“今天就到这儿吧,商量一下晚上怎么睡。” 叶序率先开口:“我睡沙发就行。” 司宥礼缓缓开口:“我睡沙发,你和温让睡,木头和江则睡我房间。” 虽然很想去温让的卧室看看,但司宥礼觉得这样太冒昧了,等温让清醒的时候再去,他想知道的事情,早晚能搞清楚,而不是乘人之危。 “哦对,你和让让不熟,不能让你跟他一个房间,这小子半夜睡醒会被吓傻的。”叶序自顾自地说完,伸手戳了戳温让的胳膊喊他,“胆小鬼,起来睡觉去了。” 睡梦中的温让应了一声,闭着眼睛站起来往卧室走,要不是叶序扶着他,估计已经摔了几次了。 叶序回头对其他三个人说:“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见。” “行,明天见。”江则说完,拉着耿木时准备去司宥礼的房间睡觉,却被司宥礼勒令去洗澡,否则就要把他俩赶出去,江则不满地嘀咕了几句,最终还是乖乖去洗澡了。 耿木时看着从衣柜里拿被子的司宥礼,关心道:“你睡沙发没关系吗?要不你和小则睡……” 司宥礼边往外走边说:“除了你没人受得了他,我睡沙发就行。” 耿木时笑着说:“那就委屈你了。” 司宥礼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觉得委屈我的话,给我转十万。” 耿木时摇头失笑:“十万块在你眼里跟一千块有什么区别,就别逗我玩儿了。” “那转一百万,我不嫌少。”司宥礼又说。 耿木时无奈耸肩:“没有,最近被我爸限制消费了。” 喝了酒的司宥礼话比平时多,他抱着被子回头跟耿木时说:“谁让你给江则那傻子买那么贵的摩托,耿叔叔没停你的卡都算好的了。” 耿木时笑着摸摸鼻头:“他喜欢嘛,没办法。” 司宥礼低声骂了句什么,转身去客厅休息了。 — 半夜,温让口渴出来接水,看到睡在客厅的司宥礼,被吓出了猫叫声。 睡梦中的司宥礼被吵醒,睁眼看着趴在墙边闭着眼睛的乱叫的温让,无奈叹气道:“别怕,是我。” 温让悲惨的叫声戛然而止,他睁眼,惊魂未定地吐出一个单音字:“啊?” 司宥礼从沙发上坐起来,膝盖微曲,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头微微靠着,闭着眼重复了一遍:“是我,别怕。” 温让彻底清醒过来,他抬头看了一眼扣着墙壁的手,连忙收回,局促地站在一旁愧疚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其实不怪他,刚刚他本来就半梦半醒,出来就看到司宥礼的头发搭在沙发上,乍一看像个白毛怪。 “嗯,没事。”司宥礼说完,重新躺回去继续睡。 温让擦了擦被吓出来的眼泪,握着杯子小心翼翼地走到饮水机旁边接了杯水。 喝完他准备回屋,司宥礼突然说话,“能帮我接一杯吗?” “啊?”温让反应过来,拿起司宥礼放在柜台上的杯子,“好的。” “谢谢。”司宥礼礼貌道。 听他的语气,好像是醒了。 温让把水递给他,再次道歉:“对不起。” 司宥礼仰头喝了半杯水,把杯子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不用一直道歉,我没生气,回去睡吧。” 温让差点又没忍住道歉,他站在原地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晚安。” 说完他就转身一溜烟跑回房间,弄得司宥礼一头雾水。 喝醉的时候粘人得不行,清醒的时候就跟兔子似的,很容易受到惊吓。 他拿出手机翻开粉丝群看了一眼,打开小棉花的主页,呢喃道:“小棉花,会是你吗?” 最早支持他的那批粉丝,他几乎都记得,小棉花就算其中一个,虽然他话不多,但司宥礼总觉得小棉花是个很温柔的小姑娘。 但现在小姑娘好像变成了小男生。 他仔细想过了,之前温让喝醉一直说他声音好听,这应该不是巧合,或许他真的就是小棉花。 但还得进一步确认,不能贸然下定论。 对此温让全然不知,他回房间缓了缓神后,惊魂未定地躺在床上,听着叶序震天的呼噜声渐渐睡了过去。 翌日中午,温让睁眼时叶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他赖了会儿床才起来。 江则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从厨房出来,笑着跟他说:“起来了,快来吃饭,吃完该去上课了。” 温让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们这么早?” 江则被烫的捂住耳朵跟温让说:“我们也刚起,小宥准备的,快过来吃吧,你下午不是第一节课吗?” 温让点点头,挪到桌子边坐下,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面条,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愧疚感,所以吃完后他主动去把碗给洗了。 收拾完出门,刚好下午两点整,两点半第一节课,时间很充足。 本来温让想自己走的,但最终还是被迫和司宥礼他们一起走了。 一路上都格外引人注目,这让温让很不适应,他悄悄把帽檐压低,往旁边挪了一步,但下一刻叶序就揽着他的肩膀,跟江则谈笑风生。 好不容易到教室,温让坐了第一排的位置,因为大家都喜欢往后排挤,反倒是前三排位置都空着,就他一个人个格格不入地坐在哪儿,窗外阳光洒下来,给他整个人镀了一层金光。 温让喜欢独处,所以也没觉得孤独。 第一节课结束后,第二排的位置突然多了几个女生。 原本温让是没注意到的,但有人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肩膀。 温让回头,视线看着课桌,“怎么了?” 温柔的女声传入耳中:“同学你好,打扰你一下,你和司宥礼认识吗?刚刚我们看到你和他们一起来的学校。” 温让很想说不认识,但人家都说看到他和他们一起走了。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低声回答:“认识,但不太熟。” “这样啊,那我们能请你帮个忙吗?”女生说完立马补充道,“回头我们请你吃饭,求求你了,看在我们同班同学的份儿上,帮帮我吧。” 温让向来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更何况小姑娘这样求他,但他并未答应,而是说:“你先说说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忙,就是我身边没人认识司宥礼,所以想麻烦你一下。”女生说完,从课桌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礼盒,“能麻烦你把这个给他吗?” 温让看着眼前的礼盒,温声道:“你可以直接给他。” 女生抓着他的胳膊撒娇道:“他不收,我没办法才找你帮忙的,求你了温让,你就帮帮我吧,你帮我把东西给他,他收不收都行,我实在是没那个勇气再被他当面拒绝了。” 起初温让挺坚决的,既然司宥礼没收就说明他不想要,但他实在是抵不住那个女生求他,还有她的舍友们在旁边劝说,很快他就招架不住答应帮忙。 放学后,温让茫然地提着礼盒往公寓的方向走,一路上不少人打量他,但他根本没注意到,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怎么跟司宥礼说。 算了,都答应人家了,不管司宥礼会不会生气,总归要把东西给他看一眼,如果拒绝了再说。 他叹了口气,抬头大步往公寓走。 第15章 温让到家后,发现江则他们没来,叶序晚上还有课,他说今天不过来了。 也就是说,今天家里只有他和司宥礼,正好,他把东西给他。 温让没急着回卧室,在客厅等了一会儿,啪嗒一声,司宥礼推门进来。 “你回来了?”他主动打招呼。 司宥礼边换鞋边应了一声,实在是算不上热情。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温让知道他性格就这样,也没在意,而是盯着脚边的礼盒发呆。 感觉没办法开口把东西送出去,以后再也不答应帮这种忙了,就算对方再怎么求他都不行。 司宥礼看到他脚边的礼盒,没说什么,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就准备回屋,现在时间还早,晚饭可以晚点准备。 “等等。”温让突然叫他,司宥礼停下来,转身看着他。 温让深吸一口气,弯腰把礼盒抱在怀里往司宥礼面前走了两步,低着头说:“这个给你。” 司宥礼单手插着兜,一只手端着杯子,眸底划过一抹淡淡的不解。 无缘无故的,干嘛送东西给他。 意识到他可能误会,温让连忙解释:“这、这个是我们班的一个女生托我送你的。” 司宥礼保持刚刚的动作,拧眉看着他,语气没什么起伏:“你还挺热心。” 温让愣了一下,垂着眼解释:“抱歉,我知道这样有点冒昧,但她一直求我……” 果然生气了,如果换做他,也会不高兴的。 一个关系不怎么样的舍友,突然帮喜欢自己的女生送东西,确实很让人反感。 “每个人的请求你都要答应吗?”司宥礼问他。 温让没说话,林珝不在的时候,他确实没办法拒绝别人。 小时候他拒绝把玩具给哥哥,被妈妈打了,不想跟邻居家的讨厌小孩一起玩,也被打了,这样的例子几乎伴随着他的童年,所以他不会拒绝也不敢拒绝别人。 他是个胆小鬼。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起。” “道歉次数多了,就会显得廉价。”司宥礼说,“我没有生气,东西我不会收,你还回去,下次也别再答应这种请求。” 喜欢他的人很多,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如果温让不能拒绝,受累的只会是他。 温让点点头,把东西抱在怀里,低着头说:“我知道了,今天很抱歉。” 司宥礼冷淡地嗯了一声,转身回房间了。 温让一脸颓靡地站在原地发呆,司宥礼好像讨厌他了。 回到房间,温让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瞥见地上的礼盒,他吐出一口浊气,翻身躺在床上。 司宥礼说得对,喜欢他想给他送东西的人太多了,他今天答应了这个,明天就会有其他人来找他帮忙,如果他不拒绝,他和司宥礼都会困扰。 想通之后,温让突然能理解司宥礼为什么生气了,或许他没生气,只是有点无奈他这么笨,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 “叩叩叩——”房门突然被敲响,温让从床上弹起来去开门。 司宥礼换了一身衣服,但还是那副冷冷的表情,“我准备做饭,你吃吗?” 温让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摇摇头:“我在学校吃过了。” “行。”司宥礼说完就走,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温让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茫然地眨眨眼,回过神后,他扯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看来他真的没生气,他刚刚想的没错。 放下心后,温让把门反锁好,准备化妆直播。 昨天没播,所以今天要多直播一会儿弥补粉丝,最近他总放鸽子,幸好他粉丝不多,大家比较惯着他。 化完妆,温让从床底的箱子里找出一顶假发戴上,试了好几款发型都不太合适,最终他选了一顶麻花辫。 换上一套jk制服后,温让站在全身镜前调整了一下细节,最后把口红涂好,继而调整好摄像头角度,打开直播软件。 刚开播就有几个粉丝涌了进来,大家都在问他昨晚为什么不直播,温让解释是因为刚开学,聚餐比较多,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没来得及开播。 他的粉丝大多都是学生,所以挺能共情他的。 粉丝们听完解释,纷纷说道:“既然这样,宝宝你今晚要多跳几支舞补偿我们才行哦。” 温让温柔地笑道:“好的,大家想看我跳什么舞可以打在公屏上,我会选一部分,没选中的宝宝也不用担心,我明天还直播,明天就跳今晚没选到的宝宝想看的舞蹈。” 粉丝们很热情,发了很多弹幕,温让只能从中选几个。 音乐声响起,他缓慢地扭动柔软纤细的腰身,温让一边跳一边感谢粉丝们的打赏。 结束直播的时候,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随手把假发摘下来后,他瘫在在椅子上无法动弹。 司宥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完了“请让让”的直播,由于看得太入神,他差点就忘了今天他也得直播。 他意犹未尽地看着刚刚在直播间的录屏,起身回了房间开始直播。 温让缓过神后,拖着疲惫的身体收拾残局,刚准备去洗澡,突然听到手机响起了特别关注的提示音,拿起来一看才知道是s.r直播了。 他澡也不洗了,重新坐回椅子上,看完整场直播才心满意足地起身去洗澡。 洗澡期间还哼了几句刚刚s.r唱的歌,虽然没有一个字在调上,但温让心情很好。 s.r的直播对于他来说,就跟惊喜一样,每次看都会很开心。 洗完澡出来看到s.r给他发了私信,温让只觉自己刚刚洗澡把脑袋洗坏了,他啪的一声把手机盖在桌子上,转身回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感觉彻底清醒才重新出来看手机。 确实没看错,就是s.r发的。 他说:“你好啊小棉花。” 温让一脸懵,但还是颤抖着双手回复:“主播你好。” 原本这样就不会有下文了,谁知下一刻s.r突然问他:“我看你ip和我一样,要面基吗?” 温让猛然瞪大双眼,一度以为是自己直播太累眼花看错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后确认对方确实是问他要不要面基。 温让感受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颤抖着打字回复:“什么时候?” s.r回复:“国庆节你方便吗?” 温让想了想,回复道:“方便的。” s.r说:“好,那我们加个微信,回头微信联系,确定好见面地点后我把位置发给你,你也是a大的学生对吗?” 温让回了个“好”,对方没再回他。 温让把刚刚的聊天记录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还是觉得不真实,做梦似的。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温让打电话给林珝说了这件事。 林珝听完他的话,语气满是震惊道:“你说什么?” 温让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耐心十足地重复道:“s.r约我面基。” 林珝那边传来一阵声响,似乎是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语气严肃道:“不是,让让,你别是被人给骗了吧。” 温让沉默两秒,说:“他用直播号给我发的私信,我刚刚才看了他的直播,应该不是骗子。” “可这事儿怎么想都不对劲儿啊,他那么出名的主播,干嘛突然约你见面?”林珝语气担忧道,“让让,我不是贬低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事太蹊跷了,s.r那么多粉丝,他怎么就偏偏选中你了呢?你是不是忘记切号,用大号看他直播了?” 温让盯着天花板,轻声说:“没有,我很谨慎的,我也很惊讶,感觉像在做梦似的。” 林珝沉默了几秒钟,语气严肃地问:“他有说具体见面时间吗?” 温让如实道:“他说国庆节,但没说具体时间,只说确认之后会给我发消息,我们互相加了微信。” 林珝说:“确定见面时间后跟我说,到时候我陪你去,别傻乎乎的犯愣啊,小心被骗。” 温让点点头,乖乖道:“我知道,就是因为觉得太蹊跷,所以才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的。” 之后他又跟林珝说了帮女同学给司宥礼送礼物的事儿,温让被林珝说教了几句,说教完林珝又不忍心,安慰了他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温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面基的事儿,还是觉得不太真实,但他打开微信再三确认,确确实实加上了s.r的微信,虽然一看就是工作号,但他还是很开心。 难道是上天开眼,感觉他过去这十八年过得太苦,所以想让他尝点甜头? “叮铃铃——”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温让一跳,他拿起手机一看,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他从床上坐起来,盘着腿接通电话,不冷不热地喊了一声:“妈。” “温让,你有没有良心?”电话刚接通,他妈不由分说对着他劈头盖脸一顿骂,“我们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来气我们的是吧?” 温让不知道自己来那么远的城市上大学还能怎么惹他们生气,但他也没主动问,静静地等着妈妈接着说。 “你哥哥一个人在国外学习那么辛苦,他生活费本来就不多,你居然还敢给他要钱?你是不是要把我们气死才满意?” “我没……” 妈妈的谩骂声打断了他的话,“你肯定又是不承认对吧?还想说你去上大学我们都没给你钱,那是你自己要去上的大学,我们一开始就不支持,是你自己非要去,那就自力更生,别给家里要钱,再敢给你哥打电话,别怪我们来找你,把你腿给打断。” 温让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电话就被挂断。 他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没忍住笑了一声。 来打断他的腿,他们连他在哪儿上学都不知道吧。 心情真糟糕,他用胳膊捂着脸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无声地湮灭在被褥间。 但温让只难过了一瞬,他就坐起身拿出手机翻看银行卡里的钱,盘腿坐在床上数后面的零。 “个十百千万十万……”他来回用手指划拉屏幕上那串数字,破涕为笑,“有什么好难过的,我这么厉害,没有父母也能挣那么多钱。” 最终他是盯着那串让他很有安全感的数字迷迷糊糊睡过去的。 — 司宥礼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微信号,已然确认了温让就是小棉花。 没想到世界真的那么小,他最早一批粉丝中的一个,竟然和他是舍友。 所以之前温让喝醉酒确实是把他认错了,只是温让没想到,他就是s.r,真好奇知道他就是s.r,温让会是什么反应。 第16章 翌日,温让把班上那个女生的礼盒还了回去,对方得知司宥礼没收,也没怪温让,还说之后有机会请他吃饭,温让拒绝了,当天下午女生就给他带了奶茶。 温让原本想拒绝的,奈何女生态度坚决,还说他不接受就是不把他当同学,温让只好接过奶茶道谢。 女生和她的舍友坐在温让后面一排的位置,好奇地问道:“话说你跟司宥礼怎么认识的?” 温让不想多说,便道:“偶然认识的。” 如果她们知道他和司宥礼是舍友,可能会一直打听司宥礼的事情,他不想说别人的私事,虽然他一点也不了解司宥礼。 女生继续问:“那他有女朋友吗?之前有人说看到过他半夜跟人在外面逛街,而且举止亲密,隔壁哲学系有两个女生还鼓起勇气上去要联系方式了,但被司宥礼身边的人给制止了。” 温让听着,莫名感觉这场景有点熟悉。 实在想不起来,他就摇摇头说:“不太清楚,我和他不是很熟,只是认识而已。” “那我昨天让你帮我给他送东西,他骂你没?”肖琴担忧道,“我听说司宥礼很凶的,你看起来温柔又内向,他凶你没?” 温让笑着摇摇头:“没有,他只是说以后别再送了。” 虽然司宥礼性格比较冷淡,但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小事就骂他。 肖琴不好意思道:“昨天我们死缠烂打的你也没办法拒绝,不好意思哈,我们以为你跟他很熟呢。” 温让垂眸看着桌上的奶茶,背对着肖琴说:“没事,没帮你把东西送出去,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肖琴哈哈笑了两声,满不在乎地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被拒绝本来就很正常,更何况对方还是司宥礼,那就更正常了,不过下次再有人来找你帮这种忙,你直接拒绝吧,免得司宥礼骂你。” 温让点点头,昨晚司宥礼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你是不是没住校?”肖琴热情地问他,“昨天看你没往宿舍楼的方向走。” 温让嗯了一声,没多说其他的。 “校外租房子好玩儿吗?”肖琴趴在桌子上,窗外的阳光的正好洒在她白皙的侧脸上,衬得她整个人很温柔,“上大二之后我也要出去租房子。” “还行。”温让说,“没什么好玩的,只是稍微宽敞一点而已。” 肖琴还想说什么,但上课铃响了,温让坐直身体,终止了和她的谈话。 那杯奶茶他喝了一口,很甜,他挺喜欢的。 下课后,肖琴问他有没有时间,想请他吃饭,温让拒绝了,并表示买了奶茶就不用再请客吃饭。 肖琴一本正经地逗他:“其实仔细看,你长得很好看哎,就是那个黑框眼镜有点丑,如果把额头露出来,你肯定比现在好看。” 说着她就伸手想撩温让的刘海,吓得他连忙后退一步,脸颊和耳朵都红透了。 “你怎么脸红了?”肖琴惊讶地瞪大眼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你害羞了?” 肖琴没什么坏心思,只是觉得温让乖,害羞的样子可爱,忍不住生出逗弄的心思。 温让支支吾吾想说什么,但紧张使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反倒是把脸憋得比刚刚更加红了。 “哎让让。”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温让顿时有种被解救的感觉,他连忙抬头看向不远处。 但看到司宥礼也在时,他突然有点紧张。 刚刚他跟肖琴说他和司宥礼不熟,如果她知道他和司宥礼是合租舍友,应该会生气吧。 思忖间,江则他们已经走到面前,江则看了肖琴一眼,打趣道:“你俩在搞对象?” 温让连忙挥手解释:“没有,我们只是在聊天而已。” 肖琴看着司宥礼,面色不善,看起来不像是喜欢他的样子,和昨天判若两人。 她往前一步,抬头看着司宥礼,“司宥礼,昨天的礼盒是我让温让送的,你别骂他。” 江则拍了拍大腿,反应过来:“哎哟我去,原来是喜欢小宥的啊,误会误会。” 差点就乱牵红线了。 肖琴转身走到温让身边,冷哼一声说:“之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我现在喜欢温让。” 江则笑着调侃:“我去,让让你魅力比小宥还大!” 肖琴抬起下巴看着江则,语气颇为得意:“对啊,人家温让又温柔长得又帅,女孩子就喜欢这种。” 司宥礼看都没看她,直接走了,江则和耿木时紧随其后,自觉给温让和肖琴腾地方。 温让指指自己又指指肖琴,支支吾吾:“我、你……” 憋了半天,他一句话都没说出来,脸却越来越红。 “放心,不是那种喜欢,我就是觉得你人挺好的,而且被拒绝,我有点难堪,利用了你我很抱歉,不过我们能交个朋友吗?”肖琴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大方地朝他伸手,“忘了跟你说,其实我和你是一所高中的,但你应该不认识我。” 温让惊讶地瞪大双眼,实在是没想到,因为他确实不认识肖琴。 肖琴笑着摆手:“你不认识我也正常,但我认识你,你可是大学霸,我们科任老师没少在班里提你。” 温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我没什么印象。” 高中他就是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连班上的人他都不太能认全,更别说是其他班的了。 “不用道歉,我也没怪你,说这个只是想跟你交朋友,之前就想找你搭话来着,但没机会。”肖琴笑着说完,再度冲他伸手。 温让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轻轻握了一下肖琴的手,“你好。” “你好你好。”肖琴笑着说完后,松开温让的手,突然问,“你和司宥礼是舍友?” 温让一惊,肖琴接着说:“刚刚听他那个朋友说了,你之前不跟我说,是怕我跟你打听他的事儿?” 温让翕了翕眼,语气自责道:“对不起,之前没跟你坦白,但我跟他确实不熟,所以关于他的事情我并不了解。” 虽然同处一个屋檐下,但他和司宥礼前后说过的话加起来估计还没跟肖琴说得多。 肖琴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爽朗道:“我没怪你,而且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别自责。” 温让抬头看着她,“为什么突然不喜欢了?” 难道只是因为司宥礼没收她的礼物? 肖琴耸耸肩,直白地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本来也没有多喜欢,我又不认识他,只是在表白墙上看到他的照片挺帅,加上你认识他,就想试试,万一成功了我就能拥有一个帅得掉渣的男朋友,失败了也没关系,反正被他拒绝的人又不止我一个。” 温让笑着点点头,他喜欢这种直爽的性格,因为他是个很别扭的人,没办法做到这么洒脱。 肖琴摆摆手没再说司宥礼的事情,笑着和温让说:“一起去吃饭呗,我给你介绍对象,我有个舍友长得可漂亮了。” “我等会儿还有兼职,就不去了。”他晃了晃手里没喝完的奶茶,“奶茶我很喜欢,谢谢你。” 说完他冲肖琴露出笑容,落日余晖洒在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衬得他整个人格外温柔。 肖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恍惚了一瞬,拧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我说真的,你把镜框摘了吧,你明明很好看啊,为什么打扮得这么土?” 肖琴是个直肠子,但没什么坏心思,说话的语气中也没有任何鄙视瞧不起的意思,温让笑着摇头,“我习惯了,摘了镜框会不自在。” 其实主要是怕有人认出他在女装直播,虽然可能不会有人认识他,但小心点总没错。 肖琴盯着他看了几十秒钟,温让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听到她说:“算了算了,不为难你。” “谢谢。”温让温柔地说,“我先走了,明天见。” 肖琴叹了口气,语气遗憾道:“明天见不了,明天没课。” 温让仔细想了想,明天确实没课,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温声说:“那假期愉快。” “你也假期愉快。”肖琴再次问他,“你真的不跟我们去吃饭吗?” 温让嗯了一声,摇头说道:“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虽然肖琴和他是校友,但他俩刚认识,而且她们聚餐全是女孩子,他去了会很不自在。 更何况他怕肖琴刚刚说要给他介绍对象的话是认真的,他没办法告诉她他喜欢男生,所以直接规避这样的事情最好。 温让初中就察觉到自己喜欢的是男孩子,要说有什么契机,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和女生待在一起时,他没有那种心脏怦怦跳的感觉。 以前他还以为是自己心理有问题,后来林珝跟叶序帮他分析了一下,最终确认他应该是喜欢男孩子的。 后来开始看s.r的直播,他就更加肯定自己的取向。 不过他没跟其他人说过,林珝也不让他说,她说别人知道了,可能会孤立欺负他,让他千万不能跟其他人说,温让一直记着。 跟肖琴告别后,温让抬头才发现司宥礼他们根本就没走,他和江则耿木时三人就在前面的长椅上坐着抽烟,偶尔有女生过去跟他们说话,看样子应该是去问司宥礼要联系方式的。 他刚过去,江则就笑着问他:“聊完了?怎么样,成了没?” 温让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自在道:“学长你误会了,她只是在逗我而已,没有真的要跟我谈恋爱。” 江则哈哈笑了两声:“哦,怎么听你这语气你挺遗憾呢?” 温让说不过他,索性转移话题,“你们还有事吗?” 江则不明所以道:“没事儿啊,等你呢,你还有课?” 温让惊讶得说话都有些磕绊:“没、没有,我以为你们不是在等我。” 江则灭了烟头随手扔进垃圾桶里,笑着说:“不等你在这儿干坐着干嘛,你和小宥回去吧,我和木头晚上有选修课,就不跟你们过去了。” 温让一愣,就他和司宥礼? 怔愣间,司宥礼单手插兜站起来,直接走了。 “小宥,你怎么这么没礼貌,等等让让。”江则说完,笑着拍拍温让的肩膀催他,“快去吧,周末有空学长请你吃饭。” 温让呆呆地点头,边往司宥礼那边走边说:“哦,学长再见。” 他一声“学长”把江则喊爽了,抓着耿木时的肩膀咬了一口,笑得一脸不值钱:“好嘞,学弟再见。” 温让被他那副样子吓到,转身快步离开。 江则学长有些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变态,感觉挺吓人的。 他走得快,没注意到前面的司宥礼突然停下来,要不是他及时反应过来,就直接闷头撞上去了。 温让稳住身形,暗暗松了一口气。 司宥礼没跟他说话,继续往前走。 温让这才发现他刚刚停下来是在点烟,修长的指间夹着烟头,随意垂在身侧,温让看着看着,不小小心走神,脚下一个踩空。 他下意识惊呼,随手一抓,正好抓到司宥礼的衣服。 司宥礼被他拽得停下,温让站稳后连忙松手道歉:“对、对不起。” “你走前面。”司宥礼突然说。 “啊?”温让一下没反应过来。 司宥礼眉头微微一皱,语气淡淡道:“走后面吸我的二手烟吗?” “哦,其实没关系的。”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身体已经很实诚地挪到了司宥礼前面。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司宥礼的视线始终在温让身上,但每当温让回头,他就假装看别处,丝毫不心虚。 他实在是有点惊讶,眼前的人竟然是小棉花,缘分这种东西真的挺奇妙。 而温让也同样想起了国庆要去跟自己喜欢的主播面基这件事,原本他今天已经尽力去忘记,让自己别那么激动了,但听到司宥礼的声音,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起s.r. 想到过几天就能跟自己喜欢了多年的偶像见面,温让的心跳就不受控制地加快。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长,随着角度变化,两道影子偶尔交叠偶尔分别,实在是有些亲密。 第17章 眼看着国庆假期将近,但温让一直没收到s.r的消息,他甚至怀疑那人真的是个骗子,加上这两天s.r都没直播,温让愈发坚定心中的想法。 放假前一天,他上完课回到公寓直播完,突然收到s.r的消息——“明天下午你有空吗,有空的话我们在这儿见面。” 他说完在后面附带了一个定位。 温让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他还未回过神来,直播软件就响起特别关注的消息,将近一周没开播的s.r居然开直播了。 温让连忙进入直播间,想看看s.r是不是被人盗号了。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惯有的磁性和清冷:“大家好,欢迎来到直播间,我是s.r,今天开播主要是说一下之后的直播安排,因为学业压力大,所以之后不会每天都播,一周播两次,其余时间看我心情,心情好就多播两场,心情不好就不播了。” s.r的粉丝都知道他是个富二代,不但是公会的主播,更是老板,可以说他直播完全就是兴趣,根本没指望这个挣钱,公会还有两个主播,都是s.r的好朋友,三个人偶尔会连麦。 粉丝早就习惯了,也不会强求他做什么,主要是也不太敢。 之前有个富婆给s.r打赏了一百万要求他每天开播,还提了一些很过分的要求,气得s.r直接把钱全款退了,在直播间激情开麦,那次过后,就没人敢对他指手画脚,生怕他一不高兴直接退网,到时候他们哭都没地方哭。 这些,温让一直都知道,他到现在还云里雾里,没从s.r要跟他见面这个事实中抽离出来。 直播间有粉丝发弹幕问:【主播国庆假期怎么安排的,打算去旅游吗?】 s.r一般是不怎么回答粉丝问题的,但他今天似乎心情不错,竟然回答道:“没什么特别的安排,准备去见个粉丝。” 温让的心瞬间提起来,他紧盯着屏幕,眼睛瞪得大大的,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卸妆,这副表情显得他呆萌又可爱。 直播间的粉丝瞬间炸锅了,纷纷问道:【啊,主播要跟粉丝面基吗,谁啊,我们也想见主播,和主播见面有什么要求,能和我们说说吗?】 但s.r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没什么好说的,今天就唱两首歌吧,国庆假期不直播,提前祝大家假期愉快。” 粉丝群里都快炸开锅了,大家都在猜测s.r是要跟谁见面,温让看着那些消息,莫名心虚,但又有些激动。 直播结束后,温让呆坐在椅子上还没回神。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他才猛然回神,都没看清是谁打来的电话就直接接了起来,接起来才发现是视频电话。 林珝凑近看了一眼,起身拿着手机去了阳台才问:“刚结束直播?” 温让眨眨眼回过神来,垂眸看着屏幕里的林珝,呆呆地说:“嗯,结束了有一会儿了。” 林珝眉头一皱,关心道:“怎么魂不守舍的,你爸妈又给你打电话了?” 听到“爸妈”两个字,温让彻底从美梦中挣离,回到现实。 看着林珝担忧的表情,他缓缓开口:“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 “咋了?”来了北方不到一个月,林珝都被强大的北方口音给影响了。 温让噗嗤笑出声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他摇头:“没事儿,就是s.r刚刚约我明天见面,我感觉自己有种被馅饼砸中的感觉。” “真的?”林珝满脸激动道,“你确定他是本人没错吗?” 温让点点头:“没错,他刚刚在直播间说了这件事,肯定是他。” 林珝发自内心地替他开心:“宝贝儿,你真幸运,真好。” 温让腼腆地笑了笑:“我也觉得我很幸运。” 林珝嘶了一声,话锋一转,略微严肃道:“话说回来,s.r之前露过脸吗?” 温让摇摇头回答:“没有,语音厅大部分都是不露脸的,他连手都很少露。” 早期偶尔会露手,后来粉丝多了就再也没露过,幸好他是最早那一批粉丝。 “万一他三百斤又胖又丑又油腻怎么办?”林珝担忧道,“我听说声音好听的男的一般都长得丑,语音厅的就更……” 温让愣了一下,笑着说:“也不全是吧,司宥礼不就……”又帅声音又好听吗? 林珝没有任何迟疑,脱口而出:“那不一样啊,他是个例外,让让,你明天千万别一个人去,到时候我在旁边躲着保护你,太不安全了,他突然说要跟你见面就很可疑,感觉他在图谋什么。” 温让笑了笑说:“我也没什么可图的,他好像挺有钱的。” 林珝语重心长道:“网络上大多都是人设,万一他的富二代人设是假的呢?让让,你别被喜悦冲昏头脑,咱们得谨慎些,免得追悔莫及。” 温让乖乖答应:“嗯,听你的。” 林珝这才放下心来:“好,那明天我来找你,要和叶序说一声吗?” 温让想了想,说:“说吧,不然到时候他要说友谊的小船要翻了。” 林珝满脸心疼地看着他,“好,那我等会儿跟他说,你赶紧去卸妆休息吧,别想那么多,没事儿的。” 温让趴在桌子上,下巴抵在小臂上,笑着跟林珝说:“我不累,再坐会儿就去洗漱。” 林珝那边传来说话声,好像是她的舍友在喊她,她应了一声才跟温让说:“那你早点休息,我先去洗漱,等会儿没热水了。” “好,你快去吧。”温让说。 挂断电话,他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把东西收拾好就去洗澡了。 不出意外的,当天晚上他失眠了,梦到s.r是个油腻的大胖子,一直伸手摸他,吓得温让直接从睡梦中惊醒。 他呆坐在床上,张着嘴大口呼吸,抬头一看才发现天还没亮。 他重新躺回去,却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满脑子都是刚刚做梦梦到的那张脸。 温让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四周,深吸一口气坐起来,打开灯下床开始选明天要穿的衣服。 他的衣服大多都比较简单,黑白灰,选来选去就那几件,但选完后心里没记挂,他感觉自己能睡着了,洗了个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无法入眠,索性起来收拾屋子。 折腾到天亮,他开始困了,但时间已经来不及,s.r说得那个地方挺远的,所以他们得早点出门坐车,林珝说要提前到哪儿熟悉一下环境,免得有什么突发情况。 温让哈欠连天地收拾完,推门出去倏然看到坐在客厅的司宥礼,吓了一跳。 司宥礼没看他,但说了个“早”字。 温让调整好口罩,瓮声瓮气地回了一个“早” “要出门?”司宥礼问他。 温让没由来心虚:“嗯,有、有点事。” 司宥礼没再说话,温让抓紧背包肩带,小心翼翼地挪到门边,突然听到司宥礼说:“注意安全。” “??”他今天吃错药了吗,话多态度还好。 温让站直身体,回头看着司宥礼:“好的,谢谢关心。” 司宥礼没理他,温让总算出门。 他前脚刚走,司宥礼就笑着拿上车钥匙下楼。 期间江则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回家,回的话正好载他和耿木时,司宥礼说不回,多的没说,直接发动车子离开。 — 两个小时候后,温让等人抵达s.r给的地址附近。 这儿是市中心,繁华和热闹程度是大学城比不了的,叶序一来就玩疯了,s.r说得的店很大,一眼就能看到招牌。 林珝拍拍温让的肩膀说:“先不急着过去,他不是约的十二点吗,现在还早,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你发消息问他到了没,之后我和叶序在这儿看着你,有事你第一时间给我们发消息,我们马上冲进来。” 温让紧张地深呼吸了好几次,明明今天降温,他们都已经穿上卫衣了,但他手心里都是汗。 林珝看出他的紧张,轻拍着安慰:“别紧张,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戴着口罩。” 叶序不知道从哪儿买了个鸡腿,一边啃一边说:“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见网友吗,我小学干过这事儿了。” 那会儿他八岁偷摸用家里的手机跟人网聊了一个月,他一个人去隔壁县见网友,还被骗了五十块,回家差点没被他妈打死。 “你以为谁都是你。”林珝看着他吃得那么埋汰,满脸嫌弃地给了他一脚,“你就知道吃。” 叶序看着林珝,语气莫名委屈:“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快饿死了。” 林珝也有点儿饿了,她没再责怪叶序,直接说:“先去吃饭。” 温让没什么胃口,随便对付了几口。 三个人刚吃完饭,s.r突然给他发消息问他在哪儿。 温让满脸激动地把手机扔给林珝,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林珝看了一眼,把手机还给他,“你就跟他说还没到,问他到哪儿了。” 温让照做,回复完过了将近四五分钟对方才回复说快到了,让他先去咖啡厅。 温让搓了搓手心的汗,不安地看向林珝:“那、那我现在要过去吗?” 他太紧张了,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林珝和叶序给他加油打气半天,温让一步三回头地从他们吃饭的店里出来,龟速往对面的咖啡厅移动。 叶序看着林珝满脸担忧的表情,安慰道:“别担心了,咱们离得这么近,如果那人真的图谋不轨,我把他头给打歪。” 林珝瞥了叶序一眼,叹了口气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让让见到他的偶像后失望。” 温让有多喜欢s.r她一直都看在眼里,也清楚s.r对温让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偏差太大,温让失望,就等于他最重要的精神支柱没了…… 温让并不知道林珝的担忧,他双脚不听使唤,左脚绊右脚,好几次差点摔倒。 进入咖啡厅后,他按照林珝说的,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抬头看着对面店里的林珝和叶序,他呼出一口浊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坐下等了十来分钟,贴心地点了两杯喝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s.r迟迟没有出现,温让躁动的心渐渐沉寂下来。 他鼓起勇气发了条消息询问对方到哪儿了,但石沉大海,没得到回复。 温让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失落地低下头。 是突然不想见他了吗? 对面突然有人坐下,他欣喜地抬头,却在看到对方的脸时愣在原地。 第18章 正午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不偏不倚地落在司宥礼身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温让的视线顺着他坐下而往下移,他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一副丢了魂的表情。 司宥礼怎么会在这儿,他和s.r是什么关系? 还是说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或者只是巧合,司宥礼是看到他在这儿才进来的,其实他和s.r一点关系都没有? 温让在内心演了一处大戏,两个小人吵翻了天也没能把眼前的情况捋顺。 看着司宥礼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眸子,温让稍稍回神,低着头小声询问:“你、你怎么在这儿?” 如果s.r就是司宥礼的话,那他以后怎么办,还能继续喜欢他吗? 司宥礼应该会很反感吧。 司宥礼定定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才移开目光看着窗外,语气淡淡道:“路过。” 那一瞬间,温让感觉自己大脑中紧绷着的弦断了。 他呆呆地看着司宥礼,歪着头,一双大眼睛无辜漂亮,“什么?” “我家在附近,路过看到你,进来看看,你一个人在这儿坐着干嘛?”司宥礼说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句话,他用余光看着温让那副震惊又有些庆幸还夹杂着几分的失落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其实他一开始就没想戳破身份,原本只是犹豫,但刚刚温让看到他的时候一脸天塌了的表情,他就坚定了暂时不戳破身份的想法。 就现在这样也不错,反正他知道温让是小棉花就行了,温让可以继续喜欢他,可以当做没见过他,他们就以舍友关系相处,等时机成熟了再说别的。 温让不知道司宥礼心中的想法,确认司宥礼不是s.r后,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继而尴尬地扯扯嘴角:“啊……是、是吗?那可真巧。” 要是等会儿s.r来了,司宥礼问起来他要怎么解释,直接说吗?感觉不太好…… 司宥礼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咖啡,语气淡淡道:“你等人?” 温让摇头:“没,随便坐会儿。” 说不定司宥礼待会儿就会走,s.r应该不会这么快过来,暂时不跟司宥礼说。 司宥礼没说话,低头瞥了一眼桌上的咖啡,意思不言而喻。 温让慌张地四处乱瞟,极没底气道:“我本来想一个人喝两杯的……” “那我能喝吗?”司宥礼问。 温让愣了一下,司宥礼唇角勾起一抹很淡的笑容,柔和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温让竟然觉得他有点温柔。 他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温让眨眨眼,猛然回过神来,连忙将视线从司宥礼身上收回来,盯着咖啡尴尬得红了脸,小声说:“当然可以。” “谢谢。”司宥礼客气地说完,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放到一旁再也没动过,似乎是不喜欢。 温让注意到了,犹犹豫豫地用勺子在杯子里搅了一圈,咖啡荡漾起一圈波纹,窗外传来一阵炸耳的鸣笛声,他趁着这个空挡,张嘴说了一句:“要不你重新点一杯吧。” 也不管对面的人听没听到,总之他说了。 其实他挺焦心的,怕s.r突然出现,就像司宥礼一样,也怕司宥礼问起来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甚至在心里祈祷s.r能发个消息说今天有事来不了,下次再见。 温让感觉自己背叛了偶像,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舍友,他不想跟偶像见面了。 司宥礼不知道什么时候招来服务员,还真重新点了一杯,顺手把刚刚温让点的那杯加糖的卡布奇诺推到一边。 司宥礼整个人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桌子上,表情淡淡地看着温让,“你一个人过来的?” 温让想说是的,但实在是没办法连着撒几个谎,于是摇摇头说:“还有林珝和叶序,他们去其他地方玩了。” 司宥礼嗯了一声,挺聪明,知道让朋友跟着过来。 温让放下勺子,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犹豫着问:“你、你什么时候走?” 再不走,s.r真的要来了。 “不急。”司宥礼说完,突然起身,温让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他说,“我去下卫生间。” 温让苦巴巴地坐回去,一脸颓废。 司宥礼刚走,s.r就给他发消息说临时遇到点事,暂时没办法过来,还说下次有机会再见面。 温让看到消息的时候,心里猛然松了一口气。 他刚想给林珝发消息,司宥礼就回来了。 看着他肉眼可见变得轻松的表情,司宥礼勾勾唇角,坐下身喝了口咖啡。 另一边,林珝一直注意着温让这边的动静,看到有人在温让对面坐下时,她起身想看看s.r长什么样,但饭店的贴纸正好挡住视线,她只好拽着叶序出来。 仔细看了一会儿后,她啧了一声:“不对啊,那个人怎么那么眼熟?” “哎我去,那不是司宥礼吗?”叶序也发现不对劲,“难不成他就是s.r” 林珝听到这话,只觉脑仁儿疼,没底气地说:“应该……没那么巧的事儿吧?”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叶序说完,风风火火地走进咖啡厅,根本不给林珝反应的机会。 生怕他说漏嘴,林珝连忙跟上去。 但幸好,叶序这人平时虽然不着调,但在正事儿面前考虑得挺周全的。 他进去后没有直接问司宥礼是不是s.r,而是笑着跟他打招呼,“好巧啊,你怎么也来这儿了?” 司宥礼恢复了平时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淡淡道:“我家在附近。” 叶序拍拍手在温让身边坐下,笑着说:“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们仨今天正好过来玩儿,刚刚我还和林珝说看到你了,她骂我老眼昏花。” 司宥礼点头示意,没说话。 温让猛然松了一口气,幸好s.r有事儿,不然就真的尴尬了。 林珝听到叶序的话,也跟着松了口气,幸好这傻子没乱说话。 但s.r现在都还没来,估计是不打算过来了,温让他…… 看着温让那副窃喜的小表情,林珝无奈摇头。 这小傻子,被人放鸽子了还傻乐。 原本三人邀请司宥礼一起去玩玩,但司宥礼说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他前脚刚走,林珝和叶序就抓着温让单薄的肩膀问他:“怎么回事儿啊,你偶像没来,怎么司宥礼来了?” 最激动的,当属叶序,他满脸兴奋道:“司宥礼不会就是s.r吧?” 温让笑着摇头:“阿序,你的脑洞也太大了,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事儿,司宥礼是偶然路过,他和这家店的老板认识,至于我偶像,他说遇到点突发状况,今天可能没办法过来,下次重新约时间见面。” 叶序拍拍胸口呼出一口浊气:“那就好,既然没见到偶像,咱仨玩儿去呗,好不容易来一趟。” 虽然没见到偶像有点遗憾,温让深吸一口气快速调整好状态。 林珝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事儿,他不是说下次有机会再见吗,以后还有机会的。” 温让笑着点点头,乐观道:“没事,我们去玩吧。” 林珝笑了笑,揉揉他的头,“好,今天就尽情玩儿吧,可以连着玩三天,后面我得去兼职。” 叶序豪爽地笑了两声:“好,那就玩三天。” 三个人达成一致,在市区玩了两天,又去周围郊区比较著名的景点玩了一天。 假期第三天,温让独自回到公寓,林珝的兼职在市区,叶序跟她一起,他们两个有伴,温让准备回来休息一天,之后几天都直播。 放了假,大学城冷清了不少,温让还以为司宥礼不在,但钥匙刚插进去,门就自动开了。 司宥礼穿着居家服站在门口,表情说不上热情,但也没之前冷淡。 他瞥了温让一眼,淡淡道:“回来了?” 温让错开他的视线,低头进去,“嗯,你没回家吗?” “回了。”司宥礼转身进去,“无聊,就回来了。” 温让哦了一声,心想家里还能有这儿无聊。 可能是最近熟悉了一点,他感觉司宥礼话比之前多了,人也没那么冷淡。 虽然是好事儿,但其实温让更喜欢和话少的人待在一起,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跟人聊什么。 好在司宥礼没再说话,他顺理成章地溜回卧室待了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司宥礼已经出门了。 温让呼出一口浊气,坐在沙发上跟林珝发消息报平安。 窗外突然下起了雨,按理来说,入了秋不该下这么大的雨了,但一道接一道的雷声以及雨滴砸在阳台上发出的声响,让温让有种还在盛夏的感觉。 他起身把阳台的窗户关上,迎面吹过来的风带着一丝刺骨的寒意,似乎是在告诉他盛夏已经过去。 温让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回屋里找了件外套披上,呆呆地坐在客厅看着窗外大雨倾盆。 雨停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外面的天渐渐黑了,温让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他起身下楼去买吃的。 因为雨刚停,他觉得不会去而复返,但温让低估了北方善变的天。 他刚买完晚饭回来,还没进小区,远处的闪电落在山头,紧接着雷声响起,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又痛又冰。 不消两分钟,温让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秋雨瑟瑟,寒意袭人,湿润的空气里缠绕着一丝淡淡的泥土味。 远处的景象如笼轻纱,梦幻般朦胧,温让揉揉眼睛,用手挡着头一路小跑回去。 到家的时候,他浑身上下没一点干的,衣角滴着水,提着一次性食盒的手早就冰得没了只觉。 他跺跺脚哈了口热气,开门进去才发现司宥礼已经回来,正在厨房做饭,整个客厅都弥漫着一股诱人的食物香味。 温让的肚子叽里咕噜地叫起来,吓得他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听到声响的司宥礼探出头来,看着他一副落汤鸡的模样,眉头狠狠一皱:“没带伞?” 温让一边打喷嚏一边说:“我以为不会再下了。” “赶紧去洗个澡,免得感冒。”司宥礼瞥了一眼温让手上那袋滴着,看不出来‘品种’的饭菜,补充道,“洗完出来吃饭。” 温让下意识把塑料袋往身后藏,点点头鸵鸟似的回房间洗澡。 司宥礼看着他可怜的背影,拧着眉回厨房熬姜汤。 第19章 温让洗完澡后,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揉揉发痒的鼻尖,小声嘀咕:“该不会是感冒了吧?” 他在房间里翻了一圈,没找到感冒药,只有上次肠胃炎吃剩下的,但他看了一眼,没有能治感冒的,索性就不吃了。 他拿着杯子出去接了杯热水,热水顺着喉咙灌进去,感觉整个身子都跟着暖和起来。 司宥礼突然从厨房出来,随手将手上的碗放在餐桌上,不冷不热地跟温让说:“姜汤喝了。” 温让握着杯子,有些疑惑地看着司宥礼。 他今天吃错药了吗?怎么说话那么温柔,还主动下厨做饭,又给他熬姜汤…… 司宥礼没看他,把碗放下就转身往厨房走,还不忘叮嘱他:“喝完过来洗手准备吃饭。” 温让呆呆地眨眨眼回答:“好的。” 喝完姜汤,他整个身子彻底暖和起来。 温让端着碗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司宥礼格格不入地颠勺,莫名有点好笑。 司宥礼瞥了他一眼,眉头习惯性皱着:“洗手,把饭端出去。” 温让回过神来,洗了手把饭端出去,站在餐桌边等司宥礼。 司宥礼端着两盘菜出来,随手放下后跟他说:“你先吃,还有个汤,马上好了。” 温让点头坐下,但没急着动筷子。 不知道是淋了雨大脑变得迟钝还是怎样,他感觉今天的司宥礼实在是太反常了。 之前他送他特产,被说是筑巢,到现在亲自下厨做饭,前后不过一个月而已,温让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司宥礼怎么前后差别这么大。 他不知道的是,司宥礼已经知道他是自己的小粉丝,并打算以后都跟他好好相处。 司宥礼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温让一脸纠结地坐着,也不动筷子。 他放下手里的盘子,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温让的额头,“吃饭,别发呆。” 温让跟个小机器人似的,司宥礼就是他的主人,主人下达什么命令他都乖乖照做。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司宥礼给他夹菜。 温让满脸惊讶地将脸从碗里抬起来,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司宥礼。 司宥礼看着他那副样子,拧着眉头说:“淋雨淋傻了吧你,吃完饭找点药吃,免得发烧。” 谁成想司宥礼一语成谶,吃完饭温让就发烧了。 原本温让只是觉得有点累,想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儿就去洗碗,谁知道司宥礼把碗洗了,地拖了,他还是保持刚刚的动作没变过。 司宥礼见状,走到温让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回房间睡,这儿凉。” 说着,他随手把空调温度调高。 温让其实已经很难受了,胃里像是要烧着,一直犯恶心,头痛欲裂。 但他不想麻烦司宥礼,强撑着直起身,扶着桌子站起来想回房间睡一会儿,谁知浑身提不起力气,加上被桌角绊了一下,他整个人直直朝前摔去。 司宥礼瞳孔微微一缩,眼疾手快地伸手将温让捞进怀里。 “抱歉,我有点不、舒服……” 温让说完,软绵绵地往下滑,司宥礼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烫的吓人。 他连忙把温让放到沙发上,拧着眉头跟他说:“你发烧了,坐在这儿等我一分钟,我去给你拿件外套送你去医院。” “对不起……”温让趴在沙发上,意识不清醒,耷拉着眼皮嘟囔,“谢谢。” 司宥礼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他没去温让的房间,而是回到自己的卧室拿了两件外套,一件自己穿上,另一件则给温让披上。 他拍拍温让滚烫的脸,低声询问:“能自己走吗?” 温让意识不清醒,整个人没什么力气地靠在司宥礼怀里。 司宥礼来不及细问,直接将温让打横抱起往外走。 幸好这会儿雨停了,但国庆节实在是堵得不行,温让烧得开始说胡话,司宥礼担心把人给烧坏了,只得就近送他去诊所。 幸好只是受凉,打了退烧针没多久烧就退了,这会儿已经挂上水,温让已经睡着了,整个人被汗水打湿。 司宥礼在床边看着温让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帮他把额前的头发撩上去,看着那张瓷白的脸,他眉头微微一皱,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他的视线定格在那张因为高烧而有些干的唇上,以及挂着晶莹汗珠的圆润鼻尖上,再往上,是紧闭的双眸。 如果睁开眼睛…… 司宥礼刚要想起来,医生突然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医生摸了一下温让的额头,又帮他换了药才跟司宥礼说:“已经退烧了,等会儿拿点药回去吃,注意别着凉,忌酸冷。” 司宥礼点点头,礼貌道:“谢谢医生。” “你们是学生吧?”医生笑着调侃,“刚刚看你那个架势,我以为你要打我呢,其实也挺有礼貌的嘛。” 刚刚他太着急,差点一脚把诊所的门给踹掉,医生被他吓得跳起来趴在墙上满脸惊恐。 司宥礼表情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没说话。 医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好好照顾你同学吧,有事儿叫我。” 司宥礼点点头,坐在椅子上看着温让的脸出神。 到底是像谁…… 温让睡得迷迷糊糊,身上出了汗,黏糊糊的难受,他皱着眉头睁开眼睛,猝不及防地对上司宥礼充满探究的视线,吓了一跳。 司宥礼看着那双大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脸,他愣了一下,旋即皱起眉头。 原来是像‘请让让’,这是司宥礼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温让的脸,也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额头,真的很像,但性别对不上,应该只是巧合。 但……真的只是巧合吗? 温让看着司宥礼满脸严肃的表情,目光躲闪:“对不起,麻烦你了。” 虚弱的声音拉回了司宥礼的思绪,他翕了翕眼,垂眸看着手机,繁密的睫毛将他眸底的情绪遮住。 他没什么感情地问:“好点了吗?” 温让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虚弱道:“嗯,不难受了,你忙的话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没事。”司宥礼修长的手指飞快滑动手机屏幕,清隽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我不忙。” 温让哦了一声,转头将视线落在别处,但感觉到司宥礼偶尔看过来的视线,他还是有些不自在。 司宥礼突然站起来,温让紧张地攥住被单,回头看着他,“怎、怎么了?” 司宥礼看了一眼药水,低头跟温让说:“我出去抽根烟,有事给我打电话。” 温让点点头,目送司宥礼离开。 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温让瞬间感觉轻松多了。 司宥礼在这儿的时候,他总有种要被看穿的感觉。 而且今天的司宥礼,感觉怪怪的。 彼时那位怪人正站在路边,一边抽着烟一边翻出‘请让让’的照片比对,越看越觉得温让和他女神像。 难不成,‘请让让’是温让的姐姐?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能说得通。 但认识一个多月,温让从来没说过他有姐姐,而且‘请让让’的ip地址就在这儿。 或许温让和家里人关系不好,所以即便在同一所城市上学也不联系? 司宥礼站在夜风中,抽了好几支烟,直到温让蹑手蹑脚地从诊所出来,手上提着医生给开的药,“我打完针了。” 司宥礼随手摁灭烟头,收起杂乱的思绪回到诊所问了医生注意事项,而后阔步走到温让身边。 他自然地接过温让手里的塑料袋,单手扶着他。 温让不自在地瑟缩一下,咳嗽了两声说:“我没事,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司宥礼嗯了一声,没说话。 上车后,温让难受地闭着眼睛,司宥礼看了他一眼,直接发动车子离开。 原本温让只是想休息一会儿,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睁眼,他们已经回到公寓。 此刻他正缩在司宥礼怀里。 温让听着耳边强有力的心跳声,浑身僵硬。 他想开口说话,但感觉会很尴尬,所以眼睛睁也不是不睁也不是。 最终他还是闭着眼睛任由司宥礼抱他进去,司宥礼把他放到沙发上,温让顺势睁开眼睛,装出刚睡醒时的茫然。 “到家了。”司宥礼看着他说。 温让移开目光嗯了一声,别扭了半天,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两个字:“谢谢。” 司宥礼没跟他客气,点点头说:“我去洗个澡。” 温让说好,呆坐着目送司宥礼离开。 待人走后,他捂着脸呼出一口热气,脸颊的温度却越来越高。 司宥礼的声音真的和s.r太像了,刚刚他差点就认错了。 太像了也不好,他总会下意识靠近司宥礼,想依赖他,这让温让心里对司宥礼产生了很多愧疚。 温让吐一口浊气,坐在沙发上发呆。 司宥礼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他随手给温让冲了包药递给他,“喝完早点休息。” 闻言,温让回过神来,双手捧着杯子说了声谢谢,乖乖把药喝完回了房间。 进去后他低头看着身上大得有些过分的外套,上面还有淡淡的薄荷香,他倏然想起这是司宥礼的,小心翼翼地脱下来后,把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干净挂到阳台晾着才去睡觉。 今天发生了不少事,但温让的大脑被烧得没那么灵光,加上吃了药,刚沾着床没多久他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对面屋的司宥礼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翻看了“请让让”各个时期的照片,越看越像温让。 最终他甚至去网上搜“请让让”到底是男是女。 回过神后,他自嘲地笑了笑,用手臂遮住眼睛轻声呢喃:“司宥礼,你真是疯了。” 他随手将手机关机扔到一旁,闭上眼睛却满脑子都是温让那张因为生病而虚弱的脸以及那双无辜的大眼睛。 越躺越烦躁,司宥礼起身去阳台抽了两支烟,又去洗了个澡,折腾到大半夜才睡。 睡前他还去温让门口站了一会儿,犹豫要不要敲门进去看看他好点没,最终他放弃这个想法,给温让发了消息,让他难受的话给他打电话。 第20章 不知道是不是入秋的原因,温让这次感冒格外绵长,一直持续到国庆假期最后一天才稍微好转,但还是有些咳嗽,尤其是早上起来的时候和半夜惊醒的时候。 整个假期他都没直播,不过在粉丝群发了通知,粉丝很关心他,让他好好休息,这样才能赶紧好起来继续直播。 司宥礼看着‘请让让’粉丝群里的公告,眉头狠狠一皱。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他在照顾温让的间隙找机会打探了一下,得知温让并没有姐姐,反倒是有个哥哥,但他哥在国外留学,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对于这些,温让并不知晓,彼时他刚喝了药,把司宥礼的外套收起来准备还给他。 因为这些日子受了很多司宥礼的照顾,加上他对于自己把司宥礼当做s.r替身这件事,心里过于不去,于是拜托林珝帮他买了个礼物让跑腿送过来,应该马上到了。 他刚从卧室出去,跑腿就给他打了电话,温让开门拿上礼物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司宥礼房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门。 门几乎立刻就开了,司宥礼刚洗完澡,拉开一条门缝探头出来,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味。 一头长发被随意用皮筋扎着,柔顺的发丝垂落在肩头,显得他整个人格外清冷。 两人短暂对视了一眼,司宥礼从门缝中挤出来,站在走廊上看着他。 病了几天,温让整个人瘦了一圈,下巴都消尖了,脸也小了一圈,显得那双眼睛越发无辜。 “这个是你的衣服,我洗干净了。”温让把外套递过去,提着礼物的手微微握紧,深吸一口气说,“这个是这些天你照顾我的谢礼,给你添麻烦了。” 司宥礼挑挑眉,伸手接过礼盒:“这么客气?” 温让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道:“应该的,这几天谢谢你。” 说完,他站在原地,心想再听司宥礼说两句他就离开。 司宥礼低头看着他,疑惑道:“还有事吗?” 可能是这几天患难见真情,温让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怕他了,话也多了些,偶尔会像现在这样当着他的面发呆,挺可爱的。 温让反应过来,耳尖热热的,他胡乱摆摆手道:“没、没事了,我回去了。” 司宥礼目送温让离开后才转身回了房间,他拆开温让送的礼物看了一眼,是个耳机,价格还不便宜。 司宥礼拿着耳机看了一会儿,但脑子里却全是‘请让让’和温让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已经想了几天,也找机会试探过温让,但都一无所获。 他随手将耳机放到桌子上,靠在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上‘请让让’的照片,一双大长腿随意地搭在桌子上,嘴里咬着一根烟,并未点燃。 “看样子得去他房间看一眼才能确认。”他说完起身出去,看着温让紧闭的房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让温让主动邀请他去卧室。 对了,之前舅舅说要给他那屋装空调,到现在都没来装,这个奸商,他的钱就这么打水漂了。 司宥礼打定主意后,直接拨通奸商的电话,“你不是说要给另一个屋子重新装空调吗?我的钱估计都被你花光了吧,怎么现在还不见有人来装空调?” “舅舅都不知道喊,没礼貌的家伙。”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不满的声音,“你小子不是知道我在外面旅游吗,等我回去就给他装。” 司宥礼点点头,语气听不出喜怒:“嗯,拿着我的钱去旅游,您真是好厚的脸皮。” “你说是就是,给我打电话干嘛,该不会只是为了问空调的事情吧?”舅舅啧啧两声,吐槽道,“之前还死活不愿意跟人家一起住,现在真香了吧,我就知道那孩子讨人喜欢,你装高冷也没用。” 司宥礼并未反驳,而是说:“现在就让人过来装空调,一拖再拖,到时候你又装昏说没这回事儿。” 他要趁这个机会进温让的房间看看,说不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舅舅似乎懒得和他争论,语气不耐烦道:“行行行,我让人下午过来,记得留个人在家。” 司宥礼没多说什么,直接把电话给挂了,转身走到温让的房间门口敲了敲房门。 正在阳台晒太阳的温让敲门声,踩着拖鞋踢踏踢踏过来开门。 他拉开一条门缝看着司宥礼,疑惑地问:“有事吗?” 司宥礼透过狭小的门缝,什么都没看到,他收回目光,说明来意:“下午有人过来装空调,你方便吗?” 温让回头看了一眼还算整齐的房间,跟司宥礼说:“方便的,大概什么时候来,我先收拾一下房间。” “下午两点左右。”司宥礼格外热心肠,“你一个人可以吗,需不需要帮忙?” 温让怔了一下,摇摇头:“不用,没什么要收拾的,我随便收一下就好了。” 他看着墙上的海报,心想司宥礼应该不认识这是谁的自设图,便放弃了拆掉海报的想法。 至于直播用的化妆品,他都已经收的差不多了,加上这几天都没直播,东西都好好待在床底和衣柜里。 “确定不用帮忙?”司宥礼垂眸思索了两秒钟,张口就来,“房东让我检查一下旧空调,如果运作正常,可能就不过来装了。” 温让惊讶地瞪大双眼:“啊?” 他连忙拉开房门,让司宥礼进来,还不忘控诉:“早就用不了了,我一直都是用的风扇,但最近快降温了,过段时间我会被冻死的。” 南方孩子没经历过北方的寒冬,心里总有种畏惧感。 司宥礼心底松了口气,表面却还是那副酷酷的样子,他单手插兜如愿以偿进入温让的房间,随意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而后转身看着温让。 “冬天也用不了空调,过段时间会供暖,但既然用不了就该换新的。”说完他假模假样地检查了一下,确实已经坏了,他拿起手机去阳台对着空气说了几句话后重新回来。 他将视线从墙上的海报收回,低头看着温让,语气多了几分温度:“我帮你收拾,你生病还没好,注意休息。” 温让茫然震惊地看着他,心想司宥礼会不会是误食了他的感冒药,今天居然这么热心肠。 他四下看了看,不自在地扯扯嘴角:“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司宥礼点点头:“嗯,你的房间收拾得很整齐。” 整齐得他什么都没发现,只有墙上那几张他早期的人设图,温让这个笨蛋,只是头发颜色和长短不一样而已,但他居然一点儿也没察觉到他就是s.r. 听着他话语中那一丝遗憾,温让眉头微微一皱,怎么他希望他的房间乱糟糟的吗? 看了一圈确实没什么好收拾的,司宥礼边往外走边说:“出去等吧,装空调的人应该马上到了。” 温让哦了一声,又检查了一遍房间,确认没什么可疑的东西的流落在外后,跟着司宥礼出去。 最近降温了,空气中透着几分潮冷,今天好不容易出了太阳,阳光落在身上暖烘烘的。 温让出去后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晃晃悠悠不小心睡了过去。 再醒来,太阳已经落山了,空调似乎也已经装好,客厅的灯没开,朦胧的黑将他包裹着。 他揉揉眼睛坐起来,茫然地看着四周。 偌大的客厅只有他一个人,房门开着,周围静悄悄的,半梦半醒的时候他听到司宥礼的声音了,他应该送装修师傅下去了。 温让蜷缩在躺椅上,下巴搭着膝盖,表情有些落寞。 他不喜欢一个人待着,他不喜欢这种孤独的感觉,这会让他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 好在司宥礼很快就回来,身后还跟着江则和耿木时。 江则随手拍在开关上,黑暗瞬间被驱散,他看着温让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拖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调侃他:“这是谁家的小猫啊,这么可怜。” 温让把腿从椅子上放下来,踩着拖鞋呆呆地看着三人,一句话也没说。 “怎么了?”江则正了正色,“小宥欺负你了?” 温让从杂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眨眨眼看着江则,他摇摇头:“没事,我回房间了。” 他表情呆滞地起身,从司宥礼身边走过时,他突然抓住他的胳膊。 隔着袖子感觉到他冰凉的手臂,司宥礼眉头微微一皱:“哪儿不舒服?” 刚刚不是给他盖了毯子吗,怎么还凉成这样? 温让一怔,抬头看着司宥礼,莫名有点委屈,但他稳住情绪,摇头说:“没有,只是刚睡醒,有点冷。” 司宥礼松开他,语气少了几分严肃:“去穿外套,等会儿一起吃饭。” 温让牵强地扯扯嘴角,语气没什么起伏:“我没什么胃口,你们吃吧,不用管我。” 说完他就直接回房间了,江则抬头看着耿木时:“他是不是生气了?” “应该没有。”耿木时说,“温让没那么小气,可能是身体不舒服。” 江则赞同点头:“对啊,我就是觉得他不会生气才逗他的,小宥,现在怎么办?要不你去看看他吧,感觉他状态有点不对。” 司宥礼抿着唇点点头,但没急着去打扰温让,而是定时煮了一份粥,而后回房间洗了个澡。 温让回到房间自己待了一会儿就好了,想起自己刚刚的态度,他后知后觉太没礼貌,江则他们不知情,估计会以为他是因为江则逗了他一句就生气了。 他正犹豫要不要出去解释一下,房门突然被敲响,门外传来司宥礼的声音:“温让,开一下门。” 温让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司宥礼一身水汽地进来,头发还滴着水,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司宥礼进来,随手把粥放下,关心道:“好点了吗?” “我没事,刚刚睡懵了。”温让不自在道,“你能跟江则说一声吗,我刚刚没生气。” 司宥礼靠着墙低头看着他,很想说他怎么不自己去说,但看到温让那副自责又有点儿委屈的表情,终究没忍心,他喉结微微滚动:“知道了,把粥喝了早点休息。” 虽然不饿,但温让还是点了点头:“好的,谢谢。” 司宥礼没说什么,转身离开,顺手帮他把门给带上。 温让看着桌上的粥发了会儿呆,弯腰把碗捧起来,小口小口把粥都给喝了。 热粥顺着喉咙下肚,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温让心情好多了。 他躺在床上摸着肚子,想起最近和司宥礼的相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其实他挺害怕交朋友也不愿意跟人交朋友,所以这么多年,他身边的朋友只有叶序和林珝,但最近司宥礼对他太好了,好得让他有点得意忘形,甚至借着是因为司宥礼声音和s.r太像他才这样当借口。 犹豫了一会儿,温让拨通林珝的电话,林珝听完他的话,跟他说了很多,总结为一句话就是——“你要学着接纳新的朋友进入你的生活,不把自己封闭起来。” 挂断电话后,温让翻来覆去没睡着,直接失眠到天亮,直到天边鱼肚泛白,他才迷迷糊糊睡了几分钟。 第21章 跟林珝谈心过后,温让面对司宥礼的时候明显自在多了,但他偶尔还是会忍不住把司宥礼当做s.r的替身,因为偶像太久没开播放粮,温让快被饿死了,只能听司宥礼的声音解解馋。 这也导致了温让对司宥礼越来越愧疚,每天往司宥礼门口放吃的,放完就溜回房间锁门直播,仓鼠似的。 彼时温让刚上完唯一一节排在晚上的课程,正式入秋后,总是阴雨蒙蒙的,连着下了将近一周的雨,今天早上放晴了,温让还以为晚上不会下雨就没带伞,这不,被困在教学楼没法儿走了。 其实被困住的不止温让,但其他同学都是住校,只要在门禁时间前回去就行了,但温让如果不能赶在学校大门关闭前出去,就得露宿校园了。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温让抬头就看到肖琴那张笑吟吟的脸:“你也没带伞?” 温让摇摇头表示没带,肖琴顺势在他身边坐下,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他,“让你舍友来接你呗,等会儿我舍友也来接我。” 温让温声道:“应该下不了多久。” 他不太想麻烦司宥礼,之前感冒已经给他添了很多麻烦。 “说不准哦,我看天气预报得下到明天早上呢,你再耽搁,等会儿大门关了就出不去了。”肖琴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她舍友的声音,她拍拍温让的肩膀让他早点回去,蹦蹦跳跳地跟她舍友离开了。 教室里的人陆续离开,到后面只剩下温让一个人了,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雨,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 犹豫了两分钟,温让起身背着书包往外走,走廊里吹来的冷风让他打了个哆嗦。 因为下午出门的时候太阳挺好的,所以他就穿了件白色长袖,这会儿气温骤降,还挺凉的。 温让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抱着手臂下楼,在教学楼门口等了几分钟,雨越下越大,他深吸一口气走进雨中。 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刺骨的凉,没几分钟他的衣服就完全被打湿,贴着身体,黏糊得难受。 但温让顾不上那么多,他掩耳盗铃般用手遮住头,在雨中奔跑。 其实这个点,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加上下雨,约会的小情侣们也都各自回了宿舍,雨越下越大,雨滴砸在眼睛上模糊了视线,温让用手臂揉了揉眼睛,没注意到雨中撑着伞走来的人。 他额头撞到人家的伞沿上,连忙回过神来停下脚步道歉:“对、对不起。” 他的声音在雨中显得脆弱可怜,带着轻微的颤意。 被撞到的人没说话,而是将伞往他那边移。 司宥礼冷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怎么不回消息?” 温让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司宥礼,表情呆呆的。 司宥礼今天穿了一件冲锋衣,鸭舌帽和冲锋衣的帽子叠戴,帽檐把他的脸遮了大半,虽然只能看见一个下巴,但温让还是觉得他今天很帅。 他胡乱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打了个喷嚏说:“手机没电了。” 司宥礼没说话,视线划过温让那张满是水雾的脸,不受控制地落在那抹引人注目的米分嫩上。 温让丝毫没察觉,一脸天真地看着他,司宥礼在心里骂自己畜生,转而将帽子扯下来,把伞递给温让。 温让不知道缘由,但还是乖乖接过伞,可司宥礼个子太高了,他得举着手踮着脚才能避免司宥礼的头顶着伞。 见司宥礼把外套脱下来,温让意识到他想做什么,连忙开口:“我不冷,你穿着吧,没关系的。” 司宥礼二话不说,直接把衣服递给他,顺手接过伞,扭脸看着其他地方,声音染上一丝沙哑:“穿上。” 温让看着司宥礼身上的背心,小声说:“你会感冒的。” “穿上。”司宥礼重复了一遍,声音染上温度,“你的衣服湿了,很透。” 温润低沉的嗓音如同刀子顺着温让的耳膜刺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冰冷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热发烫,他不敢再说话,磨蹭着把带有司宥礼气味和温度的衣服穿上。 身体的寒意被渐渐驱散,温让感觉自己被司宥礼的味道给包裹住了,很有安全感,但刚刚的事情让他有些尴尬,所以他再也没说过话,低着头跟司宥礼并肩走着。 偶然注意到司宥礼把伞往他这边倾斜,他忍不住提醒:“你的肩膀淋湿了,我穿着外套没关系的……” “没事。”司宥礼说。 温让还想说什么的,司宥礼先开了口,“以后再有这种情况,提前给我发消息。” 温让抿着唇点了点头,“我以后会自己带伞了,尽量不麻烦你。” 司宥礼沉默了两秒钟,说:“麻烦也没关系。” 温让抬头,只能看到司宥礼线条分明的下颌线,他其实不太理解,就算是像林珝说得那样,司宥礼想和他交朋友,也没必要做到这样。 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脚踩在积水的坑洼里,溅起水花,让本就湿透的裤腿雪上加霜。 回到公寓后,温让穿着快到膝盖淌着水的外套跟在司宥礼身后进去。 刚刚在外面光线太暗,他现在才注意到,司宥礼的身材不是一般的好。 宽阔的肩膀将冲锋衣撑得恰到好处,即使此刻只穿着一件背心,也能看出他那结实的胸膛和紧致的肌肉线条。 手臂上微微隆起的肱二头肌,在灯光下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他的腰身紧致,没有一丝赘肉,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展露无遗,一头银发被雨水打湿缺了垂感,但依旧很好看,漂亮得不真实。 温让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司宥礼的身材吸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他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看,生怕自己的异样被司宥礼察觉。 司宥礼似乎察觉到了温让的目光,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他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走了出来。 “擦擦头发。”司宥礼将毛巾递给温让,声音依旧冷淡。 温让接过毛巾,轻轻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心中满是感激。 他看着司宥礼,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司宥礼说完,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温让在原地愣了两秒,直到窗户里灌进来的风害得他打了个喷嚏,他才回过神来。 洗了热水澡后,温让担心感冒,给自己冲了个感冒冲剂,又贴心地帮司宥礼冲了一杯。 接下来的几天里,因为感激司宥礼那晚去接他还被雨淋湿,温让每天都往司宥礼的房门口放吃的,连叶序妈妈寄过来的特产他都一分为二给了司宥礼一份。 送了几次司宥礼都没拒绝,也没说他,温让就接着送,跟仓鼠屯粮似的,不过仓鼠是往窝里囤,他是往司宥礼门口。 屯完今天的粮,温让猫着腰回到房间,准备化妆直播。 最近他都没播,再不播粉丝该闹了。 另一边,司宥礼看着门口那堆吃的,回头瞥了一眼桌子上那堆没动过的零食,忍无可忍全部装起来准备去找温让,手机突然传来特别关注的提示音。 他把东西放下,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请让让’开直播了。 手机里穿着超短裙露出细腰的人甜美地冲观众一笑,满脸愧疚道:“大家好,我是请让让,最近因为生病一直没能直播,希望大家能原谅我,今晚我会多跳几支舞蹈的。” 司宥礼越看越觉得她和温让像,好像从一开始大家就没怀疑过“请让让”的性别,因为她长得太甜了,声音也甜,正常人都不会想到他是男生。 司宥礼鬼使神差地飘了一条弹幕:【老婆好美!】 而后起身出门,准备去切点水果,给温让送过去,顺道去捉人。 — 温让正跟粉丝道歉解释呢,突然看到熟悉的名字飘了弹幕,他心里暗暗惊讶,面上却还是那副笑盈盈招人喜欢的模样。 这个粉丝是他最早的一批粉丝中的一个,也是他的榜一,但榜一大哥从来没说过话,所以他刚刚看到那条弹幕的时候吓了一跳。 他一直以为榜一大哥是个年近五十岁的老头儿来着,看他直播也只是父爱泛滥,原来不是这样吗? 但榜一大哥说完这句话就没再说话,默默看着他的直播,这让温让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为了弥补粉丝,他今晚播了将近四个小时,结束直播的时候,他整个人体力不支倒在床上,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叩叩叩——”急躁的敲门声突然传来,吓得温让一骨碌从床上弹起来。 “谁、谁啊?” 问完他才惊觉这句话有多蠢,这个房子里,除了他和司宥礼,哪儿来的第三个人。 “我。”司宥礼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我的手受伤了,能麻烦你帮我包扎一下吗?” 温让一听,连忙过去开门,走到一半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他连忙顿住,磕磕巴巴地解释:“你、你先等一下。” 他手忙脚乱地换了衣服,但妆来不及卸了,索性扯了个口罩戴上,头发因为刚戴完假发,这会儿跟个冲天炮似的炸开。 但一想到司宥礼的手受伤可能会断掉,温让就急得顾不上那么多,随手抓了两下头发呼出一口浊气将门打开,从门缝中探头出去。 看到司宥礼满是鲜血的手,他瞬间慌了神,“这是怎么弄的?” 司宥礼没说话,目光带着一丝穿透性,直勾勾的盯着他。 看着那双自己魂牵梦萦的眼睛,司宥礼眉头微微皱起,平静的眸底却荡开涟漪,他喉结微微滚动:“你、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第22章 温让犹如大脑失灵,瞪圆了眼睛看着司宥礼,他们两个离得很近,虽然温让戴着口罩,但他能感受到司宥礼呼出的热气洒在他的脸上,痒痒的。 对上司宥礼那双盛满他倒影的眸子,温让猛然回过神来,动作急促地捂着头往后退了一步。 “这、这个是,是那个……”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突然想起屋里还没来得及收拾,又猛地冲出去把门给关上。 目睹了一切的司宥礼举着还在流血的手,看着温让炸毛的头顶无声发笑,这也太可爱了。 温让没看到司宥礼的表情,抱着自己的爆炸头胡乱解释:“我只是在帮林珝试化妆品,她、她不懂这些,我、我之前在化妆品店做过兼职,她让我帮她上脸试试,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也不管语序通不通顺,满脑子都是只要能把事情解释清楚就行。 因为刚刚司宥礼那句“你有点眼熟”直接把温让的理智全部炸飞了,生怕司宥礼真看过他的直播。 司宥礼一直没说话,但温让能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低头瞥见司宥礼流着血的右手,温让连忙说道:“先帮你处理伤口吧,流了很多血,怎么弄的?” 鲜红的血迹顺着修长的指间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司宥礼声音浅浅道:“切水果不小心切的。” 原本是想切点水果去敲门的,但想事情想得太出神,不小心切到手了。 温让闻言,没心思在想其他的,“你先过去坐,我拿药箱过来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司宥礼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温让转身离开。 温让刚刚出来的急,所以随便套了短袖短裤,这也让他那双又直又白的腿展露无遗。 司宥礼破天荒地笑了一下,这么明显,他居然都没想到。 不过他还挺好奇温让是怎么发出那么甜的声音的,他的声音虽然不粗,但绝对不是雌雄莫辨那一卦,跟他直播时的嗓音比起来,甚至可以说是“粗犷” 温让着急忙慌地拿着药箱回来,见司宥礼还在发呆,他皱着眉头,声音隔着口罩响起,“别发呆了,赶紧坐下我帮你处理一下,实在不行就去医院吧,万一失血过多……” 死了怎么办。 司宥礼失了魂一般,视线跟着温让移动,身体也是。 在沙发上坐下后,他还一直盯着温让看,温让一边拿出碘伏和棉签,一边无奈开口:“你别盯着我看了,这个真的只是帮林珝试用化妆品,不信的话下次见面你问她。” “没。”司宥礼短暂地将视线移开,而后继续看着温让,“我信,只是有点惊讶而已。” “你刚刚说手受伤,我来不及卸妆了。”温让顿了顿,小声嘟囔,“而且你刚刚说我眼熟……” “太惊讶了,随口说的。”司宥礼睁眼说瞎话,还不忘跟温让说,“口罩摘了吧。” 温让一怔,不自在地转移话题:“先处理完,伤口挺深的,去医院看看吧。” 司宥礼居然相信他?难道是他刚刚的解释太过完美,所以他找不出漏洞? 司宥礼满不在乎道:“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温让没再说话,专心帮他处理伤口,这其实是他第一次帮别人处理伤口,所以弄完的时候,他额头出了一层汗,脸也因为刚刚的事儿以及口罩闷着,热乎乎的。 司宥礼低头看着被纱布“捆住”的手指,忍不住笑了一声。 包粽子似的,连打的结都那么可爱。 其实也就他看着可爱,实则乱七八糟没眼看,结也打成了死结,换药的时候估计得用剪刀把那里三层外三层的纱布给慢慢剪开。 但司宥礼不在乎,因为这是温让亲手帮他包扎的,而且他是真的觉得好看。 听到笑声的温让后背瞬间绷直,磕磕巴巴地解释:“抱歉,我第一次帮人包扎,包的有点……丑。” 岂止是丑,简直太丑了。 原以为司宥礼会嫌弃,谁知道他竟然说:“不丑,好看的。” “??”他是不是切手不小心把小脑也切了,这么丑也能夸? 看着温让呆愣的表情,司宥礼很明显地笑了一声,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沙发上,随意将受伤的手搭在沙发上,侧目看着温让,“口罩摘了吧,你出汗了。” 温让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双手搭在膝盖上,略显局促,“没事,我一点儿也不热。” 司宥礼转头看着他:“你是担心妆化得太丑被我笑话吗?” “没有!”温让语气瞬间激动,和司宥礼对视一眼后,他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肩膀把脸转过去,小声嘟囔,“只是你不觉得男生化妆很奇怪吗,就、就算我是帮林珝试产品。” 后半句话他说得很小声,因为林珝压根就不化妆,他太心虚了,总有种马上就要被拆穿的感觉。 司宥礼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不奇怪。” 是你的话,做什么都不奇怪。 温让不想让他知道他就是‘请让让’那他就装作不知道,等什么时候他想说了,他听着就是。 闻言,温让小声嘟囔:“你真的有点奇怪。” 司宥礼脾气很好地问:“哪儿奇怪?” 温让抬头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我不是在骂你,只是正常人都会说男生化妆很奇怪……” 司宥礼看着他,反问道:“那你觉得男生留长头发奇怪吗?” 温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摇头,“当然不奇怪。”他看着司宥礼那头漂亮的银发,小声说,“很好看,而且这是个人自由,我没资格指手画脚。” 司宥礼微微挑眉:“同理可得。” 化不化妆也是温让的个人自由,他管不着。 温让闻言,突然释然,他整个人轻松了不少,随手把口罩给摘了,但还是觉得有点不自在,侧身用肩膀对着司宥礼。 司宥礼倾身低头看了一眼,由衷夸赞:“很好看。” 真人比手机里漂亮多了,因为更鲜活,更灵动。 他暗暗吐出一口气,重新靠回沙发上,双腿随意交叠在一起。 温让被夸得脸颊滚烫,他腾地站起来,背对着司宥礼,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了一丝颤意:“你、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房间了,手注意别沾水。” 司宥礼一本正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我怎么洗澡?” 温让停住脚步,试探道:“单、单手洗?” 司宥礼笑了一声,“好,那我单手洗。” 温让疑惑地皱起眉头,合理怀疑司宥礼真的上切到小脑神经了,虽然这段时候他们关系还不错,但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动不动就发笑。 “要不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他由衷建议,“我感觉你的脑子好像有点问题。” 后半句他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司宥礼并未听清。 “已经处理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司宥礼说。 温让点点头,忍着笑意遛回了房间。 正好林珝给他打电话,看到他这幅模样,忍不住问:“你怎么这个样子,下播了没卸妆?” 温让把门反锁后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叹了口气说:“我刚下播,司宥礼突然来敲我的门,没来得及卸,就换了衣服,我解释说是为了帮你试化妆品才化的妆,你别说漏嘴了。” 林珝无奈扶额:“不是宝贝儿,你姐我什么时候化过妆,你这谎言不攻自破啊,而且司宥礼怎么会突然来敲门,你们两个不是一直都保持着距离吗?” 难不成,他发现什么了? 温让也陷入沉思,不过纠结了一秒钟他就彻底摆烂,“不管了,反正到时候他问的话你就这么说,实在不行你就委屈一下自己,化个妆证实一下我的谎言,求求你了。” 温让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说完,接着解释:“他的手受伤了,来请我帮他包扎。” “他没发现什么就好。”林珝松了口气,抬头看着温让,“周末我过来找你,姐一定好好打扮,证实你的谎言。” 温让瞬间眉开眼笑:“谢谢姐姐,那我请你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都行。” 林珝笑着说:“看来今晚直播挣了不少啊。” 温让把手机放到支架上,趴在桌子上,表情得意地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我今晚挣了四千哦。” 有三分之二都是榜一大哥打赏的。 林珝满脸高兴道:“不错呀,我们让让在直播这块越做越好了,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请我吃好吃的,具体吃什么到时候再说,现在暂时想不到。” “嗯!”温让坐起身,满脸真诚,“不管姐姐你想吃什么我都会请客的。” 林珝看着他那张因为晕妆而显得有些滑稽的脸,没忍住笑了一声:“乖乖,你顶着花得没法儿看的妆,我实在是忍不住有点想笑,这家的产品不好,下次别用了。” “啊?晕妆了吗?”温让不信邪地凑近一看,还真是,眼线和睫毛膏完全晕开了,粉底也斑驳得能逼死强迫症。 刚刚他忙着跟林珝说话没注意到,所以他一直顶着这样一张脸给司宥礼上药? 完了,司宥礼脑子肯定是出问题了,不然怎么会说他好看。 脑子出问题的某人此刻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跟人打电话。 “抱歉,我已经跨出单身狗的行列了。”他有些得意地跟电话那头的人说。 对方沉默了两秒钟,爆发出尖锐的怒吼:“啊?你他丫的谈恋爱了?” 司宥礼没否认,在他看来,知道温让就是请让让那一刻开始,他就是他的了。 周元不可置信道:“不是,到底是谁能让我们的大少爷动凡心啊?” 司宥礼故作神秘:“保密,以后再说,我还没追到他。” 周元被这句话硬控将近十秒后,语气满是惊讶:“卧槽,你疯了还是我熬夜熬傻了,不是别人追你,是你追别人?” 司宥礼嫌弃地把手机拿远一些,等到那头的人冷静下来才警告道:“这件事别跟木头和江则说,江则大嘴巴,木头听江则的,他俩谁知道都不行,要是敢泄密,你等着回国我找你算账吧。” 周元吸了口气,连连笑道:“怎么会,你告诉我这些是信任我,我肯定守口如瓶啊,就是这封口费……” “五十万转过去了,财奴。”司宥礼说完直接把电话给挂了,去阳台抽了好几根烟才稍稍冷静下来。 回房间之前司宥礼特意看了一眼温让的房门,见没有光透出来,猜想他应该睡了,有些遗憾地转身进屋。 — 翌日,温让睡到中午才起来,因为今天的课在下午三点,加上昨晚没睡好,他就偷了个懒。 他洗了把脸彻底清醒过来,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磨蹭着把衣服给换了。 想起这段时间司宥礼对他照顾有加,温让纠结要不要也请他吃个饭。 正好叶序发消息问他周末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温让索性连他也请了,还让叶序通知江则和耿木时。 算起来也有段时间没一起吃饭了,正好趁这个机会一起聚聚。 温让虽然不喜欢热闹,但他偶尔会很享受和朋友们待在一起时那种轻松的氛围。 跟叶序聊完,温让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吃个饭直接去上课,谁知刚推门出去就看到司宥礼也在。 司宥礼抬头看着他:“才起?” 温让不自在地点点头,转移话题道:“你的手好点儿了吗?” “没,还疼。”司宥礼说,“故意等着你起来帮我换药。” 温让一怔,点点头过去拿药箱,但气氛有点尴尬,他硬着头皮找话题,“你今天没课吗?” 他们音乐系的,课程好像很少。 “有,三点才上。”司宥礼的视线始终落在温让身上,他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打扮,那双漂亮的眼睛也被黑框眼镜给遮住。 温让拿着药箱过来,随手放在茶几上坐在司宥礼身旁,“我也是。” 司宥礼靠在沙发上,单手撑着下巴,受伤那只手随意搭在沙发上,声音散漫地问:“那等会儿一起去吃饭吗?” 说到这儿,温让想起来请客的事儿,抬头问司宥礼:“对了,周末你有空吗?我请吃饭。” 视线短暂地撞到一起,但他几乎马上就低头错开,司宥礼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只请我一个人吗?” 温让拿着剪刀的手微微一缩,他抬头看了司宥礼一眼,边帮他拆纱布边解释:“没有,请大家,很久没一起吃饭了,而且你最近很照顾我……” 他话音未落,司宥礼就说:“那只请我不就行了?” 温让整个人愣住,其实司宥礼说的没错,他可以再单独请他一次,但他这不是……不太想跟他出去吃饭吗,关注度太高了,他很不自在。 他挠挠头,找补道:“那个……我以为你不想单独跟我吃饭,所以才……” “没有不想。”司宥礼打断他,“单独请我一次。” 他声音低沉,语气有些武断,温让不敢拒绝,乖乖点头答应:“那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我单独请你。” 他小心翼翼地把沾着血的纱布拆下来,司宥礼手指上那条细长的刀口还在渗血出来。 温让皱着脸,询问道:“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万一感染就不好了。” 司宥礼看着他,答非所问:“24号怎么样,我有时间。” “啊?”温让一下没反应过来。 “吃饭。”司宥礼翕了翕眼,屋外阳光投射在他脸上,繁密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柔和的阴影,连带着声音都温柔了许多,“24号我有时间。” 温让总算反应过来,低头继续帮司宥礼处理伤口,声音温柔道:“哦好,那你有喜欢的餐厅可以发给我,我提前预约。” 司宥礼伸手按住纱布方便温让打结,顺便回答:“你看着订就行。” 温让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把药箱收拾好后,他去洗了个手,刚刚碘伏不小心弄到衣服上,他顺道换了件衣服,出去的时候司宥礼已经起身站在客厅中央,似乎是在等他。 温让整理了一下衣服,把门拉上抬头问司宥礼:“现在走吗?” 司宥礼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淡淡道:“嗯,你想吃什么?” 温让边往外走边说:“都行,你定吧,我不怎么挑食。” 司宥礼瞥了他一眼,把手机放进兜里,随口问道:“不挑食怎么那么瘦?” 温让疑惑地抬头,确认司宥礼是在和他说话后,他摸摸鼻头,不自在道:“我从小就这样,吃不胖。” 司宥礼推门出去,低头问他:“嗯,鸡公煲可以吗?” 最近降温,就适合吃热乎乎的东西。 温让跟在司宥礼身后自言自语:“我还以为你们有钱人都只吃西餐和那种很高档的东西呢。” 司宥礼突然停下,他一个不防直接撞到司宥礼怀里。 熟悉的薄荷香味侵入鼻翼,温让一边道歉一边往后退。 司宥礼低声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温让连忙摆手:“没什么,我说鸡公煲好,好吃。” 司宥礼笑了笑,转身下楼。 两个人在附近装修最好的鸡公煲店吃了午饭,因为是司宥礼买的单,温让心里过意不去,强买强卖般给司宥礼买了杯咖啡,自己则买了奶茶。 从后门到教学楼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司宥礼在校园表白墙上一直都很受欢迎,所以很多人认识他,察觉到周围有人举着手机拍他,温让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但下一刻司宥礼就往他身边跨了一步,他们之间的距离和刚刚一样。 温让犹豫了几次,最终什么都没说,默默从包里拿出口罩戴上。 司宥礼见状,明知故问:“为什么戴口罩?” 那么漂亮的脸,藏起来做什么。 “人多,我不自在。”温让小声嘟囔。 司宥礼没听清,只能弯腰凑过去,但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温让一跳,他条件反射般往旁边跳开,手肘打到林荫道边的梧桐树上,痛得他瞬间飙泪。 “没事儿吧?”司宥礼的声音没了平时那种处变不惊的淡定,反倒多了一丝慌乱。 但温让没注意到,他的注意力被路人的交谈声给全部吸引了。 “他们什么关系啊,看起来怎么那么亲密?该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对啊,司宥礼不是一向以冷出名吗,怎么对他这么不一样。” “可惜看不清那个男生的脸,不然还能去打听打听……” 更多的温让不敢再听,他把头埋低,胡乱说:“我先走了,等会儿没位置了。” 说完他就直接跑了,因为跑得太急,差点儿摔进不远处的花坛里,司宥礼站在原地看着温让慌乱的背影,原本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还在讨论的路人,眉头狠狠一皱。 明明是个艳阳天,但周围的人却觉得温度骤降,他们不敢再多说什么,卡嚓卡嚓拍了司宥礼的帅照后一哄而散。 司宥礼一个人站在林荫道上,阳光透过树木枝干落在他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刚刚那一下撞得挺狠的,估计会淤青,笨蛋,胆子那么小。 温让一路跑到今天上课的教学楼门口,用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大口大口喘气。 被那么多人看着,他真的挺不自在的,而且他们在讨论他和司宥礼,他就更不自在了。 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平复下来,温让直起身准备进去,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温让?” 