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校不容两A》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ABO】一校不容两A》作者:就是菜 文案: “你身上的信息素……好像是个omega?” 江隅:“你才omega!你全家都omega!” 【口是心非暴躁受omega江隅】X【表面高冷私下骚攻alpha段述】 江隅仗着自己是个顶级alpha在学校里称霸校园,每天翻墙逃课不务正业,但因为长得帅被所有omega捧上神坛。 直到有一天学校来了个转学生,不仅成绩好,信息素还比江隅的强大,所有的omega都转移了目光,包括江隅的弟弟…… 弟弟:“哥,你跟段述做好兄弟呗,这样我就可以天天见到他了!” 江隅:“……”花痴! 死党:“隅哥,我觉得段述信息素比你的好闻。” 江隅:“滚!” 士可杀不可辱,江隅终于逮到机会把段述堵在了无人的卫生间里要来一场终极对决! alpha与alpha之间的对决无非就是释放信息素,看谁能压制谁。 可没想到江隅腿一软,当场分化成了一个omega。 江隅:“?” 段述:“!” ———————— 某天,你无意中想起一个人,那个人让你对明天充满希望,但却完全没有出现在你的明天里。 ————————— vb:就是菜- 欢迎关注 救赎之光 HE 青春 都市 虐文 甜文 第1章 骗人的是omega 江隅看着桌上那粉嫩的信封眨了眨眼,然后把手中的篮球缓缓放了下来,拿起信封,盯着矮自己一个头的omega弟弟眉头一蹙,“情书?谁给的?我去问问他怎么这么想不开,会喜欢你?” 江椹差点被自己哥气死,跺了跺脚,“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亲生弟弟!” “切,就你,还没我们班那些男性omega长得好看。”江隅说完,又拿起篮球,“让开点,我打球快迟到了。” 刚要走,就一把被江椹拽住。 江隅撇了她一眼,发现平时大大咧咧的弟弟今天突然扭扭捏捏的像个小姑娘,“有屁就放。” “哥……”江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把粉色的信封塞进江隅口袋里,“下个月的零花钱我分你一半,你能不能帮我把这封情书送给……送给你们学校的……段述啊,听说,你们等会儿要一起打球?” 江椹说这些话时,耳朵红的都快滴血了。 江隅愣了有三秒,才确定弟弟刚才和他说的话,他重复道那个名字,“段述?” 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可置信。 “嗯,段述。”江椹抬起头,可爱的眼睛眨了又眨,“就是那个常年霸榜的学神段述。” 江隅听完后忍不住冷笑一声,然后甩开江椹的手,“就算你把下个月的零花钱全给我,我也不会帮你的,”说着,江隅把校服口袋里的信封抽了出来塞进江椹手中,“要不我现在就给你两百块,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眼睛,不然怎么会看上那么装逼的人?” 江隅觉得自己活了十八年以来,最讨厌的人就是段述了。 段述是高三开学才从七中转到他们附中的,据说成绩好,高二还拿了国际物理竞赛的第一名,本来可以保送清华的,但是附中为了提高升学率,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拒绝保送,参加高考,所以才来了附中。 段述来的第一天,江隅就想和他打一架。 原因很简单,就是段述和他一样是个顶级的alpha,分走了他一大半的追求者。 这个年纪的男生敌意都来的莫名其妙,加上一山不容二虎等于一校不容两A。 这是江隅亲口说的。 今天的比赛确实有段述,只不过他们是敌方。 蓉城有十二所高中联名举办了一场大型比赛,而江隅今天的比赛就是他们三班和一班决一胜负的时刻,谁赢了谁就能代表附中去参加联名赛。 身为学校篮球队队长的江隅肯定是不能输的。 之前江隅还想着一班有几个书呆子挺难对付的,可得知段述也会参加后,他觉得这场比赛会不会有点过于轻松。 毕竟段述那种每天只会捧着书看的人可能连篮球和足球都分不清。 走到玄关处换好鞋子的江隅刚要开门闪人,就听见背后传来“哇”的一声。 他吓得整个人一抖。 转头一看,江椹蹲在原地抱着膝盖正在埋头大哭。 江隅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这个弟弟从三岁开始就和他抢遥控器和赛亚超人玩具,就连被隔壁二丫扯掉头发都没这样哭过,今天看来是真的伤他心了。 “不是,你看上谁不好?你非看上段述,我看你是要和你哥我断绝兄弟关系是吧?”江隅放弃出门,转身走到了江椹旁边。 十分有耐心地蹲了下来,轻拍了一下江椹的背,轻声哄骗:“行行行,我帮你还不成吗?” 江隅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到时候他就把情书随便找个地方扔了,然后告诉江椹说段述那书呆子说只想学习,不想谈恋爱就行了。 “真的!”江椹突然抬起头,给了江隅一个大大的拥抱。 “真的。”江隅敷衍道,此时此刻他只想赶紧赶回学校打比赛。 刚起身,江椹就一把抓住江隅的手,小拇指和他勾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的是omega!” 作者有话说: 1、非常规失忆梗。2、没有生子。 3、两个都是互相喜欢,互相救赎,都是原生家庭不完美造成性格有缺陷的人 4、本文涉及科幻题材,参考书籍都是刘慈欣老师的世界观。 5、不接受写文指导,谢谢?。可以骂角色,不能骂作者。看见删评~ 第2章 确实是那群omega的菜 说完,不等江隅反应过来,一溜烟儿地跑回了房间。 独留江隅一个人看着信封发呆。 四月的蓉城褪去了冬日的寒冷,出门是需要穿一件薄外套就行。 江隅到附中的篮球场时,篮球场上已经站了许多人。 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篮球架下面的段述。 夕阳洒在篮球架上,留下一片阴影,刚好把段述高挑的身材全部挡住。 他穿着学校那洗得发白的校服,脚上穿了一双老式球鞋,手里捧着一本物理练习册正在刷题。 除了他们几个比赛的以外,篮球场旁边还来了许多看比赛的人,基本都是omega和beta。 许成浩是第一个看见江隅的,他跳起来挥了挥手,“隅哥!” 然后笑着朝江隅跑来,接过他手中的篮球,“路上堵车了吗?” “有点事耽搁了。”江隅一边说一边把外套给脱了。 “隅哥,”许成浩凑近江隅小声嘀咕,“你知道他们一班叫了谁来当后卫吗?” 江隅看着许成浩那一脸神秘的样子,不想扫他兴,明知故问:“谁?” 许成浩笑得有些猥琐,“段述,就那个戴个眼镜只会读书的小白脸。” 此时的小白脸正握着笔刷题,周围吵杂的声音丝毫影响不了他,直到“江隅”两个字从观众席上传入他的耳朵,他手中的笔才微微一顿。 眼睛并未抬起,但是心思却早已未在学习上。 “江隅来了,卧槽!好帅啊!看他脱衣服的样子我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确实很帅,可他好渣,谈恋爱的次数比我头发丝还多,所以我更喜欢段述,毕竟他是学神!学神保佑!” “渣男多好,你哭了他会哄,饿了他会给你点奶茶,生理期还会叫你多喝热水。” “这场比赛没看头,我来看的只是段学长的脸,这握笔的能和打架的比吗?我家段述肯定输了。” “不一定,我有个朋友在七中,据说那时候段述在他们学校是篮球队队长,只不过现在重心都在学习上,才没打球的。” “江隅也是咱们学校的篮球队队长啊,七中都是些书呆子,他们篮球肯定比不过咱们附中!” “河南拔智齿!” 片刻后,段述合上了物理练习册,转头望向球场的另一边。 江隅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漏出两节白的发光的手肘,一头浅棕色的碎发在夕阳下十分显眼。 江隅一边往这边走一边换衣服,他双手交叉拽着衣服下摆把衣服从头顶脱了下来。 把T恤丢给许成浩,接过一件蓝色球衣套上了。 这一系列操作简直是装逼装到登峰造极。把周围的omega看得都隐隐尖叫。 因为隔着一段距离,段述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也能隐隐约约看到那六块腹肌。 不过腰挺细,这是段述的第一反应。 突然,他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段述看得有些入神,直到江隅和许成浩已经走到了篮球场,他才收回目光。 一旁的江隅刚把衣服放在长椅上,视线里出现了一只白皙的手臂,对方把校服放在了他校服的旁边。 江隅侧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段述已经换上了篮球服。 深绿色的球服把段述的胳膊衬的更白,连青筋都更加明显了。 两件一模一样的校服挨在一起,江隅莫名觉得有些烦躁,便把自己的挪开了一点。 段述放完衣服后又去拿一旁冷冻的矿泉水,江隅这才发现段述的左手心缠着白色的绷带。 受伤了还打球? 江隅不禁皱眉。 这时,段述也似乎发觉到了江隅那赤裸裸的目光,敛了一下眸子看向江隅,然后把手中的矿泉水递给江隅,“要吗?” 或许因为离的太近,加上又吹起了一股凉风,江隅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皂角香。 不同于omega的信息素,这股味道莫名给他一种舒适感。 段述眉宇清秀,不笑的时候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跟谪仙下凡一样。 虽然江隅并没有见他笑过,不过他这副小白脸确实是那群omega的菜。 第3章 你觉得他会喜欢alpha? 面对段述突如其来的示好,江隅并没有领情,他无视段述,随手从一旁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就仰头喝了起来。 喝到一半,他发现旁边的人目光十分大胆地一直看着他。 江隅有些不悦,啧了一声,“看什么看!” 没想到对方见他恼怒竟然垂下眸子低笑了一声,然后突然凑近他,在他耳边落下一句,“你喝的那瓶水是我的。” 段述的声线很低,又带着一丝沙哑,江隅听得心一颤。 加上温热的鼻息喷在江隅耳后,就像是柔软的羽毛挠他心窝子,又痒又舒服的。 江隅听完以后居然被嘴巴里仅剩的一点水给呛了个面红耳赤。 “额咳咳!!!”江隅忙把水丢进段述手里,慌忙用手背胡乱地擦了擦嘴,样子十分嫌弃,“待会儿赔你一瓶!” 说完,抱着球就往篮球场走去。 段述拿起江隅喝过的水,眼神暗了下去。 “段述,我早就说过那人渣根本不记得你,你还再试探什么?”和段述一同从七中转校过来的秦泽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说,咱们来这学校大半年了吧,他哪次见你不是把你当空气来着?那时候他就是跟你玩玩,他是说过喜欢你,但又没说只喜欢你,况且你们现在还都是alpha,你觉得他会喜欢alpha?” 握着水瓶的手骨节分明,圆润的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 他没想到不过两年,江隅再见他就跟见陌生人一样,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而他却想江隅想得发了疯,他快烂在那段回忆里了! 段述暗自腹诽,一定要让江隅也尝尝被人抛弃是什么滋味。 段述敛了一下眼皮,语气冷若冰霜,“我的事不用你管。” 球场上,许成浩忙跟上了江隅,“隅哥,这事怎么了?耳朵怎么这么红?!不会又被哪个omega表白了吧?” “你他妈什么时候见老子被人表白耳朵红的!” 刚才段述凑近他时,他发现对方身上的皂角香里添了一丝淡淡的alpha信息素味儿。 清冽甘甜,明亮却又不轻浮,是淡淡的雪松味。 也不知道为什么,别的alpha会在闻到omega信息素时荷尔蒙爆棚,但江隅却没有丝毫反应。 甚至觉得omega的信息素甜腻的让他有些反胃。 相比较下来,他觉得段述这种alpha的信息素更加好闻。 十个比赛选手很快就到位了,双方没什么过多的交集,并没有出言诋毁对方,当然也没有轻视对方。 刚开始时,江隅连续进了好几个三分球,一班却连一分都没拿到。 半场结束后,一班落下了很多分。 江隅自然得意的很,比赛时总是针对段述,在他面前秀了好几次技术球,对方都没挡住他。 “隅哥,你刚最后那个三分球可帅了,我要是个omega,绝对臣服在你脚下。”许成浩拿起衣服丢给江隅,一把揽过江隅的肩膀,“走,来一根?” 一边说,一边在嘴上做了一个抽烟的动作。 江隅瞪了他一眼,“不去!最烦烟味儿了!” 说完,就和许成浩他们分道扬镳了。 接近傍晚,操场上的路灯零星亮起。 因为许成浩他们几个肯定是去离操场近的实验楼抽烟,江隅便绕了远路去教学楼那边。 因为已经放学,教学楼那边目前是不会有人在的。 刚才比赛因为过于激烈,大家汗水里都夹杂着一些淡淡的信息素味儿。 这是十分正常的现象,就连omega都不会被这么淡的信息素所影响,可江隅今天却觉得浑身的血液有些躁动。 第4章 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人看见的吗? 洗手间里没人,江隅冲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就把凉水往脸上浇。 冰凉的刺激下他的意识恢复了一些,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潮红陷入了沉思。 他的易感期虽然一直都不稳定,但是也不至于上周刚过完,这周又开始了吧? 因为体质过于特殊,江隅不得不随身带着alpha抑制剂。 颤抖着手摸索着衣兜里的抑制剂,才发现空空如也。 江隅开始慌了,他明明带了抑制剂的呀。 而且普通alpha的抑制剂对他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他自分化以来,所有的抑制剂都是他母亲亲自研制的。 倏地,脑海中的两根白线就像闪电和大地刚碰上一样闪出一簇火花,把江隅整个脑子都给烧懵了。 这外套他妈的不是自己的! 是段述那小白脸的! 清醒还没维持到江隅找到抑制剂,他的思绪便又在一股雪松味儿的信息素下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你是在找这个吗?”背后传来一道清冽的男音。 江隅转身一看,段述正站在洗手间门口,手腕处搭着他的校服,手中拿着一支蓝色液体的抑制剂。 刚才比赛中,段述就发现了异常,见江隅拿错校服,他只是想上前提醒,没想到追上来就看到这一幕。 江隅觉得一听段述说话,头更晕了,迷迷糊糊之间,他只觉得有一股强烈的气息往他中枢神经猛烈攻击。 “给我……”江隅手撑着洗手台点点头,尽力不让自己倒下。 逼仄的空间里,被江隅的alpha信息素填满了,可是段述却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他总觉得这个信息素不像是alpha。 段述并没有立刻递给江隅,反而是疑惑地问了一句,“你身上的信息素……好像是omega?” 说到这个,江隅像是突然来了劲,他上前一把夺过抑制剂,“你才omega!你全家都是omega!” 段述:“……” 拿到抑制剂的江隅一刻也没停留,拆开盒子,便对着手腕凸起的青筋注射了进去。 药效来得很快,身体的潮热很快就退开来了。 江隅恢复神智后,才发现段述正站在他对面抽烟,猩红的火星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白色的烟雾也顺着风飘到了江隅这边。 他不禁皱眉,然后将身上属于段述的衣服脱了下来,江隅为了显得自己更拽一点,故意把衣服脱下来用食指勾着搭在肩膀上。 然后漫不经心地走到段述面前,把校服仍在了他怀里。 段述看着校服抬了一下眼皮,一双凤眼在烟雾下显得格外好看。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因为心虚,江隅眼神有些闪躲,弯曲着食指抹了一下鼻尖,“刚不小心拿错了。” “嗯。”段述从鼻腔里发出淡淡的一声,然后把烟碾灭丢进了垃圾桶,随手把江隅的校服还给了他。 “你,你没动我的校服吧?”江隅说着,一把拿过了属于自己的校服,然后迅速摸了摸衣兜,那有些烫手的纸片还在,心理安慰了些。 段述问:“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人看见的吗?” 作者有话说: 有人吗…… 第5章 你真不记得我了吗? 啧,这话有些欠揍! “老子能有什么秘密!”江隅像是被段述戳中了弱点,一下就爆发了,“倒是你居然抽烟?” 说着,江隅嫌弃地撇嘴,“那你平时装什么好学生?” 江隅忍不住想羞辱段述,谁让他刚才说自己是omega! 段述并没有像江隅想象的会生气,只是怔怔地看着江隅,发现这人好像是真的不记得他,不像装的。 段述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朝他靠近了一步。 两人一靠近,差距感就更加明显了,段述竟然整整比江隅高了半个头。 江隅眉头一皱,心想:凭什么都是alpha,这段述跟打了催生素一样!长这么高! 段述的靠近给了江隅莫名的压迫感,那无框眼镜下的凤眼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有点得意也有些嘲讽。 只见段述握紧拳头,往前两步把江隅壁咚在了角落里。 “找死?!”江隅紧贴着冰凉的墙壁,现在段述的脸近在咫尺,他怕一动,两人就会亲在一起。 “江隅”段述突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口气就像多年不见的老友。温柔到江隅突然都愣了神。 不知是段述本来就长了一双含情眼还是江隅的错觉,他总觉得段述的眼神很不对劲。 只听段述问:“你真不记得我了?” 江隅:“???”这人脑子被门夹了? 看着江隅满脸疑惑不解的样子,段述突然自嘲一笑,然后凑近江隅的耳朵,“算了,不过这次是你先靠近的,我不会再放手了。” 江隅被这话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算是表白吗? 看样子段述也不像在撒谎,难道这是他以前辜负过的某前任? 不对啊,像段述这么好看的,他应该记忆深刻才对。 “咱俩都是alpha,你这样让人看见不太好吧?”尽管之前江隅很讨厌段述,但是,一旦这个人喜欢他,他就没法讨厌对方了。 毕竟,他没办法讨厌一个有审美的人。 “你讨厌AA恋?”段述目光落在江隅的唇上,挑眉问。 江隅一双桃花眼十分单纯地眨了几下,解释道:“不讨厌。” 但也不喜欢。 “我想亲你。”江隅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什么玩意儿?”他觉得不是段述疯了就是段述疯了,要不就是段述疯了。 问题没有得到回应,江隅就感觉自己的下唇被什么贴了一下。 