温让转过身看着来人,跟她打招呼:“肖琴。” 肖琴满脸欣喜道:“真的是你啊,刚刚我看到有个人一路从东门狂奔而来很像你,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 温让摘了口罩,露出因为狂奔而泛红的脸,声音带着惯有的温柔:“我怕迟到。” 肖琴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笑着说:“还早呢,慢慢走也来得及,座位我可以帮你占,以后你来不及了就给我发消息我帮你占,反正我住宿,离得也不远。” “是啊,我们可以帮忙占。”肖琴的舍友也说。 其实她们很喜欢温让,因为他很温柔,说话总是温声细语的,虽然话不多,但真的讨人喜欢。 但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欲望的,只是觉得温让是个很柔软的人,女孩子总是喜欢的柔软的事物,比如小猫小狗,她们好像天生就拥有爱人的能力。 温让总算喘匀了气,他白皙的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谢谢。” 肖琴无所谓地笑道:“这有什么好谢的,” 温让抿着唇笑了笑,跟着几个女生一起去教室。 期间肖琴问他要不看去参加播音社,温让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理由是他的声音不好听,也没那个勇气确定自己可以做好这件事。 其实他只是不想浪费时间,因为平时直播已经占据了很多时间,他想考研,得从现在开始准备了。 肖琴眉头微微一皱,说:“谁说不好听的,你的声音很好听啊,温柔又不缺磁性。” 温让礼貌拒绝:“不用了,我暂时不打算参加社团和学生会。” 肖琴双手合十祈求道:“求你了,她们几个都加社团了,没人陪我,我就想去播音社。” 温让受不了别人求他,但他还是拒绝道:“我真的不太想参加……” 肖琴的舍友也跟着劝说:“其实没什么的,平时活动也不多,你就当是帮肖琴,有什么活动的话你们也能有个照应,不参加社团的话,很多活动没办法参加,课外学分修不够,你可以明年退,到时候课外学分应该也修得差不多了。” 听到“课外学分”这四个字,温让瞬间就动摇了,确实应该把这些事放到大一,因为大二之后会很忙。 见他犹豫,四个女生轮番上阵,最后温让妥协道:“我想想吧。” “别想了,报名时间截止今天。”肖琴从包里拿出一张申请表递给他,“这是表,你填完我回头去帮你交,明天晚上七点要去简单面试一下,到时候我叫你。” 温让表情呆呆的,肖琴快速捏了一下他的脸,“记得填完哦,下课给我。” 温让脸颊热热的,拿着表走进教室。 他还是填了表格,就像肖琴舍友说得那样,有个熟人不至于太尴尬。 下课后他把表格给了肖琴,肖琴忙着去交表,刚下课就直接跑了,温让一个人下楼。 初冬的北方虽不至于天寒地冻,但太阳一落山,风就有些刺骨,吹得脸疼。 温让拉起卫衣帽子戴上,手揣在兜里,低着头往外走。 “温让。”司宥礼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温让转过身,惊讶地看着靠墙站在教学楼门口的人。 他瞪大眼睛,往司宥礼那边走了两步:“你怎么在这儿?” 司宥礼今天上课的教学楼不在这个片区,他还以为他早就走了呢。 司宥礼从灯光下走出来,在他面前停下,“等你。” “?”温让一头雾水地抬头,路灯的光从司宥礼的头顶倾泻而下,遮住了他眸底的情绪。 他伸手拍了拍温让的帽子,宽大的帽子垂落下来,挡了温让半张脸。 他胡乱扯了扯帽子,仰头露出眼睛看着司宥礼,“你为什么等我?” 司宥礼转身往前走,声音浅浅道:“想一起回去不行吗?” 这话让人有点没办法回答,说行感觉有点怪怪的,说不行吧,但他们住在一起。 温让组织了半天,最后憋出一个“哦”。 司宥礼扯扯嘴角,在温让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抹笑容,他故作冷淡地问:“吃什么?” 温让甩甩头将杂乱的思绪甩开,抬头看着司宥礼的后脑勺说:“都行啊,我其实不饿。” “不饿也得吃。”司宥礼的语气带着几分强硬。 温让没拒绝,跟着司宥礼出去。 其实他挺怕再被人围观的,所以始终和司宥礼保持着一前一后的队形,但走了一半,司宥礼突然停了下来,温让也跟着停下,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司宥礼就转身看着他。 两人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对视,温让先躲开的。 司宥礼继续盯着他看,要将他看穿一般:“你怕我?” 温让不明所以,摇头表示没有。 “那你讨厌我?”司宥礼又问。 温让继续摇头,当然不讨厌,他的声音和s.r那么像…… 司宥礼轻声叹了口气,声音有些低沉:“小尾巴似的跟在我后面,一起走不行吗?” 温让疑惑地看着他,“不是一起走的吗?” “那你走前面。”司宥礼说完就绕到温让身后,冷着脸看着他。 温让被他看得不自在,妥协道:“一、一起走吧。” 如果被司宥礼盯一路,他可能会同手同脚,还会撞到电线杆上。 司宥礼紧绷的表情在温让说话的一瞬间犹如冰山融化,是不加掩饰的,肉眼可见的高兴了。 但温让不太能理解,可他又不敢说,所以只能憋着,四下观察有没有人在拍或者讨论他们。 司宥礼见他紧张兮兮的,开口和他说话:“手怎么样?” “手?”温让没反应过来,“你的吗?” “你的。”司宥礼表情有些无奈道,“下午的时候不是撞到了吗?” 温让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疼的他表情微微扭曲,嘴上却说:“没事,已经好了。” 司宥礼没说什么,吃完饭回去的路上,他去药店买了药,温让没多想,因为家里的药也没多少了,所以他以为司宥礼是给自己买的,实际上司宥礼都不知道家里没药了。 回到家后,温让没急着回房间,等着帮司宥礼处理伤口。 司宥礼把药放下说:“我先去洗个澡。” “哦,好。”温让坐在沙发上,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司宥礼回了房间后,小心翼翼地掀起袖子看了一眼。 擦伤挺严重的,手肘那块的皮几乎没有了,能看到肉和骨头,卫衣上还沾着血,温让嫌弃地撇撇嘴,回屋换了件毛衣。 白色毛衣套在他身上,显得他整个人很温柔,本就白皙的皮肤在衣服的映衬下更加白里透红。 司宥礼出来的时候,温让就坐在沙发上发着呆,圆圆的后脑勺正对着他。 换了衣服看起来更软了,想捏捏。 他垂眸藏好眸底的情绪,走过去在温让身边坐下。 陌生好闻的沐浴露香味突然袭入鼻腔,温让茫然地转头看了司宥礼一眼,揉揉眼睛说:“我帮你换药吧……” 温让刚起身,司宥礼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他瞪圆了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司宥礼,瞌睡都给吓醒了。 他磕磕巴巴地问:“怎、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抓他的手,好吓人,而且他的手好冰。 “坐下。”司宥礼说。 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温让还是乖乖坐了回去。 司宥礼松开他的手腕起身,没多久就提着药箱回来,单膝跪在他面前的地毯上。 温让被吓得跳起来,但跳了一半,司宥礼抓住他的大腿把他给按了回去。 他没看温让,低头摆弄着药箱里的东西,声音低沉道:“袖子撩起来,我看看你的手臂。” 温让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后,有点儿窘迫自己刚刚的行为,红着耳朵说:“不、不用,我没事儿了。” 就算是处理伤口,也不用跪着吧,等会儿他该不会也得跪着帮司宥礼换药吧…… 司宥礼抬头看着他,没说话,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温让知道他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怕他啊…… 虽然心里吐槽,但他还是乖乖把袖子撩上去,心虚地别过脸。 司宥礼抓住他的胳膊看了一眼,眉头狠狠一皱。 但他什么都没说,拿出棉签小心翼翼地帮温让处理伤口。 棉签碰到伤口,温让往后缩了缩。 司宥礼停下动作抬头问他,“很疼?” 温让咬着唇摇头,但他分明都疼出汗了。 司宥礼放轻了动作,凑近吹了吹,被擦伤的地方没了皮的遮挡,温热的呼吸直直洒在血肉上,痒痒的。 温让想把手抽出来不上药了,但司宥礼的力气太大,他根本就挣脱不了。 司宥礼用指腹轻轻摩挲温让手臂上的皮肤,温声哄道:“你乖一点,忍忍,马上就好了,伤口不处理的话会感染的。” 司宥礼低声说话的时候和s.r的声音最像,温让都愣了一下,他呆呆地看着司宥礼,直到上完药都没反应过来。 司宥礼平时总是冷着脸,即便声音像,他还能勉强分得清他和s.r,但他为数不多温柔的时候,温让总是没办法分清,大脑像是被什么病毒感染了,晕乎乎的,根本就没办法冷静思考。 直到司宥礼帮他擦了眼泪,揉揉他的脸他才彻底回过神来。 他条件反射般弹开,心虚地低着头,“我我我我、我先去洗澡,洗完再回来帮你换药。” 司宥礼继续用刚刚那副温让的嗓音跟他说话:“伤口别沾水,需要帮忙吗?” 温让背对着他挥挥手,“不不、不用,我自己能行。” 说完他就快跑回房间,捂着心口顺着门滑坐到地上,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大了显得他既呆又可爱。 “砰砰砰——”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温让脸上渐渐烧热起来,不受控制地想象起司宥礼帮他洗澡…… “完了完了,我小脑也被撞坏了。”他捂着脸自言自语,轻轻拍拍脸从地上站起来,“温让你清醒一点,别再把人家当替身了,你这个讨厌鬼。” 骂完自己,他的心跳没有任何平复下来的趋势,于是温让嘀嘀咕咕地说教着自己,红着脸进了浴室。 客厅里,司宥礼坐在沙发上,刚刚摸过温让脸的手蜷成拳头放在膝盖上,呼吸有些沉。 脸好软,滑滑的,跟他想象中一样。 他看了温让的卧室一眼,果断起身回浴室冲冷水澡去了,摸过脸的那只手没沾水。 一只手实在是不太方便,温让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他深吸一口气拉开门,客厅空无一人,他愣了一下跨出去,正好看到司宥礼从另一边走过来,他身上穿着单薄的背心和短裤,优越的肌肉线条被完美展现。 他……不冷吗? 温让默默裹紧身上的小熊睡衣,却舍不得将视线从司宥礼身上收回。 他要多努力才能练成这样?他也想这么帅。 但林珝说了,肌肉太大的话就穿不了小裙子了,穿女装也比较违和,没直播之前,他还是有两块腹肌的,现在只有跳舞练出来的马甲线了。 他摸摸自己的肚子,叹了口气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捣鼓纱布和等会儿要用的药。 司宥礼站在原地走神了一瞬,穿着小熊睡衣的温让也太可爱了,软软糯糯的,可爱。 温让温柔的声音响起:“快来我帮你换药。” 司宥礼眉宇间闪过一丝懊恼,不该为了展示身材穿这么少的,会很明显。 偏偏温让一无所知,满脸天真地举着药瓶问他,“怎么了?” “有点冷,我换个衣服。”司宥礼声音嘶哑地说完,转身回了房间,十多分钟后才出来。 温让其实有点困了,本来他今晚准备直播的,但折腾得太晚,等他化完妆都将近十一点了,他明天还有早八,加上手肘受伤,他有了请假的理由。 最近气温回升停暖了,但他穿得厚,所以感觉不到冷,这会儿正睡觉踩在沙发边缘,下巴抵着膝盖打瞌睡。 司宥礼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你先去睡吧,我自己换。” 温让把脚放下去踩着拖鞋,拍拍脸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他回头冲司宥礼笑了笑,“没事,我不困。” 刚说完他就打了个哈欠,司宥礼没拆穿他,低头走过去。 换药间隙,司宥礼没话找话,“你明天几点有课?” 温让又打了个哈欠,泪眼汪汪地说:“早八。” 司宥礼嗯了一声,低头瞥见温让侧颈有一道红红的抓痕,他用指尖碰了一下,“这儿怎么了?红的。” 温让不自在地用手摸了摸被触碰的肌肤,不甚在意:“应该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抓的,没事儿。” 司宥礼没再说话,目光淡淡地落在温让身上,皮肤真的好白,一点点痕迹就会很明显。 温让感觉到司宥礼的视线了,但最近他总这么盯着他看,他都有点儿脱敏了。 他认真仔细地帮司宥礼把手指包好,刚想开口,头顶突然传来声音:“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温让疑惑地抬头,猝不及防地撞进那双夹杂着复杂情绪的眸子,他可爱的喉结微微一动:“嗯?” 司宥礼继续盯着他,性感的喉结滚动着,嗓音低沉:“挺好闻的。” 有股淡淡的奶味,很适合温让。 温让差点脱口而出是品牌方送的,话都到了嘴边,他紧急刹车,“林珝帮我买的,我没注意看,你要的话我让她发给你?” 司宥礼笑了笑说:“不用,只是觉得很适合你。” 温让受不了他这么温柔,胡乱把药箱收拾好就说要去睡了,司宥礼也跟着起身,他自然地揉了揉温让的头转身往卧室走。 “晚安。”他说。 温让抬手摸摸头顶,愣愣地说:“晚安。” 他怀着奇怪的心情回到卧室,倒在床上翻来覆去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刚睡着没多久,温让就做了个很劲爆的梦,梦的主人公是他和司宥礼,这可把温让吓得不轻,惊醒后冷静了好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23章 转眼到了周末,温让提前订好餐厅,在家里等林珝他们过来。 今天司宥礼不在,他回家了,早上出门的时候他给温让发了消息,说大概下午六点回来。 所以今天温让度过了一整天的个人时光,以前他挺喜欢独处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和司宥礼待习惯了,总感觉心里空空的,好几次他都一个人自言自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今天只有他一个人。 最近降温了,分明才十一月中旬,但已经比南方的深冬还要冷,窗外的树叶上凝结了一层白色的冰霜,看着都让人忍不住哆嗦,幸好恢复供暖,室内温度没那么低,不然他估计会被冻感冒。 “咚咚咚——”沉闷的敲门声传来,温让将视线从窗外的冰棱子上收回来,踩着拖鞋去开门。 门一开,一阵冰冷的风雪味迎面拍过来,温让往后退了一步,侧身让外面的人进来。 叶序笨拙地举起戴着手套的手搓了搓耳朵,鼻尖被冻得通红,“我去,好冷,感觉耳朵要掉了。” “都跟你说了外面冷,多穿点儿。”林珝在他后面进来,捂得严严实实,但嘴巴还是被冻得不太灵活,说话有点儿大舌头的感觉。 叶序跺跺脚把厚重的棉衣脱下来,回头跟林珝说:“已经穿的够多了,这种天气,裹成粽子也冷。” 江则和耿木时走在最后面,他俩进来的第一句话也是“好冷”,看来这天气就连地道的北方人也有些吃不消。 温让把门关上,搓搓手臂说:“先坐下暖和一下再出去吧,司宥礼还没回来。” 江则边脱外套边说:“小宥去哪儿了,怎么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 温让没察觉到这句话里调侃的意思,如实回答:“回家了,可能要六点才回来。” 江则瞬间顿住,和耿木时交换了个眼神后,疑惑道:“哎不对啊,他回家怎么不跟我们说?”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江则很了解司宥礼,对什么事都冷淡,边界感也强,虽然温让是他的舍友,但在此之前江则一直都觉得司宥礼对温让有防备,但他回家居然告诉了温让,没跟他们说。 这事儿看似正常,但对象是司宥礼就很反常了。 这俩人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绝对发生了什么,江则直觉一向准,这次肯定也不会有错。 偏偏温让这个傻白甜什么都不知道,一脸单纯地说:“可能是觉得你们要过来,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江则和耿木时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笑着说:“应该是吧,那咱们就在家等他回来再一起出去吧。” 今天他非把司宥礼灌醉不可,他要撬开他的嘴问问他和温让发生了什么。 心思细腻的林珝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看了温让一眼,欲言又止。 温让给每个人倒了热茶后,规规矩矩地坐着,他今天穿了件带毛绒的毛衣,衬得他软糯糯的,招人喜欢。 林珝突然放下茶杯起身,温柔地喊道:“让让,过来。” 温让不明所以,但还是放下茶杯乖乖起身跟着林珝去了厨房。 江则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好奇道:“咋回事儿?” 叶序摇头:“应该是有话要说吧,几天没见,林珝肯定又要对让让苦口婆心一番了。” 江则笑了笑:“林珝还真把他当儿子养啊?” 他以为是开玩笑的呢。 叶序放下茶杯,豪放地抹了把嘴:“那当然了,我也是真心把他当儿子的,不过我心思没林珝细腻,所以这种开导工作一直都是她来。” “那你负责什么?”江则好奇道。 叶序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说:“负责给他钱花,帮他揍坏人,不过让让现在有本事了,零花钱比我多,我给他钱他也不要。” 这个月温让还给他发了红包让他买衣服,可把叶序感动坏了,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江则本来想问叶序为什么要给温让钱花,但耿木时用手戳了他一下,他立马会意换了个话题跟叶序聊。 厨房里,温让双手交握在身前,头略低,一副等着训话的模样。 他感觉林珝好像生气了。 林珝回头看了他一眼,开门见山地问:“让让,你跟司宥礼是什么情况?” 温让茫然地看着她,如实回答:“没有情况。” “真的吗?”林珝怀疑道,“你们两个的关系好像越来越近了。” 温让小声嘟囔:“因为你说他想和我交朋友……” 所以他才慢慢接纳司宥礼的,但听林珝这么说,怎么好像是他会错意了呢。 林珝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释道:“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问问是什么情况,免得到时候发生其他变数。” 温让不太理解她说的变数是什么,林珝以前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的,现在突然打哑谜,他感觉听不懂了。 看着他茫然天真的表情,林珝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她笑着,声音放软:“没事,我只是问问。” 温让眉头微微皱着,林珝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她既然这么问了,肯定不是随口问问,但具体是为了什么,他实在猜不到。 “交到新朋友开心吗?”林珝问他。 温让诚实地点了点头,“开心的。” 虽然司宥礼最近有点怪怪的,但他确实开心。 林珝宠溺地揉揉他的头,发自内心地笑道:“那就好,我们让让,以后肯定会有很多新朋友的。” 温让怔了一下,像是反应过来,他抬头看着林珝,“你是因为怕我交到新朋友不和你们来往了才那么问的吗?” 林珝“撸猫”的动作一顿,嘴角小幅度抽了抽,这孩子什么脑回路,她有那么小气吗? 温让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语气诚恳道:“林珝,你和叶序对我来说永远都是特别的,不管我交到多少新朋友,你们两个永远都是第一位。” “啊……好。”林珝表情尴尬道,“但是宝贝儿,我刚刚问你,不是因为这个。” 她只是怕温让喜欢上司宥礼而已。 其实喜欢了也没什么,但温让会纠结死的,因为他还有个偶像呢,如果真喜欢了,估计他自己都不敢确定是不是因为司宥礼的声音像他偶像他才喜欢司宥礼。 林珝太了解温让了,敏感又内耗,总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不愿意跟人说,她怕他一个人憋出毛病来,所以才想问问清楚,谁知道他那么单纯,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果不其然,下一刻温让就歪着头问:“那是因为什么?” 林珝看着他那双大眼睛,无奈叹了口气,抬起手把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才肯作罢。 见她转身离开,温让跟个小尾巴似的追在后面问:“林珝,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刚追出去,司宥礼就乘着一身风雪味进来,他看了温让一眼,抬起冰冷的手指戳了戳温让的额头,冰得温让捂住额头。 司宥礼戴着口罩,所以脸上的笑容被完全藏住,他抬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其他人,“去吃饭吧。” 林珝看了司宥礼一眼,什么都没说,默默去穿外套。 江则从沙发上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们几个都要被饿死了。” 司宥礼没理江则,回头跟温让说:“多穿点,外面冷。” 江则瞪大双眼,支支吾吾半天,没来得及开口司宥礼就回房间换衣服去了,至于温让,司宥礼刚说完他就回卧室了,根本没注意到江则的表情。 他怕冷,听说外面气温低,他里里外外套了三层,帽子口罩一样没落下,临走前还扯了条围巾戴上,毛茸茸的围巾把他的脸遮了大半,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温让刚出去就被不明物体袭击,一个陌生的怀抱将他圈起来,江则激动的声音响起:“哇哇哇不得了不得了,这怎么跟个年画娃娃似的,好可爱好可爱。” 下一刻,江则就被司宥礼提着衣领扔到旁边,温让不自在地整理了一下帽子和围巾。 因为戴帽子刘海总扎到眼睛,所以他把头发全都撩上去了,露出饱满光滑的额头和眼睛。 司宥礼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江则被耿木时架着还不死心:“不是,让我摸摸嘛,真的好可爱,说不定摸了会有好运呢。” 温让早就跟着司宥礼走了,压根没听到。 耿木时无奈叹了口气:“你长点心吧,小心小宥找你麻烦。” 江则抬头看着耿木时,直白道:“我故意刺激他的,你有没有觉得小宥对让让有点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儿不一样,我说不上来。” 耿木时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江则的额头:“别想了,吃饭去。” 林珝心事重重地走在最后面,叶序注意到了,自动放慢脚步和她并肩走着。 看着被司宥礼拐走的温让,他叹了口气,隔着口罩有些模糊地说:“咋办,让让被拐走了。” 林珝看了他一眼,转头继续看着温让的背影,没说话。 叶序自顾自地说道:“其实也挺好的吧,让让有新朋友了,说不定……” 说不定他和司宥礼会有一段不一样的关系。 林珝声音沉闷道:“万一让让被伤害怎么办。” 叶序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笑着说:“不是还有我们吗,总要让他去试错,不然他一辈子都不谈恋爱?” 林珝突然顿悟,是啊,总不能让他一辈子都跟在他们身后,温让那么优秀,以后会有更多喜欢他的人,温让值得被爱,他们不该成为他的阻碍。 想通后,林珝抬头看着叶序,由衷笑道:“你小子,总算靠谱一次。” 叶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就随口一说,没想到你会赞同我。” 林珝拍拍叶序的肩膀,大步朝前走去。 风太大了,温让身体单薄,好几次差点被风吹跑,司宥礼只好抓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往前走。 餐厅就在附近,但由于天气恶劣,几个人费了将近三十分钟才安全抵达餐厅门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温让被司宥礼搂着,整个人几乎埋在他怀里。 “冷吗?”头顶传来声音。 温让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摇摇头说:“还好,谢谢。” 刚刚要不是司宥礼,他估计就被风给吹走了。 司宥礼嗯了一声的,率先推门进去。 温让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心底生出一丝怪异的情绪,不过很快就因为江则他们的到来而烟消云散,如梦幻泡影。 第24章 很久没一起吃饭,加上天气寒冷,免不了要整两杯,温让虽然不胜酒力,但也被劝着喝了不少。 “喝点儿身子暖和。”江则说着就把刚开的酒递给温让,却被司宥礼给半路截胡。 江则冲司宥礼挑眉:“干嘛,你要帮他喝啊?” 司宥礼看了趴在桌子上的温让,淡淡道:“我帮他喝,别灌他了。” 江则和耿木时对视一眼,调侃道:“哟,你是喝多了还是吃错药,居然会心疼人?” “对啊,你俩啥关系,我都没说帮他挡酒呢。”叶序也跟着起哄。 温让突然举手,闭着眼醉醺醺地说:“朋友,我们是朋友。” “哟~”江则阴阳怪气道,“你和他是朋友啊,那我们算什么?” “也、也是朋友。”温让嘟囔完,极其自然地靠在司宥礼的手臂上。 林珝看了司宥礼一眼,跟江则说:“行了,别灌他,他喝不了太多,咱们喝吧。” 江则摸摸鼻头,嘀咕道:“我没灌他,就是想逗他玩儿,你们一人一句,说得我那么没良心呢。” 他想灌的人其实是司宥礼,奈何人家酒量太好,根本灌不醉。 吃完饭,已经将近十点,外面越发冷了,温让喝醉了,身上暖呼呼的,脸又红又烫。 江则去完洗手间回来,低头问众人:“怎么说,还接着喝吗?” 叶序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去让让他们哪儿喝呗,反正明天没课,喝完直接在他们哪儿睡。” 林珝喝了不少,但她酒量好不至于醉,她条理清晰地说:“那么多人怎么可能睡得下。” “打地铺啊,怕什么——”叶序突然反应过来,“对哦,就你一个人是女生,说出去会不会对你名声不好?” 林珝睨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这么多年我在乎过名声吗?” “那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江则拍拍手,开始分配任务,“小宥背着让让,咱们回去接着喝。” 司宥礼没搭话,轻轻拍了拍温让滚烫的脸颊,温声道:“让让,起来回家了。” 温让吧唧了一下嘴,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林珝见状,走过来将温让扶起来,跟司宥礼说:“我扶着他吧。” 温让软绵绵地靠着林珝,嘴里嘟囔着“外星语”没人听得懂。 司宥礼细心地帮他把口罩和围巾戴好,而后在他面前弯腰蹲下。 林珝温柔地拍拍温让滚烫的脸,“让让醒醒,我们回家了。” 见温让睁开眼睛,林珝隔着口罩捏捏他的脸,“乖乖,趴在这儿,他背你。” “姐……”温让委屈巴巴地喊了一声,似乎是不愿意。 司宥礼回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温柔道:“让让,上来我背你。” 温让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他迫不及待地趴在司宥礼背上,生怕他后悔似的,林珝在一旁都看傻眼了。 刚刚还哼哼唧唧不愿意,一听到司宥礼说话就这么积极? 让让,你个见色忘友的小叛徒。 门口传来叶序的声音:“林珝,你们磨蹭啥呢,赶紧走了,外面好冷,我酒都给冻醒了。” 林珝帮温让把外套帽子戴上,并对司宥礼说了声“辛苦了”后,转身出门。 司宥礼搂着温让,轻声跟他说话:“宝宝,搂着我,别摔下去了。” 温让傻笑了两声,闭着眼睛点头,“嗯嗯,搂好了,不会摔倒的。” 司宥礼唇角微微勾起,背着温让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的太多,今天温让很乖,一路上都没说话,只是偶尔被冷风吹到时他会像小猫似的哼唧两声,然后把脸埋在司宥礼背上。 半小时后,司宥礼背着温让走进公寓,江则他们去买酒了,外面天冷,他俩先回来的。 司宥礼把人背进去放到沙发上,拉开温让的帽子揉揉他的脸关心道:“冻坏了没?” 温让乖顺地用脸去蹭他的掌心,一个劲儿地傻笑,也不说话。 司宥礼知道他这是又把他认错了,虽然他和s.r是同一个人,但看到温让那么喜欢s.r,他心里有点儿不高兴。 他半蹲在温让跟前,双手捧着他的脸问:“宝宝,你看着我,能认出我是谁吗?” 温让睁开一双满是水雾的眸子,他瞳孔涣散却满脸认真地盯着司宥礼的脸看了几秒钟后,噗嗤笑了一声,“你不是司宥礼嘛,我认识你,你的声音真好听。” 司宥礼眸底的情绪渐渐化开,满脸温柔道:“那是我和s.r比,谁的声音更好听?” 温让皱着眉头一脸纠结,似乎无法做出决断。 司宥礼捏捏他的脸,笑着问道:“这么难选吗?” 温让叹了口气,小脸皱巴巴地看着司宥礼,“太难选啦,就不能不选吗?” 两个声音明明一模一样,这对于小醉鬼来说,真的太难选出来了。 司宥礼刮了刮温让的鼻尖,妥协道:“你撒娇的话,我当然没办法逼你,谁让你这么可爱呢。” 温让笑起来,一双眼睛弯成月牙状,他说:“那我就是在撒娇。” 司宥礼揉揉他的脸,声音温柔道:“热不热?外套脱了吧。” 温让点点头说热,乖乖举起手让司宥礼帮他脱衣服。 江则他们回来的时候,司宥礼正在帮温让把棉服挂到架子上,而温让则抱着他的胳膊嘀咕着什么。 江则愣在原地,手里的零食掉到地上,他张着嘴满脸惊讶道:“我去,我还以为进错屋了呢,你俩怎么一副谈了的架势。” 他们不会真的偷偷谈了吧,可小宥铁直男啊,但他最近又太过反常,到底咋回事儿。 本来就不太聪明的脑袋喝了酒更加一团乱麻,江则是怎么想都想不通。 司宥礼没搭理江则,牵着温让走到茶几边让他坐在沙发上。 温让坐下后就抓着他的手玩儿,指尖轻轻摩挲司宥礼手指上那道疤。 疤痕上长出了新肉,不规则的凸起让人格外在意,温让摸着摸着,抬头问司宥礼,“痛吗?”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温柔道:“不疼,已经好了。” “呼呼就不痛啦。”温让说着,低头往他手上吹了口热气。 江则看到这一幕,下巴都快惊掉了,似有所感的司宥礼抬头瞥了他一眼。 江则总算回过神来,弯腰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走到茶几边压低声音问司宥礼:“小宥,你跟我说实话,你俩到底啥情况啊,你不会被让让给……掰弯了吧?” 司宥礼瞥了他一眼,动作自然地帮温让整理头发,“他喝醉了。” 江则是个大嘴巴,为了防止他乱说话坏他好事儿,司宥礼暂时不打算跟他说。 江则眨眨眼,恍然大悟道:“哦对,你看我这记性,让让喝醉了就喜欢粘着你,不过你之前不是挺不耐烦的吗,现在怎么态度那么好?” 司宥礼转头看着江则,幽幽道:“我跟你说的我不耐烦?” “没啊,但你不是总板着脸……”江则话说了一半,站在他身后的耿木时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小则,把外套脱了继续喝吧。” 江则不明所以,但耿木时这一打岔,他就把刚刚的事儿给忘了,顺从地抬起手任由耿木时帮他把大衣脱了。 叶序提着一箱啤酒进来,随手扔到地上,嗓门很大地说:“让让,别装睡了,赶紧起来咱们一起喝酒。” 温让原本靠在司宥礼身上睡得迷迷糊糊,被叶序这么一吼,瞌睡瞬间醒了。 他揉揉眼睛,满脸无辜地看着叶序,“阿序,你说话小声点,好吓人。” 叶序逗猫似的举起面前的薯片诱惑温让:“乖乖,来喝酒啊,反正明天没课,我给你买了很多你喜欢吃的零食,大家一起玩呗。” 温让从沙发上滑到地毯上,盘腿坐着伸手去够叶序手里的零食,叶序使坏地扬手躲开。 温让皱眉去抢,他跌跌撞撞地起来,绕到叶序身旁一把将薯片给抢过来,顺势就在叶序身边坐下了。 温让一走,司宥礼就恢复了那副冷淡的表情,周身冷气狂放,吓得江则默默往旁边移。 他隔着衣服搓了搓手臂说:“咱们来玩儿游戏呗,干喝酒也太无聊了。” 众人表示没意见,江则是个游戏高手,每次都是他提意见。 江则跃跃欲试道:“今天来玩国王牌怎么样?” 叶序搂着温让,疑惑道:“没有牌怎么玩儿?” “当当当当,看看这个是什么。”江则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副扑克牌。 叶序给温让投喂了一块薯片后笑着调侃:“你小子早有预谋啊,等会儿玩腻了还能打打牌,不错不错。” 江则边拆包装边说:“对啊,一箭双雕。” 林珝说:“我们没玩儿过不知道规则,你先说一下吧。” “那是当然。”江则瞥了温让一眼,笑着说,“不过看温让这幅样子,说了他也记不住吧。” 温让一听,立马不干了,一脸不悦地看着江则:“听得懂,我可聪明了。” 江则敷衍道:“是是是,你聪明,你最聪明了嗷,等会儿我专抽你,让你受罚。” “坏人。”温让哼了一声,把脸扭过去不理江则了。 江则笑了两声,开始介绍游戏规则,其实这游戏很简单,简言之就是抽到国王牌的人可以随意命令其中两个人做任何事,但江则故意七拐八绕地说,把温让都给说懵了。 其他人没有他醉的那么严重,所以大致都听懂了,只有他云里雾里的。 江则故意针对,他介绍完规则就开始发牌,温让拿到牌的时候人还是懵的。 直到江则说:“不好意思,这一局我是国王。” 温让不满道:“为什么你就是国王了呀,我也想当国王。” 江则捂着肚子笑道:“当然是我拿到国王牌了呀,你想当国王的话,下一局争取拿到国王牌哦。” 叶序举手提问:“咱们还没说拒绝执行命令的惩罚呢。” “惩罚嘛……”江则摸着下巴,一肚子坏水道,“脱光了去楼下跑一圈。” 话音刚落,所有人下意识抽了一口凉气,这种天气别说是脱光了,穿着衣服在外面跑一圈都能把人给冻废。 “什么都说好了,别磨蹭,国王要发号施令了。”江则得意地举着国王牌,颇有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架势。 所有人屏气凝神,江则视线扫过众人,啪的一下把牌摔到桌子上,大喊道:“2号和4号亲一个。” 司宥礼眉头微微一皱,随手抛出手上的牌,2号。 其他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只有躲在一旁偷喝酒的温让没翻牌。 江则幸灾乐祸地笑着:“让让,过去亲嘴儿了,别喝了。” 温让呆呆地看着他,“和谁亲啊?” 江则满脸兴奋道:“司宥礼啊,你是4号,他是二号,你们两个要执行国王我的命令。” “哦,好吧。”温让说完,乖乖起身,踉跄着往司宥礼那边走。 第25章 温让喝了不少,视线都有些模糊了,还没走到司宥礼面前,他就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失去重心地朝前摔去。 司宥礼下意识伸手一捞,温让就顺势坐到他腿上,脸贴着他的胸口,眉头皱着,似乎不舒服。 江则边起哄边催促:“你们俩别耽搁时间,赶紧的,惩罚完我们进行下一轮儿。” 温让抬头看着江则,不满道:“你催什么催啊,我头晕呢,等我休息好了再说。” 林珝看着温让那副样子,于心不忍地开口求情:“江则,这个惩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让让他喝醉了。” “过分吗?”江则茫然道,“可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呀,不接受惩罚就脱光了去外面跑一圈,没说一定要接受惩罚,但既然是玩儿游戏,就应该玩得起吧。” 上次他已经手下留情了,因为那个时候温让看起来确实有点怕司宥礼,司宥礼也总是冷冰冰的。 但现在两人的关系明显发生了变化,他帮忙推一把也没什么不对吧,当然,他也理解林珝,毕竟眼睁睁看着自家白菜被猪拱了,肯定会不爽。 见他情绪这么激动,林珝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只是担心明天早上温让酒醒之后会忍不住钻进地里,但确实只是个游戏而已,怪就怪在他和司宥礼太有缘分,恰好抽到了二号牌和四号牌。 叶序见状,连忙开口缓和气氛:“只是游戏而已,既然玩了就好好接受惩罚吧,毕竟这种天去外面跑一圈的话,人肯定废了。” 林珝抬头看了一眼缩在司宥礼怀里的温让,暗暗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江则喝了口酒,抬头对司宥礼说:“小宥,别说我这个当哥的欺负你,你选吧,是出去跑一圈还是亲一下,大男人能不能别墨迹,干脆点儿呗。” 司宥礼瞥了他一眼,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他低头看着温让,轻轻拍拍他的脸,“让让?” “嗯?”温让呆呆地睁开眼睛看着他,傻笑道,“怎么啦。” 司宥礼看着他那副呆萌的样子,深吸一口气说:“我们要执行命令了,你可以吗?” 温让摇摇晃晃地举起手,闭着眼睛喊:“嗯,没问题,我们要有游戏精神!” 江则忍不住为他鼓掌:“好样的让让,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这样,现在你扑上去亲司宥礼一口,惩罚就结束。” 温让回头看了江则一眼,茫然道:“亲哪儿啊?” 江则接收到司宥礼威胁的眼神,摸着下巴坏笑道:“看你醉成那样儿,我也不为难你了,你自己选一个想亲的地方吧。” 温让点点头,转回去双手捧着司宥礼的脸,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他紧抿的薄唇上。 他紧张地吐出一口热气,视线胡乱在司宥礼温柔的脸上扫,边吞咽口水边说:“我要亲了。” “等等——” 司宥礼话音未落,温让突然低头,实实在在在他唇上亲了一大口。 “好,好样儿的让让。”江则在一旁起哄,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亲的人是他。 感受着唇上温热的触感,司宥礼浑身犹如被电流击中,无法动弹。 温让笑了一声,用舌尖舔了舔他的唇,没力气地滑下去靠在司宥礼怀里,嘟囔道:“我厉不厉害?” 司宥礼愣愣地用手圈住温让,防止他摔下去,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自那之后他再也没低头看过温让,他怕自己忍不住吻温让。 温让醉醺醺地在他怀里追问:“我厉不厉害?” 司宥礼深吸一口气揉揉他柔软的发梢,声音嘶哑道:“厉害。” 太厉害了,他都没反应过来他就亲上来了,他都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一下。 江则他们又开始新的一轮了,好巧不巧,第二轮温让是国王,但他靠在司宥礼怀里,已然神志不清。 “让让,想让谁受到惩罚?”江则使坏地诱导他,“要不要让司宥礼跟其他人亲嘴?” 话音刚落,温让一把搂住司宥礼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脖颈处,说:“不要,不可以。” 江则笑着调侃:“哟,占有欲还挺强,那你想选谁?” “1号和5号。”温让难受地吧唧一下嘴,顿了顿继续说,“亲嘴亲嘴。” 司宥礼:“……” 单纯的小猫被带坏了。 “我是5号,谁是1号?”江则大大方方地把牌撂在桌子上,叉着腰说,“该不会是小宥吧。” 司宥礼随手将手里的牌扔出去,他还是2号。 林珝和叶序分别是6号和7号,那么1号就只能是耿木时了。 耿木时叹了口气,把牌翻过来,确实是1号无疑。 他扯扯嘴角道:“我能出去跑圈儿吗?” 话音刚落,江则就不满道:“怎么,你嫌弃我啊?” “不是……” 不等耿木时说完,江则就一把扯住他的衣领霸气道:“宁愿出去跑圈冻死也不跟我亲一下是吧?木头,你就是嫌弃我。” 江则喝醉了简直跟倔牛差不多,他现在认定了耿木时嫌弃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耿木时表情有些不自然:“小则,你喝醉了,先坐好。” 他总算能理解刚刚司宥礼是什么心情了。 温让内心挺记仇的,他记得刚刚江则催他害他差点摔倒,所以这会儿看到江则磨蹭,他也学着江则刚刚的口吻说:“你们好慢啊,快点儿啊,我们还等着进行下一轮呢。” “嘿!你还挺记仇。”江则笑着说完,转头毫不犹豫地亲了耿木时一下,亲完还豪放地抹了把嘴,全然不顾魂被勾走的耿木时,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他无所谓地拍拍手,说:“亲完了,下一轮。” 之后又玩了几轮儿,温让醉的没办法,一直靠在司宥礼怀里睡觉,幸好他运气不错,没再被抽到。 司宥礼又被抽到一次,公主抱叶序,差点没把叶序这个大直男给尴尬死。 司宥礼走了,温让就一个人靠在沙发上,看着司宥礼抱叶序,他不满地哼了一声,把脸埋进抱枕里不肯出来。 林珝也有些醉了,这会儿正软绵绵地坐在温让身边,轻轻拍了拍温让的后背喊他:“乖乖,抬起头来喘口气,等会儿憋坏了。” 温让继续埋着,声音闷闷地说:“姐姐,他去抱阿序了,我不开心。” 林珝喝太多,思路也有些混乱了,她轻拍着温让的背安慰道:“宝宝,只是游戏而已,而且阿序不喜欢男生,你别吃他的醋了。” 温让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抬头看着林珝说:“阿序喜欢你,我知道。” 林珝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愣了一下,笑着说:“傻孩子,喝醉了开始说胡话呢?” 温让头晕得很,没怎么听清林珝的话,委屈巴巴地嘟囔:“姐姐,我不要司宥礼抱别人。” 林珝揉揉他的头,宠溺道:“好好好,不让抱不让抱,我让他过来。” 一晚上没怎么说话的耿木时突然开口:“不玩了吧,大家都醉了,早点休息。” 江则已经喝醉了,靠在他肩膀上吧唧嘴。 司宥礼放下叶序,转身走到温让身边,刚坐下,温让就钻进他怀里表达不满,他一边安慰一边跟稍微清醒一点的耿木时商量:“林珝住让让的房间,我们几个男生就随便将就一下吧。” 林珝是女孩子,单独住一间房比较好,男生随便怎么睡都行。 耿木时想了想,点头道:“可以,不然就让让和叶序睡你房间,我们三个打地铺。” 叶序醉醺醺地举手回答:“我、我都行,你们看着安排吧,我也可以睡地铺。” 司宥礼低头问怀里的温让:“让让,你想怎么睡?” 温让紧紧抱住他的腰,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闷着不说话。 他还在生气,刚刚司宥礼扔下他去抱叶序。 耿木时见状,提议道:“要不然,你和让让睡床,我们三个打地铺。” 司宥礼盯着温让的脸沉思两秒,说:“叶序和江则睡床,让让睡沙发,我们两个打地铺。” 耿木时嘴角微微抽搐,把仇记到他头上来了。 他暗暗叹了口气,认命道:“也行,就这样安排吧,小宥和我去拿被褥出来打地铺,让让先在沙发上休息,其他人可以去睡觉了。” 司宥礼把林珝送回房间后,折回来捏捏温让的脸跟他说:“在这儿等我,我去拿被子,好吗?” 温让看着他,语气莫名委屈:“要多久啊?” 司宥礼说:“三分钟。” 温让把脸埋在抱枕上,闷闷道:“好吧。” 江则回到房间后拽着耿木时不肯松手,他只好在卧室打地铺,但卧室空间不够,所以司宥礼一个人抱着被子出来,看到温让从沙发上坐起来,摇摇晃晃的。 司宥礼阔步走过去,随手把被子放下,自然地揉了一下温让的头,温声道:“头晕就躺着,小心摔下去。” 耿木时不出来的话,他可以把沙发推到一起,这样就够两个人睡了。 温让乖乖地看着他忙碌,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傻。 弄好一切,司宥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捏捏温让的脸问他:“要不要去洗漱?” 温让倒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说:“想,但是头晕。” 司宥礼帮他盖好被子,温声道:“那你躺着,我去拿洗脸巾帮你擦脸。” 帮温让擦完脸,司宥礼也简单洗漱了一下才回到客厅在沙发上躺下。 其实两个成年人躺在上面空间很有限,身体和身体之间几乎没有缝隙,但也没差,反正温让早就钻进司宥礼怀里了。 听到他哼唧,司宥礼连忙关心:“难不难受?” “一点点。”温让小声说完,在他怀里蹭了蹭。 司宥礼温柔地帮他揉太阳穴,“下次别喝那么多。” 温让乖乖答应:“嗯,好。” “今天开不开心?”司宥礼问他。 温让迷迷糊糊地说:“开心的,就是你抱阿序我有点不高兴。” 司宥礼手上动作一顿,“为什么?” 温让摇摇头,小声嘟囔:“不知道,别问我,我困了。” 司宥礼笑了一声,他温柔地吻了吻温让的发顶,宠溺道:“好,不问你了,晚安。” 真可爱啊让让,希望你明天什么都别想起来,不然肯定要躲起来了。 第26章 翌日一早,温让被热醒,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摸到一块坚硬的胸膛,他还特意用手抓了一下,确认是胸膛无疑。 手感真不错。 他轻轻拍了一下,继续睡了两秒钟,突然惊醒过来,满脸惊愕地看着司宥礼帅气的睡颜。 “???!!!!”温让直接吓得弹了起来,他双眼瞪大,一脸懵地看着周围。 他怎么睡在沙发上,还是跟司宥礼一起睡的? 对了,昨晚他喝醉了,是司宥礼背他回来的,但之后呢,还发生什么了,他完全想不起来。 司宥礼的手还搭在他的腰上,而在他弹起来的前一秒,他就跟个八爪鱼似的趴在司宥礼的身上。 温让慌乱地想找手机,但又怕把司宥礼吵醒,只能轻手轻脚地找。 突然,司宥礼使劲拽了他一下,温让猝不及防地跌回他的怀中,耳朵正好贴在他心口处,能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温让茫然地眨眨眼,头顶传来司宥礼沙哑的声音:“再睡会儿,还早。” 这声音也太像s.r了,他根本没办法拒绝,虽然心里有诸多不解,但温让还是遵从自己的内心,闭着眼睛靠在司宥礼怀中。 察觉到他的乖顺,司宥礼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手轻轻拍了一下温让的背。 温让再次睁开眼睛,外面天光大亮,看起来像是出太阳了,实则是下了雪,反光。 司宥礼已经起了,厨房里有人在说话,听着像是叶序的声音。 林珝正好从温让的卧室里出来,看到他一脸呆萌地坐在沙发上发呆,逗猫似的摸摸他的下巴问:“醒了?昨晚喝了那么多,头疼不疼?” 温让点点头,声音沙哑道:“疼。” 不仅头疼,嗓子也疼。 林珝揉揉他的头安慰道:“起来洗漱一下,我给你泡蜂蜜水。” 温让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把抓住林珝的手,“姐,我有事儿想问你。” 林珝疑惑地皱起眉头:“啥事儿?” 温让手脚并用地从沙发上下来,顺便把被子给整理好才神秘兮兮地说:“我们去房间里说。” 在这儿问,万一有人过来,那太尴尬了。 林珝见状,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任由温让拉着她去了卧室。 刚进屋,温让就迫不及待地问:“姐,昨晚回来之后发生什么了?” 林珝挑眉道:“你不记得了?” 温让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断片儿了,只记得从饭店回来,之后发生什么事了?” 林珝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钟,紧绷的神情稍稍缓和,“没什么,就是大家一起玩游戏而已。” 不记得了也好,免得他尴尬。 温让松了口气,继续问:“那我为什么跟司宥礼睡一块儿?” 林珝沉思两秒,眉头的微微一皱:“这我不太清楚,但我走的时候听他们说的是你俩和耿木时打地铺,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是你和司宥礼睡沙发,可能是耿木时在卧室睡了,要不我帮你问问叶序?” 温让连忙摆手拒绝:“别别别,不用,我就是想问问我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反正大家都是男生,一起睡也没什么的。” 他就是担心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其他的倒是没关系。 林珝看着他,欲言又止。 温让似有所感:“姐,怎么了?” 林珝笑了笑,摇头说:“就是感觉你来了这边后,开心了很多。” 温让歪着头笑道:“有吗?可能是因为你们都在我身边吧。” “还因为认识了新朋友。”林珝叹了口气,勾着温让的脖子往外走,“走吧,姐姐给你泡蜂蜜水。” 温让抬头看着她的侧脸,笑着说:“谢谢姐,但我要先洗漱。” 林珝松开他,双手捧着他的脸使劲捏了一下,“去吧。” 温让捂着脸回到房间洗漱,再出去的时候,叶序他们已经做好饭了,一群人围在餐桌边,画面很温馨。 叶序抬头,笑着冲他招手:“让让快来,把蜂蜜水喝了吃饭。” “来啦。”温让小跑着过去,双手捧着杯子把蜂蜜水喝了,挨着林珝坐下。 司宥礼坐在他右手边,可能是因为林珝说昨晚没发生什么,所以他并不觉得尴尬,也可能是因为他和司宥礼比之前更熟悉,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尴尬。 吃完饭,该回宿舍的回宿舍,该收拾的收拾,温让把之前换下来的脏衣服全都洗了,还把客厅的地给拖了,司宥礼在厨房洗碗,温让心里过意不去,偷偷摸摸趴在门边问他,“需要帮忙吗?” 司宥礼甩甩手上的水,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用,已经洗完了。” 是不记得了吗?这次居然没躲起来,有进步。 把家里收拾干净后,温让就没事儿干了,坐在沙发上发呆。 司宥礼看了他一眼,问道:“我要出门买菜,你要一起吗?” 温让回头看着他,眼睛亮亮地回答:“去!” 他早就想下去玩雪了,南方人很难见到雪,刚刚叶序给他发了雪人的照片,勾得他心痒痒的。 司宥礼故作冷淡道:“穿衣服,外面很冷,多穿点,要玩雪的话把手套戴上。” “我马上就好。”温让从沙发上弹起来,兴奋地跑回卧室穿衣服。 司宥礼看着他的背影,宠溺地笑了笑,真可爱。 温让风风火火地穿戴好,从卧室里挤出来,手忙脚乱地开始穿鞋。 司宥礼站在门口等他,“时间还早,不用着急。” 温让嘴里说着“好”动作却很着急,好不容易弄好,他累出了一身汗。 “我好了,走吧。”他抬头看着司宥礼,脸上都是期待。 司宥礼侧身让开,等温让出去后他把门关上才道:“南方不会下雪吗?” 温让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回答:“不会。” 难怪那么兴奋,都有点不像他了。 两人刚下楼,就被迎面吹过来的冷风无情鞭策了,温让吸了吸气,迫不及待地蹦到雪地里。 昨晚下了点雪,这会儿地上还是白的,因为气温太低,冰雪凝结在一起,脚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响。 这其实不算雪,顶多算是冰,但对于南方孩子来说,足够了。 温让在雪地里跑了一圈,从树枝上掰下一根长长的冰溜子抱在怀里,兴奋地回头对司宥礼说:“你看你看,这个冰棍!” 风太大了,司宥礼似乎没听到他说话,温让就抱着冰溜子跑到他身边,仰着头问:“能吃吗?” 司宥礼看着他,淡淡道:“不能,脏。” 树干上流下来的脏水全都冻在里面了,吃了会生病。 “那我抱着玩会儿。”温让高兴地说完,又去摘冰溜子了,从公寓到小区门口,他摘了五六根抱着,看起来傻傻的。 门卫室的大爷看着温让,笑得一脸慈祥:“南方孩子吧,没见过这么大冰溜子?” 温让从口罩里哈出两口热气,弯着眼睛说:“第一次见。” 南方的冬天顶多只会下雨,湿冷,但从来不结冰不下雪,这样的景色对温让来说,真的太新鲜了。 大爷爽朗地笑了两声,伸手把门卫室檐子上那根最大的掰下来递给他:“来,这个大。” 温让连忙伸手接过来,弯着眼睛说:“谢谢大爷。” 他今天总是在笑,看起来也不那么拘谨,给人一种昨晚喝下去的酒还没醒的感觉,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喜欢北方的冬天。 “不客气,去玩儿吧。”大爷看着温让,忍不住感慨,“年轻真好。” 温让抱着大冰溜子在街上走了一圈,最后冰溜子融化了,水顺着往下滴,他只好忍痛割爱。 见他站在垃圾桶边发呆,司宥礼低声安慰:“北方的冬天不缺这些,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见到。” 温让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把手揣进兜里,转身走了。 虽然说是出去买菜,但两个人在外面逛了很久,司宥礼还带温让去喝了热茶,最后才在市场随便买了点菜回去。 回到家,温让的鼻子被冻得通红,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层冰霜。 不过刚进屋,屋里的热气很快就让冰霜融化,他抬手揉揉眼睛,换了鞋,顺手把厚重的外套给脱下来。 今晚两人都要直播,但两个人都没说,只是很默契地提前了吃饭时间。 吃完饭温让就溜回房间把房门反锁开始化妆。 司宥礼站在他的房门口看了一会儿,笑着回自己的房间准备直播。 温让刚开播没多久,突然收到pk邀请,以往他都是直接拒绝的,但这次的人不一样,是s.r. 见他停下,观众开始疑惑:【怎么不跳了?”】 “有人邀请我pk。”温让仔细看了一眼确定没认错后,深吸一口气说,“s.r.” 粉丝瞬间炸了:【我去,同意啊让让,这可是大主播,能给你带来流量,咱们一定帮你打赢。】 【对啊,同意同意,两个都是我喜欢的主播,简直就是梦幻联动……】 温让原本还在犹豫,但被粉丝们一劝,他手比脑子快,点了同意。 刚连线成功,温让就听到s.r问:“哈喽,能听到吗?要pk吗?” 他愣了一下,一时间忘了回答,但s.r很有耐心地问:“小妹妹,能听到吗?要不要pk?” 温让回过神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意:“能、能听到。” “pk吗?”s.r又问了一遍,温让感觉他今天脾气真好,以前都是别人连线s.r想跟他pk,大部分时候他都是直接拒绝,偶尔接受一次也都是他赢,印象中这好像是s.r第一次主动邀请别人。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自己,但温让还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笑着回答:“好啊。” s.r声音低沉性感:“ok,咱们三局两胜,pk输了会有惩罚。” 温让捂着心口试图压住急速跳动的心脏,故作淡定:“什、什么惩罚?” s.r那边沉默了两秒,声音染上一丝笑意:“你输了得喊我一声老公,我输了我喊你老婆,怎么样?” 温让瞬间愣住,直到看到满屏的弹幕才缓过神来:【哇,这,明摆着占我们家让让的便宜啊,不过有点好磕是怎么回事。】 【哇哈哈,好磕爱磕,让让你可一定不要赢啊。】 温让:“……”刚刚明明说要帮他打赢的。 不过因为s.r,他的直播间确实出现了很多新面孔,观看人数也达到了历史新高,大家都在夸他可爱漂亮。 机会难得机会难得,温让做了几组深呼吸,抬头看着手机屏幕说:“好的,那我们pk吧。” 第27章 温让无心pk,满脑子都是自己和偶像连线的喜悦,每当s.r开口说话,他的小心脏就砰砰砰地跳,他很庆幸自己化了浓妆,不然他爆红的脸肯定都被粉丝们看到了。 公屏上不停飘过礼物打赏的特效,但温让几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他略略回神,喘着气说:“谢谢王子哥哥送的礼物。” 【冷酷王子】就是那个支持了他很多年的粉丝,之前他突然喊温让老婆,吓得温让都对他的年龄产生了疑惑,但后来他特意点进主页看了,确实是四十岁没错。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大额礼物飘过,温让从来没见过的特效在屏幕上炸开,粉丝们都疯掉了,纷纷为王子哥哥举大旗,问他要不要谈恋爱,王子哥哥回复说他只喜欢让让。 温让心里有点怪怪的,但pk还在继续,s.r那边已经几分钟没说话了,似乎是唱完一首歌中途休息,所以他的注意力被迫集中在王子哥哥身上。 “最后十分钟,两位加油。”主持的声音响起,温让看了一眼,他和s.r的差距不是很大,因为王子哥哥给他打赏了一百万,并且还在继续飘大额礼物。 s.r那边一直没动静,温让突然有点担心,直到s.r轻咳一声说“继续”他才放下心来。 “好,最后十秒,10、9、8、……1,结束,‘请让让’胜出。” 温让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觉不真实,他竟然跟s.r打pk,而且还赢了。 “嗯,我输了。”s.r的声音有些沙哑地响起,可能是太累了,但温让觉得他这样说话的时候很性感。 粉丝们开始激烈讨论:【哇塞,没想到居然是我们赢了,这真的不是s.r在放水吗?】 【那肯定不是放水啊,对面打赏也很高的,主要是咱们有王子哥哥……】 温让顿住,刚想感谢【冷酷王子】谁知对方已经不在直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去了。 温让感觉有点奇怪,之前他都会一直等到他下播的,怎么今天先走了,但耳边传来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主持人兴奋地说:“好啦,结果已经出来了,接下来就是惩罚阶段了,两位准备好了吗?” 温让想起刚刚说的惩罚,脸没由来一热。 “我准备好了。”s.r说。 温让深吸一口气,紧张道:“我、我还差一点。” 他太紧张了,双腿不受控制地发抖,如果不是在直播,估计蹲下去就站不起来了。 主持人声音里带着浅浅的笑意:“没事没事,你慢慢来,咱们s.r可是绅士,等两分钟也无所谓的,对吧?” s.r冷淡地“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温让不好意思让那么多人等他,快速调整好呼吸跟主持人说:“我、我可以了。” s.r轻咳两声,呼吸喷洒在话筒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反正温让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越来越快。 “老婆。”他声音温柔缱绻,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那声音顺着耳膜一路挠进心尖,温让整个人愣住,表情呆滞了许久。 直到主持人的尖叫声在耳边炸开,他才眨眨眼回过神来。 见鬼了,刚刚那一瞬间,他竟然想到了司宥礼。 “下次再一起玩儿,拜拜。”s.r恢复了平时说话的语调,临走前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很漂亮” “啊?”温让还没反应过来,人家就退了。 关播后,温让坐在凳子上发了会儿呆,后知后觉地笑起来,从椅子上弹起来跳了一下,短裙随着他的动作飘起来,露出打底裤,无人瞧见那旖旎风景。 他兴奋地在房间里跑了一圈,实在是忍不住给林珝打了个电话,但林珝没接,他就自己在房间里跑来跑去。 司宥礼结束直播后假模假样地出来接水,故意往温让房间那边挪,听着房间里传来的笑声,他微微勾唇,真可爱。 — 之后的几天里s.r都没直播,温让也因为期中考试变得忙碌起来,直播频率从每周四次变成了三次。 好不容易熬过期中考,温让感觉自己活过来了,突然想起之前答应要请司宥礼吃饭,他连忙去订餐厅,这才发现24号是平安夜,附近的餐厅全都爆满,最后只能在市区的一家高档餐厅订位置,一顿饭五千多,付钱的时候温让的心都在滴血。 但想到司宥礼照顾了他那么多,而且是自己答应要请客的,他就稍稍释怀了一些。 彼时温让刚结束最后一门考试科目从教学楼中走出来,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将近半个月没出太阳,前两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现在都没化。 温让哈了口热气到手上,隔着手套搓了搓,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往校外走,刚走了没两步他就看到站在树下等他的司宥礼。 最近他们总是一起上课下课,司宥礼经常过来等他,温让已经从最初的个各种不自在到现在的波澜不惊。 温让走到司宥礼旁边,仰头跟他说:“走吧。” 司宥礼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和他并肩离开。 走着走着,温让想起餐厅的事儿,就跟司宥礼说:“餐厅我订好了,但有点远,我忘了24号是平安夜,其他餐厅都没位置了,我订了西餐,可以吗?” 司宥礼点点头:“可以,到时候你把位置发我,我们开车去。” 听到他说“我们”温让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没说什么,点头答应了。 24号当天正好是周六,温让昨晚直播到很晚,他赖床到中午才醒。 “叩叩叩——”敲门声很合事宜地响起。 温让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怎么了?” 司宥礼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吃饭。” 温让闭着眼睛说:“我不想吃,你吃吧。” 他说完后门口久久没有声音,温让感觉司宥礼应该是不高兴了,连忙抬起脸说:“你先吃,我洗漱完就来。” 话音刚落,司宥礼就说:“快点,别赖床。”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温让叹了口气趴回床上,刚刚真的生气了,幸好他激灵。 他又赖了两分钟,司宥礼直接给他发微信,温让连忙爬起来,衣服也没换,胡乱洗了把脸刷了牙就出去。 他一边打哈欠一边走过去坐下,“我来了。” 司宥礼冲他扬了扬下巴,淡淡道:“这些都吃了。” 温让低头看着面前的一大杯牛奶和一盘有他脸两倍那么大的面,还有两个橘子,苦巴巴地说:“吃那么多,我会被撑死的。” 最近司宥礼经常做饭,每次都给他弄很多,昨天开播粉丝都说他长胖了。 他其实很想反抗的,但司宥礼冷着脸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吓人,比如现在,他明明没说话也没发火,只是停下动作静静地看着他,温让就有点害怕,他缩了缩脖子,乖乖拿起叉子,小声嘟囔: “如果我被撑死了,请帮我通知林珝。” 看着他那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表情,司宥礼实在不忍心,轻叹了一声道:“吃不完就剩下。” 温让皱巴巴的脸瞬间展开,眼睛亮亮地看着他说:“谢谢,我会好好吃的。” 司宥礼表情柔和下来,点点头“嗯”了一声。 吃完饭,时间还早,温让很主动地去把碗给洗了,而后在客厅看动画片。 他穿着小熊睡衣,腿盘着,从后面看上去跟个小孩儿似的。 司宥礼走到他身后,看了一眼正在播放的【喜羊羊与灰太狼】,抬手弹了一下他睡衣帽子上的小熊耳朵提醒:“去换衣服,我们该走了。” 温让没回头,语气有些焦急道:“马上,我看完这集。” 司宥礼揉揉他毛茸茸的帽子,没催促,而是绕过去在温让身边坐下陪他看。 很快看完一集,温让意犹未尽,但司宥礼把电视关了,温让看了他一眼,乖乖起身去换衣服。 两人出门的时候是下午两点,预订的餐厅是下午五点的,最近下雪路况不好,温让在手机上看过,从这儿过去需要两个半小时,现在出门正好。 他今天仍旧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北方的冬天真的太冷了,如果不这样,他肯定会感冒。 暖和是暖和,就是穿太多行动不便,走起路来跟企鹅似的。 他抬头看了司宥礼一眼,为什么司宥礼也穿得多,但他总是帅帅的呢? 前两天他还特意去烫了个头,小卷毛,大家都说很可爱,但在司宥礼面前,他还是黯然失色了。 温让叹了口气,隐约听到司宥礼喊他,他连忙抬头看过去。 司宥礼目光淡淡地看着他,说:“坐副驾。” 温让想着这边过去挺远的,他能跟司宥礼聊天解闷,没多想直接上了副驾驶,但车子刚发动,他就直接睡着了。 红灯的间隙,司宥礼侧头看着他,没忍住捏了一下温让的脸,最近长胖了些,捏起来手感好多了,但还是瘦,得再养养。 听到温让吧唧嘴,他笑了笑,低声说:“小猪。” 温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车子驶入一个陌生的世界,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和大学城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司宥礼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还没到,有点堵。” 温让揉揉眼睛坐直,愧疚道:“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 司宥礼没什么表情地说:“没事,可以再睡会儿。” 不确定他有没有生气,温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小声询问:“你生气了?” 司宥礼明显顿了一下,扭头看着他,平静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温让试探道:“因为我睡着没陪你聊天?” 司宥礼转头看着前方,淡淡道:“没,我开车的时候喜欢安静点儿。” 笨蛋,这么点小事儿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那就好,那我继续睡,不打扰你。”温让高兴地说完,嘿嘿两声扭过去用额头抵着车窗继续睡觉。 司宥礼闻言嘴角微微抽搐,还真是只小猪,这么能睡。 第28章 温让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捏了捏他的脸,他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司宥礼,哑着声音问:“你捏我了?” 司宥礼单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只给了他一个冷峻的侧脸,他语气淡淡道:“没有。” 温让坐直身体,揉揉眼睛“哦”了一声,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他问:“我们到了吗?” “马上,转进去就是了。”司宥礼态度温和。 温让闻言,也不准备睡了,坐起来隔着玻璃看外面的风景。 “这边真繁华。”他忍不住感慨。 其实他的家乡也挺繁华的,一个发展很好的县城,距离省会城市很近,省会也算是一线城市了,但和这儿比起来,稍显逊色。 “市中心都比较繁华。”司宥礼打着方向盘从路口拐进去,不经意般问道,“你老家是哪儿?” “南城。”温让说,“离这儿很远,横跨大半个地图了。” 司宥礼点点头:“好玩儿吗?” 温让不假思索道:“好玩儿,跟这边差别很大。” 虽然他逃离了那个地方,但哪儿也有美好的回忆,所以他觉得还是好玩的,如果以后有机会,他会邀请司宥礼去的,虽然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谁料下一刻司宥礼就说:“有机会去看看。” 温让心中有些雀跃,脸上却平静得很,“好的,到时候可以联系我。” “你要尽地主之谊吗?”司宥礼的声音染上一丝浓烈的笑意。 温让不明白他为什么笑,于是他抬头,疑惑地看着他:“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司宥礼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只是有点受宠若惊。” 温让微微怔住,而后笑道:“我们是朋友嘛,应该的。” 司宥礼没再说话,将车子开进停车场停好,他一边熄火一边跟温让说:“外套穿上,外面气温很低。” 温让点点头,把安全带解开,动作困难地将外套穿上,车内空间不够,他穿的费劲,右手套上袖子后左手怎么也够不到,扭来扭去涨红了脸都没能如愿。 最终司宥礼强忍着笑意帮他把衣服穿上的。 温让穿上衣服抬头正好看到司宥礼脸上的笑容,他微微皱眉,尴尬道:“别笑,穿得太多,行动不便很正常的。” “嗯,很正常。”司宥礼说完,轻松帅气地将外套穿上下车。 温让:“……”原来不是因为穿太多,是因为他手短。 受到打击的温让一路上都没说话,闷闷地跟在司宥礼身后走进大楼。 餐厅在二十八楼,温让进了电梯后,扭过去背对着司宥礼,但电梯是观光电梯,他有点儿恐高,不得不重新转回去。 幸好电梯里还有其他人,司宥礼背对着他站在前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司宥礼身上,有人甚至拿出手机偷拍。 对于这种场景,温让早就适应了,他竖着耳朵光明正大地偷听旁边的人谈论司宥礼。 “到了。”司宥礼说完,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拉着他往外走。 温让瞪大眼睛,听着电梯里的人尖叫着说他俩是一对。 看热闹引火烧身了,司宥礼绝对是故意的。 司宥礼一路拉着他走进餐厅,刚进去服务员态度很好地询问:“先生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温让连忙回答:“有的,我在手机上预约了。” 服务员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麻烦说一下您的手机号。” 温让说完后,服务员查询完毕,笑着对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请跟我来,你们的位置是28号包厢。” 温让低头看着司宥礼抓住他袖子的手,挣了一下没挣开,索性任由他去了。 刚进包厢,司宥礼就松开他,把外套脱了挂在一旁的架子上,而后伸手帮温让把围巾摘了,又帮他把外套给脱了。 温让一边顺从地抬手一边说:“我自己可以。” “你不是手短够不到吗?”司宥礼面无表情地说完,帮他把衣服挂到架子上。 温让嘴角微微抽搐,服务员在一旁憋着笑问:“按照预订套餐出餐就行吗?” 温让点头说“对”,在司宥礼对面坐下。 服务员笑着点头:“好的,两位请稍等,今天人比较多,出餐可能会有些慢,作为补偿我们会额外赠送一瓶红酒,两位可以先欣赏一下窗外的景色。” 服务员离开后,温让用手撑着下巴,盯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司宥礼没说话,一直低头看手机,时不时敲击屏幕,似乎是在跟人聊天。 对于这种高档餐厅,温让不是第一次来,哥哥中考结束那天爸妈带他去的时候,温让偷偷在后面跟着去过,只不过他没敢进去,在外面看了一眼就自己回家了。 后来他说了这件事,林珝和叶序知道后,偷偷存钱,在他们中考结束那天,两人带着他去了那家餐厅,他们三个点了一份牛排分着吃,服务员姐姐还送了他们一杯饮料,那个场景,温让一直记得。 这家比他们去的那家高档多了,下次他要请林珝和叶序来这边吃西餐。 司宥礼抬头就看到温让表情时而悲伤时而高兴,他眸底有泪光在闪烁,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司宥礼不喜欢他这幅表情,他喜欢看到他笑,但此刻的温让仿佛在周身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屏障,将他隔绝在外。 “温让。”他喊了一声,那屏障瞬间碎裂,温让抬头看着他,表情茫然。 司宥礼搭在桌沿的手微微蜷缩,他看着温让,温声问道:“等会儿想去周围逛逛吗?” 温让低头错开他的视线,牵强地扯扯唇角:“不了吧,今天太冷了。” 他不该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心情的,但他控制不住,心里有点难过。 司宥礼握紧的拳头松开,他说:“好,那吃完我们就回家。” 温让兴致不高地“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总算上菜,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 “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这是我们老板送的红酒,两位慢慢品尝,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们。” 听到送红酒,温让心情好了一点,感觉那五千块没白花,毕竟这种高档餐厅的酒,可不便宜。 司宥礼突然起身离开,温让注意到了,以为他是要去卫生间,就没多问。 五分钟后,司宥礼重新回来,手上多了一束花。 他走近,直接递给温让。 “给、给我的?”温让满脸惊讶,没敢接。 司宥礼点点头,解释道:“今天平安夜,店里送的。” 温让疑惑道:“每个人都有吗?” 昨天他预订餐厅的时候没听说送那么多东西啊。 司宥礼说:“每桌都有,只是花不一样。” 温让笑着说:“这个餐厅真不错。” 见他露出笑容,司宥礼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手上的向日葵,说:“接了吧,手挺酸的。” 温让连忙反应过来,略微起身双手将花接过来。 温让低头看着怀里的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花呢,谢谢。” 司宥礼坐回位置上,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问:“喜欢吗?不喜欢的话可以让他们换一束别的。” 温让忙道:“不用不用,这个就很好了,我很喜欢。” “那就好。”司宥礼说完,低头把面前的牛排切好放到温让面前,又把酒打开倒了两杯。 “叮咚——”司宥礼的手机突然亮起,屏幕上出现一条消息:【司大少爷,您这是又让我送酒,又自掏腰包送所有人花束的,干嘛呢,谈恋爱了?】 司宥礼瞥了一眼,没理会,举起酒杯跟温让碰了一下。 两人吃完差不多九点,红酒几乎都是温让喝的,他喝了一点儿就醉了,嚷嚷着要喝,司宥礼没制止。 他起身穿好衣服,帮温让把围巾戴上,拍拍他的脸说:“让让,回家了。” 温让睁眼看着他,瞳孔失焦:“哦,好,回家。” 说完他就抱着花跌跌撞撞地起身,一头扎进司宥礼怀里。 “先把花放下,我帮你穿衣服?”司宥礼说完,伸手去拿他怀里的花,好在温让没闹,乖乖给他了。 穿好衣服,司宥礼一只手拿着花,一只手扶着温让往外走。 到停车场后,司宥礼把温让放到副驾驶,帮他系好安全带,随手把花放进后座,温让看了一眼花说他要,司宥礼又拿回来放进他怀里。 见他抱着花傻笑,司宥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他揉揉温让柔软的头发,温柔道:“可以睡一觉,我们可能要两个小时才能到家。” 他话音刚落,温让就乖乖把眼睛闭上,浓密的睫毛在他白皙的脸上投下一片可爱的阴影。 司宥礼上车后并未急着走,而是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谢谢哥送的红酒,花他也很喜欢,我们先回去了。】 对方秒回:【哇我的少爷,你这是真谈了啊?那么可爱的男孩子你从哪儿拐的,给我也介绍一个呗,而且你啥时候弯的,我咋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呢。】 司宥礼回复:【没弯,只是喜欢他而已。】 他回复完吧手机放到一边,温让不满地嘟囔:“怎么还不走啊?” 司宥礼伸手捏捏温让的脸,发动车子:“马上走。” 两个小时后,两人抵达公寓楼下,温让已经睡醒了,酒也醒的差不多,只是头还晕晕的。 司宥礼把车停好后跟他说:“在车上等我,我去买包烟。” 温让反应迟钝地点点头,乖乖坐在车上等着。 突然,外面传来一道微弱的叫声,他摇下车窗,冷风无情地灌进来,温让一下清醒了。 “喵——”微弱的声音夹在冷风中,但温让听清了,是猫叫声,很虚弱。 他连忙把花扔下推门下车,看到不远处一只脏兮兮的小猫正蹲在一辆车下瑟瑟发抖。 这么冷的天,如果不管的话,它会被冻死的。 但司宥礼会不会不许他养。 “喵——”嘶哑可怜的猫叫声再度传来,温让顾不上那么多,快步过去将小猫抱起来,感觉到它在颤抖,他连忙拉开羽绒服拉链把猫塞进去。 “怎么下车了?”司宥礼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温让假装冷,双手抱着,转头跟司宥礼说:“头晕,想下来吹会儿风。” 见他手上没抱着花,司宥礼眉头微微一皱,刚刚一直说喜欢,现在怎么突然扔了? 温让见状,连忙走到车边把花抱着,察觉到小猫的乖顺,他暗暗松了口气,不敢看司宥礼,低着头往公寓里走。 “好冷啊,我们快进去吧。” 司宥礼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跟上去。 第29章 回到家后,温让连鞋子都来不及换就要回房间,却被司宥礼抓住手腕。 “你怎么了?”他冷淡的脸上多了一丝担忧,“身体不舒服?” 温让低着头,生怕小猫突然掉出来,小声回答:“没、我只是有点冷,想、想回房间洗个澡。” 司宥礼低头看着温让圆圆的鼻尖,眉头轻轻拧着:“肚子怎么了,一直捂着,吃坏东西了?” 怀里的小猫突然动了一下,温让吓得一哆嗦,反手抓住司宥礼的手腕,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没有,我真的没事,我想回房间,你能放开我吗?” 司宥礼低头往他脚上瞥了一眼,“鞋也不换了?”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收到花也很开心,还喝了酒,按理来说不是该跟他撒撒娇,抱着他嘟嘟囔囔说些他听不懂的外星语,这是怎么了。 温让猛然反应过来,松开司宥礼的手弯腰去够鞋架上的拖鞋,“我马上就换。” “喵——”藏在衣服里的小猫突然叫了一声,吓得温让浑身僵硬,但幸好,司宥礼好像没听到。 他快速换完鞋起身准备溜回房间,司宥礼突然他抽走怀里的花,将他抵在墙边,双手高高压过头顶。 温让惊慌地看着他,“干、干嘛?” 小猫要掉出来了。 司宥礼低头看着他,表情稍稍缓和,语气也带着几分诱哄,“跟我说说,我哪儿惹你生气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没有,你没惹我生气,我也没有不开心,我只是想回房间,你放开我吧,好吗?” 温让说着说着,鼻头一酸,眼眶忍不住湿润起来。 他怕司宥礼看到小猫后不高兴,让他扔出去,所以他不敢说。 司宥礼伸手抚摸他的眼睛,声音低沉道:“如果真的没事,你怎么会这副表情?” “我没——”温让话音未落,小猫就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两人大眼瞪小眼,司宥礼实在没想到温让肚子里会掉出一只小脏猫来,他都准备哄人了,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这是……”他怔愣地松开手,温让唰的一下蹲下去,双手把猫抱到怀里,抬头看着他。 “我不会让它来客厅的,我就想带它回来暖和暖和,天气太冷了,它会被冻死的。”温让紧张地解释着,声音染上一丝淡淡的哭腔。 司宥礼蹲下身,一本正经地问他,“从哪儿生出来的?” 温让顿了顿,“不是我生的,我只是把它藏在衣服里了。” 司宥礼看着他怀里的小猫,淡淡道:“它有点脏。” 温让连忙说:“我会把它洗干净的,也不会让它来客厅打扰你,我一定让它乖乖待在房间里。” 从小到大,这是温让第一次那么强烈地想要一件东西,从前在父母面前,他就算有想要的东西也不敢提,但面对司宥礼,他总想争取一下,希望他能心软,就当是可怜可怜这只小猫。 他话音刚落,怀里的小猫似有所感,抬头看着司宥礼。 一人一猫端着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就算他的心是石头做的也该化了。 “你想养它?”司宥礼问。 温让小心翼翼道:“可以吗?我不会让它打扰你的。” 司宥礼没搭话,伸手想将猫拿出来,却被温让躲开,他死死护住小猫,红着眼眶说:“求你了,扔出去的话它会被冻死的。” 司宥礼看着小猫在温让身上留下的泥脚印,淡淡道:“它太脏了,要帮它洗个澡才行。” 温让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刚想说他会帮它洗,但话到了嘴边他才猛然反应过来,他欣喜地看着司宥礼:“你答应了?” 司宥礼笑着揉揉他的头,声音温柔道:“本来也没想拒绝,你不是想要吗,那就养,也不用把它关在房间里,我不讨厌小猫。” 温让脑海中紧绷的弦在这一刻突然断裂,他不停回想着司宥礼那句“你想要就养” 原来他也能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原来努力争取,不会被打骂,而是会得到一句很温柔的“你想要就可以” 他抬头看着司宥礼,委屈地瘪瘪嘴,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刚刚我是不是有点凶,吓到你了吗?”司宥礼温柔地说着,伸手帮他擦眼泪,“抱歉,我也有点急,以为是我哪儿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不是故意凶你的。” 温让本来就已经在忍耐情绪了,但听到司宥礼那么说,他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其实他的酒根本就没醒,刚刚不过是太着急,强迫大脑清醒而已,越是内敛的人喝醉了情绪越容易外放,或者说他只是想借着这点酒劲儿把心里的委屈给发泄出来。 司宥礼不厌其烦地哄他:“别哭了,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 “谢谢,谢谢你。”温让说着,直接扑进司宥礼怀里放声大哭。 地上很凉,司宥礼的手从他腋下穿过,轻而易举就将他抱起来往沙发边走。 小猫站在一旁抖落身体上的泥水,蜷缩在地上,它似乎也感受到了温让的情绪,乖乖地待在一旁静静等着。 温让哭了一会儿,情绪平复下来,但他累了,靠在司宥礼怀里不想动。 “不难过了?”司宥礼捏捏他的脸问。 温让声音闷闷的,夹杂着一丝哽咽:“对不起,我不想哭的,但忍不住。” 这应该是他长大以来第一次哭成这样,有一部分是因为酒精,但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司宥礼的温柔。 他好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治愈了温让心底那道又深又长却被他藏匿起来的伤疤。 司宥礼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没事,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 温让闻言,忍不住又想哭了。 司宥礼轻声安慰他,“别哭了,眼睛该肿了。” 虽然他不知道温让为什么会哭的那么伤心,但能猜到应该是和他的家人有关。 认识那么久,他从来没听他提过家里人,之前从叶序和林珝的谈话间他隐约能听出来,温让的家人似乎对他不是很好。 所以才总是那么小心翼翼的,习惯性把想法憋在心里。 司宥礼心口闷闷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 他吐出一口浊气,低声跟怀里的人说:“小猫可以养,但我有个条件。” 温让沙哑着声音说:“只要别把我们赶走就行,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司宥礼笑了一声,道:“以后再有这种情况,直接说,别憋着,你不说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可以吗?” 温让抬头看着他,眼睛红红的,“就这样?” 他以为他会列一堆条条框框呢,居然只提了这样的条件,搞得他更想哭了。 司宥礼点点头:“就这样,能做到吗?” 温让嗯了一声,“我尽量。” 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就连叶序和林珝都没有,他习惯性把想法藏在心里,司宥礼的条件无异于突然让他把自己打开,这对他来说还是有一定难度。 “嗯,慢慢来。”司宥礼看了蹲在墙角的小猫一眼,忍不住笑道,“你生的,性格都跟你有点像。” 温让脸一热,语气焦急道:“不是我生的,是我捡的。” “不是你生的?”司宥礼故意逗他,面无表情地说,“那没办法养了,我只养你生的。” 温让闻言,忙道:“是我生的,是我生的。” 司宥礼忍着笑意:“从哪儿生出来的?” 温让掀起衣服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从这儿。” “那还能继续生吗?”司宥礼伸手隔着毛衣摸了摸他的肚子。 温让摇摇头:“不能了,只能生这一个。” 司宥礼喉结滚动,胸腔里震着笑:“小醉鬼。” 温让没反驳,点点头说:“刚刚吓醒了,现在头又有点晕了。” 司宥礼撸了撸他的后颈,说:“那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先去把你的脏脏猫洗干净?” “你会吗?”温让脱口而出。 司宥礼顿了顿,低头看着他,“我不但会帮猫洗澡,还能帮你洗,你需要吗?” 温让吓得抱住自己,连连摇头:“不、不用,你帮它洗就行。” 司宥礼顺势把他放到沙发上,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喝醉了头晕没办法自己洗呢,如果是这样话,就乖乖在这儿等着,我帮它洗完就帮你洗。” 温让伸手推了推他,红着脸说:“不用,你快去吧,我待会儿自己去洗。”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转身走到强墙边单手把小猫提起来往卧室走去。 温让见他离开,连忙回房间洗澡,生怕等会儿司宥礼真的要帮他洗。 其实他能感觉到他和司宥礼之间过于亲密,但他不想去戳破,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继续走下去。 他怕一旦戳破,他和司宥礼的关系会受到影响。 他磨磨蹭蹭洗完澡出去的时候,司宥礼正在用吹风机帮猫吹毛。 洗干净的小猫看起来白白的一团,乖乖趴在司宥礼腿上,跟个团子似的。 他惊讶地说:“它居然是纯白色的哎。” 刚刚它太脏了,根本就看不清它原本的样子,没想到洗干净这么可爱。 司宥礼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帮小猫吹毛,“嗯,看起来像是短腿猫,应该是被遗弃的,身上有些伤,明天得带去宠物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才行。” 温让点点头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安静地等着他完工。 毛发被吹干,小猫跳到地上抖抖身子,跃到温让腿上亲昵地蹭了蹭。 温让伸手摸摸它的毛,软乎乎的,手感很好。 他欣喜地顿了顿,继续撸猫。 司宥礼看了他一眼,自然地举起吹风机帮他吹头发,温让没拒绝,而是在头发吹干后跟司宥礼说了声“谢谢”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说:“不客气,你跟它玩儿吧,我去洗个澡。” 温让敷衍地点点头,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司宥礼走到他面前,煞有其事道:“让让,抬头。” 温让闻言,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事,我去洗澡了。”司宥礼说完直接走了。 温让歪着头看着他的背影,低头跟小猫说:“他怎么奇奇怪怪的。” 小猫喵呜两声,似乎是在附和他。 — 时间一晃而过,不知不觉这个学期就快过完了,临近期末,大家都忙起来,尤其是温让,数学系课程多且难度高,他最近忙着复习都没时间开直播了。 不过有团子陪着,他感觉复习也没那么枯燥。 团子就是那只小猫,养了一个多月,它已经白白胖胖的,真真名副其实。 之前司宥礼说要给小猫取名让让,温让没同意,这是他的名字,怎么能跟小猫共用呢,也不知道司宥礼是怎么想的。 刚复习完高数,温让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颈,弯腰将团子抱到腿上撸了一会儿。 司宥礼今天有考试,估计要十二点才回来,早上走的时候他来温让的房间看了一眼,那会儿他正好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温让总觉得司宥礼最近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总之他不讨厌就是了。 林珝说考完试大家一起吃饭,上次温让带她和叶序去那家高档餐厅吃了牛排,听说吃了将近两万块,林珝的心都在滴血,虽然最后打折下来五千块,林珝还是心疼他赚钱不容易,所以考完试她请吃饭。 温让抱着团子站在窗边看了一眼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司宥礼说得没错,北方的冬天最不缺的就是银装素裹,他已经不记得这是多少次看到这样的风景,但每次看到都会在心中惊叹。 真的很美。 外面传来开门声,应该是司宥礼回来了,温让挠挠团子的下巴,抱着它出去。 看着正在换鞋的司宥礼,温让笑着问:“你考完试了?” 司宥礼脱下厚重的外套,随手撩了一下头发,看了他一眼,“嗯,你吃饭没?” 温让被他随意的动作帅到,愣了一秒后摇头:“没呢,还不饿。” 而且不知道吃什么,最近司宥礼几乎有时间就会做饭,他的嘴被养刁了,外面的东西吃着味道没那么好。 司宥礼随手卷起毛衣袖子问他,“想吃什么?” “不知道。”温让茫然地摇摇头,复习了一早上,他脑子里全是高数题。 司宥礼看着他那副呆萌的表情,没忍住用指尖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意大利面可以吗?” 温让见司宥礼转身,亦步亦趋地跟着,“可以的,但你刚考完试,会不会太累了,不然随便点个外卖好了。” “考个试有什么累的,意大利面简单,随便弄弄就行,你坐着休息吧。”司宥礼说完就去厨房了,还顺手把门给关上。 不知道为什么,温让觉得他越来越温柔了,可能是经常下厨,身上多了一丝家庭煮夫的感觉,虽然这样说可能不太尊重人,但他真的有这种感觉。 s.r已经很久没开播了,据说是要准备期末考试,温让之前怀疑过司宥礼就是s.r,但他试探了几次,发现司宥礼好像挺讨厌语音厅的主播,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谁伤害过。 他故意拿s.r之前的歌给他听,他还说对方唱歌夹,死装。 当时温让听着有点不开心,但没说什么,只是小声反驳说很好听。 之前面基失败的事儿s.r也没再提过,微信也没再给他发过消息,林珝猜测说对方可能上次已经见过他,只是没出现,还说s.r估计一开始是把他当做女孩子了,发现他是男生后就不想再跟他见面。 虽然不想承认,但林珝分析的确实有道理,为此温让还难过了两天。 思绪翻飞间,司宥礼推开厨房门出来,手上端着两个盘子。 他经过温让身边时开口提醒:“去洗手。” 温让把团子放下,起身去洗手。 吃完午餐,他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会儿,司宥礼在卧室练吉他,房间门没关,所以偶尔有声音传来,很好听。 他还没听过司宥礼弹吉他呢,有机会一定要让司宥礼当面弹给他听,温让迷迷糊糊地想。 司宥礼出来就看到蜷在沙发上睡着的人,他放轻动作走过去,团子识相地从温让怀里跳到一旁的空沙发上自己舔毛。 司宥礼坐下后,动作自然地将温让抱到怀里。 温让早上起得早,这会儿睡得很熟,亦或者他知道抱他的人是司宥礼,非但没醒,反而在人家怀里蹭了蹭,闭着眼重新睡熟。 最近复习很累,即便司宥礼经常给温让做好吃的,但他还是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看着他变尖的下巴,司宥礼轻轻用指腹摩挲了一下,低声呢喃:“好不容易养胖的,又瘦回去了。” 睡梦中的温让吧唧一下嘴,似回应。 “宝宝,你是不是对我太没防备了?”司宥礼呢喃着,目光紧紧盯着温让微张的红唇。 他呼吸渐渐急促,克制不住用指腹按了按温让的唇。 很软,热热的,但可能最近天气冷,他嘴唇有点干。 司宥礼低头缓缓凑近,在距离温让的唇一寸的位置停下,他叹了口气,转而吻了吻他的额头。 温让睡醒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儿,他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司宥礼。 他怎么会在司宥礼的怀里,难不成是睡着了梦游自己爬上去的? “醒了?”司宥礼低头看他,眸光比外面的暖阳还有温柔,他修长的指间插进温让发间揉了揉,嗓音低沉温柔,“下午不是有考试吗,该起来了。” 叮的一声,温让的开关被打开,他一骨碌从司宥礼怀里坐起来,手忙脚乱地跑回房间换衣服,早就把方才的旖旎抛之脑后。 考完试那天正好是跨年夜,a大c大放假时间是一样的,都是元旦节开始放,可谓是放眼全国独一份。 司宥礼考试的科目最少,中途他还回了一次家,温让发现他回家挺频繁的,应该和家里关系很好,每次回来都给他带很多好吃的,说是从家里拿的。 有些时候温让甚至怀疑他回家就是为了去拿吃的,但没什么实质性证据。 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奇怪了,温让感觉已经超出朋友范畴了,但转念一想,他和林珝还有叶序也很亲密,但和司宥礼总归不同,他们认识的没那么久,而且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心跳会加快。 他不敢跟林珝说,上次林珝表情严肃地问他和司宥礼是什么情况的场景历历在目。 也正是因为这样,温让感觉自己欺骗了林珝,心里愧疚得很,最近打视频电话都不敢看林珝。 但再怎么怕也没用了,因为今天跨年夜,大家要过来吃饭,他在脑海中演示了几遍跟林珝坦白的场景,每一次他都死得很惨。 “让让。”司宥礼在厨房喊他。 温让连忙收起思绪过去,趴在厨房门边问,“需要我帮忙吗?” 司宥礼没看他,动作熟练地洗菜,“帮我系一下围裙,我手上有水。” 温让不懂,手上有水擦干不就行了,但他没敢说,谁让每次都是司宥礼那么辛苦地做饭,他帮忙系一下围裙也没什么。 于是他哦了一声,乖乖拿下架子上的围裙走到司宥礼身后帮他系上。 林珝进来就看到温让抱着司宥礼的腰,画面温馨美好。 那两人嘀咕着什么她没听清,但她没忍住开口:“那个……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哎,姐你来了,怎么不发消息我下楼接你?”温让满脸欣喜地看着她,帮司宥礼把围裙系好才出去。 林珝见状,表情有些尴尬,原来只是系围裙,她还以为半个月不见,这俩人进展飞速呢,看温让那副不开窍的样子,她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多虑了。 林珝揉揉温让的头,笑着说:“外面天冷,我又不是找不到路,自己上来就行了。” 温让四下看了看,没看到叶序,“阿序呢?” 之前不是每次都是叶序去接林珝过来的吗,这次怎么没一起,吵架了? 林珝摆摆手:“他啊,在宿舍收拾行李呢,晚点过来。” 哦对,放寒假了,他们过两天就要回去了。 “你真的不回家吗?”林珝不知道第多少次问他。 温让摇摇头:“不回了,在哪儿都一样。” 待在这边他更开心,还能随时直播。 林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好吧,那你在这边要照顾好自己,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温让抱着林珝的胳膊撒娇:“放心吧,我都已经成年了,能照顾好自己的。” 林珝心情沉重道:“成年了也还是小孩儿,照顾得好什么呀,每次都把自己折腾得不成样儿。” 温让举手发誓:“这次绝对不会了,我会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 林珝抬头看了司宥礼一眼,有司宥礼在的话,她能放心不少。 她松开温让的手让他去问问叶序什么时候过来,而她自己则走进厨房询问正在忙碌的司宥礼,“需要帮忙吗?” 司宥礼背对着她说:“不用,你出去休息吧。” 林珝回头看了一眼温让,确认他听不到他们说话她才道:“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司宥礼动作顿了一下,“什么忙?” “我们回家后能麻烦你多照顾一下让让吗?”林珝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他在这边没什么朋友,我不太放心,不用每天过来看他,偶尔过来看一眼就行,他不太擅长照顾自己,抱歉,如果你觉得为难或者麻烦,可以不用……” 林珝话音未落,司宥礼淡淡道:“可以。” “啊?”林珝突然没反应过来。 司宥礼彻底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视线越过她看着温让的背影,“你不说我也会照顾他。” 林珝看着他眸底快要溢出来的情感,彻底愣在原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司宥礼用这种眼神看温让,她之前从来没发现。 但只一瞬间,司宥礼就收起情绪,转身继续忙碌。 林珝看着他的背影,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让让他很迟钝,你、你加油吧。” “谢谢,我会的。”司宥礼说。 林珝回头看了看温让,突然有点愧疚。 让让,不是姐姐不跟你说,而是姐姐也很期待你开窍会是什么样的,她要收回之前说司宥礼不能深交的话。 第30章 晚上吃饭的时候,叶序又问了温让一遍:“让让,你真不回去吗?” 温让吃饭的动作一顿,摇摇头说:“不回了,在这边也挺好的。” 叶序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但我们走了,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这怎么让人放心?” 初中开始温让就几乎每天和他跟林珝待在一起,当初就是不放心温让他们两个才和他一起来这边上学的。 寒假虽然不长,温让也不是那种时刻需要人照顾的类型,相反,温让很擅长照顾人,因为他细心温柔,总能照顾到每个人的情绪,但这是温让第一次和他们分开,叶序难免担忧。 江则闻言,抬头看着叶序,“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们回去了,我们仨不是还在这儿吗,还能让他一个人待着不成?” 叶序猛然反应过来,拍了拍大腿:“对啊,还有你们呢,我担心个什么劲儿。” 江则把筷子一扔,双手环胸傲娇道:“我看你就是没把我们当朋友。” 叶序连忙解释:“怎么可能啊我的好学长,我这不是脑子突然短路,没反应过来嘛,咱们肯定是好兄弟啊,这还用得着你说嘛,寒假就劳烦学长多照顾一下让让了。” 江则还是那副傲娇的表情,“你不说我们也会照顾他,但你没把我当朋友这事儿没完,等会儿陪我喝酒。” 叶序笑着答应:“喝,肯定喝,今晚不醉不归。” 说到喝酒的话题,温让自动闭麦,他今天绝对不喝,他不想再出丑了。 但他架不住江则和叶序劝,每次都这样。 拿着酒瓶的时候,温让心里还在后悔自己刚刚怎么不再坚定一点拒绝。 “让让,发什么呆,干杯了。”叶序说完,碰了一下他的酒瓶,大家都喝了,他不喝的话会显得不合群,犹豫了一秒钟,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仰头喝了一大口,呛得直咳嗽。 后背被人温柔地拍了一下,司宥礼的声音猝不及防地钻入耳中,“慢点儿喝。” 温让抬头看着他,说了声“谢谢” 柔和的灯光垂下来,正好洒在温让的脸上,最近他没有刻意戴黑框眼镜,那双无辜的杏眼就这么暴露在司宥礼的视线下,气氛多了一丝不合时宜的暧昧。 “你俩别眉目传情了,赶紧喝。”江则的话将那丝暧昧击碎,温让转过头,乖乖跟他们碰杯,心想今晚绝对不喝醉。 但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江则劝酒的能力,一巡下来温让就已经有点儿晕了。 江则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温让迟钝地转头看着他,听到江则说:“看让让那副眼神迷离的样子,该不会又喝醉了吧?” 他眨眨眼,摇头否认:“没有,我没醉,只是头有一点点晕而已。” “头晕不就是醉了吗?”江则看了司宥礼一眼,笑着调侃,“不过应该还没醉得那么严重,今儿还没缠着小宥呢,再喝点儿再喝点儿。” 温让感觉这话有点不对劲,他拧着眉头,努力让视线聚焦,“你为什么要灌醉我?你怎么那么坏。” “噗哈哈哈哈……”江则瞬间笑喷,他一只手搭在耿木时肩膀上,笑得前俯后仰,“让让,你怎么那么可爱,生气都招人喜欢。” 江则话音刚落,后背突然一凉,抬头正好对上司宥礼冷若冰霜的脸,他瞬间收起笑容,往耿木时身后躲。 “不要你喜欢,你喜欢耿学长就好了。”温让声音不大,刚好能让所有人都听到,除了江则,江则光顾着偷笑呢,压根没听人说话。 林珝惊讶地看着温让,没想到他居然看出来了,那他自己怎么那么迟钝? “干嘛突然不说话?”江则笑了半天突然察觉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他茫然地从耿木时身后探出头来,“让让刚刚说什么?” 温让哼了一声,没理他。 耿木时轻咳一声,随手拍拍江则的肩膀道:“没说什么,继续喝吧。” 被这么一打岔,气氛沉寂了几分,但很快就被叶序带动起来。 喝到最后,温让又醉了,意识不清地靠在司宥礼身上。 江则在一旁幸灾乐祸:“哈哈哈,温让,你喝醉了吧,又开始粘着小宥了。” 温让皱着眉头,小声嘟囔:“我就粘着,怎么了嘛。” “嘀咕什么呢,听不见——” 江则话音未落,司宥礼就淡淡道,“喝你的,那么多话做什么?” 江则瞬间不敢说话了,默默转向另一边跟叶序喝酒,还不忘小声吐槽司宥礼凶。 司宥礼没理他,而是从沙发上扯了个毯子给温让披上。 刚披上温让就随手扯开,脸贴着他的胳膊说:“不要,热。” 司宥礼脾气很好地说:“好,那盖着脚就行。” 这会儿他们都坐在地毯上,其实根本就不冷,但司宥礼怕温让冷。 这次温让没拒绝,乖乖靠在他身上闭着眼休息。 大家都喝累了中场休息,耿木时看着叶序和林珝说:“你们哪天走?” “明天下午的票。”林珝回答。 耿木时点点头说:“到时候我送你们去高铁站吧,收假回来也可以跟我说,我去接你们。” 一旁的温让连忙插话:“我也去,我也要去送你们。” 林珝温柔地看着他,“好,你送我们下楼。” 温让不闹了,乖乖靠着司宥礼。 十二点整,窗外炸开烟花,光亮顺着落地窗映入客厅,江则兴奋地说:“跨年快乐!” 温让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也跟着说跨年夜快乐。 一群人又疯闹了一会儿,温让被迫喝了两瓶,头更晕了,他趴在沙发边缘休息了一会儿,江则他们还在喝,司宥礼却不见了。 温让坐起身眯着眼睛到处找,最后还是耿木时说:“小宥在阳台抽烟,很快回来。” 闻言,温让往阳台那边看了一眼,确实看到司宥礼,他没力气地趴在沙发上等,但司宥礼一直没回来,他等不了,扶着沙发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阳台去。 其余人喝得正高兴,没注意到温让出去。 司宥礼听到开门声,回头就看到温让穿着单薄的毛衣出现,表情有些委屈。 他眉头微微皱着,将烟拿远了些,低声跟温让说:“外面冷,你先进去,抽完就进来。” 温让听不进去,瘪瘪嘴往他身边走,二话不说一头扎进他怀里。 司宥礼连忙用大衣将他裹起来,生怕他着凉,没抽完的烟也不抽了,随手掐灭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双手抱着温让。 温让察觉到,仰头看着司宥礼,声音闷闷的,“不抽烟了?” “嗯。”司宥礼低头看着他,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刘海,捏捏他的脸问,“怎么闷闷不乐的,不高兴了?” 温让眨眨眼,满脸委屈道:“睁眼没看到你,不高兴。” “我刚出来。”司宥礼语气有些无奈。 温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嫌弃地别过脸咳嗽了一声,小声嘟囔:“烟味好重。” 司宥礼一怔,低声询问:“不喜欢?” 温让把脸埋在他怀里,滚烫的呼吸毫无章法地洒在他胸前,“讨厌,难闻。” 嘴上说着讨厌,却没有要离开人家怀抱的意思。 “那我以后不抽了。”司宥礼说。 “嗯?”温让疑惑地抬头,“为什么啊?” 司宥礼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喉咙中溢出笑:“你不是不喜欢吗?那就不抽了。” 温让垂下眼,思索了两秒钟后说:“我的想法不重要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重要。”司宥礼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他重复道,“让让,你很重要。” 至少对我来说很重要。 温让喝太多,司宥礼怀里又温暖,他靠着靠着就不小心睡着了,压根没听到司宥礼说的话。 璀璨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屋里的几人笑着互相祝福,司宥礼低头看着温让,轻声说道:“让让,岁岁平安。” 温让闭着眼,吧唧着嘴没说话。 司宥礼满脸温柔地笑着,抱着温让回屋。 其他人已经喝得差不多,各自去睡觉了,今晚还是他们两个睡沙发,耿木时贴心地把沙发推到一起,还帮忙拿了被子出来。 司宥礼把温让放到沙发上帮他盖好被子后,回卧室洗了个澡,因为温让说他身上烟味太重。 他回来的时候,温让坐在沙发上,面向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宥礼走过去,揉揉他的头,“怎么不躺着?” 温让摇摇头说:“外面有烟花。” 南城禁燃烟花爆竹,长大后他几乎没怎么见过城区的烟花,没想到这边居然不禁。 司宥礼站在他身边陪他看完一场烟花,周遭陷入沉寂,他随手将灯关了,轻声说:“没有了,躺下吧。” 温让乖乖躺下,特意往里躺,给司宥礼挪位置。 司宥礼在他身边躺下,轻声询问:“头晕吗?” 温让转头看着他,“一点点,只是觉得房子在转,其他的还好。” “闭着眼睛可能会好点。”司宥礼说。 温让摇头:“我想看看你。” 司宥礼疑惑地低下头,“看我做什么?” 温让傻笑了两声,说:“你长得帅啊,你怎么长得那么帅。” 突然被夸,饶是司宥礼也有些愣住。 这样的夸奖从小到大他不知道听过多少,但在温让这儿是第一次。 他往下挪了挪,和温让对视,故作谦虚道:“帅吗?一般吧,没什么特别的,我觉得你比较好看。” “帅啊,你真的好帅。”温让说着,不自觉用手指碰了一下司宥礼的脸,嘴里还呢喃着,“真的好帅。” 司宥礼看着眼睛一眨一眨,似乎随时都能睡过去,他忍不住用鼻尖碰了一下温让的鼻尖,声音里带着一丝笑:“小醉鬼,困了就闭上眼睛睡觉。” 温让顺势钻进他怀里,闭着眼嘟囔:“我对不起你。” 司宥礼自然地搂着他,随口问道:“干什么坏事儿了?” 温让闷着声音,自责道:“你的声音太像我偶像了,我总是把你当做他,对不起。” 司宥礼呼吸一滞,故作轻松道:“那现在你能分得清我们了吗?” “能了,你更温柔。”温让小声嘀咕完,闭着眼睡着了。 司宥礼低头看着他,嘴角扬起温柔的笑容,“小笨蛋,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呢?” — 一放寒假,大学城就冷清了下来,叶序和林珝也走了,温让第一次跟他们分开那么长时间,刚开始那两天还有点不习惯,林珝也不放心,天天给他打电话,后来温让就比较忙了,每天直播五六个小时。 他想在大二之前多攒点钱,大二就专心准备考研了,还想毕业之后买套房子,属于他一个人的家,如果可以的话,还想有一个喜欢的人,他们一起住在他的房子里。 听说江则和耿木时出国玩儿了,过两天回来,昨天江则还给他发微信说回来给他带礼物,温让没拒绝,还祝他们玩得开心。 这两天司宥礼也不在,他说要回家几天,当时他还问温让要不要跟他一起,温让拒绝了。 幸好这两天他不在,不然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整天待在房间不出来。 但是他还没想好司宥礼回来之后怎么解释,不管了,先直播吧。 温让直播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跳了几个小时,他实在是口渴得不行,想着家里就他一个人,他就没换衣服,拿上水杯出去接水。 谁知刚喝完水,房门突然被推开,他猝不及防地跟司宥礼打了照面。 “咣当——”保温杯掉在地上,水花四溅,杯子在地上弹了两下,顺着滚到茶几下面,温让就那么呆站着,大脑一片空白。 司宥礼也没想到推门进来会是这样一副光景,雌雄莫辨的人化着精致的妆容,头上戴着假发,旗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完美的曲线,那双又直又白的腿一览无遗,还有那纤细的腰身,以及凹凸有致的锁骨,每一样都在叫嚣着挑衅他的理智。 司宥礼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他紧紧盯着温让,似乎要将他看穿。 温让在他的注视下总算回过神来,他连忙弯腰去捡保温杯,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吃饭了吗?”司宥礼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温让握着杯子,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几个字来,“我、我吃过了。” 他要怎么解释司宥礼才会信,之前是化妆,现在他却穿着女装被他看见,总不能还说是帮林珝试衣服,他这全副武装的呢。 温让正在组织语言,司宥礼突然来了一句,“挺漂亮的,很适合你。” “我……”温让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尴尬,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司宥礼肯定会觉得他像个变态吧。 “你是在帮林珝试衣服?”司宥礼换了鞋走到沙发边,很快推翻自己的猜测,“但旗袍……看着不像是她的风格。” 温让急中生智:“我、我在兼职帮人家试衣服,这是商家寄过来的,我刚拍完照没来得及换。” 说完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他反应快。 司宥礼上下扫了他一眼,狐疑道:“女装?” 温让忙道:“因、因为我身高不够,而且男装竞争大,人家不选我,女、女装竞争稍微小一点。”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不可信,偏偏司宥礼信了,他点了点关心道:“累不累?” 温让摇头表示不累,心虚得不敢看司宥礼,只想赶紧溜回房间把这身衣服换下来。 司宥礼定定地看着一身墨绿旗袍的温让,环在胸前的手臂因为隐忍而青筋暴起。 温让被盯得心里发毛,低着头小声嘟囔:“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房间了。” 也不管司宥礼听没听到,他说完就鸵鸟似的往房间挪,直到彻底把门关上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刚刚司宥礼的眼神好凶,看起来像是生气了,但他明明还关心他累不累,难道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了? 不对,司宥礼回来了,那他接下来这几天的的直播怎么办? 温让耷拉着肩膀,气馁地想:只能把直播时间放到晚上了。 这样的话他就没办法早睡了,幸好是假期,不用起太早。 一门之隔,司宥礼站在客厅,盯着温让的房门看。 他脑海中一度闪过推门进去,紧紧将温让搂进怀中,狠狠欺负他的念头,但他终究是没舍得。 调整好呼吸后回到房间看完温让今晚的直播回放。 现实中的温让比手机里漂亮许多,他刚刚还以为自己眼花看到仙女了。 司宥礼其实很好奇,他一个男孩子从哪儿学的那么高超的化妆技术,还有那副雌雄莫辨的嗓音,反差真的很大。 他的指腹在手机屏幕上温让纤细的腰身上来回摩挲,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呼吸彻底被打乱。 “腰好细。”司宥礼声音压抑低沉,呼吸却越来越急促。 他随手将手机放下,略显焦急地朝着浴室走去,浴室门内时不时传来他低沉压抑的呼吸声以及那一声声充满情//欲的“让让” 对于女装被司宥礼撞见这件事,温让一直挺尴尬的,所以第二天他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太想出去面对司宥礼。 但人是铁饭是钢,刚到中午他就饿得不行,最近他忙着直播没怎么出门,屋里的屯粮早就吃完了,找了半天就找到一颗糖,他把糖果含在嘴里,躺在床上叹气。 “叩叩叩——”房门突然被敲响,司宥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忙完的话出来吃饭。” “我不……咕噜噜……” 温让捂着肚子,认命地叹了口气,“我马上来。” 吃饭的时候,气氛有些尴尬,其实是温让尴尬,司宥礼好像并不在意昨晚的事,他和以前一样,自然地给温让夹菜,监督他多吃饭。 温让正犹豫要不要提起昨晚的事,司宥礼率先开口:“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明天?”温让抬头看了他一眼,快速移开目光,“怎么了?” 司宥礼面色淡淡道:“我朋友从国外回来,准备一起吃饭,你有时间的话一起去。” 从国外回来的朋友,难道是江则和耿木时?但昨天江则跟他说要过年前后才回来啊。 司宥礼似乎看出他的想法,解释道:“不是江则和木头,另一个朋友。” 温让点点头:“明天晚上几点啊,我不一定有时间。” 他答应粉丝最近都要直播的,如果去吃饭的话肯定要很晚才能回来。 但拒绝的话,又感觉不太好。 司宥礼语气自然地问:“你明晚要试衣服?” 温让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话说:“啊对,如果回来的晚我可能要提前把衣服试完……” 司宥礼说:“那你白天试吧,我去机场接他,下午六点左右过来接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如果再拒绝就会讨人厌了。 于是温让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当天晚上他就紧急在群里通知了明天的直播时间,还给粉丝道了歉,幸好大家没责怪。 翌日一早司宥礼就出门了,温让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始化妆直播,从上午十一点播到下午五点。 但六点要出门,他没什么时间休息,快速收拾完去客厅等司宥礼。 六点整,司宥礼推门进来,温让惊诧他对时间的把控,可他不知道司宥礼在车里等了两个多小时。 司宥礼没换鞋,站在门口问他,“可以走了吗?” 温让点点头把团子放下,小跑过去穿鞋穿外套跟着司宥礼下楼。 可能是白天太累,刚上车没多久他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在睡梦中听到一阵清脆的喀嚓声,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吃东西。 温让白天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饿得慌,直接从梦中给饿醒了。 他转头,正好看到司宥礼单手把着方向盘,嘴里嚼着什么东西,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弥漫在车里。 温让小幅度吞了吞口水,可怜巴巴地问:“你在吃什么?” 司宥礼侧头看了他一眼,随手拿起身旁的盒子,“醒了?薄荷糖,你要吗?” 温让伸手接过倒了一颗在手心,而后帮司宥礼把盒子放回原处,闭着眼问,“你怎么突然开始吃糖了。” 他好像记得司宥礼不喜欢甜的。 司宥礼声音淡淡的,“烟瘾犯了。” “嗯?”温让疑惑地看着他线条硬朗的侧脸,“你在戒烟吗?” 正好红灯,司宥礼转头看着他,唇角噙着一抹笑容:“不是你让我戒的吗?” 温让一惊,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跨年夜那天他喝醉了,然后说了讨厌烟味。 司宥礼不会是因为那个才开始戒烟的吧? 他满脸尴尬道:“我、我当时喝醉了乱说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已经放在心上了。”司宥礼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温让低着头,紧张地用舌尖去顶口腔里那颗薄荷糖,呼吸略微急促道:“那、那你现在别放在心上。” 司宥礼笑了笑说:“晚了,你得对我负责。” 温让茫然地看着他,“怎么负责?” 司宥礼沉默两秒说:“戒烟期间的薄荷糖你承包了吧,顺便监督一下我。” “好的。”温让说完,看了一眼司宥礼吃的薄荷糖的名字,默默记在心里想着回去就帮他买。 两人抵达餐厅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温让裹着外套跟在司宥礼身后进去。 到包厢的时候,温让才发现司宥礼的朋友是两个,一个个子很高很帅,名牌加身,一看就家世不菲。 另一个则稍微内敛一些,戴着眼镜,给人一种古代书生的感觉,除了腕上的手表之外,似乎没什么名牌。 司宥礼自然地拉开椅子让温让坐下,看着一旁戴眼镜的男生略微惊讶:“班长也在?” “哦,我叫班长来的,他今天刚好回来。”高高帅帅的男生解释道,他看了温让一眼,笑着说,“介绍一下呗。” “温让,我室友。”司宥礼面无表情地说完,转头看向温让时目光温柔了不少,“高一点的是周元,我发小,戴眼镜的是我高中班长赵巡,也在国外留学。” 温让有些拘谨道:“你们好,我是温让。” 温让说完,不自觉松了口气,不过这两个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应该也是跟哪个主播相似。 “你好啊。”周元笑着说完,一直盯着温让看。 我滴个乖乖,这么极品的小男孩司宥礼这家伙从哪儿搞来的,别说司宥礼了,他看着也喜欢啊。 温让被看得不自在,下意识往司宥礼那边躲,司宥礼瞪了周元一眼,后者目光稍稍收敛,但还是控制不住地往温让那边看。 赵巡看了几人一眼,笑着开口:“小宥,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司宥礼冷淡道。 温让歪着头思考,司宥礼对朋友虽然算不上热情,但也不会太冷漠,可对于这位班长,他似乎…… 之后赵巡又跟司宥礼寒暄了几句,但他一直都很冷淡,直到菜上齐,司宥礼自然地给温让夹菜:“白天不是没怎么吃东西吗,多吃点。” 温让点点头,察觉到一旁的赵巡在看他,虽然没什么恶意,但他还是默默把脸埋低。 气氛太奇怪了,好不自在。 第31章 吃饭的过程中,司宥礼一直和周元聊天,温让则默默干饭,就是赵巡一直看他,看得他特别不自在,所以他找了个缝隙借口去卫生间,准备出去透口气。 他前脚刚走,周元就满脸好奇道:“小宥,啥情况啊,还没在一起?” 司宥礼喝了口酒,摇头表示没有。 周元啧了一声,语气染上几分嫌弃,“你不行啊,都这么久了还没追到?实在不行让给我得了,我也挺喜欢……” 周元话音未落就先吃了司宥礼两记眼刀,他连忙闭嘴,笑嘻嘻地说:“开个玩笑嘛,这么敏感做什么,我是那种会抢好兄弟老婆的人吗?” “你是。”司宥礼毫不犹豫道。 被伤害的周元立刻闭上嘴,转头朝赵巡投去求救的目光,但赵巡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敲了敲桌子好奇道:“班长,你想啥呢,之前不是一直说回来一定要跟小宥聚一下吗?” 赵巡眨眨眼回过神来,牵强地笑道:“没事,想事情入神了,你们刚刚说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余光总是不自觉往司宥礼身上看。 但司宥礼没理会他,起身往外走。 让让去的太久了,他得去看看。 温让正好和司宥礼打了照面,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也去卫生间吗?” 司宥礼摇摇头,帮他整理了一下头发,“你怎么去那么久?” 原来是出来找他。 温让抬头看着司宥礼,说:“在外面透了口气,怎么了?” “没事,回去吧,天冷。”司宥礼说完伸手准备牵他,温让却躲开了。 “走吧。”温让没事儿人似的,笑着耸耸肩,越过司宥礼往里走。 他和司宥礼只是室友而已,牵手什么的,未免有点亲密了。 司宥礼低头看着自己停留在半空中的手,眸底划过一丝淡淡的不解,但他并未说话,跟着温让进去。 在那之后,温让都有意无意地回避司宥礼,这让司宥礼有点郁闷,所以他喝了不少闷酒,温让倒是滴酒未沾,因为全被司宥礼挡了。 司宥礼刚端起酒杯,周元突然按住他的手,道:“哎,你喝那么多,等会儿你俩怎么回去?” “代驾。”司宥礼说完挥开周元的手,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赵巡在一旁搭话:“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吧,我前段时间刚考了驾照。” 温让默默把头埋低,要是他会开车就好了。 反应过来后,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好像过于在意这位班长了。 “不用。”司宥礼嗓音低沉道。 见他又开了一瓶酒,温让连忙开口:“你、你别喝太多。” 司宥礼顿了顿,随手将酒放下,拧着眉头靠在椅子上。 周元惊讶地挑了挑眉,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司宥礼听别人的话。 他连忙抽了根烟递过去,却被拒绝,周元低头看着手上的烟,解释道:“我这刚买的大金砖,你瞧不上?” 司宥礼表情冷冷的,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戒了。” “哦,戒了……”周元把烟收回去,后知后觉道,“什么!你戒烟了?” 周元连忙询问:“你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戒烟?” 司宥礼不经意瞥了温让一眼,闭着眼睛说:“有人不喜欢。” 温让一怔,浑身僵硬地用余光偷看了司宥礼一眼。 周元反应过来,连连说戒了好,但他眸底的惊讶却怎么都藏不住。 完了,司宥礼真陷进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看到他这样。 但温让这个样子,明显就是没开窍啊,要不……帮他们一把? 周元的视线来回在温让和司宥礼身上扫,最后他笑了笑,跟赵巡说:“班长,你在国外过的怎么样?” 赵巡倏地将视线从司宥礼身上收回,故作淡定道:“就那样,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放假就想回来,国外的饭真的很难吃。” 周元激动地拍了拍桌子,“那何止是难吃啊,简直就不是人吃的。”他看了温让一眼,接着说,“班长,话说你还记得我们高中同班那个小男生吗?” “谁?”赵巡疑惑道。 周元嗐了一声,双手环胸,“就喜欢小宥喜欢得要死要活那个啊,后来得知小宥被停学,说要留级陪小宥那个。” 话音刚落,司宥礼就瞪了他一眼,“那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周元笑着说:“聊聊嘛,吃不下也喝不动了,随便聊聊。” 赵巡其实已经有点醉了,听到周元说起那个人,他表情不太好,“突然提他做什么。” 送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早知道当初他就不出国留学了。 周元向来大大咧咧,没注意到那么多,继续说道:“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呗,前天他还问我呢。” “问你什么?”赵巡不自觉被牵着鼻子走。 周元看了司宥礼一眼,嘿嘿笑了两声,“还能问什么啊,问小宥有没有对象呗,我跟他说没有……” 周元打了个哆嗦,无视司宥礼的冷眼,“他还问我要小宥的联系方式,但我没给,怕被揍。” 温让在一旁听着,大概能理清楚,就是眼前的两个人和江则跟耿木时一样,都比他们大一届,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司宥礼高中留了一个级,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高中时期的司宥礼,应该也很受欢迎。 察觉到他视线的司宥礼低头看着温让,但温让却躲开他的视线假装忙其他事。 司宥礼眉头狠狠一皱,抬眸看着还在叭叭叭说个不停的周元。 周元被他的眼神吓得不敢再说话,朝赵巡投去求救的目光。 赵巡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别说这些了,喝酒吧。” 说完他还问温让,“你不喝吗?” 司宥礼眉头紧锁,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声音冷得吓人,“他不喝。” 温让没敢说话,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司宥礼为什么突然生气了,应该是不太想让他听到他高中的事儿。 但他也很冤枉啊,不是他想听的,是周元一直在说,他是被迫的。 司宥礼低头就看见温让一脸委屈,他心里更气了,明明是他被冷落,怎么罪魁祸首还一脸无辜呢。 饭局结束将近凌晨,外面气温骤降,温让刚从大厅出来就被冷风左右开弓赏了几个“巴掌” 他倒吸一口凉气,扶着司宥礼往外走。 司宥礼喝醉了,只要他扶,这是温让第一次看到司宥礼喝醉的样子,像只委屈的大狗狗,尤其是盯着他看的时候,更像。 周元靠在赵巡身上,醉醺醺地问:“温让,你一个人没关系吧?” 温让艰难回头,“我可以的,代驾已经过来了,你们路上小心。” “好嘞,你……哎班长!”周元欢快的声音戛然而止,多了几分惊愕。 温让闻言,还没来得及回头,司宥礼就被赵巡拽走,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扶他过去。” 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感觉,心里特别不舒服,但温让没说话,拳头松了又紧,“好的,谢谢。” 刚走了两步,司宥礼就不让赵巡扶了,嘴里一直喊“让让” 温让连忙上前,“我来扶他吧,谢谢你。” “你谢我?”赵巡抓着司宥礼的一只胳膊,面无表情地看着温让,细看还能发现他眸底的嘲弄,仿佛在说“你有什么资格谢我” 温让心里一惊,下意识避开赵巡的视线。 司宥礼将手抽回来,低头靠在温让身上,闭着眼睛难受地说:“让让,回家了。” 身后传来周元的声音:“班长,你管管我呗,我也喝醉了。” 赵巡没搭理周元,而是跟司宥礼说:“小宥,到家给我发消息。” 司宥礼没理他,而是催温让走快点。 赵巡盯着两人走远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转身去扶周元。 周元醉醺醺地说:“班长,你就别打小宥的主意了,他喜欢温让,你、你趁早放手吧。” 赵巡满脸不悦道:“我先喜欢他的,凭什么要我放手?” 周元靠在他身上闭着眼吧唧嘴,一看就醉的不轻。 赵巡紧抿着唇,面无表情地扶着周元往停车场走。 另一边,温让艰难地扶着司宥礼上车后,把地址给代驾,他原本是打算坐副驾驶的,但司宥礼不让,他只好上了后座。 司宥礼靠在他身上,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很难受。 温让低头关心道:“你还好吗?” 司宥礼把脸埋在他肩膀上,下意识蹭了蹭,嘟囔道:“难受。” 温让第一次听到司宥礼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他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声音染上一丝轻微的颤意:“你休息一会儿吧,到家我叫你。” “让让。”司宥礼温柔地喊他。 温让呼出一口气,“嗯,我在呢。” 明明他今天滴酒未沾,气温也很低,为什么他的脸那么烫。 司宥礼继续在他耳边呓语:“让让,我难受。” 温让心跳加速,他机械地重复着刚刚的话,“休息一下。” 司宥礼动了动,两人贴得更近,他不满地问:“你不问我为什么生气?” 对哦,刚刚司宥礼生气了。 温让连忙低头问他,“你怎么了?” 司宥礼坐直身体,靠在座椅上垂眸盯着他看,温让有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他眨眨眼,重复道:“我惹到你了吗?” 司宥礼盯着他看了许久才道:“你不让我碰你。” 温让闻言,见鬼地觉得他好像有点委屈。 温让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小声解释:“因为你的朋友们在,而且……” 而且他们的关系没有到那么亲密的地步,别人看到会误会的。 “那下次不跟他们吃饭了。”司宥礼握住他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闭着眼说,“我想碰你,快疯了。” 温让一怔,震惊地看向司宥礼,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砰砰砰——”不安分的心跳声不停撞击他的胸膛,温让感觉自己也醉了,脑子里总是冒出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 回到家时,司宥礼醉得太严重,根本就没办法自己走路,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温让身上。 两人身高差太多,温让被压着连前面的路都看不见,好不容易摸索着到门口开门进去,他扶着司宥礼走到沙发边,自己也跟着倒下去。 太累了,喝醉的人怎么那么重。 “让让。”司宥礼闭着眼睛喊他,似乎是不舒服。 温让连忙爬起来回应:“我在呢,你要不要喝水?” 司宥礼皱着眉头摇头,“不喝,我想抱抱你。” 温让顿住,“抱、抱我?” 司宥礼睁开眼睛看着他,瞳孔明显不聚焦,他声音沙哑道:“你不是喜欢我抱着吗,今天不喜欢了?” 温让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我什么时候……” 难不成是他喝醉的时候? 他不自在地解释:“我、那是因为我喝醉了。” “让让。”司宥礼抓住他的手,用指尖挠他的手心,温让想往后躲,却被拽进司宥礼温暖的怀中。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温让的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加快。 他不自在地动了动,却被司宥礼搂着腰按进怀里,温让抬头看着他,声音软软地问:“你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接。” “不喝,我就想抱抱你。”司宥礼低头看着他,突然笑起来,“让让,你真好看。” 温让被夸得脸颊发烫,他眼神躲闪不敢看司宥礼,“你、你喝醉了,别说胡话。” 司宥礼喉结微微滚动,喉咙中溢出笑来,“喝醉当然要说胡话了,傻瓜。” 不然不是浪费机会吗? 温让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他喝醉的时候好像没有说过什么胡话,只是喜欢粘着司宥礼。 “叮铃铃——”他想得正出神,司宥礼的手机突然响了。 司宥礼松开他,整个人没力气地瘫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说:“让让,帮我接一下电话。” “啊?”温让震惊地看着他,看到他那副难受的样子,连忙点头从司宥礼兜里把手机拿出来。 是个没打备注的电话,不过他的屏保看着有点儿眼熟,手机继续振动,温让来不及多想,他看了司宥礼一眼,按下接听键。 “小宥,你们到家了吗?”赵巡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急切。 温让不安地回头看了司宥礼一眼,紧张地回答:“到、到了。” 赵巡沉默了两秒钟,语气突然冷下去,充满敌意道:“小宥呢,怎么是你接电话?” 温让被突如其来的敌意吓了一跳,“他、他喝醉了难受,躺着呢。” “你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吗?”赵巡质问他,“他的手机向来不让人碰,你趁着他喝醉帮他接电话,是想向我示威?” 温让愣了一下,连忙解释:“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他让我帮他接的……” 赵巡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语气激动道:“你是想说你现在和他住在一起,所以能有更多机会照顾他,拉近你们两个的关系,而我打个电话给他都是你接的,是吗?” 温让听着赵巡那些话,总算反应过来为什么他对他敌意那么大,原来他喜欢司宥礼啊。 他转头看着司宥礼,表情呆呆的,有点不爽。 司宥礼闭着眼睛,牵着他的手问:“谁啊?” “赵巡。”温让说。 司宥礼顿了一下,看起来似乎清醒了些,他朝温让伸手,“给我吧,我跟他说。” 温让见状,心情有点怪怪的。 刚刚还说难受让他帮忙接电话,听说是赵巡后就要自己接,看来他们两个关系挺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司宥礼还在跟赵巡讲电话,温让那点不悦被逐渐放大,他挣扎着将手从司宥礼手中抽出来,边起身边说:“我先回房间——” 话音未落,司宥礼突然拽他,他重心不稳直接摔进司宥礼怀里。 温让惊魂未定地抬头,司宥礼却安抚似的摸摸他的头,继续跟赵巡说话。 “班长,还有事儿吗?”即便喝醉了,也能听出他在不悦。 温让顺势趴在他胸口处,偷听赵巡说话。 “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到家没,还有……你那个舍友……” 赵巡话音未落,司宥礼就啧了一声,撸温让后脖颈的动作也顿住,“怎么,你也觉得他很可爱?” “没有,我觉得他是有目的接近你的,你别被他骗了。”赵巡说。 温让瞪大眼睛,小声嘟囔:“我才没有。” 司宥礼捏捏他的脸问赵巡:“你出国留学后住在海边吗?” 赵巡:“不是……” “那你管那么宽。”司宥礼冷淡道,“没事就挂了。” 不给赵巡开口的机会,他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随手将手机扔到一边。 “我要去洗澡睡觉了,你也赶紧回房间休息吧。”温让嘴上这么说,却没有要从司宥礼怀里起来的打算。 司宥礼搂紧他的腰,闷闷道:“我不喜欢他。” “谁?”温让一下没反应过来。 司宥礼用额头抵着他的肩膀,闷闷道:“赵巡,我不喜欢他,你别不高兴。” 温让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却嘴硬道:“我没不高兴……” 司宥礼侧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灼热的呼吸毫无章法地洒在温让的侧颈,“嗯,那是我不高兴,我不想和他讲电话,只想和你待着。” 温让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他已经分不清是因为司宥礼的声音和偶像太像,还是其他,总之他现在是高兴的。 呼吸洒在颈间有些痒,他往后缩了缩脖子说:“我要睡觉了。” “能一起睡吗?”司宥礼借着酒劲儿,把心底的想法给说出口,“太冷了,不想一个人睡。” 温让油盐不进道:“不冷啊,是不是你被子太薄了,需要我给你一床被子吗?” “……” “不是被子的问题,是我喝醉了难受。”司宥礼直接道德绑架他,“之前你喝醉都是我在照顾你,这次我喝醉了,你是不是也该照顾照顾我?” 温让瞬间被说服,甚至开始自责自己没良心,司宥礼照顾了他那么多次,他刚刚却只想把司宥礼弄回房间自己去睡大觉。 温让,你真是太没良心了。 他看向司宥礼,语气自责道:“对不起,我知道了,我会照顾你的。” “谢谢你。”司宥礼装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靠在温让身上不肯起来。 温让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很晚了,去休息吧。” 说着他费劲地扶着司宥礼起身,两个人跌跌撞撞,有惊无险地回到温让的房间。 温让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一个人洗澡没问题吧?” “你先去洗吧,我缓缓。”司宥礼说着顺势倒在他的床上,眉头紧皱,似乎很难受。 温让拿起自己的杯子递给司宥礼,“你喝点水可能会好点。” 司宥礼看着他手上的杯子,迟迟没接。 温让猛然反应过来,“我、我去帮你拿你的杯子……” 话音未落,司宥礼突然伸手接过杯子,“没事,这个就行。” 他说着,仰头咕咚咕咚喝着水,温让看着他滚动的喉结不自觉吞咽口水,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样的话,他和司宥礼不就……间接接吻了? 他脸颊发烫,心虚地转过身背对着司宥礼,“我、我先去洗澡。” 司宥礼嗯了一声,目光紧紧盯着他,直到温让溜进浴室,他才将视线收回,眸底的朦胧瞬间荡开,哪儿有一点喝醉酒的意思。 他靠在床边,闷着笑出声来。 温让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司宥礼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头发也是湿的。 他好奇道:“你洗完澡了?” 不是说头晕难受,动作这么迅速? 司宥礼双眸微翕,拧着眉说:“难受,随便洗了下。” 温让看着他还在滴水的头发,说:“头发先吹干吧,需要我帮忙吗?” 司宥礼点点头,没力气地靠在椅子上,“麻烦你了。” 温让拿起吹风机走到他身边,“不麻烦,你之前也是这么照顾我。” 帮司宥礼吹干头发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温让盯着他那头长发呢喃:“长头发冬天是不是特别不好打理?” “有点,所以我准备去剪了。”司宥礼声音中掺着醉意。 感觉长头发不方便亲热,所以提前剪掉比较好。 “剪掉?”温让呆呆地想着,如果司宥礼把头发剪掉,应该也会很帅。 司宥礼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抓住温柔的手腕跟他说:“睡觉吧,困了。” 温让点点头,转身看着床却犯了难,他的床够两个人睡吗? “你睡里面还是外面?”他问司宥礼。 司宥礼说:“我睡外面。” 温让点点头,脱了鞋爬上去,他特意拿了两床被子,一人盖一床。 但刚躺下司宥礼就往他那边挤,嘴里说冷,温让不疑有他,只好让他靠过来。 司宥礼得寸进尺:“能抱着吗?” 温让想起上次他喝醉,司宥礼也是抱着他睡的,于是点头答应。 但司宥礼滚烫的身躯贴上来时,他浑身僵硬,不知道该干嘛。 之前他喝醉了记不清,但这次他是清醒的,所以那种躯体挨在一起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的感觉太强烈。 司宥礼的手安分地搂着他的腰,他问:“你怎么那么瘦?” “最近长胖了。”温让不自在地说。 司宥礼闭着眼睛,声音有些飘忽,“嗯,多吃点。” 温让以为他困了,便没说话,安安静静待了几分钟,直到司宥礼平稳的呼吸声传来,他才小声问:“你睡着了吗?” 没得到回应,温让暗暗吐出一口气,往里挪了挪,但刚有动作,司宥礼突然将手收紧,将他搂进怀里。 温让怕吵醒他,只好乖乖待着。 折腾到现在,他也有些困了,加上司宥礼怀里太暖和,没多久他就睡了过去。 而本该睡着的司宥礼却睁开了眼睛,他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他低头在温让的肩膀上亲了一口,声音沙哑道:“宝宝,你怎么一点防备都没有,我对你干坏事怎么办?” 睡梦中温让哼唧一声,转身把脸埋进他怀里。 司宥礼温柔地笑了笑,吻了吻他的发顶,“晚安,做个好梦。” 第32章 温让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有人掀开了他的衣服,燥热的指尖在他腰腹流连,耳畔隐约传来司宥礼低沉暗哑的声音。 “让让,腰怎么那么细,肚子也软乎乎的。” 温让想躲开,但空间就那么点儿,他再怎么躲也还是在司宥礼的怀里。 司宥礼紧紧搂着他的腰把他往怀里扣,灼热的呼吸毫无章法地洒在他耳畔,“躲什么,你不想让我碰你吗?” 温让心跳如雷,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既茫然又震惊,也不知道司宥礼为什么突然这样。 对了,他喝醉了。 他颤抖着开口:“你、你喝醉了,别这样。” “没醉,我骗你的,不这样的话,你怎么会答应跟我一起睡呢。”司宥礼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温让一惊,转头看着司宥礼,“你怎么能……” 话音未落,司宥礼突然捏住他的下巴吻了下来,温让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宥礼清隽的脸。 这、这是什么情况。 唇瓣突然被咬了一下,温让吃痛出声,司宥礼充满蛊惑的声音响起:“宝宝,嘴巴张开。” 温让摇摇头,他内心是拒绝的,但不知怎么回事,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湿热的舌尖蛮横地探进来,将他的口腔舌尖搅弄了个遍。 剧烈的心跳声不停地撞击他的胸膛,像是要冲出来一般。 “唔……”可怜的细碎呻吟从交缠的唇齿间溢出来,但下一刻就会被堵得严丝合缝。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让感觉自己的舌头已经麻木了,完全没有知觉,一缕银丝从他红肿的唇角滑落。 司宥礼疼惜地吻了吻他的唇角,搭在他腰上的手突然探进去,在他小腹的位置乱摸。 温让猛然清醒过来,慌乱地按住司宥礼作乱的手,喘息着讨饶,“别……” 但下一刻,他的双手就被突然出现的黑色领带给绑住,根本没办法反抗。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温让挣扎着,声音带着一丝刚接完吻的沙哑,“司宥礼,你别乱来,求你了。” 司宥礼充耳不闻,大手轻轻握住他,抬头看向他时眸底却冷冰冰的。 “温让,你为什么把我当替身,为什么骗我?” 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温让慌乱地张嘴想要解释,但司宥礼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他抓紧手上的东西倏然使劲,他的小命根就那么断了,血直接飙了出来,强烈的痛意瞬间席卷温让全身。 “不要!!!”他惊呼一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额头和后背全是汗。 他茫然地看着四周,外面天还没亮,周遭静悄悄的。 所以刚才只是个梦? 他猛然松了一口气,身旁的人跟着坐起来,手自然地搂住他,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做噩梦了?”司宥礼明显是没醒。 温让想到梦中的情景,莫名有点怕他。 他推了推司宥礼,声音干涩紧张:“你、你继续睡吧,我上个厕所。” 说完他就手脚并用地爬下床去了厕所,在厕所待了十来分钟,彻底清醒过来他才回去。 司宥礼没睡,他开了床头的小夜灯,闭着眼靠在床边,似乎是在等他。 听到声响,他睁开眼睛看着温让,眉头习惯性皱着,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他打了个哈欠关心道:“好点了吗?” “我没事。”温让说完,脱了鞋爬上床。 司宥礼冲他伸手,“过来。” 温让往后躲了一下,解释道:“我刚洗完手,很凉。” 话音刚落,司宥礼直接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拽过去,自然地帮他焐手。 温让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不用管我,你睡吧……” 司宥礼紧紧搂着他,闭着眼睛说:“别动,焐热就睡。” 温让乖乖靠在他的肩膀上,抬头看着司宥礼的下颌线,他脑海中不自觉想起刚刚梦中司宥礼吻他的一幕。 司宥礼用大拇指摩挲他的手背,搂着他躺下,顺手把小夜灯给关了,声音温柔道:“热乎了,睡吧。” 温让不禁发问:“你的酒还没醒吗?” 不然为什么还这样,如果酒醒了,不该这样抱着他。 而且刚刚梦里司宥礼问他为什么要把他当替身,温让很在意这件事,他要找个机会跟他坦白才行。 “怎么了?”司宥礼问他。 听着他充满困意的声音,温让摇头,“没事,你睡吧。” 司宥礼迟缓地应了一声,没多久就重新睡着。 温让心事重重,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很多,直到天蒙蒙亮才渐渐睡过去。 再睁眼,已经是中午一点,司宥礼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温让摸着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林珝给她发了很多消息,他一一回复,而后从床上坐起来,盯着窗外发呆。 s.r的事得找个机会跟司宥礼说,不然将来司宥礼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温让默默捂住自己的小命根打了个哆嗦,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房门突然被推开,司宥礼探头进来,“醒了?洗漱完出来吃饭。” 温让眨眨眼:“哦,好。” 司宥礼关门离开后,他一头扎进被子里,“啊啊啊,到底要怎么办嘛……” 纠结了几分钟,他认命地去洗漱。 但吃饭的时候他一直走神,司宥礼用筷子敲了敲碗,提醒道:“好好吃饭,别发呆。” 温让哦了一声,乖乖吃饭。 吃完饭他瘫在沙发上看动画片,脑子里却全是怎么跟司宥礼坦白。 彼时他正跟团子一起摊开肚皮躺在沙发上思考人生,司宥礼突然过来,低头看着他说:“我要回家几天,冰箱里有很多吃的,你热一下就能直接吃,有事给我打电话。” 温让茫然地眨巴着眼睛,倏地坐起身来,声音拔高了一个度:“你要回家?” 司宥礼没料到他反应会这么大,忍不住幻想温让是不是舍不得他,想时时刻刻跟他黏在一起。 谁知下一刻温让却说:“好啊,回家好,你回家吧。” 正好,司宥礼走了,他好好想想怎么跟他坦白。 司宥礼:“……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温让思索两秒,“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没了?”司宥礼眉头微皱,“你好像很希望我离开。” “没有,怎么会。”温让弯着眼睛,笑眯眯地说,“回家是大事儿,而且你只是回去几天就回来了,不是吗?” 司宥礼定定地看着他,目光极具穿透性。 温让心虚地低头,将团子抱起来,“来团子,跟叔叔拜拜。” 听到“叔叔”两个字时,司宥礼脸色瞬间冷下来。 他幽幽道:“我就不能是爸爸吗?” 温让无辜地看着他,“那我是什么?” “你是妈妈。”司宥礼说完,伸手轻轻弹了一下温让的额头,转身离开。 温让呆坐在原地,看着房门推开又合上,团子轻轻舔了舔他的手指,他才猛然回神。 司宥礼是爸爸他是妈妈的话……他们不就…… 温让脸一热,低头撸了撸团子,小声说:“就知道逗我,坏人。” 团子喵喵叫了两声,不明所以地躺在他的腿上睡大觉。 温让以为司宥礼说回去两天很快就回来,谁知道他去了一个星期都没回来。 他走之前在冰箱里准备的吃的已经差不多完了,这还是温让偶尔点点外卖,不然早没了。 今天出了太远,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洒在地毯上,温让躺在毯子上,团子蹲在他的肚子上,他神伸手挠挠团子的下巴,百无聊赖道:“他怎么还不回来啊,团子,你想不想爸爸?” 团子喵喵叫了两声,忙着舔毛。 温让闭着眼睛任由阳光洒在脸上,他其实已经想好怎么跟司宥礼说了,但他迟迟不回来,他突然打起退堂鼓,不想坦白了。 最近他每天晚上直播几个小时,白天就看看书,偶尔跟叶序他们打打电话。 据说南方最近也降温了,气温很低,林珝给他寄了很多吃的,应该这两天就能到。 他把司宥礼的事儿跟林珝说了,林珝也建议他坦白,当然,仅限于把他当替身这件事,女装直播的事儿林珝还是不建议说。 司宥礼偶尔会给他打电话,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温让叹了口气,闭着眼睛嘟囔:“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许是午后的阳光太温暖,他躺着躺着,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睁眼,太阳已经落山,他也不在毯子上,而是在沙发上,身上还盖了个毯子。 温让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猛地坐起来,也不管那只鞋是左脚,随便套上就去厨房。 看到司宥礼时,他满脸欣喜:“你回来了?” 司宥礼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忙手上的事,“等会儿还得出去,有个聚会,你要去吗?” 温让笑着说:“我就不去了吧,我晚上还有事儿。” 他得直播呢,不能请假。 司宥礼没劝他,而是说:“好,我帮你把饭做好,记得吃。” 温让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随便在外面吃点就行。” 还以为今天能跟他坦白呢,没想到他要出去,看来只能往后挪了。 温让暗暗叹了口气,听到司宥礼说,“我答应林珝要照顾好你,自然得说到做到。” 温让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时候的事儿?” “上次你喝醉的时候。”司宥礼淡淡道。 温让仔细回想了一下,实在是想不起来,索性放弃。 帮他准备完晚饭,司宥礼洗澡换了身衣服就走了,温让一个人吃了晚饭就回房间直播。 刚下播,他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周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喂,是温让吗?” 温让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吹,他随手擦了滴在眼睛里的水珠,回答道:“是我。” “能麻烦你过来接一下司宥礼吗?他喝醉了。” 周元说完,温让就听到司宥礼醉醺醺地说不要给他打电话之类的。 温让来不及多想,一边拿衣服一边说:“你、你把位置发给我,我马上过来。” “好,我用他的手机发给你,麻烦你了。”周元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温让换完衣服就收到定位,从这边过去有十多公里,他还没出门就先打了车。 幸好今天天气好,路况不错,车子穿过冷清的大学城驶入市区,兜兜转转了一圈温让才找到定位的会所。 他整理了一下头发,深吸一口气拨通周元的电话,“我到了,你们在哪儿?” “这么快?”周元惊讶道,“你直接上来,十二楼,我去电梯门口接你。” 温让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他上去,难道是司宥礼醉得太严重? 思及此,他脚步匆忙地进去,在电梯口和周元相遇后,周元带着他进了包厢,看清里面的场景后,温让整个人愣在原地。 偌大的包厢里觥筹交错,里面并不只有司宥礼和周元,还有很多他没见过的面孔。 他刚跟着周元进去,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而温让只是尴尬了一瞬间,就开始搜寻司宥礼的身影。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周元温和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他在那边,你过去看看,他不让人靠近,这些都是我们的朋友,不用紧张。” 顺着周元指的方向,温让看到了昏暗角落中仰头靠在沙发上的司宥礼,距离他两个人距离的位置,赵巡坐在哪儿。 温让忽略那些探究的视线,冲周元点点头后,低着头往司宥礼那边走。 “这谁啊?”身后传来其他人询问的声音。 周元随口回答:“温让,小宥的舍友。” 另一个稍显痞气的声音夹杂着笑,“嘶,他这小舍友有对象吗,是我的菜,没有的话我可下手了。” “你不怕被司宥礼报复的话可以试试。”周元说。 刚刚那个声音又说:“司宥礼又不喜欢男的,只是舍友而已,他不至于吧。” 周元冷笑道:“你试试呢。” 之后的话温让没听到,因为他已经走远了。 他在距离司宥礼一米的距离停下,凝视着如同隐匿在黑暗中随时准备出手的豹子一般的司宥礼。 在这样的场所,他即便是喝醉了也保持着应有的警惕,温让不太理解,明明周元说了这儿的都是他们的朋友。 可能富家子弟对“朋友”的定义跟他不太一样吧。 温让暗自叹了口气,抬眸看着司宥礼,他似乎没发现他,仍旧保持刚刚的动作,整个人松弛却又防备地靠在沙发上,头略微仰着,忽明忽暗的灯光洒在他脸上,衬得他整个人气质更加清冷。 一头银白长发少了发圈的束缚,随意披散着,给他增添了几分柔和,银色耳饰在灯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 温让刚往前走了一步,司宥礼冰冷厌恶的声音倏地响起:“滚——” 温让怔住,可能是平时司宥礼在他面前时太温柔了,突然听到他这么冷漠,他还有点儿不习惯,但他这样说话,跟s.r的声音完全一样。 他愣神的间隙,司宥礼睁开眼,拧着眉头看他。 “让让?”他不确定地喊了一声,似乎是在确认他是不是真人。 温让回过神来,弯腰询问:“你还好吗?” 周围太过嘈杂,司宥礼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他瞬间收起防备,略微坐直身体,轻拍了一下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 温让用余光瞥了赵巡一眼,走过去坐下。 司宥礼满身酒气地靠过来问他,“你怎么来了?怎么来的,没发生什么事吧?” “周元说你喝醉了,让我来接你。”温让双手搭在膝盖上,后背挺直,坐得规规矩矩,“我、我打车来的,没发生什么事,一路上都很顺利。” 司宥礼似乎放下心来,重新靠回沙发上,闭着眼睛说:“下次他再给你打电话不用理。” 温让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没由来失落,他是觉得他不该来接他? 确实,他们只是室友而已,他确实不应该来接他。 身旁突然传来声音:“喝酒吗?” 温让抬头看过去,就看到赵巡笑盈盈地看着他,眸中却冷冰冰的。 温让礼貌拒绝,“不了,谢谢。” 赵巡也不生气,继续保持笑容,他看向温让,“你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吗?” 温让摇头,等着赵巡往下说。 赵巡随手指了其中一个男生,“那个是全国龙头企业房地产老总的儿子,身价近百亿。” 他看了温让一眼,继续道:“还有周元,他爷爷是最早一批下海经商的商人,产业遍布全国各地,身价比刚刚那个高一点儿。” 赵巡又说了几个人,身价一个比一个高,家世一个比一个好,但温让不明白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于是他敷衍地附和道:“嗯,他们都很有钱。” 赵巡冷笑一声:“你是假装听不懂,还是在故作镇定?” 温让抬头看着他,“我听懂了,但我只是来接司宥礼的,这些跟我没关系。” 赵巡讥讽地笑了笑,“你不知道有些圈子是怎么都挤不进去的吗?” 温让点点头,不卑不亢道:“知道,但你多虑了,我对你们的圈子不感兴趣。” 从第一次见面这个赵巡就对他敌意很大,所以刚刚说那些,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但他根本就对司宥礼没有哪方面的想法…… “是吗?”赵巡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那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说了,我来接人。”温让就算脾气再好也觉得赵巡有点烦了。 赵巡往他这边靠了靠,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他用得着你接吗?你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了。” “说什么呢?”司宥礼突然伸手拽了一下温让,温让重心不稳倒在他怀里,司宥礼低头看着他,满脸不悦道,“别搭理他。” 温让心底那点不好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不见,他没再管赵巡,而是低声问司宥礼,“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司宥礼呼出一口浊气:“可能还有一会儿,你困了吗,困就靠在我身上睡。” 温让摇摇头表示不困,“你酒醒了吗?” 感觉他的眼神比刚刚温柔了,说话的语气也好了很多。 “没醉,只是喝多了有点难受。”司宥礼说。 温让点点头:“那休息一会儿。” 司宥礼转头看着他,“要不要吃东西?” 温让刚想摇头,面前就突然多了一盘水果,周元笑眯眯地说,“怕你无聊,给你拿了点吃的,还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们可能暂时结束不了。” 到了这个时候,温让总算反应过来自己被骗,如果真的只是让他来接司宥礼,刚刚他就直接把人送下去了。 “谢谢。”温让伸手接过果盘。 周元顺势在他身边坐下,中间隔着一小段距离,“虽然有点冒昧,但沈西托我打听一下,你的取向是……” 周元话音未落,司宥礼就一个冷眼扫了过来。 温让迷茫地看着他,“沈西?” 他认识这个人吗? “哦,就是那个。”周元指了指不远处的男生,就是刚刚进来的时候那个痞帅的帅哥,这会儿他正笑着冲温让招手。 温让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抱歉,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周元说这话的时候,看了司宥礼一眼。 中间隔着温让,他有恃无恐,反正司宥礼肯定不会在温让面前动手揍他。 温让仔细想了想,脑海中竟然浮现出司宥礼的脸,他紧张地握住水果盘,小声嘟囔:“反正不是他哪种。” “那我这种你喜不喜欢?”周元两眼放光道。 司宥礼不悦地啧了一声,“你要是闲着没事儿干就滚过去喝酒,哪儿来那么多话。” “我问问怎么了。”周元难得硬气,转而接着问,“怎么样让让,我这种你喜欢吗?” 温让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我就不能喜欢女生吗?” 他的属性应该没有那么明显吧。 话音刚落,周元满脸惊讶地跟司宥礼对视了一眼,不自觉拔高音量,“你、你喜欢女生?” 整个包厢的人都将视线聚集在他们这边,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连司宥礼都有点惊讶,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没问过温让的取向,只是觉得他既然喜欢身为主播的他,应该就是喜欢男生的,是他大意了。 温让极力忽视那些视线,硬着头皮问:“怎么了,很奇怪吗?” 他是喜欢男生没错,但这样说能让这些人别用那种盯着猎物的眼神盯着他,他会自在很多。 周元牵强地扯扯嘴角,“不、不奇怪,当然不奇怪,我只是有点惊讶……” 还没说完,他就吃了司宥礼一记冷眼,看着司宥礼的脸色,周元觉得再说话真的要被揍了,端着酒杯灰溜溜地离开。 落在身上的视线没了,温让整个人轻松许多,他吃了一块西瓜,很甜。 察觉到司宥礼在看他,温让戳了一块西瓜递过去,“你要吃吗?” 司宥礼看着他一言不发,脸上没什么表情。 怎么会喜欢女生呢,他之前怎么就没问清楚,难不成是上次让温让帮忙送礼盒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不记得了。 见他不说话,温让连忙询问:“怎么了?” “没事,你吃吧,我去抽根烟——”司宥礼刚起身,温让突然抓住他的手。 他眨巴着一双圆圆的杏眼,仰头看着司宥礼说:“你不是在戒烟吗?你让我监督你的。” 司宥礼看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撺掇他,让他掐着那纤细的脖颈将他推到沙发上,咬上他的薄唇,逼问他,让他别喜欢女生。 但他终究舍不得,人多,他不想让别人看到温让那种样子,他要给他最好的。 他深吸一口气,胡乱将温让的头发揉乱,声音沙哑道:“就抽一支,不多抽。” 温让没松开他的手,犹豫着说:“那……那你在这儿抽。” 司宥礼突然笑了一下,“不相信我?” “不是那个意思。”温让小声嘀咕。 司宥礼在他身边坐下,揉揉温让的头说:“去帮我给周元借支烟和打火机,我身上没有。” 温让把果盘放到司宥礼的腿上,起身去找周元借烟和打火机。 周元身边的人看着温让和司宥礼的相处,忍不住开口:“他们两看起来那么亲密,温让怎么会喜欢男生?” 沈西拧着眉头说:“说起来,司宥礼好像也是喜欢女生的吧,之前不是有男的骚扰过他,他差点把人弄得在北城没法儿待。” 另一个人说:“对哦,但我还没见过他对同性这么好过,一般不都是冷着脸骂人吗?” 沈西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分析:“他可能是把温让当做弟弟了吧,他小时候不是经常嚷嚷着让他妈给他生个弟弟吗?” “噗——”周元差点儿一口酒喷出来,“别说他俩了,咱们去喝酒,喝酒啊。” 狗屁弟弟,司宥礼那个眼神恨不得把人吃了,这些人怎么年纪轻轻就瞎了呢。 还有那个温让,他都不想说,为了拒绝他居然说自己喜欢女生,明明和司宥礼待在一起的时候乖得不行,一看到他就跟炸毛的猫似的,满脸防备。 什么锅配什么盖,他俩天生一对。 第33章 司宥礼靠在沙发上,整个人很放松,修长的指尖夹着烟,偶尔会有人过来跟他喝酒,温让以为他会拒绝,谁知道他居然每次都喝了。 刚刚不是还说喝太多不舒服吗,为什么现在还要喝? 司宥礼刚喝完一杯,低头就看到温让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随手将酒杯放到桌子上,挑眉问他,“想喝吗?” 温让摇头,闷闷道:“不喝。” 两个人都喝醉的话,等会儿没办法回家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司宥礼心情不太好,是因为他擅作主张过来接他吗? 司宥礼没说话,随意靠在沙发上,偏过头吸了口烟吐出来,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故而温让没看到他眸底的烦躁和不安。 他满脑子都是温让喜欢女生这件事儿,所以也没注意到温让情绪不对。 温让看着司宥礼手上那支快抽完的烟,心不在焉道:“抽完这支不能再抽了。” “嗯。”司宥礼低声应着,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声音低沉道,“让让,你有心事。” 温让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司宥礼,他都喝醉了,观察力还那么敏锐做什么。 他低着头,瓮声瓮气道:“没有,我看是你心情更不好。” 司宥礼没反驳,叹了口气说,“嗯,确实一般。” 温让落寞地低下头,“是因为我吗?” 司宥礼顿了顿,“你知道?” 温让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闷闷的,“我、我不知道,我猜的。” 早知道他会因为这个生气的话,他就不来了。 “那你没什么想说的吗?”司宥礼说。 温让其实挺难过的,有种付出了真心被别人践踏的感觉,他低着头尽量不让司宥礼看到他的表情。 他深吸一口气,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来,“我应该先问过你需不需要我接你再来的。” “嗯?”司宥礼疑惑地睁开眼睛,“胡说八道什么呢。” “没什么,要不我先回去了,等会儿应该会有人送你回去吧。” 比如那个赵巡,他就应该挺乐意送他的,这会儿还在盯着他们看呢。 “背着我偷喝酒了?”司宥礼抓住他的手腕,拧着眉头说,“乱七八糟说什么呢。” “没有,是你自己喝醉了,听不懂我说的话。”温让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司宥礼的手,他心里越发委屈,声音也染上一丝哽咽,“你放开我吧,我先回去了。” 司宥礼继续抓住他的手,声音低沉道:“那我怎么办,你不是来接我的吗?” “你不是不想让我来接你吗,确实是我自己擅作主张,我这就走……” 温让话音未落,司宥礼突然使劲拽了他一下,他重心不稳,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 司宥礼握着他的手,大拇指轻轻摩挲他的手背,声音温柔道:“怎么了,我哪句话让你误会了,我没说不想让你来接我。” 温让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其实挺难过的,这么晚他一个人过来,既担心司宥礼,又担心自己遇到坏人。 到头来人家却不想让他过来,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张,要是林珝和叶序他就直接表达不满了,但司宥礼不一样,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个地步,虽然看起来他们两个挺好的。 但其实温让知道,司宥礼对他有防备,他也同样。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忍不住难过。 司宥礼没再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难受地皱着眉头问他,“想回家了?” 温让点点头,没说话。 “一起走吧,我也想回去了。”司宥礼抓着他的手说。 温让胡乱揉了揉眼睛,站起来伸手去扶司宥礼。 虽然心里不高兴,但司宥礼真的喝了很多酒,肯定没办法自己走路。 周元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醉醺醺地问:“哎小宥,你们要回去了?” 司宥礼靠在温让身上,脚步虚浮,眼神也格外浑浊。 “你们玩儿吧,我先回去了。”他看了温让一眼,“他不高兴了,我哄哄。” 温让猛地一惊,抬头看向周元试图解释,后者却笑得一脸猥琐,“去吧去吧。” 意识到他可能误会,温让连忙解释:“不是,他喝醉了……” “我都懂,不用解释。”周元笑嘻嘻地说,“去吧,路上小心。” 温让还想说什么,司宥礼不满地催促道:“让让,回家了,别搭理他。” 周元连连附和:“对对对,别搭理我,你俩快去,正事要紧。” “不是……”温让话音未落,司宥礼就推着他往外走,最终他也没能向周元解释。 司宥礼喝得太多,路都走不稳了,整个人几乎是压在温让身上的。 温让艰难地扶着他走进电梯,喘着粗气说:“你别压着我,让我喘口气。” 鼻翼间全是烟酒味,很难受。 司宥礼嗯了一声,靠着电梯,将重量往温让身上撤走一部分。 温让重重喘了口气,抬头看着司宥礼,见他眉头紧锁,脸色也不太好。 “你想吐吗?”他问。 司宥礼摇摇头没说话。 现在已经很晚了,很难打车,代驾也叫不到,虽然今天气温回升,但深夜气温仍旧低至零下,温让在风中站了一会儿,手脚就被冻僵了。 温让冷得受不了,抬头问司宥礼,“打不到车,要不我们去开个酒店,明天再回去吧。” 司宥礼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如果温让没扶着他,他估计已经一头栽进旁边的绿化带了。 他反应迟钝地看着温让,慢吞吞地说:“嗯,听、听你的。” 温让没见过他这样,觉得很新奇。 连带着刚刚那点小情绪也消失不见了。 他扶着司宥礼往对面的酒店走去,还不忘提醒:“你自己注意脚下,别摔倒。” 要是司宥礼摔倒,他俩都得摔个人仰马翻,所以温让也走得很小心。 好不容易到酒店开好房间,温让整个人累得没有力气,进房间后他胡乱帮司宥礼脱了厚重的外套,把自己的也甩到地上后,跟司宥礼一起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气。 “让让。”司宥礼闭着眼睛一直喊他的名字。 温让缓了缓,喘息道:“我、我在这儿呢,怎么了?” 司宥礼摸索着握住他的手,醉醺醺地说:“想你了,过来我抱抱。” 温让看着他那副样子,确定他是真的喝醉了。 他这人一向不跟醉鬼犟,所以司宥礼刚说完,他就乖乖在他身边躺下。 “刚刚……”司宥礼皱着眉头缓了缓,“你刚刚为什么生气?” 喝醉了还记得这么清楚? 温让抬头看着他因为醉酒而泛红的脸颊,以及那双混沌的眸子,温让垂眸思索了两秒钟,闷闷地说:“因为你不想让我去接你,所以我心里有点难过。” 司宥礼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来接我我很高兴,我生气不是因为这个。” 温让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那是因为什么?” 司宥礼说生气和他有关系,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他想不起来。 司宥礼扭过身子侧躺着,明明因为醉酒而不聚焦的瞳孔努力变得坚定,他看着温让,轻声问道:“你喜欢的女生是谁,上次让你帮忙送礼盒那个吗?” 他说完就错开温让的视线,似乎是怕听到不满意的答案。 温让却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我没有喜欢的女生啊。” 司宥礼重新看向他,眸底燃起一丝光亮,“那你刚刚说……” “那是因为怕他们一直问我喜欢什么类型,随口乱说的。”温让看着司宥礼,不解道,“你是因为这个生气?” 司宥礼紧绷的表情瞬间放松,他扯扯嘴角,“没有,只是随口问问。” 温让歪头看着他,“那你为什么生气?” 司宥礼搂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腿上,闷闷地说:“你来的太晚了,他们一直灌我酒。” 他说话的时候,还无意识地蹭了蹭温让,颇有种在撒娇的感觉。 温让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解释道:“晚上不好打车。”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司宥礼对他有意思的错觉,也可能是司宥礼总是在他面前表现出不一样的一面,所以他才会有这种感觉。 两个人保持刚刚那个动作待了很久,温让腿有点麻了,他刚想动一下,司宥礼就搂紧他的腰不肯松手。 温让立刻停下,开始观察房间。 刚刚太着急了,他让前台随便开一个,原本以为看到他们是两个人会开双床房,谁知道居然是大床房,但房间挺大的,风景也不错。 但只有一张床的话,他和司宥礼只能一起睡了。 “让让。”司宥礼闷闷地喊,“我想去卫生间。” 温让脱口而出:“你去啊。” 司宥礼保持刚刚的动作没有起来的打算,“我还想洗澡,但是头好晕,可能站起来就要摔倒了。” 温让想了想,说:“那、那我先去帮你放热水,你躺着休息一会儿吧。” “能先扶我去上个厕所吗?”司宥礼抬头看着他,语气莫名委屈,“快忍不住了。” 温让深吸一口气,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他喝醉了怎么那么喜欢撒娇,而且他这样说话,也太好听了吧。 温让躲开司宥礼的视线,故作淡定:“那你先放开我。” 司宥礼没力气似的将手松开,翻身躺在床上,胸膛微微起伏,紧身毛衣包裹着他的身体。 毛衣的材质紧紧地贴合在他的身躯上,将他那充满力量感的身体轮廓完美勾勒出来。 每一处肌肉的线条在毛衣的包裹下若隐若现,像是在刻意隐藏着那份蓬勃的力量,却又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丝□□人的气息。 肩膀处宽阔且坚实,毛衣的纹理随着那微微隆起的三角肌起伏,仿佛在诉说着其蕴含的无尽活力。 顺着肩膀向下,紧实的手臂肌肉在毛衣的束缚下,呈现出流畅而又极具张力的线条,仿佛随时都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轻而易举地完成任何挑战。 而胸膛部分,毛衣更是被撑得饱满,隐隐能瞧见那结实胸肌的形状,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微微起伏,如同平静湖面下暗涌的波涛,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温让默默吞了吞口水,视线却舍不得移开。 司宥礼闭着眼睛催他:“让让,真的快憋不住了。” 温让猛然回过神来,表情不自然地将司宥礼扶起来,送他去卫生间。 上完厕所,温让去帮忙放热水,司宥礼在床上休息。 “热水好了,你来洗吧,东西我都帮你放在旁边了,伸手就能拿到。” 他边说边转过身,发现司宥礼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衣服脱了,正准备脱裤子。 温让连忙开口:“等会儿,你进去再脱!” “在哪儿脱都一样。”司宥礼醉醺醺地说完,动作麻利地把裤子也脱了,伸着手喊他,“来扶我一下,头晕走不了。” 温让涨红着脸,用一只手捂住眼睛,慢吞吞地挪过去扶他。 原本以为把人送到浴缸就完了,谁知道司宥礼竟然靠在浴缸边,闭着眼懒洋洋地说:“让让,你帮我洗吧,头太晕了,我要休息一会儿。” 温让:“???” 看着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熟的司宥礼,温让格外手足无措。 他对着空气比比划划,最终只能看着司宥礼叹气,“你能自己洗吗,我不太会。” “没事,你慢慢来。”过了一会儿司宥礼才嘟囔着回答,似乎真的睡着了。 温让皱着眉头,这不是慢慢来的问题,问题是他没帮别人洗过澡,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 “喂。”他用手指戳了戳司宥礼的肩膀,没人理会。 算了,洗就洗吧,反正大家都是男生。 温让认命地叹了口气,从旁边搬了个小凳子坐下,看着司宥礼那头柔顺的长发,打算先帮他洗头。 洗完头,温让又犯难了,接下来该从哪儿开始呢。 他叹了口气,湿漉漉的手轻轻推了一下司宥礼,“你坐起来,我帮你搓背。” 司宥礼没搭话,不知道是不是睡熟了。 温让见他皱着眉头,没忍心继续叫他,将沐浴露挤到手上帮他洗胳膊。 边洗他还边感慨,“身材也太好了吧。” 手臂上的肱二头肌正正好,肩膀很宽,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不会太夸张,也不会太瘦弱。 尤其是那八块腹肌,手感真不是吹的,温让洗的时候特意多摸了两把,心里羡慕得不行。 “让让。”司宥礼突然抓住他的手,睁开眼睛看着他,声音沙哑道,“别乱摸。” 干坏事被抓包,温让的脸不受控制地热起来,幸好浴室里热,他的脸本来就红。 他往后挣了一下,不敢看司宥礼的眼睛,“我没有,我是在帮你洗澡。” 司宥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着说:“那你继续洗吧。” 温让使劲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耳朵红得能滴血,“既、既然你醒了,那就自己洗吧,我、我先出去了。” 他说完就跑了,没给司宥礼说话的机会。 但他刚坐下没多久,浴室就传来司宥礼的声音,“让让,帮我拿一下浴袍。” 温让想也不想就说:“你自己拿。” 他忘了刚刚只拿了浴巾,浴袍在外面的衣橱里挂着。 所以他刚说完,就看到司宥礼脚步虚浮,身上只围了块浴巾从浴室里出来。 温让连忙捂住眼睛:“你怎么不穿衣服?” “因为你不帮我拿。”司宥礼说完,自己去衣橱里拿了件浴袍披上。 温让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不是故意逗他,是因为浴袍不在浴室里。 司宥礼穿好衣服走到阳台边的沙发上坐下,背影有些落寞。 温让忍不住开口:“你难受的话喝点水。” “让让。”司宥礼黏黏糊糊地喊了他一声,明显是酒还没醒。 温让连忙回应:“怎么了?” “我想抽烟。”司宥礼声音沙哑道。 温让起身走到他身边,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过去,“没有烟,只有薄荷糖,你要吗?” 司宥礼侧头瞥了一眼,抬头看着他,“你随身带着?” 温让表情不自然,视线躲闪,小声说:“不是你让我监督你吗?” 司宥礼震着胸腔发出一阵低笑,他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声音懒洋洋的,“你帮我拿一颗吧。” 温让犹豫了一下,想着他应该喝太多没力气,就顺手打开盒子倒了一颗糖在手心,刚准备递过去,司宥礼就张开嘴,双手环在胸前。 温让叹了口气,稍稍往前挪了一步,用指尖夹着那颗糖往司宥礼唇边送。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司宥礼张嘴含住糖的时候,顺带含住了他的指尖,还舔了一下。 柔软的唇,湿热的呼吸断断续续地扫过皮肤。 温让倏地将手收回来,感觉指尖有蚂蚁在爬,他呼吸急促道:“我、我去洗澡了,你休息一下自己把头发吹干。” 说完他就把糖盒放到桌子上,转身跑了。 洗澡的时候温让一直觉得自己的手指在发烫,他还特意用冷水冲了一下,效果并不显著。 他用冷水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自言自语道:“温让你冷静一点,人家是喝醉了,不是喜欢你。” 自我开解完,他随手擦了擦头发出去,发现司宥礼已经躺下了,不知道睡没睡着。 他正纠结要不要吹头发,司宥礼就说:“让让,把头发吹干再睡。” “知道了。”温让说完,转身去吹头发,他又想到了刚刚的事,一个不小心,吹风机烫到了额头,火辣辣的。 他倒吸一口凉气,把吹风机停了,转身走到床边躺下。 刚躺下,司宥礼就闭着眼睛贴过来,自然地将他搂进怀里。 温让看着他的唇,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回忆被舔手指的场景和触感,他往后退了退说:“你别抱着我,有点热。” 司宥礼还是抱着他,闭着眼睛拍他的背,用额头贴了贴他的脸颊,“不热不热,你身上凉凉的,手也不暖和。” 说着他还把温让的手抓着准备放进自己的衣服里,温让挣扎着说:“等会儿就暖和了,现在凉是因为我刚洗完澡。” “让让。”司宥礼睁眼看着他,视线飘忽地看着他的额头,“这儿怎么红了?” 温让吐出一口浊气:“吹头发不小心烫到了,没事。” 司宥礼嗯了一声,在温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轻拍他的后背说:“睡吧,很晚了。”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温让大脑乱糟糟的。 他喜欢的应该是s.r才对,为什么跟司宥礼待在一起的时候他那么紧张呢? 想不通,他索性闭上眼睛睡觉,但睡了一半就做噩梦梦到s.r质问他,还骂他是渣男,温让被吓醒,茫然地盯着天花板。 身上的浴袍不知道为什么,扣子被扣开了两颗,胸前的肌肤袒露在空气中,有些冷。 他拢了拢衣服缩进被子里,听到浴室传来水声,这才发现司宥礼没在床上。 温让闭着眼睛摸到手机看了一眼,才四点,他怎么大半夜不睡觉去洗澡。 本来想等司宥礼回来问问他怎么了,但温让实在是太困了,拿着手机就睡着了。 司宥礼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搓了搓手,等手暖和了才重新钻进被子里,刚伸手去拿温让手里的手机,他就醒了。 他看了他一眼,迷迷糊糊地问:“你怎么不睡觉?” 司宥礼帮他盖好被子,柔声道:“没事,你接着睡吧。” 温让实在困得不行,本来想再跟司宥礼说两句话的,但他嘟嘟囔囔就这么睡着了。 司宥礼看着温让的睡颜,唇角勾起笑容。 幸好,他不喜欢女生。 他庆幸地抱着温让,随他一同进入梦乡。 —— 之后的几天里,司宥礼哪儿都没去,天天在家待着,温让白天学习晚上直播,生活很是充实。 转眼就快到新年,天气越来越冷了,温让对于过年没什么感觉,以往都是他一个人在家过的。 今年应该也不例外,司宥礼肯定要回家过年的。 之前林珝给他寄的特产到了,很多小吃,温让把能放的都放在冰箱了,剩下的在厨房。 彼时他刚写完一套题,准备去客厅转转,没想到司宥礼也在,他正在帮团子剪指甲,神情专注认真,窗外的阳光正好打在他脸上,衬得他整个人很温柔。 温让看呆了,连司宥礼抬头看他他都不知道。 “饿了?”直到司宥礼开口说话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他表情呆呆地摇头,“没,不饿。” 司宥礼笑了笑:“学傻了?” 温让又被他的笑容给迷住了,怎么那么帅。 “想吃什么?”司宥礼问他。 “不吃。”温让回过神来,犹豫道,“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s.r的事他还没跟司宥礼说呢,之前一直没机会,今天正好是个不错的时机。 司宥礼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先坐,我先组织一下语言。”温让说完就转身回房间,十分钟后才重新出去。 他出去的时候司宥礼正在帮团子梳毛,温让深吸一口气大步走过去,在司宥礼身边坐下。 司宥礼顿了顿,“组织好了?” “嗯。”温让抬头看着他,满脸愧疚道,“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搞得司宥礼有点懵,他放下猫毛梳,让团子从他腿上下去,扭头看着温让。 温让伸手虚捂住他的嘴说:“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司宥礼点点头,顺势握住温让的手。 温让将手抽回去,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吧啦吧啦倒豆子似的往外冒话: “我有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主播,他是直播唱歌的,因为你的声音和他很像,特别特别像,所以之前我总是把你当做他,尤其是喝醉的时候,我一直贴着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司宥礼惊讶地看着温让,他没想到他会突然向他坦白。 他故作失落道:“那你是因为我和他声音像,所以才跟我当朋友的?” 温让倏地抬头看着他,语气激动道:“当然不是。” 司宥礼笑着揉揉他的头,“那就没关系。” 温让疑惑地看着他,“你不生气?” 他之前还担心司宥礼知道后跟他绝交呢,就算不生气,他也太平静了,就好像早就猜到了一般。 司宥礼沉思两秒,“还好,不是特别生气。” 那就是有点生气。 温让闭着眼睛咬牙道:“你说吧,怎么样才能消气,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都会答应。” 司宥礼微微挑眉:“都答应?” 温让郑重地点头,“对,我真的很愧疚,之前就想跟你说的,但一直没勇气,只要你能消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司宥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在温让以为他要提要求时,他却说:“暂时想不到,等我想到了再说吧。” 温让耷拉着肩膀,犹如泄气的皮球,“那好吧,你什么时候想到了就跟我说。” 司宥礼嗯了一声,问他:“没有别的想说?” “别的……”温让仔细想了想,小声说,“确实还有一件事。” 但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见他纠结,司宥礼温柔地笑笑,“如果还没想好,可以想清楚了再说。” 反正他已经知道温让就是‘请让让’所以说与不说都一样,而且他也不想逼他。 “我喜欢男生。”温让语出惊人。 “噗——” 司宥礼被吓得一口水全喷了出去,要不是他紧急转过去,温让就遭殃了。 第34章 司宥礼略显狼狈地擦了擦脸上和手上的水,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着温让,“你、你说什么?” 他以为他会说直播的事儿,谁知道他会突然说这个。 见他反应这么大,温让心里越发没底,他低头错开司宥礼的视线,瓮声瓮气地说:“我说我喜欢男生,你如果介意的话我可以搬出去,但是团子我能不能带走?” 司宥礼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就先说:“没有,我不介意。” 温让疑惑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觉得司宥礼是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才这么说的,毕竟他刚刚被吓得水都喷出来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那么狼狈。 司宥礼正了正色,轻咳一声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真的不介意。” 他巴不得温让喜欢男生呢,这样他就能少一层阻碍。 温让盯着他,眸底藏着不安:“那你也不生气我骗你,把你当替身吗?” 如果他是司宥礼的话,肯定会很生气的。 司宥礼想了想,说:“一点点吧,不是很多,而且这件事你之前已经跟我说过了。” 温让一惊:“我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每次喝醉都会说。”司宥礼笑着说,“我能感觉到你的愧疚,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没什么好生气的。” 谁让他就是s.r呢。 温让呆愣地眨眨眼,原来他早就说过了,那他这几天在内耗些什么? 在司宥礼的注视下,他张张嘴嘟囔道:“那、那你不反感我是同……” “不反感。”司宥礼没有任何迟疑。 “那、那……”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打断他的话,“不如想想吃什么吧,我有点饿了。” 温让叹了口气,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都行。” 其实他还想跟司宥礼说,既然知道他喜欢男生,就要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别让他产生一些不该有的情感。 但司宥礼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起身去厨房了。 温让弯腰把团子抱到腿上,心不在焉地挠着它的下巴。 看样子,得跟林珝打个电话,让她帮忙分析一下了。 于是乎刚吃完饭,温让就溜回房间给林珝打电话了。 电话很快接通,林珝的呼吸有些急促:“让让,怎么了?我在帮我妈送东西去王阿姨家呢。” 话都已经到了嘴边,温让叹了口气说:“那你先忙吧,我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是有点想你了。” 林珝那边传来说话声,过了将近一分钟她才说:“送完了,你刚刚说什么?” 温让闷闷道:“姐,我跟司宥礼坦白了。” “坦白什么了?”林珝声音很平静,似乎并不惊讶。 温让没底气道:“跟他说了s.r的事情,还有我喜欢男生的事。” 林珝淡淡道:“直播的事儿没说?” 温让:“没、没想起来。” 刚刚太紧张了,他完全把这件事给忘了。 林珝嗐了一声,语气轻快道:“说就说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讨厌你了?” “没有,他甚至都没生气,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的。”温让小声嘟囔,“我本来很愧疚想弥补一下他的,但他这样,弄得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傻瓜,朋友之间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林珝说完还嘟囔了一句更何况他都没把你当朋友。 后面那句温让没听清,于是他问:“后面那句是什么,我没听清楚。” 林珝笑着说:“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说,不用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既然他不介意也不生气,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你别内耗,七想八想把自己绕进死胡同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他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温让用脚勾了个凳子过来,在阳台边坐下,窗外的阳光暖烘烘地落在身上,连带着他的声音也染上一丝懒意,“姐,我觉得我和他的关系有点奇怪。” 林珝语气充满好奇:“怎么个奇怪法?” 温让眉头紧皱,纠结了半天才说:“嗯……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跟你和叶序有点不一样。” 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司宥礼对他的好太过下意识,而他也接受得过于理所应当。 林珝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和叶序我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肯定会不一样,只要你自己觉得和他相处得愉快就好,不用想那么多。” “倒是没什么不愉快的……”温让犹豫地咬咬唇,仰头靠在椅子上,可爱的喉结微微滚动,“但是姐姐,我怕再这么下去,我会喜欢上他。” 司宥礼太特别了,面对外人时他高冷甚至可以说是冷漠,但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温柔有耐心,会不厌其烦地哄喝醉酒的他,也会细心地照顾到他的所有情绪。 连叶序和林珝都做不到这样。 他原以为林珝听完后会劝他,谁知道她竟然格外平静,“喜欢就喜欢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温让怀疑她没听清,所以又重复了一遍,“姐,我说的是我怕我喜欢上他,不是他喜欢我。” 林珝哦了一声,“我知道啊。” 温让脱口而出:“你不觉得我在痴心妄想吗?” “说什么呢。”林珝声音低了一个度,有些生气道,“你那么好,被你喜欢他该偷着乐,要说痴心妄想也是别人,绝对不会是你。” 温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我哪儿有那么好。” 林珝说:“你就是很好,宝贝儿,别自我怀疑,喜欢就勇敢去追,追不到就放弃,你才几岁啊,根本就用不着因为这种事烦恼,咱们一辈子得遇到多少人,说不定他也只是你这个阶段的一个过客而已。” 她这话听着虽然冷血,但理儿没错。 温让小声解释:“我还没有喜欢他,只是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心跳会不自觉加快。” 林珝语气干脆:“那就等喜欢了再去追。” 温让张张嘴,想反驳的,但他又觉得林珝说得没错。 他露出放松的表情,耸耸肩吐出一口浊气,“我知道了,谢谢姐姐。” 林珝闻言,语气明显比刚刚轻松,“客气什么,最近怎么样,有好好照顾自己吗?” 温让说:“有,我都长胖了。” 林珝欣慰地笑了一声,“那就好,希望过完寒假你能胖十斤。” 温让笑出了声,“十斤也太多了吧,小裙子都穿不下了。” 到时候粉丝又该说他胖了。 林珝笑着说:“不多,胖点健康,你之前都瘦成什么样了,看着都心疼。”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林珝到家了,又得帮她妈妈送东西,所以温让就主动挂了电话。 林珝家里开了个小餐馆,生意挺好的,每次放假林珝都会去帮忙。 挂断电话后,温让一个人坐在阳台晒了会儿太阳,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很多,但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索性拿了套试题过来做。 他做事情很专注,所以没发现中途司宥礼推开他的房门看了一眼。 温让突然感觉有点凉,抬头才发现太阳快下山了,正好做完一套题,他把试卷收起来,起身伸了个懒腰,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了。 温让起身出去的时候,看到它在吃猫粮,就没去打扰。 厨房的灯亮着,有饭菜的香味传来,司宥礼又在做饭了。 温让心里愧疚,好好的大少爷快变成他的保姆了。 他发呆的间隙,司宥礼端着两个盘子出来,瞥了他一眼说,“正好,去洗手吃饭。” 温让点点头,转身去厨房洗手。 吃饭的时候他忍不住开口,“以后你别做饭了,去外面吃吧。” 司宥礼动作一顿,“不合胃口?” 还是他厨艺退步了,要不去找家里的厨师进修一下? 温让连忙解释:“没有,只是觉得你太累了,而且、而且这样显得你很像个保姆,我心里愧疚。” 司宥礼扑哧笑了一声,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没事,不累,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干,吃饭吧。” 能给温让当保姆,他也挺开心的,尤其是看着他吃他做的饭吃的那么香,见鬼地觉得很有成就感。 他都那么说了,温让也不好再说什么。 吃完饭后,温让自觉地把碗洗了地也拖了,刚准备回房间收拾一下直播,司宥礼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 温让转身看着他,“有的,怎么了?” 他后天正好不直播,所以晚上是有时间的。 “这个给你。”司宥礼递给他一张门票,“我们乐队在这个酒吧有演出,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看看。” “乐队?”温让伸手接过门票,满脸好奇地打量。 真巧,听说s.r高中也组过乐队,没想到司宥礼也组过,是不是玩儿音乐的人都有个属于自己的乐队。 司宥礼点点头解释道:“高中时候组的,本来已经解散了,但很多粉丝说想要一个告别会,正好寒假有时间,就随便组织了一下。” 温让把票收好,抬头看着司宥礼,“我会去的,但能问一下除了你还有谁吗?” 他的直觉告诉他赵巡也是乐队的一员。 果不其然,下一刻司宥礼就说:“周元和赵巡你都认识,还有一个架子鼓手。” 温让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口问道:“你和赵巡关系很好吗?” 司宥礼如实回答:“还行,怎么了?” 温让牵强地扯扯唇角,“没什么,那我先回房间了。” 司宥礼疑惑地看着温让离开的背影,眉头微微一皱,怎么感觉他好像不太喜欢赵巡。 两人不是才见过两次吗,难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怀着疑惑的心情,司宥礼给周元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被接起,周元就阴阳怪气道:“大少爷不忙着谈恋爱,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少阴阳怪气。”司宥礼往嘴里扔了颗薄荷糖,用舌尖顶到腮边,“赵巡怎么惹到让让了?” “啊?”周元一头雾水,“这个你该去问赵巡啊,我怎么知道。” 司宥礼啧了一声,没耐心道:“别给我装,赶紧说。” 周元是出了名的百事通,没什么事儿是他不知道的,但这小子有个优点,那就是嘴严。 周元叹了口气,语气无奈道:“弟弟啊,我是真不知道,不然你去问问赵巡?” 司宥礼咬着后槽牙,冷冷道:“想死了是吧?” “你本来就比我小啊,我们这群人中你最小,你是不是忘了小时候天天追在我们屁股后面喊哥哥,那时候多可爱,怎么越长大越冷漠呢……” 不等周元说完,司宥礼直接挂断电话,顺手把他给拉黑。 算了,回头直接去问赵巡吧。 打完电话,他没有回房间,而是在客厅看温让的直播,直播间的人都在问温让什么时候再跟s.r打pk,温让说不知道,小表情有些委屈。 司宥礼单手撑着下巴,直接切了大号去温让的主播间刷了两个大额礼物就走了。 切小号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温让强忍着欣喜,而他的粉丝们早就炸开锅了。 看了一会儿,温让就关了直播,司宥礼起身回房间洗漱,临走前他还拐到温让的房门口听了一下,他好像挺高兴的,嘀嘀咕咕说了很多话,但司宥礼没听清。 不过他开心就好。 彼时温让刚下播,还没从s.r给他打赏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在房间里跑了几圈都没冷静下来。 最后忍无可忍,一头扎进被子里在床上打滚,一旁的团子看着他怪异的行为,也学着他在床上滚了一圈。 喜悦无人分享,温让抱起团子跟它说:“团子,我的偶像给我打赏了哎,我好开心。” 也不知道团子有没有听懂,只是喵喵叫着。 温让激动得失眠,大半夜还醒着。 而另一边的司宥礼则坐在床头看着今晚温让直播的截图,指腹隔着手机屏幕摩挲他纤细的腰身,同样失眠。 — 转眼到了演出当天,温让昨天晚上直播到很晚,所以睡到下午才起来。 他拿起手机才发现司宥礼给他发消息了,说他先过去,让他等会儿自己打车过去,后面还附带了演出酒吧的定位。 温让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抬头看着窗外的天,明明昨天还出太阳呢,今天就突然阴沉沉的,天气预报上还说会下雪。 “叮铃铃——”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司宥礼打来电话,还是视频电话。 温让没多想,直接接起。 手机那头的司宥礼表情惊讶地看着他,“你还没起来?” 温让还没彻底醒神,整个人呆呆的,“嗯,我刚醒。” 他说完就倒回床上,闭着眼不想起来。 “卧槽,这谁啊这么可爱。” 直到司宥礼那边传来周元的声音,温让才猛然回神,他连忙坐起来,“你那边人很多?” 那他刚刚的囧样岂不是被很多人看到? 司宥礼把周元赶走后才跟他说:“没有,就周元,其他人在忙。” 温让吐出一口浊气放下心来,随意将手机放在被子上,双手捧着脸使劲揉了揉,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 “起来吃点东西吧,都在冰箱里,放进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了。”司宥礼说。 温让重新把手机拿起来,看着司宥礼说:“嗯,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会在开始演出之前到的。” 司宥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说:“好,你什么时候过来记得给我发消息。” 温让还是有点困,下巴搭在抱枕上昏昏欲睡地回答,“知道了,你挂吧。” 挂断电话后他又赖了会儿床,最终还是司宥礼发消息问他有没有起来,他才慢吞吞地从被子里爬出来。 洗漱完,温让总算彻底清醒过来,他踩着拖鞋出去转了一圈,没什么胃口,喝了杯温水就抱着团子回卧室了。 司宥礼在监控里看了一眼,发现温让没吃饭,刚想发消息就听到周元催他,“小宥,过来试音,试完再去看手机。” 司宥礼淡定地发完消息让温让记得吃饭才将手机放进兜里,转身去试音。 演出是下午六点开始,司宥礼他们排在最后压轴出场,大概要到八点左右。 所以温让六点出门,随便在路边买了点吃的,一个人在公园里逛了一会儿,算着时间差不多才打车过去。 他到的时候,酒吧已经人满为患,一眼看过去没什么空位。 舞台上演唱的是个女生,她穿着纯白色长裙,坐在椅子上抱着一把吉他,声音柔和婉转。 温让很喜欢她的歌声,随便找了个空位站着。 他今天又把黑框眼镜拿出来了,和司宥礼认识之后他不怎么让他戴眼镜,但那是跟司宥礼在一起的时候,但今天他要在台上表演,而下面人会很多,温让一个人会觉得不自在,所以他就把那套“装备”重新拿出来了。 不远处,周元伸着脖子在人群中找了一圈都没看到温让,他连忙折回去。 大老远就开始喊司宥礼,“小宥,我没看到人啊,他是不是没来。” 正在换衣服的司宥礼拧着眉头说:“不可能,他说过会来。” 周元解释:“人太多了,按理来说他长得那么好看应该很显眼才对,但我找了半天都没看到他人。” 司宥礼动作一顿,脑海中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温让那副装扮,确实很难让人把现在的他和那个时候联系在一起。 今天人多,他可能又把自己藏起来了。 穿着一身黑色皮衣扎着脏辫的男生过来,满脸好奇道:“谁啊,小宥的朋友吗?” 周元脱口而出:“他对象——” 脏辫男生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司宥礼,“你什么时候谈的对象,怎么还瞒着我们呢。” “别听周元瞎说。”司宥礼换好衣服,边检查吉他边说,“是我喜欢的人,但还不是对象。” 一旁的赵巡闻言,眸底划过惊讶,他快速低头假装整理乐器,但其实也没人注意他。 温让听完一首歌,感觉口有点渴,就自己买了杯酒,喝了一口感觉还不错,他就一口气喝了,又续了一杯。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一支神秘的乐队,大家掌声欢迎!” 温让知道那支神秘的乐队就是司宥礼他们,所以他收起散漫,站直了身体重新将目光投向舞台。 至于乐队为什么没有名字,温让问过了,司宥礼说已经是过去式,没必要再提以前的名字,但温让总觉得不是这个原因,他感觉司宥礼好像有事情瞒着他。 但他并未深究,只当是司宥礼不想告诉他。 今夜的司宥礼很帅,一头长发半扎着,黑色紧身毛衣将他的身材完美勾勒出来,他今天戴了副眼镜,跟手上的吉他形成了巨大反差,颇有种斯文败类的味道。 唯一可惜的是他离得太远了,没办法看清他的表情。 司宥礼是主唱,他没有太多话,准备好就直接开始唱了,原本因为刚刚那首略显伤感的歌曲而沉寂下去的气氛瞬间被重新点燃,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温让也同样。 但听到司宥礼唱歌时,他却满脸惊讶,和s.r很像,他以为声音像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没想到连唱歌也这么像,咬字也像。 如果不是司宥礼否认过,温让几乎快以为眼前的人就是s.r. 前两首都是偏动感的歌曲,场子彻底热起来后,他们唱了一首轻缓的情歌收尾,温让是什么时候和司宥礼对上视线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总之演出结束的时候,他还沉浸在刚刚的氛围中。 温让小心脏还砰砰砰的跳,耳边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你好,方便一起喝一杯吗?” 温让回头看了一眼,本来想拒绝的,但转念一想,只是喝个酒而已,便点头答应了。 “这杯我请你吧。”对方说。 温让摇摇头:“不用,我自己买单就行。” 男生笑了笑,单手撑着下巴问他,“你是第一次来酒吧?” 温让猛然惊醒,后悔刚刚为什么要因为酒精上头答应跟这个人喝酒,他明明就不认识他。 “不是,我和朋友一起来的。”温让说。 男生满不在乎道:“是吗,那你朋友在哪儿?” 温让总算察觉到不对劲,警惕道:“马上过来了。” 不远处的周元看到个背影觉得很像温让,观察了半天总算确认,刚想去跟司宥礼说,就看到有个男的贴着温让,似乎还想灌他酒。 周元来不及多想,连忙转身跑到后台跟大喊:“司宥礼,快点,你对象被人盯上了,再不去那家伙就要上手了!” 话音刚落,司宥礼直接从他面前跑过,这还是周元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着急。 他叉着腰叹气,回想自己的行为,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个大好人。 他当然知道他直接过去制止会更快,但这种英雄救帅哥的好事儿,当然得让给自己的好兄弟了,他才不会抢好兄弟在喜欢的人面前的高光时刻呢。 “我可真是个好人……”周元一转身就看到赵巡阴森森地站在他身后,吓得他一哆嗦,“班长,你干嘛闷着不出声啊,怪吓人的。” 赵巡一言不发地转身去收东西,周元扯扯嘴角,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壮举中。 另一边,温让正在想该怎么拒绝眼前的人,谁知对方突然抓住他的手,吓了他一跳。 他挣扎着说:“放开我,你这是做什么?” “不干嘛啊,就一起喝个酒而已,你刚刚不是答应我了吗?”