一股电流穿透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动弹不得,他居然被一个alpha给亲了! 好软…… 草!这是该想这个的时候吗?! 揍他!揍他啊! 江隅心理大骂,伸出胳膊肘就要去揍段述,谁知对方就像早就在预料之中,轻而易举就拽住了他的手,然后轻轻一带,手就落到了背后。 他再次被对方钳制住。 江隅气得脸都红了,有点欲哭无泪,他个顶级alpha居然这么轻易就被人拿下了。 “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翻脸不认人?”段述凑近江隅耳边,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温热的气息,“刚才你求我给你阻隔剂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刚才的样子,好乖。” 作者有话说: …… 第6章 我做1,你没得选。 江隅:“?” 这狗东西居然用“乖”形容他一个alpha? “你有本事放开我!我让你看看什么叫乖。”江隅挣扎了一下,想用脚去踹段述。 没想到段述趁机挤进他的双腿间,两人这下是全身都贴在了一起。 只见一个粉色的信封出现在江隅视线里,“江小鱼,我答应你,但是这次我做1,你没得选。” 此时此刻的江隅脑子就像卡壳了,神经系统还在那句“我做1,你没得选”上狂烈运作。 这人在狗叫什么?! 江隅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他妈才0!” 面对江隅被他逗的面红耳赤的样子,段述莞尔一笑,凑近江隅的耳边,“既然你不想做0,那就用信息素来证明自己?嗯?” “你要是能用信息素压制我,我可以为爱做0。” 段述语气不缓不急,加上他低沉的嗓音就落在江隅耳边,撩得江隅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毕竟段述这小白脸真的长得不错,如果他要是个omega,性子再温顺一点,自己定会满足他一次。 但如今这个局面,他无论如何也是占下风。 余光里,段述的睫毛时不时颤动一下,睫毛下的眼神一直落在江隅的双唇上。 倾刻间,融入雪中的松香就像龙卷风一样将江隅维得严严实实。 alpha与alpha之间的对决无非是释放信息素压制对方,可这段述的信息素刚出来,江隅的腿就软了。 此时此刻的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与之对抗。 他只觉得此时的自己好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又不切实际。 他半睁着眼盯着段述,眼神涣散,硬生生憋出两个字,“卑鄙!” 刚骂完整个人腿一软就靠着墙往下滑去,好在腰间突然横插一只手将他扶住。 江隅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没力气,站都站不稳了,也就反抗不了段述。 此时此刻的他好像回到了刚分化成alpha那天夜里一样,云里雾里,神经悬浮在虚空之中。 可他上过生理课,alpha被比自己更顶级的alpha压制并非是这样的啊。 只会浑身疼的难受,为什么他一点也不疼?甚至有点……有点欲求不满…… 看着江隅这副样子,段述喉结上下一滑,只觉得口干舌燥。 刚才那一蜻蜓点水的滋味让他回味儿无穷。 他搂着江隅压低了音量,“难道你写情书给我是为了压我?” 江隅眉头突然一皱,重复了两个字,“情书?” “嗯,情书,”段述的声音温柔的都要化了,“是写给我的情书吗?” 在信息素的压制下,思绪不清晰的江隅很快就被段述给带了节奏,“情书是写给你的。” 听到这句话段述嘴角忍不住上扬,“是你写给我的?” 江隅愣了两秒,“是江椹那个笨蛋!” “只有他才会喜欢段述那个小白脸!” 话落,段述原本勾起的唇角突然僵住,他猛地收回自己释放的信息素,凛冽地盯着怀里的人。 江隅这句话无非是再次把他从天堂打入地狱。 就在方才,看到情书的那一刻,他还以为江隅没有忘记自己,或者至少是喜欢自己的。 原来这么久,忘不了的人只是他而已。 第7章 你逃不掉的。 段述呼吸一滞,愣了两秒平复自己的心情,神情恢复了平静,问道:“那你呢?就为了帮别人送情书给我。你不喜欢我吗?” 面对这个问题,江隅似乎清醒了一些,他抬眼看着段述,皱眉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你?” 江隅说出这几个字时声音很小,像是混身使不起劲一样。 浑身的血液在燃烧,似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这让他回想起自己分化成alpha的那个夜晚。 信息素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势如破竹,鱼贯而出。 浓烈的奶香味儿充斥着这个空间,甜得几乎溺死人。 江隅的alpha信息素从未暴露过在外人面前,因为他很不喜欢自己身上这股奶香味儿,像个omega! 就在这时,段述突然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只见他眼神晦暗不明,呼吸变得急促,就连呼出的鼻息都滚烫的吓人。 而不自知的江隅还以为自己反攻成功,觉得自己的信息素比段述强大一百倍,所以段述的反应才会如此突兀。 不过现在江隅也不好受,他生理反应也十分强烈,待在这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状态,所以,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哼!怕了吧?我迟早有一天会让你跪下来叫我爷爷!” 说完,江隅便一把推开段述,落荒而逃。 看着江隅背影地消失,段述脸上的温柔消失殆尽。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洗手间,大汗淋漓的段述赶紧给自己注射一支抑制剂才得以控制自己的信息素。 刚才,江隅身体散发出的信息素明显不是alpha,而是这辈子都注定被alpha压制的omega。 还是奶香味儿的omega。 段述回想起江隅刚才那副天真的样子忍不住嘴角上扬,“江隅,你逃不掉的。” …… 一口气跑到操场的江隅立刻从兜里掏出那粉色的信封来,才发现江椹这傻子根本没封口,那里面的纸张一抽就出来了。 可就算是段述看见了,也不应该怀疑这情书是他的啊。 江隅百思不得其解地打开了信纸,随便扫了一眼后差点气死。 【段述同学,你好!我喜欢你很久了! CPDD,你是唯一!】 谁他妈写情书这样写?!还不带落名的! 江隅差点被自己亲弟弟气地当场去世! 江隅刚掏出手机要兴师问罪时,就发现锁屏上还有一条消息。 来自江椹的:【哥,你情书送了吗?怎么样成功没?期待ing!】 这条消息多半也被段述那家伙给看见了,江隅觉得是时候准备古筝行动把江椹那傻子的脑子切成片看看里面都是什么组成的。 江隅噼里啪啦地敲出几个字:【送你个头!】 作者有话说: ? 第8章 你的奶味儿信息素记得收好了 江隅回到篮球场时,距离下半场开始只剩两分钟,许成浩他们几个也从教学楼往朝操场跑了过来。 江隅只好等比赛完再找段述算账了。 先把这小子拽进没人的巷子里揍上一顿,让段述知道想做1是会被揍的,再告诉他这情书不是写给他的! 他是不会让江椹和段述在一起的! “隅哥,你没事吧?”许成浩几个看见江隅赶紧围上来,“我听人说你和段述打起来了?你没把人打残吧?段述呢?不会被120接走了吧?!”许成浩说着还东张西望了一下。 江隅像看傻子一样盯着许成浩,“如果可以的话,我亲自打120。” 比赛中,江隅照常发挥到了极致,但却每每在自己要投篮时都被段述给拦截了下来。 这一场,段述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江隅预料不及的,导致一班和三班的比分很快就追平了。 “段述好帅!他不仅学习好,打篮球也是天花板!我想为他生孩子!” “不是,你怎么变心变得这么快?刚才肚子里的孩子不还是姓江吗?” “那段述就是我的墙头!” “不对,我磕到了!你们看!这个球,是段学长故意让给江学长的哎!” “你真是啥都能磕,玻璃渣里找糖吃啊?你难道不知道江隅刚才才和段述干了一架吗?这肯定不是让!这就是江隅凭实力拿的!” 球场上,江隅投完这个三分球后,又把比分拉开了来,三班忍不住欢呼。 刚才那个球确实是江隅凭本事拿的,他没想到,段述这人不只是个书呆子。 最后一分钟时,江隅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跳起来把段述手中的球给拍了下来。 口哨声响起的同时欢呼声也响起。 两队打成了平手。观众席上更加躁动了。 江隅看着眼前的段述,对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下颚的汗水也汇成水珠流向锁骨。 “有话想跟我说?”段述自然也发现了江隅在看自己,撩起衣服擦了一次额头上的汗水,看着江隅问。 因为流汗的原因,江隅再次闻到了所有若无的alpha信息素。 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一下刚才自己在卫生间好像被段述搂着的样子,腰间突然传来滚烫的触感。 脸一下就红了。 那信息素实在太…… 江隅讨厌被段述压制的那种感觉,眉头一蹙,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压低了声音,“姓段的!刚才那情书,我希望你装做没看见……” “情书?!什么情书?!”许成浩一个蹦跶过来撞了一下江隅的肩,“隅哥,你又收到情书啦?给我看看是谁送的?” “你脑子里除了情书能不能有点别的!”江隅忍不住骂了一句。 “嘿嘿,还有烧烤,走,小张他们几个等着呢。”说完,许成浩走一把搂住江隅的脖子把他带走了。 段述看着许成浩搂着江隅肩膀的背影不禁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一步跑上前凑近江隅耳边落下一句:“你的奶味儿信息素记得收好了,让别人闻到会误会你是omega。” 声音小到只能两人听见,待江隅被这话气得握紧拳头时,段述已经迅速侧身留下一股淡淡的雪松味径直走了。 只见许成浩在一旁看着段述的背影嘿嘿一笑,“隅哥,我觉得段述的信息素比你的好闻。” 作者有话说: 求评论,求关注专栏求免费票票 第9章 别走,我难受 这顿烧烤江隅吃的心不在焉,别人叫他喝酒,他也喝不下。 他总觉得越想越觉得段述这个人好像真的在他人生中出现过一样。 可是,他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 自从分化后,他的记忆力就越来越差了,时常昨天发生的事今天就想不起来。 母亲说这是优质alpha都会有的后遗症,这是福气。 吃完烧烤后,和许成浩分道扬镳,江隅正要打车,就看见街对面有几个小混混从网吧出来向他走来。 这几个人江隅见过,是隔壁职高的,以前欺负他们学校的女生,被他揍过一次。 江隅今天实在没心情,加上老妈今天应该会回来,他不想被骂,便转身就要走走。 结果那几个人也老远就看见了江隅,见他一个人,直接从走变成了狂奔,一下就将江隅团团围住。 “哟,这谁啊?”带头的一个黄毛讥讽道:“这不附中的校霸吗?怎么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学校啊?” 江隅身体不舒服,不想和他们打嘴仗,便没说话。 可在对方眼里却成了好欺负。 “可不是吗?凭平时不是挺拽的吗?你那姓许的跟班呢……” “闭嘴!”江隅知道今天逃不过一顿架了,拿起篮球就朝黄毛丢去。 球直冲黄毛鼻梁,一瞬间就眼冒金星眼泪不自觉地流。 “草!给我弄他!”黄毛摸着鼻梁骂了一句,几个混混立刻围住江隅打了起来。 这几个混混不讲武德,在大街上就释放alpha信息素,江隅怕有人途径,硬是一点信息素也没放,硬生生把这几个全给打趴下了。 几个小混混脸也变得快 趴在地上哀嚎求饶,江隅嘴角也挂了点彩,他用手背胡乱地擦了一下,低头嘲讽道:“见过找打的,没见过找死的。” “哥,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黄毛被打的最惨,趴在江隅脚边连连求饶。 “还他妈不把信息素给老子收回去!”江隅又踹了一脚地上的黄毛。 然后捡起地上的书包甩在右肩,往马路上走去。 这群alpha的信息素太乱太杂,搞得他头昏脑胀,刚走两步,就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地上的黄毛趁其不备,起身捡起地上的棍子就朝江隅砸来。 江隅闻声,转头立刻伸出手腕去挡,疼痛感并没有来袭,却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alpha信息素。 清冽的雪松融于整个巷子,刺激得江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跳动,就好像自己被标记了一般,浑身都被雪松占有。 可他一个alpha哪儿来的腺体? 只见拿着棍子的黄毛突然跪在了他面前,面容扭曲,抱头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江隅真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别的alpha闻到同类的信息素是被压制得全身发疼,而他却没有。 后知后觉,江隅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血液开始燃烧,他的后颈传来了淡淡的奶香味儿。 虽然之前他是alpha时信息素也是香甜的奶味儿,但是却跟现在的味道完全不同。 白色的路灯洒在段述的发梢,他走近江隅蹲在他面前,“没事吧?” 江隅抬起头,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仔细还能从中品味到一丝欲求不满的滋味。 浓郁的omega信息素萦绕在段述周围,他忍不住喉结上下一滑,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看着江隅的眼神也变得晦暗不明。 江隅竭力从地上站了起来,“谢谢你。” 江隅也意识到了自己生理和心理上的话,想要赶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但奈何alpha的信息素实在太浓,让他的意识很快就迷糊不清了。 直到那缠着绷带的手背落在他的额头,他才得以清醒些,抬起那双惹人怜爱的眼睛,涣散地看着段述。 段述的手有些凉,落在江隅那发烫的额头上,只觉得是雪中送炭。 江隅忍不住从鼻息里发出舒适的声音,这声音小的只有段述能听见。 “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段述手刚离开江隅的额头,就被江隅一把抓住,“别走!我难受……” 江隅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和行为了,抓着段述的手就往脸颊上蹭。 段述被江隅的做法给撩得不行,他看着江隅红透的脸颊和带着氤氲的眼神,只觉得喉咙紧得很,“江隅,你……真的是alpha吗?”他再次试探道。 “废话……我比别的alpha都要早分化一年,我是最强的alpha……不信咱们比比……”江隅说话都没力气,听起来奶声奶气的,全然没了平时嚣张的样子。 “真的?那你让我看看你的后颈,如果你是alpha,肯定没有腺体。”段述哄骗着江隅。 “看就看!”说着,江隅手撑着一旁的墙壁,就把头埋了下去,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颈脖。 那处散发着甜腻的奶香味儿,闻得段述浑身血液都沸腾了。 因为体质原因,omega是不会轻易在alpha面前露出自己的腺体的,但江隅是浑然不知道他现在的动作在段述面前是怎么样的危险。 段述今天一看江隅注射的抑制剂就怀疑江隅根本不是alpha,那是一种能让人暂时变成alpha的化学药剂,在市面上是禁止销售的,因为产品的副作用非常多,其中一项就是易感期混乱,随时随地跟动物一样胡乱发情。 如果他再不标记江隅,恐怕这浓烈的omega信息素就会让路过的所有alpha沸腾。 想到此,段述一把搂住江隅的腰,“别动,让我仔细瞧个清楚。” 话落,他便毫不犹豫地朝着江隅的腺体咬了下去。 “嗯……疼……” 强烈带着占有欲的alpha信息素猛地窜进江隅的体内,这让第一次被标记的江隅根本承受不住。 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想挣扎,可是却被段述仅仅地搂在怀里,怎么也逃不掉。 作者有话说: 求评论和免费票票 第10章 要是你有段述哥一半温柔就好了 江隅也不知道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他只知道自己昨天和人打了一架,后面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早上醒来时,书桌上被扔了几个alpha抑制剂,试管内部是淡蓝色液体。 看来昨天老妈确实回来过。 电脑上留了一张便利贴,字迹是老妈的。 江隅想下床,岂料刚起身,后颈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条件反射地就伸手往痛处探去。 这才发现后颈处有点微微的印记。 他眉头一皱,使劲地回忆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啧,那几个alpha不会是狗吧?居然还咬人? 越想越恶心。 江隅觉得还得找机会跟他们打一架才行。 忍着痛起身下床,江隅走到书桌旁撕下便利贴,看了看。 【小隅,今天考试别迟到了,记得一定要拿第一哦,下周你爸爸回国,要见你,你得把成绩摆在他面前,这样,他才能接我们母子三人回南家,你也能真的成为南氏的继承人了。还有,记得随身携带抑制剂,别用外面的抑制剂,那些都是给普通alpha用的,你可是最优质的alpha。】 看完后,江隅面无表情地将便利贴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把抑制剂全部塞进了书包里。 姓南的要见他? 依稀记得上次见那个所谓的父亲,还是在两年前,把他从边城接到了蓉城,来到了私立贵族学校附中。 那时候,他刚分化成alpha,老妈就迫不及待给那人打了电话。 也是那时候,江隅才知道自己有个财团董事长父亲,据说他跺跺脚,蓉城能抖三抖。 那人长得很帅,气质非凡,强大的alpha气息将江隅包围,他看着江隅漏出了慈祥的笑容,“不愧是我的儿子,就连信息素,也是顶级的,只要你以后乖乖听话,我一定会接你和弟弟一起回南家,那时候,你将是我南家唯一的继承人。” 江隅不懂当南家继承人有什么好处,但他知道,母亲喜欢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不然也不会独自一人带着他和江椹在这蓉城等那个男人那么久。 既然母亲喜欢,他就照做。 不就是alpha吗?不就是成绩第一吗? 他都可以。 将书包跨在右肩上,江隅刚打开房间门,就看见门口蹲了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 江椹穿着校服正蹲在他房间门口在地上画圈,见他一开门,抬起的头眼睛一亮突然抱住他的大腿,“哥,你是我的神!” 江隅:“?” “脑子没被谁踢吧?”江隅低头看着自己的弟弟发出疑惑。 “哥!你能不能对你亲弟弟友好一点!”江椹站起身,双手抱在胸前气鼓鼓地等着江隅,“我怎么有你这个的哥哥!要是你有段述哥一般温柔就好了!” 江隅:“?段!述!哥?” 作者有话说: 有人看吗呜呜 第11章 你和别的alpha搞上了? “那小白脸啥时候成你哥了?看来你脑子真让人给踢了!”江隅大拇指勾了一下书包,“走开,我考试要迟到了。” 江椹一把拽住江隅的书包,“哥,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感恩?要不是昨天段述哥送你回家,你还不知道在哪条街躺着呢!” 说到此,江隅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好像是昨天他打完架脑子确实昏昏沉沉被谁给扶住了,难道真是段述? 一想到这人江隅就特别膈应,他个alpha居然被那小白脸给强吻了,真是晦气! “哥~”江椹声音突然软了下来,“你能不能和段述哥做好朋友啊?这样我就能每天见到他了,你不知道,我昨天和他说话了,他好温柔啊,简直是所有omega心中向往的男神!” 江椹那副样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花痴!”江隅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有你哥一半帅?” 江椹啧了一声,嫌弃地打量了江隅一眼,“就你那奶味儿的信息素?说你是omega都不为过……不对!” 话语间,江椹皱着眉头突然靠近江隅嗅了嗅,“哥,你身上味道不对啊……怎么有股淡淡的……雪松味儿?” “你和别的alpha搞上了?”江椹一脸严肃地问。 和别的alpha搞上了这句话就像是扒了江隅的刺,他一下就炸了! “我不喜欢alpha!”江隅一用力,将书包从江椹手中扯了出来,“话说你们omega高校早上上课为什么这么晚,你不去上课在我房间门口蹲着干嘛?就为了段述?我现在就去学校把他揍一顿,让你永远不可能和他好!” 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 刚进电梯,江隅就使劲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好像真有点淡淡的雪松味儿! 一定是昨天段述在他面前释放信息素惹上的! 这小子在得瑟什么! 江隅是踩点到学校的,各班的同学已经开始寻找自己考试的座位了。 附中的考试规则是按成绩排位的。 成绩第一的在一班的第一个位置,依次往下。 往日江隅也都是在一班考试,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从没像今天一样如此膈应,总觉得这一班的所有地方都让他不舒服。 特别是他前面这个位置,上面贴着一张小纸条,纸条上打印着“段述”两个字。 一想到这两天都要看到段述,他就烦躁不已。 附中月考的制度都快赶上高考的严格度了,教室里里里外外有字的地方都用了白色纸挡住。 江隅坐在位置上后掏出了手机,百无聊赖地刷着班级群的消息,每次考试,大家在群里的话就变得格外多。 但是今天那红色的九九加却不是在聊关于考试的事,而是在聊八卦! 【你们知道隔壁班段述信息素什么味儿吗?!】 【什么!】 【雪松!我周末闻到了!好上头,迷死了!】 【雪松?咱们班江隅是不是也是雪松啊?我今天闻到他身上有……,不然闻到肯定腿软了……】 【天啦!两大校草的信息素居然一样!我好像突然磕到了!AA恋yyds!】 江隅眉头一蹙,想打字解释一下,可转念一想,觉得自己不能下凡去八卦这些,又迅速把打好的字删掉。 yyds你个头刚好删到只剩yyds时,江隅的右手胳膊就被人给撞了一下,大拇指恰好碰到【发送】键,一句yyds就发进了班级八卦群。 在一群感叹号中,江隅的yyds就显得格外平静又格外认真。 毕竟他从建群以来从未在群里说过一句话,这一发,整个班级群都炸了! 【???江隅?】 【这?这是正主出来发糖磕了?】 【有激情!实锤了!这俩人孩子都有了!】 【隅哥被盗号了吧!】这句是许成浩发的。 【江隅已退出群聊】 江隅看着屏幕的消息脸都气白了,他咬着牙,拍桌而起,“走路不长眼睛?!” 作者有话说: 贴贴~ 第12章 你信息素不是奶味儿吗 高亢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极为突兀,整个教室的目光都被江隅给吸引了。 似乎都在等待段述会如何回应如此尴尬的场面。 只见段述穿着白色校服,黑色领带整理的很规整,衬衣的纽扣系到了最顶上那一颗,整个人看起来既干净又清爽。 与一旁领带打的歪歪扭扭的江隅形成鲜明的对比,两人站在一起就是属于那种水火不容的味道。 江隅陡然的起身差点撞上段述高挺的鼻梁。 二人四目相对,干柴烈火……啊呸不对! 江隅单方面火花四射,像是要把段述给吃了。 就在这时,三班同样在一班考试的一名女同学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在群里: 【觉得段述在上的扣1,觉得江隅在上的算出:己知函数……上具有单调性,则实数k的取值范围是?并扣5…… 段述镜片下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直直地盯着江隅的颈部,低声道……“抱歉。” “你昨晚还好吗?没受伤吧?” 段述的声音温柔的快化了,导致江隅都不知道怎么去把心中的怒火继续撒出来了。 但是一想到段述说喜欢自己,他心里又十分膈应,不想和段述多说什么引起别人的误会,索性不再搭理,没好气地一屁股坐了回去。 见江隅没好脸色,段述也没追问,他眼神淡漠地扫了一眼江隅的后颈,那里看不出来被他标记过,但是江隅身上那散发出的微弱的雪松味儿信息素却让他十分敏感。 毕竟,他是属于他的印记。 由此证明这个放荡不羁的人昨晚在他怀里乖的像个小兔子是真的。 想到此,段述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他不止要临时标记江隅,他还想要更多…… 上课铃声响起,段述也顺势坐了下来。 第一科是语文,考试时,江隅很是苦恼,因为他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段述的后脑勺。 教室里十分安静,只能听见笔在卷子上滑动的沙沙声,江隅在写完后,抬头再次看见了段述的后脑勺,白色的衬衣领里露出一截白皙的颈脖。 自段述刚来学校第一天,江隅就注意到了这个人,主要是对方那张脸,很难让人忘记,但是这人每次见他都摆着一张臭脸,这让江隅觉得不爽。 就不能是乖一点,听话一点的OMEGA?这样说不定他还能心软保护一下对方。 如果对方真是OMEGA,那此时他的腺体岂不是完整的暴露在了自己眼前? 想到此,江隅瞳孔一震,慌忙地挪开了眼神。 不知为何,江隅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突然想起刚才段述的眼神,好似在看他脖子? 江隅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lsp! 上午考完后,江隅刚回教室就被许成浩拽到了一边:“隅哥,你信息素不是奶味儿吗 ?” 许成浩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走廊上的同学人来人往,很可能被人听见,江隅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四处张望了一下,“你闭嘴!” 许成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是,就是今天咱们班女班长跟我说她闻到你信息素是雪松味,我这不是好奇吗?” 说着,许成浩便往江隅身边凑了凑,“还真是……” “滚!”江隅大骂一声。 第13章 求我标记他 下午考试是两点开始,午间休息时,都是在各自班上复习,空调声嗡嗡转动着。 江隅手中的笔循环地转动着,一中午就稳得没掉过。 直到许成浩转过身来冲他讪讪一笑,“隅哥,我听说段述要转到咱们班上来。” “啪嗒!”黑色签字笔落在写满公式的草稿本上然后滚落到地上。 “谁说的?”江隅皱着眉头问。 这还了得?要段述在三班来,他还不得天天和他干一架。 虽说三班和一班都是高三的重点班,但是两个班的老师不一样,讲课方式不一样,在这种快要高考的节点上转班,不是明智的选择。 不过段述是猪,他不明智。 “谁知道呢,好像是老白挖过来的,说是决不允许有人打破他三十年年级第一的记录。”许成浩漫不经心道。 段述没来之前,每次考试第一的都是江隅,所以就算是江隅平时翻墙逃课干架,老白都会出面保江隅。 而且老白三十年教育生涯,每次学校的高考状元都是出自他班上。 所以学校说不定真的会看在这一点上同意把段述转到三班。 “而且学校也觉得他打篮球很有天赋,来了一班后,就可以直接和你一起代表学校参加比赛了。” “谁要和他一起啊!”江隅附身捡起地上的笔,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有他没我。” 话落,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江隅掏出一看,班长李雨已经把他拉进了群里,和他一起进群的还有一个人。 纯黑色的头像,微信名叫D的。 都不用猜,江隅就知道刚才许成浩说的是真的。 下午考试时,江隅收到了来自老妈的短信,【下午放学早点回家,我给你找了个家教老师,你好好学习。】 江隅自然不愿意,毕竟他觉得需要家教的是江椹。 【阿椹不需要!他是个omega,以后只要……就行了。但是你不同,你必须要样样都比那个南绪优秀,这样才能在你父亲眼里有一席之地!】 南绪是南风年第一任妻子的孩子,也是江隅同父异母的哥哥,他没见过,却在无数次夜里接到过这人的威胁电话。 …… 蓉城的天气变化莫测,刚才还是大晴天,一到下午,老天爷就翻脸不认人,跟尿频尿急尿不尽一样下起了瓢泼大雨。 考试完后,班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江隅才不缓不急地开始收拾书包。 江隅没有带伞的习惯,拿起书包准备冲出重围到校门口打个出租车回家见自己的家教老师时,就看见教室门口站着段述的身影。 他旁边还有个人,这人江隅见过,是一直跟在段述屁股后面的秦泽,也是个alpha。 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秦泽看起来有些担心似的,而段述只是板着脸抱着手中的书往三班的教室走来。 江隅停下了脚步,他想看看段述准备坐哪儿,毕竟班上除了他旁边已经没有别的空余位置了。 “学校安排什么你就应什么?三班就算是重点班,但是能容许江隅许成浩那种混混,风气肯定是不如一班的,你别仗着之前有在七中的底子就为所欲为。” 话语间,秦泽就已经发现了江隅的存在,但他也只是白了江隅一眼,继续我行我素。 “说完了吗?”段述突然停下步子问道。 秦泽被段述问得一愣,“没。” “没说完也别说了,把伞给我,你回去吧。” 秦泽看着手中的伞又愣了一下,疑问道:“这是我的伞。” “嗯,”段述站在教室门口理所当然道:“要不交出伞要不把题集还我。” 要知道,学神的题集是众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秦泽虽和段述要好,但却很难得到一次。 二者不可得兼,只能舍弃伞而取题集也。 “淋雨就淋雨吧,呐!”说着,秦泽把伞放在了段述那一叠书上。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段述抱着书和伞走进教室,走到江隅旁边,把书放在了那空余的桌上。 只见段述放好书后,拿起那把伞递给了江隅,“别淋着自己了,你还在易感期,身体不好。” 秦泽:“???”小丑竟是我自己? 江隅看着伞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合乎情理,毕竟段述喜欢他。 但他不能要,“自己留着吧,我瞧着你才身体不好。” 江隅说着,大步向门口走去,可走了两步又突然驻足,转身挑眉指着段述那些书,“别坐我旁边,影响我学习。” 不等段述回答,他便转身走了,走到门口时还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秦泽。 待江隅没了身影,秦泽才开口:“你瞧瞧,好心当做驴肝肺!段述,我告诉你,就算你们再一次在一起,你也是被甩的那一个。” 段述却不以为然,一边收拾书桌一边说:“要不咱俩赌一赌?就赌————他江隅以后会跪下来求我标记他。” 秦泽:“我看你真疯了,江隅可跟你一样是个alpha。” 段述没说话,冷峻的眼神落在一旁江隅的课桌上,那里,还有一丝omega的信息素味儿。 二次分化的omega发情期十分混乱,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是正常的,特别是像江隅这种之前受了alpha抑制剂的影响,不出意外,他对江隅的标记在今晚就会失效,而江隅将会再次进入发情期。 作者有话说: 求评论求免费票票可以吗???? 第14章 帮我…… 江隅到家时,浑身都淋湿了,刚洗完澡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门铃就响了。 江隅不用猜,就知道是老妈给他请的家教老师。 可门一打开,只见段述手里拿着一把伞、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闲服站在他面前。 江隅:“?” 段述看出他眼中的疑惑,“好巧,我来给你补课。” 下一秒,门就被嘭的一声关上了。 江隅掏出手机给老妈打了个电话。 “老妈,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至少叫一个大学生吧!” 【我这不是替你着想吗?找你们学校的第一名,这样能刺激你学习的欲望。而且你还可以请教一下他是怎么拿的第一。】 “是挺刺激的。”江隅咬牙道。 【况且那些大学生能出来兼职的都是些穷omega,我怕他们影响你学习,我找个和你一样是alpha的,你们就不会产生别的东西,一心都在学习上,多好……】 江隅听不下去了,再次打开门,段述还站在门口。 他也不好叫人走,用眼神示意对方进来。 段述便走了进来将还在滴水的伞放在了玄关处。 “我妈给了你多少钱,你说,我给你双倍,只要你明天考试交白卷,把第一让给我。”江隅说。 段述看着江隅,愣了两秒,“我不会为了钱做这种事。” 哟,还挺有原则。 “那你还为了钱放弃保送q大物理系?装什么装!”江隅不屑地撇了一眼段述。 却没想到这句话让段述立刻变了脸。 只见他冷眼一字一句道:“我不喜欢物理。” 江隅:“骗谁呢?不喜欢物理还次次拿满分?还参加国际物理竞赛?我说你这人不装逼会死啊?” 段述只是冷着脸不搭理江隅,径直脱掉外套问他,“在哪儿补习?” 江隅见逃不过也只能忍气吞声,抬了抬下巴指自己的房间,然后抬脚往房间走去。 这套房子是南风年给他老妈江秋的,虽然不是很大,但地理位置优越,位于市中心,是一套大平层,电梯入户那种。 进房间后,江隅习惯性地将门给锁了,因为待会儿江椹回来肯定会直冲他房间。 因为刚才段述说自己不喜欢物理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所以江隅故意拿了一套物理卷子出来摆在段述面前。 “就学这个。”江隅伸出手指在卷子上敲击着。 段述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翻了一下,“哪道题不会?” 江隅:“都不会,你从第一题开始讲。” 段述没反驳,真的从第一道选择题开始给江隅讲。 江隅也没打算听,掏出蓝牙耳机开始看电影。 可电话铃声却突兀地响起了。 陌生的电话号码让江隅眉头一皱,起身拉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我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你最近过得好吗?有没有想我这个哥哥啊?” 熟悉的声音让江隅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脑门,不过他没说话,下意识地伸手就要挂断,对方却抢先一步,“你要是敢拉黑我,我就去找我另一个弟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个omega吧?” “有屁就放!”江隅握着手机的手青筋凸起,语气里全是隐忍。 落地窗外,雨声越发的大。 “你这么凶干什么?听说姓南的要把你妈那个狐狸精接回来?” “多亏了你啊,江隅,优质alpha,附中学神?要不是这些,你觉得姓南的会认你们这两个杂种?” 江隅不屑一笑,“是啊,他宁愿要我们两个杂种,也不顾念你这个原配的亲儿子,你连杂种都不如!” 对面并没有被江隅的话激怒,反而是发出一声低笑,“弟弟真不愧是狐狸精亲生的,说话跟她一样尖酸刻薄,不过很快你就说不出话了。这里先恭喜你,南家欢迎你和你的omega弟弟。” 对方挂完电话后,江隅颤抖着手选择了拉黑。 他知道这样无济于事,但是总有一丝心里安慰。 南绪在每一次被他拉黑后,总能换新的电话给他打来,目地就是羞辱他。 而且每一次都成功了,因为他知道江隅在意什么。 因为过度愤怒,江隅只觉得头晕的突然。 一股强烈的波动从他脊椎股蔓延至后颈,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窗户上反射的人影让他吓了一跳。 只见那镜中人面色潮红,眼神涣散,嘴唇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这显然不是个alpha该有的样子! 江隅咬着牙手撑着玻璃竭力让自己站直身体。 空气中甜腻的信息素越发浓烈。 他现在必须得尽快回到房间拿抑制剂才行,要是江椹这时候回来就惨了。 肯定会被他的信息素影响的。 房间里的段述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只知道江隅推开门时,那副样子差点儿让他彻底失控。 白皙的皮肤变得粉嫩,那双桃花眼充满了情欲,勾得他魂儿都没了。 房间里很快就被omega的信息素填满了。 