对方说着,缓缓朝他靠近。 温让看着那张还算清秀的脸,眉头紧紧皱着,好恶心。 他握紧手中的酒杯,心想如果对方再往前靠近,他就直接砸过去。 突然,他被一阵强烈的拉力从椅子上拽下来,温让惊呼一声,倏地跌入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 “没事儿吧?”司宥礼呼吸急促道。 温让抬头看着他,紧握的酒杯掉落在地上,碎成玻璃渣。 而刚刚的男生见他真的有同伴后也不敢再纠缠,灰溜溜地走了。 司宥礼仔细确认温让没受伤后,彻底放下心,隔着帽子揉揉他的头说:“没事了,不怕。” 第35章 从酒吧出来后,温让兴致不高,坐在车里闷闷不乐的。 其实他喝了不少,按理来说应该已经醉了,但他很后悔刚刚没有直接把酒瓶砸到那个人的头上,小醉鬼复盘过后觉得自己太不霸气了。 司宥礼在跟周元讲电话,大致意思是说他要先回去,剩下的让他们来处理。 温让听着司宥礼的声音,烦躁的心情稍稍平复,却越发分不清他和s.r了。 他侧靠着,拧着眉头盯着司宥礼看,努力让视线聚焦,试图看穿司宥礼。 司宥礼刚挂断电话就看到这一幕,他自然地捏了捏温让的脸,又揉揉他的头,“睡一会儿吧,到家我叫你。” 温让眨眨眼,盯着他说:“你真的不认识s.r吗?” 司宥礼动作一顿,掀了掀眼皮看着他,“小醉鬼,喝醉了开始说胡话呢。” 温让不悦地皱起眉头,把脸缩进衣服里只露出眼睛,闷闷地说:“我没有喝醉,是真的觉得你和他很像,本来我已经能分清了,但你唱歌的时候声音和他一模一样。” 司宥礼沉默着看了他几秒,倾身帮他系好安全带,转移话题道:“让让,刚刚那个人碰你了吗?” 果不其然,温让的注意力被转移,他腾地坐直身体,情绪激动道:“他一直拽着我胳膊,痛死了,我刚刚就该把那个酒瓶砸到他的脑袋上的!” 他耷拉着肩膀叹了口气,重新靠回去,闷闷不乐地懊恼:“我怎么就没直接砸过去呢。” 司宥礼闻言,表情有些惊讶,“你刚刚想动手打他?” 温让睁开眼睛看着他,“不行吗?他耍流氓,还拽着不让我走。” 司宥礼说:“当然可以。” 他只是没想到温让会这么坚强,他还以为他会躲起来,等着别人来帮他。 他内向安静却不懦弱,司宥礼感觉自己更喜欢温让了。 温让气呼呼地闭上眼睛,“算了,下次见到他再揍吧,现在能回家了吗?喝了好多酒,难受。” 司宥礼嗯了一声,没再耽搁,发动车子直接离开。 一路上温让都很安静,似乎是睡着了,但他始终皱着眉头,似乎睡得不安稳。 到家的时候,司宥礼刚想伸手抱他,他突然睁开眼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他盯着司宥礼看了几秒钟后,眸底的警惕消失不见,恢复了那副傻乎乎的样子,他仰头冲他笑道:“是你啊。” 司宥礼点点头说:“嗯,我们到家了,你自己能走吗?” “嗯,我可以的,你扶我一下。”温让说着,把手递到他手里,跌跌撞撞地从车上下来。 扶着他上楼后,司宥礼推门进去,自然地帮温让把厚重的外套脱下来,又帮他把眼镜和围摘了。 温让靠在他怀里,整个人软绵绵的。 “让让。”司宥礼喊他。 温让仰头看着他,迷迷糊糊地回答:“让让在呢。” “你以前……”司宥礼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也被人骚扰过吗?” 温让茫然地看着他,似乎是在思考他的问题。 司宥礼喉结微微滚动,不忍心道:“如果不想说的话就不说……” “有的。”温让小声说,“很多。” 司宥礼呼吸一滞,他张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能将怀里的人搂紧些。 他刚想开口安慰,温让就气呼呼地说:“但是我都反抗了,我把他们的手指掰断了。” 司宥礼低头看着他,满眼心疼道:“然后呢,他们就没再欺负你了吗?” 温让摇摇头:“当然不是,他们更生气了,一直踢我,我就咬他们,后来……后来阿序和姐姐就来了,我们三个一起把他们打跑了。” 他稍稍坐直身体,身体因为喝了酒摇摇晃晃的,脸上的笑也傻里傻气。 “我厉害吗?”他一脸期盼地看着司宥礼,像是等待夸奖的小朋友。 司宥礼吞咽了几下,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厉害,让让最厉害了。” 他心疼地把温让抱到腿上,轻轻拍他的后背。 温让跨坐在他腿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闭着眼睛问:“你不高兴了?” 司宥礼声音沙哑道:“没有。” 他只是心疼他。 温让学着他的样子去拍他的背,边拍边说:“你别不高兴,阿序说,经常生气的人会变丑。” 司宥礼低头将脸埋在温让的肩膀上,双臂紧紧环住他,“没有不高兴,只是心疼你,让让,一个人辛苦了。” 温让傻笑着说:“我不是一个人,有阿序和林珝呢,现在有你。” 司宥礼许久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抱着温让,温让也很乖,小嘴叭叭地往外冒话,一下说这个一下说那个的,他自认为那些话是在安慰司宥礼,却毫无逻辑可言。 温让说得口干舌燥,他吞了吞口水,声音沙哑道:“你好了没有啊,我好热,你能先放开我吗?” 司宥礼松开他,捧着他的脸问:“口渴吗,要不要喝水?” 温让点点头:“我就是想喝水的,说了好多话,嗓子快冒烟啦。” 司宥礼将他放到沙发上,揉揉他的头,“那你乖乖等着,我去给你接水。” 温让摇摇晃晃地点着头,司宥礼刚转身,他突然开始脱衣服,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毛衣脱下来,就穿了件长袖,脱完衣服他出了汗,浑身提不起力气,头一歪倒在沙发上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发呆。 司宥礼将水杯放到茶几上,将人抱起来,“怎么把衣服脱了?” “我热。”温让有些委屈道。 司宥礼没说什么,弯腰端起水杯递到他唇边,哄小孩地说:“喝吧,不烫。” 温让张嘴含住杯沿,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而后没力气地靠在司宥礼怀里。 司宥礼抱着他,语气自责道:“抱歉,今天我太忙了,没注意到你,本来给你留了位置的,但人太多了,周元说没找到你。” 温让根本就没理解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闭着眼就回答:“没事,我很开心啊,你唱歌很好听,在舞台上很有魅力,但你真的不是s.r吗?太像了。” 司宥礼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开心就好。” 两人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温让就说困,司宥礼只好抱他去卧室。 看着一如既往整洁的房间,他把温让放到椅子上,“宝宝,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自己坐好别摔了。” 温让反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子上,闭着眼傻笑:“你为什么要喊我宝宝啊,好暧昧哦。” 司宥礼轻声询问:“不想我这么喊你吗?” 温让摇摇头,傻笑道:“没有,喜欢。” 司宥礼温柔地笑了笑,转身去帮他放洗澡水。 因为担心他摔倒,所以司宥礼只能在浴室看着他,谁知泡着泡着,温让突然从浴缸里站起来,正对着司宥礼。 “不泡了,好热,我要出去。”说着他就跨步出去,司宥礼身体先大脑一步将他抱到怀里,动作迅速地扯下浴巾盖在他身上,但他的耳朵却越来越红,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 温让耳朵贴着他的心口,疑惑地皱起眉头,“你心跳好快哦,会不会死啊——” 司宥礼伸手捂住他的嘴,脚步慌乱地抱着他出去,将脸扭到一边,胡乱帮他擦干身上的水,而后将睡衣套在温让身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之后又去拿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整个过程前后不过十分钟,但对司宥礼来说,比十个小时还漫长。 弄完一切,他准备躲进浴室冷静一下,谁知道温让突然抓住他的手小声感叹“好烫”然后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我内裤呢?” 司宥礼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乱了,他握紧拳头没敢去看温让。 温让呆呆地看着他,视线下移,不受控制地落在某处,他盯着看了几秒钟,好奇道:“你这儿怎么……” “我去洗澡。”司宥礼声音压抑地说完,甩开温让的手略显慌乱地进了浴室。 温让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看着旋转的天花板傻笑。 司宥礼冲完冷水澡出来的时候,温让还保持刚刚的姿势躺着。 刚刚他太慌了,随手给他套了件长款小熊睡衣,但下面什么都没来得及穿。 所以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可谓一览无遗。 司宥礼将视线移开,沙哑着声音说:“让让,把裤子穿上。” 温让毫无防备心道:“你帮我穿吧,我头好晕。” 司宥礼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起,他声音低沉呼吸急促道:“你自己穿,我洗个澡。” “你不是刚洗完吗?”温让坐起身看了他一眼,很快又重新躺下,小声吐槽,“你怎么那么喜欢洗澡。” 司宥礼没说话,转身又去浴室了,这次时间稍微长一些,温让被冻得自己找了条裤子穿上,隐约听到浴室里传来司宥礼的声音,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大声喊道:“你别喊我啦,赶紧出来睡觉。” 之后又过了很久,司宥礼都没出来,温让等不了了,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睡着。 司宥礼出来看到搭在床边睡着的温让,无奈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他摆正,又帮他盖好被子。 刚转身准备回房间换套衣服,温让拉住他的手迷迷糊糊地说:“别走。” 司宥礼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摇摇欲坠的浴巾,轻声说:“我去穿衣服,马上回来。” 话音刚落,温让就松开他的手,吧唧一下嘴翻身滚到里侧。 司宥礼温柔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他回来的时候,温让坐在床上,闭着眼,不知道是梦游还是怎么的。 司宥礼把门关上,走到床边问他,“想上厕所?” “嗯。”温让闭着眼睛点头。 “过来我抱你去。”司宥礼刚说完,温让就闭着眼睛往他这边爬。 他刚把人抱进怀里,温让就不满道:“你怎么这么慢啊。” “处理了一些事情。”司宥礼说。 温让没再问,因为他真的很想上厕所,快憋不住了。 上完厕所回来,温让没多久就睡着了,司宥礼轻轻搂着他,低声说:“晚安,宝宝。” — 翌日,温让睁开眼睛就已经十点了,他头痛欲裂地坐起来,努力回想了一下昨晚都发生过什么。 还是和以前一样,他只记得在酒吧发生的事情,回到家后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记得了。 感觉屁股凉飕飕的,温让好奇地看了一眼,谁知他居然没穿内裤,睡裤也穿反了。 他懊恼地捂着脸,“我以后真的再也不喝酒了。” 幸好昨晚他是一个人睡的,这要是被司宥礼看到,那他就没脸见人了。 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司宥礼敲门之后进来,见他醒了便说:“洗漱一下出来吃饭。” “我没胃口。”温让声音沙哑道。 司宥礼没说什么,转身出去,没多久又回来,手上端着碗。 在温让茫然的注视下,司宥礼解释道:“醒酒汤,等会儿记得喝,我煲了粥,等会儿好受些起来吃点。” “你要出去吗?”温让哑着声音问。 司宥礼说:“嗯,去接江则和木头。” 对哦,江则和耿木时今天回来,再过两天就要过年了。 温让把脸埋进被子里,闷闷地说:“知道了,你去吧,我再躺会儿。” “醒酒汤记得喝。”司宥礼说完,转身离开。 温让躺了一会儿,头痛得不行,索性起来洗漱完把醒酒汤喝了。 他换了一身衣服才去的客厅,司宥礼发消息让他喝粥,他就真的喝了。 今天很冷,虽然没下雪,但天空灰蒙蒙的,说不定晚上会下。 温让陪团子玩了一会儿,在沙发上睡了一觉,刚醒司宥礼他们就回来了。 江则一进屋就嚷嚷着要找他,温让从沙发上坐起来,“我在这儿。” 江则眼睛瞬间亮了,提着大包小包就往他这边冲,“我的让让宝贝,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温让还是不太舒服,但他不想扫兴,笑着问江则:“你带了什么?” “好多,这些全是给你的,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你看看。”江则说完,把购物袋放下,一一介绍,“这个是睡衣,这个是面膜,北方干燥,记得护肤,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我也记不太清了,你回头自己看看。” “嗯,谢谢,我都很喜欢。”温让笑着说。 江则不满道:“你都没打开看,怎么就喜欢了,让让,你在敷衍我。” 他话音刚落,司宥礼就说:“他不舒服,你别闹他。” 江则连忙收回想要扒拉温让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关心道:“你咋了,生病了?” 温让脸色苍白地摇摇头:“没事,昨晚喝多了,头疼。” 他没想到酒吧的酒那么烈,以后再也不喝了。 江则闻言,稍稍放下心来,“那你要不去睡会儿,你脸色很难看哎。” 温让摇摇头:“我刚起来。” 江则盘腿坐在温让面前的地毯上,抬头跟他说话,“今儿天冷,不然出去晒晒太阳应该会好点。” 温让说:“我没事,喝了醒酒汤,应该等会儿就好了。” “那你休息一下,我不打扰你了,东西我给你提到屋里?” 江则话音刚落,司宥礼就弯腰把购物袋提起来,转身往温让的卧室走。 江则瞪大双眼,打趣道:“小宥,长大了,知道心疼你哥我了,不错不错,继续保持。” 耿木时无奈摇头,“小则,你去小宥卧室玩儿吧,让温让休息一下。” “我在这儿也没事啊,我不会打扰他的。”江则笑着跟温让说,“让让,你睡吧,我跟团子玩一会儿。” 耿木时见状没再说话,把东西收拾好,该放冰箱的放冰箱,剩下的都放进司宥礼的卧室,因为都是给他带的礼物。 江则本来是在跟团子玩儿,但这一路舟车劳顿的,没一会儿他就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温让抬头看了耿木时一眼,后者立马过来,轻拍江则的肩膀,“小则,起来去卧室睡吧。” 江则茫然地揉揉眼睛,就着耿木时的力道站起来,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 耿木时跟温让交换一个眼神后,扶着江则去卧室。 团子跳到温让腿上,温让边帮他顺毛边想,也不知道江则学长要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还难受?”司宥礼走到身边坐下,“要不要我帮你按摩一下?” 温让摇摇头,“没事,好多了。”他叹了口气,“我以后再也不喝酒吧的酒了。” 司宥礼笑着揉揉他的头,“知道就好。” 温让看了司宥礼一眼,欲言又止。 再这么下去,他真的有可能会喜欢上司宥礼的。 但他喜欢的明明就是s.r啊,现在这样,他感觉自己像个渣男,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喜欢的是司宥礼这个人,还是他的声音。 “那个……”他试探地跟司宥礼说,“你以后可以不用对我那么好。” 司宥礼拧眉看着他,“什么意思?” 温让仔细想了想措辞,“你对我太好了,我心理负担很重。” “担心分不清我和你的偶像?”司宥礼一针见血,“还是怕自己喜欢上我?” 心底的想法就这么赤裸裸地被拆穿,温让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回答道:“都有吧。” “没事,我不介意。”司宥礼说。 温让茫然地看着他,不介意什么?是不介意他把他当做替身,还是不介意……他喜欢他。 可之前江则说过,司宥礼是铁直男,所以应该是前者。 温让没由来的有点失落,他低着头,不想让司宥礼看到他此刻的表情,“我觉得愧疚,所以我们适当保持一点距离吧。” 过了一会儿,司宥礼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反正他做不到,温让要跟他保持距离,那他贴上去就行了。 但这话在温让听来,意思就是可以,他心情更糟糕了。 本来就因为宿醉头痛不已,现在更痛了。 于是乎,一整天他兴致都不怎么高,晚上吃饭的时候也没胃口,随便吃了几口。 江则说要喝酒,耿木时陪他下楼买,家里只剩下他和司宥礼。 温让偷摸看了司宥礼一眼,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明明是你自己说要保持距离的,现在又自己在这儿别扭,温让你真是够了。 “还打算跟我保持距离?”司宥礼突然问他。 温让犹豫着点了点头,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就得说到做到。 “行。”司宥礼没什么情绪地说完,在他身边坐下。 温让不解地看着他,听到他说:“说要保持距离的是你,我可没答应。” “你……” 温让话音未落,江则和耿木时回来,他只好把没说完的话咽回去。 今晚温让是真的没喝酒,知道他不舒服,江则也不灌他了,转头去灌司宥礼,灌了半天也不见人家有醉的痕迹。 他摆摆手道:“算了,我真是想不开才灌你,什么时候见你喝醉过啊。” 温让疑惑地皱起眉头,之前江则一直说司宥礼酒量好,但最近这一个月内他已经喝醉过两次了,而且醉得挺严重的。 正好司宥礼起身去卫生间,温让放下手里的薯片好奇地问江则,“学长,他真的从来没喝醉过吗?” “谁?”江则反应过来,“小宥啊,他喝不醉,八岁就开始跟着他爸混迹江湖的人,酒对他来说就跟水似的,根本就喝不醉。” 那他之前……是在装醉? 看到温让的表情,江则疑惑道:“怎么,他在你面前装醉啊?” 温让忙道:“没有,我只是好奇,问问。” 耿木时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也不一定,酒量再好的人都会醉酒,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江则成功被带偏,“这倒是真的,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很容易醉。” 温让笑着点点头,没说话。 之前那两次,司宥礼心情似乎是有点不好,但他还不确定他是真的喝醉还是装的。 真的醉了就算了,但如果是装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温让想不明白,可能是昨天喝太多,导致他脑子不好使了。 司宥礼刚回来,江则就兴冲冲地问他,“小宥,你之前喜欢的那个女主播是她吗?” 江则举着手机,温让瞥了一眼,差点没被呛死。 “让让你慢点儿吃,我们不跟你抢。”江则说完继续追问司宥礼,“是她吗小宥。” 司宥礼瞥了温让一眼,语气淡淡道:“是他。” “长得确实很漂亮。”江则转而跟温让说,“让让你看,她叫‘请让让’,乍一看这名字有点像你的。” 温让没注意听江则的话,而是一脸震惊地低着头。 司宥礼喜欢的主播是他,那他岂不是早就知道他是‘请让让’ 江则还在继续刷他的视频,还不忘分析:“别说,连五官都和让让有点像。” “我去一下卫生间。”温让说完直接跑了。 “我去看看。”司宥礼也紧随其后。 江则皱着眉头嘀咕:“这两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第36章 温让躲回房间后,心情很差,他感觉自己被骗了,司宥礼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女装主播,但却没有明说,是觉得看到他拙劣地解释、掩盖很好笑吗? 心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蹲下身来,靠着墙,下巴搭在膝盖上,鼻头酸涩。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换做别人他不会那么难过,偏偏那个人是司宥礼,他就控制不住情绪。 司宥礼推门进来的时候,温让泪眼婆娑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你骗我。”他哽咽着说完,把脸埋在膝盖上不看司宥礼。 司宥礼伸手去拉他,小心翼翼道:“地上凉,你先起来好吗?我会好好跟你解释的。” 温让扭过去,挣开司宥礼的手,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想听,你让我自己待会儿。” 他很快就能好,也不用解释什么,是他自己蠢,居然一点也没察觉到。 之前他帮司宥礼接电话的时候就该仔细看看他的屏保的,那分明就是他女装的照片,当时他再仔细一点就能发现了。 司宥礼满脸自责地看着温让,直接把人抱起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放开我。”温让挣扎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司宥礼将他搂紧,轻拍他的后背解释:“别哭了,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跟你坦白的,但绝对没有戏弄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主动跟我说,是我没站在你的角度替你考虑。” 温让一句话也不说,把脸埋进司宥礼怀里低声啜泣。 司宥礼一直在哄他,但温让还是很难过,最后他挣开司宥礼的怀抱下来,背对着他擦了擦眼泪,闷闷地说:“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司宥礼抓住他的手,声音沙哑道:“我不走,你揍我出气吧,别哭了。” 温让嘴硬道:“我没哭,这是、这是昨晚喝多了,流的生理泪水。” 司宥礼被可爱到,忍不住笑了一声,“昨晚喝的酒,今天才流眼泪?” 温让抿了抿唇,声音因为刚哭过还带着淡淡的哭腔,“不要你管,你出去,我要洗澡睡觉了。” “我不走,不是还没哄好你吗?”司宥礼说。 “不用你哄,你赶紧出去。”温让的声音有些急了,似乎他不答应的话,他立马就能哭出来。 司宥礼执拗道:“不走。” 温让握了握拳,耷拉着肩膀,喃喃道:“我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你可以当我不存在。”司宥礼说。 温让挣开他的手,转身往浴室走,“那你自己待着吧,我去洗澡了。” 司宥礼看着他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 他也没想到这件事会突然被江则说出来,原本他是打算一点点透露,让温让自己发现的,他以为上次温让帮他接电话看到那张屏保就会怀疑。 但温让似乎太过信任他,完全没怀疑。 司宥礼深吸一口气,早知道上次看到他穿女装的时候就坦白了。 “叩叩叩——”门外传来耿木时的声音,“小宥,你们没事吧?” 司宥礼短暂收起思绪,扭头对着门口说:“没事,你们困了就去我房间里睡。” “好,那你们好好说,别吵架。”耿木时说完就走了。 司宥礼继续坐在椅子上发呆。 温让洗完澡见他还在,直接略过他去拿吹风机吹头发。 他真的有点生气,轻易哄不好的。 “我帮你吹吧。”司宥礼起身走到他身边准备去拿他手里的吹风机。 温让往旁边躲了一下,垂着眼说:“不用,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司宥礼叹了口气,强硬地从他手中的拿过吹风机,语气却满是无奈,“帮你吹干头发我就走。” “不用你帮——” 温让话音未落,司宥礼直接打开吹风机帮他吹头发,呜呜呜的声音将他的说话声盖住。 知道他不会听,温让也不说了,闷闷不乐地站着任由司宥礼帮他吹头发。 头发吹干后司宥礼还是没有要走的打算,温让也不管他,自己爬上床面对墙壁躺下。 “让让。”司宥礼坐在床边喊他。 温让拉起被子蒙着头不理他,他还在生气,但司宥礼没离开,这又让他有点开心。 温让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矛盾体,明明他骗了他,他应该生气的。 他要坚定一点,不能那么轻易就被哄好。 司宥礼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充满自责:“我错了,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我应该当时就跟你说的,对不起。” 温让听着,有些动容,司宥礼是高高在上的少爷,他应该从来没这么低声下气地哄过人,但他此刻却在这儿哄他。 温让有种自己很特殊的错觉,司宥礼经常让他产生这样的错觉。 温让叹了口气,将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半张脸,但他仍旧背对着司宥礼,闷闷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有,你为什么会看我的直播?” 司宥礼顿了顿,如实道:“上次你说帮林珝试产品的时候,我很早就开始看你的直播了,但我之前并不知道你是男生,至于为什么看你直播,当然是因为你很可爱……” “你不觉得我像个变态?”温让总算扭头看他,但只看了一眼就重新转回去,小声说道,“明明是男生,却穿着女装直播。” 司宥礼闻言,知道他气消失得差不多,轻叹一声道:“不会,你只是在努力生活而已,不过我一开始确实挺惊讶的,你是怎么发出那么甜美的声音的?” 温让听完,有些动容。 他转身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司宥礼,“那你为什么骗我?” 司宥礼垂眼看着他,自责道:“不是故意的,刚开始是看你不想让我知道直播的事儿,就没主动拆穿,后来我给了暗示,但你好像没反应过来,我也没想到江则会突然说这件事,抱歉,吓到你了。” 温让抓住重点:“你指的暗示是之前喝醉让我帮你接电话吗?” 司宥礼刚点了点头,温让就掀开被子倏地坐起身,“你骗我,你根本就没喝醉。” 司宥礼:“……” 他总算知道什么叫拆东墙补西墙了。 但他仍旧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醉了,但没那么严重。” 温让拧眉看着他,明显是不相信。 司宥礼笑着问他,“你还生气吗?” 温让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被子上的印花图案,“一点点,没有刚刚生气了。” 因为他觉得司宥礼也没做错,他担心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在女装直播,所以不敢坦白,而且司宥礼也说了,他给过暗示,只是他没往那方面想而已。 “那要怎么样才能彻底消气?” “没事了,你去睡吧,这件事就此揭过……”温让突然想起什么,语气激动道,“你、你没跟其他人说吧?” 司宥礼安抚地拍拍他,“没有,别担心,只要你不想说,我不会擅自跟他们说的。” 温让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去,“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司宥礼坐在床边没动,“木头他们在我房间睡了,我没地方睡。” “睡沙发。”温让毫不留情道。 司宥礼抛出条件,“你不想知道我的id吗?” 温让哼了一声,“你不就是那个【冷酷王子】吗?” 他早期的粉丝就那几个,有钱的就更少了,最主要的是,跟他一样ip的只有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虽然他从来没想过‘冷酷王子’居然不是老头,而是个大帅哥。 司宥礼动作一顿,“你这么快就猜到了?真聪明。” 温让:“……” 司宥礼低头看着他,表情有些可怜,“收留我一晚吧,客厅太冷了。” “我要睡了。”温让没拒绝也没答应,说完就扭过身面对墙。 司宥礼居然是他的粉丝,这也就能想得通他之前的种种反常行为了,难怪他撞见他化妆之后突然性情大变,原来是认出他了。 “我去洗澡。”司宥礼笑着说完,起身离开。 温让翻来翻去想了许多,最终还是没忍住发消息跟林珝说了这件事。 林珝似乎睡了,没回他的消息,温让叹了口气,心情算不上差,但也不好。 司宥礼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正在盯着天花板发呆。 “别想了,早点休息吧。”司宥礼边拿吹风机边说。 温让忍不住问:“以后我们怎么相处啊,感觉好奇怪。” 司宥礼回头问他,“你觉得不自在?” “一点点吧。”温让小声说。 原本他和司宥礼只是舍友,但现在司宥礼还是他的粉丝,且是第一个知道他是男生的粉丝,这种感觉好奇怪。 “跟以前一样就好。”司宥礼放下吹风机,转身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说,“别躲着我,不管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好吗?” 温让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没办法做到和以前一样,他现在对司宥礼多了一点不一样的感情,他是支持了他很久的粉丝,以后他没办法那么随意了。 虽然他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但对于为数不多的朋友,他总是很在乎他们的看法,怕他们讨厌自己,也怕自己做的不够好招人讨厌。 林珝跟他说不用事事都那么小心,真正的朋友是可以互相包容彼此的缺点的。 但温让还是会在乎,他怕突然有一天,原本要好的朋友不联系了,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想做得更好,至少让对方在跟他做朋友的那段时间是开心的。 司宥礼叹了口气,在他身边躺下。 “你可以假装不知道我是你粉丝,这样你能自在些。”司宥礼说。 温让翻身和他面对面,满脸好奇道:“你怎么会是冷酷王子呢,我看过他的主页,明明写着45岁,而且你为什么会取这么土的名字?” “土吗?”司宥礼满脸疑惑,“我觉得很好听啊,至于年龄,当时随便填的,后来忘记改了。” 见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名字,温让心里吐槽了两句,转而问道:“你知道我是男生的时候,心里落差大吗?” 他从来没说过自己的性别,就是怕粉丝接受不了。 “有点惊讶,其他的还好。”司宥礼看着他,一本正经道,“所以你是怎么发出那么甜的声音的,特意学过吗?” 温让点点头,“林珝带我去学的。” 司宥礼了然道:“难怪你刚开始直播的时候都不说话,原来是因为这个。” 温让满脸惊讶道:“你连这个都知道?” 当时他才开播两个月就去学女声了,没想到司宥礼居然从他刚开始直播就看他了。 司宥礼笑了笑,“我没记错的话,我好像是你直播间的第一个粉丝。” 当时惊鸿一瞥,看到化着淡妆,穿着女装浑身不自在,却仍旧努力在直播间跳舞的温让,他很是惊艳。 和现在比起来,那个时候的他更加稚嫩青涩,现在要成熟许多。 温让眨巴着眼对司宥礼说:“我当时很紧张,不太记得了,但早期的那几个粉丝,我都记得。” 司宥礼点点头,“嗯,你那个时候应该还在上高二吧。” “高二上学期。”温让回答。 司宥礼沉默两秒,说:“你能用直播时的声音跟我说句话吗?” “不能。”温让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 太羞耻了。 司宥礼翕了翕眼,故作失落道:“那睡觉吧,很晚了。” 温让抿了抿唇,小声说:“以后再说吧,现在我有点害羞。” 司宥礼笑了笑,“好,睡吧。” — 自从知道司宥礼是自己的粉丝后,温让不自在了好几天,每次开播看到【冷酷王子】进来,想到一墙之隔司宥礼拿着手机看他直播的场景,他就忍不住脸颊发烫。 好在没过两天司宥礼就回家了,温让得以喘息几天。 快过年了,街道两旁被喜庆的红色灯笼点缀着,过节气氛很浓。 温让最近这一周都不直播,也不想学习,整天无所事事地逗逗猫,看看电视,过得很是悠闲。 “叩叩叩——”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温让一愣。 司宥礼不是说要明天才回来吗,也没给他发消息。 温让怀着疑惑的心情,抱着团子去开门。 看着门前打扮时髦,气质优雅的女人,温让疑惑道:“请问你找谁?” 妇人摘下眼镜,不带任何情绪地打量了他一眼,“你是……” 温让解释道:“我是这儿的租户,姐姐,你应该是敲错门了。” 女人笑了笑,原本疏离的气质瞬间变得柔和,“你叫我姐姐?” 温让顿了顿,“不能这么喊吗?” 她看起来很年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喊阿姨的话太不尊重人了。 女人摘下墨镜,笑着说:“你应该喊我阿姨才对。” 在温让疑惑的注视下,她温柔地说,“我是司宥礼的妈妈,你是叫温让对吧?” 自家儿子突然不着家整天往外跑,她当然得过来看看藏了个什么样的妙人,今日一见,确实是个妙人,就是这性别…… 无所谓了,只要儿子喜欢,男生就男生吧。 温让被吓得将团子扔出去又接回来,整个人尴尬得不行,“阿、阿姨好!” 庄雨眠看到温让那副样子,强忍着笑意说:“别紧张,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过来看看。” “请、请进。”温让满脸紧张地把人迎进去,局促地站在沙发边,整个人拘谨得不行。 司宥礼不是回家了吗,为什么他妈妈会突然过来,而且阿姨长得也太年轻了,看着像司宥礼的姐姐。 不过仔细一看,司宥礼和她长得挺像的,都是偏深邃的五官,只是眼睛不太像,司宥礼是凤眼偏冷淡,阿姨是标准的杏眼,更温柔一些。 察觉到他盯着自己看,庄雨眠心想这小家伙还挺可爱,难怪她儿子喜欢。 就是看着年龄有点小,不知道成年没有,司宥礼应该不至于犯浑吧。 温让回过神来,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暗暗调整好呼吸后才开口,“阿姨,司宥礼他回家了,说是明天才回来,您不知道吗?” 庄雨眠莞尔:“知道,但那小子今天一大早就走了,我想着过来看看他是不是在这边干坏事,没想到他居然没过来。” 温让点点头道:“那需要我让他回来吗?” “不用,我就是随便看看。”庄雨眠看着他,语气温柔道,“你不是北方人吧?” 温让回答:“我家是南城的。” 许是她太温柔,亦或者因为对方是司宥礼的母亲,故而温让心中并没有多少防备,只是有些紧张,有种被迫见家长的感觉。 庄雨眠垂眸微笑:“难怪你这么温柔,南方孩子确实比北方孩子内敛。” “没有的,其实差不多,只是我比较内向而已。”温让有些紧张地问,“阿姨您喝茶吗?” 知道他紧张,庄雨眠没把人强压在这儿陪自己聊天,她笑着点点头,“可以,那麻烦你了。” “您稍等两分钟。”温让笑着说完,起身去泡茶。 庄雨眠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给司宥礼发过去,没有任何文字解释,她想,十分钟后司宥礼应该就会过来了。 温让原本是想借口泡茶给司宥礼发个消息的,谁知道因为太紧张,把手机忘在沙发上了。 他偷偷趴在厨房门边看了一眼,算了,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幸好阿姨人挺好相处的,不然他真的会心脏骤停。 温让叹了口气,转身去泡茶。 温让端着茶水出去的时候,庄雨眠正在低头看手机,听到脚步声,她立马放下手机抬头看着温让。 温让弯腰把茶放下,有些不好意思道:“家里只有花茶,阿姨您喝一下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去帮您冲咖啡。” “不用那么麻烦,我喝这个就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庄雨眠却没有要喝的打算,而是一直盯着温让看。 温让被看得不自在,弯腰把团子抱到腿上试图分散一下注意力。 “这是你养的小猫?”庄雨眠问他。 温让礼貌回答:“嗯,它叫团子。” 庄雨眠又问:“你几岁了?成年了吗?” 还是问清楚比较好,如果还没成年,她可得好好叮嘱司宥礼,让他别乱来,就算成年了也不行,年纪太小了,不能太草率。 虽然不知道她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但温让还是乖乖回答:“成年了,十八岁。” “那你比小宥小一岁,他是哥哥了。”庄雨眠稍稍放下心来,“你们两个住一起,他欺负你没?小宥这孩子从小就比较浑,如果他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代他向你道歉。” 温让性子那么软,估计被欺负了也不会说。 温让连忙解释:“没有的,他很照顾我。” “他照顾人?”庄雨眠忍不住笑道,“他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温让语气焦急道:“他真的没有欺负我,一直以来他都挺照顾我的。” “那看来他对你确实不一样。”庄雨眠意味不明地说,脸上的笑容却逐渐加深。 温让不解地看着她,总觉得这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庄雨眠反应过来,面色平静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两个人住在一起确实要互相照顾,就算有小摩擦小矛盾也正常,说开就好了。” “阿姨您说得对。”温让看着她,对着那张脸喊阿姨,感觉怪怪的。 庄雨眠满脸慈爱地看着他,“你家里几口人啊,怎么放寒假也不回家?” 温让心中一紧,低着头想了想才道:“四口,有一个哥哥,在国外留学,因为不想来回折腾,所以就没回去。” 庄雨眠明显察觉到温让情绪不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她连忙转移话题,“过两天就过年了,你和小宥去我家过年吧。” 温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不了阿姨,我不太习惯人多的地方。” 像司宥礼他们这样的豪门,过年家里人肯定很多,而且他只是司宥礼的舍友而已,没那个资格跟他回去。 庄雨眠了然,“这样啊,那到时候小宥过来陪你过年,我们家过年的时候家里人确实比较多,是我考虑不周,你别介意。” 温让连忙解释:“没有,是我自己的原因,阿姨您别多想。” “好——” 庄雨眠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推开,司宥礼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皱着眉头喊了声“妈” “回来了?”庄雨眠往后仰了仰身体,脸上的笑容消散了许多。 司宥礼大步走过来,胸膛剧烈起伏着,有些生气道:“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过来看看不行吗?”庄雨眠说。 司宥礼低头看了温让一眼,见他一切如常,眼眶也不红,应该没哭,这才放下心来。 而温让则盯着司宥礼发呆,他把头发剪了,气质完全不一样,感觉更温柔了。 “总算是把你那头白毛给剪了。”庄雨眠拿着包起身,表情有些嫌弃道,“你送我下楼。” 说完她笑眯眯地对温让说:“让让,我走了,我们下次再见。” 温让连忙回神起身,“好的阿姨,您慢走。” 目送母子俩离开后,温让放松地坐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司宥礼那张脸。 他之前喝醉酒的时候说要剪头发,他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真的剪了。 不过剪了头发也很帅,司宥礼那张脸,不管留什么发型都帅。 只是感觉他长头发的时候更冷清,有种难以靠近的感觉,短头发就……有点像渣男,帅得太超前了。 温让靠在沙发上,自从司宥礼妈妈来了以后,他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现在突然放松下来,他竟然有点儿困了。 第37章 司宥礼送庄雨眠下楼后,表情紧绷着,一句话也不说,明显是生气了。 庄雨眠突然抬手往他肩膀上打了一下,不满道:“垮着个脸给谁看呢?跟你爸似的,丑死了。” 司宥礼的表情稍稍松动,看向庄雨眠的眼神充满无奈。 他叹了口气问:“妈,你怎么突然来了?” 庄雨眠没好气道:“谁是你妈,叫我姐。” 司宥礼:“……” 庄雨眠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整天不着家,过来看看你是不是金屋藏娇,不行吗?” “你这样,会吓到他的。”司宥礼看着自家老妈,由衷建议,“下次要来也提前打个招呼。” 庄雨眠抬头看着他,不悦地皱起眉头,“我来看我儿媳妇,打什么招呼?” 听到“儿媳妇”三个字时,司宥礼整个人顿住,表情茫然地看着庄雨眠。 庄雨眠看到他那副傻样儿,忍不住笑了一声,“怎么,难道你不喜欢人家?” “你不反对?”司宥礼不解道。 庄女士虽然不封建,但也绝对不会开放到这个地步,所以他才担心她过来跟温让说些有的没的,把人给吓跑,急匆匆赶回来。 庄雨眠看着司宥礼,啧啧两声道:“不反对你都有家不回了,我要是再反对一下,你不得跟家里决裂?” 她生的,她能不了解吗?跟她一样,倔脾气。 果不其然,下一刻司宥礼就说:“本来是想着你们不答应的话就让你再生一个,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就行。” “你有没有点良心?”庄雨眠举起手上的名牌包打了一下司宥礼,“老娘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司宥礼捂着肩膀往旁边躲了躲,毒舌道:“小时候我一个月见不到你几次,要真说含辛茹苦,那也是王阿姨,轮不到你。” 王阿姨是他家保姆,司宥礼小时候有段时间天天追着王阿姨喊妈妈,因为庄雨眠一出去就是半年,小小的司宥礼甚至记不住自己的亲妈长什么样,王阿姨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疼。 庄雨眠:“……”真想塞回去重新生一遍,并祈祷他不要那么招人讨厌。 “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总不能真把他给掐死。 庄雨眠走到车边,突然停下转身问道:“对了,跟我说说看,你和……温让对吧?你俩到哪一步了?” “暧昧阶段。”司宥礼说。 “你搞了这么久,才到暧昧阶段?”庄雨眠既惊讶又嫌弃,“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想当年我刚认识你爸三天就跟他领证了,你能不能遗传点我的好基因。” 司宥礼小声吐槽:“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庄雨眠不满道:“我怎么了?要不是你老妈我主动,你小子还在来投胎的路上呢。” 知道吵不过她,司宥礼自动闭麦。 庄雨眠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过于幼稚,她轻咳一声正了正色,“小宥,妈不管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我只有一个要求。” 司宥礼掀了掀眼皮,示意她接着说。 庄雨眠挺直脊背,拿出长辈的姿态,缓缓道:“让让一看就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在他答应之前,你别乱来,别败坏了你爸和我的名声,司家大少爷可不能是个混不吝,要绅士懂吗?” 司宥礼翕了翕眼,“我知道。” 庄雨眠满意地点点头,“就算是他答应了也不能乱来,你们还小,要给对方留足思考的时间和空间,如果你逼的太紧,会适得其反,懂了没?” 庄雨眠正在心里感慨自己的儿子长大了不用操心,下一刻就听到司宥礼说:“不懂,我这辈子都只会和他在一起。” 饶是北城出了名的名媛庄雨眠也忍不翻了个白眼,“我不是要拆散你们,是让你绅士一点,别胡来。” 司宥礼觉得时间差不多他该回去了,但看庄女士的样子没有停下说教的打算,于是他直接扔出重磅炸弹,“你不如多关心关心我爸,听说最近又有人往他办公室塞女人了。” 庄雨眠猛然顿住,“果然,亲近的人最知道你在意什么。” 说完她直接拉开车门上去,大喊道:“司机!去公司!” 司机被吓了一跳,忙不迭发动车子离开。 司宥礼看着走远的车子,勾勾唇转身回去。 温让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听到开门声,他腾地坐起来,“你妈妈走了?” 司宥礼换了鞋,边往他这边走边说:“走了,抱歉,我也不知道她会突然过来,你被吓了一跳吧。” 温让松了口气,“确实被吓了一跳,但阿姨很好相处。” 司宥礼走到他身边坐下,“这几天还好吗?好像瘦了点儿。” 温让摸着自己的脸捏了捏,“没有吧,我都有在好好吃饭。” 他看着司宥礼,还是不太习惯他短头发的样子,“你怎么突然把头发剪了?” 司宥礼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不好看吗?” “没有。”温让连忙摆手,“只是有点不习惯,但还是好看的。” 短头发显得他五官更深邃了,是另一种好看。 司宥礼闻言,稍稍放下心来,“不好打理,就剪了。” 而且长头发做有些事的时候会不方便,他提前剪了,让他也让温让适应一下。 温让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司宥礼问他。 温让如实回答:“没什么,就是问我几岁了,然后问我是哪儿人,还让我去你家过年,不过我拒绝了。” 这是来做人口普查来了。 司宥礼叹了口气道:“如果她说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话不用放在心上,我妈说话比较直,但她没什么恶意。” “没有啊,我感觉阿姨挺温柔的,也没说什么让我不舒服的话。”温让笑着说,“不过你妈妈好年轻,看着像你姐姐。” 温柔?这个词也就在温让这儿才能跟庄女士搭上边。 司宥礼扯扯嘴角,“因为她没什么操心事儿,每天除了花钱就是到处旅游,所以看起来比较年轻。” “原来如此。”温让还想问什么,但司宥礼说要去洗澡,他只好将话咽了回去,坐在沙发上逗团子。 之后的几天里司宥礼都待在家里,温让没直播也没学习,两人相处的时间更多,但温让几乎都自己待在房间里,他怕再靠近,真的会喜欢司宥礼。 转眼就到了除夕当天,司宥礼一大早就把温让从被子里揪出来。 昨天下了场雪,气温很低,温让哆嗦一下想钻回被子里。 司宥礼的声音缓缓响起,“昨晚不是说陪我去采购吗?想耍赖?” 温让困得睁不开眼睛,“没有,但这也太早了,天都没亮呢。” 昨晚他跟叶序聊天到凌晨三点,刚睡下没多久。 “去晚了人家就收摊回家了,回来你再接着睡。”司宥礼说完就拎着温让去卫生间洗漱。 温让边刷牙边嘟囔:“你一个大少爷,也太有生活气息了吧。” “因为家里有个需要养的小猪,当然得好好做攻略。”司宥礼笑着揉揉他的头,“快点洗,洗完出来吃早餐。” 温让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要养的小猪?司宥礼家里养猪了?那也应该用不着他亲力亲为吧。 怀着疑惑的心情,温让快速洗漱完出去。 吃完早餐两人一起出门,温让现在已经对雪免疫了,因为北方的冬天几乎都在下雪。 脚踩在雪地里嘎吱嘎吱地响,留下一排排长长的脚印。 因为天气太冷路况不好,所以两人就近在附近的超市采买完就回去了。 温让一回家就洗了个澡倒在床上睡大觉,而司宥礼则在外面准备今晚的菜。 准备完后,他坐在沙发上打电话让人送衣服过来,是之前他在店里订做的西装,还有毛衣等等,都是给温让的。 期间江则打来电话,询问需不需要他们过来一起过年,司宥礼拒绝了。 紧接着周元又打来电话,用那副欠欠的口吻问他,“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就过来陪你过年。” 司宥礼毫不客气:“滚——” “别害羞嘛,求我我就过来陪你……” 周元话音未落,司宥礼直接把电话挂断,再次将他放进黑名单里。 过了一会儿周元用他弟弟的手机发短信给司宥礼,没说别的,只说了“新年快乐”还有祝他新的一年能如愿以偿。 司宥礼没搭理,随手将手机撂下去温让的卧室。 温让整个人陷进被子里,只露出毛茸茸的头发和半张脸,一只脚搭在床沿,被子被踢开了。 司宥礼宠溺地笑了笑,过去帮他把脚放回被子里,怕他呼吸不畅,又帮他把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一张红扑扑的脸。 “呼呼呼——”平缓却有些沉的呼吸声萦绕在耳边,司宥礼坐在床边看着温让,嘴角的笑容不自觉加深。 他伸手帮他把额前的发丝撩开,露出白皙饱满的额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直播要化妆,所以温让不得已护肤,他的皮肤很好,又白又嫩。 司宥礼的指尖描摹他的眉眼,而后缓慢地向下,拂过鼻梁,而后是圆润的鼻尖,他特意在鼻尖那颗痣上停了一会儿,紧接着是唇瓣,热热的呼吸轻轻扫过皮肤,让人心痒难耐。 司宥礼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抑制不住地用指腹揉了揉温让的唇。 美梦被打扰,温让不满地皱起眉头,司宥礼连忙收回手,脚步略显慌乱地离开。 温让睡醒,已经是下午四点,外面的天灰蒙蒙的,他睡得太久,整个人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团子在他床上呼呼大睡,温让倾身把它抱到腿上,机械地帮它顺毛。 最后团子也不想理他,自己跳下去走了。 温让疑惑地看着门口缝隙,他记得进来的时候锁门了,怎么现在是开着的? 他深吸一口气,慢吞吞地下床去洗了把冷水脸,彻底清醒后才推门出去。 司宥礼在厨房忙,温让踩着拖鞋慢悠悠地过去,没力气地倚靠在厨房门边,懒洋洋道:“需要帮忙吗?” 司宥礼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困意,头发也乱糟糟的,忍不住笑了一声说:“不用,你过去等着吧,记得帮团子加点猫粮,买的猫条也到了,你打开看看它喜不喜欢吃,不喜欢的话重新买其他口味。” 温让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 喂完团子,他就坐在沙发上发呆,目光一直盯着窗外。 他心情不太好,睡多了容易胡思乱想。 他寒假没回去,家里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就连过年也没问他一声。 他们是把他忘记了吗?还是正在为他没回去而感到开心? 明明早就知道的事情,但想起来,他还是会有点难过。 但很快他注意力就被分散了,司宥礼让他进去帮忙。 温让快速整理好思绪,把脸埋在袖子上使劲蹭了蹭,深吸一口气转身去厨房帮忙。 司宥礼做了满满一桌子菜,他说过节要有过节的气氛,吃不完也没关系。 温让坐下后,司宥礼突然不见了,他以为他是去洗手或者换衣服了,就没多想,乖乖等着。 没多久司宥礼重新回来,手上提着大包小包,“来,这是新年礼物。” “??”温让茫然地看着他,没伸手接礼物。 “白天睡多了?”司宥礼把东西放在他脚边,用手碰了一下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傻乎乎的。” 温让低下头,闷闷地说:“新年礼物是什么?” 他以前从来没收到过,顶多就是林珝和叶序给他发个红包,所以他原本也想着晚上给司宥礼发红包的,谁知道他居然准备了那么多东西。 司宥礼在他对面坐下后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些衣服,我听家里的老人说过年要穿新衣服才行,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等会儿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可是我没给你准备礼物。”温让抬头看着他,眸底蓄着一层水雾,他说,“我不知道新年要准备礼物。” 司宥礼笑着往他碗里夹了一块鱼,头顶的灯光落在他脸上,衬得他整个人格外温柔,“我给你送礼物不是为了让你还给我同样的东西,只是我想送而已,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吃完饭把地拖一下,先吃饭吧,等会儿凉了。” 温让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我明天送你。” 今晚肯定来不及了,明天或许可以。 司宥礼想了想,说:“吃完饭陪我下楼放烟火吧。” 温让不解道:“只是这样?” 司宥礼看着他,表情坦荡,语气随意道:“我想要的东西很多,但不是现在,以后再说,目前就想吃完饭和你一起下楼放烟火,快吃饭吧,要不要喝点儿?” 温让心里酸酸的,他抬头跟司宥礼说:“喝一点吧。” 司宥礼起身去拿酒,温让悄悄抹了抹眼泪,这是他第一次收到新年礼物,他太感动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感谢。 或许喝点酒能把心里话说出来,让司宥礼接收到他的感激。 所以吃完饭,温让也差不多喝醉了,正双手捧着脸看着司宥礼傻笑。 司宥礼看着他那副样子,忍不住笑道:“不是说好陪我去放烟火吗,怎么自己喝醉了?” 温让傻笑道:“没醉,我可以去的。” “那你休息一会儿,我收拾一下我们就下楼。”这会儿已经有人在放烟花了,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温让看了一会儿烟花,扶着桌子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厨房走。 司宥礼正好收拾完,温让直直朝他走去,一头扎进他怀里,用额头抵在他心口处。 司宥礼有些受宠若惊,他低头看着温让,轻声道:“我先把手擦干好吗?” “我们去放烟火吧?”温让抬头看着他,没有离开他怀抱的打算。 司宥礼笑着说:“我擦个手,穿件衣服就走。” 温让重新扎进他怀里,闷闷地说:“谢谢你,这是我第一次收到新年礼物,我很开心。” 司宥礼顿了顿,侧身扯了张纸巾把手擦干,轻轻拍了一下温让的后背,“以后每年都会有,每天都要开心。” 温让眼眶红红地问他,“明年你还会在吗?” 司宥礼抚摸他的脸,“会,以后我每年都会在。” 温让瘪瘪嘴,哽咽道:“我有点想哭。” 司宥礼温柔地拂去他眼角的湿润,牵着他往外走,“不哭,我们下楼放烟花。” 两人下楼的时候,小区里很多人都在准备放烟花,大家互道了新年快乐,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温让喝多了,头晕得很,所以没办法帮忙准备烟花,只能在一旁蹲着看着司宥礼忙碌。 有个大爷中气十足地建议:“哎,大家一起放呗,这样好看点儿。” 众人默契地开始整理烟花准备一起放,温让也起身试图走到司宥礼身边,谁知突然被绊了一下,差点直接摔了,幸好司宥礼将他拽进怀里。 他抬头看着司宥礼,委屈道:“我也想放烟花。” “好,你小心点注意脚下,别摔倒。”司宥礼半揽着他,“等他们说开始放再放。” 温让点点头,心情激动地等着大爷发话。 远处的大爷扯着嗓子冲众人喊道:“大家准备好,我们马上开始放了。” 温让抬头看着司宥礼,表情有些紧张。 司宥礼握着他的手弯腰将火柴凑过去,随着大爷“3、2、1”的声音落下,火柴将烟花点燃。 司宥礼捂着温让的耳朵揽着他往后退了一步,烟花在天空中炸开,五彩斑斓的光映照在温让脸上,他整个人都很兴奋,烟花炸开的时候他回头看着司宥礼,自言自语了许多,司宥礼一句都没听清。 放完烟花回去,温让酒醒的差不多了,但人没什么力气,软绵绵地靠在沙发上。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说:“我去洗个澡,你在这儿休息一下。” 温让点点头,眼睛一翕一张,浓密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阴影。 司宥礼去洗澡之后,温让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心情又不好了。 “那我也去洗个澡吧。”他嘀嘀咕咕地说着,起身回卧室洗澡。 司宥礼洗完澡出来没看到人,他拧着眉头去阳台找了一圈,又去卧室看了一眼,听到卧室传来水声,他才放下心来转身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什么,他进去敲了敲浴室门。 “让让,别洗太久,小心缺氧。” 隔了一会儿温让才出声:“知道了,马上洗完。” 司宥礼闻言,正好庄女士打来电话,他转身去客厅接电话。 “儿子,新年快乐啊。”庄女士声音飘忽,明显是喝高了。 司宥礼冷淡道:“新年快乐。” “我儿媳妇呢?”庄女士问。 司宥礼声音染上一丝温度,“在洗澡。” 庄女士倒吸一口凉气,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说:“别犯浑啊,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别强迫他,慢慢来知道吗?” 司宥礼叹口气,“知道,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庄女士嗐了一声,“我这不是怕你太高兴,控制不住嘛,血气方刚的年纪我也能理解,但司家的儿子不能当流氓,至少得他答应跟你在一起,见过双方父母确定以后一辈子都在一起才行。” 庄女士话音刚落,温让推门出来,头发湿哒哒的还在滴水,司宥礼回头看了一眼,连忙跟庄女士说:“妈,我先不跟你说了,新年快乐。” 挂断电话后,司宥礼起身走到温让身边,“怎么不吹头发?” 温让表情呆呆的,“不吹也没事,家里不冷,等会儿自己会干。” “吹干吧,小心感冒。”司宥礼说完,牵着温让过去,自然地帮他吹头发。 指尖温柔地穿梭在发间,吹风机的声音呜呜地响在耳边,温让听着听着,忍不住犯困。 就在他忍不住快要睡着时,吹风机停了,司宥礼揉揉他的头说:“可以了。” 温让点点头,起身走到沙发边,看到茶几上有酒,他没有犹豫端起来就喝了。 司宥礼在一旁看着他,眉头微微皱着,虽然温让说很开心,但他总觉得他有心事。 他走过去,在温让身边坐下问他,“让让,要不要去试一下新衣服?” 温让摇摇头:“明天再试吧,现在不想动,你要喝酒吗?” 司宥礼接过他递来的酒,仰头喝了一口,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有心事?” 温让顿了顿,迟缓地点了点头,“嗯,有心事,所以有点不开心。” “能跟我说说吗?”司宥礼放下酒瓶,目光温柔地看着他。 温让叹了口气,苦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我的家人好像把我忘了,他们或许都没反应过来我没回家过年。” 他说着说着,声音染上哽咽,但他极力忍住泪水,强忍着难过笑了笑,“没关系的,我只是喝了酒,喜欢胡思乱想,等会儿就好了。” 司宥礼心疼地将人抱进怀里,轻拍他的后背安慰道:“没事,我在呢,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 温让摇摇头,“我不哭,一点也不想因为他们掉眼泪。” 司宥礼温柔地帮他抚去眼角的湿润,由衷道:“真坚强,那要不要喝酒?” 温让点点头,端起酒瓶跟他碰了一下杯,“司宥礼,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喝了没一会儿,温让就彻底醉了,搂着司宥礼的脖子坐在他腿上自言自语。 司宥礼被可爱到,低头问他,“宝宝,嘀咕什么呢?” 温让抬头看着他,醉得眼神都失焦了,他双手捧着司宥礼的脸,“你怎么长得那么帅?” 司宥礼握住他的手,“你最漂亮。”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温让皱着眉头小声说,“再这么下去,我真的要喜欢上你了。” 司宥礼愣了一下,笑得越发温柔,“没关系。” 温让醉醺醺地问他,“那我可以喜欢你吗?” 司宥礼点头:“当然可以。” 温让松开手,滑下去靠在他肩膀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那、那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司宥礼没有任何犹豫,他低头吻了吻温让的额头,目光温柔缱绻,“让让,我喜欢你。” 温让半梦半醒地点头,闭着眼睛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嗯好,喜欢……” 第38章 温让今晚格外闹腾,一直抱着司宥礼不肯松手,几分钟前司宥礼去卫生间把人放在沙发上休息,等他出来的时候,温让一个人喝了一整瓶红酒。 见他还准备去拿酒,司宥礼连忙上前阻止,“让让,不喝了,我们去睡觉了。” 温让抬头看着他,眼神迷离道:“好,睡觉,我们去睡觉。” 司宥礼看着他那副样子,心软软的,动作轻柔地把人抱起来往自己的卧室走。 “今晚睡在我的卧室可以吗?”他低头询问。 温让闭着眼睛点头,“嗯好,睡觉。” 他压根就没听懂司宥礼在说什么,只是他很信任眼前的人,所以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会点头答应。 司宥礼把人抱进卧室后,轻手轻脚地放到床上,温让胡乱甩掉拖鞋钻进被子里,似乎察觉到不对劲,他睁开眼睛看着司宥礼。 “这是哪儿啊?” 不是他的卧室。 司宥礼在他身边躺下,温声解释道:“我的卧室,今天在这边睡可以吗?” 温让扑进他怀里在他心口处蹭了蹭,“嗯,我听你的。” 司宥礼捧着他的脸,随手帮他整理垂落在眼前的发丝,目光温柔,“好乖啊宝宝。” 温让无意识地用脸去蹭他的手心,小猫似的。 司宥礼看着他,目光越来越沉,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 “头晕,我头晕。”温让委屈巴巴地喊着。 司宥礼吐出一口浊气,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轻拍他单薄的后背说:“来,靠在这儿就不晕了。” 温让闭着眼睛缓了缓,大脑乱糟糟,一种莫名的躁动一直催促着他的大脑做些什么,但他实在是没什么力气。 他闭着眼睛喊道:“司宥礼,你在哪儿?” 他话音刚落,司宥礼就立马回答:“在这儿呢,安心睡,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温让顿时安定下来,闭着眼睛听着司宥礼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困意渐渐袭来。 “叮铃铃——”突然起来的手机铃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温让,直接从司宥礼怀里弹坐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前方。 司宥礼找了一圈总算找到温让的手机,拿出来一看,来电人的备注是【哥哥】 他轻轻把人搂进怀里才说:“让让,你哥哥的电话。” “?”温让抬头看着他,不满地哼了一声,随手将手机拍开,把脸埋进他怀里闷闷地说,“不接,讨厌他。” 司宥礼疑惑地看了一眼一旁的手机,眉头微微皱着,手却一直在拍温让的后背安慰他。 手机响了一会儿就没动静了,司宥礼以为对方不会再打来,刚想躺下,谁料刚有动作手机就重新响了。 还是温让哥哥打来的。 他倾身将手机拿过来,按下接听键顺便打开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让让,刚刚怎么不接电话?” “不、不想接。”温让闭着眼睛醉醺醺地说。 对方沉默了将近一分钟,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后问:“你喝酒了?谁跟你一起还是你一个人?别一个人出去喝酒,不安全。” “不要你管,我讨厌你。”温让声音几近哽咽。 对方深吸几口气,语气自责道:“抱歉,我只是想跟你说声新年快乐,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不要你管!”温让情绪突然激动,挣扎着去拿手机,嘴里嘟囔着要挂电话。 司宥礼快速挂断电话,重新把人搂进怀里安抚,“好了,挂了,电话已经挂了,不生气好不好?” 温让抿着唇不说话,眼眶有些红。 司宥礼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哥,但他心疼温让。 “宝宝,不难过了,睡觉吧。” 司宥礼话音刚落,温让就转身背对着他躺下,小声说:“讨厌你。” 司宥礼从后面抱住他,额头抵在他后背上,“不讨厌我好不好,下次我再也不擅作主张了。” 温让不想理他,傲娇地哼了一声。 司宥礼搂着他,目光盯着温让白皙的后颈,呼吸不自己加快。 他用指尖轻轻触碰他,低声道:“让让,你怎么那么白?” 温让缩了缩脖子,小声说:“你别摸我,很痒。” 司宥礼呼吸沉重地嗯了一声,松开温让往旁边挪了挪。 再这样下去,要出事了。 身后突然变得空落落的,温让皱着眉头转过身,可怜巴巴地看着司宥礼,“为什么不抱我了,你生气了吗?” “没有,我冷静一下。”司宥礼声音沙哑,不敢看温让。 小醉鬼哪儿能想到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在他看来,司宥礼是生气了才这样的。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抓住司宥礼的手指,眨眨眼说:“如果我让你摸的话,你能不能不生气,继续抱着我?” 司宥礼呼吸一滞,动作激烈地甩开温让的手,翻身下床,“我去洗个澡,你先睡。” 说完他就直接跑了,留下温让一个人云里雾里。 被拒绝了,他心里委屈,晕乎乎地想了许多,最终还是没抵挡住滔天困意沉沉睡去。 温让虽然喝醉了,但他睡眠一直不怎么好,加上司宥礼一直起床又躺下的,他更睡不好了。 他大概算了一下,司宥礼至少起来洗了五次澡,每次只要他贴上去司宥礼就得起来洗澡。 这让小醉鬼更加确定自己被讨厌了,他也不再执着让司宥礼抱他,一个人可怜巴巴地裹着被子躺在一旁,没多久就睡熟了。 司宥礼回来,看着熟睡中的人儿,表情满是懊恼。 自制力太差了,得去向木头请教一下,取点经才行。 翌日,温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他先是不安,而后看到司宥礼在他身边时又安定下来。 这儿应该是司宥礼的卧室。 很简单的蓝白调,床单都是深蓝色的,他的视线不自觉定格在不远处的电脑桌上,桌子上还摆着麦克风,应该是司宥礼平时练歌用的,墙角摆着一把吉他,他的卧室空间要大很多,即便摆了很多东西也不拥挤,也可能是因为他很擅长收纳规整。 温让看了一会儿,将视线落在司宥礼脸上,昨晚他隐约记得哥哥好像打来电话,他骂了他,还迁怒了司宥礼,再后来,他不记得了。 不过司宥礼不是一向早起吗,今天怎么赖床了? 温让看着他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忍不住担心,伸手去碰了一下,果然很烫。 司宥礼睁开眼睛,满眼红血丝地看着他,声音格外沙哑,“你醒了?” 说着他就要起床,温让连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你发烧了,躺好,我去拿体温计。” 司宥礼反应迟钝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实有点烫,嗓子也痛,估计是昨晚着凉了。 温让找到体温计,又接了杯热水,小跑着回到司宥礼的房间。 他把温度计放到司宥礼唇边,“张嘴,量体温。” 司宥礼睁开眼睛看着他,表情有点呆,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 温让叹了口气,把体温计放下先给他贴了张退热贴。 见司宥礼眼神清明几分,他重新拿起体温计递过去,“量一□□温。” 司宥礼嗯了一声,张嘴含住体温计,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连温让的手指也一起含进去了,还用滚烫的舌尖舔了一下。 温让被吓得抽回手,动作激烈地站起身,但看到司宥礼那么难受,他就没纠结这个,他应该只是无心之失。 时间一到,温让就拿□□温计看了一眼,皱着眉头跟司宥礼说:“三十九度,我们去医院吧。” “今天初一,医院没人上班。”司宥礼虚弱地抬手捏捏他的脸,“没事,我吃点药睡一觉就好,冰箱里有吃的,你……咳咳,你自己弄点东西吃,别饿着。” “别管我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冲药,热水喝一下。”温让帮司宥礼盖好被子后,小跑着离开。 没多久他就端着药回来,“你把药喝了,看看想吃什么,我去弄。” 之前一直都是司宥礼在照顾他,现在他生病了,他也得好好照顾他。 而且生病的司宥礼看起来好虚弱,一点也不像他了。 司宥礼把药喝了,重新躺回床上,闭着眼睛摇头,“我没什么胃口,不用管我。” “不吃饭病怎么能好呢,我感冒的时候你老逼着我吃饭。”温让有些委屈地嘀咕着。 司宥礼睁开眼睛看着他,勾勾唇角道:“别委屈巴巴的,我睡一会儿就起来吃。” 见他没什么精神,温让便叹了口气道:“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司宥礼没留他,他怕传染给温让。 温让自己弄了点吃的,吃完就在手机上搜索怎么熬粥,折腾了几个小时终于成功,他先尝了尝味道,感觉挺好吃的,盛了一碗用托盘端着,很有成就感地往司宥礼的卧室走去。 司宥礼这一觉睡得很沉,他不知道温让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睁眼的时候他就坐在床边了,用手撑着下巴,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床头柜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而他的手背有一块皮肤红红的,看起来像是被烫到了。 司宥礼刚想起身,温让就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他揉揉眼睛,伸手碰了一下他的额头,松了口气道:“烧退了,你想吃东西吗?我煮了粥,你要不要尝尝……” 温让话音未落,司宥礼突然抓住他的手,他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司宥礼盯着他手背的烫伤,语气低沉:“这儿怎么了?” 温让疑惑地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应该是刚刚不小心烫到了,没事,不疼,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刚刚没感觉,现在被司宥礼这么一说,还真有点火辣辣的。 司宥礼情绪激动道:“去、去擦点药,咳咳咳……” “我等会儿就去擦,你先吃东西吧。”温让点点头,挣开司宥礼的手献宝似的把粥端到他面前,有些忐忑道,“这是我第一次煮粥,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你先尝尝看。” 看着他满脸期待的表情,司宥礼不忍心扫兴,点头接过碗尝了一口,“嗯,很好吃。” 温让瞬间高兴了,“那你多吃点,锅里还有,吃完我再给你盛。” 司宥礼停下动作,“你先擦点药,手背不是烫伤了吗,不疼?” 温让无所谓地甩甩手,笑着催促他,“不疼,你不说我都没感觉到,你快吃。” 司宥礼叹了口气,快速把粥吃完。 温让起身接过碗,“你还要吗?” 司宥礼摇头,其实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但不想看到温让失落的表情,所以硬撑着吃了一碗,现在有点想吐。 “好,那我去给你冲药。”温让高兴地吃完,拿着碗出去,没一会儿又跟个小兔子似的出现在他房间里,看着他把药喝完就坐在床边守着,手背已经上过药了,上面有一层白色的药膏。 “你睡一会儿吧。”温让跟司宥礼说。 司宥礼点点头道:“你要上来一起睡吗?” 温让想了想,“要,我也困了。” 司宥礼往里面挪了挪,空出位置给他。 温让脱了鞋爬上床,隔着一段距离躺在司宥礼身边。 察觉到司宥礼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温让说:“你睡吧,不用管我。” 司宥礼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其实他一点也不困,但他知道,他不闭上眼睛,温让也不会睡。 温让安安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听着耳畔沉稳的呼吸声,小声问道:“你睡着了吗?” 没得到回应,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往司宥礼那边挪了挪,又喊了一声,“司宥礼?” 还是没人回应,他放心地伸手碰了一下司宥礼的额头,还是有点烫,但比早上好多了。 温让趴在枕头上看着司宥礼的脸,小声嘟囔:“原来不管谁,只要生病就会瘦。” 这才一天不到,他就感觉司宥礼瘦了。 温让叹了口气,挨着司宥礼躺下,嘀嘀咕咕说还是不生病好,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司宥礼睁眼看着他,神情柔和。 他动作轻柔地把温让搂进怀里,吻了吻他的发顶低语:“你怎么那么可爱。” 温让睡得熟,没听到他的话,只是习惯性地把脸埋进他怀里。 温让睡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司宥礼的身影,窗外的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 他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坐起来,发了会儿呆起身套上拖鞋出去。 司宥礼坐在沙发上,江则和耿木时在他对面。 江则先看到他,他热情地冲他招手,“让让。” 温让刚睡醒,大脑还是懵的,他点点头走到司宥礼身边关心道:“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别担心。”司宥礼说。 温让放下心来,在他身边坐下,顺手把团子抱到腿上。 江则和耿木时对视一眼,他刚想问他俩什么情况,却被耿木时打断,“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生病,我记得你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感冒了吧?” “着凉了吧,不知道。”司宥礼鼻音有些重。 江则忍不住吐槽:“我看你是缺少锻炼。” 司宥礼没反驳,最近确实没怎么锻炼。 耿木时笑着说:“晚饭我来做吧,你好好休息,我给你带了药,等会儿记得吃。” 司宥礼疲惫地靠在沙发上,“嗯,那麻烦你了。” 耿木时声音温柔道:“最近我和小则都在你们这儿住了,你俩别嫌我们烦就行。” 温让总算彻底清醒过来,忍不住问:“一直住到开学吗?” 那他直播怎么办,总不能让司宥礼在房间看着他对着手机跳舞吧。 “对啊,你不欢迎我们吗?”江则一脸坏笑地看着温让,“让让,难道你是怕我们打扰你俩的二人世界?” 温让急忙反驳:“不是!我只是问问。” 没得到想要的回答,江则有些失望,“再过半个月就开学了,懒得来回折腾,你俩多担待吧,宿舍没供暖,太冷住不了。” 温让没再说话,满脑子都是直播的事儿,再过两天他就得恢复直播了,到时候该怎么办。 又不能让江则和耿木时知道,还得想办法说服司宥礼给他腾出时间直播。 算了,能躲一天是一天吧,到时候再说。 逃避了两天,温让还是迎来了人生的至暗时刻,刚吃完饭他就如坐针毡,眼睛一直往挂钟上瞟。 江则还在叭叭叭地说着八卦,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温让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司宥礼将一切看在眼里,忍着笑意跟温让说:“你不是说今晚要做试题吗?时间差不多了吧。” 温让犹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眼睛亮亮地说:“对了,我还得去写题,学长你们慢慢聊吧,我先回房间了。” 江则满脸不解道:“都放假了,你还这么努力干嘛?” “这是我给自己制定的计划。”温让边说边起身,“我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他说完转身离开,听到江则说要喊周元一起打游戏,司宥礼提议去他的房间打,怕打扰到他学习。 温让格外感激,幸好有司宥礼,不然就完蛋了。 溜回房间后他就焦急地换衣服开始化妆,化到一半,司宥礼突然来了。 温让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儿,连忙起身开门。 司宥礼进去后,目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我有点累,想过来休息一下。” 温让把门锁好,手上还拿着腮红,急得双眼瞪大,他压低声音说:“可是我要直播。” 司宥礼抓了抓刚洗完还没来得及吹的头发,自然地走到床边坐下,“没关系,我不说话也不打扰你。” 温让满脸犹豫:“可是,可是我……”我有关系啊。 他在这儿看着,他跟裸奔有什么区别。 司宥礼坐在床边,表情柔和道:“让让,快准备吧,等会儿时间来不及了。” 温让看了一眼时间,再过半小时就得开播了,他重新坐回去,一边化妆一边叮嘱司宥礼,“那你等会儿千万别出声,千万要记住了。” 司宥礼脱鞋上床,靠在床边跟他说:“嗯,放心吧,江则他们也不会过来。” 虽然他今天稍微好了点儿,但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容易累也能理解,温让也就没多说什么,加快动作化完妆,又在穿衣镜前整理了一下衣服。 他今天穿了一条五颜六色的挂脖花瓣小短裙,下面搭了一条蕾丝边的白色丝袜。 一双大长腿展露无遗,凹凸有致的锁骨也被完美展现出来,头上戴了一头黑长直的假发,颊边的腮红恰到好处,唇色不不深,应该是豆沙色,亦或者是其他,司宥礼不太懂,但很漂亮。 那张本就小巧的脸被衬得又纯又欲,每次看过来时,水汪汪的大眼睛总透着不安。 司宥礼笑了笑,跟温让说:“可以当我不存在。” “那么大个人杵在这儿,瞎子都能察觉到吧。” 温让小声嘟囔着,把手机支架摆好,又试了一下灯光,确认没有问题后他才跟司宥礼说,“你千万别出声,我今天播不了多久,最多一个小时,你如果憋不住了可以起来走走,但别出现在镜头里,可以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粉丝解释,这事儿一旦露馅,他的性别就暴露了,他还没准备好跟粉丝坦白。 司宥礼比了个ok的手势,昏昏欲睡地靠在床边,似乎是困极了。 温让知道他不是没分寸的人,更何况他从那么早就开始看他的直播,应该不会做出害他的事儿,便稍稍放下心来打开摄像头开始直播。 但是一开播,司宥礼就不睡觉了,坐起身直勾勾地看着他。 温让被看得不自在,粉丝还关心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温让只好硬着头皮撒谎前两天感冒还没好全,而后开始跳舞。 途中有粉丝打赏礼物他得谢榜,谢到一半,公屏上突然飘过好几个他没见过的特效。 “谢谢——”话说了一半,他不小心跟司宥礼对视,耳朵连着后脖颈烧红了一片,他深吸一口气,“谢谢王子哥哥的礼物,感谢支持。” 好羞耻,还不如让他在司宥礼面前裸奔。 司宥礼还在继续打赏,温让边谢榜边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后者假装没看到,继续笑着给他砸礼物,一晚上砸了一百万,眼睛都不带眨的。 直播结束后,温让不好意思留在卧室,借口要洗澡,一洗就是两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司宥礼早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每天都重复经历这样的事情,司宥礼很执着在他直播间撒钱,也执着于让他喊他哥哥,真的太闷骚了。 导致温让现在看到【冷酷王子】这个名字都快应激了,这名字烫嘴。 好不容易熬到开学前夜,温让送走林珝和叶序后,跟司宥礼一起上楼。 “今天还直播吗?”司宥礼问他。 温让呼吸一滞,红着脸说:“不播了,而且学长他们回宿舍了,你该回你自己的房间了。” 司宥礼双手环胸,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地落在他脸上,他语气颇为受伤,“真狠心啊让让,明明前两天还喊我哥哥喊得那么起劲呢,现在居然就这么把我给踹了。” “你故意的!”温让恼羞成怒,说完就自己跑了,没等司宥礼。 司宥礼在他身后放肆地笑着,楼道上都是他的笑声,温让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笑。 真是一肚子坏水! 第39章 大一下学期开学后,除了第一周,后面大家就越来越忙了,尤其是温让,因为他的课程实在是太满了,江则和耿木时倒是清闲,大二课程本来就没那么多,两人还是音乐系的,就更清闲了。 彼时温让刚上完最后一节课,就被肖琴拉着去参加社团例会。 因为一整天都很累,开会的时候温让不小心睡着,还被部长点名了,所有人往他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温让默默把帽檐压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直到结束温让都没再把头抬起来过,肖琴在他耳旁安慰:“没事儿,我也经常被抓包,习惯习惯就好了。” 温让摇摇头说:“我不是因为刚刚的事情,我只是在想聚餐的事儿。” 这周六有社团聚餐,温让一点儿也不想去,但部长说不去聚餐的之后参加任何活动都不加课外学分,这可把温让愁的,他真的很讨厌人多的地方,尤其是跟一群不熟的人坐在一起吃饭,他会难受死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肖琴摆摆手安慰道:“再次坚持一下吧,大二就能退了,咱们争取这个学期把学分挣够,之后就不用再看他们脸色了。” 温让叹了口气,除了自我安慰,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我去。”肖琴突然出声,温让疑惑地看着她,她动作激烈地拽了拽温让,语气激动道,“你看那边,大帅哥,站在冷风里都跟模特儿似的……不对,那人怎么有点眼熟。” 只见灰暗的路灯下,身姿欣长的人一身风衣站在哪儿,冷风飒飒撩起他的衣摆,脸半隐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却增添了一丝朦胧美感。 肖琴话音刚落,远处的男模就迈着大长腿朝他们这边过来,那张帅气十足的脸也彻底暴露在视线中。 肖琴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道:“司宥礼?” 他怎么把头发剪了,她差点没认出来。 司宥礼礼貌地对她点点头,满脸温柔地问一旁的温让,“结束了?” 温让耷拉着肩膀,苦巴巴地垮着脸,下意识撒娇,“结束了,但周六得去聚餐。” 司宥礼旁若无人地揉揉他的头,温声安抚:“没事,到时候我去接你,回家吧。” 肖琴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两人什么情况,怎么像是谈了,这个寒假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温让把头抵在司宥礼的胳膊上缓了许久,而后站直身体对肖琴说:“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先走了。” “哦,好,你们路上小心。”肖琴跟个机器人似的跟两人挥手告别,目送他们离开,直到看见司宥礼用大衣把温让裹在怀里消失在夜色中时,她才猛然回过神来,捂着嘴咯咯地笑。 “好磕爱磕,好般配,搞到真cp了,我以前是在痴心妄想什么,司宥礼就该是温让的啊。” 她激动地说完,转身往宿舍跑去,这种喜悦当然要跟舍友一起分享了。 对于这些,温让并不知道,他还在苦恼聚餐的事情。 他一路上都没说话,默默把脸往司宥礼怀里埋,试图逃避现实。 进屋后司宥礼用手捧着温让的脸揉了揉,直到他脸颊的冰凉褪去他才收回手,轻声道:“别想了,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温让叹了口气,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怎么办啊,我真的不想去参加聚餐,但又不得不去。” 他实在是很愁,根本就没注意到他和司宥礼有多亲密。 司宥礼见不得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儿,大手一挥说:“那请假不去了。” 温让仰起脸看着他,更愁了。 “不行啊,部长说请假或者直接不去的,以后都不能参加活动加学分了。” 温让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耷拉着肩膀,“算了,我还是去吧,到时候我就跟肖琴坐一起好了,你不用管我了,我就发发牢骚,我回房间了。” 司宥礼知道他这两天很累,便没说什么,揉揉他的头说:“好,去休息吧。” 他今天得直播一会儿,希望温让看到他的直播能开心点。 温让洗完澡,躺在床上发呆,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拿起一看才发现s.r开播了,他欣喜地坐起来,点进直播间。 s.r已经快一个月没开播了,他解释是因为假期事情多,没时间播,温让发弹幕让他注意休息。 s.r闲聊了几句就开始唱歌,温让以为s.r那么长时间没开播,他应该会很激动很高兴才对。 谁知道他听着s.r的歌声,脑子里却全是司宥礼。 完了,他现在已经走火入魔到把s.r当司宥礼的替身了,他真的没救了。 温让苦恼地把脸埋进被子里,他最近真的有点不对劲,上课见不到司宥礼的时候心情会特别差,但只要司宥礼给他发消息,他立马就开心了,见到他时也总是心跳加速。 他该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但司宥礼看起来似乎对他没意思,照顾他应该也只是林珝的请求,虽然林珝让他勇敢追爱,但温让觉得至少得确认对方是不是也对自己有意思才行,不然到时候被拒绝了,大家都会尴尬。 从哪儿开始呢,去问问江则学长吧,他和司宥礼从小一起长大,肯定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或者说对一个人有意思会有那些表现。 打定主意,温让就不烦了,专心看s.r的直播,不过才一个小时他就下播了,说是明天得去上早八,今晚要早点休息。 温让这才想起来他也有早八,连忙放下手机进入梦乡。 可能是每天课程太满事情太多,温让总觉得下学期的时间跟淌水似的,一眨眼一周就过去了。 周六下午五点,他穿着司宥礼新年送他的棉服,里面的毛衣也是他买的,蓝色毛绒的,温让整个人被软乎乎的面料包裹着,并不觉得冷。 他今天戴了一顶橘色的针织帽,露出精致的眉眼,黑框眼镜也没落下。 虽然过了年,但气温还是很低,天空里细细密密地落下雨,里面掺着冰碴,落在帽子上亮晶晶的。 温让在侧门等肖琴,他不知道聚餐的餐厅在哪儿,跟肖琴过去还能坐一块儿。 他出门的时候司宥礼不在家,他今天有汇报演出,这个点估计还没结束。 温让刚想拿出手机看看他有没有给他发消息,肖琴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温让,这儿!” 温让将手机放回兜里,抬头冲肖琴招手。 肖琴笑着跟他说:“走吧,现在过去刚好。” 温让点点头,和她并肩走着。 走着走着,肖琴忍不住问:“那个,虽然这样问可能有点冒昧,但我真的太好奇了,你和司宥礼是什么关系啊?” 温让顿了顿,答道:“舍友。” “只是舍友?”肖琴语气有些失落。 温让疑惑地看着她,除了是舍友,还能是什么关系,毕竟他还没彻底搞清楚自己对司宥礼的情感,也还没来得及问江则关于司宥礼的事,暂且只能算舍友。 肖琴尴尬地摸摸鼻尖,“没什么,我们走吧。” 看样子,是温让没开窍呢,司宥礼都用那种眼神看他了,他居然没察觉到人家喜欢他吗? 有点期待他开窍后是什么样子。 温让看着肖琴脸上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他总觉得肖琴笑得有点瘆人。 两人到达聚餐餐厅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到了,温让和肖琴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尽量降低存在感。 但部长突然在他们这桌坐下了,温让和肖琴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本来想降低存在感,这下好了,要成全场焦点了。 果不其然,部长起身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往他们这边看,幸好不单是他们部门聚餐,几个部长轮流发言,稍稍吸引了一下注意力。 “温让,你还适应吗?” 突然被cue,温让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部长。 部长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温柔道:“听说你们数学系这学期课程很满,时间上你能调节好吗?有什么困难随时跟我说。” 肖琴皱着眉头看看部长又看看温让,她总算知道这个部长在打什么主意了,原来是看上温让了。 她绝对不会给他机会的,她的cp靠她来守护。 于是乎,每当部长想跟温让喝酒,肖琴全部拦截,还解释说温让酒精过敏。 温让茫然地看着肖琴,却也没拆穿。 “你酒精过敏的话,我去给你拿瓶饮料。” “不用……” 部长说完就走,根本就不给温让开口的机会。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平时在社团他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他甚至有点惊讶部长能记住他的名字,更别说是搞这么明显的特殊对待了,他觉得部长脑子有问题。 部长前脚刚走,肖琴就压低声音,语气严肃地跟他说:“温让,我跟你说,这个部长对你有意思,你等会儿小心点,如果他借由醉酒让你扶他,你一定要拒绝,知道吗?” 温让惊讶得瞪圆眼睛,“不可能吧,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们都没说过话。” 别人都是部长部长地叫,他也是这么叫的,所以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部长的名字专业,只知道他是大二的。 肖琴语气严肃道:“怎么没可能,不然他干嘛无缘无故坐在我们这桌,还给你拿饮料,一看就是图谋不轨。” 原本温让还觉得是肖琴多虑了,但聚餐刚结束,部长就一直跟在他和肖琴身后,走着走着还踉跄了一下,似乎是喝太多走不稳。 肖琴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嫌弃地跟温让说:“你看你看,他在装醉,等会儿他就会喊你了。” 肖琴话音刚落,部长就醉醺醺地说:“温让,能麻烦你扶我一下吗,喝太多走不了。” 温让眼皮一跳,满脸惊讶地看着肖琴。 他和肖琴交换一个眼神后,歉意道:“抱歉部长,肖琴也喝醉了,我只能扶一个人。” 部长又道:“你能稍等两分钟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装醉的肖琴小声跟他说:“他要跟你表白了。” 温让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心里祈祷司宥礼能快点来接他。 他背对着部长说:“我、我没时间。” 下一刻,部长突然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温让被吓了一跳。 “用不了多久,就占用你两分钟时间,我很快就说完。”部长条理清晰,哪儿有半分喝醉的样子。 温让和肖琴对视一眼,后者抬头看着部长,打了个哆嗦说,“部长,能让他先送我回去吗?太冷了。” “王婷送你。”部长说,“她和你是一栋宿舍楼。” 王婷是部长的好朋友,也是副部长。 话音刚落,王婷就上前一步拽着肖琴的胳膊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笑着说:“对啊,我们一起回去吧。” 接收到温让求助的眼神,肖琴耍酒疯道:“不行,我只要温让送。” “走啦,他一个大男生又不能直接送你去宿舍,我们直接把你送到宿舍门口。”王婷笑着说完,直接把肖琴给拽走了。 温让被留下来,局促得想转头就跑。 部长笑着说:“你别那么紧张,我只是想跟你说会儿话。” “部长,我们……” 部长打断他,“别那么见外,直接叫名字就行。” 我哪儿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温让在心里叹了口气,“学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李新抬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吐出两口热气说:“外面太冷了,不如去我租房子哪儿说?说完我送你回去。” 温让瞬间警惕,他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低着头有些紧张道:“不用了,我舍友马上就过来接我,学长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 李新垂下眼看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是我唐突了,但我其实早就注意到你了,刚进社团的时候你几乎不跟别人说话,我还以为你和肖琴是情侣呢,后来问过她,她说你们只是朋友,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如果肖琴知道这事儿,估计会把肠子都给悔青。 温让实在是不太理解部长在想什么,他每天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又内向,他不知道他所谓的早就注意到他是什么情况,正常人都会自动忽略他的,他存在感真的很低。 从小到大,也就每次考试被老师夸赞的时候他存在感才会稍微强一点儿,其他时候他都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能是部长的关注点比较奇特吧。 李新深吸一口气,表情紧张道:“我想跟你说的是……” 温让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拔腿就准备跑,刚转身就看到司宥礼穿着一身风衣,大步朝他走来。 温让眼睛瞬间亮起来,犹如抓到救命稻草,他转头跟李新说,“不好意思部长,我得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哎……” 温让假装没听到李新的声音,拔腿往司宥礼那边跑,在距离他半米远的位置停下,喘匀了气才说:“你来了。” 司宥礼温柔地帮他拂去脸颊的水汽,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男生,关心道:“跑什么?” 温让胡乱抹了把脸,摇头说:“没事,我们回家吧,好冷。” 司宥礼又看了李新一眼,这才揽着温让的肩膀转身离开。 李新看到这一幕,人都傻了,转而又庆幸刚刚没把话说全,不然就尴尬了。 他没想到温让和他舍友是这种关系。 他摇头叹了口气,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温让走远后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见李新已经离开,他暗暗松了口气,幸好部长不是死缠烂打的类型,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下巴突然被捏住,司宥礼低头看着他,不悦地皱起眉头,“看什么呢?” 温让眨眨眼,“没有,随便看看。” 司宥礼低头嗅了嗅,低声道:“今晚没喝酒?” 温让摇头,“没有,都被肖琴帮我挡了。” 司宥礼松开他,单手插兜往前走,轻飘飘地说:“人缘还挺好。” “??” 温让快步走到司宥礼身边,抬头看着他,“你生气了?” 难道是太累不想过来接他,他还一直说别人没关心他? “没有。”司宥礼语气冷冷的,明显就是生气了。 温让仔细想了想,低头道:“抱歉,下次你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回来也可以的。” 司宥礼低头看着他,深吸一口气,跟笨蛋置气做什么,他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没生气,别瞎想了,不是冷吗,赶紧回家吧。”司宥礼说着,伸手将温让揽进怀里往家的方向走。 温让仔细观察了很久,确认他真的没有生气,这才松了一口气。 到家后,司宥礼自然地帮他脱外套摘眼镜和帽子,而后牵着他往沙发边走,随意问道:“刚刚那个人是谁?” 温让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回答:“我们部门的部长,名字忘了。” 其实部门里的人他几乎都不认识也不刻意去记他们的名字,因为他只跟肖琴说话。 司宥礼满意了,嘴角微微勾着,整个人懒懒地靠在沙发上,随手捏捏温让的脸,“他跟你说什么?” 温让顿了一下,有点说不出口。 “嗯?”司宥礼疑惑地看着他,无声催促。 温让挠挠头,不自在道:“其实、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很晚了,我们去睡吧。” 他为什么要心虚,他什么都没做啊。 司宥礼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目光落在他脸上,“让让,我们不是朋友了吗?” 温让一怔,连忙回答:“当然是!” 司宥礼用指尖轻轻拨了一下他的耳垂,“那为什么瞒着我?” 温让瑟缩一下,躲开他的手,低着头小声嘟囔:“你是喝醉了吗?” 怎么怪怪的,但他也没闻到酒味。 司宥礼把手收回去,随意搭在温让背后的沙发上,“没有,只是好奇那个男生跟你说了什么。” 温让咬咬下唇,犹豫道:“没说什么,他还没来得及说完你就来了。” 司宥礼懒懒地哦了一声,“那你觉得他是想跟你说什么?” 温让故作轻松地摊手,“不知道呢,可能就是说些废话吧。” 司宥礼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温让被盯得心虚,眼睛四处乱瞟,他摸摸脖子,小声说:“肖琴说部长对我有意思,他可能是……想说那件事吧。” 司宥礼明知故问:“哪件事?” “就、就是……”温让脸颊滚烫,嘟囔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太羞耻了,高中的时候也有人给他表白过,林珝和叶序问他的时候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他们能猜到也知道他脸皮薄,不会追根究底的问,所以被这样逼问是第一次。 他抬头用那无辜的大眼睛盯着他,试图蒙混过关。 司宥礼并未打算饶他,而是继续问道:“是什么?” 温让知道无法糊弄,便叹了口气老老实实交代,“应该是要告白之类的吧。” 司宥礼勾住他的手指,用指腹摩挲了一下,问他,“那你喜欢他吗?”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温让小声嘟囔,“我甚至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司宥礼笑了一声,起身揉揉他的头,“去睡觉吧,很晚了。” 温让茫然地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抬手摸了摸刚刚司宥礼摸过的地方,心跳不自觉加快。 他总是这样,给他一种他也喜欢他的错觉。 温让侧身躺在沙发上,两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最近他连s.r都不怎么感兴趣了,满脑子都是司宥礼。 他这是真的喜欢他了吧?该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他也只能给林珝发消息倾诉烦恼。 林珝很快回复,说明天她过来,到时候他们当面聊。 温让心脏砰砰砰地跳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司宥礼那张温柔的脸。 温让起身揉揉团子柔软的毛,叹了口气说:“团子,我完啦。” 团子仰头看着他,满脸无辜地叫了两声就回猫窝休息了。 温让回房间洗完澡,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时候突然收到了李新的消息。 原来他叫李新,他们还加了好友,但从来没聊过天。 对方跟他道歉,说今晚的事情是他唐突,还让他别放在心上。 温让随便回了两句就没再管,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气呼呼地起身,拿了套线性代数题过来写,越写越清醒,差点把夜给熬穿。 第40章 翌日中午,温让刚睡醒,林珝就给他打电话说他们要过来。 温让连忙爬起来胡乱洗了把脸就下楼接人,司宥礼今天一早就出去了,说是汇报演出还没结束,估计得今天下午。 林珝刚看到他就皱着眉头问:“脸色不太好,感冒了?” 温让摇摇头:“没有,昨晚没睡好。” “就你一个人在家?”林珝边往楼上走边问。 温让打了个哈欠点头道:“嗯,他去汇报演出了,下午才能回来。” 一直没说话的叶序犹豫了半天,忍不住问:“让让,你真喜欢上司宥礼了?” 温让顿了顿,吐出一口浊气道:“我不知道,所以才让你们过来帮我分析一下。” 叶序拍着胸脯保证:“行,包在我俩身上,绝对给你分析得明明白白。” 林珝忍不住打趣他,“说得跟你谈过似的。” 叶序也不生气,傻笑两声说,“这玩意儿跟有没有谈过没关系吧,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能比让让看得更清楚些,应该是能给他一些建议的。” 这话倒是没说错,林珝没反驳他,跟着温让进屋。 “你还没吃饭吧,先吃点东西再聊。”