江隅看着坐在书桌前的段述皱紧了眉头,“帮我……”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上推荐,求各位多多评论,如果可以的话 第15章 标记我……求你了 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多走一步了。 汗水打湿了他薄薄的衣衫,额间的头发也被浸湿,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海里打捞起来。 发情在段述眼里是必定的事,但他没料到这么快,而且江隅不过是出去接了个电话,怎么就发情了? 无框眼镜下的凤眼眯了眯,段述握紧了手中的笔,薄唇轻启,“你要我怎么帮你?” 江隅踩着步子往前就像是踩在棉花上有气无力,“抽屉里有抑制剂,帮我……注射一下……” 说着,他看向了书桌的抽屉。 段述照做拉开了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放满了蓝色液体的alpha抑制剂。 他拿出一支问江隅,“这东西omega能用吗?” 江隅眉头一皱,心道段述怎么能问出这种蠢问题。 他骂道:“你不是说的废话吗?!omega怎么可以用alpha的抑制剂!” 段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在下一秒,他当着江隅的面把抽屉里所有的抑制剂全都丢进了垃圾桶。 “你做什么!”江隅睁大眼问道。 段述沉默了两秒,走向江隅,“你不是要我帮你吗?” 因为身高上的压制,江隅觉得此刻段述的眼神就像个吸血鬼,好似在下一秒就会咬在他脖子上。 “你……你要做什么?!”因为发情,江隅浑身没力气,他不能和段述来硬的。 君子报仇 十年不晚。 他后退了两步,却碰到了房门,别无后路。 “段述,我告诉你,我可是alpha,我们是不可能的!” 段述单手撑在门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看着江隅又恼又羞愧的样子,低眉一笑,“你怎么就能确定你是个alpha?” “废话!那可是人工智能检测仪检测出来的,我就是alpha!”江隅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瞪着段述,“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你就死定了!” 刚刚段述的种种行为上已经让江隅发自内心的产生了一种怀疑。 那就是自己可能不是alpha。 可他大脑却无数次的暗示自己,这是不可能的! “我想初中的时候你上过生理课吧,”段述一边说一边单手取下眼镜放在衬衣胸前的口袋里,然后低头在江隅耳边轻笑一声,“无论是……,都可能会二次分化……也就是,你……可能二次分化成了一个omega。” 声音低沉负有磁性,撩得江隅神经系统都停止运作了。 话落,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江小鱼,你……现在难受吗?”话语间,段述已经释放出了安抚性的信息素。 雪松味的信息素与奶香味儿的信息素交缠在了一起,房间里变的暧昧至极。 alpha的信息素也让江隅没那么难受了,可是反作用便是让他全身发软。 “滚!” 好半天,江隅才憋出这么一个字来。 他憋红了眼,转身想要开门出去。 却被段述一把拽住,“江隅,你知道你现在身上的信息素有多诱人吗?你要是敢现在跑出去,很快就会被街上所有的alpha吃干抹净!” 江隅不屑一笑,“那也比被你标记好!” 听到这话,段述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疼的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皱眉看着江隅,心想自己就这么让他厌恶吗? 那他之前和自己在一起是不是都是装作喜欢自己?实则厌恶至极。 想到此,段述加大了信息素的释放,江隅很快就神志不清了。 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渴望着更多的信息素,更渴望这些信息素能进入他的血液以及每一个细胞。 江隅咬着下唇,波光潋滟地看着段述,“你这个榴芒……” 衣冠禽兽的段述才不会在乎江隅的谩骂,他知道,现在的江隅已经在他的信息素下失控了,“想要更多吗?嗯?” 说着,修长的中指如蜻蜓点水般滑过江隅后颈的腺体处。 那里滚烫的可怕,而段述的手却又很凉,触碰到江隅那一刻,他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浪荡的呻吟。 委屈和不甘油然而生,江隅欲哭无泪地拽着段述的衣领,“嗯……给我……” 江隅这副样子就像是乞讨的小猫,挠得段述心痒难耐,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唾沫,眼神变得可怕起来,“给你什么?” “信息素……” “怎么给?” 江隅把红透的下唇咬得发白,艰难地发声:“标记我……” “什么?我听不见。” “呜呜,标记我……求你了……”痛苦的声音夹杂着哭腔,江隅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段述这时才满意了,他一把将江隅搂在怀里,闻着江隅身上的信息素味儿,轻舔了一下江隅后颈的腺体,然后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再次咬了下去。 …… 屋内的信息素渐渐淡了下去,江隅有气无力的趴在书桌上,心里把段述给骂了一万遍。 段述把所有物理题都给他做了出来,有的复杂的还写了解析。 见江隅一动不动地趴在桌上,他扣上手中的笔,“去医院看看吧!” 只见江隅不理他,而是用手捂住了耳朵。 片刻后,他突然坐起身,迅速抓住段述的衣领,凶神恶煞地说:“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把我是omega的事说出去,我就和你拼命!” 段述看着江隅眼眶红红的,明显就是刚才偷偷哭过了的样子。 他敛了一下眸,“你这是求人的样子?” “我可没求你!我是在命令你!”江隅说。 段述语气平静,“你那些alpha的抑制剂是哪儿来的?” 江隅被这问题问地愣了一下,“买的。” 段述不知道江隅为什么撒谎,“别闹,那种抑制剂在市场上是禁止销售的,谁敢卖给你?” “关你什么事!”江隅松开段述,看向一边,“别以为你对我临时标记就可以管我的事,你赶紧走吧!” 江隅的刻意隐瞒让段述知道他并不是对抑制剂的事全然无知的。 “二次分化的omega发情期不稳定,我去给你买点抑制剂。”说着,段述便匆匆离开了。 江隅看着垃圾桶里的alpha抑制剂陷入了沉思。 在分化成alpha的前一年,他就开始注射这种蓝色液体的抑制剂。 母亲总是像发了疯似的告诉他,只有分化成最顶级的alpha,南风年才会让她进南家当女主人。 江隅一直不理解,母亲那样优秀的生物学家,怎么会爱上南风年那样世俗的商人。 可是,他不想让母亲这样疯一辈子,他觉得南风年就应该对自己的母亲负责。 母亲进入南家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他必须要成为alpha。 作者有话说: …… 第16章 死对头不在,考试都能多考几分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江椹还没回家。 敲门声响起时,江隅以为是江椹,“你又不带钥匙?” 打开门时,段述站在门外,淋得湿透,然后朝他手里塞了一盒omega抑制剂,“刚才走得急,忘记带伞了。” 额间的碎发还挂着水珠,江隅看得一愣,心里有些愧疚。 “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段述又开口。 可是说完又迟迟没迈步子。 见江隅拿着手中的抑制剂没说话。 段述只好转身走。 “哎,”江隅突然开口,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开了眼神,然后将段述的伞递给了他,“你的伞。” 段述接过伞下了电梯时,江隅看着手中的抑制剂有些后悔了,应该让他换身衣服再走的。 这样回去肯定会感冒的。 第二天考试的时候,江隅看着段述空荡荡的位置心理有些无味杂陈。 昨天段述给他写了物理题他看了一晚上,今天考试发挥的格外顺利。 上午考完后回到教室,许成浩便缩到了他身边,“隅哥,怎么样啊,死对头不在,你考试都能多考几分吧?” 江隅看着自己桌子旁边原本空荡荡的课桌现在放满了书籍和学习用具,确实有些不习惯。 “这次段述生病错过了物理考试,年级第一肯定是你了,隅哥。” 本以为说完这句话江隅会高兴点,毕竟他从早上一来脸就臭得谁欠他八百万似的。 结果没想到江隅睥睨了他一眼,“原来在你眼中,我必须靠这样才能拿第一?” 许成浩对于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愣了一下,“我哪儿是这意思,我的心思你还不懂吗?我就是不会说话而已。” 话落,班长李雨走到了江隅面前,给了他一个学校住宿的填写表,“呐,填一下,我再去帮你申请宿舍。” “嗯。”江隅应了一声开始拿起笔填表。 许成浩看着A4纸,错愕道:“你要住校?那以后放学还怎么去网吧打排位啊!” 江隅一边填表一边说:“翻墙呗。” “而且我不一定在学校住。” 他填表只是不想去南家住,让老妈误以为自己是为了提升学习住校,到时候随便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就行了。 填完表后,江隅把表还给了李雨。 李雨接到后打了个重重的喷嚏,“不好意思,昨天下午淋了雨,有些感冒。” 江隅尴尬一笑,想到了昨天段述淋雨的样子,小声道:“没事。” 坐回位置时,江隅忍不住问许成浩,“你刚才说段述他生病了,生的什么病,你怎么知道的?” 见江隅十分认真的样子,许成浩得意一笑,“我在办公室听老白说的,好像是受凉引起的发烧,早上起不来。你说一个alpha体质那么差,隅哥,你比他强多了。” 江隅眉头紧促,手放进裤兜里想起了昨晚那盒omega抑制剂。 那是段述淋着雨去买的,他也没让进进屋把头发吹干。 一时间,江隅心里愧疚极了。 下午考完试,许成浩让他打球他也没去,直奔一班拦截住了正要回家的秦泽。 秦泽虽然也是个alpha,但是却常年握笔,面对江隅这种每天打架的人,他心里是有点害怕的。 “你想干嘛!我告诉你,这可是在学校。”秦泽握紧了书包带,往后退了两步。 江隅长腿蹬在墙上,手肘搭在膝盖上,看着秦泽,面无表情地开口,“段述家地址给我。” 秦泽眉头一皱,“凭什么给你!” 江隅不想和他废话,动了动手腕,把指头的骨关节发出轻微的响声,一副要揍人的样子,“不给也行。” “那我就把他的帐算在你头上,请问,你抗揍吗?” “你少威胁我!我是不会怕你的!” …… 秦泽捂着自己的右脸颊给江隅写了一个地址。 江隅拿到后满意地离开了。 在出租车开往目的地的路上他差点睡着,这也太远了。 能在附中上学的人家里非富即贵,而段述是个例外。 学校在城南,而他住在城东。 坐公交车起码一小时起步,这小子还不住校,多少有点离谱。 小区是地震之前的老房子,江隅看着六楼的住址,有些烦躁,自己买了一大包吃的还得走楼梯上去。 刚走到单元楼门口,就有个中年男人骂骂咧咧跑了出来,“你咋又把饺子分给隔壁那穷小子,你看看他每天一副死人脸的样子,看着就晦气!” 女人止住步伐,指着男人,“小段不是生病了吗,我给他端盘饺子怎么了?多可怜的孩子啊。” “可怜个屁,他就是个克星,要不是他把他妈克跳楼,咱们这栋楼至于租不出去吗?”男人骂完,转头看见江隅,闭上嘴急匆匆走了。 江隅也因为和段述穿着一样的校服,荣获白眼一个。 女人看见江隅倒是慈祥的笑了笑,“你是小段的同学吧?” “小段是段述吗?”江隅问。 “对,段述,”女人说:“这么久了,我倒是第一次见有人来瞧他,你是他的男朋友吧?” “啊?”江隅尴尬地愣住。 女人继续道:“我就说,小段那么好看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男朋友,今天瞧见,你俩真是般配。”说着,女人欣慰地拍了拍江隅的肩膀,径直走了。 江隅懒得解释,匆匆往楼上走去。 他没想到第一次来就听见段述的秘密,他母亲跳楼? 怎么没听人提起过。 江隅敲了敲那斑驳的……门。 屋里很快就传来了段述的声音,“谁?” “我!江隅。” 房门很快被打开了,可扑面而来的却是一股浓烈的alpha信息素。 江隅眉头一蹙,“你到底感冒了还是易感期啊!” 段述穿了一身睡衣站在玄关处,头发有些凌乱,他整理了一下,“你怎么来了?不好意思,alpha生病的时候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 “所以你今天才没来学校参加考试?”江隅问。 段述以沉默表示默认,从玄关的抽屉里拿出一支抑制剂给自己摄入。 江隅站在门外往里瞅了瞅,屋子不大,但是却干净整洁,一点也不像一个人住的样子。 “不请我进去?” 第17章 你别占我便宜! 段述的信息素确实有些影响江隅。 但好在他昨晚被标记过,此时此刻才没有被信息素压制到腿软。 “有什么事吗?”江隅进来后,段述站在玄关处没动过,讲话都带着些隐忍。 他昨晚出去给江隅买药故意不带伞,为得就是能进一步靠近江隅。 他知道江隅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别人对他好一点,他定会记在心里十倍奉还。 今天江隅会来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听到敲门声他便释放了些微的信息素。 “来看看你不行吗?”江隅傲娇地将一大袋零食搁置在茶几上,然后双手抱在胸前,“你昨天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耽误了考试,这次拿不了第一会不会被退回一班啊?” 面对江隅的担心点,段述觉得有点好笑。 他眯了眯眼,似笑非笑道:“你这是舍不得我回去吗?” 江隅眉头一蹙,“我才不是!谁稀罕你啊!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而回去!” 段述低头轻笑,“放心吧,不会的。” 再抬头时,一副认真地样子看着江隅,“你能来,我真的好开心。” 温柔到极致的语气会显得有些卑微。 江隅被这话惊得一愣,和段述对视的一瞬间心跳忍不住漏了一拍。 段述长得剑眉星目,笑起来也不像是那么难接近了。 特别是那双眼睛,看着自己时仿佛有星星一样灿若星河。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半天谁也没说话,屋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直到段述把头低了下去江隅才尴尬的反应过来,耳根瞬间红了,他抬手摸了一下挺翘的鼻尖,“你别高兴的太早啊,我只是想着我妈给了你钱让你给我补习,要是因为生病不补习,那我岂不是亏了……” “江小鱼……”段述突然开口打断他,声音沙哑的厉害。 江隅一愣,看着低头的段述,“怎……怎么了!” “过来……”段述背靠着玄关处的白色柜子,整个人感觉要倾倒下去一样。 江隅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刚到段述就直接倒在了他身上。 江隅之前虽然也是个alpha,但一直是属于比较清瘦的体型,根本承受不住段述的体重,趔趄一下差点摔了。 他一时间荒了神,“段述!你怎么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段述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反手抱住了他,将他揉进怀里。 “啊!喂!我警告你!你别趁机占我便宜!”江隅只能放狠话,也不敢推开段述。 毕竟这是个病人。 段述脖子靠在江隅肩膀上,在江隅看不见的地方扬了一下唇角。 心道:他果然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口是心非,可是,他怎么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难道自己真的只是他众多男女朋友中的一个过客? 而自己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日日活在回忆里苦苦挣扎? 压制性的alpha信息素几乎在瞬间包围了这逼仄的空间。 江隅当然很快就发现了。 “你不是刚注射了抑制剂吗?怎么现在……”江隅还没说完就因为承受不住段述的重量而往后倒去。 好在身后是沙发,倒下去也不会太疼。 可当江隅落在沙发的一瞬间,段述原本在他背上的手往上挪了,护住了他的后脑勺。 江隅错愕不已,以为段述是清醒过来了,使劲地推了一把段述,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 此刻他才发现段述是昏迷了过去。 不至于淋个雨这么严重吧??? “你他妈到底是不是alpha!草!”江隅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 直到医生告诉江隅说段述是因为低血糖晕过去时,江隅才知道从昨晚到现在段述根本没吃过东西。 这么大人了,下雨不知道躲,饿了不知道吃,活着干嘛?! 待段述输液的时间,江隅去交了手续费,又顺便去便利店买了点吃的。 刚上电梯他就觉得有人尾随自己,可因为医院的人络绎不绝,江隅也找不到人影。 电梯的人太多了,大多都是在十一楼的急诊科。 江隅不想和他们挤,等所有人都走了,他才迈着步子想要离开。 可就在下一秒,他就被一双手捂住了嘴,电梯被按了十九,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关了。 十九楼是医院的最顶楼,也是重症监护室。 那里人少的可怜,晚上的值班护士也只有一个。 江隅挣扎了一番,可对方力气很足,纹丝不动。 “江隅,哥哥带你去看个好东西。”那熟悉已经克在他脑子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南绪脸上的口罩几乎是贴着他的耳骨在说话。 江隅侧着脸用余光看了一眼他这个素未谋面却在彼此人生中留下痕迹的人。 南绪带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单眼皮的眼睛低垂地正在和他对视,左边眼尾处留了一个疤痕,米粒大小,并不影响容貌。 江隅扔下手中的东西,伸手去掰开南绪的手。……蜪蜪…… 可对方在下一秒就带着他离开了电梯。 重症室虽然灯火通明,但是因为过于安静只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而显得凄凉惨淡。 或许因为住在这里的都是将死之人,江隅觉得空气都是冰冷的。 护士站没有护士,南绪十分顺利地就将江隅带到了走廊末尾处的病房。 这是一间空间极大的VIP病房。 外部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病房内部。 房间里的病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女人,身上被插满了各种仪器的管子。 从心电图可以看出女人呼吸十分微弱。 但这个女人,江隅不认识。 “这是我妈咪。”南绪声音压的极低,语气冷淡的里面的人不像是他的母亲。 他说完后便松开了江隅的嘴,因为他知道江隅此时此刻心思已经不在反抗上了。 江隅看着病房里的人错愕不已。 甚至不敢相信南风年的原配还活在这个世上。 他老妈不是说南风年的原配死了很多年了吗? “瞧瞧,我妈还没死呢,姓江那个女人就急于鸠占鹊巢,宣誓自己是南氏女主人的身份。” “可别忘记了,没有我妈,南风年他就是个屁!” 第18章 饥渴症 “他现在还是一只在阴沟里爬不出来的蛆虫!” “他不过就是个凤凰男!婚内出轨!杀妻未遂!骗保!侵占女方家产!而江秋那个女人,在我妈躺在病床上还没断气就迫不及待开新闻发布会宣誓自己南氏女主人的身份,真是让人作呕!” “你现在这幅假惺惺的样子也让人恶心至极!”南绪?的语气越发激动。 南绪跟南风年一样是顶级alpha,但因为和江隅同年,正值青葱岁月,一激动起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 面对这一强烈刺激,江隅是打心理接受不了的,他不信那个含辛茹苦把他和江椹养大的母亲会做出这种事。 但换南绪的角度思考,对方恨他是正常的。 不过…… “那你折磨我算什么?你我不都是这场局的受害者?你有本事找南风年!”江隅的双手被南绪桎梏住,整个人只能被迫面对那冰冷的病房。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南绪打断他,“而且!你不要自称受害者,真正的受害者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而你和你弟弟!是这场局的受益者!” “江秋不过是个普通的生物学家!要不是跟着南风年,你们俩能来蓉城?!能进南家?!” 话语间,风信子味儿的信息素将隅包围了起来。 感受到alpha信息素的压制,江隅这一次不再是身体发软,而是腺体发疼。 仿佛全身的细胞都在抗拒这股信息素。 大颗的汗粒很快就在身上凝结,江隅握紧拳头闭上了眼。 他忍不住冷笑一声,心理全是不屑,“这些你眼中所谓的利益都是我最瞧不上的东西……” “瞧不上你还享受着?”南绪继续说:“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就是你故作清高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是你背地里却努力学习讨好南风年!你敢说你瞧不上?” 江隅无法也不想和南绪解释这么多,因为他现在不止腺体疼,就连太阳穴都疼得突突直跳,“你让我看这些不就是为了让我有负罪感吗?恭喜你,你成功了,但是又能如何?!” 说这句话时,江隅脸色苍白,四肢无力,此刻他根本不是南绪的对手。 南绪很快也发现了江隅的状态。 他低笑一声:“我只不过释放了一点信息素,你就被压制成这样?就你这样的alpha,南风年也看得上?” 说完,南绪便松开了江隅。 江隅立刻摔倒在地上,四肢卷曲抱在一起。 他疼的眼前一片漆黑,耳鸣让他根本听不见南绪在说什么。 南绪却是更加肆无忌惮地在整条走廊上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他蹲下身,俯瞰着江隅,“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江隅,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去找你弟弟,我想,他对alpha的信息素或许比你更加敏感!” 江隅长长的睫毛挂着泪珠,他浑身被汗浸透,半睁着眼,发出孱弱的声音,“段述……” 相比之下,段述的信息素简直就是温和的不像话,甚至是让江隅舒坦的、渴望的。 同样都是alpha,怎么会这样? 江隅来不及思考这些了,他伸手在地上爬行着要去捡自己的手机给段述打电话,让他救救自己。 可段述的电话是多少? 看着如此落魄的江隅,南绪并没有多好受,就在他准备释放更多信息素时。 安静的走廊上发出了突兀的铃声,江隅的手机在地上不停地震动着。 下一秒,走廊另一头响起了脚步声。 段述一只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手背还插着留置针,固定针的胶布有些脱落,明显是被人胡乱扯下的。 “江隅。” 走廊上把段述的声音显得格外空旷,他挂掉手机,朝江隅跑了过去。? 段述将地上半昏半醒的江隅服了起来,这才发现他虽然看着脸色惨白,但脸颊却很滚烫。 南绪被打断后停止了释放信息素,他看着来者眉头一蹙,想起了刚才江隅口中的名字,“你是段述?” 段述在空气中闻到了剩余的alpha信息素味儿,风信子。 “你居然对他释放alpha信息素?” 南绪皱眉,“怎么?alpha不能朝alpha释放信息素?” 段述此刻的脸冷的像坐冰山,他一把将江隅环腰抱起,目不斜视地丢下一句,“可以。” 话落,雪松的alpha信息素犹如光速一般将整个重症室楼层包围。 浓度堪比铂元素。 南绪在一秒之内跪了下去,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 江隅醒过来时手上已经被注射了抑制剂。 但他却觉得浑身不舒服,总觉得心里空虚,皮肤发烫,在渴望些什么。 他空洞的眼神盯着天花板,神经云游在四海之外。 “醒了?好些了没?”段述伸手去探江隅的额头。 谁知下一秒江隅就抓住他的手往病号服里伸去。 段述瞬间红了耳根要将手抽出来。 可不知道江隅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死死地抓住不放。 “别走……”江隅开口。 现在的他就好比在火炉里抓住了一个冰块,怎么可能轻易放走。 “江隅。”段述轻声叫道。 江隅这才侧了侧头,落眼的是段述那张俊逸的脸。 他眼神往下发现自己正死死地拽住段述的手,而且他刚才还想把这块“冰”往胸口上放来着。 思绪瞬间清醒,“你他妈又占我便宜!” 段述:“……” 可是段述的手离开后,江隅就觉得浑身又开始不舒服了,怎么换姿势都不舒服。 但也开不了口让段述把手给他。 “我去叫医生。”段述递给江隅一杯水后走了出去。 江隅端着水喝了一大杯,他已经忘记刚才是怎么晕过去的了,他只知道自己腺体很疼。 医生和段述回来时,江隅已经起身穿好衣服准备回家了,江隅看了医生一眼,“我想出院。” 医生纳闷儿的看了江隅一眼,“你身上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江隅愣了一下,低下头有些脸红,“有…有一点……”饥渴。 不过问题不大,回家打个飞机就行。 医生叹了口气,“你有信息素饥渴症。” 作者有话说: 求免费票票……没有就算了 第……吗? 信息素饥渴症一般患于omega。 病如其名,对某些信息素会产生饥渴的症状,特别是在易感期的时候。 “一般患这种病的omega都无法忍受别的alpha的信息素。你刚才会晕倒也是因为受到了别的alpha信息素的强烈攻击。”医生一边说一边在手中的平板上翻着江隅的检验报告,“还有你是二次分化成omega的,所以发情期不稳定,……身边,一旦发情,抑制剂对你都没用。” 江隅脸色十分难看,他想到刚才自己拉着段述的手不放,难道是因为自己对段述饥渴? 江隅喉结上下一滑对医生说:“医生,那这饥渴症可以动手术治理吗?” 面对这个蠢问题,医生抬眼看了眼江隅,“你干嘛要做手术,除非你把腺体摘了。” “我看检查报告,你血液里近期含有alpha的信息素,我觉得你应该告诉你的alpha你有信息素饥渴症的症状,这样他也能保护你。” 听到这话,江隅眼神不经意间地撇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段述。 四目相对,江隅很快不动声色地躲开了眼神。 医生说完,转身走了。 江隅愣在原地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无法接受倒霉事一桩接一桩,他现在虽然不讨厌段述,但是却无法接受天天和段述抱着睡,毕竟他之前可是个alpha。 他本能地还是在排斥alpha。 江隅眼神飘忽不定,吞了一口唾沫,“我先回去了,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说完,江隅便要走,可刚走到门口,就被段述叫住了。 “江隅。” 江隅不耐烦地皱眉,转身却看见段述递给他一件外套,“如果你还没办法接受我的话,可以先用这个。” 干净的外套带着一丝皂角的香味儿。 江隅看着外套迟迟没接,不得不说,段述是真的……在你面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你不是喜欢alpha吗?” 自己现在已经不是alpha了。 为什么偏偏喜欢他?而且感觉好突然。 “嗯?”因为江隅刚才那句话声音太小了,段述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得发出疑问。 江隅伸手摸了摸鼻子,一把接过衣服,没敢直视段述,“谢了啊。” 看着江隅远去的背影,段述勾起唇角,饥渴症让他赢了一步,而江隅刚才那个问题更是让他已经势在必得。 他也要让江隅尝尝被抛弃是什么滋味儿,让他后悔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但是,他的人就算不要也绝不能让别人靠近,比如今天那个alpha。 一看到江隅被别的alpha用信息素控制他就嫉妒得发狂。 …… 月色朦胧,城市的喧嚣被抛在脑后。 他不想去南家了,他也不想隐瞒自己是个omega。 江隅打算明天逃课去老妈的实验室,告诉她自己不再是alpha的事实。 江隅到家时,江椹竟然还没睡觉,他抱着双膝卷曲在客厅的沙发上。 客厅没开灯,只有电视发出的微弱光芒。 “哥。”空旷的客厅发出清脆的男音,“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江隅把鞋一脱,抱着衣服就要回房间,“网吧。” 江椹突然从沙发上跳下来,光脚站在地砖上,“哥,给我点钱。” 江隅转头看着江椹,“你每个月零花钱不够吗?” “我要搬出去住!”江椹声音突然高亢了起来,“我不上学了,我要去北城!” 江隅沉默了一会儿,“嘶———你又怎么了?成绩就算再不好也不至于退学吧?” 江椹突然哭了起来,单薄的身子伴随着抽泣声微微颤抖,“这次月考考差了,老师叫我叫家长,老妈她实验室忙说不去,老师就问我爸爸呢,我说我没有爸爸,然后全班都嘲笑我!” “笑屁笑!男性这种生物在生孩子上面本来就没什么成就,他不就因为精虫上脑给了颗精z吗?后面的怀胎十月和养你我到十八岁他付出了什么?高兴看看不高兴踢开,孩子在他眼中连狗都不如,父亲这种东西咱不要!”江隅说着就要回头去抱江椹,“来,哥抱抱。” 却不料被江椹一把推开,“我不要你!我就要爸爸!” 说完,江椹一溜烟儿地跑进了房间,把门摔上,声音大的差点儿把江隅耳朵震聋。 江椹从小被江隅宠着长大,在学校也是因为长相漂亮受众人喜欢,这次被嘲笑,他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江隅抱着衣服迟迟睡不着,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装一下alpha也没什么不好,虽然自己不想去南家,但是老妈和江椹都想去。 外套散发的微弱alpha信息素让江隅浑身发热,这件衣服根本解不了他身上的饥渴,只想要更多。 房间里空调温度开的二十三度,但江隅依旧觉得闷热。 他索性把衣服脱了,光着身子抱着这件衣服睡觉。 可效果不佳,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的吊灯,双目涣散,双手开始探索自己的全身。 然后想象着是段述…… 草!这太他妈羞耻了! 可是,真是好难受。 江隅的身体和心灵在做强烈的斗争。 他咬着下唇,眼泪都快憋出来了。 直到手机传来震动。 他竭力忍住难受拿过接起,对面传来段述的声音,“到家了吗?” 段述的声音沙哑带着磁性。 江隅仿佛觉得此刻段述就在他身边,他手握紧了衣服,忍住哭腔,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嗯,准备睡觉,有什么事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对面的段述一下就听出了江隅口语间的隐忍。 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突然都往脑袋冲去。 一副江隅赤身果体抱着他衣服睡觉还欲qiu不满的样子出现在他脑海中。 “我想回答你今天那个问题?”段述的声音温柔到了极致,“我不是喜欢alpha,也不是喜欢omega,而是喜欢你,无关性别。” 作者有话说: 求免费票票求评论求吐槽求关注专栏和作者,总之什么都求? 第20章 草莓蛋糕 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江隅像是脑子里炸出了一朵蘑菇云。 原本自己就抱着段述的衣服在做这些羞羞的事,这一想到段述在另一边一无所知的样子,江隅羞愧的脸要滴出血来。 他没有给段述回应直接挂断了手机,然后晕头转向地起身找了三支抑制剂给自己注射入了血管。 本来没到发情期,是可以忍受体内这点淡泊的饥渴症的,但一闻到衣服上残留的alpha信息素味儿,江隅就跟吃了发情药一样浑身燥热。 抑制剂的效果很快就凸显出来了,江隅埋头狠狠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江隅没去实验室,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江椹房间。 怕这小子真的离家出走! 江椹没有锁门的习惯,江隅一打开就看见江椹睡得像头猪,嘴角还残留着口水。 …… 附中的考试成绩出的很快,所有的老师几乎是连夜改卷子,第二天就能在学校的公告栏上看到排名。 江隅站在人满为患的公告栏前,因为个子高的缘故,他不需要从人群中挤到最前面。 只需要眯一下眼,就能看清排名第一是他的名字和照片。 往下依次是:李雨、肖然、…… 江隅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才在中旬找到段述的名字。 他因为生病缺考了两科,尽管别的再好也无济于事。 “隅哥,”许成浩从后面跑来,看着公告栏上贴着江隅的照片后忍不住大笑,“恭喜啊!隅哥,为了庆祝,晚上咱俩网吧大团圆?” 许久没拿过第一的江隅自然明白这次考试的第一拿的有些投机取巧了。 愧疚感吞噬着他,哪儿还有心情打游戏。 “我放学还得回家补课呢。”江隅说。 许成浩:“?我没听错吧?全校第一还需要补课?” “不补怎么拿第一?”江隅没好气地看了许成浩一眼。 食指勾了一下右肩的书包,便要去洗手间。 许成浩跟在江隅身后喋喋不休,江隅却没心思听。 直到他突然顿下脚步,许成浩撞在他肩膀上发出吃痛的闷哼声。 江隅一把捂住许成浩的嘴,示意他小声点。 就在不远处,段述双手插在裤兜被人堵在了洗手间门口。 许成浩眯着眼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又看见江隅这副要揍人的脸确定了一件事。 “那是小丘丘吗?”许成浩还是问了一遍。 小丘丘全名邱文,是江隅众多前男友中的一个,不过也是江隅最不甘心的一个。 因为从盘古开天劈地开始就只有他江大少爷可以甩别人,绝不能别人甩他。 这小丘丘之前缠江隅跟狗皮膏药一样穷追不舍,江隅见人会做草莓小蛋糕便就同意交往两周试试。 结果草莓蛋糕还没吃几个,人家就拍屁股走人了,突破全校记录把校草给甩了。 “恶心不恶心,你不说叠词会死啊?”江隅低骂一句。 许成浩委屈地挠后脑勺,“这不是他天天在我们面前自称小丘丘吗?我也是说顺嘴了。” “不过,他怎么和段述在一起啊?”许成浩问到了重点,“咱过去问问。” “问你个头!”江隅咬牙看着不远处的段述,“听听他们说啥。” 清晨的风还带着一丝凉意,学校里大部分人都还穿着外套,而邱文却只穿了短袖校服。 他手不停地上下揉搓着手臂处因为过冷而起的鸡皮疙瘩,心想这段述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 “段哥,我看了考试的排名,真是替你感到不值,那第一原本是你的。”邱文是个omega,个子小,声音软,感觉嗓子眼跟心眼一样小,听的段述忍不住皱眉。 “没有什么是原本属于谁的。”段述看着邱文那副装乖的样子忍不住恶心。 至今他也不知道江隅当初是怎么看上这个omega的。 他当初不过是花了一点小小的伎俩,就让邱文变了心,和江隅提了分手。 “那个江隅凭什么拿第一,他整天只知道翻墙逃课,打架斗殴,一点也不……”邱文越说越起劲,因为他知道段述和江隅是死对头。 为了讨好段述,他可以不惜一切,因为他觉得只有段述这种顶级的alpha才配的上他。 “说够了吗?”段述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盯地邱文背皮发麻,“至少他曾经喜欢过你。” 仅此一点,段述都觉得自己嫉妒的快要发狂了。 邱文皱眉,“他才不喜欢我,他就是想吃我给他做的草莓蛋糕。” 听到此,段述错愕,“草莓蛋糕?” “嗯!”邱文点头。 段述敛了一下眸子,睫毛一颤,“那你愿意每天给我做吗?样式不能和江隅一样。” 邱文激动地点头,“当然愿意!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但是你可以保密吗?”段述问。 “嗯!”邱文应着,“这是我们的秘密。” 段述说完,朝着邱文笑了笑然后转身往教室走去。 两大主角散场后,两位观众云里雾里地对视了一眼,“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许成浩扛着半截就开跑,还一副斩钉截铁地样子,“他们有秘密!” 江隅站直了身子站在楼梯口握紧了拳头。 心里把段述骂了千遍万遍。 明明昨晚还给他打电话表白,今天一早就在学校和别人聊秘密。 他们alpha的喜欢到底算什么啊! 上课铃声响时,江隅已经在教室门口驻足半天了。 段述坐在他旁边的课桌正埋头写试卷。 江隅瞬间又觉得看这人不顺眼了。 庆幸昨晚自己没有上头答应些什么。 江隅走到自己位置上把自己的板凳往旁边使劲一拖,金属与大理石摩擦发出巨响。 段述这才抬头看他,“昨晚休息的还好吗?” 单纯的慰问在江隅这里成了一种羞耻的质问。 那些恬不知耻的画面几乎在一瞬间占满了他的大脑。 脸也跟着红了,他没理段述,继续把自己的课桌给拉开了些。 最后又想不过段述怎么就和邱文搞在一起了,他索性把桌子搬到了角落里一个人坐。 