林珝边说边撸着袖子往厨房走,“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温让想起早上司宥礼给他发的消息,跟林珝说,“冰箱里有饭菜,司宥礼做的,直接热一下就能吃了。” “他要出门还提前把饭给你做好?”叶序满脸惊讶道。 温让点点头,低头逗了逗团子才说,“他一直都这样,可能是怕我不会做饭一个人在家被饿死吧。” 叶序不可思议道:“让让,你确定他不是喜欢你才这样的吗?” 这可不像是司宥礼那个大冰山会做的事情啊,这俩人该不会是互相喜欢,但谁也不说,各自在哪儿胡乱猜测吧。 温让顿了顿,继而无奈地扯扯嘴角,“是吧,他总是做一些容易让人误会的事情,我经常分不清他是因为喜欢才这样,还是只是出于舍友之情照顾我一下,所以我现在很混乱。” 他急需他们帮他梳理分析,再这么下去,真的会出事的。 叶序看到他那么苦恼,心疼地叹了口气,“你没问他?” 温让耷拉着肩膀,有气无力道:“没法儿问,万一他不喜欢我,到时候搞得大家都尴尬。” 他和司宥礼共处一个屋檐下,他不想跟他闹得太僵。 叶序仔细想了想,温让说得有道理,于是他问他,“确实,那要不我去帮你问问江则?” 温让摇头拒绝:“不用,到时候我自己去问,今天让你们过来,主要是帮我分析一下我是不是喜欢他。” 他现在分不清自己是喜欢司宥礼,还是习惯了他的照顾,亦或者是因为s.r. 林珝端着盘子出来,对两人说:“先过来吃饭吧,吃完再说,叶序要不要吃?” “当然要吃,我刚起来,这会儿正饿呢。”叶序说完就拽着温让过去吃饭。 吃完饭收拾好后,三人提着叶序买来的零食去了温让的卧室。 经过一番激烈的探讨之后,温让最终被确定是喜欢司宥礼的。 温让一脸纠结,“那我接下来怎么办?” 林珝一掌拍在桌子上,语气激动道:“跟他告白啊,还能怎么办,你不说他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心意,至于你说怕被拒绝了尴尬,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那你就不是温让了,你姐我不喜欢懦弱的人。” “可是……” 可是他不确定司宥礼是否喜欢他。 林珝搂着温让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让让,你仔细想想司宥礼对别人是什么样,对你又是什么样,如果他真的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他没理由这么照顾你不是吗?” “有的。”温让泄气道,“因为他是我的粉丝。” 林珝:“……” “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孩子陷入死胡同了,除了他自己绕出来,别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温让烦躁地揉了揉脸,眼神空洞,“我不知道。” 林珝使劲掐了一下他的脸,咬着后槽牙说:“那我直接去帮你问问司宥礼好了,如果他喜欢你,你俩就皆大欢喜地在一起行不行?” 这司宥礼也真是的,都把孩子逼成这样了还不告白,她就那么一个温让,可别给她搞自闭了。 “不行。”温让激动地看着林珝,很快又蔫巴巴地说,“他没理由喜欢我,我那么普通……” 爱使人自卑。 林珝能理解这句话了。 叶序大手一挥,霸气道:“他不喜欢你我帮你揍他啊,揍到喜欢为止,实在不行,咱换个人喜欢呗,你才几岁,干嘛要因为这种事自我怀疑,说不定你只是这段时间喜欢,过段时间就对他无感了呢。” 这话太耳熟了,之前林珝也跟他说过类似的。 温让抬头看着两人,“你俩要不直接在一起吧,很般配。” 话音刚落他就被林珝弹了一下额头,没收劲儿,温让眼泪都痛出来了。 林珝丝毫不心疼,咬着后槽牙说:“我们认认真真帮你分析,你消遣我俩是吧?” 温让捂着额头,眼眶里蓄着水雾,“我没有,我认真的。” 林珝把面前的水杯推到温让面前,没好气道:“认真什么认真,去帮我接杯水,跟你说得我嘴皮子都干了,该听的听不进去,不该听的你倒是来劲。” 温让捂着额头起身去帮林珝接水,还不忘问:“阿序你要吗?” 叶序眨眨眼回过神来,“接点儿吧。” 温让弯腰拿上他的杯子出去,回来之后三个人又商量了很久,最终也没能商量出结果。 林珝再三问温让,“你确定不需要帮忙?” 温让表情严肃地点点头,“嗯,我自己看着办吧,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我会说的。” “行,那我们回去了,等会儿有个讲座。”林珝说着,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叶序也跟着她站起来,“我等会儿有个篮球比赛,让让要不要去看?” “只有今天这场吗?”温让问他。 叶序摇头,“明天后天都有。” 温让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那我明天再去给你加油吧,今天不想出门。” 叶序弯腰揉揉他柔软的头发,“好,你好好在家休息吧,有事儿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温让叹了口气,把脸埋进臂弯里,闷闷地说:“那我不送你们了,路上注意安全。” “嗯,你休息吧,我们走了。” 林珝和叶序走后,温让一个人在桌子上爬了很久,直到腿麻了才起来,闷闷不乐地去洗了个澡倒下就睡。 再睁眼,天已经完全黑了,温让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司宥礼没给他发消息,应该是还没忙完。 他没什么胃口,索性爬起来化妆直播。 司宥礼没来直播间,他心不在焉地播了一个多小时就下播了。 司宥礼今天很忙吗,除了早上给他发了几条消息之后,一整天都没联系他,直播间也没来。 算了,先去洗澡吧,等会儿打电话问问。 温让刚洗完澡去给团子加猫粮,突然听到门铃声,他疑惑地皱起眉头,这个点,难道司宥礼忘记带钥匙了? 思及此,他连忙停下手上的动作起身开门。 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扶着司宥礼,他艰难地抬头问:“你好,请问司宥礼是住在这儿吗?” 温让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司宥礼,皱着眉头说:“是的。” “幸好没找错。”男生庆幸地笑了笑,侧头对司宥礼说,“学弟,我们到了。” 说着他扶着司宥礼进去,温让全程都是懵的,机械地侧身让开,机械地看着那位学长扶着司宥礼坐到沙发上。 司宥礼不是很少喝醉吗?这次是装的还是真的呢,如果是装的,那这位学长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温让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很久,直到那位学长走到他身边他才堪堪回神。 “你照顾一下他吧,他喝了很多,估计挺难受的。” 温让点点头,目送学长离开,谁知他走了两步突然折回来,“你是叫让让吗?” 温让不理解地看着对方,他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学长笑着说:“刚刚他一直叫你的名字,我猜的,你放心,我对他完全没有哪方面的意思,我男朋友在楼下等我,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他吧。” 温让满脸尴尬地低下头,原来是他误会了。 他低着头送人出门,“学长你慢走。” “不用送,回去吧,有机会一起吃饭。”学长笑着说完,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温让刚把门关上,司宥礼就跌跌撞撞地往他这边走,温让生怕他摔倒,连忙上前扶着他坐下。 司宥礼伸手摸他的脸,闭着眼睛问:“是让让吗?” “是。”温让说完,在他旁边坐下。 司宥礼伸手搂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在他怀里,醉醺醺地喊他,“让让……” 温让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忍不住问:“你喝醉为什么不让我去接你?” 司宥礼闭着眼睛缓了许久才道:“天冷,不想让你折腾。” “真的只是因为这样?”温让抬起头看着他,“还是因为你不想别人知道我们住在一起?” 司宥礼捏捏他的耳垂说:“嗯,不想让别人认识你。” 这样就不会有人惦记温让了。 但这话听在温让耳中,却完全变了个意思。 他失落地翕了翕眼,闷闷地说:“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下一刻司宥礼就说:“不是,你太漂亮了,会被人惦记。” 温让怔忪地看着他,司宥礼低头将脸埋在他侧颈,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 “能帮我接杯水吗?口渴。” 温让不停地告诉自己醉鬼的话不能信,但他的心跳却越来越快,他认命地叹了口气,伸手推了一下司宥礼,“那你先起来。” 司宥礼继续抱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他,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沙发上。 温让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起身去帮他接水。 回来的时候司宥礼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温让小心翼翼地坐下,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将水杯递过去,“水来了。” 司宥礼睁开眼睛看着他,没接杯子,而是直接低头喝水。 温让只能双手托着杯子喂他喝水,喝完水,司宥礼又抱着他不肯松手。 温让好几次差点没忍住问他是不是喜欢他,但最终也没那个勇气。 司宥礼似乎酒醒了,睁开眼睛看着他,声音沙哑道:“你今天在家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跟叶序他们聊了一会儿,之后直播了两个小时。”温让看着他,“你不是有汇报演出吗?” 怎么喝成这样。 司宥礼重新靠在他身上,闷闷地说:“演出完去聚餐了,本来不想去的,但大家都去了,不好自己先回来。” 温让哦了一声,没说别的。 司宥礼在他脖颈处嗅了嗅,低声说:“让让,你好香。” 温让不自在地往后躲了躲,“我刚洗完澡,沐浴露的味道吧。” “嗯,很香。”司宥礼继续在哪儿闻,温让伸手将他推开。 他也不生气,搂着温让的腰,下巴搭在他肩膀上。 “你这次是真的喝醉还是装醉?”温让皱着眉头,“江则学长说你从来没喝醉过,那你之前都是在骗我?” “江则这个大嘴巴。”司宥礼不满地嘟囔。 温让一听就知道他就是装的,他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怎么总喜欢骗我?” “因为你心软。”司宥礼讨好地捏捏他的脸,“因为让让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宝宝。” 温让拍开司宥礼的手,好吧,他今天应该是真的有点醉了,不然不会说这么肉麻的话。 他推了推司宥礼,“很晚了,去睡觉吧。” “一起睡吧,一个人睡太冷了,去我房间睡。”司宥礼说完就起身拽着他往卧室走,脚步虚浮,好几次差点摔倒。 回到卧室后,温让看着他桌上的麦克风,忍不住问:“这是干嘛的?” 司宥礼反应迟钝地回答:“直播用的。” 温让惊讶地挑眉:“你也直播?” 他怎么一次都没刷到过。 “偶尔……”司宥礼拽着他往浴室走,“别管这个了,我想洗个澡。” 温让用脚抵着浴室门,手扒着墙,“你自己去洗,我不去。” 司宥礼直接把他抱进去,一脚把门给踹上,“我头晕,你在旁边看着我点儿。” 温让手脚并用地挣扎:“头晕你力气还那么大,司宥礼你又骗我,放我下来,我要出去!” 最终温让还是被迫看着司宥礼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裤腿都湿了。 加绒睡衣湿了之后贴在皮肤上特别难受,温让一边扯裤腿一边说:“我回去了,你早点睡吧。” 司宥礼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在这儿睡。” 温让无奈叹气:“我裤子湿了……” “脱掉就好了。”司宥礼说着就伸手去脱他的裤子,吓得温让连连后退,直至后背抵在坚硬的墙壁上。 温让死死护住自己的裤腰,“你住手!” 司宥礼弯腰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似乎还没醒酒,“反正你衣服盖到膝盖了,怕什么?更何况大家都是男生。” 温让据理力争:“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喜欢男生吗?你能不能有点分寸感?” 如果他脱光了站在司宥礼面前他还是对他无动于衷的话,温让真的会难过。 “嗯?”司宥礼握着他的手臂,轻轻摩挲着,“我不是也说了我不介意吗?” 说着他就去掰温让的手指,继续脱他裤子,温让死死按住司宥礼的手,“我介意,我介意行了吗?” “那怎么办?”司宥礼蹭蹭他的脸,“让让,我真的很困,感觉马上就要睡着了。” 温让仰头躲开,呼吸急促道:“你睡你的,我走我的,我们互不影响。” “不行,跟你睡习惯了,一个人睡不着。”司宥礼搂着他的腰把他往床边带,“你躲到被子里脱,我不看你好不好?” “不是这个原因,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抱我,放开我——” 司宥礼彻底无视他的抗议,手上稍稍一使劲,温让就呈一个抛物线交被扔到了床上,单薄的身体在床上弹了两下才彻底落定。 司宥礼坐在床边,边帮他扯衣服挡住腿边抓住他的裤脚往下拽。 温让简直就像个待宰的,但仍旧不死心,死死拽住裤腰不肯松手。 “你别犯浑,我回去换条裤子就过来,真的!” 他都快哭了司宥礼也没停手,反而单手钳制住温让的双手,轻而易举把他的裤子拽下来扔到一旁。 双腿一凉,温让心死了,他用手臂遮住眼睛,低声骂道:“你是流氓吧。” “骂人也这么可爱干嘛?”司宥礼笑着帮他整理好衣服,把温让抱进去在他身躺下。 没穿裤子,温让极其没安全感,一直往里挪,但下一刻司宥礼就将他拽到怀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 温让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稍微松松手,我要吐了。” 勒得太紧,他整个胃都被压着,难受死了。 司宥礼稍稍松手,轻轻帮他揉肚子,声音充满困倦,“你乖乖的,我就不抱那么紧了。” “还不是你耍流氓。”温让小声嘟囔。 司宥礼懒洋洋地说:“我要是真的想耍流氓,你现在已经被我脱光压在身下了。” 温让一惊,身体不自觉紧绷。 司宥礼轻轻拍他的肚子安抚道:“不怕,吓你的,不会那样对你,赶紧睡觉吧。” “一点儿也不好玩。”温让小声嘟囔,“你不是骗我就是吓我。” “嗯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以后都不骗你了,就这一次,但你能不能稍微聪明一点,我暗示得已经很明显了。” 温让感觉他这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但他没心思分析那么多,满脑子都是司宥礼说他不聪明。 于是他转过头,不满地控诉道:“我很聪明,我是我们班第一名。” 不管是高中还是现在,一直都是。 司宥礼闭着眼睛附和他,“嗯,你是聪明的小猪,偶尔犯傻。” “你……” 算了,跟醉鬼计较这些做什么,还不如睡觉。 温让气呼呼地转身背对着司宥礼,没一会儿就听到司宥礼平稳的呼吸声传来,确认他睡着后,他小心翼翼地翻身面对司宥礼躺好,他仰头看着他的下巴,心跳不自觉加快。 他垂下眼,自言自语道:“怎么办,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睡梦中的司宥礼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是出于本能地伸手拍他的背安抚。 温让白天睡多了,这会儿完全不困,所以他一直盯着司宥礼的脸,借助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亮看到半夜,最终还是司宥礼起来上厕所,他在一旁装睡,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温让眨眨眼看着司宥礼的脸反应了几秒钟,瞬间弹开。 司宥礼被这动静吵醒,睁眼看着他坐在床边,便拍拍身边的位置闭着眼睛说:“躺这儿,等下摔下去。” 温让扯扯衣服盖住光溜溜的大腿,尴尬地扯扯嘴角,“不用了,我该去上课了,你慢慢睡吧。” 他说完忙不迭下床,跑到门边回头看到孤零零躺在地上的睡裤,一个大跨步过来,一把将裤子拿上跑了。 回到房间后,温让快速收拾完出门去学校。 快下课的时候司宥礼给他发消息,让他中午回家吃饭,温让随意找了个借口说有事儿不回去了。 一想到昨晚司宥礼把他的裤子脱了他还盯着司宥礼的脸看了一晚上他就臊得慌,感觉接下来几天他都得躲着他才行。 他确实躲了司宥礼几天,对方发消息他照样回,打电话照样接,但每次的借口都是忙。 温让知道这两天司宥礼的课表跟他差不多没时间来堵他,所以他趁刚下课就往外冲,准备回房间把门一锁就开始直播。 这两天他都是这么干的,司宥礼知道他在直播,没办法来房间抓他。 但今天温让失算了,他刚上完晚自习被人潮推着从教学楼大门口出去时,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花坛上司宥礼。 今天出了太阳,过年之后气温稍稍回升,但到了晚上气温还是有些低,司宥礼穿了件黑色大衣,里面搭了件同色系的毛衣。 风将他的衣摆吹起来,那双大长腿一览无遗,他站在路灯下就跟模特在摆拍似的。 很多人挤在一起用手机拍司宥礼,温让默默后退,猫着腰准备绕到后门逃跑。 衣领突然被拽住,司宥礼的声音冷冰冰地从他背后传来,“跑什么?” 第41章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默契地聚集在温让和司宥礼身上,温让挣了一下,小声说:“你先放开我,有什么我们回去再说……” 话音未落,他就被司宥礼提着衣领离开。 回家后,司宥礼把门一关,双手环胸看着他,表情冷冷的。 温让自顾自地整理衣服,顺便在心里组织一下语言。 司宥礼冷冷道:“说话。” 温让被他冷冰冰的语气吓了一跳,他抬头看着司宥礼,一句话也没说。 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凶的司宥礼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开口却还是带了一丝质问,“躲了我那么多天,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温让低头躲开他的视线,小声解释:“我没有躲你,我是真的很忙。” 他这话说得极其没有底气,根本不用逼问就彻底露馅。 有些时候温让也讨厌自己没办法在朋友面前撒谎的毛病,生活还是需要很多善意的谎言的。 “我看过你的课表,也问了肖琴,她说你们社团最近并没有经常开会或者搞活动,你如果讨厌我可以直说,我搬出去就行,这样你也不用费劲躲我。” 司宥礼说完,转身准备离开,温让连忙抓住他的手。 他语气焦急地向司宥礼解释:“不是的,不是你说得那样,我没有讨厌你,只是……只是有点尴尬而已。” 司宥礼转过身看着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尴尬什么?” 温让低着头,内心挣扎了半天,还是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因为、因为你那天晚上喝醉了脱我裤子。” 虽然很羞耻,但他怕再撒谎司宥礼真的生气搬走。 司宥礼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这件事我向你道歉,当时我喝醉了,脑子不好使。” “所以你那天是真的喝醉了?”温让抬起头,满脸好奇地看着他,“可是江则学长不是说你从来没喝醉过吗?” 司宥礼深吸一口气道:“你信他还是信我?” “当然是信你。”温让低着头,小声嘟囔,“我只是好奇而已,你这么生气,给我一种你在心虚的的错觉。” 司宥礼不说话了,定定地看着他,温让被他看的心虚,松开司宥礼的手转身往卧室走,“我不说了,我去洗澡。” “饭不吃了?”司宥礼在他身后问道。 温让摇头说:“我和阿序在食堂吃过了,现在不饿,你还没吃?” 他转身,看着司宥礼那张冷脸,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连忙道:“那我随便吃一点吧,我先去洗澡。” 温让洗完澡出来,司宥礼刚好做好饭,满满一大桌子。 温让不可置信道:“已经晚上九点了,你怎么弄了这么多?” 司宥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还记得自己几天没回家吃饭了吗?” 温让被噎得没话说,乖乖坐下。 他就不该多嘴问的,司宥礼气性真的好大,其实这件事说起来,归根结底是他的错吧,他怎么反倒生气了。 好吧,一直躲着他确实是他不对,但裤子被人扒了,这事儿换谁都会尴尬吧。 更何况,他现在还喜欢他,就更尴尬了。 “好好吃饭。”司宥礼面无表情地往他碗里夹了一块排骨,还不忘挖苦,“看我的脸能看饱?” 温让没说话,默默把他夹的菜全都吃了,司宥礼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 吃完饭后,温让主动去洗碗,司宥礼则去洗澡。 今晚温让不直播,所以收拾完家务后他就在沙发上跟团子玩。 司宥礼洗完澡出来,正好看到一人一猫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 他忍不住笑了笑,但很快就恢复那副严肃的表情,走到温让身边对他说:“去睡觉。” 温让抬头看了他一眼,让团子趴在自己的肚子上才说:“还早,我再陪团子玩会儿。” 司宥礼没再催促,走到温让身边坐下。 温让起身盘腿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观察司宥礼的表情,“你还生气吗?” “你说呢?”司宥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眼神似乎要将他看透。 温让颓靡地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片可爱的阴影,“你气性怎么比我还大,而且这件事说白了你也有一部分责任吧,如果不是你那天晚上扒我裤子,我也不会尴尬……” 司宥礼语气没有任何起伏道:“那我给你磕一个?” “不用!”温让连忙摆手,“我就是随便那么一说,你别什么都往心里去嘛,我知道躲着你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这件事能不能就此揭过?” 他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表情无辜又无奈,似乎司宥礼不答应他就要自闭了一般。 司宥礼妥协地叹了口气,目光柔和地看着他,“我以后不喝酒了,也不会再对你那样,你有什么就跟我说,别躲着我行吗?” 温让低着头小声说:“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司宥礼笑着揉揉他的头,“那这件事就此揭过吧。” 温让瞬间开心了,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好,那你不生气了吧?” 司宥礼点点头,温让把团子推开让它从沙发上跳下去,拍拍衣服对司宥礼说:“那你早点休息,我去睡了。” 司宥礼眉头微微一皱,所以他那么着急地哄他,不是因为多自责,而是想赶紧去睡觉? 他笑着摇摇头:“没良心的家伙。” 话音刚落,温让就从卧室探出头看着他,“你要和我一起睡吗?今晚气温很低哎。” 司宥礼笑了笑,他的小宝是最有良心的。 但他表面还维持那副酷酷的表情,“去我屋睡。” “好,我拿个枕头。”温让笑着说完回去把自己的枕头抱着出来,像等待主人抚摸的小狗一般站在那儿等司宥礼。 司宥礼温声道:“你先进去,我关灯。” 温让摇摇头:“一起吧。” 他先去人家卧室,感觉不太礼貌,还是得等司宥礼这个主人先进。 司宥礼笑了笑,起身去把灯关了打开手电筒走到温让身边,“走吧。” 温让点点头,抱着枕头跟在他身后,像条小尾巴。 进屋后温让站在一旁,等司宥礼给他分配睡觉的地方。 司宥礼瞥了他一眼,“上去。” “哦。”温让手脚并用爬上床后,乖乖滚到里侧,占据一个小小的角落。 司宥礼把灯关了之后也上床躺下,两人虽然躺在同一张床上,中间却隔着两个人的位置。 当时为什么非要让舅舅换这么大的床呢。 他忍无可忍,转头问温让,“我会吃人吗?” “啊?”温让一脸茫然地转过身,借助床头灯昏黄的光线试图看清司宥礼的表情,但只能看到朦胧一片。 司宥礼叹了口气说:“离我那么远做什么?你如果那么不想和我躺在一张床上的话我去客厅睡……” 温让连忙爬过去,挨着司宥礼躺下,并解释:“不是你说的那样,我睡相不好,怕打扰到你休息才这样的,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我干嘛主动提议一起睡?” 他又不是闲着没事儿干。 司宥礼朝他摊开手,“那就过来。” 温让犹豫道:“抱着就有点不合适了吧,两个大男人……” 司宥礼沉默地看着他,温让眨眨眼,自言自语道:“两个大男人就更该抱在一起睡了,这样才暖和。” 他边说边钻进司宥礼怀中,抬起头看着他,“你说对吧?” 司宥礼伸手把床头灯关了,搂着他的肩膀说:“睡觉。” 听着他微微上扬的尾音,温让知道他不生气了,暗暗松了一口气靠在他怀里,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这场持续了将近一周的你追我躲的游戏到此结束,在温让的努力牺牲下。 翌日一早,温让洗漱完从卧室出来,见司宥礼站在门口等他,他蹦蹦跳跳地过去,笑着说:“走吧。” 司宥礼没说话,换好鞋出门。 温让跟在他身后,想起今早收到江则的消息说他过两天过生日,他便问:“江则学长过生日你准备送什么礼物?” 他不知道江则喜欢什么,又不想太过随便,司宥礼作为他的发小应该比较了解他的喜好。 司宥礼垂眼看着他,淡淡道:“不送。” “啊?”温让满脸惊讶,“真的什么都不送吗?” 下一刻司宥礼就说:“假的。” 温让撇撇嘴,“你怎么老骗我,他喜欢什么啊,我不知道该买什么,你有建议吗?” 温让以为他会敷衍,谁知道司宥礼竟然很认真地建议道:“他就喜欢电子产品,比如什么大游轮豪车之类的也喜欢,送他个游戏机就差不多了。” 温让想了想,觉得他的提议很不错,便问:“他有特别喜欢的牌子吗?” 司宥礼摇摇头:“没有,你随便看着买吧,礼物只是一个心意,心意到了就行。” 江则喜欢的东西都贵,如果他说了,温让肯定会去买江则喜欢的牌子,没那个必要。 温让点点头说:“那我回头问问江则学长。” 司宥礼嗯了一声,没说其他的。 温让仰头看着他,好奇道:“你的生日是几月?” “八月。”司宥礼回答。 温让眼睛亮了一下,欣喜道:“我也是八月哎,你是几号?” “29号。” “我也是29号,好巧!” 司宥礼低头看着温让高兴的脸庞,心里也有些惊讶。 司宥礼笑着说:“你不介意的话,到时候一起过。” 温让眼睛亮亮的,“当然不介意,这种巧合很难遇到了吧,所以你是比我大了整整一岁。” 从小到大,他还没遇到过跟他同一天生日的,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太奇妙了。 对于两人生日是同一天这件事,温让觉得很神奇,没忍住跟林珝说了,后者反问他有没有去告白,温让打了个马虎眼说他要上课,假装没看到林珝的消息。 他偷偷看了司宥礼一眼,暗暗叹了口气,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如果被拒绝了,他们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一起去上课,也没办法一起过生日了。 所以表白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至少得确认司宥礼的取向再说。 转眼到了江则生日当天,温让询问过后买了个不贵但也不便宜的游戏机,五千多,不过温让对朋友一向大方,倒也没觉得贵,只是想着之后要更加努力地直播挣钱了。 江则拿到游戏机时,满脸高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款很久了,谢谢你啊让让。” 虽然知道是客套话,但温让还是觉得开心。 他笑了笑说:“学长你喜欢就好。” “当然喜欢了。”江则爱不释手地将游戏机抱在怀里,看向温让身后的司宥礼,“小宥,你的呢?” 司宥礼淡淡道:“送去你家了。” 江则震惊又期待地看着他,“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他喜欢一辆车很久了,司宥礼不会真给他买了吧。 “你不是惦记很久了吗,好不容易过个生日……” 司宥礼话音未落,江则直接跳起来抱住他,满脸高兴道:“小宥,哥哥爱你,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了。” 说着他还准备亲司宥礼,后者满脸嫌弃地推了一下,江则就被耿木时给拽走了。 司宥礼嫌弃地拍了拍衣服,但江则并不生气,毕竟刚白得了一辆豪车呢,别说是嫌弃他,就是司宥礼当场给他一巴掌他也能乐呵呵地贴上去。 江则抱着温让送的游戏机,乐呵呵地问:“让让,这是你第一次给人送生日礼物吧?” 温让如实道:“不是,我之前也送过阿序和林珝。” 他从小就没什么朋友,而且生日礼物对温让来说是要很重要的朋友才送的,所以记得很清楚。 江则继续问他,“小宥都没收到过?除了他俩,我是第一个对吧?” 温让看了司宥礼一眼,“他的生日还没到呢……” 江则满脸得意地跟司宥礼炫耀,“小宥,你落后于我咯,早生几个月就是好,能提前收礼物。” 耿木时生怕他被揍,连忙把人拽走。 温让抬头看了司宥礼一眼,见他没生气才放下心来。 江则知道温让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没请其他人,就他们六个。 吃完饭几个人又去ktv玩到很晚才回家,去司宥礼他们哪儿进行第二轮。 大家都喝醉了,只有温让和司宥礼滴酒未沾。 江则喝的最多,这会儿他正在控诉温让和司宥礼,“你俩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开始戒酒?” “想多活几年。”司宥礼淡淡道。 “以前也不见你戒啊,烟酒都来的人突然这么反常……”江则一下扑到司宥礼身上,“说,你是不是背着我们谈对象了?” “没有。”司宥礼给了耿木时一个眼神,“把他弄走。” 耿木时连忙把江则抱走,坐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衣服。 江则醉醺醺地问:“不喝酒,游戏总能玩儿吧?” “能玩。”温让回答。 “既然今天我是寿星,那得听我的吧?” 一听到江则这话,司宥礼就知道这小子没憋什么好屁。 他抬眼看着江则,缓缓道:“你一个醉鬼,听你的做什么。” 江则不满地瞪着他,最后眼睛干涩,他眨眨眼转身一头扎进耿木时怀里,“木头,你看他!” 温让觉得这样的江则有点好笑,没忍住笑了一声。 江则瞬间坐直身体,努力让眼神聚焦在温让身上,皱着眉头不满道:“让让,你取笑我。” 温让憋着笑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只是有点开心而已。” “你就是在笑话我!”江则说着,直接窜到温让身边,双手捏住他的脸。 江则个子高,力气也不小,温让挣扎不开,只能向离他最近的司宥礼投去求救的眼神。 司宥礼看了耿木时一眼,后者连忙起身把撒酒疯的江则拉回去。 司宥礼拍拍右边的位置对温让说:“你坐这边。” 温让点点头,乖乖跟他换了个位置。 江则仰着头不服气道:“怎么,怕我欺负他啊?” 司宥礼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安分点吧你,不是要玩游戏吗?” 江则满脸傲娇地扭过头去,“不玩儿了,生气了。” 司宥礼被吵的头疼,他揉揉眉心跟耿木时说:“你把他拉过去哄好再带回来,我们四个玩。” 话音刚落,江则就被耿木时给拉着去了阳台。 温让好奇地看了一眼,他还挺好奇耿木时能不能哄好江则的,不过江则似乎很听他的话,应该没问题。 叶序单手撑着下巴,有气无力道:“玩什么?” 刚刚江则拉着他喝了很多,但叶序酒品一直很好,喝醉了跟没喝醉的时候差不多,只是话多一些,嗓门比平时大点儿。 司宥礼说:“打扑克吧,刚好四个人。” “我去拿!”温让兴奋地说完,起身在客厅找了一圈没找到,司宥礼让他去卧室看看,可能上次江则他们过来的时候拿到他的卧室去了。 温让点点头,转身朝司宥礼的卧室走去。 林珝将视线从温让的背影收回,顺势落在司宥礼身上,她叹了口气说:“你们两个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司宥礼只是笑笑没说话,林珝又道:“让让是个敏感爱内耗的孩子,希望你能多包容,有事可以直接跟他说,别让他猜,他会把自己绕进死胡同。” 司宥礼缓缓点头,表示了解。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喜欢……” 林珝话音未落,温让就拿着扑克牌回来,她只得暂停和司宥礼的谈话。 温让见林珝表情不太好,连忙关心:“姐,你醉了吗?” 林珝扯扯嘴角,“没,喝多了难受。” “那别喝了,咱们一起打牌休息一下。”温让笑着说。 林珝点点头,没力气地趴在桌子上。 温让今天心情很好,打牌的时候兴致也很高,四个人玩了将近十轮阳台的两人才回来。 江则靠在耿木时怀里,脸颊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其他,嘴唇还有点肿,估计是冻的。 温让将视线从两人身上收回,笑着喊道:“学长,来一起打牌。” 江则没搭话,而是抬头看了耿木时一眼,那眼神,像是在撒娇。 耿木时搂着江则的肩膀,笑着跟他们说:“你们先玩,我带他进去休息一会儿。” 说完他就搂着江则往司宥礼的卧室走去,温让茫然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嘟囔道:“怎么感觉他们两个的关系有点不一样了。” 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也看不出来,可能是关系更亲近了吧。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轻声说:“别看了,我们玩儿。” 温让点点头将视线收回,继续摸牌。 四个人玩到半夜,卧室的两人再也没出来过。 林珝打了个哈欠说:“今晚我睡沙发,你们三个去让让的卧室睡。” 温让趴在桌子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不忘说:“好,姐你先去洗澡吧,睡衣在阳台,我白天刚给你洗干净。” “好,谢谢宝宝。”林珝温柔地说完,伸手揉了揉温让的头。 温让闭着眼睛回答:“不客气,你快去洗吧,被子在柜子里,你自己拿。” 林珝心疼道:“好,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温让点点头,趴在桌子上没动静了。 “我先去整理一下把地铺打好吧。”叶序说着,起身离开。 客厅里只剩下温让和司宥礼,司宥礼轻轻拍了一下温让肩膀喊他,“让让,来这边睡。” 他那样趴着,等会儿手臂该麻了。 温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爬到他脚边,将脸靠在他的腿上继续睡。 司宥礼忍不住笑了一声,弯腰把人从地毯上抱到腿上,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 他侧头询问:“有这么困吗?” 温让迷迷糊糊地点头,在他耳边嘟囔:“太困啦。” 司宥礼轻拍他的后背问道:“洗澡怎么办,不洗了?” 温让摇摇头,“要洗,不洗澡也太脏了。” 他迷糊的时候声音很软,听得人心也软软的,司宥礼点点头说:“好,那你先睡一会儿,等会儿再去洗。” 温让嗯了一声,没过一会儿就睡熟。 林珝和叶序弄完后,温让还没醒,司宥礼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头跟他说:“让让,该去洗澡了。” 温让闭着眼睛从他怀里坐直身体,顺着滑下去转身往卧室走。 司宥礼怕他摔倒,连忙起身扶着他进去。 林珝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看他们玩这种小游戏也挺有趣的,她就不去多嘴插手了。 她还挺期待温让和司宥礼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应该会很有反差,尤其是司宥礼。 林珝在沙发上躺下,看着窗外透进来的细碎光亮,醉醺醺地说:“加油吧少年们。” 第42章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温让都觉得江则和耿木时有问题。 以前动不动就要来他们这儿喝酒的江则已经很久没来过了,听司宥礼说,他好像是在跟耿木时约会。 彼时温让正盘腿坐在地毯上逗团子,听完司宥礼的话后他满脸惊讶地仰头看着他,“所以他们两个现在是已经在一起了?” 司宥礼摇摇头,“没有,现在只是处于暧昧阶段。”他将手里的杂志放下,好奇地看着温让,“所以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木头喜欢小则的?” 木头一直都没怎么表现出来,温让既然能看懂他对江则的心思,怎么就看不懂他对他的心思呢? 温让想也不想就说:“很明显啊,刚认识没多久我就知道了。” 司宥礼皱了皱眉头,“怎么个明显法?” 耿木时比他内敛多了,至少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在江则面前表露过什么,而且江则也迟钝,所以一直没察觉到。 但他自从知道温让是请让让之后就各种照顾他,并且他自认为暗示已经很明显了,但温让似乎一点儿也没察觉到。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温让认真分析道:“耿学长对别人总是很温柔,但他对江则学长明显是不一样的,下意识的偏爱还有他看江则学长的眼神都很明显,除了江则学长,应该没人看不出来吧。” “嗯,确实。”司宥礼单手撑着下巴问他,“那你能看出来别人喜欢你吗?” 温让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几秒钟后摇头,“看不出来,林珝说我在感情方面很迟钝。” 从小到大也有不少人喜欢他,但他没有一次看出来的。 比如上次社团的那个部长,他就完全没看出来,要不是肖琴提醒,他估计一直都察觉不到。 司宥礼沉思两秒问他,“所以你是需要别人很明确地告诉你,你才会知道对吗?” 温让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过去继续逗团子玩儿,他点点头,“差不多吧。” “为什么呢?”司宥礼好奇道。 温让反应了两秒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后回答道:“因为我觉得自身没有什么好值得别人喜欢的地方。” 司宥礼盯着他的后脑勺沉默了长达一分钟,温让察觉到不对劲,回头看了司宥礼一眼,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并且是那种要将他看透的眼神。 他连忙转过身,不自在道:“我去写题了。” 虽然他从来没看懂过别人的暗示,但司宥礼总让他产生错觉,比如刚刚,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误以为司宥礼是喜欢他的。 所以他逃跑了,他怕再继续待下去,会忍不住问司宥礼是不是对他有意思,那样的话大家都会变得尴尬,他讨厌那样。 司宥礼看着温让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来不能继续暗示了,得来点直接的才行,继续这样,猴年马月才能得偿所愿,还有直播的事儿也得找个时间和他坦白,他都暗示那么多次了,温让完全没反应过来。 小笨蛋。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司宥礼刚咨询完耿木时,准备大展拳脚时,突然接到通知要出国研学两个月,所以他的计划不得不往后推。 一无所知的温让上完课照例隔了几分钟才出去,看到司宥礼在门口等他他也不意外。 走近后他才发现司宥礼表情不太好,于是他问:“你怎么了?” 司宥礼摇摇头,自然地将他肩膀上的书包拿走,往前走了两步才跟他说,“我有事跟你说。” 听到他语气那么严肃,温让紧张了一瞬。 他该不会是看出他喜欢他了吧?他表现得一点也不明显啊。 要不先发制人,直接坦白? 温让尝试了几次,最终以失败告终,他耷拉着肩膀跟在司宥礼身后,如同霜打的茄子。 “是很重要的事吗?”他眼巴巴地看着司宥礼的背影问。 司宥礼顿了顿,沉声道:“重要。” 都打乱他的表白计划了,当然重要。 温让一听,顿觉自己猜测无疑,心都沉到了谷底。 一路上他都蔫巴巴的,时不时还重重叹一口气。 最近气温回升,今天出了大太阳,阳光洒在身上暖烘烘的,但此刻温让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如果司宥礼说得真的是那件事,那以后他应该没办法跟司宥礼一起住了吧? 他是不是应该先找找房子? 温让乱七八糟想了一堆,但都没理出个所以然来。 到家的时候他还不小心一头撞到了司宥礼背上,他捂着额头痛的眼泪都出来了,还不忘道歉:“对不起,我想事情太入迷了,没注意到。” 司宥礼略显紧张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撞疼了没?” 温让抬头看着他,使劲眨了眨眼,试图将眸底的雾气驱散,好看清司宥礼的表情,但雾气越来越浓,直到彻底挡住他的视线。 司宥礼见他哭了,还以为撞得很严重,连忙开门把人拉进去。 温让的眼泪还在大颗大颗往下掉,司宥礼弯着腰,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温声说:“手拿开我看看。” 温让乖顺地将手从额头上移开,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确实有点疼,但他不是因为疼才哭的,而是害怕接下来司宥礼要说的事情,他感觉自己没勇气听,所以试图转移司宥礼的注意力,把这件事往后推。 果不其然,他的目的达到了,司宥礼安慰了他很久,还帮他冰敷了被撞到的地方,然后去厨房做饭,完全把那件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 温让生无可恋地缩在沙发上,想到刚刚的所作所为就觉得自己是个卑鄙的小人。 人家不喜欢他想要说清楚也没什么错,但他却以这种卑劣的手段分散司宥礼的注意力。 他转头把脸埋进抱枕里,闷闷地说:“温让,你真糟糕。” 司宥礼端菜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温让把自己栽在抱枕上,笑了笑提醒:“别埋在抱枕上,等会儿窒息了怎么办?” 刚刚还说额头疼,现在就把额头抵在哪儿,怎么那么可爱。 温让把脸从抱枕上抬起来,泪汪汪地看着司宥礼,满脸愧疚道:“我对不起你。” “不会撞傻了吧?”司宥礼放下碗走到温让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是身体不舒服吗?” 温让摇摇头,使劲憋住眼泪后跟他说:“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你直接说吧。” 司宥礼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说:“吃完饭再说,刚刚不是说饿了吗?” 温让摇摇头,“我骗你的,其实我一点儿也不饿。” 他只是不想那么快听到司宥礼说那件事,故意支开他而已。 “不饿也得吃,吃完饭再说。”司宥礼帮他擦了擦脸,拍拍他的肩膀说,“去洗手过来吃饭。” 温让吸了吸鼻子,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司宥礼说:“还是要我抱你去洗?” 温让摇摇头,连忙套上拖鞋,用袖子擦了擦脸,鼻音很重地说:“我自己去就行。” 一边做些让他误会的事,一边又准备跟他摊牌,温让觉得司宥礼也挺卑鄙的。 吃饭的时候温让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司宥礼突然开口,幸好他多虑了,司宥礼全程都没说那件事,而是自然地给他夹菜让他多吃点。 这是断头饭吗?吃完就把他赶出去? 温让光想想就忍不住想哭。 以后估计都不能再吃到司宥礼做的饭了,那他今天多吃点儿。 所以温让反常地吃了两碗饭后,司宥礼就不让他吃了,怕他撑坏。 “让让,你怎么了?”他满脸担忧道。 自从回家后他就一直心事重重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学校里遇到什么事了。 温让边干呕边摇头,顺道撒谎:“我没事,就是今天中午没吃饭,太饿了。” “为什么不吃饭?”司宥礼边帮他擦眼泪边问,“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温让缓了好一会儿才喘息着回答,“没有,只是太忙了,没时间去吃。” 司宥礼叹了口气,轻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长时间没进食不能暴饮暴食,很伤身体。” 温让点点头,安静地靠在司宥礼身上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满脸痛苦地说:“司宥礼,我胃疼。” 他其实分不清是胃疼还是心脏疼,感觉五脏六腑搅到了一起,很难受。 司宥礼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拧着眉头说:“我带你去医院。” 温让抓住他的衣袖,使劲摇头,“不去医院,我吃点药就好了。” 司宥礼见他坚持,只能妥协,“先喝点热水,我去帮你冲药。” 温让虚弱地点点头,喝了小半杯温水后软绵绵地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司宥礼冲药回来看到他这幅样子,轻手轻脚地把人抱到怀里,喂他喝了药后就让温让靠在他怀里睡觉。 司宥礼拿起手机给肖琴发了条消息,询问她温让今天在学校遇到什么事没。 肖琴很快回复,她说没有,还说温让今天一整天都挺开心的,中午还跟她们一起去吃了饭。 司宥礼皱眉看着怀里的人,他为什么撒谎骗他? 肖琴问他出什么事儿了,司宥礼回复说没事儿后把手机扔到一边,抱着温让沉思。 他看起来那么难过,难道是家里的事? 但据他所知,上次新年过后,温让的家人并没有给他打电话。 那能是什么事,问他他也不说。 司宥礼叹了口气,去研学的事情暂时不跟他说了,免得再刺激到他。 温让这一觉睡得很沉,再度睁眼,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胃部的绞痛感消失不见,他趴在司宥礼怀里,而司宥礼则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露出性感的喉结。 温让低着头,愣愣地想,他一直抱着他,保持这个姿势一个小时? 他小心翼翼地在司宥礼的心口处蹭了蹭,司宥礼低头看着他,关心道:“醒了?还难受吗?” 温让摇摇头,“不难受了。” “那能跟我说说你怎么了吗?”司宥礼捏捏他的脸,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谁欺负你了?” 温让垂着眼,小声说:“没有,是我自己的原因。” 司宥礼哄小孩似的拍他的背,轻声说:“不想说就算了,但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知道了吗?” 温让嗯了一声,趴在他怀里不想起来,也不想问司宥礼那件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问:“今晚的直播请个假吧,好好休息。” “好。”温让虚弱道。 司宥礼叹了口气,最近好不容易养胖了点,这一通折腾下来,又瘦回去了。 可能是心情导致,温让这次的不舒服持续了好几天,每次吃完饭都要干呕,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大圈。 司宥礼眼看着出国研学的时间越来越近,但他实在放心不下温让,便直接把人架着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 幸好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胃病。 医生说是因为情绪大起大落加上之前暴饮暴食导致的,自己调节好心情注意饮食规律少食多餐,过段时间就会好。 从医院出来后,温让一直闷闷不乐。 司宥礼忍不住掐了一下他的脸,看着他皱紧的眉头叹了口气,“让让,这么多天了,还是不肯跟我说你怎么了?” 温让摇摇头,还是那句“我没事” 其实他只是自责而已,感觉自己在用卑劣的手段留住司宥礼。 这几天司宥礼一直很照顾他,温让知道,即便是司宥礼说开之后也不会有什么,他不会真的把他赶出去,也不会不理他。 但他就是没勇气面对,他是个胆小鬼。 上车后,司宥礼看着温让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爆发:“温让,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把我当朋友?” 温让迟钝地看着他,其实他很想说他不想跟他当朋友,但他没那个勇气。 他低头,紧张地扣着手指,细弱蚊蝇:“不是,我已经没事了,你别生气。” 司宥礼深吸一口气,没办法对着温让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发火,只能往嘴里扔了两颗薄荷糖咔嚓咔嚓地嚼着。 温让低着头,一路上都没说话,到家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司宥礼伸手帮他抚平,无奈叹了口气。 这几天他什么方法都用了,但温让就是不开口,他甚至问了叶序和林珝,两人什么都不知道,温让这次连他俩都没说,不管谁来问都是那句“我没事” 司宥礼真的担心他憋出毛病,今天特意带温让去心理干涉了,希望能有点效果。 他后天就得去研学,所以今晚肯定得把这件事跟温让说了,给他点缓冲时间,到时候让叶序过来照顾他,不然他不放心。 温让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躺在司宥礼的床上,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 颓废了这么多天,也是时候重整旗鼓了,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他决定要向司宥礼告白了,要是不说出来,他永远都不知道他的心思。 但他太紧张了,得先做好心理准备,所以他打算后天晚上告白,正好明天有时间准备。 打定主意,温让起身下床,推门正好和司宥礼撞上。 司宥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心情好点了吗?” 温让点点头,“我已经没事了,这两天给你添麻烦了。” 司宥礼都快对“我没事”这三个字应激了,他揉揉眉心道:“没事就好,今天有胃口吗?” 这几天他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但司宥礼每天都做饭,想着万一他有食欲了,随时能吃。 温让摸摸自己的胃,“有一点。” 司宥礼松了一口气,“那过来吃饭吧。” 温让点点头,跟在司宥礼身后出去。 今天他稍微多吃了两口,司宥礼这才相信他是真的好点了。 吃完饭后,司宥礼跟他说:“等会儿我有事要跟你说。” 温让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心情格外忐忑,只能蹲在地上逗团子,试图以此驱散心中的不安。 但该来的还是会来,司宥礼收拾完厨房,去洗了个澡回来,帮温让把晚上要吃的药拿过来,看着他吃完才说:“我后天要去研学,两个月后才回来,你最近身体不好,我让保姆过来给你做饭,尽量别吃外面的东西,哪儿不舒服第一时间去医院,别强撑,知道了吗?” 温让闻言,转过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之前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件事?” 在司宥礼点头的一瞬间,温让紧绷的身体倏地放松下来,整个人瘫在地毯上。 司宥礼见状,满脸担忧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温让摇摇头,把脸埋在臂弯里,闷闷地说:“我笨死了。” 都没问过司宥礼,自己脑补了那么多,真的又胆小又笨。 司宥礼见状,走过去蹲在他面前,“让让,你到底怎么了?” 温让把脸从臂弯里抬起来看着司宥礼,“你之前怎么不说?” 司宥礼叹了口气,“你最近很奇怪,我担心说了之后刺激到你,但我后天就得走了,老师不让请假,不得不跟你说……” 温让重新把脸埋回去,圆圆的后脑勺正对着司宥礼,“是我的错,跟你没关系,都怪我。” 人怎么能笨到这个地步,他都嫌弃自己,也不怪司宥礼不喜欢他。 司宥礼一脸迷茫地看着他,“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温让快速调整好,抬头问他,“没什么,你刚刚说要去多久?” 司宥礼说:“两个月,上学期没去,所以这学期得连上学期的一起。” 温让皱着眉头,“要去很远吗?怎么那么久。” 之前江则他们也去研学,但都是一到两周。 司宥礼把他从地毯上拉到沙发上,解释道:“因为是去国外,所以时间比较久。” “原来是这样。”温让吐出一口浊气,“你去吧,不用管我,我已经没事了。” 司宥礼看着他说:“明天看看,如果还是没有好转,就再去一趟医院。” 温让保证道:“我真的没事了,不用再去医院。” 司宥礼能感觉到他心情比之前好多了,好像是从他说要去研学之后,刚刚温让还笑了。 司宥礼叹了口气,忍不住问:“让让,你是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吗,好像我说完要去研学后你心情就变好了。” “不是!”温让情绪激动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之前心情不好是误以为你要跟我说其他事……” 司宥礼拧着眉头,第一次对他露出茫然的表情,“其他事?” 温让看着那副表情的司宥礼觉得太新鲜了,一时间忘了回答。 “让让?” 温让连忙回过神来,“我以为你要跟我说你讨厌我,让我卷铺盖滚蛋。” 司宥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做什么了,让你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他现在知道之前林珝为什么让他有事直说别让温让猜了,他现在怀疑温让脑袋的构造可能跟别人不太一样。 温让叹了口气,有些窘迫,“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胡思乱想。” 他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挺离谱的,因为喜欢司宥礼这件事让他很心虚,所以草木皆兵了。 司宥礼想起什么,垂眸问温让,“你不会是因为那天我跟你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所以才脑补了这么多吧?” 温让抬头看着他,语气带着哀求:“这件事咱们就此揭过可以吗?” 太糗了。 司宥礼不忍心继续逼问:“那以后有事能直接说吗?” 温让低着头回答:“能,我以后一定有话直说,再也不自己脑补了。”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没事就好,我还担心你是遇到什么事了。” 温让自责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不用道歉。” “你不生气吗?”温让抬头看着他。 司宥礼摇摇头,“怪我当时没直接跟你说,所以你才会胡思乱想,不是你的错。” 而且温让这几天瘦了很多,他心疼还来不及,哪里舍得生他的气。 温让垂下眼,小声嘟囔:“明明就是我的错。” 司宥礼怎么能这么好这么温柔呢,所以他才会越来越喜欢他。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声音染上一丝淡淡的笑意,“好了,这件事就此揭过,我后天就得离开了,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注意安全。”温让想了想,补充道,“早点回来。” 还有……记得想我。 第43章 两天后,司宥礼离开,温让下课回来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有点伤感。 朝夕相处的人突然离开,而且离开的还是自己喜欢的人,这种感觉太让人失落了,就像是心口被人硬生生剜走一角。 温让耷拉着肩膀走到沙发上坐下,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重重叹了口气。 司宥礼走之前每天都是大晴天,他一走,连天气都变差了。 温让郁闷了一会儿,听到门铃声,他连忙整理好心情起身开门。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提着菜篮子,满脸和蔼地问:“你好,你就是温让吧?” 温让眨眨眼,“您是王阿姨吗?” 早上司宥礼给他发消息说今天保姆会过来,这两个月他的饭都由保姆负责。 王阿姨笑着,“是我。” “阿姨您请进。”温让说着弯腰接过阿姨手上的东西,侧身让她先进。 进去后王阿姨熟练地将菜和水果分类放到冰箱,笑着跟温让说:“不用这么客气,你的口味喜好少爷已经跟我说了,我以后每天下午五点过来,然后我们六点半吃饭可以吗?” 温让于心不忍,“这样您来回跑会不会很累?” 其实完全没必要管他的,但司宥礼不听。 “不会,有司机来接我,不用担心。”王阿姨满脸慈爱地看着他,“听说你是南城人?” 温让点点头,给阿姨倒了杯热水。 王阿姨捧着杯子跟他闲聊,“我妈妈也是南城人,不过我已经很多年没去过南方了,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温让坐在距离阿姨两个人距离的位置,抱着团子说:“到时候我在南城的话可以联系我,最近几年南城变化挺大的。” “好,那就先谢谢你了。”王阿姨放下水杯,“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跟我说,我厨艺挺好的,少爷都是跟着我学的,早年我可是在酒店当过厨师。” 王阿姨表情骄傲,由内而外散发着自信。 温让感觉她很亲切,加上是司宥礼家的保姆,所以心里没那么多防备。 他满脸好奇地问:“他很早就跟着您学了吗?” 王阿姨摆摆手,“不早,高一的时候心血来潮说要学做饭,我还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真让他学会了。” 温让了然,“原来是这样。” 司宥礼那么聪明,应该学什么都很快。 王阿姨见他出神,便起身道:“我去做饭了,听少爷说你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温让叹了口气,自从司宥礼走后,他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练习题也没写。 做完饭后王阿姨看着温让吃完,收拾完才离开的。 又变成一个人,温让呆坐在沙发上出神。 叶序这两天事情很多,所以没办法过来和他一起住,估计要下周才行。 林珝也忙,江则和耿木时也去研学了,不过没出国,去建城了,要两周后才回来,昨天江则还拍了那边的海给他看,说那边的海鲜好吃。 上次生日过后,江则和耿木时的关系明显变了,但江则说他们还没在一起,他说他原本是铁直男,需要一点时间适应,耿木时也承诺会给他考虑的时间。 温让也不知道江则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可能是从小跟司宥礼一起长大,他不好意思跟他说吧。 温让想起自己被搁置的告白,拿出手机拨通江则的电话,好半天才接通。 “喂让让,怎么了?”江则声音沙哑,呼吸也有些急促。 温让关心道:“学长,你生病了?” 最近换季,有流感,好多人感冒,不会江则也中招了吧。 江则丝毫不害臊道:“没有,刚接完吻呢,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温让惊讶过后脸颊发烫,“没事,你、你先忙吧。” 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了,自顾自地想,难道出去研学两天,江则就跟耿木时在一起了? 还真是进展神速。 温让跟团子玩了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一看,是司宥礼打来的视频电话。 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司宥礼那边现在是中午十二点。 温让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接通视频。 “让让。”司宥礼撑着伞,戴着围巾,穿着黑色大衣,似乎很冷。 温让关心道:“你那边很冷吗?” 司宥礼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冷,现在才2度,你那边呢,冷不冷?” 他在外面,雨声加上嘈杂的人声,温让只能听个大概。 司宥礼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便说:“我回酒店再给你打。” 说完他就挂了,温让一直等着,每次手机一响他就忙不迭拿起来看,看到是系统消息后,表情肉眼可见地失落。 循环了几次,温让的期待值被大大降低,但手机再度响起时,他还是快速拿起,看到是司宥礼的电话,他连忙接起。 他似乎已经回去了,身上穿了件灰色毛衣,围巾也摘了,坐在床边,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帅。 “你回去了?”温让主动开口。 司宥礼点点头,“刚吃完饭回来,你吃饭没?” 温让回答:“吃了,王阿姨给我做的。” 司宥礼表情温柔地看着他,“嗯,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如果我没接到,就给江则他们打,知道了吗?” 温让听着,忍不住有点难过,但还是点头,“我知道,你照顾好自己,不用管我。” 司宥礼叹气笑了笑道:“怎么能不管你呢……” 温让差点忍不住说了其他的,反应过来后他连忙转移话题,“那边好玩吗?我还没出过国呢。” 司宥礼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如果是来旅游的话还不错,以后带你来。” “以后是什么时候?”温让脱口而出。 “暑假?”司宥礼问他,“或者你什么时候想来我就带你来。” 温让不敢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他很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说些让人反感的话,于是说:“那边的饭好吃吗?” 司宥礼想了想,摇头,“不好吃。” “那我不去了。”温让小声嘟囔。 司宥礼很明显地笑了一声,说他可爱。 温让心跳越来越快,他随手扯了个抱枕放在腿上,藏住下半张脸,声音闷闷地问:“你想看团子吗?” 司宥礼说想看,他就把摄像头翻转对着团子。 看了一会儿,司宥礼问他,“你今晚要直播吗?” 温让点点头,“要,得播一个小时。” “嗯,那你先去准备直播吧,我得走了,最近几天都比较忙,等我忙完再联系你好吗?” 他说话的时候总带着一丝哄人的意味,温让不确定是自己想错了还是真的是这样。 但他烦闷的心情因为司宥礼的电话好了许多,接下来的几天,俩人虽然没打电话,但司宥礼一有时间就会给他发消息,问他有没有吃饭,让他注意身体。 分别的时间总是难熬的,好不容易熬过两个星期,江则和耿木时回来了,两人过来和他一起住,叶序和林珝也偶尔会过来陪他,但温让还是很想司宥礼,每天都想。 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喜欢司宥礼了,甚至想直接跟他坦白,但又怕说了影响司宥礼的心情,只能硬生生憋着,计划着等他回来就跟他说。 彼时温让刚直播完,脸上还化着妆,司宥礼的电话就来了。 这是四个两周之后司宥礼第一次给他打电话,温让来不及整理,全副武装地接了电话。 看到他时,司宥礼先是惊讶,而后似乎反应过来,表情恢复柔和。 “刚直播完?”他声音沙哑地问。 温让看了一眼时间,他那边应该是下午三点左右,而且看他后面的背景也不像是在酒店。 他关心道:“你还没回去?” 司宥礼疲惫道:“还没结束,估计得晚上才能回去,怕打扰你睡觉就先打电话了,没打扰到你吧?” 温让忙道:“没有,我刚准备休息一下,等会儿去卸妆。” 司宥礼语气颇为遗憾,“最近都没时间看你直播了,把手机拿远一些,我看看你。” 温让乖乖点头,把手机放到支架上,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让司宥礼看清他的全身。 他今天穿了之前那件墨绿色旗袍,线条被完美勾勒出来,司宥礼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说:“你还是那么漂亮。” 温让被看得不自在,拿着手机坐回椅子上。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司宥礼才说:“让让,你想我吗?” 温让心跳漏了一拍,表情呆呆地看着司宥礼,听见他说,“我很想你。” “砰砰砰——”急促杂乱的心跳声不停撞击着胸膛,温让张张嘴,没说出话来。 司宥礼继续问他,“想我吗?” 温让感觉自己要被看穿了,他低头错开司宥礼的视线,小声回答:“想。” 很想很想。 司宥礼对他笑了,他说:“照顾好自己,回来之后我有话想跟你说。” 温让点点头,直到电话挂断都没回过神来。 他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呆呆地想,或许司宥礼也有那么一点喜欢他,还有……他说有话想跟他说,不知道他会说什么。 但温让很期待,因为那个时候司宥礼就回来了,到时候不管他跟他说什么他都会认真听的。 和司宥礼打完电话,温让总算活过来,以前他都是靠s.r的音频度日,现在想想,他好像已经很久没看到s.r直播了。 他点进s.r的直播间看了一眼后,发现他的ip居然和司宥礼一模一样,上次直播是半个月前。 正好是司宥礼离开之前。 某个想法在心里悄然发芽,温让连忙自我否定,“不可能不可能,他说不会再骗我的,应该只是巧合。” 但巧合未免太多了一点,同样的ip,同样都在高中组过乐队,而且声音还那么像。 温让把手机撂下,起身去洗漱。 他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如果真的是,之前司宥礼就该跟他说了,没必要瞒着他。 但仔细回想一下,他上次和s.r约见面,去的是司宥礼,虽然当时他说是巧合,但北城那么大,市区那么多咖啡厅,为什么他偏偏就去了哪儿呢? 温让心里的疑问被打成一个乱七八糟的结,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解。 因为这事儿,他烦了好几天,最后实在忍不住去问了江则。 江则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温让解释:“好奇,就想问问,他高中时组的乐队叫什么?” 江则表情茫然,“等我想想,时间有点久,想不太起来了,我去问问木头。” 他说完就跑去厨房,贴着耿木时的耳朵说:“让让好像怀疑了,你赶紧问问小宥怎么办,我早就说了不该瞒着,现在好了吧。” 耿木时回头看了温让一眼,连忙去给司宥礼打电话。 江则折返回客厅,笑着跟他说:“木头也不记得了,他打电话问问小宥。” 温让点点头,表情有些紧张。 他记得s.r那个乐队的名字,如果都一样,那他的猜测就能被证实。 所以之前司宥礼说有话跟他说,应该是指这件事。 江则拿了个苹果边啃边问:“让让,你跟我说实话,你喜不喜欢小宥?” 温让怔了一下,低着头没说话,他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连江则学长都看出来了,那司宥礼岂不是也…… “喜欢对吧?”江则语气激动道,“我就知道你喜欢他,那你怎么不跟他说呢?” 温让沉默许久,说:“之前想说,但他去研学了。” “打电话跟他说啊。”江则拍拍大腿,“喜欢就该告诉对方,不然就会跟木头一样,围着我转十几年我都没察觉到。” 温让觉得江则说得有道理,但他还是说,“我怕他不喜欢我。” “他不喜欢你?”江则满脸震惊,旋即又理解,“我懂了,你和我一样,都很迟钝。” 温让茫然地看着他,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江则揽住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宝贝儿,他要是不喜欢你,干嘛对你这么好?” 温让想说因为司宥礼是他的粉丝,但又不能说,因为江则不知道他是主播。 于是他抛出万能答案:“我不知道。” 江则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懂,这种事儿本就是旁观者清,但你听哥的,小宥绝对喜欢你,所以不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等他回来你就直接告白,然后把他扑倒……” 江则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但温让没听进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司宥礼和s.r是不是同一个人。 江则说了半天不见温让搭理他,连忙问:“让让,你在听我说吗?” “在听。”温让心不在焉道,“学长,你想起来他的乐队叫什么了吗?” 江则看了他一眼,伸着脖子喊:“木头,问到没?” 耿木时从厨房探出头来,“没,他不接电话,应该在忙,你问这个做什么?” 温让摇摇头,牵强地扯扯嘴角,“没事,就是有点好奇,学长,我先回房间了,你们别跟他说是我问的。” 他说完就起身回房间,没注意到身后的两人表情一个比一个凝重。 江则靠在耿木时身上,担忧道:“怎么办啊,他要是知道司宥礼骗他,肯定会很生气吧。” 耿木时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这事儿早该说了,拖到现在本来就是小宥的不对。” 俩人虽然不知道温让女装直播的事儿,但知道温让是司宥礼的粉丝,并且很喜欢他。 当时耿木时和江则就让司宥礼别瞒着,偏偏那小子不听,现在好了吧。 江则吐出一口浊气,仰头看着耿木时,“让让看起来不像是会生气很久的类型,你说小宥能哄好他吗?” 耿木时摇摇头,“说不准,越是内敛的人气性越大。” 江则苦巴巴地说:“完啦,小宥不会把到嘴的老婆给弄丢吧。” 耿木时笑着揉揉他的头,“放心吧,那小子心眼多得很,让让不是他的对手。” 江则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唇看了一会儿,色眯眯地说:“嘿嘿,亲一下吧,别管他们了。” 耿木时没说话,牵着他往卧室走。 温让回到房间后,心情一直很烦,他给司宥礼发消息了,但他没回。 与此同时远在国外的司宥礼看着一点信号都没有的手机,低声骂了句脏话就被导师给叫走了。 温让坐在床边叹了口气,只好给林珝打电话。 突然接到电话的林珝惊讶道:“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听到林珝的声音,温让顿觉委屈,闷闷地说:“姐,我怀疑司宥礼和s.r是同一个人,他又骗我。” 林珝有些惊讶道:“怎么回事儿?” “我们能见面吗?我想当面跟你说。”温让深吸一口气,“我来你们学校找你吧,江则学长他们在,不好在家里说。” 林珝忙道:“好,那你过来给我打电话,我来找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温让挂断电话后,穿上外套出门,顺便给江则发了个消息,怕他们担心。 这儿距离c大有一段距离,但温让决定步行过去,正好让大脑清醒一下。 虽然最近气温回升,白天最高温能有十几度,但昼夜温差大,这个点只有三度,冷风毫不留情地拍在脸上,温让把衣领拉起来,将半张脸藏进去,这才稍微好些。 走了二十分钟,他抵达c大后门,大老远就看到林珝站在哪儿等他。 温让加快步伐走过去喊了一声“姐” “冷不冷?”林珝拉着他的胳膊,带着他往旁边的奶茶店走,“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正好暖和一下。” 温让嗯了一声,任由她拉着自己走。 走进奶茶店,迎面拍过来的热气将身上的寒气逼退,温让把脸露出来,在林珝对面坐下。 林珝点了两杯奶茶,而后问他,“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温让声音闷闷的。 林珝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没事,你慢慢说,我帮你分析一下。” 温让沉默了一会儿,把前因后果跟林珝说清楚。 林珝听完后,表情严肃道:“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很可疑,你之前问过他吗?” 温让摇摇头:“问过,但他每次都转移话题,不过我之前喝醉的时候隐约记得他说他暗示得那么明显,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之类的。” 林珝忍不住怀疑,“会不会只是巧合?” 温让抬头看着她说:“一个两个是巧合,但所有信息都能对上就不是巧合了。” “确实,那你怎么想的?” 如果司宥礼真的是s.r,温让应该会很生气吧。 温让低着头抠手指,语气迷茫又无助,“我不知道,我现在很乱。” 所以他才来找林珝,希望她能给自己一点建议。 林珝想了想,跟他说:“要不这样,我们先确认他是不是s.r,如果确认了,就等他回来再说可以吗?毕竟他现在在国外,要是因为这事儿跑回来就得不偿失了。” 温让觉得林珝的建议可以,便点头道:“嗯,就先这么办吧。” 林珝见他不安,连忙安慰,“没事的让让,他可能也不是故意骗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能看出来他在乎你。” 温让抬头看着她,不解道:“姐,你的意思是他也喜欢我吗?” 林珝笑着说:“傻瓜,他对你那么好,不是喜欢你是什么?” 温让低着头小声嘟囔:“可是我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你又来,你怎么就不值得?”林珝故作生气地拧着眉头,“宝宝你值得最好的,所以不要妄自菲薄好吗?” 果然,爱是让人自卑。 平时那么自信的人,一遇到感情问题就开始自我怀疑。 温让说:“只是我和他比起来,真的很黯淡……”像是小小的一粒尘埃。 他见过司宥礼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样子,也见过他受人追捧的场景,他很耀眼,耀眼到让他不禁自卑。 林珝缓缓道:“我知道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好,但他喜欢你,我们都看出来了,就像你之前说耿木时喜欢江则一样,当事人没察觉到,但旁人看得一清二楚,你和司宥礼也是一样,这种事总要有个人去戳破,不然总隔着一层窗户纸,时间长了,就会越走越远。” 温让低头思考了很久,他知道林珝说得都是对的,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林珝见状,轻声跟温让说:“别纠结了,他不是还有一个多月才回来吗?你可以慢慢想,想清楚了再做决定,但不要让自己后悔。” 温让放松下来,满脸感激地说:“姐,谢谢你。” 林珝笑着说:“跟我道什么谢,我也希望你能幸福,能有一个很爱很爱你的人,虽然我们也爱你,但朋友总是没办法做到爱人那么细致。” 温让听着,有些感动,声音染上一丝哽咽,“没有,你们已经对我很好了。” 如果不是林珝和叶序,他可能没有勇气从南城来这边上学,也没有勇气去跟家里对抗,朋友是自己选择的家人,他很幸运。 第44章 虽然分别很难熬,但时光还是匆匆溜走,温让看着柳树枝头冒出的新芽,后知后觉地想,原来司宥礼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 最近两人都没打电话,因为司宥礼很忙,温让亦然,两人每天都只能算着时间给对方发消息,之前那件事温让也没直接问,他打算等司宥礼回来后当面问他,虽然他已经差不多确认。 最近天气回暖,偶尔有那么一两天太阳会很毒辣,给人一种夏天到了的错觉。 但到了晚上还是会有些凉,彼时温让刚上完唯一一门晚上的课程到家,他先弯腰摸了摸团子的头,把书包一扔,直接倒在沙发上,一点儿也不想动。 躺了一会儿,他稍稍缓过来,便坐直身体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发呆。 这两天江则和耿木时有事儿,所以没过来住。 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他尤其想司宥礼。 “叮铃铃——”手机的响声打乱了温让的思念,他将手机拿过来,见是司宥礼打来的视频,他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确认没什么不妥后才接起电话。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怎么这么久才接?” 温让没立刻答话,而是傻傻地看着司宥礼,他瘦了,但还是很帅,维也纳的风没有将他的帅气削减,反而为他的帅气添砖加瓦。 没得到回应的司宥礼略显焦急地喊道:“让让?” 温让眨眨眼回过神来,“怎么了?” 司宥礼叹了口气,“该我问你怎么了才对,是课程太满太累了吗?” 温让摇摇头,把脸埋在怀里的抱枕上,闷闷地说:“没有,我只是在想,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见了。” 司宥礼沉默了几秒钟,低声说:“确实很久了,45天10小时。” 温让怔了一下,他只知道司宥礼离开很久了,但没具体算过,司宥礼居然连零头都算得那么清楚。 温让有些难过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他能快点回来。 “还有半个月。”司宥礼看着他,声音淡淡地问,“你想我了吗?” 温让张张嘴,把想说的话咽回去,“团子想你了。” 司宥礼笑了一声,“那团子的妈妈想不想我?” 温让把脸埋在抱枕上,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司宥礼声音温柔地引导,“让让,想念要说出来别人才能知道,你想我吗?” 温让抬起头看着他,鼻头一酸,眼眶就湿漉漉的,他声音掺着一丝哽咽,“想,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自己想听的,司宥礼嘴角笑容加深,他说:“乖,我马上就回来了,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聊聊?” 温让红着脸点头,他也有很多话想跟司宥礼说。 从前温让不觉得时间难熬,他只觉得时间不够用,高中的时候他要一边兼职一边学习,恨不得一天能有六十个小时,但现在,他希望一天只有六分钟,这样他就能很快见到司宥礼。 他真的太想他了,在某个失眠的午夜,他差点就冲动买机票去维也纳找他。 事实上他准备买机票了,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护照,就冷静下来。 司宥礼不在的每一天,他都过得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有每天晚上司宥礼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才能短暂清醒过来。 彼时正值中午,肖琴请温让喝东西,看到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忍不住问:“你对象什么时候回来啊,他再不回来,我担心你出事儿。” 温让眨眨眼,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后,小声反驳,“他还不是我对象。” 肖琴无所谓道:“早晚会是,所以他什么时候回来?” 温让抬头看着她,缓缓道:“后天。” “睡两觉就能见到他了,你别再魂不守舍的了,我害怕。”肖琴笑着问他,“你到时候要去机场接他吗?” 温让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就是在纠结这件事,昨晚打电话的时候司宥礼让他去接他。 肖琴语气激动道:“去啊,你难道不想第一时间见到他?” 当然想,但他怕到时候太激动,胡言乱语些什么。 肖琴不知道温让在想什么,她只想自己的cp赶紧见面,然后甜甜地谈恋爱,于是她说:“后天正好周六,我们没课,社团活动我去帮你做,你去接他。” 温让原本还有点犹豫的,但在肖琴的教唆……劝说下,他决定后天去接司宥礼。 司宥礼说这两天收尾会比较忙,所以不一定有时间跟他打电话,温让极力克制住想联系他的冲动,就这样熬着过了一天。 翌日晚上,他本来在选明天去接司宥礼要穿的衣服,突然听到手机传来特别关心的提示音,他拿起一看,发现s.r在跟别人连线,连线的人是他公会里的另一个主播。 温让听着那声音很是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周元的声音。 如果司宥礼的声音和s.r像是巧合,那周元就不可能还那么巧合跟主播撞声音,因为他说话的腔调温让很熟悉,而且周元在直播间问s.r什么时候回来,s.r说明天。 所有信息全部吻合,温让再怎么逃避也无法避免,s.r就是司宥礼。 不过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只是有点难过司宥礼要瞒着他。 他退出直播间,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司宥礼给他发了很多条消息,他还没来得及回,就被一个电话给打乱了所有计划。 在对方接连拨通他的电话三次后,温让心软接起电话,他哥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满是焦急,“让让,你能回家看看吗?妈出车祸住院了。” 温让心跳漏了一拍,继而快速跳动起来。 温序南的声音再度传来,“我知道爸妈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你,但父母终究是父母,就算是哥求你,你替我回去看一眼行吗?” 温让翕了翕眼,没说话。 温序南继续祈求:“让让,就当是哥哥欠你个人情,你替我回去看一眼行吗?” 温让直接把电话挂断,看着窗外发了会儿呆,最终他还是没忍住买了最近的高铁票连夜赶回去。 上了高铁他才想起来忘了回司宥礼的消息,只发出去一条【我回家了】手机就直接关机,他刚刚走得急,他充电器没带。 温让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他在高铁上睡了几个小时,早上六点多到的南城,刚下高铁就被迎面拍过来的热气打了个措手不及。 原来南城已经这么热了。 他背着包如同没了灵魂的玩偶一般,任由人潮推着他往外走。 站在高铁门口时,温让突然有点后悔回来了,因为他没地方去,也不知道妈妈在那个医院住院。 最终他还是打车回了家,原本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刚进小区就遇到了林珝的妈妈。 她先是不确定地打量了一会儿,认出他后满脸惊讶道:“让让?真的是你啊!” 温让扯扯嘴角,“阿姨。” “你怎么回来了呀,最近不是没放假吗?”林珝妈妈拉着他往外走,“去我店里,我给你弄点吃的,你连夜回来的?” 温让任由她拉着她走,并解释道:“我听我哥说我妈出车祸了,回来看看。” “你回来看她干嘛啊……”林珝妈妈说了一半意识到不妥,“先不说她,先吃点东西再说,林珝不是说你在那边过得挺开心的吗?怎么感觉瘦了一点。” 温让摸摸自己的脸,“可能是连夜赶回来,看着比较憔悴,我在那边是挺开心的。” 其实是太想司宥礼,想瘦的。 林珝妈妈欣慰道:“开心就好,阿姨就怕你不开心。” 说话间,温让跟在她身后走进那家熟悉的早餐店。 整个初中高中,温让的早餐都是在这儿解决的。 “先坐,我给你弄点小米粥和小笼包。”林珝妈妈说着,高兴地冲厨房里的人喊,“孩她爸,让让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相貌和蔼的中年男人满脸欣喜地出来,“真是让让啊,你怎么回来了?哦对,回来看你妈妈的吧?” 温让点点头,喊了一声“林叔” 林叔拍拍他的肩膀,慈爱道:“好孩子,我先给你弄点吃的,吃完我送你去医院。” 温让乖乖道:“谢谢林叔。” 林叔笑着摆摆手,“谢什么谢,寒假你没回来,我和你张姨可想你了。” 温让腼腆地笑了笑,没说话。 他也很想他们。 吃完早餐,温让在林叔家的早餐店简单洗漱了一下,又把手机放在店里充着电,这才跟着林叔去医院。 林叔看着温让担忧的神情,开口安抚:“其实你妈妈那个只是擦伤,不严重的,没必要让你跑这一趟。” 他始终不懂温家人在想什么,这么好的孩子,好好对他不行吗? 温让放下心来,扯扯嘴角说:“那就好,但来都来了,还是去看一眼吧。” “是这个理没错。”林叔欲言又止道,“让让,林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有些关系该断就断,街坊邻居都看在眼里,没人会怪你,别让一些东西束缚住脚步,你应该飞高高去远方,别被这小小的南城给困住。” 温让一怔,他没想到林叔会突然跟他说这个。 他低着头,感动道:“我知道,谢谢林叔。” 林叔叹了口气,透过后视镜看着温让,“傻孩子,你就是心软,林叔知道,但这也没错,只是林叔替你不值。” 温让一路上都很沉默,林叔也没再说话。 车子驶过熟悉的街道,明明才半年没回来,但温让感觉这儿变化很大,东街口那家叶序很喜欢的小吃店不知道什么时候关门了,现在改成了精品店。 车子开得太快了,他没办法一一看清,只是觉得变了很多。 他不禁想,如果他以后几年回来一次,会不会对这个自己长大的城市陌生到连路都认不清。 肯定会的,他本来就路痴。 温让连夜回来,人是很疲惫的,但一想到接下来要见到的人,他就忍不住紧张起来。 早高峰的南城很堵,从林珝家早餐店出来后在路上堵了半个小时,原本三十分钟就能到人民医院,硬生生堵了一个半小时才到。 温让在医院门口的水果摊买了点水果,又去旁边的超市买了些补品。 林叔在一旁看着,只觉心疼。 别人家孩子来看爸妈,哪儿用得着买这些,但温让不行,如果他就这么空着手去,说不定会被那对夫妻赶出病房。 他伸手对温让说:“来,林叔帮你提。” 温让顺从地将果篮递给他,并道:“谢谢林叔。” 林叔叹了口气,领着他进去。 林叔夫妻在温让妈妈刚出车祸那天就来看过了,所以知道病房号。 到病房门口后,林叔先进去,熟悉的声音传入温让耳中,“林哥,你怎么来了?” “你看看谁来了?”林叔侧身让开,夫妻俩看到温让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温让爸爸放下手里的苹果,冷着脸说:“你来干什么?不是说要一辈子待在北城吗,回来做什么?” 温让早就习惯了,他麻木地弯腰将手里的补品放在脚边,语气冷淡道:“哥让我回来看看……” 他话音未落,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拎起手边的苹果就往他脸上砸,温让来不及躲避,被砸到了额头,他眼前一片花白,短暂失去了视觉,苹果落在他脚边,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脚尖,滚到了隔壁床大爷的床底下。 林叔连忙把温让拉到身后护着,“夏荷,你这是干什么?” 夏荷一只手打着石膏还不忘指着温让唾沫横飞地骂:“你怎么不去死啊,这么点小事还要跟你哥说,你存心不想让他好好念书是不是?” 温让不辩解,安静地站在林叔身后。 但林向成看不下去,他护着温让,抬头看着夏荷,一字一句道:“你讲点道理行不行,人孩子大老远连夜坐车回来看你,人已经说了是他哥让他来的,你们都没跟孩子联系,他哪儿知道你出没出车祸?” 明明稍微动动脑就能想通的事情,但他们总是不由分说地将过错归结到温让身上。 夫妻俩反应过来后嘴里也没一句好话,“那也不需要他回来看,我死了都不用他管。” 林叔还在发泄不满,为温让打抱不平。 温让感觉他的头太痛了,不知道是被砸的,还是熬夜导致。 他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林向成的背影说:“林叔,我们走吧。” 林向成回头看了他一眼,满脸心疼地叹了口气,转头对温家夫妻说:“你们早晚后悔。” 夏荷冷哼一声,恶毒道:“巴不得他死外面,就当没这个儿子,有什么好后悔的。” 林向成怕再待下去,忍不住对病患动手,拉着温让走了。 下楼后,看到温让额头鼓起来的包,林向成满脸担忧道:“让让,林叔带你去处理一下吧。” 温让摇摇头,冲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林叔,我好困啊,能去你家睡会儿吗?” 林向成一个年过半百的大男人没忍住红了眼眶,他哽咽着声音拍拍温让的肩膀,强忍着难过说:“能,肯定能,你的房间一直都空着,你阿姨偶尔打扫,就等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温让点点头,笑着说:“那我们回去吧,我累了,想睡会儿。” 林向成别过脸抹了把眼泪,带着温让回去。 到林珝家后,温让不管不顾倒头就睡,睡醒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还是不小心碰到额头被痛醒的。 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房门被敲响,略微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温让哥哥,你睡醒了吗?” 温让连忙下床起身去开门。 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满脸欣喜道:“哥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爸爸骗我呢。” 这是林珝的妹妹林玲,姐妹俩相差八岁,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很招人喜欢。 林向成从厨房探出头来,“你老爸我像是那种骗小孩的人吗?” 温让蹲下身揉揉小姑娘的头,笑着说:“玲玲,好久不见,你越长越好看了,像林珝姐。” 玲玲一听,瞬间高兴了,她的偶像是姐姐,长得像姐姐对于小姑娘来说是无上荣光,这意味着她以后也会变成和姐姐一样有魅力的漂亮女生。 温让和玲玲聊了一会儿,林向成端着热腾腾的菜从厨房出来,满脸慈爱道:“过来吃饭吧,你的手机还在店里,等会儿我去帮你拿。” 温让腾地站起来,他猛然想起自己突然回来,没来得及联系任何人,林珝他们估计都快担心死了,还有司宥礼,他今天回来,昨晚还发生了那样的插曲,他肯定会误以为他生气躲起来了。 林向成被他吓得不敢动,手里的盘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怎、怎么了?” 温让神情焦急道:“林叔,你们先吃吧,我不饿,正好溜达过去拿我的手机。” 温让说完拔腿就往外跑,林向成在后面追着跟他说:“哎你这孩子,吃完饭再去啊,林珝给我打过电话了,她知道你回来了,你慢点儿跑别摔了。” “我知道,林叔您不用担心。”温让说完,一口气跑到电梯门口上了电梯。 幸好店就在小区门口对面,温让一口气跑过去,忙不迭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司宥礼给他发了很多消息,还打了很多电话。 温让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后拿着手机走到店门口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拨通司宥礼的电话。 第一次没拨通,他接着拨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第六次都没人接,温让叹了口气,疲惫地仰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是生气了吗?还是在忙,所以没看手机,应该是后者,他刚回来,一堆事儿等着他呢,说不定他正在跟江则他们聚餐,或者跟同学聚餐…… 温让乱七八糟想了很多,本就混沌的大脑更加乱糟糟,什么都理不清。 突然,他感觉有人靠近,警惕地睁开眼睛,猝不及防地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眸,他茫然地眨眨眼。 “我累出幻觉了?” 司宥礼低头用额头碰了碰他冰凉鼻尖,“终于找到你了。” 叮的一声,温让感觉自己被重启了,正好司宥礼起身,他倏地坐直身体,视线随着司宥礼的身影移动。 他瞪大双眼看着身边的人,不可置信道:“你怎么在这儿?” 司宥礼叹了口气说:“我的小猪生气逃跑了,我来找找。” 小猪?谁?他吗? 司宥礼勾住他的手指,头自然地靠在他肩上,声音染上一丝愧疚和颓靡,“让让,别生气了,我不该骗你,我错了。” 温让受不了司宥礼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我没生气,我回来不是因为你骗我,是有其他事。” 这件事他一个月前就已经大概知道了,只是昨晚太巧了,他刚好撞见司宥礼和周元连线,而他家里恰好出事急匆匆赶回来,也不怪司宥礼多想。 “真的吗?”司宥礼抬头看着他,温让这才发现他满眼红血丝,他不会是刚下飞机就直接赶过来了吧? “真的。”温让看着他眼底的乌青,忍不住问道,“你没休息?” 司宥礼满脸疲惫地摇头,“我的小猪跑了,我哪儿有心思休息。” 温让脸颊一热,故作镇定道:“那你吃饭了吗?” 司宥礼摇摇头,“没有,我没心情吃,林珝说你在她家,我就直接过来了,我还担心你躲着不肯见我,都准备让他们帮我劝劝你了。” 温让小声解释:“我忘记带充电器了,手机没电,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 司宥礼握着他的手指玩,“嗯,没事,不用自责,该自责的是我才对。” 温让看着他的侧脸,淡淡道:“你瘦了。” “太想你了。”司宥礼说。 温让闻言,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他张张嘴,“你……” 身后突然传来张蓝的声音,“让让。” 温让一掌将司宥礼推开,一脸紧张地看着张蓝,“张、张姨,他、他是我舍友……” 张蓝一脸慈爱道:“别紧张,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我要关门了。” 她犹豫了好久,不忍心过来打扰他们,但天晚了,她该回去陪陪玲玲了。 “阿姨好。”司宥礼礼貌道。 张蓝笑着说:“你好,听你的口音,不是南方人吧?” 温让怕司宥礼乱说话,连忙道:“张姨,他是北城人,我、我得先带他去吃点东西,估计时间很晚了,我就先不回去了,怕打扰你们。” “好,那我不管你们了,在外面自己注意安全。” 张蓝笑着说完,转身离开。 温让松了口气,司宥礼突然靠在他身上,“让让,我好饿。” 温让抬头跟他说:“先去吃饭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一整天都没什么胃口,但司宥礼一来,他也觉得有点饿了。 第45章 温让带司宥礼吃了南城名菜,又带他在周边逛了逛,见他似乎累了,温让就带他去了南城最好的酒店。 本来他是想开双床房的,但鬼使神差在最后一秒换成了大床房。 电梯门刚打开,他有些犹豫,司宥礼拉着他往房门口走去,叮的一声,房门打开,温让被拽进去。 温让被司宥礼抱着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司宥礼满脸认真地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后问:“刚刚就想问,你的额头怎么青了一块?” 温让伸手摸了摸被砸伤的地方,忍不住笑了一声,“被我妈用苹果砸的,当时没来得及躲开。” 现在想起来,那个场景莫名滑稽。 司宥礼呼吸一滞,满脸心疼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温热的呼吸扫过肌肤,温让不自在地瑟缩,下一刻,他就被司宥礼紧紧抱在怀里。 司宥礼语气自责道:“我应该早点找到你的。” 温让依赖地靠在他怀里,闷闷地说:“你已经来得很快了。” 而且他不想司宥礼看到他那样,太狼狈了。 司宥礼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将他抱着。 温让推推他,“你先去洗澡吧,那么长时间没休息,现在肯定很困。” 别说司宥礼,他都困了,他白天还睡了那么久。 司宥礼低声询问:“额头的伤处理过了吗?” 温让点点头,“林叔帮我擦过药了,没事的,明天就好了。” 司宥礼闷着不说话,温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静地陪伴着彼此。 又过了半小时,司宥礼还是没有要起身的打算,温让打了个哈欠问:“你不洗的话我去洗了,我有点困。” 司宥礼松开他,捏捏他的脸说:“嗯,你先去吧,我抽根烟。” 见他心情不好,温让没说戒烟的事儿,乖乖起身去洗澡。 他洗完澡出来,司宥礼还在阳台抽烟,白色烟雾模糊了他的神情,温让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温让擦着头发走过去,听到脚步声的司宥礼立刻把烟掐了,转头看着他,神情柔和:“洗完了?” 温让点点头,走到他身边,“你心情不好?” 司宥礼笑着摇头,“没有,挺好的。” 撒谎。 他没拆穿,而是看着远处的夜景说:“我们明天回去吧。” 不想继续待在这儿,想回家了。 “好,明天回。”司宥礼牵起他的手转身进去。 他想帮温让吹头发,却被拒绝,司宥礼露出了然的表情,“烟味难闻是吗?” 温让摇头,“不是,不难闻,我自己吹就好,你去洗澡吧。” 司宥礼说了声“好”转身去洗澡。 温让吹干头发自己先上床躺着了,这不是他第一次跟司宥礼一起睡,但却是最紧张的一次。 心脏不停撞击着胸膛,温让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他起身盘腿坐着,做了几组深呼吸后稍稍冷静下来,正好司宥礼洗完澡出来,他连忙躺下装睡。 司宥礼轻手轻脚地吹干头发后把灯关了,走到他身边躺下。 “让让,你睡了吗?”他轻声喊道。 温让睁开眼睛,翻身和他面对面,“没睡呢,怎么了?” “没事,想抱抱你。”司宥礼说着,轻轻把他搂进怀里,温让很乖,也不说话,任由他抱着。 其实他和司宥礼应该好好聊聊的,但现在时机不对,回去再说吧。 寂静中响起司宥礼略微不安的声音,“你真的不生气我骗你吗?” 温让仔细想了想,认真回答:“刚开始有一点。” “后来呢?” “后来就不气了,因为我仔细想了想,你暗示过很多次,是我自己没反应过来,而且……”温让把脸埋进他怀里,有些不好意思道,“而且我只想你赶紧回来。” 他光顾着想他了,这件事他其实没怎么放在心上。 司宥礼吐出一口浊气:“这么乖,我更自责了。” 温让仰头看着他,皱着眉头说:“别自责,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一个月前就知道了,因为你太忙我才没问你的。” 司宥礼叹了口气说:“怎么偏偏我走了才变聪明?” “是你太能藏了,不能怪我。”温让开始不讲理。 司宥礼顺着他说:“嗯,怪我。” 温让感觉这个话题过不去了,他有些郁闷地说:“能不聊这个吗?” 一聊这个司宥礼就内疚,明明他内疚是应该的,上次就能跟他说的事情非要拖着,但温让不忍心,也舍不得。 “那聊点别的。”司宥礼问他,“你想聊什么?” 温让茫然地摇头,“不知道。” 和司宥礼待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很放松,连带着大脑也不怎么灵光了,懒得思考。 “我也不知道要聊什么。”司宥礼说完沉默两秒,试探道,“你和父母关系不好吗?” 温让语气轻缓道:“不能说不好,很烂,一见面就动手打我,打电话就是为了骂我,大概是这样的关系。” 司宥礼调整一下姿势,靠在枕头上,让温让靠在自己怀里,安静地等待他接着往下说。 温让想了想,突然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他抬头看着司宥礼,纠结道:“我不知道该从哪儿说。” “从小时候开始说。”司宥礼说。 温让纠结道:“那也太多了,你不是很累吗?” 如果因为这些事打扰他休息,也太不值得了。 司宥礼摇摇头说:“不累,你说吧,我想听。” 温让闻言,叹了口气,“那好吧。”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我爸妈一直都挺偏心我哥的,因为他身体不好,小时候我也没什么感觉,是长大之后我哥身体变好了他们还是那样,我就知道不是因为我哥身体不好,是他们讨厌我。” 司宥礼不解道:“为什么呢,你不也是他们的孩子吗?” 温让耸耸肩,语气平静道:“听林叔他们说的是我出生那两年我爸妈闹着要离婚,因为我哥身体不好,原本他们想再生一个替他挡灾,但一直没怀上,医生说是我爸身体有问题。” 他抬头看了司宥礼一眼,见他没有困的意思才接着往下说:“但后来我妈突然怀了我,虽然做了亲子鉴定,我爸也觉得我不是他的孩子,我妈妈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对他们夫妻来说,我是他们的耻辱,小时候经常有人喊我野种,我跟我妈说了,她说我本来就是……” 司宥礼心疼地吻了吻温让的额头,温让抬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难过,“再长大些,我就懂事了,他们每次打我出气我就跑到林叔家,在学校也没人敢欺负我,因为有阿序和林珝。” “还有呢?”司宥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 温让笑着说:“还有就是我上高中后他们就不给我生活费了,我一直都是自己赚钱,因为要攒钱给我哥去留学,小时候哥说长大要去国外读书,他们一直记得呢。” 其实现在说起来他还是有点难过,但他怕表现出来的话司宥礼会更心疼他,所以一直忍着呢。 司宥礼强忍着难过,亲亲温让的脸夸他,“真棒,高中就自己赚学费了。” 温让弯着眼睛,自豪道:“我也觉得自己厉害,不过初中那会儿我太小,找不到合适的兼职,我爸妈给的钱不够,几乎都是林珝和阿序把生活费匀一部分给我,高一那年也是,高二我开始直播,平时有时间就去兼职,学费和生活费就基本上能存到。” 温让抬头看着司宥礼,满脸傲娇道:“现在就更不用说了,我很有钱。” 反正大学到研究生毕业的钱完全够了,如果他省着点花,说不定还能留一部分毕业买房。 司宥礼满脸自豪地对他说:“嗯,宝宝你最棒了。” 温让被那一声“宝宝”喊得脸热,他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司宥礼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格外心安。 司宥礼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问:“那以后有什么打算,还回来吗?” 其实他想让温让彻底跟家里断了,那些不是他的家人,他不想他因为他们难过。 温让没有任何犹豫道:“去读研,毕业后在北城买一个属于我自己的房子,以后都不回来了。” 这次来,只是想断自己一个念想,现在念想断了,就没必要再纠结。 他向来是个干脆坚强的人。 司宥礼没说话,静静地抱着他,但温让能感受到他心情不好。 他还是心疼他了。 温让讨厌这样的沉默,所以他抬头问司宥礼,“你困了吗?” 司宥礼低头看着他,如果不是晚上光线太暗,温让估计就能看到他发红的眼眶,他声音沙哑道:“一点点,你困吗?” 知道他一直没休息,温让担心他身体受不住,便点头道:“困了,我昨晚连夜来的。” 司宥礼抱着他躺下,顺手把床头灯关了,“好,那睡觉吧。” 温让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小声说:“晚安。” “嗯,晚安。” 温让原本是想等司宥礼睡着再睡的,但他实在困得不行,最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 司宥礼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身边的被子已经凉了。 温让刚想喊他,手机正好响了,是司宥礼打来的,他连忙接起。 “让让,醒了吗?”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温让把脸埋进被子里,闷闷地问:“刚醒,你去哪儿了?” 司宥礼说:“出来逛了逛,要吃什么?” 温让稍稍清醒过来,“你在楼下等我吧,我收拾好下来我们一起去吃。” “好,我让人给你送了一套衣服,你穿那个吧,昨天那身不是脏了吗?” 温让垂死梦中惊坐起,看着门边的购物袋,震惊道:“你什么时候让人送的,我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而且他正好觉得衣服脏了想去买一套,司宥礼提前就帮他准备了,这也太默契了。 司宥礼笑了一声,“你睡得熟,没忍心喊你,快起来洗漱吧,我在楼下等你。” 温让应了一声,怕司宥礼等太久,他没耽搁,快速起床洗漱完下楼。 看到司宥礼时他才发现他俩的衣服是情侣装,不过司宥礼穿着像男模,而他穿着有点像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 司宥礼走到他身边,自然地揉揉他的头,“走吧,吃完到处逛逛,然后该去赶飞机了。” 温让收起思绪,跟司宥礼并肩而行,“时间充足的话,我能去跟林叔他们道个别吗?” 还有叶叔,昨天都没来得及去拜访他,不过他家离这边稍微远一些,估计时间不太够,只能托林叔帮忙转达一下了。 “可以,吃完饭就过去吧。”司宥礼说。 两人就近找了家早餐店吃完早餐,又回酒店把东西收拾好才去林珝家。 林叔一看到两人就笑得一脸高兴,他熟稔地跟司宥礼交谈,“我昨天还在想,这种时候要是有个人能陪在让让身边就好了,晚上就听他张姨说他同学过来找他了,不然我还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外面住。” 司宥礼礼貌地点头,似乎是找不到话说。 温让知道他话少,笑着接话,“林叔,我哪有那么让人不放心。” 林向成拍拍大腿道:“你就是太让人放心了才叫人担心,昨天发生那么多事愣是没看你掉一颗眼泪,别说你了,我看着都难过……” 张蓝洗完拖把回来,用拖把杆撞了下林向成,“你这老头,大早上的说这些干嘛,去给孩子弄点吃的带路上吃。” 温让不想麻烦他们,便道:“不用了张姨,我们坐飞机,飞机上提供餐食。” “外面的还能比得上自己家做的?我多做点儿你带着回北城,放冰箱里慢慢吃。”林向成说着就起身去厨房里忙了。 张蓝笑着跟司宥礼说:“你林叔这个人就是话多,但没什么坏心眼,你别往心里去。” 司宥礼笑着摇头:“不会。” 张蓝问他叫什么,司宥礼说了自己的名字,张蓝重复了两遍,“你这个姓氏倒是挺难见的,不过你名字很好听,人也长得帅。” “谢谢张姨。”司宥礼礼貌道。 “以后让让就麻烦你多照顾了,这孩子很懂事,几乎不怎么麻烦别人的,只是我们不放心他。”张姨像是温让的妈妈一般,叮嘱了许多,司宥礼一一应下。 临走前温让给了林向成一笔钱,让他帮忙转交给温家夫妻。 林向成想也不想就把钱塞回他怀里,“给他们干什么,你自己留着。” 温让把厚厚一沓钱塞给林向成,并解释道:“林叔你听我说,这钱就当是还了他们对我的生养恩,以后我回来也不去温家了,就来看看你和我张姨还有叶叔叔他们,你就当是帮我,行吗?” 林向成想了想说:“那也用不了这么多,你抽走一部分,你给这么多他们不会感恩,反而会向你要更多。” 他太了解温家那对夫妻了,高中以后他们都没怎么管过温让,小时候温让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街坊邻居都看在眼里呢,这些钱都够他们养三四个温让了。 温让闻言,心里有些感动,但他还是说:“没事的林叔,以后我就不跟他们联系了,就给这么多吧。” 林向成思忖两秒,叹了口气道:“那好吧,回头我帮你给他们。” 这孩子就是太善良,要是换作他,不给温家夫妻俩要钱就不错了,还给他们,做梦差不多。 “谢谢林叔。”温让笑着说完,从兜里拿出几个厚厚的红包,他抽出三个跟林向成说,“这些是给林叔张姨和玲玲的压岁钱,过年我没回来,现在补上。” 林向成一听,瞪大眼睛说:“我们都半截身子在土里的人了,怎么能要你的钱,你自己留着,林叔知道这些都是你辛辛苦苦兼职攒下的,没钱了就给林叔打电话,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多着呢,等你以后有出息了再给我们。” 温让笑着说:“没多少,就是我的一点心意,拿着吧林叔,我将来有出息了再给你包大红包。” 林向成说什么都不肯要,张蓝也说不能要。 温让只得使出杀手锏,眼眶红红地看着夫妻俩,最终夫妻俩败下阵来,收了玲玲那份,其他两份坚决不要。 温让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所以他提前往红包里多塞了些钱。 这些年林叔家一直对他很照顾,他该报答的。 温让又塞了几个红包给林向成,“这些是给叶叔叔家的,麻烦林叔你帮我转交一下,我时间紧,可能来不及去他家了。” “你这……” 温让弯了弯眼睛,“谢谢林叔,麻烦你啦。” 林向成叹了口气,接过红包,“我会帮你转交的,但要是被你叶叔叔骂,我可不管你。” “不会的,叶叔叔舍不得骂我。”温让笑着说完,往后退了一步,“那林叔张姨,我们走了,再见。” 张蓝别过脸去擦擦眼泪,把刚做好的小吃递给他,“来,把这些吃的带上路上吃。” 温让还没来得及伸手,东西就被司宥礼接走了,他说:“谢谢张姨。” 张蓝忍不住掉眼泪,她满脸心疼地跟温让说:“不客气,到北城了记得报平安,有空就回来看看,张姨家也是你的家,房间一直给你留着呢。” 温让上前抱了下张蓝,哽咽道:“好,我知道,张姨你和林叔多保重身体,别太累了,要是哪儿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去医院看,别拖着。” 张蓝擦了眼泪说:“好,我们知道,你也要多保重身体,兼职别太累,没钱了和我们说,多的没有,但你的生活费我们挤挤还给得起。” 自从知道温家夫妻不给温让生活费后,林家和叶家夫妻会多给孩子一部分零花钱,多出来的是温让的份,这些温让一直记得,也很感恩他们。 时间快来不及,温让跟林家夫妻挥手道别,和司宥礼一起上了前往机场的出租车。 林向成目送出租车离开,忍不住红了眼眶,还不忘嘴硬,“今天这风真大,吹得人眼睛疼,这眼泪止也止不住。” 张蓝表情嫌弃道:“哭就哭,给自己找什么借口。” 林向成满脸不服气,“你不也哭了吗?” “我一个女人,哭怎么了,不像某些大男人,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张蓝说完,转身回店里。 林向成没再跟她斗嘴,自己在外面调整好心情后才进去。 这会儿店里没人,林向成忍不住八卦,“你说,让让跟那个小帅哥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那当然了,我昨晚亲眼看到他俩靠在一起,可亲密了。”张蓝嘴角止不住地扬起,她瞪了林向成一眼,“这什么年代了,你别这么老封建,人俩孩子在一起开心就好。” 更何况那是温让自己的事儿,说难听点他们也管不住。 “我又没说什么,问问都不行吗?”林向成沉思两秒道,“不过那个小帅哥人怎么样,感觉他话不多,让让跟他在一块儿会不会不开心?” 张蓝一边和面一边说:“少操点心吧,我问过小珝了,她说小宥是个富二代,家世很好的,人也不错,他们经常在一块玩儿,人品绝对是顶好的,最重要的是让让喜欢他。” “富二代?”林向成瞳孔微微放大,“难怪感觉和别人不一样,但他父母会不会不同意啊。” 张蓝啧了一声,催促道:“你就别操这些没用的心了,赶紧去医院把钱给温家夫妻,如果可以的话,帮我骂他们一顿,像他们这样的父母,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 “行,那我先去了。”林向成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骂人的功力你还不知道吗,一定把那夫妻俩骂哭。” 另一边,温让和司宥礼坐上出租车后,为了分散一下注意力,他一路上都在跟司宥礼介绍这座他熟悉却又陌生的城市。 司宥礼满脸心疼道:“累了就靠着我休息一会儿。” 温让叹了口气,耷拉着头说:“抱歉啊,之前说好你有机会来南城的话我带你四处逛逛的。” “昨晚已经逛过了,你还请我吃了大餐。”司宥礼安慰他。 温让破涕为笑,“那算什么大餐。”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算的,以后有机会再来吃。” 温让嗯了一声,疲惫地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时,他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 司宥礼温柔地用指腹帮他拂去,轻拍他的肩膀,“别难过,以后有机会我再陪你回来。” 温让闭着眼睛点点头,“谢谢你。” 司宥礼语气满是心疼道:“傻瓜。” 第46章 温让和司宥礼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温让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后一直不舒服,加上晕车,这会儿他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司宥礼扶着他进去让他靠在沙发上,忙不迭去给他找药。 吃了药,温让好受多了,但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司宥礼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宽厚的大手温柔地帮他揉肚子。 见他脸色恢复一丝红润,司宥礼关心道:“现在好点了吗?” 温让闭着眼睛点点头,虚弱道:“好点了。” 司宥礼抚摸他冰凉的脸颊,心疼道:“想不想吃东西?” 温让摇头,他现在还是很难受,胃绞到一起,揪着疼,但他不想让司宥礼担心。 又过了一会儿,温让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司宥礼拧着眉头说:“去医院看看,好吗?” “不用,已经好多了。”温让抬头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别担心,现在没那么难受了。” 这次他没撒谎,是真的好一点了。 司宥礼叹了口气,把他抱到腿上,“你以前也这样吗?心情不好身体就会不舒服。” 虽然温让不说,但他知道离开南城后他很难过。 上次也是这样,心里憋着事就会表现在身体上。 温让点点头,如实道:“偶尔会这样。” “让让。”司宥礼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低头看着他,“以后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别自己憋在心里好吗?” 温让还没来得及说话,司宥礼就用指腹摩挲他的眼尾,满脸心疼地吻了吻他的眼睛和额头。 看着他额头上那一块明显的淤青,司宥礼用手捧着他的脸,低声道:“这儿还痛吗?” 温让用脸蹭了蹭司宥礼的手心,闭着眼摇头,“不碰的时候不痛。” 司宥礼紧紧将他抱在怀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 温让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司宥礼看着怀里人的睡颜,眸底满是快要溢出来的心疼和自责。 他要是早点去,温让可能就不会受伤,也不会这么难过。 他低头吻了一下温让的脸颊,自责道:“宝宝,对不起。” 睡梦中的温让眉头紧紧皱着,不知道是不是做噩梦了,司宥礼吻了吻他的眉心,轻声说:“宝宝,别皱眉头。” 话音刚落,温让就展开眉头,逐渐睡熟。 司宥礼亲了亲他的眼皮,轻声夸他,“小宝,真乖。” 温让确实做噩梦了,但梦中司宥礼出现帮了他,所以他睡得很香。 再睁眼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司宥礼抱着他,外面黑漆漆的,不知道几点了。 他刚想起来看看几点,司宥礼就开口问他,“睡醒了?” 温让重新躺回他怀里,仰头问他:“现在几点了?” “三点,继续睡吧。”司宥礼把手放在他肚子上,“还难受吗?” 温让摇头,“不难受了。” 但他没洗澡,虽然身上很清爽,但他有点不舒服。 沉默几秒钟后,他有些委屈地说:“司宥礼,我没洗澡……” 司宥礼轻轻拍他的后背,声音温柔道:“没事,睡吧,明天起来洗,我用帕子帮你擦了一下。” 温让闻言,惊讶地瞪了瞪眼睛,司宥礼帮他擦身体,那岂不是都看光了? 他害羞地把脸埋进司宥礼怀里,不好意思说话。 司宥礼似乎很困,半天才说一句,“让让,继续睡吧。” 温让见状,安静地靠在他怀里没出声,他清醒了将近一个小时,困意姗姗来迟,他在司宥礼怀里蹭了蹭,沉沉睡去。 他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顶着鸡窝头坐起来,猛然想起今天有早八,大脑强行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想找衣服,突然想起这儿是司宥礼的卧室。 正好司宥礼推门进来,走到床边摸摸他的脸说:“可以再睡会儿,我帮你请假了。” 温让松了口气,靠在司宥礼身上,闭着眼嘟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迟到了呢。”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没说话,温让抬头看着他,“你今天不是也有早八吗?” 司宥礼捏捏他的脸,“我们放假,放两天,后天才上课。” 温让露出羡慕的表情,“是因为出国研学太辛苦吗?” 司宥礼瘦了好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胖回来。 司宥礼点点头说:“可能是想让我们倒一下时差,顺便休息一下。” 温让不解道:“那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印象中司宥礼好像每天都起得很早,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吗?他这样,上高中的时候是不是完全不用担心起不来,他也想有这样的好习惯。 司宥礼说:“睡不着,给你煮了点粥,我帮你端进来还是出去吃?” 温让摇摇头:“我等会儿出去吃。” 司宥礼说好,安静地等温让清醒。 温让赖了几分钟后,果断起床洗漱。 喝了点粥,胃里暖暖的,他感觉好多了,反正假已经请了,他索性摆烂,躺在沙发上晒太阳。 司宥礼忙完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他表情温柔地过去,在温让身边坐下。 温让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自然地往前挪了挪,枕着司宥礼的腿,继续闭着眼睛休息。 窗外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衬得他白皙的皮肤白里透红,司宥礼怕把他晒伤,用手帮他挡住阳光。 中午的时候,林珝他们过来了,温让突然回老家,俩人担心得不行,看到温让额头上的淤青后,叶序转过头去骂了两句脏话,林珝也特别生气。 “他们是不是疯了?”林珝满脸心疼地看着温让额头的淤青骂道,“他们是笃定了你不会还手不会跟他们生气,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让让你听我的,以后别再心软了,打你你就还回去,没道理受着。” 温让笑着说:“以后都不会了,我给了他们一笔钱,算是断绝关系,以后他们的事情跟我无关。” “那就好。”林珝叹了口气,“下次温序南再给你打电话,你别搭理他了,他是受益者,当然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教你。” 温让承诺道:“嗯,以后都不管他了。” 林珝眉头紧锁:“痛不痛?” “现在已经不痛了,当时有点。”温让领两人进屋,弯着眼睛说,“我带了很多张姨做的小吃回来,到时候你们一人拿一点回去。” 叶序盯着温让额头的淤青说:“你自己留着吧,我们过年那会儿回去吃够了。” 温让知道叶序在生气,软言软语地说:“拿一点呗,张姨给了我很多,我也吃不完,回头暑假你们回去再给我带。” 林珝问他,“暑假也不回去了?” 温让低头笑了笑,“不回了,在这边还能直播,回去我总想到处玩儿。” 而且也没回去的必要了,以后再说吧。 “正是玩的年纪呢。”林珝感慨了一句,转移话题道,“你那天突回去,也不知道发个消息说一声,吓死我们了。” 她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司宥礼,“他差点被你吓疯了,你俩发生什么事儿了?” 说起这事儿温让还是觉得有些无奈,“其实就是个误会,当时我走得急,忘了带充电器,手机关机了,刚好那天晚上我撞见他和周元连线直播,所以他以为我是生气故意躲着他。” 林珝挑眉:“所以你俩现在……” 温让摇摇头,“我还没跟他说呢,这两天事情太多了。” 他现在大概能确定司宥礼也是喜欢他的了,但他不想那么草率,谈恋爱需要一个正式的告白,他要好好计划。 林珝有些惊讶地看着温让,“你准备跟他告白?” “嗯,我想要正式一点,等忙过这段时间吧,不想那么草率。”温让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姐,到时候麻烦你帮我出谋划策。” 一旁的叶序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插话,“我呢,我也可以帮你出谋划策。” 温让重重点头:“我们集众家之长,打造一个完美的告白现场。” 林珝看着他那副表情,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你怎么那么可爱。” 林珝捏了一会儿,说:“瘦了,捏着手感没那么好了。” 温让的脸被挤着,嘴巴不受控制地嘟着,含糊道:“昨天折腾的,过两天就胖回来了。” “最近多吃点,太瘦了不可爱。”林珝说着,松开他的脸。 温让揉揉脸,小声嘟囔:“瘦的有那么明显吗?” “本来就没什么肉,瘦一点就会很明显。”林珝说。 温让说:“那我最近多吃点。” “嗯,乖。”林珝揉揉他的头,起身去厨房帮司宥礼。 叶序抬头往厨房看了一眼,往温让那边靠了靠,压低声音跟他说,“让让,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帮你揍他。” 温让笑着点头:“好。” 叶序沉默几秒钟,垂眸看着温让,真挚道:“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希望你幸福,让让,一定要幸福。” 他从小和温让一起长大,最清楚温让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所以他希望他幸福,比谁都幸福。 叶序平时不怎么说这种肉麻的话,但每次说,温让都忍不住想掉眼泪,他深吸一口气,哽咽道:“有你们在,我已经很幸福了。” 叶序拍拍他的肩膀说:“比现在更幸福,越幸福越好。” 温让吸吸鼻子,鼻音很重地说:“你干嘛突然说这些,太让人感动了。” 叶序叹了口气,瞥了一眼温让额头的淤青,“我很少跟你说这些,但我希望你幸福,让让,以后就一直往前走,别再回头了,不值得。” 他现在还记得温让八岁时候在除夕夜被赶出家门,记得十岁他因为打碎了他哥的杯子差点被他妈妈打死,也记得他高烧四十度没人管差点被烧傻。 虽然他只比温让大半岁,但他都记得,以前他发誓长大后挣的钱要给温让一半,买房子必须给他留一个房间。 那个时候他想,如果没人爱温让的话,他会照顾他一辈子,即便他结婚生子。 这些想法现在也没变过,他比谁都希望温让幸福,苦日子温让已经过得够多了,以后一定要每天开心。 司宥礼出来看到温让眼眶红红的,忙问:“怎么了?” 温让胡乱扯了张纸擦了脸,“没事,眼睛不太舒服。” 司宥礼不疑有他,“最近换季,眼睛容易干,等会儿滴点眼药水。” 温让嗯了一声,没说其他的。 四个人一起吃完午饭,林珝和叶序就走了,温让要下午三点才有课,还能在家赖会儿。 司宥礼洗完澡出来,头发半湿,他拍拍自己的腿对温让说:“过来我帮你滴眼药水。” 温让手脚并用地爬过去躺在他腿上,闷闷地说:“其实我刚刚撒谎骗你了,不是眼睛不舒服,是因为阿序说了很多让人感动的话。” 司宥礼低头看着他,表情温柔道:“我知道,但你眼睛有点红,滴一点吧。” 温让点点头,任由司宥礼帮他滴,但冰凉的药水砸在瞳孔时,他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泪水混着眼药水往外流。 司宥礼用纸巾帮他把眼尾的湿润带走,轻声道:“好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最近多注意休息。” 听着他那么认真地叮嘱,温让忍不住笑了一声,“你现在好像医生哦。” 司宥礼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睁开,声音低低地说:“你喜欢医生?” 温让摇头,“我喜欢音乐生。” 司宥礼呼吸乱了一瞬,深吸一口气道:“别说话了,困的话就睡一觉,等会儿我叫你。” 温让并不失落,他知道司宥礼是喜欢他的,于是他调皮地用睫毛蹭了蹭司宥礼的手心,“哦,好吧。” 温让睡熟后,司宥礼将手从他的眼睛上拿下来,盯着他的脸看得出神。 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他的思绪和动作,司宥礼坐直身体,伸手将手机拿过来,是周元打来的电话。 司宥礼把音量调小,接起电话。 “哥们儿,咋样,你俩不会玩完儿了吧?”周元一开口就没好话。 司宥礼冷冷道:“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周元轻咳一声,“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早知道那天我就不拉你连线了,但我不知道你瞒着他啊,你又不早说。” 司宥礼伸手帮温让挡住阳光,低声和周元说,“没事了,他没生气,只是恰好发生了一些事情而已。” 周元重重吐出一口气,“那就好,你俩要是真因为这事儿闹掰了,我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司宥礼毫不客气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周元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八卦,“你跟人表白了?” “没……” 司宥礼话音未落,周元就大声喊道:“你要当渣男?!司宥礼,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辜负温让,别怪兄弟不讲义气挖你墙角,沈西前天还问我呢,说要是你对温让没意思就赶紧把人让出来,一群人排队等着……” 司宥礼冷冷打断:“想死了是吧。” 周元连忙笑道:“开个玩笑嘛,这不替你着急呢吗,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告白,说不定我能帮你出谋划策一下。” 司宥礼淡淡道:“没想好,还在计划。” 周元想了想,给出建议:“选个特别点的节日就行了呗,我给你提供场地,我家的空中花园餐厅刚开业没多久,反响还不错,回头给你搞个超级vip的位置,怎么样,兄弟够义气吧。” 司宥礼说:“他生日是八月份,有点久了。” 他等不了那么久。 周元沉默两秒又道:“那直接这个月20号呗,国内不是很流行520吗?” 司宥礼再度回绝:“那个时候准备期中考了,他很忙,我也忙。” “你个音乐生有什么好忙的?”周元不理解,他有些时候还挺佩服司宥礼的。 跟喜欢的人朝夕相处,同住一个屋檐下,却这么能忍。 司宥礼说:“可能要去研学,目前还不确定。” 怎么说都不行,周元索性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就选在他生日那天,刚好我回来,哥一定好好帮你操办,让你风光大嫁……呸,大娶!” 司宥礼低头看着睫毛颤动的温让,无情道:“再说吧,挂了,他要醒了。” 温让睡得迷迷糊糊,听着耳边传来的说话声,逐渐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看到司宥礼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司宥礼捏捏他的脸,“该起来去上课了。” 温让嗯了一声,坐起身发了会儿呆,慢半拍地跟司宥礼说:“我去换衣服。” 他换好衣服出来司宥礼也换了身衣服,在门口等着,似乎也要出门。 温让疑惑道:“你不是没课吗?” 司宥礼说:“回家一趟,等会儿来接你。” 温让边换鞋边说:“没事,不用来接我,我上完课还得去图书馆待一会儿,我自己回来就好。” 司宥礼没明确答复,而是说:“回头再说吧,先去上课。” 温让没再说话,乖乖跟在司宥礼身后下楼。 因为他上午没去上课,刚进教室就被肖琴拉着各种关心,毕竟前段时间温让生病刚好。 温让笑着摇摇头,“没事,我只是有事回家了。” “那就好。”肖琴叹了口气,“前天夜里司宥礼突然给我打电话,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温让疑惑道:“他怎么会有你的电话?” “之前加的。”肖琴模棱两可地说完,转移话题道,“所以你俩现在是什么关系,在一起了吗?” 温让摇摇头:“没呢。” 肖琴满脸不解:“那你俩在干嘛?赶紧在一起啊,暧昧上瘾了?” 温让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不是,只是我还没想好什么时候跟他告白。” “什么?!!”肖琴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教室,连忙压低声音,“怎么是你跟他告白,不是应该他跟你告白吗?” “这个不重要吧,我想把我的想法告诉他,想让他知道我喜欢他……” 温让说着说着不好意思了,把脸埋在桌子上,耳朵红得能滴血。 肖琴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司宥礼是走了什么大运能有这么可爱的老婆,我也是上辈子积德才能磕到这么好磕的cp。 温让一个人害羞了很久,直到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进来他才稍稍冷静下来。 但一整个下午他都心虚不宁,满脑子都是司宥礼以及什么时候跟司宥礼告白。 两节课上完,他感觉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听进去。 所以课后他自己在学校凉亭里温习了一下,总算把今天的内容学明白。 时间还早,他准备去图书馆待两个小时。 谁知刚坐下司宥礼就发消息问他在哪儿,温让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并跟他说他待会儿就回去。 司宥礼没回复,温让以为他在忙便没管,翻开新借的书开始看。 对面突然有人坐下,温让没理会,直到一只熟悉的手将奶茶推到他面前,他才猛然抬头,果不其然,司宥礼笑盈盈地坐在他对面。 温让连忙翻开本子写了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司宥礼无声地说:“陪你。” 他指了指奶茶,他甚至连吸管都帮他插好了。 温让端起来喝了一口,是他喜欢的,很甜。 他弯了弯眼睛,小声说“谢谢” 司宥礼笑着摇头,表示不用谢。 俩人玩了一会儿暧昧的小把戏后,温让就要开始学习了,但他怕司宥礼无聊,随手给了司宥礼一本书,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 不过见司宥礼看得认真,他便没管,将书本翻页,边看边记笔记。 不知道司宥礼什么时候将目光从书本转移到他身上的,温让抬头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盯着他看了,时间刚好过去一个小时。 温让被看得静不下心来,他想跟司宥礼说话,干脆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再继续看之后的内容。 司宥礼见状连忙帮他收拾东西,从图书馆离开后,他才问:“不是说要待够两个小时吗,饿了?” 温让不好意思直说,便顺着他的话说:“对,有点饿了,回家再继续看吧。” 司宥礼不疑有他,“想吃什么,今天去外面吃吧。” “?”温让抬头看着他,“你之前不是不让我吃外面的东西。” 司宥礼笑了一声,“偶尔吃一次没关系,牛排可以吗?” 温让点头表示可以,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吃西餐了,他抬头跟司宥礼说:“今天我请客,你不许跟我抢。” 司宥礼笑道:“你发财了?” 温让抱着手,语气傲娇道:“没有,但请客的钱还是有的,说不定请完客我就能发大财了呢。” “我是你的财神爷?”司宥礼脸上笑容加深。 温让摸摸鼻头,“差不多吧,反正今晚我要请客。” 说起来,他的钱有三分之一都是司宥礼打赏的,以后不能让他再给他打赏了,不然就是……自家人的钱进自家人口袋了。 司宥礼宠溺地揉揉他的头,“好,你请,我不跟你抢。” 第47章 温让今天特别高兴,吃饭的时候一直笑呵呵的,还喝了酒,不过司宥礼没喝,他答应温让要戒酒的,得信守承诺。 温让抬起一张红扑扑的脸看着他,傻笑着问:“你真的不喝吗?” 司宥礼温柔地笑笑,“不喝,你喝吧,别喝太多,不然又该难受。” 温让摇摇晃晃地说:“没事,我就喝一点点,不会喝多的。” 司宥礼点点头没再说话,安静地看着温让。 “你别那样看着我,我会害羞的。”温让说完,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扭来扭去的,可爱极了。 司宥礼噗嗤一声:“让让,你怎么那么可爱。” 温让嘿嘿地说:“你也觉得我可爱吗?那你喜不喜欢我?” 司宥礼点头道:“喜欢,最喜欢你了。” “那太好了。”温让说着,小脸突然垮下来,似乎是不高兴了。 “怎么了?”司宥礼连忙问他。 温让吸吸鼻子摇头,小猫洗脸似的抹了抹脸,“没有,太感动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我太高兴了。” 说着,他眼眶就红了,可怜兮兮的。 司宥礼起身坐到他身边,轻轻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跟你说的,我也怕你是因为我声音像你的偶像你才喜欢我。” 温让满脸疑惑地看着他,“可你不是跟他是同一个人吗?” 司宥礼捏捏他滚烫的脸说:“但你之前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他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骗我,哼!”温让生气地将脸扭过去。 虽然他说自己不生气,但心里还是介意司宥礼不相信他,这会儿酒劲上来,那点小小的不满被无限放大。 不过这倒遂了司宥礼的愿,他更希望温让能毫无保留地把坏情绪告诉他,这样他才知道该怎么做。 而且骗温让这件事他心里一直很愧疚,他原本是想让温让喜欢上他,不再把他当做s.r的替身后才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的。 司宥礼讨好地将头靠在温让的肩膀上,温声哄道:“都怪我,不生气好不好?气成包子了。” “我才不是包子。”温让不高兴道,“那你为什么骗我,我不要喜欢你了。” “要吧。”司宥礼边玩他的手指边说,“因为我不想你是因为我的声音像你偶像才喜欢我,我希望你是因为我是司宥礼才喜欢我。” 温让喝了酒脑子乱糟糟的,他甚至没办法捋清司宥礼绕来绕去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纠结地将眉头拧成毛毛虫,“我不懂,你直接说嘛,我头好晕,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司宥礼直起身,捧着温让烫呼呼的脸问他,“嗯,那我问你,你喜欢的人是谁?” 温让弯了弯眼睛,脱口而出:“你啊,我喜欢你。” 司宥礼又问他,“我是谁?” “司宥礼啊,你是司宥礼,你怎么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呢。”温让歪着头,“你是笨蛋吗?” “就是这样。”司宥礼满意地笑道,“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温让仔细想了想,说:“那你还是不要当笨蛋了。” “为什么?”司宥礼好奇道。 温让皱着脸,表情有些嫌弃,“我不喜欢笨蛋,我喜欢聪明的。” “那你觉得我聪明吗?” “聪明啊,你又聪明长得又帅,声音好听手也好看,所以我喜欢你嘛,我太喜欢你了。” 温让说完就扑进司宥礼怀里,一直嘟囔说他喜欢他。 司宥礼轻拍他的后背笑道:“我们家让让是个颜控呢。” 温让嘿嘿笑着,没答话。 两人从餐厅离开已经是晚上十点,温让喝了很多酒,醉得没办法走路,是司宥礼抱着他出去的。 上车后温让一直闹着要司宥礼抱,司宥礼只好打电话让司机过来。 打电话的间隙,温让闭着眼睛问:“司宥礼,你在哪儿啊,你去哪儿了?” 司宥礼连忙将人搂进怀里安抚:“这儿呢,你乖乖的,我让司机过来。” 温让果然不闹了,乖乖靠在司宥礼怀里,抓住司宥礼空闲的手玩他修长的手指。 司宥礼打完电话低头看着温让,“难受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到家我叫你。” 温让摇摇头,继续玩他的手指,还用自己的手跟他比,比完感慨一句,“你的手好大,手指也长。” 作为一个成年男生,温让的手不算小,手指也纤细修长,但和司宥礼比起来,他的手跟小姑娘似的。 “你的手更好看,秀气。”司宥礼说。 “你更好看。”温让抬头看着他,眸底是不加掩饰的爱意和痴迷,“你真的长得太帅了,像男模。” 司宥礼看着那张绮丽的小脸,呼吸抑制不住地加重,他伸手捂住温让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声音沙哑道:“休息会儿吧,别说话了。” 温让用睫毛刮了一下他的手心,抱着司宥礼的胳膊靠在他怀里,乖乖闭嘴。 到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温让是被司宥礼抱着上楼的,他双腿缠在司宥礼身上,手搂着他的脖子,头靠在他肩膀上。 司宥礼一只手托着他的臀,一只手开门。 推门进去后,他直接抱着温让去了卧室。 司宥礼亲亲温让的脸颊,温声跟他说:“宝宝,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去帮你拿睡衣好吗?” 温让死死抱着他的胳膊不松手,“不要,你别走。” 司宥礼温声安抚:“我不走,去帮你拿完睡衣就回来。” 温让搂得更紧,声音染上一丝淡淡的哭腔,“不要,我不要和你分开。” “好好好,不分开,一起去。”司宥礼说着,弯腰把人抱起来,转身去温让的卧室帮他拿睡衣。 拿完睡衣,他又抱着温让去客厅帮他泡了一杯蜂蜜水,喂他喝完才重新回到卧室。 温让半梦半醒地吧唧嘴,“好甜呀。” 司宥礼低笑一声:“小醉鬼。” 温让不满道:“我不是醉鬼,我没醉。” 司宥礼没反驳他,抱着他坐在椅子上,低声询问:“要不要洗澡?” 温让迷迷糊糊地嘟囔:“要,但头好晕,让我再休息一会儿。” “我帮你洗?”司宥礼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私心,他真的只是担心温让头晕没办法自己洗澡。 但下一刻,温让就把脸埋在他怀里说:“你坏。” 司宥礼猛然反应过来,原本是想解释的,但又想逗逗温让。 他也指尖将温让的下巴挑起,迫使他抬头,看着那张红润的脸庞,司宥礼笑着说:“你不是喜欢我吗?现在又觉得我坏了?” 温让眨眨眼问他,“那你喜欢我吗?” 司宥礼摇摇头,“不喜欢。” 温让肉眼可见地失落,下一刻又听到他说:“我爱你,让让,我很爱你,比你想象的要爱。” 温让没说话,盯着司宥礼性感的唇看了半天,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试探,“能亲一下吗?” 司宥礼有些惊讶,他不敢确定是不是听错了,便问:“你说什么?” 温让扬起一张天真的脸,眸底却涌动着欲望,喉结因为急速的吞咽上下滚动,他满脸真诚地看着司宥礼,重复道:“能亲你吗?我想亲你。” 司宥礼问:“为什么?” 温让眨巴着眼撒娇:“因为我想,我想嘛,你的嘴唇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你让我亲一下吧,求求你了。” 司宥礼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内心的冲动,沙哑着声音问:“谁教你这样的?” 温让看到他那副表情还以为他生气了,老实巴交道:“江则学长说的,他说喜欢就要接吻,要上……” 后面的话温让没能说出来,司宥礼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 司宥礼呼吸急促道:“别听江则的,他会把你教坏。” 温让压根没听进去,口齿不清地问:“那到底能不能亲嘛?” “不能。”司宥礼拒绝得很干脆,并给出解释,“你喝醉了,大脑不清醒。” 就算要亲那也得等温让酒醒,他不想他做出让自己后悔的行为。 温让拿开他的手,皱着眉头说:“你不喜欢我。” 司宥礼无奈失笑,“这又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温让深吸一口气,甩甩头试图驱散酒精对大脑的影响,有理有据地分析道:“因为你不想亲我,江则学长说,喜欢一个人就是忍不住和他接触,他还说他只要和耿学长对视上就想和他接吻,所以,你不喜欢我,你又在骗我。” 司宥礼闻言,重重叹了口气,捧着温让的脸,神情认真严肃道:“让让,如果我能把心剖出来给你看,你肯定会被吓到,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欲望有多强烈,但我怕吓到你,也不舍得欺负你,所以你乖乖的,别挑战我的忍耐力,好吗?” 温让摇头,“不好。”他盯着司宥礼的脸,试图让视线聚焦,“你可以欺负我,我只要你。” 砰的一声,司宥礼感觉脑中那根紧绷许久的线在这一刻彻底断开,化作白点散在他的大脑中。 “温让,我再给你两秒钟时间思考……”司宥礼话音未落,温让快速亲了一下他的唇角退回去。 “两秒太长了,等不了……唔……” 温让没说完的话被堵回喉咙中,司宥礼一只手护着他的后脑勺,一只手死死掐着他的腰呼吸急促地吻上他的唇。 他的唇有点冰,温让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瞪大眼睛看着司宥礼那张帅的没有任何瑕疵的脸,浑身僵硬,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摆,最后只能抓住司宥礼胸前的衣服。 司宥礼稍稍退开,喘息着问:“后悔了?” 温让单薄的胸膛不规律地起伏着,他摇摇头,毫不犹豫地贴上司宥礼的唇,但他没经验,只是贴着,偶尔试探地用舌尖舔舔,但始终不得其法。 司宥礼立刻回吻他,逼得温让连连后退,司宥礼不轻不重地用牙齿磨了磨他的唇,声音沙哑道:“嘴巴张开,这样贴着像过家家,不是接吻。” 他话音刚落,温让乖乖把嘴张开,甚至挑衅地用舌尖舔了舔他的唇。 司宥礼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死死扣住温让的后脑勺,舌尖蛮横地闯进去,将温让口中的甘甜尽数榨取。 温让被吻得面颊潮红,浑身瘫软,但司宥礼没有停下的意思,搭在他腰上的手越收越紧,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血肉中,护着后脑勺的手稍稍往上,修长的指尖插进他的发丝间,很有规律地揉搓,温让舒服地哼出声来,旋即羞红了脸。 他的舌尖被司宥礼含着,吮吸、逗弄。 突然察觉到异样,温让挣扎着推了推司宥礼,后者没理会,继续吻他。 温让更加剧烈地挣扎,好不容易将司宥礼推开一些,他连忙开口:“唔……等……等等……” 司宥礼稍稍冷静下来,但仍旧贴着他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他呼吸急促道:“怎么了?” 温让大口呼吸了几下,意识稍稍回笼,“有东西,你嘴里有东西。” 刚刚戳到他了,感觉挺明显的。 “什么?”司宥礼有一瞬间的疑惑,旋即反应过来,伸出舌尖指了指舌钉,“这个?” 温让没回答,只是盯着看,看着看着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司宥礼低笑一声:“宝宝,你咽口水了。” 温让又吞了吞口水,表情呆呆的,不知道是被亲懵了还是喝太多。 司宥礼搂着他靠在椅子上,目光死死盯着温让的脸,“难受的话我摘了?” “什么?”温让眨眨眼,大脑懵懵的,没反应过来。 司宥礼再度将舌尖伸出来,银色舌钉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 温让摇摇头,呼吸越来越急促。 “想玩儿?”司宥礼笑着凑过去,将舌尖探进他温热的口腔中,含糊道,“自己玩,玩得开心。” 如果是平时,温让肯定已经羞得躲起来了,偏偏他今天喝醉了,欲望被酒精无限放大,所以司宥礼说完后,他就小心翼翼地含住司宥礼的舌尖,用舌尖去碰舌钉。 司宥礼呼吸瞬间乱了,掐在他腰上的手也加重了力道,温让眉头刚皱了一下,司宥礼就松开了。 温让玩了一分钟不到,司宥礼就按住他的后脑勺加重这个吻,含住温让的舌尖使劲吮吸,温让顿觉大脑发麻,浑身酥软。 “下次再玩,今天忍不住了。”司宥礼说完,将温让放到电脑桌上,仰头去吻他,犹如虔诚的信徒一般。 温让喝了酒坐不稳,只能将手撑在他的肩膀上,低头迎合司宥礼的吻。 吻到最后,两人都有些失控,司宥礼的手都伸进温让衣服里了,他猛然回过神来,头抵着温让的胸膛,好半天才冷静下来。 温让早就被强烈的热吻给弄得神志不清,甚至有些不满司宥礼突然停下。 司宥礼搂着温让的腰把人重新抱回怀里,顺毛似的轻拍他的后背,胸膛剧烈起伏,“宝宝,我需要冷静一下,等会儿再亲你好不好?” 温让现在是司宥礼说什么他听什么,于是他点点头,没力气地靠在司宥礼身上,看着他颈间急速跳动的动脉,没忍住亲了一下。 司宥礼明显变得僵硬,呼吸也更加重。 温让又亲了一下,听着司宥礼越来越重的呼吸声,他抬头问他,“亲这儿你会舒服吗?” 因为他的喘息声好性感,喉结滚动的频率也加快了。 司宥礼闷闷地应了一声,没制止他。 温让见状,越发得了趣,湿热的吻一路顺着司宥礼的侧颈滑到他的喉结处。 盯着他性感的喉结看了一会儿后,温让抬头问他,“这儿能亲吗?” 司宥礼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哑着声音说:“宝宝,我是你的,你想亲哪儿都行。” 温让被撩得面红耳赤,但很快那股羞涩就被欲望占据,他舔舔唇角,低头吻住司宥礼的喉结。 喉结滚动的频率倏地加快,司宥礼的呼吸声也越来越重,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撩人的闷哼声。 温让听着有些热,伸手去扯衣服,司宥礼按住他的手,目光晦涩难懂,恍若体内住着一只凶兽,他盯着温让酡红的脸和因为接吻而湿漉漉的眸子。 “干什么呢小流氓,觉得我忍得不够辛苦给我上强度?” 温让哼哼唧唧地说:“我热。” “我抱你去洗澡,洗完就不热了。”司宥礼说着,把人抱起来往浴室走,温让闷闷地问他,“那洗完还能接着亲吗?” 司宥礼顿了顿,故作冷静:“洗完再说。” 温让一听,觉得这话的意思就是洗完之后不让他亲了,连忙用腿夹着司宥礼的腰,手撑在浴室门上不肯进去。 “怎么了?”司宥礼连忙关心。 “不洗了,我不洗澡了。”温让急得都快哭了。 一向爱干净的人今天这么反常,司宥礼顿觉不对劲。 他用额头碰了碰温让的额头,温声问他,“乖乖,为什么突然不想洗澡了?” 温让闷闷地说:“因为洗完你就不亲我了,我不洗,我还想亲你。” 听到这个理由,司宥礼满脸无奈道:“笨蛋,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你的,你想亲就能亲,我不会拒绝。” 温让表情怔忪道:“那洗完还能亲吗?” 司宥礼点头承诺:“能,只要你想,做什么都行。” 温让闻言,这才松手任由司宥礼抱他进去洗澡。 因为温让喝醉,司宥礼不放心他一个人洗澡,温让喝醉了偶尔会闹腾,所以伺候他洗完后,司宥礼浑身都湿透了。 他用浴巾把温让裹着抱出去,又帮他换了衣服顺便吹干头发他才去洗。 温让一个人躺在床上,头晕乎乎的,大脑不受控制地想起刚刚和司宥礼接吻的感觉,他口干舌燥的。 好想亲他。 温让摇摇晃晃地从床上坐起来,扶着墙壁走到浴室门口,听到司宥礼压抑着声音喊他,他闭着眼睛靠在墙上回应。 “你别喊我了,快点出来。” 里面的声音消停了几分钟,温让只能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而且水声比刚刚大了。 温让等了一会儿,司宥礼没等到,先等来了尿意。 他用头抵着浴室门,哼哼唧唧地喊:“我想上厕所,你能不能快一点。” “马、马上。”司宥礼的声音听起来不太正常,性感得不正常。 温让耳朵一下就热了,他拍拍脸呼出一口热气,继续喊:“哥哥,你快点儿,我憋不住啦,真的要尿出来了。” 话音刚落,司宥礼就披着浴巾盛着一身水雾出来。 他捏捏温让的脸说:“自己去,我吹头发。” 温让满脸哀怨地看着他,司宥礼认命地叹了口气,转身牵他进去。 “憋坏了怎么办?”他一边说一边帮温让解裤子的拉绳。 温让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嘿嘿笑道:“不会的,你会管我嘛。” 司宥礼帮他把衣撩起来,自觉地闭上眼睛:“现在能自己上了吧?” 温让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帮我扶着。” 司宥礼呼吸一滞,语气染上几分哀求,“祖宗,别折腾我了行吗?” 温让不满地哼哼两声,自己尿完就两手一摊等着司宥礼帮他穿裤子。 回到卧室后,司宥礼换了身衣服在一旁吹头,温让挂在床边,翻个身就能掉到地上去。 司宥礼回头看了他一眼,提醒道:“宝宝,往里挪挪,等会儿掉下去了。” 温让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啊?你说什么?” 司宥礼没再说话,直接把吹风机关了往床边走,温让自动往里挪。 他刚躺下温让就贴过来,声音软软地问:“你刚刚说什么呀,我没听清。” 司宥礼把人搂进怀里才说:“没什么,怕你掉下去。” 温让亲昵在司宥礼颈侧蹭了蹭,小狗似的,“不会呢,我自己有数,就算真的摔下去也不会疼,没关系。” 床边都铺着地毯呢,他摔下去也不打紧。 司宥礼嗯了一声问他,“困了没?” 温让摇摇头,凑到司宥礼耳边吹了口热气,“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话音未落,司宥礼突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温让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巴巴地看着司宥礼。 司宥礼深吸一口气,“别撩拨我了,好好睡觉可以吗?” 温让脸上的期待瞬间被失望替代,“你答应我洗完澡要接吻的,你说话不算数。” 司宥礼见不得他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连忙哄道:“那我亲你一下你就乖乖睡觉好不好?” 温让喝醉了,他不能由着他胡闹,再这么下去真的要出事儿的。 温让思考两秒,伸出三根手指,讨价还价道:“三下,外加像刚刚那样玩你的舌钉一次,而且这次你不许打断我。” 司宥礼态度坚决:“不行,不能玩舌钉。” 温让瘪瘪嘴,假模假样地闭上眼睛装哭。 司宥礼低笑一声,亲了亲他的脸颊拆穿,“宝宝,没眼泪。” 温让顺手搂住他的脖子,用鼻尖去蹭他的鼻尖,“哥哥,亲一下吧,给我玩玩儿……” 话音未落,司宥礼就被那声“哥哥”刺激得失去理智,他低头吻住那张叭叭个不停的小嘴,攻势猛烈,温让被迫高高扬起脖颈,交缠的唇齿间溢出细碎可怜的呻吟。 司宥礼失控地将手从他衣摆处伸进去,胡乱揉捏。 温让被吓到,下意识往后躲。 司宥礼将他扣紧,短暂放过他可怜的舌尖,“跟你说了别招我,现在后悔了?” 温让迟疑了一秒,起身搂住司宥礼的脖子,生涩地加深这个吻,而后喘着粗气说:“没有,不后悔。” 司宥礼手臂上青筋因为压抑而暴起,喜欢的人就躺在身下,还无知无畏地撩拨刺激他,他也不过十九岁而已,哪儿经得住这样的诱惑。 但他舍不得乱来,只能把□□撒在温让的唇上,以及凹凸有致的锁骨上。 最后他失控把温让咬哭了,哄了半天才哄好,但这也让司宥礼清醒了些。 温让哭完倒头就睡,典型的点火不负责灭,司宥礼只能认命地去浴室解决。 第48章 翌日,温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 侧头看到司宥礼还在睡觉,他安静地欣赏着他帅气的睡颜,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他唇上。 大脑中突然划过一些陌生又熟悉的场景,他搂着司宥礼索吻,求他让他亲一下,还极其过分地要玩他的舌钉。 温让腾地坐起来,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司宥礼一眼,由于动作太过激烈,睡衣面料擦过锁骨,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掀开衣服一看,有个很明显的牙印,伤口周围已经开始结痂。 对了,这是司宥礼咬的,因为他一直撩拨他,最后他生气把他给咬哭了。 温让捂着脸,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他原本只是想喝点酒跟司宥礼说点心里话,谁知道他喝醉后这么的……奔放。 大脑随机播放他昨晚的壮举,每想起来一点,温让就更加想死。 司宥礼睁开眼睛就看到温让耷拉着肩膀坐在床上,他连忙坐起身,“怎么了?” 温让一怔,转过身满脸愧疚地正对着司宥礼跪下,司宥礼挑眉笑道:“大早上的要向我求婚?” 温让脸一热,小声说“不是”。 司宥礼又道:“那是不想对我负责?” “不是!”温让激动地抬头看着司宥礼,满脸认真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司宥礼懒洋洋地靠在床边,故作委屈,“你想怎么对我负责?你昨晚真的好凶,又是索吻又是玩我的舌钉,还伸手扒我衣服……” 不等他说完,温让就羞得听不下去,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耳朵红的能滴血,“别、别说了,我知道,我都记得,我会对你好的,虽然有点草率,也和我预想的偏差很大,但我会对你好的,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连告白都这么可爱,司宥礼垂下眼,握住他的手,“你喜欢我哪里?你会不会到现在还在把我当s.r的替身吧?” 温让焦急地解释:“我没有,我很早之前就能分清你们了,你去研学之前我就喜欢你了,但当时不敢跟你说,怕你对我没那种意思,弄得大家都尴尬,但我现在知道了,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他不安地眨巴着圆圆的杏眼,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司宥礼翕了翕眼,缓缓点头,“嗯,喜欢。” 温让心跳加快,他笑着吞了吞口水,紧张得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那、那我们在一起,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放心吧,以后我挣的钱都给你,好不好?” “不要。”司宥礼拒绝。 温让瞪大双眼,“你、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但我们都亲过了……”他小声嘟囔,“那可是我的初吻。” 司宥礼笑着揉揉他的头,“我不要你的钱,你好好对我就行。”他顿了顿继续说,“而且昨晚不是我们的初吻,初吻是上次玩国王游戏,当时我们接吻了,但你喝醉不记得了。” 听到前半句时温让很开心,但听到后半句,他耷拉着头,满脸愧疚道:“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会把我们每次接吻的时间都好好记清楚的。” 太可爱了。 司宥礼把人搂进怀里,低头吻了吻他额头上那块残留的淤青,叹了口气说,“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原本我想好好筹划,正式跟你告白的……” 温让把脸埋进司宥礼怀里,闷闷地说:“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 司宥礼说:“没事,以后补上,先在一起。” 明明是歪理,但温让觉得司宥礼说得有道理,便重重点了点头,仰头询问:“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先通知一下朋友们?” 他想把这份喜悦跟他们分享。 司宥礼想了想,提出建议:“发个朋友圈就行了吧,省的一个个去通知。” 温让觉得可行,便笑嘻嘻地拿过手机拍了张合照,发给司宥礼后就发了个朋友圈,配文——“我的” 刚发出去就收获了一波祝福,温让心里甜滋滋的。 司宥礼的文案和他一样,后面加了个爱心。 温让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儿,想起什么,抬头问司宥礼,“光顾着高兴,忘了问你,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司宥礼抿着唇思考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知道。” 他眼神有些茫然,表情却格外温柔,他缓缓道:“刚开始是因为知道你是‘请让让’所以下意识照顾你,原本我取向不是男生,当时看你直播也是因为你长得漂亮。 但知道你是男生之后,我并没有觉得不舒服或者其他,而是更加想要保护你照顾你,加上那次玩游戏你吻了我,我就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他看着温让,仔细思索过后接着道:“如果硬要一个理由,应该是你坚强,很让人动容。” 温让反应慢半拍,“所以你对我好,其实是因为喜欢我?” 司宥礼挑眉,“那不然呢,我总不能真想让你当我弟弟。” 温让愧疚地垂着眼,语气颓靡:“抱歉,我在这方面一直很迟钝,虽然林珝他们跟我说过很多次,但我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司宥礼低头蹭了蹭温让的脸颊,低声道:“说什么傻话呢,你是不知道自己魅力有多大,多招人喜欢。” 温让心脏砰砰砰地跳着,他很高兴,但他不敢说话了,因为他又想亲司宥礼了。 腻歪了一会儿,司宥礼揉揉温让的头,“今天不是有课吗,起床收拾一下去学校吧。” 温让坐直身体,深吸一口气对司宥礼说:“嗯,今天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用你送我了。” 由于他睡衣的领口过于宽大,故而锁骨完□□露在外面,连带着锁骨上的咬痕也露出来。 司宥礼从背后拥住他,用指尖抚摸他锁骨上的痕迹,“这儿还痛吗?” 温让点头,“痛,你以后别咬我了。” 司宥礼说:“那你别招我。” 温让沉思两秒,推翻之前的话,跟司宥礼说:“那你还是咬吧,轻点咬,咬重了我直播就不能穿低领的衣服了,很明显。” “你真是……” 司宥礼搂着温让的腰,手上轻轻使劲,温让就把他甩到床上。 温让惊魂未定,胸膛剧烈起伏着。 司宥礼低头靠近,声音低沉充满蛊惑,“亲一下?” 温让吞了吞口水,紧张地抓住身下的被单,“不、不了吧,我要起床了。” 昨晚他喝醉了才能无所顾忌,现在他清醒着,免得不害羞,但想起昨晚的一幕幕,他又有点期待。 他隐约记得,司宥礼的吻技好像很好来着,不知道是不是他喝醉记错了。 司宥礼捏住他的下巴,笑得像个蛊惑人心的妖怪,“宝宝,你咽口水了。” 温让强词夺理,“咽、咽口水不是很正常吗,你、你不也咽了?” “我馋你呢,当然得咽口水了。”司宥礼笑着,又靠近一分,再往前一毫米,他的嘴唇就能碰到温让的。 温让紧张地攥紧身下的被单,吞咽频率加快,连同心跳一起。 司宥礼用鼻尖去蹭他的鼻尖,蛊惑道:“让让,我能吻你吗?” 温让脑海中突然想起昨晚司宥礼那句“我是你的,你想怎么亲都行”,耳根瞬间一热。 司宥礼用手抚摸他的脸颊,另一只手掰开他紧握的手指挤进去,和他十指交缠,“宝宝,你怎么那么紧张?” 温让眼神躲闪,“我、我没有……” 司宥礼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瓣,声音低沉性感,“那我能吻你吗?这是我作为你男朋友应有的权利,你不能随意剥夺。” 温让被那句“男朋友”刺激得不轻,他倏地抓紧司宥礼的手,主动亲了司宥礼一下。 “宝宝,好乖。”司宥礼呼吸加重,他用手垫着温让的头,跟他说,“牙齿别咬着,给你玩唇钉。” 温让害羞地别过脸,下一刻又被掰正。 他不敢看司宥礼,颤抖着说:“我、我不想玩。” “真的不想玩?”司宥礼说着,伸出舌尖,极具勾引意味地用舌钉刮了一下温让的唇。 温让呼吸瞬间乱了,他盯着司宥礼的脸,原本清纯天真的脸染上欲望,致命的蛊惑。 司宥礼低头吻住他的唇,舌尖蛮横地闯进去,胡乱扫荡一通后稍稍冷静下来,勾着温让的舌尖逗弄吮吸。 温让完全丧失主动权,任由司宥礼牵着他的鼻子往前走。 最后温让又被亲哭了,不过这次司宥礼没咬他,是被吓的。 司宥礼见状连忙停下,把人搂进怀里安慰,“不亲了不亲了,别哭。” 温让感觉自己挺丢人的,他吸吸鼻子,可怜兮兮地控诉司宥礼,“我都说了让我喘口气,但你不听,一直吻我,我差点就窒息了。” 司宥礼力气本来就比他大,他被禁锢着,怎么挣扎都没用,他本来就害怕窒息的感觉,所以一下没忍住掉了眼泪。 司宥礼愧疚地吻掉他脸颊的泪珠,承诺道:“我下次不这样,不哭了好不好?” 温让越想越觉得被亲哭这件事丢脸,他推了推司宥礼,闷闷地说:“我要起床了,你让开。” 司宥礼看了一眼时间,他确实差不多该收拾出去上课了,于是他起身,自然地把温让抱着回了他的卧室。 原本他想帮温让洗漱然后帮他换衣服的,谁知下一秒温让闷闷地说:“你出去。” 司宥礼叹了口气,放低姿态哄人,他拉着温让的手,满脸自责道:“宝宝,我错了,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 温让低着头,鼻音很重地说:“你先出去。” 司宥礼怕再惹哭他,只好先转身离开。 他前脚刚走,温让就转身,生无可恋地把脸埋进被子里。 人怎么可能这么丢脸,接个吻都能被吓哭,司宥礼会不会不喜欢他了。 温让郁闷了一会儿,不得不收拾好去学校,司宥礼跟他说话他也假装听不见直接跑了,太丢脸。 同样郁闷的还有司宥礼,彼时他站在阳台目送温让离开,嘴里叼着烟,随手给耿木时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耿木时有些惊讶道:“我还以为接下来一周你都不会联系我们呢,真让人意外。” 司宥礼眯着眼弹了弹烟灰,双手搭在护栏上,声音低沉道:“木头,你惹哭过江则吗?” “啊?”耿木时反应了两秒,“你不会刚谈恋爱第一天就把人惹哭了吧?” 司宥礼吐出一口烟,郁闷道:“亲哭的。” 是他忘了温让不会换气,也是他自制力太差,所以温让生气也是应该的。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哄,温让脸皮薄怕害羞,他担心一不小心就踩雷,导致温让更生气,只能打电话向耿木时取经。 耿木时那边沉默长达一分钟,他才试探道:“小宥,你没在开玩笑?你不会是强迫他了吧?” “我有那么畜生吗?没强迫,只是没控制住。”司宥礼随手掐灭烟头,又点了一支烟。 听到打火机声音的耿木时疑惑道:“温让不是不让你抽烟吗?” 司宥礼吸了几口烟才哑着声音说:“不抽烟我就得从这儿跳下去了,赶紧给我支点招,你不是有经验吗?” 耿木时为难道:“你这样的经验我还真没有,要不你买束花?他喜欢花吗?” 司宥礼想起他第一次送温让花的时候,他似乎挺高兴的。 他嗯了一声,“这个可行,还有没有别的。” 耿木时沉默几秒钟,再度给出建议:“带他去吃点好吃的,过两天不是周末了吗,带他出去玩玩,但你不能再这样了,循序渐进吧,万一他对这事儿产生阴影,估计以后都不想跟你太过亲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儿哭。” 电话那头传来江则的声音,司宥礼忙说:“别告诉江则,他跟让让关系好,肯定会去问,让让脸皮薄,问了他会更生气。” “知道,那就这样,先挂了,有事联系。”耿木时说完就把电话挂断,司宥礼一个人在阳台抽了半包烟才转身离开。 温让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但这种事他又不好意思问林珝他们,只能自己憋着。 不过肖琴知道他和司宥礼在一起之后开心,温让请她喝了奶茶,肖琴说她要一辈子当他俩的cp粉,温让被逗笑。 肖琴松了口气道:“终于笑了,你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到底怎么了,难道是你对象家里不同意?” 除了这个,肖琴实在想不到其他原因,刚在一起不是应该很兴奋很开心的吗,怎么到了温让这儿就不一样了。 温让扯扯嘴角,“没事,是我自己的原因。” “那是跟司宥礼吵架了?应该不会啊,他舍不得跟你吵架吧,那就是你单方面闹脾气?他也不会给你这种机会吧……” 肖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问温让,“到底是怎么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分析一下,放心,我嘴很严的,不会轻易说出去。” 她只是想坚定地守护自己的cp而已。 温让想了想,还是没办法说出口,他摇摇头道:“真的没事,是有点小矛盾,但我会处理好的。” 早上他就那样跑了,确实不对,不管司宥礼还喜不喜欢他,他都应该道歉,至于其他的,到时候再说吧。 肖琴笑着说:“行,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说,有矛盾得及时解决,别把问题往后推,这样会越积越多,到时候就会变成无法解开的死结,会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 温让若有所思地点头,“我知道,谢谢你。” 肖琴无所谓地摆摆手,“客气什么啊,我可是你俩的cp粉,没事儿给我放点饭就行。” 温让腼腆地笑了笑,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上完课后,温让自己回了家,司宥礼不在,中午他给温让发消息说了要出去。 今天外面气温挺高的,但为了遮锁骨上的咬痕,温让穿了件衬衫外面搭了个马甲,扣子扣得严严实实,他热得不行,回家就先洗澡换了衣服。 他穿着短袖短裤擦着头发出来给团子换猫粮的时候,司宥礼正好推门进来。 司宥礼一进来就感受到了强烈的视觉冲击,皮肤白皙的人儿一脸呆萌地看着他,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就那么毫无顾忌地在他眼皮子底下晃。 但想起今早的事,他连忙收起思绪,将视线落在温让的脸上。 温让下意识躲开,旋即想起肖琴说的话。 他鼓起勇气跟司宥礼说:“我们聊聊吧。” 司宥礼点点头,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往沙发边走,温让乖乖跟着他过去坐下。 温让垂着头,小声道:“早上的事对不起。” 司宥礼愣了一下,旋即将他搂进怀里,“傻瓜,又不是你的错,道歉做什么。” “总之对不起,我不该不理你直接走了,肖琴说矛盾不解决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所以我想跟你说。” 温让说着说着,忍不住哽咽。 司宥礼轻拍他的后背安抚:“慢慢说,我听着呢,不急。” 温让揉揉眼睛,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司宥礼,一字一句道:“早上我确实被吓到了,因为突然呼吸不过来,我担心窒息,但我不是讨厌你,也不是不想和你接吻,是因为小时候我妈用枕头捂过我,所以我很害怕那种感觉……” 司宥礼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个原因,他把脸埋在温让的肩膀上,闷闷地说:“让让,你打我吧。” “不要,舍不得。”温让叹了口气,犹豫着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我早上郁闷是因为担心你看到我被亲哭,不、不喜欢我了。” 他跟司宥礼说这些不是想让他自责,只是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免得他误会。 他话音刚落,司宥礼就忙道:“不会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永远爱你,宝宝,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会注意,不会再吓到你。” 温让抿抿唇,紧张地说:“我会去学的,我在手机上看了,接吻的时候可以换气,我去学——” 温让话还没说完,司宥礼突然吻了他一下,眼眶微红:“我教你,别去看别人。” 温让眨眨眼,反应过来他说的“别人”是谁,但他更在意的是司宥礼通红的眼眶。 “你、你怎么了?”他手忙脚乱地抱住司宥礼,心跳因为慌乱和不安而加快。 他没见过司宥礼这样,也不喜欢他这样。 他学着司宥礼安慰他的样子去拍司宥礼的后背,边说:“我已经没事了,你别自责,说开就好了,以后你教我,我不看别人,真的,我保证。” 司宥礼久久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抱着温让,但温让感觉他肩膀上的衣服被打湿了,很烫。 泪水顺着布料烫进了温让的心里,让他的灵魂都跟着颤抖。 刚认识司宥礼的时候,他总是冷冰冰的,话也不多,对谁都看不上眼的感觉。 之后的相处里,他发现司宥礼虽然性格冷淡,但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也可以说他圆滑,江则学长说这是他的出身导致,但温让并不讨厌,他喜欢司宥礼的任何一面。 但今天这一面,是他从未见过的,却也是让他最难过的一面,他不该跟司宥礼说那件事,如果不说,他就不会这么自责了。 内心想法刚落下,司宥礼就沙哑着声音开口:“别瞒着我,不管有什么都告诉我,宝宝,求你了。” 温让一怔,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司宥礼又抱着他坐了很久,期间没再说过一句话,温让心里很难过,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让叹了口气,轻声说:“司宥礼,你别难过了,我以后不这样了,有什么我都跟你说……” 司宥礼侧头靠在他肩膀上,呼吸轻轻扫过他敏感的侧颈,“别连名带姓地喊我,太生疏了。” “那叫什么?”温让被难住。 总不能喊他小宥吧,司宥礼比他大整整一岁呢。 司宥礼吻了吻他的侧颈,低声说:“你好好想想,反正不能喊全名。” 温让怕痒,他往后躲了躲,却被司宥礼搂住腰按回去,“宝宝,我教你换气好不好?” 温让本来想拒绝的,但想到司宥礼刚刚那么难过,就不忍心。 但他还是有点担心,于是跟司宥礼商量,“那你要温柔一点,我推你你不能没反应。” 司宥礼蹭蹭他的脸,捏着温让的下巴迫使他抬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说:“嗯,我会听话的。” 温让主动搂着司宥礼的脖子,乖乖闭上眼睛。 司宥礼这次吻得很温柔,温让感觉自己像喝醉了酒,整个人晕乎乎的。 司宥礼用舌尖顶了顶他的上颚,提醒道:“宝宝,换气。” 温让笨拙地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循环了几次后,他大概能掌握住窍门,但仍旧生涩。 吻到最后,两人呼吸都乱做一团,温让身上的t恤也被司宥礼揉得皱巴巴的。 司宥礼有一下没一下地啄他的唇,声音带着刚接完吻特有的沙哑,“宝宝,好乖。” 温让刚想开口说话,肚子突然叽里咕噜叫起来,打破了美好旖旎的氛围。 司宥礼愣了一下,看着温让逐渐涨红的脸,他亲亲他的脸颊说:“换衣服,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温让被司宥礼从沙发上抱起来往卧室走,司宥礼帮他把衣服拿出来摆在床上才转身离开。 温让发了会儿呆,想起刚刚的事,他低头给林珝发了几条消息让她帮他个忙后,起身换衣服。 第49章 温让以为司宥礼说带他去吃饭是随便去吃点儿,谁知道去的是空中花园餐厅。 坐在半空中的椅子上时,他忍不住往下看。 “害怕吗?”司宥礼问他。 温让摇摇头,“只是觉得很新奇,视野很好。” 他还挺喜欢的。 司宥礼放下心来,唇角微微勾起,“那以后我们常来,想吃什么?” 温让继续看着远处的风景,有些敷衍道:“你点吧,我都行。” 司宥礼笑了笑没说话,低头点完餐,跟服务员说:“麻烦快点上餐,我男朋友饿了。” 服务员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好的先生。” 服务员走后,温让红着脸转过身,趴在桌子上跟司宥礼说:“你别在外人面前那样说……” “怎么了。”司宥礼明知故问,“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是……”温让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臂弯里,闷闷地说,“但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也太害羞了吧。” 虽然他们这边是单独的包厢,除了服务员也不会有人过来,但他还是害羞。 司宥礼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发丝,笑着说:“适应一下就好了。” 温让露出眼睛看着他,耳尖红红的,“好吧。” 司宥礼笑着看他,好乖。 温让继续把脸埋着,“你别那样看着我,感觉你想干坏事。” “确实想。”司宥礼都不带掩饰的。 温让耳朵更红了,连带着后脖颈都红了一片。 幸好服务员过来上餐,打断了旖旎暧昧的氛围。 服务员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先生您好,你们的餐已经全部上完了,需要我向您介绍一下菜吗?” “不用。”司宥礼淡淡道。 “好的,两位用餐愉快,有任何需要随时叫我们。”服务员笑着说完,转身退出去,顺便把门给带上。 温让被食物的香味勾引着,哪儿还顾得上害羞。 司宥礼指了指他面前的餐盘说:“奶油菇意面,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温让点头吃了一小口,奶油的味道鲜香扑鼻,入口留香。 他眼睛亮亮地看着司宥礼,“好吃。” “那就好,多吃点。”司宥礼说着,给他切牛排切披萨,就是不见动筷。 温让连忙放下叉子,“你别忙活了,等会儿我自己弄就行,你先吃吧,这个真的很好吃。” 司宥礼把牛排切完放到他面前,笑着说“好” 司宥礼点的实在是太多了,最后温让撑得不行,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不想动。 他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感慨,“好撑,你下次别点那么多,太浪费了。” 司宥礼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自然地帮他擦嘴喂他喝果汁,还不忘回答,“好,听你的。” 温让吃太饱没力气,温顺地靠在司宥礼肩膀上,“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司宥礼习惯性地撸他的后颈,“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温让翕了翕眼,整个人懒洋洋的。 司宥礼笑着捏他的脸,“吃饱了就犯困,你是小猪吗?” 温让摇头,“不是,是因为我昨晚没休息好。” 司宥礼低笑一声,吻了吻他的额头说:“先别睡,等会儿有烟花。” 温让艰难地抬起眼皮,使劲眨眼隐去眸底的雾气,满脸好奇地看着司宥礼,“你怎么知道?” “因为是我准备的。”司宥礼表情温柔道,“早上把你惹哭,我很自责,我想让你开心一点。” 温让瞳孔微微放大,他扑进司宥礼怀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难过道:“别自责,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原来司宥礼今天不在家是为了准备这些,其实他有点高兴,因为司宥礼肯为他花心思,但他又有点心疼。 人真的是个矛盾体。 司宥礼揽着他的肩膀,温声道:“我知道,但都已经准备了,就请温先生赏个脸看看吧。” 温让一怔:“温、温先生?” 他才十八岁,就已经是先生了? 司宥礼低头用鼻尖蹭了蹭他圆圆的耳朵,声音低沉撩人,“嗯,我的温先生。” 温让脸颊一热,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砰砰砰——”烟花炸开的声音突然传来,温让被吓得一哆嗦,司宥礼连忙搂紧他,“别怕。” 温让镇定下来,抬头看着窗外的烟花,心跳越来越快。 心底的情感满得快要溢出来,他感觉自己急需一个宣泄口。 所以他吻了司宥礼,一触即分,但足够了。 他趴在司宥礼肩膀上,眉眼弯弯:“谢谢,我很喜欢。” 司宥礼眉眼温柔,“喜欢就好。” 两人从餐厅离开的时候,正好是九点钟。 最近气温越来越高,到了晚上也闷闷的热,温让为了遮住锁骨,仍旧穿了衬衫和毛线马甲,这会儿额头上热出了一层薄汗。 他一边伸手扯衣服煽风一边说:“上车后我要把马甲脱了,好热。” 司宥礼说好,一边伸手帮他煽风。 温让快速走到车边,拉开车门,看着座位上的一大束玫瑰花犯傻。 他神情呆滞地转头看着司宥礼,“这、这是……” 司宥礼从背后拥住他,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送你的,喜欢吗?” 温让惊讶地吞了吞口水,点头回答:“喜欢,好漂亮。” “那就好。”司宥礼松了一口气,蹭了蹭他的侧颈,“宝宝,我哄好你了吗?” 温让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点点头说:“哄好了。” 司宥礼吻了吻他的脸颊,“谢谢宝宝,我们回家吧。” 温让看着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我坐后排吧……” 说着他就要往后面走,司宥礼拽住他的手,上前一步将玫瑰花抱起来,毫不犹豫地塞到后排座位上,还不忘擦了擦副驾驶的座椅,而后转身对温让说:“上去吧。” “……”温让叹了口气,乖乖坐上副驾。 司宥礼贴心地帮他系好安全带,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把门关上转身去驾驶位。 温让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后座的玫瑰花,司宥礼见状问他,“要抱到前面给你吗?” 温让连忙摇头,“不用。” 他只是觉得他跟司宥礼很有默契而已,因为他请林珝订的也是玫瑰花。 司宥礼伸手碰了碰温让的耳垂,另一只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侧头看着他,“宝宝,你真的很喜欢花。” 温让怕痒,他往后躲了躲,“没有那么喜欢,因为是你送的才喜欢。” 司宥礼怔了一下,懊恼地用额头抵着方向盘,“好想吻你。” 温让脸一热,呼吸也乱了原有的节奏,“不行,在外面呢,会被看到。” 司宥礼重重喘息着,“我知道,我不会那样的,让让,我会听你的话,我这么乖,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奖励?” 分明两人中间隔着中控台,司宥礼也没靠过来,但温让莫名觉得他的呼吸好像烫到了他的耳朵,越来越热。 他紧张地攥着衣摆,小幅度吞咽口水,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一句话来,“你、你想要什么?” 司宥礼抬眼看着他,幽深的瞳孔如同盯着猎物的雄狮,他压抑着声音说:“我想要你吻我,你来主导。” 温让紧张道:“我不会。” 司宥礼靠在方向盘上,伸手捏捏他的耳垂,蛊惑道:“我早上教过你了,宝宝,你答应我吧。” 温让扭脸看着车窗外,声音带着一丝颤意,“先、先回家吧。” 话音刚落,司宥礼突然发动车子,嗡的一声,车子倏地冲了出去,温让被吓得抓紧安全带。 “你慢点开。” 司宥礼瞬间降速,目光看着前方,声音压抑道:“帮我拿一颗薄荷糖。” 因为惊吓而加快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温让吐出一口浊气,打开储物盒,拿出一盒薄荷糖打开,抓了两颗,一颗扔进自己嘴里,另一颗则喂给司宥礼。 司宥礼全程没看他,他整个人以一种充满侵略性的姿势靠着座椅,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小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温让感觉他好像生气了,他犹豫地看了一眼前方的红灯,忍不住侧头看着司宥礼的侧脸问道:“你生气了?” “咔嚓。”薄荷糖被嚼碎的声音在密闭空间格外清晰,司宥礼仍旧没看他,只是低声说道,“如果不想被我强吻,就乖一点,别跟我说话。” 温让一惊,连忙转头看着窗外,心跳却越来越快。 原来他不是在生气,而是在忍耐…… 从餐厅到家不过半小时的路程,但司宥礼吃了两盒薄荷糖,每次听到他咀嚼的声音温让都忍不住跟着紧张。 如果到家后他不给司宥礼奖励,他会不会把他吊起来打。 温让偷偷看了司宥礼一眼,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车子刚驶入小区停车场停下,司宥礼就急躁地推开车门走到他身边把他从副驾驶抱下来。 温让一边挣扎一边说:“花,我的花。” 司宥礼不耐烦地叹了口气,但还是把温让放下来,折回去帮他把花抱出来。 温让伸手想接,却被躲开,他说:“很重,我抱着就行。” 说完他牵起温让的手往楼里走,温让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你冷静下来了吗?” 司宥礼呼吸沉重道:“没有,别招我。” 温让闻言,不敢再说话,但司宥礼的手太烫了,他手心出了一层汗,滑腻腻的,不舒服。 他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手指,想把手抽出来,下一刻却被握紧。 司宥礼呼吸急促道:“怎么了?” 温让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如实道:“出、出汗了,不舒服。” 司宥礼抿着唇牵着他上了电梯后,用自己的衣服帮他擦了手,然后继续牵着。 温让感觉司宥礼的体温高得不正常,忍不住关心:“你是不是发烧了?好烫。” 司宥礼低头看着他,短短一瞬,温让感觉自己被野兽盯上,后背发凉,但很快那种危险的感觉消失不见。 司宥礼荡开眸底的情绪,声音沙哑道:“我没事,别担心。” 温让点点头,既然他说没事,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杂乱急促的呼吸声充斥在耳旁,不知道是不是被司宥礼牵着的缘故,温让感觉他也有些热了,可他现在明明只穿了一件衬衣。 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和司宥礼,某种情愫在不知不觉中疯涨,眼看着就要将人吞噬。 “叮——”电梯门应声而开,走廊灌进一丝凉风,温让燥热的心安定下来。 司宥礼一言不发,牵着他出去。 钥匙插入门锁中,修长的手指捏着钥匙轻轻转动,门被推开,两人一起进去,司宥礼随手将房门反锁,而后牵着温让往自己的卧室走。 突然想起什么,温让拽了他一下。 司宥礼回头看着他,眉头紧锁。 温让仰头看着他,温声说:“我去我房间洗澡吧,这样能节省时间。” 林珝帮他买的花还在卧室呢,得去抱出来才行,但他想给司宥礼一个惊喜。 司宥礼闻言,还以为温让知道他急,所以才这么体贴,他笑了笑,“好。” 温让点点头,目送司宥礼离开后,连忙转身回卧室。 一推门进去他就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玫瑰花束,不过不是红玫瑰,司宥礼喜欢蓝色,他让林珝帮忙买的蓝玫瑰。 温让凑近闻了闻,很香,司宥礼应该会喜欢。 他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又仔细欣赏一番才依依不舍地去洗澡。 司宥礼快速洗完澡后就在房间里等着,像新婚夜的新娘子。 “叩叩叩——”敲门声传来,他退出网址,随手将手机关机盖在桌子上,起身开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束大大的玫瑰花,司宥礼愣了一下,听到温让的声音,“当当当当,惊喜。” 眼前的人儿将花往下拿开,露出一张笑盈盈的脸。 温让见司宥礼脸上没什么表情,眸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司宥礼找回理智,别过脸深吸一口气后转过来,“没有,我很喜欢。” 温让瞬间开心了,把花往前递,“那你接着吧,好重。” 司宥礼弯腰接过花,顺手揽着温让的腰把他带进去。 他低头亲了亲温让的额头,“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温让说:“去吃饭的时候,我请林珝帮我买的,你喜欢吗?” 司宥礼把花放到桌子上,一红一蓝两束玫瑰安静地立在哪儿,像对新婚夫夫,整个屋子里都是玫瑰花的香味。 他在床边坐下,顺手将温让拉倒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喜欢,谢谢宝宝,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这么漂亮的花。” 温让哼了一声,“骗人。” 他长得那么帅,那么多人喜欢他,怎么可能是第一次收到花。 司宥礼将下巴搭在温让的肩膀上,低头抓着他的手玩,“真的,除了家人,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但他们送的都没宝宝你送的漂亮,谢谢。” 温让低着头,脸颊热热的,“你喜欢就好,我本来想正式一点跟你告白的,计划赶不上变化,但花一定要有,不能那么草率。” 司宥礼吻了吻温让的耳垂,“嗯,谢谢宝宝对我这么好。” 温让往后躲了躲,司宥礼却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仰头看他。 司宥礼吻他的鼻尖和眉眼,声音沙哑道:“让让,要给我奖励吗?” 温让喉结微微滚动,紧张道:“那、那个花不算吗?” 司宥礼摇摇头,“花是礼物,不是奖励,宝宝,你想反悔吗?” 他根本就没有答应啊,好吧,也没拒绝。 “能留着下次再给吗?”温让开始讨价还价。 司宥礼闷闷地说:“宝宝,你太狠心了,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喜欢我?” “不是!”温让语气激动道,“不是那样的,我只是、只是不好意思。” 司宥礼退了一步,“那我不看你,我把眼睛闭上可以吗?” 温让没拒绝,明显是动摇了。 司宥礼抱着他靠到床边,温让面对面跨坐在他身上,他微微仰头,闭着眼睛说:“可以吗?让让。” 温让看着司宥礼的脸,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真的好帅。 “让让?”司宥礼闭着眼催促。 温让呼吸不稳,“别、别催我。” “好,不催你。”司宥礼说着,轻轻拽了一下,温让跌到他怀中,两人距离瞬间被拉近。 呼吸交缠间,温让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司宥礼微抿的唇上。 算了,早点亲完早点睡觉吧,不然这样一直僵持也不是办法。 温让心一横,低头吻上司宥礼的唇,笨拙生涩地用舌尖舔他的唇。 司宥礼主动松开牙齿,温让小心翼翼地探进去,清凉的薄荷味瞬间将他包裹住。 触碰到冰凉的舌钉时,温让愣了一下,大脑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他缠着要玩司宥礼舌钉的场景,他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而后胡乱在司宥礼湿热的口腔中胡乱扫荡一圈退出去。 他害羞地把脸埋在司宥礼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说:“可、可以了吧?” 司宥礼没回答,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捏他的耳垂,呼吸却越来越重。 温让疑惑地喊了一声:“哥哥?” 司宥礼顿住,“你喊我什么?” 温让被他的语气吓到,愣了一下说,“你之前让我换个称呼,我、我只能想到这个……” 他话音未落,司宥礼搭在他腰上的手突然收紧。 温让倒吸一口凉气,“痛——” 司宥礼瞬间松手,顺势将他推到一旁。 温让茫然地眨眨眼,凑过去问:“你怎么了?” 今晚他也没喝酒啊,怎么奇奇怪怪的。 司宥礼闭着眼睛,胸膛剧烈起伏着,声音压抑低沉:“不许那么喊。” “为什么……”脱口而出的话在瞥见某处时,戛然止住。 温让脸上一片烧热,连忙将脸埋进被子里不敢说话。 他还以为司宥礼怎么了呢,原来是…… “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司宥礼扔下这句话就走了,足足一个小时都没回来。 温让躺在床上,听着浴室断断续续传来性感撩人的声音,哪里睡得着。 他虽然迟钝,且欲望不强,但他也是个成年男生,哪儿经得住司宥礼这样勾。 他涨红着脸,用手臂遮住眼睛,单薄的胸膛起伏着,在心里数了几百只羊都没冷静下来,最终极其狼狈地跑回卧室,半个小时候才出来。 他回来的时候,司宥礼已经躺在床上,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两人谁也没说话,温让默默走到床边爬上去,隔着一小段距离躺下。 司宥礼没有主动过来抱他,他怕自己又忍不住,温让同样。 于是乎,两人就这样各自躺在一边睡着。 因为这件事,温让尴尬了好几天,每次和司宥礼对视他都忍不住脸红。 司宥礼也没好到哪儿去。 林珝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怪异氛围,忍不住问温让,“你俩真的是在谈恋爱吗?” “嗯,是真的。”温让回答的一脸认真。 林珝满脸疑惑,“那这个氛围是怎么回事?见鬼的尴尬。” 她还以为这两人在一起之后会很腻歪呢,但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啊,难道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温让没脸跟林珝直说,臊红了脸,“只是不太适应,应该过段时间就好了。” 看来这件事只能去问江则学长了,毕竟他比较有经验,他总不能一直和司宥礼保持现在这种尴尬的氛围。 “需要帮忙吗?”林珝问他。 温让连忙摆手,“不用,我自己能处理好。” 林珝看着他红得不正常的脸,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没发烧啊,脸怎么那么红?” 温让尴尬地笑笑,“今天气温高,有点热。” 林珝不疑有他,叮嘱道:“最近气温都挺高,小心别中暑。” 温让点点头,“知道了,姐姐你也是。” 林珝揉揉他的头起身,“行,那我回学校了,放假前找时间一起吃个饭。” “好,到时候我请客吧。”温让说。 林珝冷哼一声道:“让司宥礼请,把我家白菜拱走了,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温让噗嗤笑道:“好,我跟他说。” “走了。”林珝背对着他挥挥手,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确认她离开后,温让拨通江则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江则就阴阳怪气道:“哟,这是什么风啊,怎么把我家让让给吹来了,我还以你忙着谈恋爱,把我们这些朋友都忘了呢。” 温让小声嘟囔:“学长你之前比我还过分。” 江则明显心虚,轻咳两声道:“宝贝儿,打电话给我干嘛?” 温让思索再三,小声把自己的烦恼告诉江则。 江则听完后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不是,司宥礼到底行不行啊,这都能放过你?看不出来那小子还是个正人君子。” 温让耳根发热,“学长你别笑了,快跟我说说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有感觉就来一发呗,一发不行就两发,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 不等江则说完,温让就羞的把电话给挂了。 就不该问江则,他嘴里没一句正经话。 温让放下手机,双手捧着滚烫的脸颊使劲揉了揉,无奈叹气:“到底该怎么办嘛……” 第50章 关于那件尴尬的事,温让最终也没能想出一个解决的好办法,不过只尴尬了几天,俩人又重新腻在一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温让额头的淤青和锁骨的吻痕彻底消了,再过两周就要进入复习周,所以他最近直播很勤。 司宥礼最近也变勤奋了,一周至少直播两次,偶尔还跟温让pk一下,但他每次都故意调戏,搞得温让特别不好意思。 彼时温让刚下播,司宥礼就推开门,懒懒地靠在门边,上下打量他,“真人比手机里漂亮多了。” 温让脸颊潮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他低头躲开司宥礼的视线,盯着裙边看,“我要换衣服了。” 司宥礼点点头,往前一步跨进来,随手将门关上,“换吧,我帮你把门锁上了,团子看不到。” 温让:“……” 重点是团子吗? 司宥礼自动忽视温让的眼神,贴心道:“需要帮忙吗?” 温让抬头看着他,语气带着恳求,“不用,但你能不能出去……” 司宥礼温柔地笑笑,“不能。” “那我不换了。”温让赌气道。 他故意的,他就喜欢逗他。 司宥礼坐到椅子上,岔开腿招小狗似的对温让招手,“那正好,过来我看看,刚刚在直播间都没看清楚。” 温让瞬间涨红了脸,站在原地过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宝宝。”司宥礼温声唤他。 温让彻底败下阵来,一步步往司宥礼身边挪,还不忘控诉:“你别总是诱惑我。” 司宥礼满脸无辜:“我什么都没做呢。” “你笑那么好看,谁抵抗得了。”温让小声嘟囔着,将手放到司宥礼手心。 他今天穿了学院风的白衬衫黑裙子,衬衫扎进裙子,纤细的腰身展露无遗,裙子不算短,到膝盖上面的位置,长筒袜正好遮住膝盖,大腿处还戴了白色蕾丝边的腿环,头顶一头黑长直假发,本就精致的脸上化了妆,更加雌雄莫辨。 司宥礼搂着他的腰,仰头看着他,眸底是不加掩饰的痴迷,“宝宝,你真美。” 但这不是独属于他的,下次他要让温让不化妆,不戴假发,作为温让,单独为他穿一次女装,只能他看。 温让刚刚跳了舞,出了很多汗,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他用指尖挠挠司宥礼的手心撒娇,“我想换衣服。” 司宥礼松开他,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声音沙哑道:“那你先去洗澡,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宵夜。” 温让摇头说:“不饿。” 司宥礼捏捏他的手,“好,那去洗澡吧。” 温让没想到司宥礼会放他离开,他以为他至少会缠着索吻,走到浴室门口,他疑惑地回头,司宥礼一脸温柔地看着他笑,没有生气的意思。 温让拧着眉头进了浴室,快速洗漱完出来,司宥礼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看着温让,“宝宝,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温让乖乖过去,顺脚勾了个小凳子在他面前坐下,任由司宥礼帮他吹头发。 头发吹干后,司宥礼用手帮他抓了抓头发,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好了,该去睡觉了。” 说着他就牵着温让起身去了他的卧室,温让全程都是懵的。 太反常了,司宥礼居然没说要吻他,躺下就准备睡了。 他努力回想,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做错了什么。 温让仰头问司宥礼,“你睡着了吗?” “没呢,怎么了?”司宥礼语气和往常一样。 温让忍不住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嗯?”司宥礼疑惑地低头,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累傻了?” 温让拍开他的手,满脸认真道:“你今天很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司宥礼语气茫然:“哪儿不对?” “你今天都不说要吻我……”温让小声嘟囔。 司宥礼叹了口气,“你最近太累了,不忍心闹你。”他搂紧温让,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手轻轻拍他的后背,“乖宝,睡吧。” 温让还是觉得对劲,司宥礼虽然心疼他,但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让步。 他有问题! 这个问题还挺严重,一直持续到放暑假,期间司宥礼虽然有蜻蜓点水地吻过他,但都没有刚开始在一起时那种热吻。 温让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魅力下降了,但每次他直播司宥礼还是照常调戏他,撩完就跑。 今晚约好跟林珝他们一起吃饭,温让考完试就去找江则了,他要请江则帮他分析一下,虽然江则这人大部分时候不靠谱,但他没有其他人能问了,最主要的是江则从小和司宥礼一起长大,他更了解司宥礼。 温让刚想拿出手机看江则发给他的店名,江则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让让,这儿。” 温让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过去。 江则一副流氓坐姿,上下打量了温让一眼后吹了个流氓哨,“小帅哥,一个人吗?” 温让觉得他幼稚,没搭理他直接在对面坐下。 江则啧啧两声:“没礼貌,现在连学长都不叫了,按理说,你还得随小宥喊我一声哥呢。” 温让叹了口气,双手撑着下巴,闷闷不乐的。 江则见状也不逗他了,连忙坐直身体问他,“咋了,你跟小宥又出问题了?” 温让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学长,你和耿学长会有冷淡期吗?” “瞎说,我和木头热恋一辈子。”江则歪头看着温让,“你和小宥才几天,这就进入冷淡期了?” 不像啊,司宥礼那小子可不是这种人,难不成是在憋什么坏水? 温让满脸纠结道:“我也不知道,但他最近怪怪的。” 江则眼睛瞬间亮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怎么个怪法?他对你耍流氓了?” 温让无奈道:“学长,你能不能认真点,我是真的很苦恼。” “好好好,我认真。”江则正了正色,“你说,你俩咋了?” 温让四下打量,确认没有第三个人会听到他说的话后,小声跟江则说:“最近他不怎么亲我了,但又不摆脸色,只是偶尔看着我发呆,看得我后背发凉,你说他是不是腻了?” 江则瞬间了然,但还是故作严肃道:“那还真是个严重的问题。” 司宥礼这个臭小子,绝对在憋坏水,单纯的让让,要被吃干抹净咯。 温让一听,顿觉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忙问:“你和耿学长出现过这种问题吗?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江则摇摇头,随意用吸管在杯子中搅弄,“没有,我和木头一直处于热恋期,没发生过这种情况。” 温让更加觉得自己要完蛋,突然听到江则说:“你要不改变一下?让他有点新鲜感?” 小宥,别说哥不帮你,哥为了你的爱情都出卖自己的朋友了。 温让犹如抓住救命稻草,“怎么改变,这样做有用吗?” 江则指着他的脸说:“首先,把你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给我扔了,有多远扔多远,其次,穿衣风格改变一下,别这么死板,你现在看着像个程序员。” 温让明明长得很好看,但穿衣风格真的让人无力吐槽,他甚至怀疑一模一样的格子衫他有一堆。 温让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道:“眼镜我只是在外面戴,衣服的话,夏天不都是白色短袖为主吗?” 还能怎么穿。 江则仔细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没错,旋即又道:“那你就主动一点。” 温让一脸茫然:“主动什么?” 江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主动勾搭他啊!” 温让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 他脸皮薄,和司宥礼接个吻都害羞,哪儿能做到这么高难度的事。 “清醒的时候不行就喝点酒呗,你喝醉了不是反差挺大的吗?” 江则一本正经地建议,“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故意灌你,你假装拒绝不了,别喝太多,微醺就好,回家你就直接扑倒小宥,问他为什么冷落你,如果他说是你就咬他,咬他脸,如果不是,那就顺其自然往下发展。” 温让光是听着江则说就已经面红耳赤,他忍不住好奇,“学长,你和耿学长……你们到哪一步了?” “全垒打。”江则脱口而出。 温让吓得睁圆了眼睛,反应过来后看了一眼四周,幸好今天放假大家都忙着回家,奶茶店里没什么人。 他吐出一口浊气,身子往前倾,小声问道:“可你跟耿学长不是刚在一起没多久吗?” 他没记错的话,应该半年不到。 “这有什么,我俩刚确认关系第二周就全垒打了。”江则双手环胸,语气颇为得意,“还是我主动的。” 虽然那天他挺狼狈的,嗓子都哭哑了,但就是他主动的没错。 温让再度惊讶,“耿学长由着你?” 不怪他震惊,主要是耿木时看起来太稳重了,不像是那么草率的人。 江则撇撇嘴,喝了口饮料竖起一根手指在温让眼前晃了晃,啧了一声说:“当然不了,但他不答应我就缠着他,哭着说要,还控诉他是不是不喜欢我,然后……他失控了。” 所以,他□□哭了。 如果能重来,他绝对要忍住不哭,因为他哭完耿木时更凶了,一点都不听话。 温让听得脸颊发烫,见江则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忙道:“学长,你别说了,小心被人听到。” “怕什么。”江则无所谓道,“反正这儿也只有咱俩。” 温让叹了口气,聊了半天,还是没能商量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让让,你有什么就直接跟小宥说,别自己憋在心里,说出来两个人一起商量着解决,你自己在这儿脑补半天,说不定他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江则总算是了句有用的话,他看着温让,表情柔和道:“我和小宥从小一起长大,他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和爱慕者,但他只对你一个人这样,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在乎过谁,所以不用怀疑他对你的心意,我这个旁观者看得很清楚,他很爱你。” 