作者有话说: …… 第21章 你以为你是谁? 刚趴下教室就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种安静是个学生都明白,那就是老师来了。 江隅懒散地倚在椅背上,等待着老白进教室后的表扬,窗户外老白背着手从后门往前门走,身后跟着一个背着书包的男生。 江隅定睛一看,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南绪身穿附中校服跟在老白后面在下一秒进了教室。 班上所有人看到新来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只有江隅觉得头皮都在发麻,那天在医院里那种绝望、无助、似掉入海里怎么挥手也抓不住支撑点的恐惧感再次席卷而来。 他听不见周围的人潮声,只看见站在讲台上迎接着各位掌声的南绪冲他莞尔一笑,“老师,我个子高,坐后面就行。” 南绪从美国回国不久,要不是学校安排他进了三班,老白根本不会要。 毕竟美国的教育方式和国内是完全不同的。 他看了一眼南绪后,指了指江隅,“江隅,这学校你开的?想坐哪儿坐哪儿?” 教室的座位本来几列几行是安排好的,因为段述,江隅自己创新了一行出来,在教室里就格外的突兀。 “你给我坐到段述旁边去!”老白挥了挥手。 江隅的思绪终于被老白给拽了回来,虽然很是打脸,但为了远离南绪,他只能搬去和段述做同桌。 老白又朝着南绪说:“咱们班没位置了,只能麻烦你将就坐一下最后排那个位置,”老白指了指江隅那个“特殊”位置,“希望位置不会影响你的高考成绩,大家都是成年人,以学习为重。” 南绪不在意坐哪儿,他只要和自己这个弟弟一个班级就行,“谢谢白老师。” 这节课在讲物理试卷,江隅根本听不进去,南绪突如其来的转校让他有所不安,所幸坐在段述旁边生理上被段述身上的味道安抚了些。 江隅正准备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就被老白给叫了起来,“江隅,你来说说这道题你是怎么理解的。” 江隅站起身看着卷子上的题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明明记得前两天段述才给他解过,怎么今天他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考试的最后一题和这题大同小异,我看你回答的很完美,所以想让你把学习经验和大家分享一下。”老白继续说。 江隅手撑着课桌,皱了皱眉,他想去回忆这道题的解析公式,明明很简单的,可是他脑子里那些东西好像被人用橡皮擦擦了一样,回忆起来也只有潦草的印记,根本不知道这些印记在表达什么。 老白:“江隅。” “对不起,老师,”江隅突然开口,“我不会。” 他的回答不仅让老白错愕,坐在他旁边的段述更是震惊。 段述看江隅时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好,额角还出了些汗。 老白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没多说什么,挥手示意他坐下。 江隅坐下后松了一口气,茫然地盯着前方不知所措。 “你前天还和我说了这题,你说用速度叠加法则……”段述侧过身在江隅身旁低语,他怀疑江隅是因为转校生的原因才情绪不问题,丝毫没想过江隅是真的不会这道题。 段述的话让江隅的眼神动了动,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段述,“说够了没?” 段述哑然。 “你以为你是谁?”江隅原本就因为段述和邱文的事心情不好,现在段述还试图教育他,自然给不了对方好脸色,“你也配说教我?” 江隅说完,起身拿起书包不顾所有人的目光冲出了教室。 老白站在讲台上一愣,气得把卷子仍在桌上,“段述!你来讲这道题!” …… 江隅快步下了楼梯往学校后门走去。 上课期间,教导主任经常在前门转悠抓迟到的同学,江隅只能翻墙出去。 翻墙这种事对于江隅来说就是小事一桩,可倒霉的是,刚出校门就撞上上次和他打架的alpha。 …… 段述十分流利的把这道题的解析方式讲了出来,在迎来老师的夸赞时,他陷入了回忆。 这题,江隅不可能不会。 因为,这么简单的理论,江隅在几年前教过他。 那时候,江隅玩世不恭,经常在物理课上让老师为难,问出的问题老师还要查一整天资料告诉他。 可是私下,江隅却说:我问的都是物理基础入门学,他身为老师都不知道,那不是误人子弟吗? 江隅说:段述,我以后要做物理学家,你呢? 江隅说:段述,咱们一起做物理学家,咱们永远在一起。 江隅说:段述,我觉得你爸真厉害,要是我,我也愿意为了物理学去死。 江隅说:段述,你不应该被你爸的死束缚。 后来,江隅走了,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道别,就好像从来没有在段述世界里出现过一样,除了回忆,什么都没给段述留下。 高二的国际物理竞赛,段述以为那是他唯一一次可能见到江隅的机会,结果…… “嗨,段述,你好,我叫南绪。” 因为陷入回忆,段述连什么时候下课的他都不知道。 南绪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他撇了一眼南绪继续做试卷。 他记得这个人,在医院里,对江隅释放信息素的alpha。 “学校里禁止随意释放信息素。”段述听似平静的语气却带着警告。 南绪笑了笑,“我想你对我和江隅有点误会。我没想过伤害他,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南绪加中了朋友二字。 因为在医院那天,他就看出来段述和江隅的关系不一般,只不过,他好奇的是这alpha与alpha之间…… 要是被南风年知道自己的私生子是个AA恋,他还会接江隅回家吗? 段述果然在听到朋友两个字的时候手中的笔顿了一下。 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消散了。 他想到刚才江隅看到南绪时的神情,以及他连物理都忘了。 还有对自己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这些都是因为南绪影响了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让他变成这样? “关我什么事?”段述冷言道。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离他远一点。” 作者有话说: …… 第22章 你…你不要脸! 课间休息时间,教室里聒噪的声音仿佛在这一刻静了下来。 南绪似笑非笑的丹凤眼盯着段述,丝毫没有因为那天被段述的信息素压制而感到害怕。 段述薄唇轻轻抿了一下,“请问你是用什么身份在对我说这句话。” 南绪垂头低笑了起来,“那不如你猜一猜我们之间的关系?” 南绪知道江隅那么要强的人是不会告诉任何人他是个小三的儿子的。 更不会告诉别人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江隅真是好看啊,”南绪继续说,“是吧,特别是他后背肩胛骨那颗痣,你见过吗?” “对了,他从小到大学习优异,皮囊又好,喜欢他的人很多,像你这种alpha也被他吸引是很正常的事,但是,他应该不喜欢你吧?” 面对南绪的话,段述虽然从始至终都是冷着脸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可是手中的笔已经将桌上的卷子给划烂了。 “那我也希望你离他远一点,”段述声音跟脸一样冷,“毕竟他看到你都犯恶心。” 南绪:“你!” “对了,”段述嫌弃地撇嘴,“坐垃圾桶旁边不好受吧?还是提高成绩早点换个位置吧,不然以后恶心的可不是江隅一个人。” 段述说完,把卷子给收拾到了桌肚里,起身往教室外走去。 南绪气得脸都白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生怕沾染上了味道。 为了进三班,他拖了好些关系,可惜这三班班主任老白是个榆木脑袋,自视清高,不愿意受贿。 南绪来三班跟欠了他八百万一样。 段述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许成浩风风火火地拿着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跑。 “隅哥!你等等!我这就来和你暴打小朋友!” 许成浩的步伐很快,走楼梯时几乎是飞下去的。 段述眉头一蹙,便猜到江隅是出事了。 他逃课去打架了? 一个人打不过所以叫了许成浩。 段述难免不想到那天晚上在校门口巷子里江隅放倒的那些alpha。 目前的江隅是个omega,要是他们释放信息素…… 江隅的腺体会受损的! 一旦发情,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他是个omega。 下一秒,段述便紧跟上了许成浩的步伐。 许成浩从后门翻墙出去的,他一落地就点上了一根烟。 江隅手抄在裤兜里一脸嫌弃地看了许成浩一眼,“抽烟有害健康。” “抽一根等会儿才有劲!”许成浩笑道。 紧接着,他们身后从墙上摔下来一个人。 江隅:“???” 许成浩:“!” 段述:“……” 只见那乖乖学生段述也从墙上跳了下来,但不同的是,他是摔在了地上。 虽然姿势不是很难看,但是多少有点逊。 段述只觉得屁股有些疼,他其实可以很顺利的跳下来的,只不过害怕江隅应付不过来急了一点。 可目前的情况是除了他们三个以外,周围没有任何别的人。 说好的暴打小朋友呢? “你还叫了他?”江隅用下巴指了指段述。 许成浩茫然地摇头,“我想学神应该不会去暴打小朋友吧。” 段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然后深情地看着江隅,“我去。” 江隅讥讽一笑,潇洒转身,“走。” 十分钟后,三个人在学校外的网吧坐了下来。 段述看着江隅和许成浩心照不宣地打开了英雄联盟,诧异地问,“暴打小朋友?” “不然你以为是去幼稚园当校霸?”江隅看着电脑屏幕,“solo一把?” 段述皱眉,“我没有游戏账号。” 一旁的许成浩来了兴致,“学神,我的号给你。” 他殷勤地跑到段述面前登上了自己的账号,“班德尔城!OK!”? “这个怎么玩?”段述确实没玩过,但是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靠近江隅的机会。 许成浩简单地给段述讲了一下入门的操作技巧,然后反手给段述选了个亚索,“这个英雄好上手,新人必备。” 登完后又屁颠屁颠地跑到江隅旁边,低声道:“隅哥,这次是真的要暴打托儿索小朋友了。” “我去洗手间抽根烟。”许成浩干完坏事就跑。 江隅嘴角忍不住上扬,因为段述没玩过这游戏,他等一下十分钟之内就可以让段述出不了泉水。 就在段述还在认真研究英雄的技能时,江隅这边反手选了一个自己最拿手的劫。 “光比赛没意思,咱们来个赌局吧。”江隅说。 段述:“赌什么?” 江隅漫不经心道:“你要是输了,就跟我妈说你水平不够,没办法帮我补习,让她另请高明,当然,我会给你一笔钱当作补偿的。” 听到此,段述眼神闪过一丝阴霾,握着鼠标的指尖微微泛白,他淡漠地说:“要是你输了呢?” 江隅不屑一笑,“我不会输,我要是输了,我让你提三个要求。” 段述也没客气,答应的十分爽快,“行。” 刚出泉水时,江隅在三级就让段述的屏幕黑了。 他偷看了一眼段述的脸色,心想:让你和邱文有秘密,我今天就教你做人! 可十五分钟过后,江隅看着自己的1-7-0开始怀疑人生。 “你第一次玩?”江隅烦躁地把头上的耳机取了看着段述。 段述推完二塔后侧头看着江隅,“嗯。” 那真挚的眼神不像在撒谎。 “没意思,不玩了。”江隅把耳机丢在桌上,直接下了机。 “那你刚才说的话还作数吗?”段述也摘下耳机放到一旁,认真地问。 江隅有些不耐烦,“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段述笑而不语,倏地凑近江隅,在他耳边落下一句话。 温热的气息让江隅红了脸,他一把推开段述,瞪大了双眼,“你!你不要脸!” 说完,一把扯过外套和书包匆匆走了。 “别忘了晚上到我家补习。”段述最后叮嘱道。 许成浩回来时发现只剩段述了,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渍,“隅哥呢?” 段述:“走了。” “你们这么快就打完了?”许成浩看眼段述电脑的战绩,“草!你赢了?十五分钟1-7?” 段述点头,然后问许成浩,“刚才江隅用的什么英雄?” “呃……儿童劫。” 作者有话说: 就是……就是那个……有免费的票票可以给菜菜一张吗……菜菜真的好喜欢那个??? 第23章 【有修改】因为你脑海中有一个橡皮擦 “隅哥,这人有点东西,要不下次五排咱们叫上他?” 江隅看着许成浩发来的消息回了一个滚字。 关掉手机后,他从衣柜里翻出昨天在医院段述给他的外套,毫不犹豫地丢进了洗衣机。 按下了开关键。 狗男人的东西他不要。 闷头睡了一觉后,客厅里传来密码锁的声音。 江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被子掉了一截儿在地上,而房间里二十度的空调让他有些鼻塞。 打了两个喷嚏后,房间门被人扭开。 江秋穿着一身正装站在房间门口,连手提包都没来得及放,“你怎么又逃课?!今年就考了一次第一就开始得瑟是吧?!” 江隅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睡意惺忪地掀开身体仅有的一点被子,“老白除了告状他还会什么!” 说着,江隅拿起空调遥控器关了空调。 “你要是省点心,他能给我打电话吗?”江秋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江隅,“你知道妈咪为了你们兄弟俩有多辛苦吗?我在实验室还要被新来的研究生嘲笑,你就不能争点气,让妈咪早点回南家做阔太太?” 这些话从江隅的右耳朵进又从他左耳朵出,他早就听麻木了。 他拿起桌上的冰水喝了两口,看着老妈来不及脱的鞋子,“我看见南绪了。” 说到这两个字时,江秋踉跄了一下,不过还好她高跟鞋不高,不然非摔着不可。 “老妈,南绪的母亲没有死是不是?你是在骗我?”江隅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江秋瞳孔地震了一下,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是没有死,但是她和你父亲早就离婚了,怎么?你现在是在质疑你妈我抢别人丈夫吗?” 江秋变得激动起来。 江隅只能先安慰老妈,“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 “你别忘了,是我先认识你爸的,要不是那个女人花手段把你爸抢走,现在在美国留学的就是你和江椹!” “我也是想让你们兄弟俩过好日子,你忘记上幼稚园的时候,那些人骂你们是没爹的野种吗?” 江秋一字一句都在刺痛江隅的心,他懊悔自己相信南绪的话都不信自己母亲,于是只是低头沉默不语。 “你在哪里见到他的?你们有说什么吗?他有对你做什么吗?”江秋问这些话的时候牙齿都在发抖。 她没想到南风年还没回来,南绪先从美国回来了。 “他也就比我大两个月,能对我做什么。”江隅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 “我告诉你你别小看他,他跟他妈一个样不是个省油的东西,心眼可多了,他要不是个alpha,早就被你爸赶出去了!要不是他,你就是南家唯一的继承人!”江秋越说越激动,甚至坐在了江隅床边。 “老妈!”江隅靠在书桌旁看着江秋的眼神有些失望,“你以后别说这种话,我会好好学习,南风年也会接你回去,但是那些原本就属于南绪的东西我不会要。” 江隅说的很决绝,他从来不稀罕什么南家继承人,他要的东西早就离他而去了,现在,他只想远离这些东西。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江秋被他气地站了起来,“我把你养这么大,你难不成要当一个废物?!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子!” 骂完后,江秋也意识到自己过分了,她又换了个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在哪儿见到南绪的呢!” 江隅:“在学校,他转到我们班了。” “什么!”江秋脸色苍白,“这个贱人!他就是故意不让我们好过是吧!我警告你,你不许和他讲话,给我离他远点,真是晦气!” 说着,江秋从手提包里拿着几只alpha抑制剂递给江隅,“拿着,这是我最新研究的,比之前的效果要好一些,用完的一周内都不会易感期错乱。” 江隅看着那抑制剂有些嘲讽,他喉结上下一滑,迟迟没有接过。 他不敢告诉江秋自己二次分化成了omega,江秋会疯掉的。 “南绪这个麻烦,我会解决的。你好好念书就行了,以后学金融,别想着搞科研,现在的人类最看不起的就是搞科研的。” 江隅倒抽了一口气,伸手去接抑制剂。 “等等!”江秋突然收回手,眼神错开江隅盯着书桌上的omega抑制剂问:“那是什么?” 江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那天段述给他买的omega抑制剂还在书桌上,他忘记收起来了。 但他立刻便反应过来,“江椹的,他整天都往我房间跑。” 江秋也很相信江隅,没多问,把alpha抑制剂塞进江隅的手里,“你最好是!” “要是让我知道你带那些乱七八糟的omega回家,我不惩罚你,我惩罚我自己没教育好你,我去跳楼!”说着,江秋又顺便拆开一个抑制剂,“来,试一支,我看看效果。” 江隅一愣,慌忙摆了一下手,“我昨天刚用过,暂时不需要。” 江隅这次害怕了,毕竟他现在是个彻头彻尾的omega,怎么能用alpha的抑制剂。 “没问题的,”江秋一把拽过江隅的手,“你一定要比南绪强,这样南风年才会更看重你,懂吗?” 江秋十分执着,眼神也变得可怕起来,对着江隅的血管便注射了进去。 江隅如果反抗江秋是抵不过他的,但是他不能反抗。 眼睁睁看着alpha的抑制剂注射入他的体内。 “这是最新型的alpha抑制剂,它可以让你的信息素变得更加优质,所有的omega都会为你臣服,所有的alpha都会被你压制,放心吧,没有副作用。”江秋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江隅已经缓缓地闭上了眼。 “就是有一点点不完美的地方,不过是让你忘记一些无可厚非的烦恼。” 江秋说着,一滴泪滴在了江隅脸上,“小隅,别怪妈妈,妈妈真的太爱你爸爸了,你是我唯一拿的出手的筹码,你会理解妈妈的对吗?” 深度睡眠的江隅根本听不见这些话了。 他的意识站在一片纯白的世界里,这里的墙是白色,天是白色,地是白色。 他不需要思考任何东西,他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放空自己。 “这是哪儿?” “这是你的记忆。” “为什么是白色?” “因为你脑海中有一个橡皮擦。” …… 段述敲了半天的门,屋里也没动静。 他怕江隅出事,给江秋打了个电话,江秋把家里的密码锁告诉了他。 段述输入密码后进了屋,一股浓烈的omega信息素扑面而来,几乎在一秒钟内就让他思绪变得恍惚。 奶香味儿甜的要腻死人了。 “江隅!”段述叫了一声,然后奔向江隅房间拧开了门。 房间里黑漆漆一片,omega的信息素也更加浓烈。 空调的温度被江隅开到了十六度,让段述打了个寒颤。 段述手刚摸到灯的开关,房间里传来一声沙哑的嗓音,“别开灯。” 声音带着颤抖,甚至还有一丝哭腔。 听的段述的心像是被刀片划过一样疼。 作者有话说: 感谢:温柔早乙 耽币…… 催更票x1 …… 第24章 你这个卑鄙小人 黑暗中,段述看不清江隅的身影。 他轻手轻脚地向前,“江隅。” 段述低声温柔地轻喊江隅的名字,“我送你去医院。” 江隅这信息素的味道有些不对劲。 但是依然勾的段述神魂颠倒,他手心都是汗,心扑通扑通的跳。 “或者,你想要我帮你吗?” 打开的房门透了一丝微弱的光进入房间,段述终于习惯黑暗后在房间里看到了江隅的身影。 他卷缩着身子蹲在床和小沙发中间的位置,幸而地板上铺着银色的地毯,不会太凉。 段述走过去,蹲在江隅面前。 才发现江隅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打开床头的白色台灯,终于能看清江隅的脸。 白皙的脸蛋范着潮红,但是嘴唇却被江隅咬得泛白。 “松口,你这样不疼吗?”段述伸手去抬江隅的下巴,才发现他发抖是因为冻的。 发情期应该是全身燥热,而江隅为了降低自己自身的温度,所以把空调开到了十六度。 江隅一个侧头躲开了段述的触碰,然后抱着身子往后缩了缩,贴紧墙壁,“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他难受的要死,腺体又痒又疼,全身的骨骼都像是被抽骨髓一样疼。 他刚才是被疼醒的,身体一阵热一阵冷,他从床上滚到了地上,用头不停的撞门,也无济于事。 因为身体的基因根本承受不了那种私人研制的alpha抑制剂。 信息素也控制不住,一会儿像是决堤一样一涌而出,一会儿又被强行压制在体内躁动不安。 他的腺体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 就在他拿起书桌上的刀要刺入后颈将那omega的腺体挖出来,试图当一个beta时,就听见了段述的敲门声。 他不想开门,他不想让段述见到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 段述僵持在空中的手感受到了一丝凉意,他怎么可能走。 此时是多么好的机会,让江隅彻底依赖上他的机会。 眼前的人真是让他又爱又恨。 每当他想靠近江隅好好对他时,江隅总想把他推开。 “那你想看见谁?”段述收回手,垂眼看着江隅现在这幅样子。 睡衣的上面两颗扣子没系上,漏出了突出的锁骨以及大片胸膛。 段述突然想起南绪说的江隅后背的肩胛骨有一颗痣。 其实这并不代表什么,因为男生经常脱衣服,看见后背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段述没见过,他就生气,嫉妒,甚至想求证。 见江隅默不作声,段述一把拽过江隅的手,把他宽松的睡衣掀到了根部,那白皙的手臂被他掐出了淤青。 “发情了不注射抑制剂,你在等谁?” 江隅当然不能注射了alpha的抑制剂后又注射omega的抑制剂,这样的话,就不仅仅是信息素错乱的问题了。 体内的发情的细胞没有得到安慰,反而得到了alpha的抑制剂,他们自然是不满的。 “我等谁用得着你管吗?”江隅挣脱段述的手,他抬起起那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与段述对视,“段述,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啊?你不过是临时标记了我两次,难道你以为这样我就是你的人了?” “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有多可笑吗?你就算想做我的狗我也要考虑一下。” 江隅现在只想把段述赶走,多难听的话他都说的出来,他不想让段述知道自己身体的秘密。 说完,江隅手撑着床欲站起身,再这样下去,江椹要回来了,他必须想办法止住自己的信息素。 江隅的话总是很容易激怒段述,他在意江隅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 这个江隅根本不是以前那个会安慰人,会顾及人,会为了让他不哭做鬼脸给他看的物理科代表。 他就是欠收拾……! 一个当alpha当习惯的omega就是欠收拾。 江隅现在没什么力气,加上他生理上原本就对段述有依赖症,他只能使劲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不往段述怀里扑。 可刚站起身,身后就传来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往后拽。 段述拽过他的手,将他拉到了落地窗前。 窗外是市中心,亮堂的很。 霓虹灯犹如银河,亮如白昼。 段述扣住江隅消瘦的下巴狠狠抬起,逼他与落地窗倒映的自己对视,“你看看你这幅样子,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 江隅看着自己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是在等南绪吗?”段述也觉得自己是被气得冲昏了头脑,才会拿南绪那种瞧不上眼的东西来赌气。 但果不其然的是,江隅听到这个名字眼神果然变了,他挣扎了一下段述的桎梏,“他跟你说什么了?” 本来没把南绪放在眼里的段述此时此刻被江隅的反应激怒了,“看来你果然很在意他。” 话毕,房间里流露出大量的alpha信息素。 段述松开了江隅,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看着江隅趴在落地窗前像是没了骨头一样缓缓滑坐在地上。 江隅手从睡衣的领口伸进去,抚摸着自己发热的肌肤。 他难受的快要死掉了。 “段述,你这个卑鄙小人……”江隅眼泪划过眼角,莫入发中。 段述强忍着要把江隅撕碎的冲动,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然后持续释放信息素。 片刻后,江隅在地上扭动的样子早就不堪入目,他思绪已经不清晰了。 他翻起身爬到段述身边,拽住段述黑色的校裤,“停下来……不要释放信息素了……” “求你了……” “呜呜呜……段述……我给你钱,你停下来好不好……” 江隅趴在地上,微微抬起头,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波光潋滟,“这次我死也不会让你标记的。” 他才不要和这种脚踏两只船的人纠缠不清。 段述不屑一笑,无框眼镜下的凤眼晦暗不明,他蹲下身,伸出手用手背轻轻滑过江隅发烫的脸。 “江隅,你还记得你答应我可以向你提三个要求吗?” 江隅咬牙不答,只是拽着段述的裤子更紧了。 他真是恨死自己omega这幅身子了,只要在alpha的压制下,他就像个发情的畜生任人宰割。 “我要你每天都来我家,讨好我,服侍我,叫我主人。” “你、在、做、梦!” “嘘,”段述眉头轻蹙,“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告知你。” “你听,“段述突然放低了声音,“你弟弟回来了。” 果然,静谧之下传来了有人按密码锁的声音。 墙上的时钟也指到了八点半,江椹平时都是这个时间回家。 “我猜你不想任何人知道你是omega的身份吧?包括你弟弟江椹,还有那个我们班的新同学,南绪。” 作者有话说: 感谢:…… 催更票x1 那个菜菜正在编辑她准备发出的内容,即使她知道仅仅只能获得“打卡”而不是别的“爱你”之类的评论。 第25章 那我只能终身标记你了 江隅当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是omega,特别是南绪。 他一把抓住段述的手,黑暗中的眼神强忍着屈辱,“好,我答应你。” …… 江椹开门后,屋里的信息素也散的差不多了。 刚在玄关处换好鞋就听见江隅房间门开了。 江隅穿着睡衣从房间走出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哥,你又逃课了?”江椹问。 江隅一边点头一边把房间门给关好了,“你吃什么自己做,我已经吃过了。” 说着,就要去厨房拿牛奶。 江椹一个箭步冲到江隅身边,“哥,你二次分化了?” 他一边说一边嗅了嗅江隅身上的味道。 江隅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狗叫什么呢。” 虽然表面震惊,江隅还是有点心虚地加快了脚步。 江椹依旧跟着他,“那你信息素怎么变了个味儿,还这么好闻。” 刚被临时标记过的江隅身上自然有段述的味道。 “你鼻炎发作了。”江隅打开冰箱门,拿出牛奶猛灌了几口。 “哼,我就知道,”江椹一副斩钉截铁的样子,“你肯定有omega了,让我看看。” 说着,江椹就转身往江隅房间跑。 江隅赶忙放下牛奶喝止他,也无济于事。 就在江椹跑到江隅房间门口时,房间门又从里面被打开了。 只见段述冲他莞尔一笑,“你好,江弟弟。” 江椹一看见段述眼睛都亮了,立刻像个花痴一样蹦哒着转了个圈,“段述哥,我没看错吧。”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江隅,变脸比翻书还快,“哥,段述哥在家你怎么不早说,我就可以早点回家了。” 江隅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花痴。” 他真是不理解江椹喜欢段述什么地方,他得找机会让江椹死心才行。 “我房间就有洗手间,你不是要洗脸吗?”江隅抬了抬下巴指着洗手间方向,想要支开段述。 段述也没扫他面子,径直去了洗手间,把空间留给了兄弟二人。 “阿椹,”江隅冲江椹招招手,“你过来,哥有话跟你说。” 江椹一脸茫然地走到客厅坐在江隅旁边,“怎么了哥?神秘兮兮的。” 江隅先是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然后看了看房间门,老生长叹一口气,“你别看段述是个alpha,其实,他……” 江椹皱眉:“?” “他不喜欢omega。”江隅说。 江椹听了即没失落也没震惊,只是平淡的发出一个“哦”字。 “你知道为什么吗?”江隅又问。 江椹摇摇头,“我猜我应该不知道。” 江隅压低了音量,“他不举,他没办法对omega进行终身标记。” 江隅撒谎起来连自己都信了,说完还做了个嘘的动作,“待会儿他出来,你一定不能用异样眼光看他,这样对他侮辱性太强。” 江椹点点头,“知道了哥。” “现在你不喜欢他了吧?”江隅问。 江椹摇摇头,“那有什么,我喜欢他跟他行不行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们不能谈精神上的恋爱吗?况且我也不想生孩子。” 江隅:??? 他弟弟脑子瓦特了! “段述哥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才不在乎他的外表,我会永远喜欢他。” 江隅错愕,“他啥时候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江椹也错愕,“哥,你脑子没瓦特吧?我上周去你学校找你遇到小混混你忘记了?就是段述哥救了我,他当时右手还受伤了。” 江隅闭眼一回忆,这才想起上周江椹在校门口遇到抢钱的小混混,当时还是段述徒手接刀,右手虎口处流了好多血。 ……难怪打球那天,他手缠着绷带。 江隅心理一阵难受,难受中还泛着酸楚。 他总是会在某天把某些时间段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甚至一丝线索都不留。 …… 段述站在洗手池的镜子面前,镜子上贴满了便利贴。 江隅的字就跟他本人一样非常好看。 段述没忍住偷窥了几眼。 【不能吃花生,花生过敏】 江隅确实对花生过敏,而且不是一般的过敏,是能进医院躺上三天那种。 可他都能记住,江隅怎么会记不得,还专门放了个便利贴写上。 【每周日早上十点上物理补习课,地点xxxxx】 看到此,段述忍不住蹙了一下眉。 他当初参加物理竞赛就是因为江隅说过,自己以后要学物理,当一名物理学家。 那时候段述为了与他比肩,并且实现那个共同考进q大物理系的梦想,连做梦都是梦见波粒二象性。 可他发现自从来了附中之后,江隅每次考试拖后腿的都是物理这门学科。 【江椹就读omega高中,地址xxxx】 【老妈每周三会回家,其余时间住实验室】 【老妈生日3月7号,江椹生日12月2号,第一大帅哥江隅生日12月2日,小狗生日8月1日】 【……】 所有的纸条写的都是些芝麻大小的事,段述不知道江隅是什么时候有的这些癖好,而且他什么时候还养了一条狗? 巧合的是,这狗的生日和自己是同一天。 就在这时,江隅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段述打开门,江隅冷着脸,“我弟弟回房间了,你先回去吧,我会履行我的承诺。” 段述本想问江隅那些便利贴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一想到他们现在的关系,发现好像没什么必要,于是闭口不谈了。 总之结局都一样,他只要江隅离不开自己就行了。 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再喜欢都会变心。 不如利用别的关系把他永远的困在身边好。 段述并没有立刻离开,他往前走了两步靠近江隅,嘴角微微上扬,“你下次要是再诬陷我不举,那我就只能终身标记你了。” “你!”江隅第一次被这种没皮没脸的人臊的脸红,但是奈何江椹在家,他不能揍段述一顿。 段述走后,江隅才想起来自己镜子前贴了很多便利贴,他走过去拿起那张记录生日的纸张。 上面记录的小狗8月1日,他是真不记得是谁了。 但是内心却告诉他这个人很重要,重要到他想花一辈子时间去找这个人。 等老妈回了南家,弟弟有了父亲,他就可以离开,去找他以前丢失的一些东西了。 作者有话说: ……  好东西,看这里?? 基友的新书!【万人迷他开拖拉机征服全星际】by白衣客 “上将,少爷已经被你扔去军校三年了!” “他知错了?” “没有,少爷说让你看好自家祖坟,他开拖拉机来了”……汪汪 第26章 我们以前认识? 第二天一早到学校时,江隅就看见许成浩和南绪凑在一块儿正在看球赛。 江隅心里不爽,但他也没跟许成浩说过家里的事,只是冷着脸坐在了自己座位上。 许成浩见他一来,便转身趴在江隅桌上,“隅哥,昨晚LOL国内总决赛你看了吗?ky输得真是惨不忍睹。” “没看。”江隅冷不丁地说,“物理试卷做完了吗?借我抄抄。” 许成浩听到这话跟傻了一样,“你居然抄我的物理试卷?” 江隅:“不给拉倒。” 许成浩忙把卷子拿出来递给江隅,“成成成,你们学霸是不是觉得这卷子出的太简单侮辱你脑子啊?” 说着,许成浩又转过身问:“隅哥,你吃早饭没,我去便利店买俩包子。” “帮我带一杯咖啡。”江隅昨晚熬夜学习,只睡了四小时。 “成,”许成浩又问南绪,“你呢?要帮你带吗?” 南绪笑着摇摇头,“谢谢你,不用了。” 许成浩第一次见南绪就觉得这人笑起来跟江隅有几分相似,让他莫名觉得舒坦。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江隅好像对这人有敌意。 “等会儿跟一班还有场球赛,隅哥,我再给你带个饭团吧。” 江隅没说话,只是闷头开始抄卷子。 他昨天熬夜想做来着,但是一看到这些题大脑就一片空白了,就连最基础的牛顿三定律他都百度了一遍。 心里的恐惧感不亚于对死亡的恐惧,他这次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在遗忘他最爱的物理学。 这时,一只手突然按住江隅的卷子。 江隅不用眼睛看就知道对方是谁,“拿开你的脏手。” 就算在人多的地方,江隅也不曾给南绪任何面子。 南绪低笑一声,“放学一起吃个饭?” 江隅压根儿没打算理南绪。 “南风年回来了。”南绪又说:“怎么?他没给你这个乖儿子打电话?” 江隅:“我不稀罕。” 南绪挑眉,他很喜欢看江隅被激怒的样子,他这个弟弟跟他小时候一样,在蜜罐里长大,不懂人情世故,有什么事都摆在脸上,:“别口是心非了。” “江隅,我警告过你,不要在我面前自视清高,我弄不了你,我还弄不了你弟弟吗?” “你他妈敢!”江隅倏地站起身,拧住南绪的校服领,因为用力过猛,椅子都被他摔倒在地上。 “试试看?”南绪始终是alpha,轻而易举地就掰开了江隅的手,然后整理了一下衣领,“你最好有点教养,南风年可不喜欢你这幅有人生没人教的样子。” 说完,南绪往江隅手中塞了一张照片,“你弟弟小时候因为长的像南风年,三番五次差点儿被江秋给掐死吧?” 江隅看着照片上那张检验报告手止不住颤抖。 那时候他们兄弟俩不过还在上幼稚园,母亲每次喝了酒都会揍江椹。 或许是年纪太小,江椹长大后把这些事忘了,但江隅却记得清清楚楚,他眼睁睁看着母亲一个耳光把江椹扇到地上爬不起来。 导致江椹右耳失聪,至今都完全听不见声音。 南绪趁机把江隅按回位置上坐着,一边说一边看见教室后门出现了段述的身影,他立刻压低了身子,凑近江隅的耳朵,“啧,多可怜啊,他才十八岁,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南风年,以他们的性子,会原谅你母亲吗?” “江隅,只要你们敢搬进南家,”南绪笑道:“我就要你和我一起,坠入深渊,我要你和我一样夜不能寐,活在地狱之中。” “晚上见,我亲爱的弟弟。” 南绪说完站起身冲着站在门口的段述撇嘴一笑,然后出了教室。 段述眼眸暗了暗,走过去,把刚才邱文给他的小蛋糕放在江隅桌上。 昨晚段述也一晚上没睡,他在懊悔自己对江隅是不是太过分了,或许他应该心平气和地对江隅开展正常的追求。 可刚才南绪靠近江隅的时候他快要嫉妒疯了,要是被南绪闻到江隅身上的omega信息素,那他非揍南绪一顿不可。 “你喜欢吃这个?”段述的声音有些冷。 要不是知道江隅喜欢吃邱文做的蛋糕,他才会多和邱文多说一句话。 江隅看着透明的小方盒里装着草莓蛋糕,就想到昨晚段述威胁他的事,心情更不爽了。 “邱文给你的?”江隅冷笑一声,把笔放下,“你在炫耀什么啊?这玩意儿我早就吃腻了,我没想到段述你这么喜欢吃别人剩下的东西。” “你说话非要这么难听吗?”段述冷着脸靠近江隅,伸出手扣住江隅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喜欢吃别人剩下的东西,尤其是你,所以你离别的alpha远一点!” 江隅这才反应过来段述肯定是误会他跟南绪了。 