温让怔住,他没想到江则会突然这么正经地跟他说这些。 怕他不信,江则满脸真诚道:“真的,小宥这人从小就冷冰冰的,但对你明显不一样,之前我没开窍的时候还总觉得奇怪,后来想明白了,他那是喜欢你呢。” 他大喇喇地往后一靠,表情有些得意:“不是我自夸,但像我们这样的人家的孩子,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一定程度上会有点偏执……” 江则说了一半发现温让似乎没理解,他道:“比如我喜欢木头,那我到死也要和他缠在一起,相对的,小宥喜欢你,他也会一直缠着你不放手。” 温让表情呆呆地说:“其实我也差不多……” 他也挺偏执的,他不像江则他们,想要什么都有,相反,他什么都没有,他只有司宥礼,所以他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 江则看着往日无辜的大眼睛中盛满偏执和占有欲,整个人愣住,旋即大笑道:“我总算理解了周元为什么那么说了,你和小宥确实般配。” 温让听得一头雾水,耳边传来江则欣喜的声音:“木头!” 温让抬头,司宥礼和耿木时并肩走来,带进一阵独属于夏天的闷热。 耿木时走到江则身边坐下,江则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靠,笑嘻嘻地问:“你俩喝什么?” 耿木时表情温柔道:“都行。” “小宥呢?”江则又问。 “我也都行。”司宥礼说完,低头问温让,“你们聊完了吗?” 想起刚刚和江则的聊天内容,温让莫名有点热,他低头喝了口橙汁,“差、差不多了。” 司宥礼习惯性敲击着桌面,“考试呢,还顺利吗?” 温让偷偷看了江则一眼,发现他整个人挂在耿木时身上,根本就没注意他们这边。 他叹了口气,回答道:“还行,都是复习过的内容。” “那就好。”司宥礼说。 气氛一下安静下来,温让盯着面前的饮料看,耳边时不时传来司宥礼敲击手机屏幕的声音。 江则突然说:“小宥,周元快回来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吃个饭呗,免得那小子又念叨。” 司宥礼顿了顿,“他正在跟我说这件事。” 江则问:“他啥时候回来?” “两周后。”司宥礼说。 江则双手抱着头,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还能清静两周,好好珍惜这段时光吧。” 耿木时笑了笑没说话,司宥礼随手把手机扔到桌子上也不说话。 温让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劲儿喝饮料。 江则对他使眼色,但他假装没看见。 于是去吃饭的路上,江则勾着温让的脖颈,再三叮嘱,“记住我说的了吗,等会儿喝点,晚上回去勾引他,如果他还是无动于衷,那你俩别处了,我重新给你介绍一个,虽然没他帅,但脾气绝对好。” 温让其他的没听进去,只听到“分手”两个字,他语气激动道:“不行,我不要!” 江则啧了一声,勾紧温让的脖颈,“不要什么不要,我就打个比方,他要是真能当柳下惠,我跟你姓。” 温让抿着唇不说话,江则看着他红透的耳朵,“如果你实在害羞,那就多喝点,但你喝多了不是不记事儿吗?” 温让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道:“我可以的,学长你相信我吧。” 江则欣慰地拍拍他的后背,“好样的,我等你好消息,小小司宥礼,拿下他!” “你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叶序突然凑过来,把江则和温让吓得一哆嗦。 “没什么,没什么。”江则心虚道。 叶序感觉这俩人怪怪的,“刚刚听你们说拿下,拿下什么?” 叶序是个靠得住的人,所以江则把事情大概跟他说了,谁知他听完,反应激烈道:“不行!我家让让才十八岁,你别教坏他。” 江则瞪大眼说:“再过一个多月就十九了,而且他成年了。” 叶序语气强硬,“那也不行,换个方法,这个行不通。” 温让见叶序想歪,连忙说:“阿序,我没想……那个……只是想问问他。” “直接问,反正你们的办法不行。”叶序小声嘟囔,“司宥礼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给吃了,你倒好,巴巴地往人嘴里送。” “你自言自语什么呢?”江则撞了一下叶序的肩膀,“那你倒是说说要怎么办?” 叶序说:“不知道,反正不准勾引司宥礼。” 人本来就忍得很辛苦了,温让这个笨蛋,江则更是,俩人一个比一个笨,还老喜欢凑一起。 温让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阿序,你生气了吗?” 叶序语气冷淡道:“没有,只是不想让你这么小就把自己送出去。” 林珝要是知道了,会比他更生气。 温让红着脸辩解:“我没有,我只是想借着酒劲问问他是怎么回事,没想那样……” 叶序吐出一口浊气,揉揉温让的头,“知道了,按照你说的去做吧,但别听江则的。” 江则是司宥礼的发小,肯定会为司宥礼争取福利,他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怎么就不能听我的了?”江则不满道,“我也在很认真地建议好不好。” 林珝转身喊他们,“你们仨吵什么呢?赶紧走,我快饿死了。” 吃饭的时候,江则按照计划灌温让酒,每次司宥礼想挡酒温让都说他想喝,司宥礼就由着他了。 见温让喝得差不多,他接过温让手中的酒,温声道:“让让,不喝了,再喝你就醉了。” 温让顺从地把酒递给他,靠在他胳膊上闭目养神。 江则在对面醉醺醺地喊他,“让让,这就醉啦?” “没有,只是有点头晕,想休息一会儿。”温让嘟囔。 江则没听他说话,转头去跟叶序喝酒了。 温让抱着司宥礼的胳膊使劲蹭,司宥礼立马问他,“要喝水吗?” 温让摇头,他又问:“那是想上厕所?” 温让点头,小声说“尿急” 司宥礼扶他起来往卫生间走,进去后司宥礼转过身,让温让靠着他的背。 “司宥礼。”温让连名带姓地喊他。 司宥礼应了一声,听到他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又说傻话。”司宥礼转过身帮温让把裤子穿好,亲了亲他的脸搂着他出去。 温让迷迷糊糊地问:“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最喜欢你了。”司宥礼哄人的时候有种魔力,能让温让在不安中安定下来。 温让哼哼唧唧地回应:“我也最喜欢你。” “乖。”司宥礼说着,带他回到座位上。 吃完饭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温让被江则劝着喝了不少,原本说好五分醉就行,但江则喝高了拉着他不肯放,所以温让被迫喝了个八分醉。 司宥礼抱着他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伸手帮他擦额头上的汗。 六七月的北城最热,即便是晚上,但室外的空气仍旧烫人,好在开了空调,室内温度很凉快。 温让闭着眼睛喊:“你在哪儿啊司宥礼。” 司宥礼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这儿呢。” 温让睁开眼睛看着他,傻笑道:“你好帅啊。” “醉鬼。”司宥礼让温让面对面坐在他腿上,自然地撸他的后颈,“难不难受?” 温让靠在他肩膀上点头,声音闷闷的,“难受。” 司宥礼忙问:“要不要喝水?” “我不是身体难受,我心里难受。”温让抬头看着他,眼眶有些红。 司宥礼帮他把黑框眼镜摘了,吻了吻他的眼角,“怎么了呢,谁惹我家小宝不高兴了?” “你啊。”温让哼了一声,“除了你谁能惹我不高兴。” 司宥礼靠在沙发上,捧着温让的脸问他,“我怎么惹你了?” 温让委屈地瘪瘪嘴,眼眶红红地说:“你最近都很奇怪,有点冷淡,也不说要吻我,吻也是蜻蜓点水,你是腻了吗?你不喜欢我了,还是嫌弃我了?” 司宥礼捏了捏温让的脸,有些无奈道:“没有,我在很辛苦地忍着。” 温让满脸不解,“为什么要忍着?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司宥礼说:“怕吓到你,所以一直忍着。” 温让又把话题绕回去,“因为我之前被你亲哭,所以你嫌弃我了对吗?” 司宥礼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尖,温声解释:“是我想珍惜你,想对你好,让让,我舍不得欺负你。” 第51章 司宥礼解释完,温让还是不开心,他满脑子都是司宥礼不吻他这件事。 司宥礼咬了一下他软乎乎的脸,温声哄道:“别生闷气了,我们不是说好的,有事一定要跟我说吗?” “我喜欢你。”温让抬眼看着他,眸底蓄着一层雾气,“所以我想吻你,想拥抱你,你对我不是这样吗?” 司宥礼看着温让的脸,眸光一点点暗下去,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他败下阵来,用额头抵着温让的额头。 “宝宝,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我不想让你害怕我。” “我不会怕你的。”温让闷闷地说,“人家江则学长都已经和耿学长全垒打了……” 司宥礼愣住,往后退开看着温让,“江则跟你说的?” 温让瞳孔不聚焦,脸颊红红的,想起江则说得那些,他就忍不住害羞,“对啊,他跟我说了好多呢。” 司宥礼低声诱哄:“都跟你说什么了?” 他直觉江则不会说什么好话。 温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把脸埋进他怀里,“我不好意思说。” 司宥礼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温让的背,引导他,“让让,我不是你男朋友吗,我们之间不应该有隐瞒。” 温让哼哼唧唧了一阵后,小声跟司宥礼说:“他让我勾引你。” 司宥礼顿了顿,“别听他的,他教坏你,以后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来问我就行。” 温让耍脾气道:“可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又不好意思问,我能怎么办嘛。” 司宥礼见不得他委屈巴巴的样子,连忙哄道:“怪我,我没察觉到你的心思,以后我会主动跟你说的,好吗?” 这段时间他挺忙的,就没怎么注意,确实是他做的不够好。 温让一听到他道歉,立马心软了,靠在司宥礼怀里闷闷地说:“我累了,想睡觉。” “好,我抱你去洗澡。”司宥礼说着,一只手托着温让的臀,一只手护着腰把人抱起来往卧室走。 温让没喝太多,虽然头晕,但能自己洗澡,等他洗完,司宥礼就用浴巾把人包着抱出去,帮他擦干身体后贴心地给他换上睡衣。 温让眯着眼看着司宥礼红红的耳朵,晕乎乎地问:“你耳朵怎么那么红,害羞了?” 司宥礼没说话,转身去拿吹风机来帮他吹头发,动作略显焦急。 温让酒劲上来,脑子乱糟糟的理不清思绪,盯着天花板发呆。 司宥礼帮他吹干头发就去洗澡,半小时后回来,温让保持刚刚的姿势搭在床边,脚已经快掉到地上去了。 司宥礼喊了他一声,他迟钝地扬起脸看着他,他便没说话,胡乱把头发吹干过去,把温让抱进怀里。 “难受吗?”司宥礼问。 温让点点头,又摇头,“不难受,就是头有点晕。”他仰头看着司宥礼,傻笑道,“你好好看呀,而且你香香的。” 他小狗似的在司宥礼身上闻来闻去,司宥礼哪儿经得住他这么闹,连忙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乱动。 温让不满地看着他,司宥礼捏着他的下巴,声音沙哑道:“宝宝,要不要接吻?” 温让吞了吞口水,眼睛亮亮地点头,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一个“要”字。 司宥礼起身靠在床头,让温让骑在他腰上,一只手护着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搭在他腰上。 最近天气热,温让换上短款睡衣,又白又直的腿毫无掩饰地暴露在空气中。 司宥礼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挲他腰间的肌肤,呼吸越来越重。 司宥礼很喜欢这个姿势接吻,他享受被温让俯视的感觉。 温让眼神迷离,低头捧着司宥礼的脸,“你好好看。” 司宥礼轻啄他的唇瓣,温让主动回吻,生涩却热烈地吻住司宥礼的唇,急躁地用舌尖去舔他的唇,试图让他张嘴。 司宥礼搭在温让腰上的手倏地收紧,使劲将他往怀里按。 “唔……”温让惊呼一声,下一刻司宥礼灵活的舌尖探进他的口腔中,温柔却不失霸道地扫荡一圈后,含着他的舌尖吮吸逗弄。 没多久温让就彻底败下阵来,喘息着趴在司宥礼身上。 但司宥礼没有松开他的打算,继续吻他。 暧昧的啧啧声不停刺激着温让的大脑,他瞳孔涣散,单薄的胸膛起起伏伏,杂乱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司宥礼吻得太急了,温让下意识往后躲,但下一刻司宥礼就会把他按回去。 他面颊潮红地呻吟出声:“唔嗯……” 司宥礼睁开眼睛看着他,稍稍放缓动作,边吻边说:“宝宝,呼吸。” “嗯……”温让应了一声,急促喘息着,好不容易缓过来,司宥礼又开始很急地吻他。 燥热的指间探进衣摆时,温让“唔”了一声,但他没有制止,司宥礼也并未停下,宽厚的大手一路攀上他单薄的后背,随意抚摸着。 莫名的躁动不停刺激着他本就因为酒精而混沌的大脑,温让整个后脖颈的皮肤都红了,脸就更不用说了,红得跟个熟透的苹果似的。 司宥礼用舌钉去顶他的上颚,温让攥紧司宥礼胸前的衣服,整个人脱力地将所有重量压在他身上。 司宥礼停下热吻,额头抵着温让的额头重重喘息着。 明明空调温度很低,但温让感觉很热,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司宥礼随手帮他拂去汗珠,捧着他的脸吻掉他眼尾的泪珠。 “宝宝,你好烫啊,很热吗?” 温让总算找回一丝神志,他喘息着回答:“热。” 司宥礼性感地笑了一声,低头含住他的耳垂吮吸,“让让,你*了。” 温让浑身一僵,脸上一片烧热。 司宥礼继续亲他的耳朵,哑着声音说:“没事的宝宝,我帮你。” 温让摇摇头,喘息着拒绝:“不、不要。” “没关系,我是你男朋友,帮你做这些是应该的。”司宥礼说着,大手往下滑,隔着单薄的布料轻轻揉.搓。 温让闷哼一声,按住司宥礼的胳膊制止他的动作。 “不、不要,求你了。”他声音染上一丝淡淡的哭腔,与其说哀求,倒不如说是勾/引。 司宥礼起身,将温让放到被褥上,低头吻住他红肿的唇,低声诱惑,“宝宝,我帮你好不好?我会让你舒服的。” 温让舌尖被含着无法说话,只能摇头抗议。 司宥礼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将他的衣服高高撩起,堆到胸前。 温让胡乱去抓他的手,却被司宥礼抓住手腕将手压过头顶。 司宥礼见他喘不过气将舌尖退出来,轻轻啄他的唇瓣,温让剧烈喘息着,可怜兮兮地球看着司宥礼,“我不要,司宥礼,我不要你帮我。” 司宥礼低笑一声,不轻不重地的咬了一下他的唇瓣,“江则不是让你勾引我吗?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把握住?” 温让一听,意识稍稍回笼,但这情况不太对啊,他勾引司宥礼,怎么成司宥礼按着他要帮他弄呢。 他使劲眨眨眼,隐去眸底的雾气,试图看清司宥礼的脸,头顶的灯光太晃眼,他只能看到一片阴影,加上头晕,他索性闭上眼睛问司宥礼: “那、那你要我帮你吗?” 司宥礼笑着吻他的唇角,手却仍旧钳制住他的双手不让他动,“不用,我帮你就好,你好像比较急。” 说着他的手就搭上温让的肚子,温让被他手心的温度吓到,绷直身体说:“别、你别乱摸,很痒。” 司宥礼低头,目光犹如滚烫的火舌,从他的脸庞一路舔下去,性感的喉结隐在夜色中,声音沙哑迷人,“宝宝,腰好细,皮肤好白。” 温让心一紧,旋即快速跳动起来,似要撞破胸膛。 他身体僵硬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司宥礼低头吻了吻他的肚子。 温让小腹瞬间收紧,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司宥礼看着眼前雪白的肌肤,抑制不住想要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察觉到温让的紧张与不安,他哑声安抚:“宝宝,别紧张,没事的。” 灼热的唇贴着皮肤时,温让不自觉弓起腰,薄薄的肚皮在昏暗的光线下贴着骨头,肋骨根根分明。 司宥礼的手很烫,手掌宽厚有力,指尖和掌心有很薄的茧子,触感明显。 他突然用指尖使劲按了一下,温让咬着下唇,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司宥礼盯着他看,声音低沉充满压抑,“宝宝,好漂亮。” 温让颤抖着蜷起双腿,却在下一刻被司宥礼用膝盖顶开,他松开温让的手,大掌顺着向下滑,从眉眼到鼻尖再到嘴唇,最后停在他平坦的小腹。 温让如同溺水一般,大口呼吸着。 司宥礼的呼吸毫无章法地洒在肚脐的位置,他抬头看了温让一眼,“宝宝,之前就想问了,你这儿怎么那么干净?”一点多余的毛发都没有,颜色也漂亮。 “要、要穿女装,我、我脱毛了。”温让意识涣散,断断续续地解释。 “乖宝。”司宥礼说着,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后脑勺,温声跟他说,“可以抓我头发,也可以按我的头,你开心就好。” 温让闻言,意识稍稍回笼,他连连后退,“等等,你先别,嗯……” 话音未落,司宥礼就抓着他的腰把他给拽了回去,与此同时一只手钳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则快速动作。 温让被刺激得浑身痉\挛,手下意识一扯,意识到扯到司宥礼的头发,他连忙停下,张嘴想要道歉,却只能听到自己急促可怜的呼吸声。 但司宥礼却没停,非但没停,反而低头凑近,用舌钉蹭他。 “啊嗯……不要,司宥礼,我、我不要……” 司宥礼似乎是嫌他吵了,松开他的腰将手伸向他的唇,指腹有力地摩挲他的唇瓣。 温让脚背绷直,腰腹收紧,皱着眉头,似痛苦。 “嘴张开。”司宥礼含糊道。 温让缓了半天才回神,他想不起来司宥礼刚刚说了什么,张嘴。 “你说什么……唔……” 燥热的指尖突然探进来,温让没说完的话被迫咽回去,司宥礼用手指捏住他的舌尖轻捻。 涎液顺着嘴角滑落,在他小巧的下巴上留下一条可怜的泛着光的线。 “唔嗯……”温让闷哼一声,牙齿不小心咬到司宥礼的手指,但他顾不上那么多,扯着司宥礼的头发试图将他拽开。 司宥礼的口腔一直很热,接吻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但他没想到他的喉咙也这么烫,温让很快受不住,空气中好像有无数看不见的丝线将他高高吊起,只有司宥礼能救他。 司宥礼按住他的手,引导他去按他的头,起初温让还能勉强保持理智,但很快他就浑身颤抖着抓紧司宥礼的头发按住他的头。 幸好最后一刻他回过神来,使劲将司宥礼推开,但还是晚了一步。 司宥礼抬头看着他,那张帅气的脸沾满污秽,犹如摄人心魄的妖精,脸颊的东西顺着滑下去,刚好落在温让的肚子上,烫的他浑身颤抖。 司宥礼舔了舔唇角,声音沙哑道:“宝宝,好厉害啊。” 温让止不住地颤抖,他用手臂遮住眼睛,眼角有泪水滑落。 耳边传来纸张抽出和擦拭的声音,两秒钟后司宥礼将他抱进怀里,轻轻拍他的后背。 “没事的让让,这很正常,我是你的男朋友,我们做这些没什么奇怪的,不要觉得害羞,因为以后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时刻。” 他说着想低头吻温让,却被躲开。 “?” 温让嫌弃道:“你去洗脸,脏死了。” 司宥礼被逗笑,“你自己的东西你也嫌弃?” 温让扭脸埋进被褥间,闷闷道:“嫌弃,快去。” 他喝下去壮胆那点儿酒在一来二去的刺激下早就醒了,所以他才那么想死。 尤其是刚刚他还按了司宥礼的头,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坏孩子,太没定力了。 如果不是和司宥礼力量悬殊,他绝对不会让司宥礼这样的。 虽然……确实有点舒服。 “好,我去洗脸,顺便解决一下。”司宥礼说完,起身离开,温让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后,脸更热了。 他也想帮司宥礼,但他太害羞了,说不出口。 他现在相信司宥礼是真的在忍着了,刚刚他好凶。 叶序说得对,不能听江则的,会出事儿。 司宥礼回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温让仍旧保持刚刚的姿势,把自己栽在枕头上不肯抬头。 司宥礼还以为他睡着了,刚想伸手抱人,温让就说:“别管我,我在自闭。” “好了,过来抱抱,没什么大不了的。”司宥礼说着,强硬地将人抱进怀里。 温让一看到他的脸就满脑子都是那副不健康的画面,他把脸埋进司宥礼怀里,闷闷道:“我很少那个,你一上来就这样,我、我没控制住。” 他在说刚刚按司宥礼头的事儿,以及没忍住弄到他脸上。 司宥礼笑着说:“让让是个乖宝宝呢。” “我没办法直视你的脸了。”温让郁闷道。 那么帅的一张脸,居然就这么被他污染了,他有罪,但想起司宥礼那副样子,他就忍不住起反应,太涩了。 “那不行,以后还得亲亲呢。”司宥礼说。 温让闷着,不好意思说话。 司宥礼自顾自开始复盘,“舌钉弄你,疼吗?” “你、你……”温让腾地瞪大双眼,你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光顾着羞了。 刚刚是因为司宥礼用舌钉剐蹭他,所以他才没忍住的。 司宥礼一本正经道:“我问问你,如果疼的话下次我就摘了,不疼就不摘。” 司宥礼继续复盘,“我也是第一次帮别人,但看你刚刚的样子,应该是舒服的吧?” 温让一把捂住他的嘴,低着头,整个耳朵都红了。 司宥礼的笑声从他手心荡开,“谋杀亲夫?” 温让松手,翻身背对着司宥礼躺下,不想跟他说话,流氓。 “好了,不逗你了。”司宥礼从背后拥住他,“后脖颈都羞红了,怎么那么可爱?” “流氓。”温让闷闷地说。 司宥礼笑道:“知道我是流氓,还敢听江则的来勾引我吗?” 温让把脸缩进被子中,只露出一双眼睛,“不敢了。” 司宥礼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我是不是不该提醒你,让你自由发挥,然后顺理成章把你吃干抹净?” “你!”温让回头瞪了他一眼,“坏蛋!” “骂人也跟调//情似的,勾得人心痒。” 温让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他,司宥礼一脸坦荡,不知羞。 温让忍无可忍,呲着牙骂:“我没记错的话,喝醉的是我吧,你怎么净说疯话?” 司宥礼捏着他的下巴轻轻摩挲,眸光被夜色遮挡,恍若住着一头野兽,他声音沙哑撩人,“生起气来跟炸毛的小猫似的,香草。” 温让一度以为自己耳鸣听错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宥礼,“你不会是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或者是被江则学长荼毒了? 司宥礼顶着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面无表情地说骚话,“没少看,理论知识要丰厚,实践起来才不容易出错。” 温让顿觉危险,连忙从司宥礼怀里出来,爬到角落缩起来,顺手扯过枕头抱在怀里。 “你好吓人。”他说。 司宥礼侧目,眸底的情绪稍稍显露,看得温让后背发凉,汗毛竖立。 下一刻,他又有些委屈地说:“宝宝,你怕我了?” 温让几乎瞬间否认:“没有,只是觉得你今天有点不正常。” “嗯……”司宥礼尾音拉长,“大概是被你刺激疯了吧,满脑子都是怎么草你。” 温让:“……” 聊不下去了,再这么下去,说不定他真会被那什么。 “我、我回我房间睡吧,你早点休息。”他说着,一点点往旁边挪,下一刻,司宥礼直接抓着他的脚踝把他拽回去。 温让满脸惊慌道:“你、你别乱来。” 司宥礼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他笑了一声,“吓你的,过来。” 温让狐疑地看着他,不确定是真是假。 司宥礼翕了翕眼,将眸底的情绪隐去,轻轻摩挲温让脚踝处的皮肤,“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对你就是这样的想法,一看到你满脑子都是十八禁,所以别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即便短暂地保持距离,那也是为了保护你,不是不喜欢你,懂了吗?” 温让的胸膛不规律地起伏着,说实话,他被撩到了,他现在特别特别想吻司宥礼,但他直觉现在吻了,他今晚可能真的会被吃干抹净。 于是他呼出几口热气,小鹿般无辜地看着司宥礼。 司宥礼说:“别那样看我。” 温让不解,“为什么?” 司宥礼解释:“像是在邀请。” 温让不说话了,动了动脚试图挣开司宥礼的手。 司宥礼攥紧他的脚踝,滚烫的触感顺着肌肤钻进血肉里刺激着他的神经,温让深吸一口气说:“你冷静一下吧,我有点困了。” “嗯。”司宥礼闷声回答,松开他的脚踝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先睡,不用等我。” “你需要很久吗?”温让问他。 最近都是跟司宥礼一起睡的,他不在身边他没安全感,睡不着。 司宥礼站在黑暗中,眸光沉沉地看着他,“你看着我的话,就会很快。” 温让眨巴着眼,思索两秒反应过来,霎时红透了脸。 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要看吗?”司宥礼继续看着他,“先验验货。” 温让被这话炸得头皮发麻,司宥礼疯了,真的。 司宥礼定定地站在床边,似乎是在等他的回答,温让的胸膛被心脏砰砰砰地胡乱撞击着,他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几个字,“你、你快去,别说了。” “我很持久,你等不了就先睡吧。”司宥礼说完转身离开,留下温让一个人风中凌乱。 这人……明明一个月前他们还会因为起反应这件事儿尴尬,这才过了多久,司宥礼被夺舍了? 司宥礼走到浴室门口后,回头看着他,笑得阴森,“让让,我是为了配合你的节奏,不然你第一次跟我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就已经被吃干抹净了。” 温让顿时瞪大双眼,某处莫名一紧。 司宥礼冲他笑了笑,魅魔一般,“真的不看吗?” “我不看,你快去!”温让红着脸,感觉整个人快烧起来了,热得吓人。 “下次我要对着你的脸弄。”司宥礼语气平静地说完,啪嗒一声把门关上。 温让愣在原地,脑海中不停回放那句“对着你的脸弄” 原本就温度很高的脸颊登时灼热起来,恍若火星落在干柴上,燃起熊熊烈火,随时能将人吞噬。 第52章 放暑假后,温让几乎都待在家里,闲着没事就直播或者学习。 因为上次的事儿,他好几天没办法直视司宥礼的脸,一对视就会想起他满脸污秽的样子以及那句“下次我要对着你的脸弄” 好在,司宥礼这两天回家,温让得以喘息。 但他前脚刚走,他就想他了。 确认关系后,他几乎每天都跟司宥礼黏在一起,突然分开,自然会不适应。 白天稍微好一点,但一到晚上,尤其是睡觉的时候,他就格外想司宥礼,他现在离开司宥礼已经没办法好好睡觉了。 昨晚就没睡好,今天还起得早,温让其实是很困的,但一闭上眼就突然精神,那种感觉很难形容,恍若他被抛弃在黑暗中,有种窒息的感觉。 温让摸过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三点。 实在睡不着,他开了灯,在屋子里走了几圈,感觉有点困了,躺下又清醒,循环了几次,温让起了火,用脚使劲踢了一下被子。 想司宥礼了,但这个点,他肯定已经休息了,不能打扰他。 温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坐起身,犹豫再三,他下床套上拖鞋,打开司宥礼的衣柜。 看着收纳整齐的衣服,他抓起一件黑衬衫放到鼻翼嗅了嗅,熟悉的冷薄荷味。 他把衣柜关上,拿着衣服回到床上,搂着司宥礼的衣服,让他感觉司宥礼仿佛就在身边。 内心深处的不安也渐渐被抚平,最后他索性把宽大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没多久困意袭来,他沉沉睡去。 日上三竿,温让整个人陷在松软的被褥间,露出毛茸茸的脑袋。 最近天热,他晚上几乎不盖被子,白皙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不合身的黑色衬衫将他整个人笼着,睡得香甜。 司宥礼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小小的人儿穿着他的衣服,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酣睡。 而他则轻手轻脚地转身去温让的卧室洗了个澡才回来。 他轻轻将人搂进怀里时,温让迷迷糊糊伸手摸他,嘴里喊着:“司宥礼?” 司宥礼轻拍他的后背,声音沙哑,“是我,再睡会儿。” 温让无意识蹭了蹭他,安心地靠在他怀里睡熟。 再睁眼,已然是中午。 温让茫然地睁眼,司宥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他。 睡饱了,心情不错,他打了个哈欠,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歪着头看司宥礼。 “让让,为什么要穿我的衣服?”司宥礼语气平静,眸底却涌动着凶光。 温让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坦荡道:“你不在,我睡不着。” “穿我的衣服就能睡着了?”司宥礼换了条腿翘二郎腿。 温让点头,“闻着你的味道就能睡着了。” “过来。”司宥礼冲他招手。 温让倾身从床的里侧爬到外侧,伸手要抱。 司宥礼弯腰把他抱到腿上,指腹隔着衣物摩挲他的腰身。 分别两天,温让想他的紧,没注意到司宥礼的不同,依赖地靠在他怀里。 司宥礼捏捏他的耳垂,“想我了?” 温让用头发去扫他的下巴,声音黏糊糊的,“嗯,想你。” “抱你去洗漱。”司宥礼说完,单手抱着温让起身,不知怎的,温让总觉得他有点着急。 洗漱完温让想换衣服,司宥礼不让。 “反正你也在家待着,吃完饭再说。”司宥礼给出解释。 温让狐疑地看着他,“那能把衬衫脱了吗?” 太大了,不太舒服。 司宥礼吻了吻他的唇角,声音沙哑,“乖,不脱,我抱你去吃饭。” 温让觉得他怪怪的,但司宥礼回来,他心情好,懒得去想那么多。 司宥礼喂他吃完饭,又抱他去刷牙。 嗯,吃完饭刷牙,是个很好的习惯,以后要继续保持。 但刷完牙被司宥礼压在床上时,温让才惊觉自己有多单纯。 司宥礼低头吻他的脸,轻声诱哄:“宝宝,以后都穿我的衣服,好吗?” 温让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可是你的衣服太大了,穿着不舒服。” “那偶尔穿。”司宥礼低头含住他的唇轻轻吮了一下。 “嗯…”温让闷哼一声,反应过来,“你刚刚帮我刷牙就是为了这个。” “当然,我怕你饿着,忍得辛苦。”司宥礼贴在他的耳际,叼着他的耳垂吮了吮,“宝宝,你不是想我吗?” 温让重重喘息着,“想、想你。” “宝宝,好乖。”司宥礼吻住他的唇,灵活灼热的舌尖一路探进他的口腔中,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温让被迫扬起脖颈,司宥礼搂着他,指尖插进他的发丝中揉搓着。 温让阖着眼,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白皙的脸庞投下一片可爱的阴影,睫毛被泪水沾湿,司宥礼温柔地吻去那片湿润,搂着他重重喘息。 大腿被什么东西顶着,温让如坐针毡。 温让呼吸不稳,轻轻推了推他,“你、你去……” 解决一下。 司宥礼吻了吻他的下巴,闷闷地“嗯”了一声,起身离开。 温让躺在床上,失神地看着天花板,直到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他才稍稍回神。 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他果断把衣服脱了叠好放在一旁。 以后绝对不轻易穿司宥礼的衣服,特殊情况另说。 司宥礼出来的时候,温让已经换好衣服在客厅给团子加餐了。 温让撸着团子光滑的毛,捏捏它肥嘟嘟的身体,小声嘀咕:“团子,你又长胖了,我都抱不动你了。” 司宥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他蹲下身,和温让一起逗团子。 正在吃饭的团子抬眼看了一下两人:臭情侣真烦人,还让不让猫吃饭了。 然后它扭着圆嘟嘟的屁股钻进猫窝,四仰八叉地躺下睡觉。 懒得理。 司宥礼捏捏温让的耳垂跟他说:“晚上和周元他们一起吃饭,可能回来比较晚,你要不要先直播?” 温让摇头,“我请假了,今天不直播。” 司宥礼一顿:“什么时候请的?” 他没看到温让在粉丝群发公告。 温让拿出手机,笑嘻嘻地说:“现在。” 司宥礼宠溺地揉揉他的头,“那下午做什么?” 温让思索一秒,“和你待在一起,做什么都行,什么都不做也行。” 反正和他待在一起就好。 司宥礼牵着他坐到沙发上,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他柔软的发丝,“宝宝,想出去玩吗?” “去哪儿?”温让茫然道。 司宥礼缓缓道:“最近北城高温,去个凉快点的地方,想去吗?” 温让想了想,“想去。” 想和司宥礼去不同的地方,留下不同的回忆。 司宥礼笑着亲他的脸,“好,那我来安排。” 想着要和司宥礼出去玩,温让的心就被高高吊着,不得安宁。 所以当天下午他就提前把行李收拾好了,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漏东西,他不但收拾自己的,还把司宥礼的也一并收拾了。 司宥礼站在门边看着他,忍不住笑,“宝宝,你人妻感好重。” 温让在想有没有什么东西遗漏,没注意听司宥礼说话,总算想起来,他把桌子旁的支架收好放进行李箱,转头看着司宥礼。 “你刚刚说什么?” 司宥礼走近,帮他擦了额头的汗,柔声道:“说你可爱。” 温让被夸得不好意思,看了一眼时间,“我们是不是该收拾一下准备出门了?” 司宥礼点头,温让说:“那我洗个澡,出了好多汗。” 司宥礼低头亲了他一口,“去吧。” 下午六点,两人出门,温让坐在副驾驶低头玩手机,司宥礼单手握着方向盘,时不时低头看他一眼。 “让让?” 温让连忙抬头,“怎么了?” “你在跟谁聊天?”司宥礼问。 温让低头打字回完消息才说:“一个学弟,以前跟我同校的,他也考来a大了,在问我一些和学校有关的事情。” 司宥礼顿了顿,“很熟吗?” 温让点点头:“还可以,他初高中都和我一个学校,而且人不错,高中偶尔会一起玩。” “你不是只有林珝和叶序这两个朋友吗?”司宥礼忍不住问。 温让脱口而出,“他不算朋友,只是同学,关系没那么好,但也不至于没话聊。” 司宥礼的脸色稍稍缓和,“那别跟他聊了,我想牵你。” 温让立马把手机放下,将手递过去。 司宥礼握住他的手,用指腹摩挲他的手背,有些痒,但温让没躲,他喜欢司宥礼抚摸他,很有安全感。 一个小时后,两人抵达吃饭的地方,一栋富丽堂皇的高楼伫立在眼前,温让仰头看了一眼,看不到头。 他第一次来这边,对于陌生环境,他内心隐隐不安,所以他全程被司宥礼牵着进去。 两人刚进大厅,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神情恭敬道:“少爷,周少他们已经在包厢了。” 司宥礼冷淡地嗯了一声,牵着温让上了vip电梯。 温让好奇地看了一眼电梯门口的大叔,大叔和蔼地冲他笑了笑。 司宥礼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温让时常忘记他是个富二代,但在外人面前,他好像会自动切换成富二代人设,冷冰冰的,高贵,难以接近。 但他是特别的,他能看到司宥礼不一样的一面,这让温让感到高兴。 他小心翼翼握紧司宥礼的手,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司宥礼低头吻了吻他的头顶,“别紧张,我在呢,都是你认识的人。” 温让点点头,“我没紧张。”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正好电梯到了,他牵着温让出去。 温让从走廊的窗户往外瞥了一眼,感觉这儿很高,他刚刚没注意看电梯,抬头问司宥礼,“这是几楼?” “六十八层。”司宥礼回答。 温让又问:“这儿是你家的吗?” 司宥礼纠正他,“我们家的。” 温让觉得恍惚,这么大一栋楼,都是司宥礼家的,那他家得多有钱? 他好像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于是他看着司宥礼,好奇道:“你家有多有钱?” “不太清楚,但这样的楼大概有十栋,其他城市也有。”司宥礼回头看着他,“要不我打电话问问我妈?” 温让忙道:“不用,我只是有点好奇。” 司宥礼笑着说:“下次带你回家,你当面问问我爸。” 温让没由来紧张,脸颊瞬间红了。 司宥礼牵着他走进包厢,人很多,但温让都认识。 江则和耿木时也在,他刚进去江则就冲他招手,“让让,坐这儿。” 温让看了司宥礼一眼,司宥礼就牵着他往江则那边走,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们两个身上,温让不自在,幸好司宥礼帮他挡住了大部分视线。 一个爽朗的声音满是好奇道:“不介绍一下吗?” 司宥礼神情冷淡:“我男朋友,温让。” 沈西跟身边的人对视一眼,笑道:“不是,你小子真谈了啊,我还以为周元骗我的呢,之前我们还打赌你是直男,合着你小子偷摸弯了是吧?” 司宥礼懒得解释,拉着温让坐下,自然地抽了张纸巾帮温让擦手。 周围人全都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司宥礼。 看人像看狗的司家大少爷居然在帮人擦手?这跟太阳从西边出来有什么区别。 温让感觉到不对劲,但来不及细想,江则就问他,“这两天怎么样?” 知道他在问之前那件事,温让脸上一热,含糊其辞:“就那样。” “啊?”江则颇为遗憾,“没成功?” 温让小声说:“学长,先不说这个吧。” 人太多了,虽然他都见过,但他不太想让别人知道他跟司宥礼之间的事情。 “好,咱们回头再说。”江则笑着问他,“这些人你都认识吧?” 温让点点头,“之前见过一次。” 江则拍拍他的肩膀说:“别紧张,这些都是我们的朋友,除了赵巡,其他人和小宥我们几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温让愣了一下,“赵巡不是?” 他和赵巡第二次见面,他说的那些话他还记得很清楚,合着他不是这个圈子里的? 江则摇头,压低声音说:“不是啊,他只是跟周元关系比较好而已,这儿的大部分人都和他不熟,我也差不多,只是高中那会儿他和小宥一个班,偶尔会在一起玩。” 温让好奇道:“那他和司宥礼关系好吗?” “和小宥……还行吧,不好,但也不坏,不过他好像是小宥直播公会里的一名主播,据说当时他家遇到点难处,他急需钱,所以小宥就把他拉进去了。” 江则自顾自地嘀咕:“一个公会三个主播,就赵巡是冲着赚钱去的,周元和小宥完全就是为了玩儿。” 温让还是有些惊讶,心里也有点怪怪的,之前他看司宥礼的直播,他经常和公会里的主播连线,带了对方好长时间,原来那个人是赵巡。 司宥礼不是那种热心肠的人,但他居然会为了赵巡做这些,他知道赵巡喜欢他吗?应该是知道的,他那么聪明,但知道了,为什么还跟他走那么近呢? 温让承认,他是个小气的人,他有点不舒服了。 他不想司宥礼跟赵巡走太近,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 抬头,视线正好和赵巡撞在一起,温让没有像往常那样移开视线,而是盯着赵巡看,自然地转头张嘴含住司宥礼喂给他的食物,腮帮子鼓鼓地嚼着,满脸不服气。 司宥礼帮他擦了擦嘴,低声询问:“怎么了?” “哼。”温让傲娇地把脸扭到江则那边,生气。 人气男,招人。 司宥礼一头雾水,但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晚上回去再问他,于是他一言不发地投喂温让。 温让虽然有点不高兴,但司宥礼给他夹的菜他全都吃光了,不好好吃饭,司宥礼会生气。 他生气是干打雷不下雨,司宥礼生气就是狂风暴雨,很吓人。 江则见状忍不住问:“咋了,你和小宥吵架了?” 温让摇摇头,小声问他,“高中的时候,喜欢司宥礼的人多吗?” “呃……”江则明显为难,不知该不该说。 温让了然,“我知道了。” 江则拍着胸脯保证:“让让,虽然是有挺多人喜欢他,但他从来都不给人好脸色的,他只对你这样,放心,兄弟我帮你盯着呢。” 温让小声道谢,又不小心跟赵巡对上眼神,他一直在盯着他们这边看。 不是他的错觉,江则也发现了。 江则啧了一声,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话说,赵巡怎么老盯着我看,他不会喜欢我吧,怪瘆人的。” 说完还不忘嘀咕,“我又不喜欢男的,他盯着我看什么,让让,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但看他那副斯斯文文的样子,感觉不像是上面那个。” “安静吃饭。”耿木时道。 江则乖乖闭嘴,时不时跟温让说两句小话。 饭局间隙,大家互相寒暄几句,但都保持该有的礼节和距离,不过他们对温让很是好奇,好几次想搭话,但都被司宥礼给挡了。 沈西小声嘟囔:“这么宝贝,司大少爷这是真爱上了。” 一旁的周元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好心提醒:“长点心,那小子疯起来你们没好果子吃。” “说什么呢,哥们儿是那种挖兄弟墙角的人吗?”沈西打量着温让,遗憾叹气,“虽然他那小男朋友确实是我的菜。” “你是。”周元说。 沈西:“……”冒昧的家伙。 赵巡看了沈西一眼,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饭局结束,其他人还要去下一场,温让和司宥礼不去,周元不满控诉:“说好了给我接风洗尘,怎么能玩儿一半就走呢?” 司宥礼牵着温让的手,淡淡道:“下次单独聚,我们先回去了。” 他讨厌那群人盯着温让看,即便那些都是他名义上的朋友。 周元看了温让一眼,了然,“行,那你俩回吧,什么时候有时间再聚。” 司宥礼淡淡地嗯了一声,牵着温让离开,江则和耿木时也走了,耿木时虽然温柔,但他不喜欢和江则之外的人有过多牵扯,江则也就顺着他。 “谈了恋爱一个比一个烦人,撒狗粮给谁吃呢。”周元狠狠蹙了蹙眉,啐了一口,“我吃!” 大口吃,真他妈香! 赵巡站在暗处,目送温让和司宥礼离开,眸底涌动着疯狂。 他看着在一旁抽烟的沈西,往对方身边靠了两步说:“你喜欢温让?” 沈西手一抖,火星掉到手背上,烫得他一哆嗦,他眯着眼看赵巡,“有那么明显吗?” 赵巡敛着神情,眉宇间压着烦躁,“我可以帮你,把他搞到手。” 沈西停下抽烟的动作,表情怪异地看着赵巡,骂道:“我靠,兄弟你不是吧,你喜欢司宥礼也用不着这样吧,温让是无辜的,什么阴暗疯批,真他妈吓人。” 沈西骂骂咧咧地走了,周元听到声音,回头问:“班长,怎么了?” 赵巡松开紧握的拳头,耷拉着肩膀说:“周元,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哎,怎么一个个都走了。”周元看着赵巡的背影,“别人是回去谈恋爱,你个单身狗回去干嘛,一起去玩儿呗。” 赵巡并未理会他,低着头,颓靡地消失在夜色中。 另一边,温让上车后一直鼓着脸,看起来像是生气了。 司宥礼帮他系安全带的时候想吻他,却被躲开。 下巴被有力的大手捏住强制转过去,司宥礼眸光沉沉,“祖宗,我怎么惹你了?一晚上净给我摆脸了。” “哼。”温让抓住司宥礼的手,瞪着他,“我吃醋了,快气死了,怎么那么多人喜欢你,好烦。” 司宥礼看着温让,指腹摩挲他的下巴,他凑近,吻住他的唇,“我不喜欢他们,我只喜欢你,气鼓鼓的我还以为怎么了呢,但你吃醋,我很开心,说明你在乎我。” 温让被吻得双眼迷离,他双手捧住司宥礼的脸,毫不掩饰的痴迷,“你是我的,我讨厌别人觊觎你。” 司宥礼笑了一声,扶着温让的脸,激烈地吻了一会儿,喘息道:“没人能觊觎我,只有你可以,乖宝宝。” 温让被吻得身体发软,捧着司宥礼脸的手往下滑,抚摸他颈间暴起的青筋。 司宥礼继续吻他,湿热的舌尖滑进去,舔他的口腔,将他弄得乱糟糟。 粘连的银丝从唇角滑落,在下巴边缘摇摇欲坠。 舌钉不停剐蹭他敏感的上颚,有轻微的痛感,但又很爽。 “唔嗯……” 细碎的呻吟从交缠的唇齿间溢出,杂乱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唾液交换的声音毫无章法地响在密闭空间,将欲望高高挑起。 “叮铃铃——”突如其来的铃声短暂打断司宥礼的动作,但他并未在乎,而是继续吻温让。 铃声停下,热吻继续。 温让推了一下司宥礼,他立马退出去,贴着他的唇等他说话。 温让急促地喘了几下,雾蒙蒙的眸子看向司宥礼,“嗯……停、停一下,不能再亲了。” 再亲,他该*了。 司宥礼并不急着退开,温柔地吻他的唇和脸颊以及耳朵,耳鬓厮磨。 他也需要冷静一下。 “叮铃铃——”铃声再度响起,司宥礼吻了吻温让的唇,牵住他的手接了电话。 “什么事?”十足的冷漠和不耐烦。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脸色瞬间冷下来,温让被吓到,用指尖刮他的手心。 司宥礼表情柔和下来,跟对方说:“知道了,谢了。”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断,将手机扔到一旁。 “谁啊,怎么了?”温让刚接完吻,声音哑哑的,撩人。 司宥礼牵起他的手吻了一下,“沈西,没事,回家了。” 第53章 两天后,温让和司宥礼落地阳城,从机场出来,感受着凉爽的空气,温让忍不住感慨:“这边好凉快。” 司宥礼一只手拖着行李箱,一只手牵着他往外走。 司机早早在出口候着,一看到司宥礼,连忙上前接过行李箱。 “直接去酒店。”司宥礼说。 司机神色恭敬:“好的少爷。” 温让有点累,整个人没力气地靠在司宥礼身上,没多久就昏昏欲睡。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但阳城仍旧热闹,去酒店休息了一个小时后,司宥礼带他出门吃饭。 见他丝毫不陌生,温让忍不住好奇:“你之前来过这边吗?” 司宥礼点点头,“以前来过,这边挺好玩的,我们多玩几天再回去。” 温让没出来旅游过,对什么都感到新奇,看到卖小吃的摊子,他跑过去盯着人家看。 “这个是什么?” 慈眉善目的阿姨爽朗地笑着,说着带点口音的普通话,“这是我们当地的小吃,你想尝尝吗?” 温让回头看了司宥礼一眼,后者说:“来一份吧。” 阿姨笑呵呵地应着,用一次性食盒把食物装起来,递给温让。 温让接过道谢,他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吃哎,土豆和鸡蛋的味道,就是有点辣。” 司宥礼问他,“能吃吗?不能吃的话给我。” “能,不是很辣。”温让说着,喂给司宥礼一口,“你尝尝。” 司宥礼吃了一口,他不是很喜欢,但还是笑着说“好吃” 酒店周围整条街都是卖小吃的,温让一路过去,直接吃饱了。 他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抬头跟司宥礼说:“糟糕,我好像吃不下饭了。” 司宥礼满脸温柔道:“逛一会儿再去,多少吃点,免得晚上饿。” 两人在周围逛了一会儿,到了夜里有点凉,司宥礼就带着他去了事先订好的餐厅。 吃了几口他就没胃口了,司宥礼没逼他,随便吃了几口就买单离开。 回到酒店后,温让肚子不舒服,可能是吃不惯。 司宥礼早有预料,回来的路上从药店买了药。 他喂温让吃完药,搂着他帮他揉肚子,“现在好点了吗?” 温让皱着眉头,脸色不太好看,“不好,难受,我以后不乱吃东西了。” 肚子绞在一起疼,还有点想吐。 司宥礼帮他擦了额头上的冷汗,温声道:“你肠胃不好,那些小吃虽然味道好,但你吃不惯,难受很正常。” 温让把脸埋进他怀里,依赖地蹭了蹭,“嗯,我以后不乱吃了。” 司宥礼吻了吻他的额头,“没事,吃了药,等会儿就好了。” 温让嗯了一声,把脸埋在司宥礼怀里。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他就不难受了,温让一改刚才虚弱的样子,满脸激动地问司宥礼,“我们明天去哪儿玩?我听说这边有大瀑布,我们要去看吗?”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明天就去,最近雨水旺季,瀑布很壮观。” 温让又问:“那我们要去那个少数民族的寨子吗?听说很好玩儿。” 他第一次出来玩,免得不激动,来之前就先把这边有名的景点都搜索了一遍,每一个都想去。 司宥礼笑着吻他的唇角,“好,都去,玩够了我们再回去。” 温让高兴了,笑嘻嘻地说好。 两人在阳城玩了半个多月,温让都快爱上这座城市了。 他的胃都已经适应这边的食物了,临走前夜,他买了很多能带走的小吃,准备带回去给大家都尝尝。 叶序和林珝肯定也会喜欢这儿,到时候他们一起来玩。 “让让。”司宥礼突然喊他。 温让应声抬头,听到他说,“你这么喜欢这儿,要不要买套房子,以后寒暑假定期过来玩儿?” 温让反应了两秒,摇头,“不要,住酒店就行了。” “这边房价不高,可以买。”司宥礼说。 温让明显动摇,但他还是说:“不要,买了也是闲置,别乱花钱。” 一年就过来住两个月,多不划算。 司宥礼心里有了决断,嘴上却说:“好,听你的。” 温让收拾完,叉着腰检查有没有东西遗漏。 司宥礼拍拍自己的腿跟他说:“好了,过来休息一会儿,剩下的交给我。” 温让又转了一圈,确认没有遗漏后走到司宥礼身边,面对面坐到他腿上。 司宥礼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辛苦了,小宝。” 司宥礼还想亲他,温让往后躲了躲,“别亲,我没洗脸。” 司宥礼按着他的后脑勺结结实实亲了一大口,笑道:“我又不嫌弃。” 温让呼吸一紧,看着司宥礼的脸,差点忍不住吻他。 他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我先去洗澡。” “好,去吧。”司宥礼目送温让离开,起身把行李箱装好。 温让洗完澡出来,司宥礼正好装完箱子,回头跟他说,“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温让摇头,“我自己吹,你去洗澡。” 司宥礼看了一眼时间,确实有点晚了,便没坚持,亲了亲温让的脸颊转身去洗澡。 温让吹干头发躺在床上跟林珝聊天,和她说这边有多好玩多好吃,跟她约定下次一起过来玩。 聊了一会儿,林珝要睡觉了,温让跟她互道晚安后把这两天拍的照片翻出来看,每一张司宥礼都很帅,当然了,他也很帅。 司宥礼正好洗完澡出来,他没穿上衣,只穿了条睡裤。 温让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 身材太好了,让人嫉妒。 耳边响起吹风机的呜呜声,没几分钟,司宥礼就躺到他身边,伸手将他揽进怀里。 他叼着温让的耳垂吮了吮,哑着声音问:“宝宝,想摸我吗?” 温让呼吸一滞,“你别把我说得像变态。” “我是变态,所以宝宝你要摸吗?”司宥礼说着,抓住温让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摸摸看。” 温让茫然地看着他,“怎、怎么摸?” 他要怎么摸司宥礼才会舒服,他不知道。 “随便摸,想摸哪儿都行。”司宥礼吻住他的唇,温让感受着手心滚烫的皮肤,忍不住轻轻抚摸了一下。 司宥礼的呼吸瞬间乱了,他按着温让的后脑勺,急促地亲吻,用舌尖舔他的口腔,含着他的舌尖吮吸。 吻了一会儿,司宥礼松开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重重喘息着。 温让失焦的瞳孔渐渐恢复正常,他伸手拂去司宥礼脸颊的汗珠,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温让忍不住好奇,“你的唇钉是什么时候打的?” 司宥礼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沙哑着声音回答,“高中。” 温让仰头看着他,“怎么会想到打这个呢?” “江则怂恿的。”司宥礼声音恢复平静。 温让惊讶地瞪大眼睛,“江则学长也有?” 司宥礼捏捏他的耳垂,“他看我打太吓人,跑了。” 哦,很符合江则的人设。 “想玩吗?”司宥礼问他。 温让连忙摇头,“我只是问问。” 要是真玩了,司宥礼绝对会失控。 这两天到处玩,温让挺累的,司宥礼也不忍心闹他,亲亲他的脸说,“好,那早点睡觉,明天还要赶飞机。” 温让嗯了一声,犹豫了几秒钟,“你能穿上衣服吗?” “能。”司宥礼笑着说完,起身套上衣服,“现在能安心睡了?” “可以了。”温让重新靠回他怀里,“主要是你身材太好,我看着会自卑。” 司宥礼吻他的发顶,“宝宝怎么样都好看。” “你真会哄人。”温让笑着说。 司宥礼:“只哄你。” 温让突然想起赵巡,他抬头看着司宥礼。 司宥礼:“怎么了?” 温让:“你和赵巡关系很好吗?” 司宥礼动作一顿,“不好。” 温让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那你知道他喜欢你吗?” 司宥礼抿着唇沉默,温让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重复,“知道吗?” 司宥礼垂眸看着他,如实回答:“以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 “那、那……”你能不能和他保持距离。 温让不敢说,怕司宥礼讨厌他。 司宥礼低头吻住他的唇,引导道:“宝宝,说出来,说出来我才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温让抓住司宥礼的衣服,攥紧,仰着头承受他的亲吻,唇齿间溢出带着哀求的声音,“你能不能不和他走那么近,我不喜欢,我讨厌这样,你是我的,司宥礼,你是我的。” 他的心口酸胀,情感溢满,急需一个宣泄口。 司宥礼搂紧他,呼吸急促地热吻温让湿软的口腔和舌尖,喉结滚动,语气焦急:“对,我是你的,温让,你可以管教我,我会听话,宝宝,我是你一个人的,你可以占有我,让让,我爱你,我爱你宝宝。” “唔…”温让眼角滑下一滴泪,身上的衣服被揉得皱巴巴的。 有点难过,但又很开心,司宥礼是他的,司宥礼爱他。 — 北城太热了,温让刚回去第一天,夜里就发了高烧,感冒了。 司宥礼一整夜照顾他,直到天亮他退了烧才和他一起睡过去。 温让一生病就没胃口,整个人脸色苍白,懒懒地躺在沙发上,听着厨房传来动静,没由来心安。 团子似乎察觉到他不舒服,跳到他腿边用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温让用脚碰了碰它,没力气道:“团子,我没力气陪你玩儿,你自己玩一会儿吧,等我病好再陪你。” 团子似乎听懂了,喵喵叫了两声,跳下沙发自己玩去了。 司宥礼出来,看到温让那副样子,满脸心疼地走过去将人抱到怀里。 他吻了吻温让的额头,“没发烧了,还难受是吗?” 温让虚弱地点头,“难受。” “去打个针,好得快一点,好吗?”司宥礼哄他,“宝宝。” 温让抿着唇,没说话。 “宝宝?”司宥礼低头看着他。 温让说:“去吧。” 打针能好得快点,免得司宥礼担心。 “乖宝。”司宥礼夸他。 幸好只是中暑高烧,没什么并发症,打完吊瓶拿了点药,两人就回家了。 刚到家,突然看到坐在客厅中央的贵妇人,司宥礼拧着眉头喊:“妈?” 庄雨眠回头看着两人,本来想凹个造型的,但看到温让苍白的脸色,她装不下去,连忙起身询问:“让让,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她瞪了司宥礼一眼,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你欺负他了?” 死小子,把她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温让连忙解释:“阿姨,我没事,只是感冒。” “感冒了?”庄雨眠忙道,“那你快去休息,躺着睡会儿可能会好些。” 温让确实也没什么精神,耷拉着眼皮跟庄雨眠说了几句话后,司宥礼就送他回卧室休息。 把温让哄睡着后,司宥礼出来,给庄雨眠倒了一杯水,“怎么突然过来了?” 庄雨眠端起水喝了一口,关心道:“来看看,让让没事吧?” 司宥礼摇摇头,“没什么大碍,昨晚烧了一夜,今天没精神。” “那就好,你好好照顾他,对了,这个给你。”庄雨眠递给司宥礼一把钥匙。 司宥礼疑惑地皱起眉头,听见庄雨眠说,“之前是想磨炼一下你的意志力才让你住在这个破小区,但现在让让和你在一起,不能让他跟着你吃苦,这个房子就在你们学校旁边,独栋,回头我让搬家公司过来帮你们搬东西,等让让病好吧。” 司宥礼盯着钥匙看,没接。 庄雨眠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手打了他一下,“发什么青春呆,接着。” 司宥礼接过钥匙,“谢谢妈。” 庄雨眠靠在沙发上,满脸高兴道:“那房子本来就是准备买了给你上大学住的,但之前你不是不听话吗,就没跟你说,现在好了,有人管着你,你妈我也放心了。” 高中时期的司宥礼哪儿能说不听话,简直能把人气死,谁能想到,他谈恋爱后居然变了个人。 让人怪不习惯的。 庄雨眠瞥了司宥礼一眼,“对了,你看什么时候,带让让回家一趟吧,你爷爷和姥爷他们对他可好奇了。” 司宥礼说:“过年吧,最近都没什么时间。” 温让生日快到了,他得好好准备。 庄雨眠不走心道:“对了,你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妈。”司宥礼突然正经,喊得庄雨眠心慌。 “干嘛?” “让让的生日和我是同一天。” 庄雨眠满脸惊讶,激动道:“这么巧?那我得好好帮你们准备一下,请多少人合适呢,三百个够吗?感觉不太够……” 司宥礼打断她,“我想和他单独过。” “你想干嘛?”庄雨眠眯着眼看他,“我告诉你,大学毕业之前,你不准对让让做那种事,他还小,你敢欺负他,你就死定了。” 司宥礼叹了口气,解释道:“明年你再筹办吧,今年我想单独和他过,不想那么多人。” 庄雨眠看着司宥礼微红的耳尖,忍不住惊讶,“不是儿子,你是纯爱派?我一直以为你是行动派来着。” 要不然她也不会再三叮嘱司宥礼,让他别犯浑,到头来,他居然搞纯爱? 司宥礼垂着头,看着手中的钥匙,缓缓道:“妈,我很爱他,我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我想好好珍惜他。” 庄雨眠鼻头一酸,突然有点难过,“不是,你好端端的,突然这么深情做什么,我都感动了。” 她儿子居然这么懂事了,好伤感。 “妈,谢谢你们,不反对我们两个。”司宥礼说,“让让他和家里关系不好,家里人对他很坏,我之前一直担心如果我的家人也不同意,他可能就会和我分开,不和我在一起了,谢谢你们。” 庄雨眠叹了口气,拍拍司宥礼的肩膀,“我是你妈啊,我当然希望你能幸福了,放心吧,你好好跟让让在一起,其他的不用担心,你爸之前是有点不高兴,不过你妈我做出了牺牲,跟他睡了两觉他就松口了。” 司宥礼嘴角微微抽搐,果然,庄女士不适合这种煽情场面,太煞风景。 “好了,你回去吧,记得让人来帮我们搬东西。” “啊?这就赶我走了?”庄雨眠被司宥礼推着往外走,“那你记得照顾好让让,有事给我打电话,实在不行你就给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姥爷打,听到没?” “知道了。”司宥礼站在门口,“妈,路上注意安全。” 庄雨眠踮脚抱了抱他,轻轻拍他的后背,“知道了,你好好照顾让让,我走了。” 温让这一觉睡得沉,睁开眼睛,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周围黑漆漆的。 他看了一眼,他在自己的卧室,司宥礼不在。 睡了一觉,他感觉精神多了,也没那么难受。 但司宥礼去哪儿了? 温让摸着黑套上拖鞋,推开卧室门发现客厅也没人。 他转身去司宥礼的卧室,门开着,他就直接推门进去。 司宥礼带着耳机坐在电脑前,似乎是在打游戏。 “睡醒了?”司宥礼回头看着他。 温让没说话,闷闷不乐地走到他身边,司宥礼将椅子往后推了推,身体靠在椅背上,温让跨坐到他腿上,整个人靠在他怀里。 司宥礼看着炸锅的直播间,没管,低头问温让,“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温让摇摇头,蹭了蹭他的脖颈,声音软软的,“我有点不高兴。” 直播间再度炸锅: 【不是,主播你谈了个甜弟啊?】 【啥时候的事儿啊,我们怎么不知道?藏得太深了吧主播。】 【主播你敢不敢把摄像头打开让我看一眼,就一眼……】 司宥礼没管直播间的粉丝们,低头亲了亲温让的脸,“睡醒没看到我,生气了?” 温让点头,“嗯,我不是在你房间睡的吗,怎么回去了?” 司宥礼解释:“怕吵醒你,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 “不想吃,等会儿再说吧。”温让仰头看着他,“你在打游戏吗?” “没。” “那我能亲你一下吗?”温让想了想,“还是算了,我生病了,不能传染给你。” 司宥礼隔着衣服摩挲温让腰上的皮肤,温声道:“没事,可以亲,我不怕传染。” 直播间的观众们纷纷起哄:【我也不怕传染,让我也亲两口。】 【主播好重的心机,居然诱导小男朋友亲你,心机男。】 【所以有没有人知道主播的对象是谁,我真的太好奇了……】 温让犹豫再三,无奈叹气:“可是我不想你生病,还是算了,等我生病好了再说。” 司宥礼一边看弹幕,一边亲了一下温让的脸,哄他,“乖宝,我没那么容易生病。” 【哟,乖宝~主播谈恋爱怎么是这幅死动静,腻歪死了。】 “耳机不能摘了吗?”温让犹豫地说着,转头想看电脑屏幕,却被司宥礼捏着下巴掰过去,毫无预兆的亲吻。 温让顺从地张开嘴,乖乖接纳司宥礼火热的舌尖,唇齿间溢出呻吟:“嗯…” 司宥礼拧眉看着直播间的弹幕,有点不爽,他一边吻温让,一边点击鼠标关闭直播。 好了,没人能窥伺到他的宝贝,温让是他一个人的。 温让被吻得双腿发软,整个人没力气地往下滑,司宥礼伸手抱住他,兜着他的臀将他往上搂。 温让抱住他的脖颈,低头和他唇舌交缠。 啧啧水声不停刺激着耳膜,温让被吻得气喘吁吁,小鹿一般的眸子染上雾,勾人。 司宥礼退开,捧着他滚烫的脸不停亲吻他泛着水渍的唇,声音沙哑性感,“乖宝宝。” 温让被亲懵了,浑身软绵绵的,学司宥礼喊:“乖宝宝。” 司宥礼笑了笑,继续吻他,“嗯,宝宝。” 亲了一会儿,两人都不太平静,温让喘息着靠在司宥礼怀里,大脑乱糟糟的。 司宥礼轻轻拍温让的背,“想不想吃饭?我给你煲了鸡汤,喝一点?” 温让哑着声音,“嗯,喝一点。” “好,那你在这儿坐会儿,我去给你盛。”司宥礼起身将他放到椅子上,低头亲了他一口,转身离开。 温让百无聊赖地四处看,突然瞥见电脑屏幕上那行大字——您已结束直播。 他大脑一下懵了,腾地起身,膝盖不小心撞到桌角,痛的他倒吸一口凉气,但他顾不上那么多,转身出去。 他指着司宥礼:“你、你你你……” 司宥礼把手里的碗放下,过来抱他,“我我我怎么了?” 温让涨红着脸,“你刚刚在直播?” 司宥礼如实道:“播了一会儿,你亲我之后就关了。” 温让瞪大双眼,“那你一开始怎么不说?” 那岂不是,司宥礼的粉丝都知道他谈恋爱了? “我故意的。”司宥礼将他搂进怀里,温声解释,“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男朋友。” 温让心口被扎了一下,酥麻中带着点儿酸胀。 “那、那也不能……” 司宥礼边亲他边哄:“没事的宝宝,他们只是听到你说话了,其他的没听到。” 温让狐疑,“真的?” “真的,先喝汤吧,喝完看看还想不想吃别的。”司宥礼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喂他喝鸡汤。 喝完汤,温让想拿手机看一眼,但司宥礼说他生病要多休息,不能玩手机。 临睡前,温让忍不住问:“司宥礼,我和你接吻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吧?” 司宥礼不忍心骗他,“听到一点点,后面我就不想让他们听了。” 温让脸颊热热的,“你怎么那么坏。” “只对你坏。”司宥礼把他抱进怀里,拍他的背哄他睡觉,满脸心疼道,“乖乖,快点好吧,别再生病了。” 第54章 因为在司宥礼直播间接吻的事儿让温让心虚了好几天,一直以生病为由请假偷懒。 粉丝不知道那个人是他,但他心虚,怕露馅。 这次他生病好得挺快的,三天就好了,温让觉得是司宥礼把他养的太好了,身体素质也变得比以前好。 司宥礼出了趟门,回来后手上拿着很多打包箱,他一边换鞋一边说:“宝宝,我们可能要收拾一下东西。” 温让满脸惊讶:“我们不在这儿住了吗?” 这儿住的好好的,房租也便宜,怎么突然要搬走。 司宥礼放下手里的打包箱,过去吻了吻温让的唇角,“不住了,这儿房间少,房子也不宽敞,每次朋友来玩都不太方便,我们搬去一个大点的房子。” 温让仰头问他,“大一点的房子房租是不是也更贵?”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要多挣点钱才行了。 司宥礼:“不用付房租,房子是我妈买的,安心住着就行。” 温让“啊”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怪怪的,虽然他和司宥礼在一起已经好几个月了,但他还不太习惯在金钱上依赖他,总是下意识和他划清界限。 司宥礼见状,关心道:“宝宝,你不想搬家吗?” 这儿算是温让来北城的第一个家,在这儿有很多属于他们的回忆,他舍不得也正常。 司宥礼去厨房把手上的灰尘洗干净,把温让抱进怀里跟他说:“放心,这儿我舅舅送给我了,以后你想回来住的时候我就陪你回来,好不好?” 温让思索再三,把心底的想法说出来,“其实我不是舍不得这儿,只是感觉有点奇怪,我还不太习惯在金钱上依赖你。” 司宥礼愣了一下,笑着说:“宝宝,就是这样,把你的想法告诉我,乖宝。” 温让犹豫着问他,“那、那我可以每个月给你付房租吗?” 司宥礼摇头拒绝:“我们从这件事上让你开始依赖我,你不是要存钱买房子吗?” “但是……” 司宥礼吻住他的唇,将温让吻得双腿发软,他贴在温让的耳际,柔声说道:“宝宝,我很期待住进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 温让一怔,心跳倏地加快。 “那、那我努力。”他说。 司宥礼笑着说好,就此把房租的事儿跳过。 他们还是搬家了,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午,傍晚搬家公司就来帮他们把东西搬过去了。 新房子就在学校背后,比这儿还要近一些,里面都是独栋的小别墅,看着比这边高档多了。 温让一开始还有点心理负担,但到新家后就完全没有了,因为他太喜欢这里了。 三层楼,很多很多个房间,还有个小型游泳池,作为从小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的人来说,这儿简直就是天堂。 司宥礼见他喜欢,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我们住二楼,一楼左边的两个房间到时候我让人改造成直播用的,我们一人一间,你自己到处看看,我去收拾东西。” 虽然家政已经大部分收拾好,但私人物品还没收拾。 温让眼睛在看四周,嘴上却说:“我和你一起去。” 他跟着司宥礼去了二楼,还没进房间就被阳台的小花园给吸引,抱着团子过去看那些花花草草了。 司宥礼宠溺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进房间收拾东西。 他出来的时候,温让已经不在二楼了,司宥礼直接去了三楼的露天泳池,果不其然,温让蹲在池边玩水,团子在他脚边的地上翻身打滚。 司宥礼走过去,揉揉温让的头,“要不要下去游一会儿?” “先不了,我已经好几天没直播了,得跟粉丝们解释一下。” 温让说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却看到直播平台铺天盖地全是他男扮女装的视频,很多营销号也跟着跟风转发,说他骗粉丝圈钱,粉丝群也有人在问到底是不是真的。 司宥礼见他表情不对,忙问:“怎么了?” 温让满脸慌乱地跟他说:“有人爆出我是男的,很多人在说这件事……” 虽然他从来没否认过自己是男生,但也没说过自己是女生,可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怎么会突然爆出来。 他原本是打算暑假结束前跟粉丝坦白的。 司宥礼眉头一皱,拿过温让的手机看了一眼,轻声安抚他,“没事宝宝,先交给我,没事的。” 虽然他一直安慰,但温让还是有点担心。 可司宥礼把他的手机拿走了,还叫了江则过来陪他。 周元也跟着来了。 这下,大家都知道他在女装直播了。 “让让,你藏得也太深了吧,所以小宥喜欢的女主播其实是你?你怎么不早说,我也很喜欢你啊,给我签个名。”江则说着,还真拿出几张他的照片。 周元也连忙附和,“我也是啊,当时我看司宥礼那个臭小子天天看你直播,我好奇,我也去了,我是你铁粉,我也要签名。” 温让原本以为他俩只是为了逗他开心,谁知道他们说了自己的id后,温让还真能对上。 他怔忪道:“你们……” “先给我签个名,之后再说其他的。”周元说着,直接把厚厚一打照片塞给他。 江则一把夺走温让手里的照片,重新塞给他一份,“先帮我签,是我先说的。” 周元本来想怼江则两句的,但抬头看着耿木时那张棺材脸,他立刻熄火。 他啧了一声,不耐烦道:“行行行,先签你的,最烦你们这些臭情侣了,仗势欺人。” 耿木时看了一眼江则,揉揉他的头上楼去找司宥礼。 司宥礼在书房待了将近三个小时没出去,听到敲门声,他还以为是温让,连忙敛了脸上的怒火,说“进” 耿木时推门进来,贴心地把门反锁上,“怎么样?” 司宥礼靠在椅子上,脸色有些疲惫,“差不多了。” 耿木时稍稍放下心来,“查到是谁爆出来的了吗?” 司宥礼疲惫地揉着眉心,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赵巡。” 耿木时有些惊讶,“你高中那个班长?他不是你公会的主播吗?怎么会……” 他记得那个人斯斯文文的,人也挺好相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司宥礼仰头靠在椅子上,冷冷道:“上次我们聚餐,他跟沈西说可以帮沈西把让让搞到手,我把他踢出公会了。” 当时他跟赵巡说得很清楚,也警告过他不要打温让的主意,否则他一定会后悔。 没想到赵巡这么急着找死。 耿木时闻言,缓缓道:“那你打算怎么办?让让那边好像很不安,你要不先去安慰安慰他?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吧。” 温让是司宥礼的男朋友也是江则和他的朋友,没道理平白被人欺负。 司宥礼起身拍了拍耿木时的肩膀,“嗯,谢了。” 耿木时笑着说:“兄弟之间,不用这么见外,以后你接手你家公司之后,多跟我家合作就行。” 司宥礼嗤笑一声,“你真是个天生的商人。” 说着,他转身出门。 楼下,温让给江则和周元签完名后,听着两人诉说之前是如何在他直播间看他直播,如何躲着司宥礼不被他发现等等。 他随口应两句,但明显心思不在这边。 他还是很担心直播的事儿,其实以后不能直播了也没关系,他还可以找其他兼职,只是觉得粉丝们会对他失望,那些都是真心喜欢他的人。 司宥礼站在楼梯口喊他,“让让,过来一下。” 温让点点头,起身过去。 周元和江则对视一样,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待温让跟着司宥礼离开后。 周元瘫在沙发上,仰天长叹:“太不容易了,我真不会安慰人。” 江则难得赞同他,“我也是我也是,不知道让让心情好点了没。” “交给司宥礼吧,他肯定没问题。”周元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面露嫌弃,“不过他们怎么住在这种地方,看起来不符合司大少爷的身份啊。” 太小,太破。 “那你看到他们之前住的地方,可能会流眼泪。”江则叹了口气说,“小宥高中被留级,他爸把他的卡给停了,整整两年,最近他和温让谈恋爱了才解开。” 不过司宥礼就算没了家里的支持也无所谓,那小子可有钱了,倒是他和耿木时,平白受牵连。 “那倒是,不过还是觉得有点寒酸。”周元侧头看着江则,“你知道是谁把温让的事儿爆出去的吗?” 江则摇头,听说温让出事儿,他和耿木时没耽搁直接过来的,还没来得及去查。 “赵巡。”周元说。 “什么?!”江则惊得直接从沙发上坐起来,“他不是跟你和小宥关系都不错吗?” “是啊!”周元使劲拍了拍大腿,“但我之前不知道他喜欢小宥,而且上次聚餐,他还跟沈西说了一些很离谱的话,他说要帮沈西把温让搞到手,当时沈西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妈的,谁能想到他是这种人。” 江则有些嫌弃地看了周元一眼,“你以后别跟他玩了,否则我们绝交。” 温让是他好兄弟,谁欺负他都不行,赵巡是吧,他记下了,回头让耿木时帮他教训他。 另一边,司宥礼带着温让回了卧室后,直接把他抱进怀里,抱得很紧。 他一边拍温让的后背一边安慰他,“宝宝,没事了,我已经处理好了,回头你发个视频跟粉丝解释清楚就好了,之后你会有专业的运营团队,现在舆论也都是正向的,你可以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会一直在你身后,不怕。” 温让把脸埋进司宥礼怀里,察觉到司宥礼的担心,他轻声道:“我没有害怕,只是有点措手不及,这件事我已经准备跟粉丝说了的,没想到会被突然爆出来。” 即使没有司宥礼,他也能处理好这件事。 但司宥礼心疼他,不想让他独自面对,温让知道。 司宥礼把脸埋在温让的颈窝,紧紧将他扣在怀里,声音闷闷的,“嗯,我知道宝宝你很坚强,但这件事是因为我没处理好,是我的错。” 听他这一说,温让就反应过来了。 “是赵巡吗?”他问。 司宥礼点点头,语气自责:“对不起宝宝,我当时应该干脆一点,不让他有这样的机会。” 温让轻拍司宥礼的后背安慰他,“没关系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之前赵巡从司宥礼的公会离开,闹得沸沸扬扬的,赵巡的粉丝还讨伐司宥礼,说他没良心,还说赵巡这些年为公会做了多少多少努力,还说司宥礼背刺赵巡。 赵巡还引导粉丝把他离开公会的事儿跟司宥礼谈恋爱联系起来,导致很多粉丝以为司宥礼是因为这个才把赵巡赶走。 但后来赵巡出来澄清,说他出走是个人意愿,跟司宥礼没关系。 温让以为这件事落下帷幕,没想到赵巡会突然咬他一口。 “没事了。”温让捧起司宥礼的脸亲了一口,心疼道,“辛苦你了。” 司宥礼紧紧抱着他,久久没说话。 互相安慰完后,温让戴着口罩录了个道歉视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清楚,粉丝倒是没怪他,毕竟大家都很清楚他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取向。 倒是路人叫骂得很起劲,不过才几分钟时间,那些骂人的评论就突然消失了。 林珝和江则知道这件事后,连忙打电话给温让询问。 温让大致说了一下,让他们别担心,林珝和叶序安慰了他一会儿,温让挂了群视频,抬头发现天已经黑了。 江则他们已经走了,说是过两天过来庆祝他们搬新家。 司宥礼一直在书房忙,温让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在跟他爸打电话。 司宥礼回头看了温让一眼,伸手将他搂进怀里,并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嗯,谢谢爸。” 司宥礼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到桌子上,抱着温让坐在椅子上,手机里传来一道严肃的声音,“难得听到你这么喊我,什么时候回家,把你小男朋友也带回来。” “过段时间吧,最近很忙。”司宥礼捏捏温让的耳垂,“宝宝,跟爸打招呼。” 温让惊讶地抬头看着他,表情格外慌张。 但出于礼貌,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叔、叔叔好。” 对方语气冷淡,“叫爸。” 温让被吓得一激灵,真就喊了,“爸、爸爸好。” “嗯,有空来家里吃饭。”司宥礼爸爸说完后,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温让整个人都是懵的,他转头看着司宥礼,后者吻了吻他的唇角,“宝宝真棒,一通电话就把我爸拿下了,他可是出了名的难搞。” “你、你……” “我爱你。”司宥礼接他的话,“你也爱我,乖宝宝。” 温让总算回过神来,红着脸说:“刚刚吓死我了。” “不怕,我在呢。”司宥礼亲吻他的脸颊,“宝宝你之后就是我公会里的主播,你只管直播就行,其他的交给公司,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温让犹豫道:“这样的话,我们的关系不就……” 司宥礼满脸受伤地看着他,“难道你想跟我搞地下情吗?” 温让连忙解释:“不是,我是怕你的粉丝不同意。” 司宥礼说:“他们的意见不重要,以后我可能没什么时间直播了,偶尔跟你连线,给你带点流量。” “你大二会很忙吗?”温让疑惑道。 司宥礼摇头解释:“不是,我答应我爸以后会接手公司,这是他这次帮我的条件。” 温让看着司宥礼,闷闷道:“我不想让你因为我放弃自己的梦想。” 他记得司宥礼很喜欢音乐,当初他在直播间说过家里人不太支持他。 司宥礼轻吻他的唇角,声音温柔道:“算不上梦想,不过是个爱好而已,小时候我特别不耻权利和金钱,也厌烦名利场,但我现在想要这些东西了。” 他想为温让铺一条康庄大道,想让他无所顾忌地往前走。 温让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司宥礼是因为他才这样的,他心里有点难过。 司宥礼抱着他靠在椅背上,轻拍他的后背解释:“其实我迟早会接手公司,不过是提前锻炼一下而已,这是一出生就决定好的,学音乐只是当初一时兴起,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梦想,木头江则我们三个,只有江则是真的喜欢音乐,所以木头以后得连江则家公司也一并管理。” 温让惊讶地抬头,“耿学长这么厉害?” 司宥礼微微皱眉,“我不厉害?” 温让叹了口气,“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么连耿学长的醋都吃。” 司宥礼继续逼问:“那我厉不厉害?” 温让靠在司宥礼怀里,如实道:“当然了,你一直都特别厉害。” 司宥礼又问:“各方面都厉害?” 温让不疑有他,“嗯,都很厉害。” 司宥礼咬着他的耳垂磨了一下,笑着说:“你没试过的更厉害。” 温让脸一热,恼羞成怒,“说正事儿呢,你怎么耍流氓。” 司宥礼使劲吮了一下他的耳垂,哑声说:“宝宝,我们在谈恋爱,所以这个不叫耍流氓,叫调.情。” 温让感觉继续这样下去不行,会出事儿,于是他跟司宥礼说:“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司宥礼胸腔里震着笑,“宝宝,你怎么还是那么容易害羞。” “是你老逗我。”温让从他怀里站起来,伸手把司宥礼拽起来,“赶紧去吃饭,我饿了。” 因为刚搬过来,没办法做饭,所以两人去外面随便吃了点,回来后温让刷了会儿手机,发现他涨了很多粉丝。 虽然这次的事情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但也给他带来了很多热度,也算是因祸得福。 搬过来之后,司宥礼不答应跟他分开住,所以他和司宥礼住了同一个卧室。 彼时温让洗完澡躺在床上,想起个很重要的事儿,他抬头问司宥礼,“你刚刚说叔叔帮了我们,那岂不是我女装直播的事儿他们也知道了?” 他们这样的豪门世家,应该很在意这个吧,会不会…… 司宥礼放下吹风机,靠着桌子跟他说话,“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你直播的平台是我家的?” 温让眨眨眼:“没说过。” 司宥礼翕了翕眼,边往床边走边说:“虽然这样说你可能有点反感,但自从知道我对你有意思后,我家里已经把你调查得清清楚楚了。” 其中当然也包括他直播的事儿。 温让张张嘴,垂下眼盯着被子上的图案,不安道:“他们会不会介意……” 司宥礼在他身边躺下,自然地将他搂进怀里,“介意什么?介意你太漂亮吗?” 温让低着头,小声说:“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别自己瞎想,如果真的介意的话,我爸直接让人在后台把你的号给封了,然后勒令不许我跟你在一起。” “叔叔是哪种人吗?我感觉他还挺好相处的。” 还有他妈妈也是,很温柔。 司宥礼叹了口气,“宝贝儿,你知道什么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吗?他们对你就差不多是这样,我从来没见过我爸妈那么温柔的样子。” 温让忍不住好奇,“他们对你很严厉?” 司宥礼随地大小演,“宝宝,小时候我一度以为他们不爱我,所以导致我现在有点缺爱。” 温让狐疑,“有吗?我没感觉到啊。” 司宥礼有些失落地看着他,“你也不爱我?” “爱,”温让没有任何犹豫。 他抬头看着司宥礼,满脸认真地分析,“但我觉得叔叔阿姨很爱你,你是不是想错了,如果他们不爱你的话,应该不会同意你和我在一起,你们这样的豪门世家,不是最讲究门当户对和传宗接代了吗?” 听江则说,耿木时为了征得江爸爸的同意,在他家门口跪了三天呢。 江则和耿木时至少门当户对了,但他和司宥礼…… 司宥礼闷笑一声,“从哪儿学的这些?” “这不是正常人都能想到的吗?”温让自信道,“而且我很聪明,一下就想到了。” 司宥礼夸他,“宝宝真棒。” 温让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所以你以后别卖惨了,我很爱你,你的家人也是。” 司宥礼稀罕地捧着他的脸亲了几口,“我怎么就那么喜欢你呢,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 温让搂着司宥礼的脖子,蹭了蹭他的鼻尖,气息不稳,“下次去阳城旅游我偷偷去学一下,回来就给你下蛊,让你一辈子离不开我。” 司宥礼重重吻了他一下,“不用下蛊我也一辈子离不开你。” 第55章 有了专业的运营团队后,温让涨粉速度很快,一跃成为最受欢迎的新人主播,至于赵巡,上次的事情过后,他的号就被封了,温让偶然听到他打电话给司宥礼,但司宥礼态度不是很好,最后两人不欢而散,后来和司宥礼的朋友们一起吃饭时,他也没再见过他。 整个暑假,温让几乎都在忙着开直播,司宥礼偶尔会跟他连线,司宥礼没直播的时候,他的粉丝就会来温让直播间说:“宝宝,让你老公给我们放点饭,孩子快被饿死了。” 每次看到这句话,温让都要害羞,然后下播后跟司宥礼说他的粉丝可爱。 说完司宥礼又要吃醋,问是不是他不可爱,温让不厌其烦地哄他。 开学后司宥礼去研学了一周,下周六就是两人的生日,但温让感觉他赶不回来了,因为研学要29号上午才结束,虽然这次他们没去国外,但来回也得好几个小时。 温让看着视频中明显瘦了一圈的司宥礼,笑着安慰:“没关系,赶不回来就算了,身体要紧,之后补上也一样。” 司宥礼没答应,而是问他,“让让,你想我吗?” 温让躲开他的视线,红着脸点头,“嗯,我很想你。” 司宥礼深吸一口气,说他也想他。 “今天有没有穿我的衣服睡?” 温让抬起脸看着他,把手机拿远了些,“穿了。” 不穿他睡不着。 司宥礼的目光盯着他的脸看,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乖宝。” 温让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但他并未开口打断,而是安静地,深情地看着司宥礼。 司宥礼呼吸急促道:“你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温让本来想再跟他说会儿话的,但司宥礼那边有人喊他,他只好说了晚安把电话挂断。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都没办法入睡,最后只好翻出之前司宥礼给他发的语音,听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翌日一大早,温让被林珝的电话给吵醒。 他今天没课,原本是想睡一会儿起来去准备给司宥礼的生日惊喜,没想到有人比他早。 他闭着眼睛摸到手机,接起电话放到耳边,“喂,姐。” 林珝笑着说:“就知道你没醒,快起床了,我们在门口。” 温让茫然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迷糊道:“你们在哪儿?” “你家门口,快下来给我们开门,外面好热。”林珝说。 温让总算清醒过来,挂断电话闭着眼睛推门出去下楼开门。 林珝看到温让后,自动忽略他身上那件不合身的衬衫,“就你一个人在家?” 温让打了个哈欠,泪汪汪地说:“王阿姨没来,我让她今天别过来了。” “也行,我们过来帮你布置一下家里。”林珝说完,叶序就提着大包小包进来,全是装饰用的。 温让表情呆呆的,一副没睡醒的表情,“布置家里?” 林珝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把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今天过生日,你不布置一下,给司宥礼个惊喜?” 温让叹了口气,“可他今天不一定能赶回来。” 林珝轻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怎么就赶不回来,他上午就结束研学,就算耽搁几个小时,晚上怎么都能回来,你睡傻了吧。” 温让眨眨眼,“对哦,他又不是去国外,晚上肯定能回来的。” 林珝使劲捏了捏他的脸,“赶紧去洗漱下来吃早餐,吃完我们一起布置。” “好,我马上去。”温让说着,满脸高兴地往楼上跑。 林珝摇头失笑,“这孩子,怎么傻乎乎的。” 叶序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喊道:“小珝,我们两个先把气球吹起来吧,挺多的,估计一时半会儿弄不好。” 林珝抬手敲了一下他的头,“喊姐,没大没小。” 叶序捂着头,“我又不是让让,我才不喊。” 喊了姐姐,那就是一辈子的姐姐了,他不想这样。 “阿序,你最近有点奇奇怪怪的。”林珝不禁好奇,“你该不会是背着我们谈恋爱了吧?” “没有!”叶序语气激动地看着林珝,“我没谈。” 林珝被吓得一愣,“没谈就没谈,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叶序低着头,自言自语道:“你不谈,我就不会谈。” 林珝闻言,忍不住笑道:“这种事儿还要让着我啊,你小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不过这事儿不用让,如果有喜欢的就谈,别瞒着我们就行。” “没有喜欢的。”叶序看着林珝的侧脸,小声道,“也不会喜欢别人。” 林珝抬头看了他一眼,“嘀嘀咕咕什么呢,把□□拿过来,我吹气球,你来打结。” 叶序哦了一声,乖乖把□□递过去,盘腿坐在地毯上等着林珝的气球。 温让下来看到两人在忙活,饭也不吃了,要跟他们一起扎气球。 他屁股还没坐热林珝就说:“去吃饭,本来肠胃就不好,还喜欢瞎折腾。” 温让向叶序投去求救的目光,见后者直接无视他后,他嘟囔道:“没义气。” “去吃饭。”林珝再度催促。 温让嘟囔了两句,最后被林珝一个眼神吓得,忙不迭起身,“我这就去了,我只是想把这个气球扎好再去。” 见他起身,林珝语气缓和道:“这儿用不着你,去吃完饭再来。” 温让转身走了两步,回头问他们,“你们吃吗?” 叶序摇头说:“我们吃过了,你弄自己的就好。” 温让哦了一声,转身去厨房弄早餐。 早餐是王阿姨昨天晚上弄好的,他放到微波炉里加热一下就行。 他心里惦记着布置的事儿,而且他确实不怎么饿,随便对付了两口就想出去。 刚起身准备出去,林珝的声音就从客厅传来,“吃完再出来。” “……”林珝什么时候也变得和司宥礼一样,身上长八只眼睛了。 他蔫巴巴地坐回去,老老实实把一整个三明治吃了,喝了小半杯奶才出去。 这下林珝总算答应让他帮忙布置了。 三个人忙活了一上午,总算差不多完成。 中午三人是在外面吃的,温让请的客。 下午江则他们上完课早早就过来了,因为司宥礼说不想太多人,所以生日准备在家里过。 江则瘫在沙发上,靠着耿木时的肩膀说:“本来我还想趁这次机会把之前木头送我的游艇开出来玩玩儿,谁知道小宥居然这么低调,害我都没有表现的机会。” 林珝笑着说:“放心吧,之后会有给你表现的机会,现在先来帮忙把这个彩灯挂上去。” “我刚来哎,你就使唤我干活?”江则抬头看着耿木时,“木头,你去帮我挂。” 下一刻林珝就说:“你俩一起,这是分配给你们的任务。” 江则老实起身接过彩灯,看着给叶序和温让分配任务的林珝,忍不住说:“林珝,你真成大姐大了,我们几个都不敢不听你的话哎。” 林珝笑着跟他说,“那是因为你们懒得跟我一般见识。” 江则由衷道:“没有啊,我们是真的很愿意听你的话,这种不用思考的感觉真的很爽哎,你是天生的领导者。” 耿木时若有所思地看着林珝,“你毕业后还准备往上考吗?” 林珝摇摇头,“准备出去工作。” 耿木时说:“那以后来我公司实习,我觉得有个岗位很适合你。” 江则拍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对哦,木头以后接手公司肯定会有很多人不服,如果有熟人在他身边帮他,我就能放心去搞创作了。” 全然不提他去管理公司的事儿。 林珝受宠若惊道:“我可以吗?” 耿木时面色淡淡道:“没什么不可以的,我相信你的能力,实习期会有考核,考核通过才能成为正式员工,竞争会很激烈,但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林珝感激道:“好,我会努力的。” 温让猫猫探头,“你们在说什么?” 江则被可爱到,伸手揉了揉温让的脸,“木头让林珝毕业去他家公司工作。” 温让弯着眼睛,由衷道:“那很好啊,恭喜姐姐。” 耿木时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小宥回来了,我先去机场接他,你们可以着手准备做饭了。” 温让小心翼翼道:“学长,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耿木时点点头,“当然,你去的话小宥肯定会高兴的。” 温让高高兴兴地跟着耿木时去了,接到司宥礼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林珝和叶序做了一大桌子菜。 庄雨眠让人送了个特别大的蛋糕,还有一辆跑车,跑车是给温让的生日礼物,司宥礼没有。 “哈哈哈,小宥,你在家里完全没地位了,连生日礼物都不配拥有了。”江则无情嘲笑。 司宥礼不甚在意,“让让有就行了。” 江则仔细想想,点头道:“那倒是,反正让让也不会开车。” “我之后可以去学驾照。”温让在一旁搭话。 他喝了点酒,脸颊红红的,眼神也不清澈,一看就是醉了。 江则扶着耿木时的肩膀,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好,回头去学,别让司宥礼碰你的超跑。” 温让拧着眉头想了想,转头看着司宥礼,一本正经道:“我没有这么说,你可以碰,我的就是你的。” 江则闻言,龇牙咧嘴地吓唬温让,“让让,这么乖是会被大灰狼吃掉的哦。” 温让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躲进司宥礼怀里,“哪儿有大灰狼。” 司宥礼轻声安抚:“他吓唬你的,没有大灰狼。” “哼!”温让把脸埋进司宥礼怀里,不理江则了。 “哼~”江则学他。 温让看了他一眼,用头去拱司宥礼,无声表达不满。 江则放肆地笑着:“哈哈哈,太好玩儿了,让让你怎么那么好玩儿。” “不理你。”温让说着,继续往司宥礼怀里钻。 江则贱兮兮的,“哎呀,理理我嘛宝宝,我错啦,我给你道歉,我不逗你了。” 温让抬头看着他,眉头拧成可爱的毛毛虫,“你别这么喊我,他会生气的。” 江则继续逗他,“他是谁啊,他凭什么生气?” 温让噘着嘴,搂着司宥礼说:“他是我男朋友,当然可以生气,学长你真没边界感,小心耿学长打你屁屁。” “他不敢打我。”江则一脸坏笑地套话,“司宥礼会打你吗?” 司宥礼捂住温让的嘴,拧着眉头瞪了江则一眼,“喝多了就去睡,话多。” “那我本来话就多嘛,怎么着,你咬我啊。”江则说完,躲进耿木时怀里冲司宥礼做鬼脸,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林珝起身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脚步虚浮道:“我们去睡了,给你俩留点独处时间,生日快乐啊,礼物明天早上再起来拆吧。” 见她快摔倒,叶序连忙起身扶着她。 司宥礼抬头道:“一楼的客房都可以睡,二楼三楼也有房间,都收拾好了,你们自己选吧。” 林珝看了一眼埋在他怀里不肯出来的温让,“不用管我们,你带让让上去休息吧,他喝了不少,我们会自己看着办。” 司宥礼闻言,没再管他们,扶着温让起身往楼上走。 回到卧室后,温让一直挂在他身上撒娇不肯下来。 司宥礼也由着他,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礼盒,抱着温让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今天开心吗?” 温让靠在他的肩膀上,醉醺醺地回答:“开心。” 司宥礼动作温柔地撸他的后颈,嗓音低沉,“开心就好,喝了那么多,难不难受?” “不难受,就是头有点晕。”温让抬起一张红扑扑的脸看着他,吞了吞口水,“我能吻你吗?” 司宥礼笑着点头,“可以。” 温让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他的唇,往后退回去。 他吧唧一下嘴,傻笑道:“好甜。” 司宥礼满脸宠溺地看着他,“傻瓜,这样尝不出味道。” 温让疑惑单纯地看着他,“怎么样才能尝出来?” 喝醉酒的时候,他无条件信任司宥礼,他说什么他信什么。 司宥礼燥热的大手抚着温让的脸颊,指尖轻轻揉了揉他的唇,“张嘴,舌头伸出来。” 温让乖乖张嘴,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小鹿一般的眸子看向司宥礼,“然后呢……唔……” 司宥礼毫无预兆地吻住他的唇,火热的唇含住他柔软的舌尖重重吮吸,而后按着他的后脑勺将舌尖探进他的口腔中。 司宥礼吻得很急,温让口腔中为数不多的空气被他尽数掠夺,舌尖被含着没办法说话,他只能伸手去推司宥礼。 司宥礼稍稍放缓,边吻他边说:“宝宝,换气。” 温让听话地深吸了一口气,但下一刻,司宥礼就更加强势地吻过来,再度将他吻得喘不过气,而后又让他换气,循环了几次后,温让瘫软在他怀中,整个人软绵绵的。 司宥礼喘息着问他,“尝到了吗?” 温让点点头,“尝到了。” “怎么样?”司宥礼问他。 他吧唧嘴巴回味了一下,笑着说:“甜的。” 司宥礼笑着亲了他一口,“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温让猛然回过神来,“对,你的礼物,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我去拿。” 说着他就要起身,但他喝的太多,刚站起来就跌回司宥礼怀里。 司宥礼扶着他的腰,“藏哪儿了?我去拿。” 温让亲了亲司宥礼的下巴跟他说,“在那边的柜子里,最左边那个抽屉里。” 司宥礼起身将他放到沙发上,吻了吻他的唇角,“好,那你乖乖坐在这儿等我,我去拿。” 温让没力气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点头,“嗯,我会乖的,你去吧。”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起身去温让说的柜子边打开抽屉,看到里面有好几个精美的礼盒,他回头问温让,“宝宝,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温让仰头看了他一眼,“嗯,都是,你全都拿过来吧。” 司宥礼弯腰把盒子全都抱在怀里,往温让那边走。 司宥礼把东西放到沙发上,伸手把温让捞进怀里亲了一口,“怎么准备了这么多?” 温让温柔地笑着,脸颊还带着喝醉酒的酡红,他蹭了蹭司宥礼的鼻尖,温声说:“因为想给你的太多了,选不出来,所以就全都买了。” 司宥礼心软软的,“谢谢宝宝。” 温让嘿嘿笑了一声,“不客气,你拆开看看喜不喜欢,我买了很多,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好,那你看着我拆。”司宥礼亲亲他的脸颊,“只要是宝宝买的,我都喜欢。” 温让嘿嘿笑了一声,靠在司宥礼怀里看着他拆礼物。 温让真的买了很多,耳钉舌钉都买了三四个款式,还有手表领带等等。 “都很喜欢,谢谢乖宝,接下来该我送你礼物了。”司宥礼笑着说完,抱着他起身走到桌子边打开礼盒,是一套衣服。 温让疑惑地看着他,“衣服?” 司宥礼点点头,在他耳边低声说:“女装,我想你穿给我看,这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温让心跳加速,但他乖乖点头,“嗯,我会穿的。” 司宥礼笑着亲了他一口,“乖宝宝。” 司宥礼又抱着他去了床边,打开床头柜拿出一个戒指盒,“这个是情侣对戒,上个月就做好了,你看看款式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到时候重新去订做。” 温让看着戒指盒里的戒指,眼眶一红,“喜欢,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喜欢。” “来,我帮你戴上。”司宥礼拿出戒指帮他戴到中指上,在他手上落下一吻,“真漂亮,很适合你。” “我也帮你戴。”温让小声说完,拿出戒指小心翼翼地帮司宥礼戴上,他欣赏了一会儿,“真好看。” 他学着司宥礼的样子吻了他的手指,司宥礼抱着他继续在屋子里找礼物,像是在寻宝藏。 司宥礼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他让温让猜里面的东西,温让喝醉了晕乎乎的,哪里猜得到。 司宥礼笑着说:“这个下次再拆,先留着。” 说着,他将盒子重新放回抽屉里,抱着温让去另一边。 原本温让挺好奇那个盒子里的东西,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其他东西吸引,司宥礼给他买了很多东西,一台新电脑,还有新手机新耳机,全都是情侣款,还买了一条项链。 温让没有戴项链的习惯,但司宥礼给他买的,他一定会戴。 司宥礼抱着他往浴室走,边说:“好了,礼物拆完了,我抱你去洗澡,洗完换上那套衣服好不好?” 温让说“好”任由司宥礼抱他去洗澡。 帮他洗完澡后,司宥礼又帮他吹干头发,把他放到床上,“宝宝,你自己把衣服穿上,我去洗澡好不好?” 温让乖乖点头,“嗯,你去吧,我自己能穿。” 司宥礼亲了他一口,转身离开。 温让喝多了头晕晕的,但衣服是很简单的白t恤黑色短裙,还有一双半筒袜,司宥礼还没洗完澡他就磨蹭着穿上,乖乖坐在床上等着,像是等待被主人拆开的礼物。 司宥礼特意在浴室把头发吹干才出来的。 虽然早就有所预想,但真的看到温让那一刻,他还是没控制住乱了呼吸。 温让整理了一下项圈,抬头问司宥礼,“好看吗?” 司宥礼喉结滚动着,“好看。” “那你喜欢吗?”温让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司宥礼走到床边,抚摸温让的脸,“喜欢。” 温让用脸蹭了蹭他的手心,笑着说:“喜欢就好。” “让让。”司宥礼动情地喊他。 “在呢,我在这儿。” “我能自己要一个生日礼物吗?”司宥礼问他。 温让满眼爱意地看着他,“当然可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司宥礼控制不住,低头吻住温让的唇,手轻轻抚摸他的大腿,交缠的唇齿间溢出细碎呻吟,他抵着温让的额头问他,“你还记得我上次说得吗?” “什么?”温让被亲懵了,眸子中全是雾气。 司宥礼呼吸急促地提醒他,“下次我要对着你的脸弄。” 温让瞳孔一缩,呼吸也跟着乱了,想起来了。 “可以吗?宝宝。”司宥礼凑近,灼热的呼吸胡乱喷洒在温让脆弱的脖颈处,司宥礼张嘴叼住他颈侧的软肉重重吸了一下。 “嗯…”温让抑制不住地呻吟出声,他连忙捂住嘴,低头看着司宥礼。 “宝宝不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司宥礼一边说,一边解开他衬衫的扣子,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 盛夏时节,温让却感到冷,不自觉瑟缩。 “宝宝,好粉。”司宥礼盯着他看,灼热的呼吸一下下落在他胸前,烫的他想往后躲,想伸手挡。 司宥礼握住他的手腕,轻而易举将他的手压过头顶,火热的唇舌含住,温让浑身颤抖。 “司宥礼,我不要……” 司宥礼叼弄着,口齿不清,“乖宝宝,喊哥哥。” 温让如同溺水一般,张着嘴大口呼吸,本就因为喝醉而乱糟糟的大脑被刺激得无法思考。 他以为喊了司宥礼就会饶过他,于是他颤抖着,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哥哥,不、不要。” 司宥礼掐紧他的大腿,温让疼得皱起眉头,他立马松开改为揉。 灼热的吻一路向下,衬衫乱糟糟地挂在他身上,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斑斑红点。 裙子被撩起来的时候,温让稍稍回神,他抬头看着司宥礼,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他连忙开口,“哥哥,别……嗯啊……” 湿热的口腔包裹住他,□□的水声此起彼伏,温让被刺激得翻着白眼。 司宥礼松开他的手,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后脑勺,温让失控地按了几下,颤抖着挺腰痉.挛。 “咕咚——”吞咽声响起。 温让闭着眼,如同溺水一般大口大口呼吸。 司宥礼拽着他的小腿将他拽到自己跟前,看着他凌乱的样子,他呼吸急促地拉起温让的手,喘息道:“宝宝。” 温让还没从刚刚的余.韵中回过神来,直到感受到手上的滚烫,他猛然一惊,犹如拿了个烫手山芋,不知道该怎么办。 司宥礼握住他的手,动作有些急,温让抬头看着司宥礼,呼吸慢慢变得急促。 “嗯——”司宥礼脖颈间青筋暴起,性感的喉结滚动着。 温让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好性感。 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司宥礼低头吻住他的唇,不停用舌钉去磨他的上颚。 杂乱急促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温让也跟着沉沦在情.欲中。 吻了一会儿,司宥礼推着他的肩膀,把他推进松软的被褥间,温让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他沙哑着声音说:“宝宝,闭上眼睛。” 温让下意识听话,眼睛刚闭上,滚烫浇在他脸上,他一怔,听着司宥礼继续性感的喘息声,竟鬼使神差地用舌尖舔了一下。 咸的,有点腥的,但不讨厌。 司宥礼动作急躁地扯了张纸帮他擦了脸,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怀里。 他猝不及防地跟司宥礼贴在一起时,温让被两人的差别吓到,而后司宥礼抓住他的手放到上面,含着他的耳垂边吮边说:“宝宝,双手握着,像刚刚那样。” 温让想松开,司宥礼却握住他的手,“宝宝手好小。” “明明是你……” 司宥礼吻了他一下,打断他的话,“我知道,那你还满意吗?” 温让低头看了一眼,红着脸点头,“满意。” “温让,你真的要勾死我。”司宥礼吻上他的唇,握着他的手动作急促。 两人贴在一起,汗水和黏液粘连着,不太舒服。 温让双手脱力,司宥礼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将他抱起来,让他的腿夹着自己的腰。 司宥礼怜惜地亲拂去他鬓间的汗水,吻了吻他的脸颊,“我抱你去洗澡,你要是困了就睡,好吗?” “能再来一次吗?”温让抬头看着司宥礼的侧脸,“那样贴在一起,很爽。” 司宥礼呼吸一下乱了,有些凶地吻着温让的唇,抱着他往浴室走。 第56章 上了大二后,温让变得格外忙,司宥礼也是,一边忙学业,一边还要兼顾公司那边,俩人只有晚上回家的时候才能黏在一起腻歪一下。 彼时温让正靠在司宥礼怀里,抬头跟他说:“我们现在,好像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 司宥礼吻了吻他的额头,“宝宝,想跟我结婚吗?” 温让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司宥礼并不急着开口,而是安静地、温柔地注视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温让彻底回过神来,他笑了笑,“想。” 司宥礼亲了他一口,“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 他说的是等他毕业,也就是说,是等他研究生毕业之后。 有点久,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就想跟司宥礼结婚。 司宥礼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他的头顶,语气温柔,“宝宝,我是在给你思考的时间,这几年如果你想离开我,或者觉得跟我不适合,随时有机会反悔,一旦结婚,你就一辈子甩不开我了。” “我不会反悔的。”温让小声却坚定地说。 司宥礼满意地笑了笑,“嗯,我知道,但考虑的时间得给你,这是我妈要求的,我不敢不听她的话。” 虽然就算温让反悔他也不会给他离开的机会,但避免吓到温让,这些暂时不跟他说。 温让满脸郑重地说:“我会好好考虑的。” 司宥礼亲亲他的脸颊,夸他,“乖宝宝。” “你最近好忙,累不累?”温让关心他。 司宥礼笑着摇摇头,“还好,不是很累,你呢?” “我不累,就是白天见不到你,有些时候会想你。” 司宥礼真的很忙,上了大二后他们的课程没那么多,他几乎每天都是学校公司两头跑,偶尔还得回家汇报情况。 他最近瘦了很多,温让看着心疼,但又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而且他前段时间刚知道,司宥礼虽然是音乐专业,但自学了金融和物理,很多温让都不知道的东西他都知道。 为此温让受到不小的刺激,天天把自己泡在图书馆,没办法,男朋友太优秀,他不得不让自己也变得更加优秀。 司宥礼抚摸着他的脸轻声安慰道:“等忙过这段时间,我就能空下来陪你了。” “好,我也会努力的。”温让说。 司宥礼吻了吻他的唇角,“不用那么努力也可以,宝宝你已经很优秀了,不用把自己逼得那么紧,有我呢。” 温让想要的东西,他都会亲手捧到他眼前给他,所以他不用努力也没关系。 但他知道,温让是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他估计很难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 温让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想追上你的脚步,和你并肩站在一起。” 司宥礼满脸宠溺道:“好,那我们一起并肩往前走。” 忙碌的时光飞快逝去,北城一转眼就入了冬,天寒地冻的。 温让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路边,时不时垫脚看一眼,今天他和小学弟约了一起吃饭,对方还没过来。 “学长!”不远处传来爽朗的声音,温让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学弟乘着风雪走来,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顾晨快步走到他面前,抖落肩头的雪花,脸颊和鼻头被冻得通红。 “不好意思,雪太大了,耽搁了点时间。” 温让温柔地笑笑,“没关系,我也刚来没多久。” 顾晨就是之前他和司宥礼说过的那个高中同校的学弟,之前温让请他帮了个小忙,为了还人情,他今天请他吃饭。 原本司宥礼说要陪他的,但临时被他爸叫走,只能温让独自赴约。 顾晨左顾右盼一番,好奇道:“学长,你不是说你男朋友也要来吗?” 顾晨个子很高,靠近的时候很有压迫感,温让有些不舒服地往旁边挪了一步,拉开安全距离。 “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他说着,转身往餐厅里走。 顾晨哦了一声,表情有些雀跃地跟在他身后进去。 两个人吃完已经是八点多,顾晨喝了点酒,看样子似乎没办法自己回去。 温让正犯愁,司宥礼刚好给他打电话。 他连忙接起电话,满脸高兴道:“你结束了吗?” 司宥礼温柔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他的耳中,“嗯,现在过来了,宝宝你在那个位置?” 温让跟司宥礼说了餐厅的名字后,看了一眼对面的顾晨,“我们也刚好吃完,但顾晨喝醉了,估计没办法自己回去。” 他也不好直接把人扔在这儿就走了。 顾晨听到自己的名字,傻乐道:“学长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能回去。” 司宥礼说:“你在那儿等我,我马上过来。” 温让说“好”而后挂了电话,时不时抬头往外看一眼,想快点见到司宥礼。 “学长,你不喝点吗?”顾晨把面前的酒推过来。 温让笑着摇摇头,礼貌地拒绝,“不用了,我男朋友知道会生气。” 司宥礼不让他跟除了林珝他们之外的人喝酒,之前聚餐温让不小心喝多,司宥礼特别生气,所以从那次之后,他就不跟外人喝酒了。 顾晨盯着面前喝了一半的酒瓶,牵强地笑道:“学长你跟你男朋友感情真好,他对你好吗?” “很好。”温让没有任何犹豫。 顾晨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回答得这么干脆。 “那就好,学长你幸福就好。”顾晨嘟囔着,自顾自喝了很多。 温让见状,忍不住提醒,“你少喝点,等会儿没办法走路了。” 顾晨嘴上说好,但却一口接一口地喝,温让以为他是有什么心事,便没管他,也没主动开口询问。 别人不主动跟他说的事情,他是不会问的。 只有和司宥礼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主动询问。 顾晨喝得差不多了,重重地将酒瓶放到桌子上,抬头看着温让,“学长,你还记得我们高中的时候,你高二我高一,颁奖晚会的时候我上台领奖太紧张,你还安慰了我吗?” 温让仔细想了想,实在是想不起来,他歉意地摇摇头,“抱歉,我记性不太好。” 高中他几乎都在忙着学习和赚钱,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刻意去记这些事。 “原来你已经忘记了。”顾晨苦涩地笑了笑,满脸祈求地看着他,“学长,我能抱一下你吗?” 温让愣住,下意识摇头拒绝。 顾晨执拗地看着他,“只是抱一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很感谢你。” 温让笑着说:“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用放在心上,该道谢的是我才对,这次的事情谢谢你。” 顾晨眼神痴迷地看着他,“学长,你笑起来真好看。” 温让看着他的眼神,某些猜测呼之欲出,但随着身后的声音响起,他把所有思绪抛之脑后。 “宝宝。” 他欣喜地回头,笑盈盈地看着司宥礼,“你来得好快。” “正好在附近。”司宥礼在他身边坐下,“吃饱了没?” 温让点头,想去牵他的手。 司宥礼往旁边躲开,并解释道:“手有点凉,等会儿再牵。” 温让遗憾地点头说好,旋即给司宥礼介绍,“这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学弟顾晨,之前的比赛就是他帮了我,不然我一个人没办法这么快完成。” 司宥礼表情淡淡地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学长好。”顾晨挠挠头,眼神都清明了几分。 虽然知道温让有男朋友,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之前远远地看着,只是觉得他个子高,气质很好。 原本顾晨还觉得自己的脸或许还能与之一争高下,但今天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人家那是男模级别的长相,明星级别的气质。 司宥礼自动忽略顾晨,低头问温让,“想回家了吗?” 温让抬头看着顾晨,问他,“学弟,你想回去了吗?我们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学长你们不用管我。”顾晨说着,摇摇晃晃地起身。 温让见状,想伸手扶他,却被司宥礼抢先一步。 他一只手搂着温让,一只手抓着顾晨的胳膊,边往外走边说:“我让司机送他回去。” “学长,真的不用管我。”顾晨醉醺醺地说。 原本他就没醉,喝酒只是想借此机会让温让送他回去,制造点儿独处的机会而已。 但没想到司宥礼来的这么快,即便没醉他也只能装醉了。 温让看着顾晨那副样子,忍不住开口,“你喝了那么多,雪又大,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就听司宥礼的吧。” 顾晨闻言,只好说:“那麻烦学长了。” 刚出门,司宥礼就把他扔给早早在一旁等着的司机,表情冷淡道:“路上小心。” 然后他就搂着温让走了。 温让回头跟他说:“顾晨你路上小心……” 话还没说完,司宥礼就捏着他的下巴吻他,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晨站在原地,苦涩地笑了笑。 他在肖想什么呢,学长现在那么幸福,他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格外卑劣。 司宥礼家司机扶着他,语气温和道:“同学,我送你回去吧。” 顾晨垂眸看着司机大哥,忍不住问:“哥,司宥礼学长和温让学长感情很好,对吧?” 司机大哥扶着他往前走,边说:“少爷的事我不敢多说,但他和温同学确实很恩爱,夫人说等温同学毕业就为他们举办婚礼。” 顾晨闻言,由衷地笑道:“原来司学长的父母并不反对他们……” 而他是个被父母嫌弃的另类同性恋。 “夫人和老爷都很喜欢温同学,当然不会反对。”司机大哥说。 顾晨笑着说:“那就好。” 而后任由司机大哥扶着他往前走,两道身影很快淹没在大雪中。 温让和司宥礼上了车后,一直在他怀里腻歪。 “让让,我有点生气了。”司宥礼突然说。 温让愣住,茫然地抬头看着他,“怎么了,是公司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你是真的不知道吗?”司宥礼低头看着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他的下巴,“你看不出来,你那个小学弟对你有意思吗?” 温让先是一愣,旋即笑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和他总共就见过几次,而且这次请他吃饭你也知道的呀,他不可能会喜欢我,你想多啦。” 司宥礼定定地看着他,来回摩挲他的下巴,“你真的很迟钝。” 但这样也好,他能在温让没察觉到之前掐断那些人对他的妄想。 “你别生气好不好?”温让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撒娇,“我不知道他喜欢我,以后我会和他保持距离的,我今天好想好想你的,你别因为这个不高兴。” 司宥礼抿着唇没说话,温让以为他还在生气,小心翼翼地爬过去,跨坐在他腿上,讨好地亲了亲司宥礼的下巴。 见他没有制止的意思,温让更加大胆地吻住他的唇,司宥礼抿着唇不肯张嘴。 温让可怜巴巴地喊他,“哥哥,行行好把嘴张开。” 他一边说一边用舌尖舔司宥礼的唇,小鹿一般的眼睛无辜地盯着司宥礼看。 司宥礼垂眸看着他,含糊道:“你是越来越会拿捏我了。” 趁他张嘴说话的间隙,温让急切地将舌尖顶进去,但司宥礼却躲开了他的舌尖。 在他口腔中进行了一番你追我套的游戏后,温让如愿含住司宥礼的舌尖。 吮吸声和唾液交换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中响起。 司宥礼瞥见司机从不远处回来,随手一拍,挡板落下挡住前方的视线。 司机上车后并未多话,直接发动车子离开。 “嗯……”温让忘情地吻着司宥礼,交缠的唇齿间溢出呻吟声。 含着司宥礼的舌钉玩了一会儿后,温让喘息着退开,抵着司宥礼的额头小声跟他说:“哥哥,别生气,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哪样?”司宥礼呼吸同样不稳,语气却有些冷淡。 温让边亲他的唇边说:“不跟喜欢我的人单独吃饭,也会和他们保持距离,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只喜欢你,其他人我一点都不喜欢。” 司宥礼继续摆脸,“宝宝,我真的有点生气。” 温让这样哄他,太让人心动了,他想多看一会儿。 温让闻言,连忙捧着司宥礼的脸安抚地亲他,“那我要怎么哄你你才能不生气?哥哥,我会好好哄你的,你教教我,我都会做的。” 司宥礼闻言,忍不住心软,急躁地扣着温让的后脑勺吻他。 一吻毕,温让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提不起一点力气。 “我哄好你了吗?”他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司宥礼。 “还差点儿。”司宥礼声音沙哑。 温让吻了吻他的喉结,小声说:“回家后我帮你,你能不能不生气?” 司宥礼喉结滚动,“看情况。” 看情况的意思就是差不多快哄好了,温让笑了笑,继续在司宥礼身上亲来亲去。 温让含着司宥礼的喉结玩了一会儿后,抬头跟他说:“我今天很听话,一点酒都没喝。” 司宥礼满意地嗯了一声,“很乖。” “那你有没有消点气?”温让问他。 “一点点。”司宥礼说。 温让稍稍放心,吻了吻司宥礼的下巴跟他说,“我会好好哄你的。” 司宥礼没说话,任由他亲。 到家后刚进卧室门,温让就把司宥礼堵在门边,急切地垫脚去吻他。 司宥礼推了他一下,呼吸不稳,“宝宝,我们先洗澡。” “好,洗澡。”温让说完,拽着司宥礼往浴室走。 司宥礼微微挑眉,“你要和我一起洗?” “不可以吗?”温让回头看着他,“你生气到都不想跟我一起洗澡了?” 之前他们也一起洗过,虽然都是司宥礼要求的,但他知道司宥礼很喜欢和他一起洗澡。 他要哄人,当然得挑着司宥礼喜欢的事情来做。 司宥礼眸光沉沉地看着他,眸底似藏着野兽,“可以,但我不保证自己能不能把持住。” “不用把持,我要哄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温让说完,用尽浑身力气拽着司宥礼进去。 十分钟后,温让强忍着想干呕的冲动,抬头逆着光看司宥礼。 好性感,好帅。 但下巴好疼,感觉要脱臼了。 司宥礼低头,温让地扶着他的下巴,眸底猩红,“宝宝,可以了。” 温让摇摇头,张开喉咙含得更深。 “嗯…”司宥礼呼吸瞬间乱了,手臂上的青筋因为忍耐而暴起。 弄了几分钟后,司宥礼使劲推开他,用命令的语气说:“眼睛闭上。” 温让听话地闭上眼,灼热浇灌,他忍不住瑟缩。 司宥礼把他从地上拽到花洒下,帮他洗干净脸后将他推到墙边,难以自持地吻住他的唇。 从浴室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温让整个人没力气地靠在司宥礼怀里,被抱着出来。 司宥礼贴心地帮他吹干头发后,动作轻柔地将他放到床上。 司宥礼刚躺下,温让就往他怀里钻,还不忘询问:“你还生气吗?” 司宥礼摇摇头说不生气了,温让又问:“那我刚刚做的好不好?我看到你好像很爽。” 司宥礼垂眸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宝宝,你真被江则给教坏了。” 之前明明接个吻都能脸红很久,虽然现在也脸红,但却能问出这种话来。 “因为江则学长说有些话不说,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温让声音有些沙哑道,“所以你爽不爽?你刚刚都按我的头了,还喘得特别好听。” 司宥礼呼吸一紧,把温让按在怀里,“很爽,别问了。” “你又想要了?”温让眨眨眼,“我帮你吧。” “不用,再弄你该受伤了,嘴角不是破了吗?”司宥礼尽力克制住,捧起温让的脸亲了亲他的嘴角,“疼不疼?” 温让点点头,“喉咙也有点痛,但我会适应好的,下次让你更爽,今天第一次没经验……” 司宥礼捂住他的嘴,声音沙哑道:“别说了。” 温让狡黠地笑了笑,用舌尖舔了舔司宥礼的手心,“你害羞了,耳朵好红。” 司宥礼垂眸看着他,呼吸急促道:“不是害羞,是想干你。” 温让一怔,有点慌了。 “知道怕了?”司宥礼拉起被子蒙着他的脸,“怕了就老实点,乖乖睡觉。” 温让小心翼翼地钻出来,露出半张脸,乖乖靠在司宥礼怀里不敢乱说话。 虽然他很想和司宥礼更进一步,但将则说第一次非常痛,像有把刀把身体从中间给劈开,他有点害怕。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做准备,等他准备好之后就能和司宥礼再进一步了。 司宥礼突然松开他,起身道:“我洗个澡,你困了就先睡。” 温让也不说要帮他了,乖乖缩在被子里,小声应道:“好。” 司宥礼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不想帮我了?” 温让点点头又摇头,“想,但我害怕。” “知道怕就行。”司宥礼笑了笑,转身离开。 温让原本是想等司宥礼回来再睡的,但实在没撑住睡了一会儿。 司宥礼刚躺下他就本能地往他怀里钻,声音软软地喊:“哥哥。” “宝宝,我身上凉。”司宥礼温声说着,伸手想推开温让,“等会儿再抱好不好?” 温让不满地嘟囔一声,紧紧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 司宥礼连忙把人搂进,轻拍他的后背安抚,“好好好,抱着抱着。” 温让满意地用脸在他怀里蹭了蹭,昏昏欲睡道:“哥哥,我哄好你了吗?” “哄好了。”司宥礼说。 温让嘿嘿笑了两声,闭着眼睛亲了他一口,小声说:“你真好,我以后不会再惹你生气了,你生气就像这次一样,直接跟我说,然后我哄你,好不好?” 司宥礼心软地亲了亲他的脸颊,“好,那你不高兴了也跟我说,好吗?” 虽然现在温让已经好了很多,但偶尔还是会习惯性把想法藏在心里不跟他说。 温让困得不行,还不忘捧着司宥礼的脸跟他告白,“嗯,我会的,哥哥,我好喜欢你。” 司宥礼动容道:“我知道,我也很喜欢宝宝。” 温让闭着眼滑到他胸前,乖乖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嘟囔:“那我们睡觉吧,好困。” 司宥礼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声音温柔道:“睡吧,晚安,乖宝。” 温让吧唧了一下嘴,逐渐睡熟。 司宥礼抱着他,心满意足地沉入梦乡。 第57章 日子在忙碌中一天天过去,整个大二学年,温让都过得特别没有实感,一晃而过。 大三上学期,他的保研申请通过,又一件规划中的事情落地,他也不像之前那般紧绷,也有可能是和司宥礼在一起,他心里高兴,整天乐呵呵的。 大三暑假,司宥礼带他出国玩了一圈,去了维也纳,之前司宥礼研学的地方,他很喜欢那座浪漫的城市。 之后又去了纽约,温让向往已久的地方,确实如他所想,他很喜欢哪儿。 但是很不巧,去的第三天,他们在华尔街遇到了温序南。 兄弟两猝不及防地在异国他乡的街头相遇,两个人都有些愣住。 “zephyr,怎么了?是你认识的人吗?”温序南身旁的东方面孔满脸好奇地看着温让,而后看向司宥礼的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惊艳,“我去,大帅哥啊。” 温序南翕了翕眼,将眸底的情绪隐去,面色温和地对同伴说:“asher,你先走吧,我遇到熟人了。” “行啊,你结束了联系我就行,我先走了。”asher说着跟温序南道别,还不忘对温让抛了个眉眼。 温序南走近,笑着跟温让说话,“让让,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 “是挺巧的。”温让语气淡淡的,不带什么情绪。 “方便一起吃个饭吗?”温序南看向司宥礼,“你是让让的男朋友吧。” 司宥礼对温序南没什么好印象,但出于礼貌微微颔首,“你好。” “一起吃个饭吧。”温序南又重复了一遍,自顾自嘀咕,“我已经很久没有和让让一起吃饭了。” “叫温让,不用喊得那么亲密。”温让冷淡地说完,抬头问司宥礼,“你饿吗?要不要吃饭。” 司宥礼牵着他的手,目光柔和道:“可以,吃完正好回去休息,你刚刚不是说累了吗?” 温序南在一旁看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挺好的,让让找到爱他的人了。 温让和司宥礼说着话,随意走进街边的餐厅,温序南自觉地跟上去。 点完餐后,温序南看着温让,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但再多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让让,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温让不冷不热地回答。 温序南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他垂眸,语气自责道:“之前妈出车祸的事情是我没处理好,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温让抬头看着温序南,眼神坚定决绝,“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温序南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从温让嘴里听到这句话,明明小时候只要他道歉,温让就会笑着说没关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记得了,他甚至都记不清自己跟温让道过多少次歉,有真心也有假意,在父母的影响下,他曾经也生出过要是没有温让,他会过的比现在更好的想法。 但现在温让真的跟他们断绝关系后,他又有些舍不得,这个舍不得无关家人,就像是家里养了很久的小猫小狗突然有一天不回家,跟着别人离开那种感觉。 不止是他,父母也是这种想法,收到温让的钱没多久,他们尝试过联系温让,却发温让把他们给拉黑了。 前些天他们打电话过来,明里暗里让他试着联系一下温让,说家人之间怎么可能断得干净。 但温让真的做到了,因为他把他也拉黑了,整整两年时间,一点消息都没给他们。 他倒是想过联系他,但他连温让身边有些什么朋友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温让上的哪所大学,只知道他在北城,但北城那么大,学校那么多,即便他有那个心去找,也很难找到。 温让谈男朋友的事儿还是去年他回家,偶然听到林向成夫妻在谈论,但他想细问的时候,夫妻俩却含糊其辞不肯告诉他实话。 可能是他们对温让太过分,周围的邻居和朋友都有意无意地帮温让打掩护,所以就更难联系到他了。 温序南有些时候在想,如果当初对他稍微好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后来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他本就是个自私的人,他不希望父母把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所以即便再来一次,他也还是那样,父母同样,毕竟有些东西就是遗传的,没办法改变。 温序南低头看着眼前的杯子,语气淡淡道:“那父母那边,你也不打算联系了?妈前些天还问起你,让我联系一下你,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 温让正一脸悠闲地玩司宥礼的手,张嘴却说:“那是你的父母,我没有义务去联系他们,温先生,请你搞清楚,我现在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他现在已经完全放下了,也没想过听他们的忏悔,他不需要,也不会原谅。 温序南:“你……” 正好服务员过来上菜,司宥礼低声跟温让说,“这边的牛排很不错,尝尝看。” 说完他就自然地帮温让把牛排切好放到他面前,揉揉他的头说,“要全部吃完,等会儿还有甜点。” 温让笑着答应,吃了一口牛排说好吃,喂给司宥礼一块,司宥礼张嘴吃了,满脸宠溺地看着他,转头又去帮温让加果汁,自然地给他投食。 温序南在一旁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交流,那种浑然天成的亲密,是旁人无法插进去的。 见温让不想听他说,他也不煞风景,安静地吃着。 吃完后温让他们要回去了,温序南忍不住喊他,“让让……” “哥。”温让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或许我们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以前的事情我没办法原谅你们,你们真的很坏,我讨厌你们,所以以后见到我,就当做不认识吧。” 他说完后抬头跟司宥礼说:“我们走吧。” 司宥礼搂着温让的肩膀,回头看了温序南一眼,低头吻了吻温让的发顶,揽着他离开。 温序南独自站在街头,目送两人离开,直到两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才眨眨眼回过神来。 眼眶有些酸,像是进了沙子。 他的弟弟,真的很讨厌他们…… 温让跟司宥礼回到酒店,洗了个澡就坐在阳台边欣赏晚霞。 司宥礼在他身边坐下,自然地将他抱进怀里,亲吻他的脸颊,“宝宝,你还好吗?” 温让吻了吻司宥礼的唇角,笑着摇摇头,“没事,他现在对我来说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我已经放下了,别担心。” “乖宝很坚强,比我想得要坚强很多。”司宥礼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会儿,呼吸不稳,“以后还想来这边留学吗?” 温让摇摇头,“不想,换一个地方吧,想去莫斯科,你教我俄语。” 司宥礼笑着说:“好,莫斯科也很好,宝宝你这么厉害,肯定很快就能学会俄语。” 温让在司宥礼怀里腻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腾地坐直身体,“糟了!林珝让我帮她买的东西我还没买。” 司宥礼扶着他的腰,温声道:“没事,来得及,等会儿出去买,还有几天才回去呢。” 温让重新靠回他怀里,小声说:“我们后天回去吧,想家了。” 不想继续待在这儿了。 司宥礼顿了顿,没多问,“好,那我等会儿订机票。” 温让笑着说“好”小狗似的在司宥礼怀里蹭来蹭去。 两天后两人踏上回国旅程,刚从机场出来,大老远就看到耿木时和江则在车边等他们。 江则朝温让张开双臂,“欢迎回家!” 温让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手,“麻烦你们过来接我们。” “麻烦啥啊,大家都好兄弟。”江则一把搂住温让的肩膀,压低声音问他,“怎么样,你和小宥有没有更近一步?” 温让看了司宥礼一眼,发现他在跟耿木时说话,这才小声跟江则说:“没有,每次他都点到为止。” 说起这事儿温让也挺苦恼的,因为江则总在他耳边念叨那种事儿有多么多么舒服,还说做完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他倒不信有多舒服,只是想跟司宥礼产生质的飞跃,虽然现在这样就很好,但总觉得差点什么。 于是乎,没经验的温让就傻乎乎地去问有经验的江则了,江则提议让他跟司宥礼去旅游,旅游途中难免摩擦出不一样的火花,到时候就能顺理成章地进行下一步。 火花倒是摩擦出不少,但每次司宥礼都点到为止不肯继续往下,这搞得温让郁闷了几天。 但司宥礼解释不想那么早阻断他的后路,还警告温让不许招惹他,否则后果自负。 “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能忍。”江则啧啧两声,“那你怎么想的?” 温让扯扯嘴角,“就这样吧,现在这样也挺好的,顺其自然。” 每次看到司宥礼忍得那么辛苦,他其实也很心疼,不想继续逼他了。 江则点点头,拍着温让的肩膀说:“这玩意儿确实得顺其自然,强求不来,放心,你俩绝对会白头偕老的,庄阿姨不是说了吗,要是小宥没能和你走到最后,以后你就是她的小儿子……” 耿木时在一旁对俩人说:“你俩别聊了,先上车。” 江则哦了一声,自觉坐上副驾驶,温让和司宥礼坐在后排。 江则透过后视镜看着温让,“怎么样,今年的生日想好要怎么过了吗?” 温让看了司宥礼一眼,回答道:“今年就从简吧,反正也没什么特别值得庆祝的事情。” 江则啧了一声,“生日还不值得庆祝啊?” 温让笑了笑,“到时候再说吧,还有一周呢。” 江则随意地敲了敲车窗,回头看着司宥礼,“可以提前准备了,你说对吧小宥?” 温让还以为司宥礼和他想的一样,谁知他却说:“嗯,今年把你的游轮开出来玩吧。” “真的?”江则满脸欣喜,“我的游轮总算有用武之地了,让让,今年让你开开眼界,怎么样?” 温让犹豫道:“不用这么大动干戈吧……” 司宥礼拍拍他的手,缓缓道:“没事,去年就已经从简了,今年好好过一下吧。” 江则附和道:“对啊,今年一定得风光大办。” 温让垂着眼,没拒绝。 比起热闹,他其实更喜欢和司宥礼待在一起。 但和朋友们偶尔聚一下也挺好的。 不过他很期待今年的生日能和去年有所不同,如果能和司宥礼更进一步的话,那就更好了。 温让抓着司宥礼的手,边玩边思索要怎么才能让司宥礼答应跟他做。 不然就跟之前江则说得一样,喝点酒撒个娇,勾引他? 感觉不太行,司宥礼说过,不让勾引他,万一他生气怎么办。 温让一个人乱七八糟想了很多,最终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一周时间转瞬即逝,温让一大早就被司宥礼从被窝里抱出来洗漱换衣服。 温让昨晚直播到很晚,这会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他趴在司宥礼身上轻声撒娇,“这也太早了吧,我能再睡会儿吗?” 司宥礼吻了吻他的唇,温声哄道:“宝宝,等会儿在车上睡,今天得回家一趟,妈说给你准备了礼物,我们先和爷爷奶奶他们一起吃个饭,晚上和朋友们去江则的游轮上玩。” 温让闭着眼睛嘟囔:“可是我好困。” “没事,我抱着你,你困了靠在我身上睡。”司宥礼说着,一只手兜着温让的屁股,让他双腿夹在他腰上,另一只手则快速把温让和他的手机拿上。 温让被抱着上车,车子刚开没多久他就睡了过去,再睁眼已经到司宥礼家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庄园。 见他睁眼,司宥礼轻轻捏他的耳垂,“睡饱了?” 温让一脸茫然,“我们到了?” 司宥礼吻了吻他的唇,“到了有一会儿了,等你睡醒。” 温让闻言,瞬间清醒,“那我们赶紧下去吧,怎么好让爷爷奶奶等我们。” “慢点,小心摔倒。”司宥礼边说边护着他下车。 温让一下来就看到司宥礼家的女佣们站在一旁冲他俩鞠躬,他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拉着司宥礼离开。 温让来过这儿很多次,所以很熟悉,也没了第一次来时的惊讶。 轻车熟路地走到大门口,温让一眼就看到坐在院子中下棋头发花白的老人。 温让连忙喊人:“爷爷,外公,我们来了。” 其中一个气质很好,满脸慈爱的老人转过身,笑着冲他招手,“哎哟,让让来啦,快来帮爷爷看看,爷爷下不过这个老家伙了。” “你要不要脸啊,公平竞技。”另一个老人不满道。 司宥礼的手搭在温让肩膀上,他无奈摇头,“爷爷,姥爷,你们先下吧,我先带他进去。” “我们也不下了,这局算我赢。”司老爷子说完,把棋局一搅,起身准备离开。 温让连忙上前扶着他,庄老爷子哼了一声,“赢也是我赢,轮不到你,棋品还是一如既往地差。” 司宥礼上前扶着庄老爷子,四个人一起往屋里走。 吃完饭后,温让和司宥礼陪他们待了一会儿,江则一直打电话过来,庄雨眠直接赶人,“走吧,去玩儿你们的,生日礼物在车库,自己去看。” “今年又是跑车吗?”司宥礼笑着说,“让让的驾照还没考下来呢。” 温让瞬间红了脸,小声说:“我今年一定能考下来的。” 他在开车方面是真的没什么天赋,科二挂了五次才过,科三目前已经挂了四次了,预计和科二差别不大。 他和叶序一起去考的,人家驾照都到手小半年了,他还在为挂科烦恼,说起来也是挺丢脸的。 庄雨眠不满地瞪了司宥礼一眼,“那怎么了,驾照早晚能到手,我们让让那么聪明,今年的生日礼物不止跑车,还有一栋房子,这是房产证和钥匙,写的是让让的名字。” 温让连忙摆手,“阿姨,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庄雨眠满脸慈爱地看着他,“你这孩子,都让你直接叫妈妈了,怎么还是这么见外,不贵重,这是我们长辈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吧。” 庄老爷子也笑着说:“是啊,我们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只能送些俗物,拿着吧,听小宥说你的保研申请已经通过了,回头我让你舅舅给你当导师,一直到博士毕业,还能去国外当当交换生什么的,就当是旅游。” 司宥礼的舅舅是学术圈的大能,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就想要一个他的名额,不过之前温让和他见过一次,他挺喜欢温让的,因为温让在数学方面天赋确实很高。 “谢谢外公。”温让由衷道。 庄雨眠把房产证塞给温让,笑着赶人,“好了,你们去玩吧,小则不是念叨好几天了,要开游轮带你们出去玩嘛。” 司宥礼忍不住问:“妈,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我的生日礼物呢?” “你?”庄雨眠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道,“没有,想点别的吧,你都21岁了,还要什么生日礼物,不害臊。” “不是……” “赶紧走,我要带你爷爷奶奶他们去旅游,别烦我。”庄雨眠说完,司宥礼直接被赶走。 看着一脸懵还抱着房产证的温让,司宥礼委屈道,“宝宝,我失宠了,我才21岁就不配拥有生日礼物了。” 温让笑着安慰他,“没事,我给你准备了,说不定阿姨是逗你玩呢。” 司宥礼感动道:“还是宝宝你对我好,我知道你最爱我了。” 温让笑着点头,“嗯,我最爱你了。” 司宥礼亲了他一口,“我们先过去吧,江则一直给我打电话,回头有时间带你去看看你的房子。” 温让看着房产证,有些纠结:“其实我已经快存到买房子的钱了,但房子买那么多也没什么用,怎么办?” 司宥礼牵着他往车边走,“存着,把钱存起来,我的钱也给你,宝宝你看着那些数字,不是很有安全感吗?” “现在好多了,跟你在一起就很有安全感。”温让说。 司宥礼往他肩膀上靠了靠,亲昵道:“那也存着,以后我就要靠你养我了。” 温让弯了弯眼睛,“好啊,我养你。” 司宥礼笑着亲了他一口,“乖宝宝。” 下午五点,两人抵达江则说得港口,大老远就看到一艘崭新的游轮。 温让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感叹,“好壮观。” 他以为就是一艘小的游艇之类的,没想到居然真是游轮。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说:“木头花光所有积蓄还给我借了两百万才买来的。” “耿学长对江则学长真好。”温让笑着说完,好奇地看向停在一旁的另一艘游轮,随口说,“那个也漂亮。” 司宥礼问他,“你喜欢吗?” “还行。”温让如实道。 司宥礼亲了亲他的耳垂,笑着说:“宝宝,这是我送你的20岁生日礼物。” 温让满脸惊讶地转过头看着司宥礼,“你在开玩笑,对吗?” 司宥礼摇摇头,“不是,真的是给你的,你看,上面还有我们名字的缩写。” 顺着司宥礼手指的方向,温让看到了两个大写的字母——s和r. “你……”温让握紧拳头,待心跳平复下来后,他抬头看着司宥礼,“你怎么乱花钱。” 这肯定很贵,买来又没用处,当摆设还得花钱维护,完全就是浪费钱啊,还不如把钱存起来呢。 司宥礼噗嗤笑出声来,搂着温让的腰把他带进怀里,“宝宝,你真的好可爱,我确实喜欢乱花钱,以后财政大权就交给你了,每天给我点饭钱就行。” 温让抬头问他,“这个能退掉吗?” 司宥礼沉思两秒后遗憾摇头,“不太行,三个月前就已经定好了,小则也有一艘,你俩不是关系好吗,我以为你也喜欢就买了,对不起宝宝,我以后绝对不乱花钱了。” 温让反应过来,连忙解释:“你送我礼物我很开心,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个东西用处不大,我没有别的意思……” 司宥礼笑着揉他的头,“我知道,宝宝你别紧张,我应该先问过你的。” “喂!”江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温让抬头就看到他端着香槟站在甲板上,低头冲他们说,“你俩要腻歪到什么时候啊,我们都看不下去了,赶紧上来!” 司宥礼捏捏温让的手心,低声跟他说:“我们先上去吧,这个回头我想想怎么处理,好吗?” 温让有些不安,“你会不会不开心?我太不解风情了。” “不会,宝宝你说的没错,是我没考虑周全。”司宥礼牵着他往游轮上走,“不纠结这个了,先去玩,今天生日,要开心。” 温让吐出一口浊气,点点头任由司宥礼牵着他往前走,心里却有点自责。 他不应该那么直白地说出来的,司宥礼那么用心地跟他准备礼物,如果换做他,肯定会很失落。 第58章 一群人在游轮上狂欢到半夜,温让实在困得不行,靠在司宥礼身上睡了几觉,好不容易酒醒了,又被江则给灌醉。 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温让醉醺醺地挂在司宥礼身上,一边亲他一边说爱他。 司宥礼抱着他往楼上走,低头吻了吻他的唇,回应道:“我知道,我也很爱你,乖宝宝。” “我爱你,我爱你。”温让意识不清地重复着,仰头寻找司宥礼的唇索吻。 司宥礼低头亲了他一口,抱着他推门进去。 温让一直哼唧着要他亲,司宥礼耐心地哄着他,抱着他坐在床边。 司宥礼哄小孩似的抱着他轻轻摇晃,声音温柔道:“宝宝,我们休息一下就去洗澡,你乖乖的。” 温让紧紧搂着司宥礼的脖子,不停往他怀里钻,像是要钻进他的血肉中和他融为一体,他张嘴含住司宥礼的喉结,含糊请求:“我会乖,你亲亲我,我想要你亲我。” 司宥礼捏着温让的下巴让他抬头,见他瞳孔涣散,他也不忍心说他,顺从地亲了亲他的唇角。 刚亲完,温让就不乐意了,不高兴地嘟着嘴,眼眶发红,“我不要这种亲亲,我想要你使劲吻我,把舌头伸进来,让我玩你的舌钉。” 司宥礼耐着性子哄他,“等会儿再亲,我们先洗澡好不好,已经很晚了。” “洗完你一定会亲我吗?”温让摇摇晃晃地讨价还价。 司宥礼点头答应,“一定。” 温让又抱着他亲了一会儿才答应去洗澡。 他今晚很闹腾,司宥礼差点没控制住,索性有惊无险地洗完澡把人抱出来。 温让裹着浴袍靠在司宥礼怀里任由他帮自己吹头发,一双大长腿展露无遗。 司宥礼喉结滚动,“好了。” 话音刚落,温让突然转身扑过去,司宥礼一个不防,被温让推倒在沙发上,他一只手紧紧搂着温让,眸中还有未散去的惊慌。 但看到温让那副开心的表情,司宥礼不忍心说教,温柔地摸摸他的脸,哄道:“乖乖待着,我吹头发。” “嗯,我乖,我乖。”温让边说边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司宥礼揉揉他的头,拿起吹风机随便吹了下头发,抱着温让坐在沙发上。 司宥礼捏捏温让滚烫的脸,笑着问:“小醉鬼,困不困?” 温让抬起一张迷醉的脸看着他,傻笑,“嘿嘿,不困。” 司宥礼想了想,点头道:“刚刚睡了那么久,确实应该不困才对,那难不难受,跟江则喝了那么多酒。” “也不难受。”温让盯着他看,傻乎乎地笑着,伸出一根手指问他,“我这么厉害,你是不是应该奖励给我一个亲亲?” 司宥礼心都快化了,捧着温让的脸给了他一个深吻,粗喘着问:“你怎么那么可爱。” “那你喜欢我吗?”温让气喘吁吁道,“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每次温让喝醉都很喜欢搂着司宥礼跟他告白,司宥礼很喜欢他这一点,很乖,但有些时候又会有点小叛逆,这才是温让真实的样子。 司宥礼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他的唇角,“喜欢。” 温让语出惊人:“那你能和我做吗?” 司宥礼猛然顿住,垂眸看着温让,“宝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温让眨眨眼,一脸无辜,“知道,我想和你做,你答应我吧。” 司宥礼眉头微皱,“江则教你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要,我想和你做。”温让刚解释完就露馅,“江则学长说做完之后关系会有一个质的飞跃,我想和你有质的飞跃,你不想吗?” 司宥礼喉结滚动,声音沙哑道:“想,但还不行。” “为什么?”温让酒劲儿上来,一个劲往外吐苦水发泄不满,“你不爱我吗?你每次都说是要给我留退路,其实是你自己想给自己留退路是不是?你不想要我了是不是,你不爱我了对吗?你以后会和别人结婚,然后把我甩了……唔……” 温让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住,司宥礼凶狠地吻住他的唇,使劲咬了他一下,温让痛的眼泪都出来了。 司宥礼捏住他的下巴,吻掉他脸颊的泪,呼吸不稳道:“你是故意气我是吧,明知道我忍得辛苦,却三番四次撩拨我,现在还学会用言语刺激我了?” 温让本来就喝醉了脑子不清醒,听到司宥礼这么说,心里委屈得不行,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司宥礼难得冷脸,“哭什么,你是真的觉得我是因为不爱你才不跟你做的吗?” 照温让的性子,如果不彻底把话摊开说清楚,他肯定会胡思乱想,而且这次司宥礼确实有点生气。 温让委屈巴巴地掉着眼泪,“你、你好凶,你太凶了!” 司宥礼狠不下心摆脸不管他,只能一边帮温让擦眼泪一边说:“刚刚说狠话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会不会难过呢?我巴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担心自己吓到你,想珍惜你呵护你,但你呢,你刚刚说什么?” 温让只是哭,一句话也不说。 司宥礼认命地叹了口气,语气稍稍放软,温柔地帮温让擦拭眼泪,“委屈了就只知道哭,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吗?有什么不能跟我说?” 温让还是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哭累了,就靠在司宥礼怀里,抿着唇一言不发。 司宥礼没什么情绪地问他,“酒精挥发得差不多,脑子清醒了?” 温让点点头,闷闷地应了一声,“清醒了。” “既然清醒了,那我们就好好聊聊。”司宥礼说着,想让温让自己坐着,但他死死搂着他的腰不肯松手。 他闷闷地,有些委屈地说:“就这样说,别扔掉我,我想要你抱着我。” 司宥礼闻言,瞬间心软,他任由温让抱着他,叹了口气道:“不会扔掉你,宝宝,我会永远爱你,但我们之间出现了问题,需要解决。” 在一起两年,这是他第一次生气,温让没有安全感,他一直都知道,也很注意,但他没想到就因为他没跟温让做,会让他产生那样的想法。 “没有问题,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温让不安地抱紧他,鼻音很重地说,“是我喝醉乱说话,我错了,对不起。” 司宥礼沉默良久,缓缓道:“不是你错不错的问题,是你不相信我,让让,你不信我会爱你一辈子。” 温让反应激烈地抱住他,边哭边解释:“没有,我信你,我一直都信你,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觉得这样的我不配得到你的爱,所以急于跟你建立更深层次的关系。 是我卑劣,我想用这种方式绑住你,是我的错,和你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知道你爱我,也知道你是想珍惜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司宥礼心疼得不行,一边吻掉温让脸颊的泪珠,一边安慰他,“别哭,宝宝,我没有怪你,只是想把话说开,不希望你自己憋着想东想西。” 温让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哽咽着说:“我知道,是我说错话伤害到你,对不起,司宥礼,我没有别人了,我只有你,我爱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他和家里断了关系,他只有司宥礼了,所以他很害怕,怕有一天司宥礼不要他,他就又变成了一个人。 司宥礼满脸心疼地安慰道:“不会的宝宝,我们不是说好一辈子都要在一起,我不会不要你的。” 温让哭了一会儿,情绪稍稍稳定下来,靠在司宥礼怀里,哽咽着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气你的,我错了。” 司宥礼捧着温让的脸,亲了亲他红肿的眼睛,温声道:“没事了,我原谅你了,别哭,以后再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别自己憋在心里,好吗?” “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温让说着,又忍不住难过。 他真的太坏了,居然说了那样的话。 司宥礼抚摸他的脸颊,吻了吻他的唇角,“不哭了,眼睛肿了,要喝水吗?” 温让点点头,哭太久,有点缺水,嗓子也难受。 司宥礼直接搂着他的臀将他抱起来,接了杯水喂他喝完,抱着他往床边走。 刚躺下,司宥礼突然吻住温让的唇,霸道地在他口腔里扫荡一圈后,捏着温让的下巴问他,“让让,你很想和我做吗?” “不想了。”温让说。 他以后都不会再说这件事了,他不会逼司宥礼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司宥礼含住他的舌尖使劲吮了一下,喘息道:“可是我想,我想和你做。” “唔……”温让的唇被堵住,只能发出细碎呻吟,司宥礼燥热的指尖轻而易举地解开他睡袍的腰带,随手一扯,他整个人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温让下意识伸手去挡,却被司宥礼抓住手腕压过头顶,他低头欣赏着面前美好的酮体,目光露骨,“宝宝,你真漂亮。” 温让被他的眼神吓到,祈求道:“我不想做了,我们睡觉吧,好不好?” “不好。”司宥礼强硬地拒绝他,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唇瓣,哑声说,“宝宝,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什么都给你。” 灼热的吻一路从温让的唇瓣向下蔓延,温让想挣扎,司宥礼却随手从抽屉里拿出去年生日温让送他的领带,轻而易举地将温让的双手绑起来。 温让不安地看着司宥礼,表情有些委屈,“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都不会再跟你说这件事了。” 司宥礼视若珍宝地吻着他,张嘴却说:“宝宝,你知道吗?每次和你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想把你压在身下狠狠草哭你,但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因为这件事胡思乱想了那么多,去年生日的时候我就不该放过你,这样你就不会想那么多了,对吧?” 温让真的有些怕了,忙道:“我不会再乱想了,真的,你别这样……” 司宥礼滚烫的手掌随意抚摸着温让,他叼住他的耳垂问他,“宝宝,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江则教了你那么多,那他有没有告诉你……” 后面的话他说得很小声,但却让温让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单薄的胸膛起起伏伏,咬着唇不说话。 司宥礼灼热的呼吸洒在他敏感的耳廓,手上动作稍重了一些,“让让,我问你呢。” “嗯…”温让抑制不住地呻吟出声,司宥礼灼热的舌尖四处点火,他止不住地发抖,还不忘回答,“没、没说,他没跟我说。” 司宥礼不让他问江则这些,如果说了实话,他可能会生气。 司宥礼满意地笑了一声,灼热的呼吸毫无章法地喷洒在他胸//前,沙哑的声音性感撩人,“没关系,我来告诉你。” 温让摇头,“不、不要……” 司宥礼嘴里含着东西,含糊不清道:“要的,宝宝,我把我自己给你,好不好?” 温让怔住,急促的心跳声不停撞击着他的胸膛。 “让让。”司宥礼喊他,“你想要我吗?” 温让张着嘴大口呼吸着,双手被绑住,他没办法触摸司宥礼。 司宥礼快速吞咽了几下后,温让受不住,浑身颤抖着抓紧司宥礼的头发。 司宥礼抬起脸看着他,舔了舔嘴角像个妖精似,“宝宝,你还没有回答我。” 温让被刺激得翻着白眼,他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几个字来,“想……” “乖宝宝,真乖。”司宥礼笑着说完,低头吻住温让的唇。 温让被迫承受着他的热情,口腔被搅得乱糟糟,意识也逐渐不清醒,任由司宥礼引导着他一起沉沦。 冰凉的液体突然触及敏感的肌肤,温让意识稍稍清醒,想往后退,“别、啊……唔……” 求饶的话还未说出口,司宥礼就堵住他的唇,燥热的指尖轻轻抵住他。 温让痛得咬了一下司宥礼的舌尖,反应过来后连忙松开,哆嗦着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太痛了。 司宥礼耐心十足地亲吻着温让安抚他,“没事的,宝宝别怕。” 口^^口 “嗯……” 温让被自己的声音吓到,连忙睁开眼睛,满脸错愕地看着司宥礼。 司宥礼笑着亲他,呼吸急促道:“好点了吗?” 温让伸手去推他,边摇头边往后退,司宥礼搂着他的肩膀将他死死按在怀里,低头吻他的耳垂,夸他,“宝宝,你真棒。” “别……求你了。”温让的声音染上一丝淡淡的哭腔。 司宥礼吻了吻他的脸颊,声音温柔道:“不行哦宝宝,我问过木头,他说不能心急,得慢慢来才行,不然你会受伤的。” “你……别……我不要……嗯……”温让整个人蜷缩在司宥礼怀里,止不住地颤抖,说话也断断续续。 司宥礼亲了亲他汗津津的脸颊,“宝宝,舒服吗?” 温让摇头,死死咬住下唇不肯发出声音,司宥礼也不逼他,一边亲他一边认真口口。 温让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眼前炸开一片片花白的烟花,整个人失神地颤抖着,而抱住他的司宥礼是唯一能救他的人。 殊不知,他是在向野兽求救,狼入虎口。 温让还没回过神来,司宥礼轻轻将他放到床上,他起身离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司宥礼把盒子放到他手心,“去年没拆的生日礼物,宝宝你自己拆开。” 温让拿起盒子看了一眼,浑身瘫软,哆嗦了好几下才将盒子打开,一个铃铛,看起来像是戴在手腕或者脚踝上的。 但司宥礼为什么要今年才给他? 晃神间,司宥礼随手一扔,一堆t噼里啪啦地掉落在温让身旁。 温让惊讶地瞪大双眼,“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这些不会都是要用的吧?开什么玩笑,会死人的。 “刚搬进来的时候。”司宥礼笑着说完,随手将身上的浴袍扯了,顺手把温让的也脱了,笑得一脸温柔,“我们把这些都用完,不够的话楼下还有。” 温让下意识往后躲,司宥礼抓住他的脚踝把他给拽过去,伸手拿走他手里的铃铛戴在他脚踝上。 司宥礼吻了吻他的脚踝,呼吸沉重道:“真美。” 而后他低头吻住温让的唇,好不容易沉寂下去的欲.望瞬间被挑起来,接吻发出的黏腻声不停刺激着温让的耳膜。 “撕拉——”塑料袋被撕开的声音响起,温让还没回过神来,整个人被司宥礼扣在怀里。 他想往后退,司宥礼扣住他的肩膀轻轻不让他乱动。 温让痛得浑身僵硬,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 “宝宝,你不是想要我吗?让让,我也想要你,我们成为彼此的唯一好不好?” 温让本来很痛的,但听到司宥礼的话,逐渐放松下来,他就着被绑住的双手抱住司宥礼,颤抖着仰头去够他的唇。 司宥礼作怪地往后躲了一下,温让不高兴地挠了一下他的后背。 “嘶,好热情啊宝宝。”司宥礼笑了笑,低头吻住温让的唇。 — 温让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中途晕过去一次,做了个很火热的梦。 醒了也一样。 司宥礼疼惜地的吻了吻他的干涩的唇,动//作却一点也不温柔,他声音沙哑地问:“我弄醒你了?” 温让连瞪人的力气都没了,喘息着问:“你说呢?” 司宥礼笑着亲他,“马上就好。” 温让翻了个白眼,“这是你今晚第五次说这句话。” “不是今晚,天亮了宝宝。”司宥礼低声说完,抱着他起身,温让“嗯”了一声,颤抖着搂紧司宥礼。 “你去哪儿啊?”他沙哑着声音问。 “带你看看早晨的阳光。”司宥礼笑着说完,刷拉一下将床帘拉开,温让被窗外透进来的光刺得浑身一颤。 听着身后司宥礼的粗喘声,他浑身一紧,表情慌张道:“你把窗帘拉上,等会儿被人看见了。” “不会有人的,就算有也看不到,别担心。”司宥礼说着,将他放下来,抓着他一条腿抬高,温让重心不稳,双手撑在窗户玻璃上,满脸惊恐地回头看着司宥礼。 “你干嘛?快放我下来,我要回去……” 话音未落,司宥礼掐着他的腰,低头咬了他一口。 温让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前倾,葱白的手指因为太用力骨节泛白。 “司宥礼,你、你放开我,真的会被人看到的。”温让的声音被撞碎,带着可怜的哭腔。 司宥礼充耳不闻,在窗户边弄了很久,担心温让的腿抽筋,他把人抱去了浴室。 水汽氤氲中,能听到水声和温让的哭声以及叫骂声。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阳光从窗户中透进来,温让头发湿着,整个人陷进松软的被褥间,单薄的后背上密密麻麻全是吻痕,司宥礼扯着他的胳膊将他翻过去,正面抱着他。 “我、我真的不行了,哥哥,求你放了我,我以后再也、嗯……再也不招惹你了,我错了。” 温让意识不清,边哭边求饶。 司宥礼温柔地帮他拂去泪水,开口却说:“不行哦宝宝,招惹了我一次,那就得次次招惹,我之前警告过你的。” “我真的知道错……啊……” 温让没说完的话变成了高亢的呻.吟以及急促的喘息声。 “老婆,爽吗?”司宥礼含着他的耳垂问他。 温让翻着白眼,低声骂了句什么,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再睁眼,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温让浑身像是被碾过,酸痛得不行。 “司宥礼——”他哑着声音喊。 司宥礼端着热粥推门进来,随手放到床头柜上,伸手要抱他。 温让被吓得往后退了退,不小心扯到某处,他倒吸一口凉气不敢乱动。 司宥礼保持伸手的动作,冲他挑眉,“干嘛呢,不让我抱?” 温让攥紧被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真的不能再做了,我会坏的。” 他现在浑身疼,再继续,他会死的。 司宥礼无奈笑道:“说什么傻话呢,过来我喂你吃点东西,消耗了那么多体力。” 温让闻言,确认他真的不是想继续后,艰难地往前爬了爬,冲司宥礼伸手。 司宥礼顺势将他捞进怀里,抱着他坐在床边。 温让这才发现,他们没在主卧,来客卧了。 “那边需要收拾一下,先来这边睡。”司宥礼解释着,吹了口粥喂到他嘴边。 温让虚弱地提要求,“不能让阿姨去收拾。” 司宥礼亲了他一口,“不让,我去收拾。” 温让现在都快应激反应了,司宥礼一亲他他就害怕。 喝完小半碗粥,温让没胃口,司宥礼抱着他去洗漱的时候,他看到自己胸前密密麻麻的红痕,忍不住跟司宥礼商量,“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那么多次,我吃不消。” 司宥礼笑着亲亲他的脸颊,“宝宝,这种事情,多适应几次就好了。” 温让一听,那不就是不改的意思吗? 他哼了一声,把脸扭过去,“我讨厌你。” 司宥礼无所谓道:“没事,我爱你。” “……”拳头打在棉花上了。 但他实在没力气,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司宥礼怀里,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后,他跟司宥礼说,“哥哥,我有点难受。” “嗯,发烧了,没事,等会儿就好了,乖宝好好睡一觉,不用担心。” 司宥礼语气平静,似乎一早就料到会是这样。 温让低声骂了句畜生,闭上眼沉沉睡去。 第59章 生日过后,温让再也不敢招惹司宥礼,连接吻都不太敢,因为司宥礼看他的眼神实在是有点吓人,不过江则说得没错,他和司宥礼之间确实更加亲密,关系也达到了一个质的飞跃。 大四一整个学年,司宥礼都很忙,忙着毕业忙着接手公司,林珝他们也忙,就温让一个人比较悠闲,对了,还有个江则,江则毕业后签了自家旗下的公司当创作人,每个月写一两首歌,俩人没事儿干天天凑一起,小日子过的格外悠闲。 彼时温让在江则的怂恿下跟他去了酒吧,温让喝了一点,头有些晕,江则一脸好奇地问他,“让让,跟我说说,你俩第一次弄了多久?” 温让看了他一眼,不太好意思,“学长,别说这个了,我们来喝酒。” 江则见状没再多问,端起酒杯跟温让碰了一下,叹了口气说:“我已经一周没见过我家木头了,真想他。” 温让有样学样,“我也一周没见过司宥礼了,我也想他。” 江则趴在桌子上,侧头问温让,“小宥联系你了吗?木头说今天能过来。” 温让点点头,也趴在桌子上,“联系了,他应该会和耿学长一起过来。” 江则放下心来,“那就行,我还想着小宥要是不能过来的话,你看到我和木头秀恩爱可能会难受呢。” 温让笑了笑,没说话,把脸埋在臂弯里。 好想司宥礼,除却之前司宥礼去研学,这是两人分开最久的一次,但温让知道,这样的时刻以后会有很多,所以他在逼自己习惯,这一周他都忍着没联系司宥礼。 以后他去读研或者出国留学,会有更多分别的时间,要提前适应一下才行。 “你确定毕业之后还要继续往上读吗?”江则喝了口酒,“如果这样的话,你和小宥就会聚少离多,职场和校园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频道,他身边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人,让让你不担心吗?” 温让顿了顿,摇头道:“没什么好担心的,我相信他,这是我一开始就计划好的,我还想去国外留学,我和他商量好了的。” 计划中的事情他一定要去做,他不能因为舍不得或者想跟司宥礼黏在一起放弃自己的梦想,那样的话,他就失去自我了,他不喜欢这样。 江则拍拍他的肩膀,“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就去做,放心吧,兄弟我帮你盯着,绝对不会让小宥乱来,虽然他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人。” 温让由衷笑道:“谢谢学长。” 江则不满地拍了他的手臂一下,皱着眉头说:“咱们都是好兄弟了,你怎么还叫我学长,叫哥。” 温让晕乎乎地点头,“嗯,哥。” 两人喝了一会儿,江则喝高了,搂着温让跟他说,“让让,我跟你说,木头不是接手他家和我家的公司了吗?刚去没多久,底下的一个叔叔就把他女儿介绍给他,还威胁木头,如果不和他女儿在一起,以后就不支持他的任何工作。” 温让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呢?” 这事儿他还是第一次听江则说。 “然后?”江则哼了一声,“我直接宣誓主权,在他们开会的时候冲进去强吻木头,还警告谁再敢往木头面前送人,别怪我不客气。” 温让忍不住对他竖起大拇指,“哥,你真牛!” 江则耷拉着肩膀,苦巴巴地说:“但也因此付出代价了,我爸把我关了三天,还说我要是再乱来,就把我送出国,不让我跟木头在一起了。” 温让安慰道:“叔叔可能只是吓唬你呢,不会真的把你送走。” 江则撇撇嘴,“你小瞧了我爸,他真能做出这种事儿来,所以我这周都没敢去打扰木头,但我闹过那次之后,就没人敢再乱来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温让闻言,突然开始想,以后他和司宥礼也是不是会遇到这种情况。 江则似乎看出温让的担忧,轻拍他的肩膀跟他说:“小宥那边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和木头情况比较复杂,他一个人管两家公司,肯定会有很多人不服气,但小宥是司家唯一的继承人,那些老家伙不敢对他怎么样,更何况司叔叔和庄阿姨帮你盯着呢。” 温让想了想,觉得江则说得有道理。 江则摆摆手说,“不说这些糟心事,喝酒喝酒。” 两人喝了一会儿,温让彻底醉了,江则也没好到哪儿去,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摸出手机摇摇晃晃地给耿木时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就委屈地喊:“木头,快点来接我,我和让让都喝醉了。” 耿木时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马上到了,你乖乖等着,别跟陌生人说话,也别搭理他们,好吗?” 江则瘪瘪嘴,“我知道,你快点来,我想你了。” “嗯,三分钟就到,宝宝,我也很想你。”耿木时说。 江则哼了一声,“挂了,你快过来。” 电话刚挂断,就有人过来搭讪,江则一把将喝醉的温让搂进怀里,警惕地看着来人,“你想对我弟弟做什么?我告诉你,他男朋友马上就来了,你小心被揍。” 那人闻言,把主意打到他身上,醉醺醺地问他,“他男朋友要来,那你想不想也有个男朋友?” “谁稀罕啊,你个丑逼,我男朋友比你帅一百倍!”江则说完,满脸鄙夷地冲对方竖了个中指,顺便啐了一口。 “哎你个小……”那人刚上前一步,西装革履的青年突然上前,一脚踹在那人的后腰上,叼着烟骂道,“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欺负我们小则了?” 江则脸上绽开笑容,“周律哥!” 周律拧着眉头踩了闹事的人一脚,以一个极其帅气的姿势回头看着江则,“没事儿吧?” 江则嫌弃地撇撇嘴,“哥,你不愧是周元他哥,你俩都一样爱装逼哎。” 周律:“……”你礼貌吗? 他轻咳一声,“你对象呢?” 江则乖乖回答:“马上来了。” 周律吸了口烟,吐出烟雾,“喝醉了别在外面晃悠,多危险,赶紧回家。” 江则嘴甜道:“知道是哥你的酒吧才敢喝那么多的,哥你不是来救我们了嘛。” 周律啧了一声,“刚不还说我爱装逼吗?” “那不是贬义,我是在夸哥你帅呢。”江则信口胡诌。 周律瞥了一眼门口进来的两人,不耐烦地摆手,“少拍马屁,赶紧回家吧。” 刚刚骚扰他们的醉鬼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江则也不在意,回头冲刚进门的耿木时喊:“木头,我在这儿!” 耿木时连忙走过来,司宥礼和他一起,看到醉的不省人事的温让,他连忙把人抱到怀里。 “哥哥。”温让小声嘟囔。 司宥礼低声应道,“宝宝,是我。” 温让放松地靠在他怀里,脸颊红红的。 江则搂着耿木时的脖子,绘声绘色地讲述刚刚发生的事儿,“刚刚有个混蛋过来搭讪,周律哥一脚就把他给踹飞了。” 司宥礼和耿木时异口同声,“哥,谢谢。” “客气什么,下个月我结婚,过来喝喜酒。”周律说完,随手塞给他们两张请柬,“记得来啊,早点回去休息吧,下次别让他俩单独出来喝酒,不安全。” 司宥礼接过请柬,点头道:“嗯,哥再见。” 周律摆摆手,转身离开。 和耿木时他们分别后,司宥礼抱着温让上车。 他今天自己开车过来的,把温让放到副驾驶后,他贴心地帮他系好安全带,然后绕到驾驶位,静静地看着温让,并不着急走。 温让睁开眼睛看着他,软软地喊:“哥哥。” 司宥礼手搭在方向盘上,单手撑着下巴看向温让,“嗯,难受吗?” 温让摇摇头,“不难受,但我想你了,我想要你抱抱我。” 司宥礼眸光微动,缓缓道:“想我为什么不联系我?” 温让瞳孔涣散地看着他,“我想联系你的,但我怕打扰到你,而且我要学会离开你了,以后分别的时间会更多,我要提前适应一下。” 司宥礼并不生气,而是问他,“那你适应得怎么样?” 温让摇摇头,闷闷道:“不好,太想你了,每天都特别特别想你,讨厌和你分开,但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司宥礼伸手捏捏他的脸,温声道:“不用刻意去适应,想我就来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我有时间就会来见你,这样不是更好吗?” “可以吗?”温让眨眨眼,鼻头酸涩,“我可以这样做吗?” 司宥礼笑了笑,温柔地看着温让,“当然可以,宝宝,你想做什么都行。” “我知道了。”温让盯着司宥礼傻笑了一会儿,眉头一皱,“你生气了吗?我和江则哥一起喝酒。” 司宥礼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宝宝最近怎么不联系我,但你刚刚解释了。” 温让松了口气,伸手勾住司宥礼搭在中控台的手,小心翼翼地握紧,笑着说:“你没生气就好,那我们回家吧。” 司宥礼握紧他的手,递到唇边吻了一下,“嗯,你睡一会儿,到家我叫你。” 温让点点头,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司宥礼笑了笑,发动车子离开。 到家后温让没醒,司宥礼也不急着下车,而是安静地看着温让的睡颜。 几天没见,他瘦了一点,但依旧很漂亮。 “宝宝。”他喊。 温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到家了?” “嗯,要不要过来抱抱?”司宥礼说着,随手帮他解开安全带,把座椅往后调了一下。 温让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爬过中控台,有惊无险地跨坐在司宥礼腿上。 司宥礼扶着他的腰,仰头问他,“宝宝,你想我吗?” “想。”温让靠在司宥礼怀里,重复道,“我特别特别想你,你呢,你想我吗?” “快想疯了。”司宥礼紧紧搂着他。 温让呼吸一紧,张嘴含住司宥礼的喉结玩了一会儿,司宥礼掐紧他的腰,吞咽频率加快。 温让亲了一会儿,坐直身体捧着司宥礼的脸,呼吸急促道:“我能吻你吗?” 司宥礼笑着跟他说,“宝宝,这种事情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对哦,你是我男朋友,我想亲就能亲,不用征求意见。”温让傻乎乎地说完,低头吻住司宥礼的唇。 他轻而易举将舌尖伸进司宥礼湿热的口腔中,互相纠缠了一会儿后,他喘息着抵住司宥礼的额头,“你的舌钉不见了。” 司宥礼同样呼吸不稳,他隔着衣服摩挲温让的腰,声音沙哑道:“在公司,我爸不让我戴,摘下来放在储物盒里了,宝宝你帮我戴上?” “好。”温让说着,伸手打开中控台的储物盒,准确无误地找到装舌钉的盒子。 他喝醉了,手上没力气,尝试了好几次才打开盒子,他小心翼翼地拿起舌钉,司宥礼主动把舌伸出来,唇角噙着笑容。 “你好色。”温让小声嘟囔着,哆嗦着帮司宥礼戴舌钉,他头太晕了,每次都对不准,戴了将近十分钟才戴上。 舌钉在夜光下泛着银色光芒,温让看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司宥礼搂着他的腰把他往怀里按,贴近他的唇说:“很久没玩了,想玩吗?” 温让呼吸急促地点头,“想玩。” 司宥礼吻了他一会儿,笑着伸出舌尖,“玩得开心。” 温让脸一热,但在酒精的影响下,他不由自主地被欲望驱使,抛却羞涩张嘴含住司宥礼的舌尖吮了一下,用舌尖去舔他的舌钉。 唾液交缠,温让吻得忘情,司宥礼看着他,不自觉呻吟,“嗯……” 温让一怔,睁开雾蒙蒙的眼睛看着司宥礼,边吻他边说,“你好性感。” 司宥礼笑了一声,反客为主吻住他的唇,不忘说:“你也是。” 这个吻绵长又热烈,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暧昧的声音,温让脱力地靠在司宥礼怀里,伸手去扯他的领带,小声嘟囔:“你穿西装真的好帅。” 配上司宥礼那副勾引人的表情,给人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想要吗?”司宥礼问他。 温让没回答,而是直接用行动表示,他扯下司宥礼的领带,急躁地去解他衬衣的扣子,因为太着急还不小心抓伤了司宥礼。 看着他锁骨处明显的红痕,温让低头亲了亲,歉意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却很急躁地继续解司宥礼的扣子。 司宥礼扶着他的腰,表情宠溺道:“没关系,宝宝,随便你怎么抓都可以。” 温让摇摇头,抬头看着他,“我不想让你疼。” 司宥礼的手从他的衣摆处探进去,轻轻捏了捏他腰间的软肉,脸上扬起笑容,“乖宝宝,怎么那么乖。” 温让温柔地笑了笑,继续解他的扣子,好不容易解开衬衫扣子,皮带又难住了他。 他喝多太,尝试了几次都没办法解开,只得向司宥礼求助,“哥哥,帮帮我。” 司宥礼的手从他单薄的后背绕到前面,越过胸膛从衣领探出来,轻轻捏住温让脆弱的脖颈,气音很重地说:“宝宝乖,想要的东西得自己争取,我看好你,如果你解开了,我就给你奖励好不好?” 一听到有奖励,温让就不闹了,认真解皮带。 过了几分钟后,他喜出望外,抬头跟司宥礼说:“哥哥,我解开了,奖励……唔……” 话音未落,唇被吻住,司宥礼将他的后背抵在方向盘上,动作麻利地将他的裤子脱了。 温让后背在方向盘上硌出红印,纤细的脚踝在空气中小幅度摇晃着。 没一会儿司宥礼将他抱进怀里,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温让,舔舔唇道:“这个奖励你满意吗?” 两人亲密无间,负距离接触,温让还没适应,他攥着司宥礼的衬衫,缓了半天才抬头看着他,媚眼如丝,“坏蛋。” 太突然了,他被吓了一跳,要不是司宥礼及时堵住他的唇,他就叫出来了,虽然周围也没有别人,但他觉得不好意思。 “宝宝,我刚刚说了,想要的东西得自己去争取,所以你努力吧。”司宥礼坏笑着说完,表情放松地看着温让,一副摆烂的神情。 “??”温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 司宥礼仰头亲了他一下,重新靠回去,“老婆,加油哦。” 温让被那句“老婆”喊得脸热,他低头看着司宥礼,双手撑在他胸前,“我要下去。” 司宥礼扶着他的腰笑着摇头,“不行哦宝贝,都到这个地步了,哪儿有下去的道理。” 温让哼了一声,就要从他身上下来,司宥礼突然搂着他的后背将他整个人按回怀里,突然一下进得特别深,温让忍不住叫出声来。 但很快唇被堵住,司宥礼不停将他抛起又任由他自由落下,温让感觉自己在他手里好像没有一点重量,跟个玩具似的。 很快他就受不住,靠在司宥礼怀里不停颤抖。 司宥礼并未给他喘息的机会,轻而易举将他翻过去,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这样靠着,他和司宥礼更加亲密无间,温让止不住地发抖,溺水般张着嘴大口呼吸。 “宝宝,靠在我怀里。”司宥礼轻声说完,吻了吻他的脸颊,紧紧将温让抱在怀里不让他乱动。 温让被撞得声音破碎,“不要,司宥礼,我想回家睡觉,我困了。” “宝宝,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我自己看着办。”司宥礼说完,起身让温让趴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护着他的下巴避免撞到他的脸。 口^^口…… 温让衣衫不整地靠在司宥礼怀里,身上黏糊糊的很难受,反观司宥礼,一脸餍足,除了衬衫扣子被他扣开之外,衣冠楚楚。 温让没力气地靠在他肩膀上,咬住他肩膀上的软肉使劲用牙齿磨了磨,声音沙哑,“混蛋。” 司宥礼笑着,瞥了一眼周遭,“嗯,我混蛋,宝宝,车都被你弄脏了。” “你还说!”温让又咬了他一口。 “嘶——小野猫越来越辣了。”司宥礼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温让身上就要抱他下车。 温让忙道:“裤子,我没穿裤子!” “乖,咱们不穿。”司宥礼笑着说完,推门下车。 温让浑身紧绷,司宥礼倒吸一口凉气,低头问他,“宝宝,你又饿了?不是刚喂饱你吗?乖,回家后我再喂你。” 温让这才想起来这个混蛋根本就没拿出来,他每走一步感觉就更加强烈。 司宥礼又*了。 没等到卧室,司宥礼刚进门就把他抵在客厅大门上,温让被折腾得完全没力气,等到卧室的时候,他早就累得晕过去了。 再睁眼,他躺在床上,司宥礼则不见踪影。 身上很清爽,司宥礼应该帮他洗过澡了。 温让套上拖鞋,直接去了书房。 果不其然,司宥礼还在书房忙。 司宥礼看到他,主动将椅子往后推了一下,示意他坐到他腿上。 温让揉揉眼睛,走过去跨坐在他腿上,搂着司宥礼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肩膀上。 司宥礼扯过一旁的毯子盖在他身上,用唇碰了碰他的额头,确认他没发烧后才转头看着电脑屏幕,手不停敲击着键盘。 温让在他肩膀上靠着睡了一会儿,醒的时候司宥礼已经忙完了。 他用头发蹭蹭司宥礼的侧颈,喊他,“哥哥。” 司宥礼轻拍他的后背抱着他起身,“嗯,我们回卧室睡。” 温让嗯了一声,依赖地靠在他怀里。 司宥礼抱着他躺在床上,亲吻他的脸颊询问道:“难不难受?有点肿,我帮你上过药了。” 温让摇摇头,表示不难受。 司宥礼用指腹摩挲他的脸颊,语气满是赞赏:“我的小宝,适应能力真强,上次还烧了一天呢。” “哼~”温让扭过头不理人,司宥礼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掰过去,结结实实亲了一口。 司宥礼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声音温柔道:“好了,睡觉吧。” 温让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不忘关心,“你很忙吗?累不累?” 司宥礼语气缓慢温柔,“还好,不是很累,刚刚是临时有点工作要处理,见你太累不忍心跟你说,现在都处理完了。” 温让迷迷糊糊地亲了他一口,自言自语道:“我有什么能帮你的,你尽管跟我说吧,我最近都挺闲的,能帮你分担一点是一点。” 司宥礼笑着拍拍他的后背,“不用你帮忙,我能应付,只是以后你想我的时候尽管联系我,也可以去公司找我,但别一个人憋在心里,知道吗?” 温让声音软软地撒娇,“嗯,我知道了,那你下次能不能温柔点,别那么凶,我太累了,明天肯定没办法起来送你去上班。” 司宥礼思索两秒,如实道:“这个得看情况,不敢贸然答应你,毕竟你也知道,我在你面前没什么自制力可言。” 温让哼了一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闭着眼睛靠在司宥礼怀里,“睡觉吧,我好困好累,腰痛屁股也痛。” 司宥礼温柔地帮他揉着腰,哄他睡觉,没一会儿温让就抱着司宥礼沉入梦乡。 第60章 本科毕业后,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发展方向,林珝通过了耿木时公司的实习生考核,成为正式员工。 叶序也在一家很不错的健身房当教练,每个月好几万的工资,温让刚上研究生的时候他还每天给他打钱。 后来突然就不打了,温让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叶序说是,然后当天晚上林珝就给他发消息说她谈恋爱了。 温让当即反应过来,笑着问他俩什么时候结婚,他要当伴郎。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谁知林珝说年底就会结婚,到时候会把父母也接到这边来。 温让惊讶道:“这么快?” 电话那头的林珝笑着说,“不快了,我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早晚都要结,反正我认定他了。” 温让笑了笑,“姐,没想到你谈恋爱之后是这个样子。” 林珝同样笑了一声,“怎么,你不希望我俩结婚?” 温让连忙解释,“当然不是,你俩结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之前我还担心阿序跟你告白被拒后消沉呢,没想到你们两个,背着我偷偷在一起了。” 林珝呃了一声,解释道:“熟人谈恋爱挺羞耻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温让盘腿坐在地毯上,边逗团子边说:“习惯习惯就好啦,我早就看出阿序喜欢你了。” “嗯,宝宝你最聪明了。”林珝哄小孩似的,转而问他,“怎么样,研究生好玩儿吗?” 温让叹了口气,索性躺在地毯上,任由窗外的阳光洒在身上,“挺累的,做不完的实验写不完的报告和论文。” 林珝笑着说:“吃点上班的苦你就知道上学有多幸福了,我真想重新回去上学。” “可以考啊,姐你来陪我吧。” 林珝哈哈笑了两声,“逗你呢,虽然上班累,但有钱拿,读书的事儿就算了。” 温让撇撇嘴,“姐,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吃饭呗,我想你们了。” 他已经很久没和他们一起吃饭了。 林珝沉默两秒钟后,小声说:“宝宝,这段时间可能不太行,我年底要休婚假,得提前把手上的项目结了,最近都会很忙,要不然你什么时候空了来公司找我,我带你去楼下喝喝奶茶什么的?” 温让高兴道:“好啊,那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就过来找你。” “你没生气没失落吧?”林珝问他。 温让笑着否认,“没有,这有什么好失落的,你有事情要忙嘛,正好我这两天也得写实验报告,等我空了就来找你。” 林珝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什么时候过来提前给我打电话。” 温让又和她聊了几句,林珝那边有人喊她,他不好再多说,道别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挂断电话,温让摸摸团子光滑的毛发,叹了口气,“大家都好忙,江则哥说得对,社会和学校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圈子。” 郁闷了一会儿,温让直接在地毯上睡着了。 团子饿得围着他转了几圈,最后自己下楼找吃的了。 顺便把司宥礼带上来找温让。 司宥礼随手把外套挂好,轻手轻脚地走到温让身边,伸手摸了摸他被阳光晒得通红的脸颊,动作温柔地把人抱起来。 闻到熟悉的香水味,温让依赖地在他怀里蹭了蹭,闭着眼睛喊:“哥哥。” “是我。”司宥礼抱着他坐在床边,“怎么在地毯上睡着了?” 温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失落道:“跟林珝姐打完电话后,不小心睡着了。” 司宥礼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情绪,温声道:“心情不好?” 温让诚实地点了点头,“一点点,没事的,我很快就能调节好,你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 司宥礼亲亲他的脸说,“怕你一个人在家无聊,回来陪你。” 温让亲昵地吻了吻司宥礼的下巴,睁开眼睛看着他,“那你是不是还得处理工作?” 司宥礼轻轻拍着他的背,表情温柔道:“不急,先陪你,等会儿再去处理。” 温让抬脸看着他,“我陪你去工作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干。” “没什么事干?”司宥礼低头,目的性十足地揉了下温让的唇。 温让立马一哆嗦,瞌睡彻底醒了,直接从司宥礼怀里跳下来,“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三天内不动我,我腰现在还痛呢,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 司宥礼挑眉,“我是你丈夫?” 温让恼羞成怒,“你又逗我!” 司宥礼执着地问他,“那我是不是?” 温让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小声回答,“是……” 司宥礼呼吸一紧,搂着温让的腰靠在他怀里,“宝宝,我又想要了。” 温让连忙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坚决,“不行,你答应过我的。” “能反悔吗?”司宥礼眼尾发红,“就这一次。” “我、我去楼下喂团子了,你自己冷静一下。”温让说完就要跑,司宥礼搂着他的腰将他按回怀里。 “跑什么,我能吃了你不成?” 温让小声嘟囔:“不是你要吃了我,是你要让我吃你。” 司宥礼嘶了一声,“你真想让我把你弄得下不来床是吧?” 温让忙道:“没有,我错了,放过我。” 司宥礼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起身牵着他往外走。 “去哪儿?”温让问他。 司宥礼回头瞥了他一眼,压迫感十足,“干你。” 温让哼了一声,“骗人。” 要真是司宥礼说的那样,他早把他直接扔床上了。 司宥礼深吸一口气道:“乖一点,别招我,不然等会儿你又得哭。” 温让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招他。 司宥礼牵着他去了书房,让温让坐在沙发上,随手递给他一个平板。 “我要工作,你陪我。” 温让接过平白抱在怀里,讨价还价,“不能抱着吗?我想要你抱着我。” 司宥礼低头看着他,“可以啊,把裤子脱了再上来,我可以一心二用。”司宥礼捏了一下他的耳垂,“一边工作一边干你。” 温让不敢说话了,脱了鞋缩在沙发上打开平板玩益智小游戏。 司宥礼拿过毯子给他盖上,这才转身去工作。 温让趴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就开始犯困,抱着平板打瞌睡。 司宥礼单手撑着下巴,一本正经地问他,“让让,你是不是怀孕了,最近怎么那么嗜睡。” “嗯?”温让茫然地抬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你是不是怀孕了。”司宥礼重复道,“最近很嗜睡。” 温让眨眨眼,反应过来后脸唰的红透了。 “你……” 司宥礼把椅子往后推,冲他摊开手,“过来我抱抱。” 温让叹了口气,随手把平板放好,起身过去。 司宥礼扶着他的腰,靠在椅子上看他,“这么乖?” 温让哼了一声,不理人。 他很记仇的,刚刚司宥礼逗他,他不高兴了。 司宥礼也不在乎,隔着衣服摸他的肚子,“真怀了?” 温让锤了一下司宥礼的胸口,轻声骂道:“你还说,我是男生,怎么可能会怀孕。” 司宥礼一本正经地点头,“也是,要是真能怀,喂给你那么多,估计早就生二胎了吧。” “别说了。”温让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司宥礼吻了吻他的手心,笑着说,“宝宝,想堵住我的嘴,光有用手可不太行。” 他抓住温让的手握在手中,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一下。 温让主动低头凑过去亲他,司宥礼笑着夸他乖,而后主动加深这个吻。 一吻毕,温让气喘吁吁地靠在司宥礼怀里,整个人软绵绵的。 “阿序和林珝姐年底要结婚了。”温让边玩司宥礼的手指边跟他说。 司宥礼略微惊讶,“这么快?” “是吧,但林珝姐说早晚都得结,反正她认定阿序了。”温让感叹道,“没想到林珝姐谈恋爱后会是这样的,我以为她会是女强人的风格。”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说:“在喜欢的人面前都会表露出不一样的一面,很正常。” 温让仔细想了想,点头赞同道:“那倒是,你在外面冷冰冰的,在我面前就完全不一样。” “还有更热情的地方,你要不要试试?”司宥礼说着,暗示性十足地顶了他一下。 温让抬头看着他,“你怎么总能把话题往那个方面引?” “因为我随时随地时时刻刻都很想干你。”司宥礼如实道。 “……”聊不下去,不聊了。 司宥礼笑了笑,恢复正常,“宝宝,林珝结婚你失落了吗?” 温让摇摇头,“没有啊,她能和阿序结婚我很开心,两个都是我的好朋友,他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我也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毕业后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忙,没那么多时间聚在一起了。” “那要不要去找他们玩?” “林珝姐说她最近都会很忙,我回头有时间去她公司找她玩,我有另一件事想做。”温让抬头看着司宥礼,“我们去南城玩吧,好久没回去了,之前说有机会带你好好玩一玩,一晃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司宥礼没有任何惊讶,仿佛不管温让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好,我把工作安排一下,明天一早就走。” 温让开心地亲了他一口,“那我订机票。” 司宥礼宠溺地笑了笑,效率极高地把工作安排好,温让也订好机票,这会儿正在卧室收拾东西。 司宥礼接过他手里还没来得及叠的衣服,弯腰吻了吻他的唇角,“我来吧,你休息一下。” “你忙完了?”温让把衣服递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累死我了。” 司宥礼温柔地用纸巾帮他擦了汗,“忙完了,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那我去洗个澡,出了好多汗,不舒服。”温让说完,蹦蹦跳跳地去浴室洗澡。 司宥礼笑着摇摇头,动作麻利地把行李收拾好。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出发了,中午到的南城。 几年没回来,这边变化很大,林立高楼拔地而起,从前学校周边的小吃店都不见了。 温让的母校南城一中也搬了新校址,据说老校区要拆了,建一个新学校。 温让听完保安大叔的话后,心里有些惊讶,“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保安大叔无所谓地摆摆手,“可以,最近很多以前的学生回来,不过你们要早点出来,晚了我可就关门下班了。” “好,我们会尽快出来的。”温让笑着说完,拉着司宥礼进去。 他带司宥礼去了他高中的教室,指着最前面的位置说,“以前我就坐在这儿。” 司宥礼点点头,看着墙壁上还没来得及撕掉的班级奖状。 开始想象温让高中时候的样子,他应该会戴一个黑框眼镜,穿着校服,每天都很认真地学校,肯定很乖。 温让又带他去操场转了一圈,然后回到教室门口,站在走廊上跟司宥礼说,“以前阿序就在对面那栋楼,他每天都在走廊冲我笑,还会让人给我带吃的,林珝姐的教室在旁边。” 司宥礼始终温柔安静地听着,阳光洒在长长的走廊上,映着温让的笑脸。 温让说累了,准备靠在司宥礼怀里休息一会儿,不远处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温让吗?” 温让听到声音,不可置信地回头,“张老师?” 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走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满脸欣喜道:“还真是你啊,我大老远就看到背影很像,还以为是眼花看错了呢。” 温让连忙上前扶着老太太,“张老师,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吗?”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些老毛病,习惯了。”张老师拉着温让的手,“去我办公室聊吧,再过不久,这儿就要拆了,我今天是过来拿点东西,没想到会遇到你。” 温让跟司宥礼对视一眼,扶着张老师往办公室走。 办公室什么都没有,张老师给俩人找了两张凳子,问温让,“这么多年你的没回来过吗?” “几年前回来过一次,这是第二次回来。”温让说。 张老师又问:“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温让说:“读研呢,研二了。” 张老师欣慰地笑了笑,“挺好的,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越来越好,家里呢?” “几年前回来那次就断了,没联系过。” “这样也不错。”张老师点点头,看着司宥礼,“这位是……” “张老师,这是我男朋友,司宥礼。”温让说完,跟司宥礼介绍,“这是我高中的班主任张老师,高中的时候张老师帮了我很多。” “什么帮不帮的,是你自己优秀。”张老师摆摆手,问司宥礼,“你父母同意你们在一起吗?” 司宥礼回答:“同意的,我家里人都很喜欢他。” 张老师松了口气,拍拍温让的手背说,“那就好。” 两人跟张老师聊了一会儿,张老师的孙女就过来接她了,跟张老师告别后,温让回头看了一眼熟悉的教学楼,有些感慨,“没想到这儿居然要拆了。” “我们回来得刚好,正好赶在最后能看一眼。”司宥礼安慰他。 温让深吸一口气,露出笑容,“你说得对,我还是挺幸运的,而且还遇到了张老师。” “你班主任对你很好吗?”司宥礼问他。 温让重重点头:“超级好,高中的时候她知道家里不管我,怕我没钱用,还给我钱,说要资助我,不过我拒绝了,当时我直播挣的钱差不多够学费和生活费。 张老师一直都很关心我,我去上大学后她也偶尔给我发消息,后来换号码后不小心把她的联系方式弄丢了,她年纪大不用微信这些,刚刚忘了问她号码了。” 因为这事儿,温让郁闷了好一会儿,不过很快他就抛之脑后,带司宥礼去海边捡贝壳了。 他挑挑拣拣半天,递给司宥礼一个,“这个最漂亮,给你。” 司宥礼接过贝壳,“谢谢宝宝。” 温让笑着说不客气,然后随手一挥,“这些都不要了。” 司宥礼笑着牵起他的手,“好,都不要了。” 俩人在南城玩了两天,司宥礼有太多工作要处理,温让也得回去做实验写报告,所以早早离开。 回到北城后,温让跟司宥礼说了去当交换生的事儿。 司宥礼点点头,“已经决定了吗?什么时候去,去多久?” 这件事温让之前就已经跟他商量过了,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出结果。 温让说:“预计是去一年,过完年就去。” 司宥礼将他抱进怀里,“好,到时候我空闲就去看你。” 还没走,温让就已经开始舍不得了,他抱司宥礼说:“我放假的时候也回来找你,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许喜欢别人。” 司宥礼抱紧他,承诺道:“不会的宝宝,我只喜欢你,永远都只爱你。” 温让眼眶红红的,“我舍不得你,怎么办?” 司宥礼温声安慰他,“又不是马上就走了,年底才去呢,到时候我尽量多过去找你,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知道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司宥礼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也舍不得温让一个人出国,更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 但他会想到一个两全的解决办法的。 虽然不想和司宥礼分别,但温让并未因此放弃出国的机会,这是他的梦想,他一定要去完成。 眨眼到了年底,林珝和叶序的婚期快到了,温让正好放寒假,提前好几天过去帮忙布置婚房什么的。 这两年叶序和林珝努力打拼,在北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还把父母也给接过来,以后一起在北城生活。 温让穿着白色毛绒毛衣盘腿坐在地毯上扎气球,林玲和他一起。 几年过去,林玲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但还是一样招人可爱,她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问:“哥哥,你跟司宥礼哥哥什么时候结婚啊,我能去给你们当花童吗?” 温让扎气球的动作一顿,温柔地笑了笑,“我还在上学,毕业后才结婚。” 林玲哦了一声,继续问:“那我能当花童吗?我想给哥哥你送戒指。” 林向成在一旁摇头失笑,“你都上高中了还当什么花童啊,花童都是小孩子当。” 林玲哼了一声,小声嘟囔,“姐姐结婚的花童也是我,而且没人规定花童一定要小孩子吧,我还没成年,还是儿童,可以当。” 她转头跟温让说:“哥哥,以后你结婚也找我当花童好不好?你抓紧点,赶在我十八岁前结婚就行。” 林向成好笑道:“你催你温让哥哥有什么用,你得去催司宥礼哥哥才行。” 谁知当天晚上,林玲还真问司宥礼了,司宥礼回答她等温让毕业就结婚,到时候请她当花童,林玲可开心了。 温让低着头,耳尖红红的,虽然司宥礼说过很多次要结婚,但好像没有正式跟他说过。 谈恋爱的时候很草率地就在一起了,结婚不行,他要好好筹备一下,选个好日子,向司宥礼求婚。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温让虽然是伴郎,但看到穿着婚纱的林珝,他没忍住哭红了眼,带着哭腔说完祝福就有些狼狈地跑下台,抱着司宥礼的胳膊把脸埋在他胳膊上哭。 最重要的两个朋友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他也很感动。 叶序比他还夸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林珝不厌其烦地帮他擦着眼泪,跟他说以后要一辈子对她好,叶序点头答应。 双方父母也红了眼眶,但都是幸福的泪水。 参加完婚礼,温让病了一场,今年北城的冬天格外冷,他当天晚上回去就发了高烧,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退烧。 临近年末,司宥礼很忙,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和签不完的文件。 温让不想让他分心照顾他,感冒稍微好点后就去找江则玩了。 江则这两年写了不少歌,找他写歌的都是一线歌手,每一首歌都脍炙人口,全网爆火,但他并不靠这个营生,所以要心情好,有兴致的时候才会接合作,日子过的很舒服。 两年过去,大家都褪去稚嫩,温让长高了些,但和江则这个纯种北方人站在一起,不免显得娇小。 他刚推开酒吧的门进去,一身紧身高领毛衣配黑色工装裤的江则就喊他,“宝贝,这儿!” 温让哈出两口热气,走到江则身边,“哥,你不冷吗?” “外套在楼上包厢放着呢。”江则说完,领着他往楼上走。 这家酒吧是江则开的,他偶尔会过来找他玩。 江则领他到包厢坐下,随意坐在沙发上,关心道:“听小宥说你生病了,好点没?前两天参加婚礼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温让摘了围巾又把外套脱了才吸了吸鼻子回答,“可能是最近天气太冷,加上帮忙筹备婚礼有点累,就没抗住。” “我看你就该去锻炼锻炼,身体太弱了。”江则让人给他倒了杯热牛奶,“感冒就别想喝酒了啊,不然小宥又该找我麻烦。” 温让双手捧着牛奶,笑着说:“谢谢哥。” 江则敲敲桌子问他,“怎么样,过完年就该出国了吧,有没有舍不得?” “还好。”温让口是心非道。 江则笑了笑,“跟我还装什么,放心吧,反正我游手好闲的,有时间就去陪你,小宥这边也不用担心,我让木头帮你盯着,他要是敢和别人有什么,我帮你揍他。” “谢谢哥。”温让放下手里的牛奶,问江则,“哥,你之前跟耿学长求婚,都准备了些什么?” 一年前江则就向耿木时求婚了,俩人去国外领了证,但还没办婚礼,江则说要跟他和司宥礼一起办,耿木时也由着他。 江则手一抖,手上的烟掉在桌子上,他故作镇定地捡起来叼在嘴里,挑眉道:“开窍了?想跟小宥求婚?” 温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想先计划一下,等从国外回来就跟他说。” 江则点了支烟,笑着说:“也行啊,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哥给你谋划谋划,你要说这个,你哥我可有经验了。” 之前周元跟他女朋友求婚都是他帮忙策划的,还有沈西的也是,他都快成求婚策划了。 温让闻言,稍稍放下心来,把心里的想法跟江则说了,“我想在我们大一住的那个房子里跟他求婚,我们是在哪儿认识的,也有很多属于我们两个之间的回忆,不用太隆重,能表达出我的心意就可以了。” 那儿是他在北城的第一个家,他对那个两居室的小平层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江则点点头,“好,你这个主意好,不过那房子现在还成吗,那么多年没住人了。” “可以的,舅舅前段时间翻修过了,我和司宥礼还回去住了两天。” 江则拍着胸脯保证,“交给我吧,保证让你一回来就直接把他拉过去求婚,然后我们一起办婚礼,你俩再不结婚,我和木头都快等发霉了。” “我会尽快的。”温让红着脸说,“那就麻烦哥你帮我准备一下,到时候我给你发大红包。” 这两年他也没落下直播的事儿,不过他现在不用每天播,偶尔播一次就行。 他攒了不少钱,够在北城买一套房子还带一辆车了,而且司宥礼的钱也在他这儿。 江则啧了一声,“说这些就见外了,你是我弟弟,我帮你做这些不是应该的吗?” 温让腼腆地笑笑,“我只是说一下,没想真的给你发,哥你比我有钱多了。” 江则摇头失笑,“跟小宥在一起久了,你也变得跟他一样,腹黑。” 温让弯着眼睛,“嘿嘿,哥你也越来越像耿学长了,稳重。” 江则嘴角都快翘上天了,“就知道说好话哄我开心。” 温让嘿嘿笑了两声,把热牛奶喝了,又跟江则聊了一会儿自己的想法后,司宥礼就来接他了。 过完年,温让按照计划出国,前半年一有时间他就跑回来找司宥礼。 后半年公司在那边有业务,司宥礼就申请过去当项目组长,在那边陪了他半年。 一年时间转眼过去,温让结束交换生生活回国,第一时间去了医院。 今天林珝生产,他这个当舅舅的当然得去。 母子平安,林珝生了个缩小版叶序,温让看到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江则一边逗小家伙一边喊叶序,“叶序,别哭了,医生说林珝没事儿,快来看看你儿子。” 叶序胡乱擦了擦鼻涕眼泪,跪在床边跟林珝说,“老婆,我们就生这一个,以后再也不生了。” 林珝被他吵得头疼,皱着眉头骂道:“吵死了,滚出去。” 叶序立马止住哭声,但止不住地抽抽。 单人病房里瞬间爆发一阵哄笑声,“哈哈哈哈。” 下一刻,缩小版叶序被吓哭了,父子俩一个哭完接一个。 “哈哈哈哈哈……这父子俩也太好笑了。”江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出来了。 一时间,病房里充满欢声笑语。 温让急着赶过去,放下心后就开始犯困,回家的路上直接靠在司宥礼怀里睡着了。 又是一年夏天,温让结束了研究生学习生涯,他抱着师弟师妹送的花,站在足球场跟江则发消息。 他今天要跟司宥礼求婚,激动得一夜没睡着。 “宝宝。”司宥礼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温让连忙收起手机,小跑过去。 他把怀里的花塞给司宥礼,整理好衣服后对一旁的男生说:“师弟,麻烦你帮我们拍两张。” “师兄,你男朋友可真帅。”师弟一边说,一边卡嚓卡嚓拍了好几张。 “是吧,我也觉得他很帅。”温让笑得一脸幸福,“麻烦多帮我拍几张。” 学弟说好,帮他们拍了几十张。 每一张温让都很满意,他边翻照片边跟师弟说,“晚上的聚餐我就不去了,我有事儿,师弟你帮我跟庄老师说一声。” 学弟一脸我都懂的表情,“师兄你去吧,我帮你跟庄老师说。” 温让点头道谢,牵着司宥礼走了。 司宥礼声音温柔地问他,“接下来做什么?” “回老家。”温让笑着说完,直接带司宥礼去了大一时他们住的小平层。 走到门口时,温让停下脚步,紧张地跟司宥礼说,“你先把眼睛闭上。” 司宥礼虽然疑惑,但他乖乖照做。 温让握着他的手,跟他说:“我会牵着你,你别害怕,跟着我走就可以了。” 司宥礼嗯了一声,任由温让牵着他进去。 房子和以前一样,不过墙面重新刷过,家具也置换了新的,但都是和之前一样的款式,看起来区别。 温让拿开司宥礼眼睛上的手,小声跟他说,“注意哦,他们要放礼炮了。” 温让话音刚落,砰砰砰的几声,司宥礼睁眼,看着满屋子的人和精心装饰过的客厅,眼眶有些酸。 “宝宝。”他喊。 温让点点头,也跟着红了眼眶想,“这是我一年前就开始准备的求婚现场,可能不隆重,但我想在这儿跟你求婚,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这儿,这里有很多属于我们的回忆,这儿也是我在北城的第一个家……” 温让哽咽道:“司宥礼,谢谢你能爱我,我想和你结婚,你可以……” 话音未落,温让的唇被堵住,泪珠顺着脸颊滚落,耳旁都是好友们的欢呼和祝福。 司宥礼抵着他的额头,轻声道:“嗯,我们结婚。” 温让红着眼点头,司宥礼无奈笑了一声,“但是宝宝,我也准备了求婚现场,怎么办?” “那等会儿你也向我求婚。”温让破涕为笑。 司宥礼虔诚地吻了吻他的额头,“好。” 夏日的阳光从窗外投进来,树叶被炙烤得蜷缩着,略显狭窄的房间里闷热不堪,如初见那般。 不同的是,那个时候的温让和司宥礼只是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如今,他们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