不过能让段述不爽误会就误会! “你威胁不了我多久,”江隅好看的眉眼一笑,加上他眼尾那颗痣,简直是魅惑众生,“等我高考完,你想跟谁说我是omega就跟谁说,到时候,爱而不得的人只有你。” “我永远不会喜欢你,被抛弃的只有你。” 江隅说这些话的时候试图在段述那双满是阴霾的眸子中找到一丝波动,但都无济于事。 段述只是垂眼低笑一声,“是吗?不过曾经高高在上的校霸跪在我身下求我施舍信息素的感觉还真是不错,我想,你就算离开我,这辈子也忘不了我吧。” 段述说的没错,要强的alpha最在意的就是屈辱感。 “江隅,你还记得曾经被你抛弃的人吗?你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分化成omega吧?” 话毕,江隅瞳孔骤然缩小,“我们以前认识?” 可是他忘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所以他才会不断的开始新的恋情试图找回初恋的感觉。 可惜的是,他再也没办法喜欢任何人,就算是有点好感,过一段时间都会把对方忘的一干二净。 反倒是那种没感觉令他恶心的人还记得清楚一些。 段述的眼镜封印了他的颜值,让他看起来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江隅怎么看怎么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对方。 作者有话说: …… 第27章 他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不重要了。”段述松开江隅,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靠在椅背上。 就让他们这样纠缠在一起也挺好的,总比见不到江隅,夜里只能抱着他的衣服发情的好。 江隅看着段述这幅样子,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他皱眉,说道:“如果我以前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跟你说抱歉,因为我不记得了。” 段述扯了一下嘴角。 “好一句不记得,这么轻描淡写就想抹平一切啊,江隅,你想的可真简单。” 他段述又何尝想不记得呢。 最后一场篮球比赛是在下午,或许是大家都不想再把学习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比赛上,觉得谁代表学校参加都行。 拿了冠军所有人脸上都有光。 段述这次没参加比赛,毕竟他不知道是代表一班还是三班,所以这一次,江隅他们十分轻松的就取得了胜利。 体育老师说放学后下午大家聚一聚,就当是提前庆祝夺冠。 但江隅没办法去,因为放学之前,他果然收到了老妈的短信,让他放学直接去怡园,南风年要见他。 江隅换了衣服,往校门口走,就碰见南绪正在校门口等他。 南绪站在一辆迈巴赫面前,取下墨镜看着他,“江隅,你确定要赴这场约?” 阳光太强照的江隅睁不开眼,但因为长得帅气势也没输,“当然,你知道的那些事对我构不成威胁。” “南绪,想必你比我更了解南风年,他既然能因为我是alpha接我回南家,那他就不会在意江椹这个omega身上发生的任何事。” “他要的只是我,一个优质的继承人。”江隅说完,指着那辆黑色的迈巴赫说道:“这是派来接我的车?” 被戳中心思的南绪没有反驳的意思,他当然了解南风年,那个心狠手辣一心只有自己的男人。 这时,司机从驾驶室下来打开了车门,江隅直接上了车。 而南绪只是拉了一下书包往车的反方向走了。 “少爷!南总在等你!”司机叫道。 “车里那位才是你们的新少爷。”南绪头也不回的说道。 有那么一秒钟,江隅觉得这个身影有点潇洒。他也想像那样一走了之。 车里开了空调,并不冷,但是江隅却觉得心格外的凉。 这是江隅第二次见自己的亲生父亲。 或许因为身份特殊,怕有人泄漏他私生子的事,整个饭店除了侍应生没有其他客人。 穿着正装的保镖替江隅开了包厢门,江隅走进去时便看见一张梨花木的圆桌。 正中心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带着善意的微笑盯着江隅,“小隅啊,过来让爸爸看看。” 江隅愣了一下,然后坐在南风年旁边的江秋说话了,“怎么哑巴了,话都不会说了?” 江隅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忍着恶心走了过去。 只见南风年站起身,虽然年到中旬,但个子依旧和江隅差不多高,整个人气场也非常强大。 这时司机抢先一步走到了南风年旁边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南风年有些不悦,“我瞧这就是平时太宠他了!让他走!他离了南家连条狗都不如!” 江隅不用想都知道南风年说的是谁,他倒抽了一口气站在一旁沉默着。 骂完南绪的南风年转头看江隅时立刻换了张职业笑脸,“小隅,爸爸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忙事业,没能好好照顾你,你不会怪爸爸吧?” “不会,”江隅皮笑肉不笑,“只是老妈很想你,弟弟也很想你。” 南风年欣慰地点点头,按着江隅的肩膀让他坐在了自己旁边,“爸爸都会弥补你们的,当然还有小椹,他也十八岁了是吧,什么时候给他物色……一毕业立刻结婚。” 江隅握着筷子的手一顿,“还是让他自己决定人生吧。” “omega有什么资格自己决定人生?最后还不是得嫁人生孩子,”说着,南风年给江隅夹了一个海鲜,“小隅,以你的成绩一定能考上好大学,到时候你就学金融,毕业后也可以直接到爸爸公司帮忙。” “你也知道,爸爸公司太忙了,现在除了你和你哥哥阿绪,我不敢相信任何人,我的一切都是给你们的。” “我看今天晚上你们就搬到南家庄园吧。” 听到这话,江秋眼睛都亮了,正要答应好,就被江隅打断了。 “让老妈和弟弟先搬过去吧,南家里学校太远,来去上学的路都够我背几十个单词了,我觉得我还是住校吧。” 一听到是要学习,江秋和南风年也没拦江隅,只是要求江隅能每月检查身体状况。 这顿饭,江隅觉得自己吃的快要窒息了,嘴里嚼什么都像啃蜡烛一样。 南风年的虚与委蛇和江秋的阿谀奉承让他觉得这个世界都烂透了。 他生下来就像一个工具一样,用来取悦人,从来没人问过他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吃过饭后,江隅要走,江秋拉着他在他书包里塞了几个alpha抑制剂。 “每周都要用。” 江隅敷衍着点点头,打了个车突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他不想回市中心的房子,但又没处可去,看到体育老师给他发的定位。 他鬼使神差地打了个车去聚会,跟同学呆在一起可比跟南风年一起自在多了。 几个男性alpha约在一起无非就是吃火锅烤肉喝点啤酒。 江隅到的时候,许成浩早就喝红了脸冲他招手,“给你留了个位置。” 他一看到许成浩和同班同学的脸突然觉得呼吸都顺畅了。 走进包厢门才发现那边空着两个位置,还有一个位置摆了碗筷,但是却很干净,看得出坐那里的人没怎么吃东西。 江隅挨着打了个招呼,兴奋地放下书包,“我去洗个手,你们先吃。” 穿过热闹的走廊,江隅刚一个转弯要拐进洗手间就差点儿跟人撞上。 段述正靠着墙,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 白色的烟雾从他口中吐出氤氲了他那双含情眼。 闻到烟味的江隅下意识地皱眉。 段述一看见江隅就敛了一下眸子,不动声色地把手中的烟头给灭了丢进了垃圾桶。 作者有话说: …… 第28章 天降灾星 江隅有些错愕,好看的眉宇微拧,“你怎么也在这?” 段述没说话,只是拽着他的手把他拽进了旁边没人的包厢。 这家火锅店是属于那种最新型的,即可以吃饭也可以唱歌。 这所包厢没人,也没开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你干什么……嘶……” 话还没说完,江隅就被段述抵在门上咬了一口。 锁骨隐隐作痛。 这个狗! 江隅心理偷偷骂了一句。 不过一听到江隅吃痛的喘息声,段述立刻就停了下来。 他起身微微垂着头看江隅,黑暗中的双眸闪着细微的光芒,冷声道:“你去哪儿了?” 江隅皱眉怒道:“关你什么事?” “我不是说过你不许和别的alpha一起吗?”段述声线压得很低,“嗯?这么不听话,我是不是可以惩罚你?” 说完,江隅就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钳制到了头顶,自己以一种十分羞辱的姿势展现在段述面前。 alpha的信息素弥漫开来。 江隅很快陷入了困境。 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渴望被触摸被亲吻。 “你除了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你还会用什么?!” 江隅只觉得浑身难受极了,特别是腺体,动脉跳动的次数明显增多。 “这样就够了,”段述莞尔,“我就喜欢看你这幅欠x的样子。” 其实段述也不好受,每次一看到江隅这个眼神,他的那里就觉醒了,只想狠狠地标记占有对方。 不多时,江隅就彻底受不了了。 从一开始的, “段述,你有本事放开我,咱俩打一架!” 演变成, “我不和别的alpha一起了不行吗?” 最后,“求求你……你亲亲我呜呜呜……” 一看到江隅求饶,段述就忍不住松了手,正要去亲江隅时,就听见门外有人喊江隅的名字。 原来是许成浩见江隅洗个手比洗个澡还久,于是醉醺醺地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隅哥!你掉厕所里了吗?” 听到叫声,段述愣了一下,江隅乘机一把推开段述,拉开门跑了。 许成浩一把揽过江隅的肩膀,“隅哥,你不会顺手打个飞机吧?怎么这么久?” 江隅眉头一蹙,“你丫打飞机这么快?” 说完一手打开许成浩往包间走去。 许成浩陷入了沉思,打飞机需要很久吗? 回到包厢的江隅也顾不上吃东西,他忙拉过许成浩的手,“我旁边坐的人是谁?” 许成浩满不在乎地说:“段述啊,他好像也去上厕所了。” “他怎么来了?”江隅有些不悦。 “他也参加比赛啊,”许成浩说着笑了笑,“隅哥,其实我觉得段述人挺好的,成绩又好,长得又帅,还跟你一样是个顶级alpha,你别和他闹别扭了,以后咱们五排吧,他亚索贼6。” 江隅嫌弃地看了眼喝醉的许成浩,“你欠我的两千块钱还我!” 听到这许成浩一下清醒了过来,“隅哥,干嘛突然提这个!” 江隅:“你要和段述好就别跟我好,你把钱还我咱俩一拍两散!” 许成浩忙嘿嘿一笑,开始往江隅碗里夹菜,说保证不在他面前提段述了。 这顿饭段述后来一直没出现过,江隅虽然好奇,但也抱着侥幸心。 出火锅店后,晚风有些凉,肆意地吹着。 几个同学吃过饭后都喝的醉醺醺的,陆陆续续地离开后,只剩下了江隅和许成浩。 江隅眯着眼看了眼过往的车辆,突然瞥见不远处停着几辆一模一样的宾利,为首的是一辆劳斯莱斯,车牌号为五个八。 实在太耀眼,想不吸引注意力都难。 就在这时,为首的那辆车门突然被人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一双长腿刚跨出车门,又被人拽了回去。 那双洗得泛白的球鞋江隅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 段述?! 江隅皱眉,难不成这小子跑去吃软饭了? 就在这时,门又被打开了,从里面出来的人确实是段述。 他刚关上车门,就下来两个魁梧的男人拦住了他的去向。 “隅哥,那是段述吗?”许成浩凑过来问。 江隅皱着眉应了一声,“应该是。” “他不会被打劫了吧?”许成浩看起来有些担心。 江隅冷笑一声,“劳斯莱斯打劫一个穷学生?” 许成浩,“也是哦,不会是劫色吧?” 这一次江隅没说话,因为还真有可能,像段述这种刚成年的男高,家境清寒,很容易被外界的物质所吸引。 “关我屁事。”江隅说了一声。 他没打算管这闲事,但看着段述又要被塞进车里时,他和许成浩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冲了过去。 只见一个书包砸在了男人身上,踉跄一下发愣地看着江隅。 一旁的段述看见江隅,眼神亮了一下,松了一口气。 “干嘛?没看见人家不愿意?法制社会还敢当街抢人啊?”江隅双手抄在裤兜里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 要不是他穿着校服,还以为他是这里的地头蛇。 “就是就是!别以为我们好欺负!”许成浩跟着附和道。 两个魁梧的男人见江隅和段述穿着一样的校服后,转身打开车门对车里的人说了些什么。 江隅有些好奇,伸着头往车内看了看,只看见一个头发白花花的老爷爷。 只见段述回头冷着脸对车内的人说:“我是不会跟您去美国的。” 说完,从保镖手里夺过书包背上拽过江隅走了。 “这谁啊?”江隅忍不住问,段述没说话只是冷着脸,江隅也没继续追问。 许成浩一脸懵逼地跟在后面。 等过了马路到了另一条街时,段述才停下来,“谢谢,我先走了。” 江隅忍了一路没问,结果段述就这态度,心里有些不爽了,“装什么逼呢!救了你你就这态度?” 走远的段述顿了一下步子,本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消失在人海中。 “隅哥,你有没有听说一个传闻啊?”这时,一旁的许成浩开口了。 江隅疑惑,“什么传闻?” 许成浩看着江隅的背影,“就是……是之前听七中的人说的……我只是听说……他们说段述是个天降灾星,把他爸妈都克死了,当然我是不信这些的,但那些人说的神乎其神的……” 作者有话说: …… 第29章 抱抱 江隅回想起上次去段述家时,邻居提起段述母亲跳楼的事。 他撇了许成浩一眼,沉默不语。 他似乎觉得段述的原生家庭没有那么简单。 许成浩:“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种无中生有的八卦,就算是段述的,我也没讲给你听……” 江隅:“展开讲讲。” “?”许成浩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毕竟江隅除了自己的事谁的事都不感兴趣,他说过,听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是在浪费他时间,是在谋财害命。 许成浩顿了一下,继续说:“就是说他初中父亲自杀,高二母亲自杀,都是他克的……” 江隅眨了眨眼,满眼不解,“难道他不是可怜人吗?怎么变成他克的了?况且这些事跟刚才那些宾利有什么关系?” “我当然知道他可怜啊,”许成浩委屈道:“不然我刚才怎么在你面前说他好话。” 江隅和许成浩一边说着一边往地铁站走。 “所以我怀疑那些人可能是信鬼神的,越有钱的人越信这些,在他们眼里没有科学,他们想把段述抓去给那老头续命,因为续命的人需要命硬的……” 许成浩越说越玄乎,说道最后他都一些信以为真了。 江隅看着地铁站的广告出了一会儿神。 他只知道段述的母亲是跳楼,怎么他的父亲也是自杀? 这得给他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难怪整天看着他都是丧着个脸。 …… 为了不让许成浩知道自己现在无家可归的样子,江隅只好随意找了个网吧。 网吧的空调一向开的很低,他也没个被子,就拿着一件薄外套在沙发上躺了个通宵。 第二天起来鼻子就被塞住了。 网吧出门右拐就有一家早餐店,准备买杯豆浆去学校。 结果就看见段述和秦泽站在马路牙子边说话。 那辆劳斯莱斯幻影依旧停在一旁。 虽然说附中是贵族私立学校,但是五个八的毕竟少见。 只见秦泽点头哈腰地对车里人说话。 “陆爷爷,我会替您照顾好段述的。” 目视车子扬长而去后,秦泽转头看着一直冷着脸的段述,“你为什么还是要选择这个学校?就为了江隅?” “不为任何人,就是不想被别人安排人生。”段述薄唇轻启。 “那你说说你的人生是什么?宇宙学?物理学?哲学?你放弃保送来附中的时候我想你就不觉得物理重要了吧?”秦泽步步紧逼。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喜欢物理的目的吧。” 清晨的微风吹起段述的发梢,他的眼神格外认真。 “别忘了你之前说的话。”秦泽提醒道:“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也只会你们这种学霸做得出来。” 站在远处的江隅冲着两人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喝了一口手里的热豆浆。 上午的体育课因为下雨改成了自习。 细雨绵绵,江隅困意十足,又因为受凉额头有些发烫。 他刚趴下,班长李雨就将一把小钥匙塞在他手里,“alpha的宿舍都住满了,只有omega的还有位置,不可能让你和omega同住,所以老白专门给你申请了单间宿舍,108,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江隅接过钥匙眯着眼笑道:“谢谢班长。” 李雨是个omega,看到江隅笑起来阳光又干净,下意识地红了脸。 将钥匙放进兜里后,江隅又准备趴着睡觉。 一旁正在做题的段述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你要住校?” 江隅转过头看了段述一眼就没说话又转回去继续睡。 他困的实在厉害,感觉上眼皮和下眼皮都在打架。 睡梦中他梦见一个狗狗眼的男孩因为物理考试考了零分哭的稀里哗啦。 他上前去安慰,结果对方居然是段述,还把他给标记了。 这场噩梦直接把江隅给惊醒了。……弢—子—凰— 醒来时自己的眼皮依旧重的都撑不开,呼吸也变得浓重。 不过身上的外套传来淡淡的香味让他好受了一些。 他真开眼才发现自己身上除了自己的外套以外,还有一件黑色的棒球服。 一看就是段述的。江隅立刻冷着脸把衣服还给了段述,可周围缺少专属段述alpha的味道时,他又像是失了重,空落落的。 脑袋很快就开始昏昏沉沉,omega的信息素就快溢出来了。 还好他注射了抑制剂还格外吃了些阻断药。 “真的不要吗?”正在做作业的段述见他醒了,温柔的问道。 “不稀罕。”江隅口是心非,其实心里渴望的不得了。 他不知道段述现在装绅士是什么意思,背地里却又用信息素威胁他。 只见段述低着头凑近江隅的耳朵,喃喃低语,“想要就告诉我,我肯定会满足你的。” 这话就像是一个导火线,引得江隅全身的细胞都在跳动,特别是段述一凑近他,那种皮肤差一点儿就能碰在一起却又仿佛相隔甚远的感觉让他难受的快要哭出来了。 江隅掐着自己的大腿保持着清醒,他必须得去卫生间重新注射才行。 窗外的细雨未停,教室里安静的只能听见雨打在窗户上和笔落在纸上的声音。 江隅撑起身子,拿过外套往教室外走去。 虽然他在竭力维持自己看起来正常些,但身上那淡的几乎没有的甜味儿信息素还是被标记过他的alpha注意到了。 卫生间没人,江隅进了最后的隔间坐在马桶上开始慌乱地翻找着抑制剂。 颤抖着手要拆开包装袋,才发现是一根蓝色液体的alpha抑制剂。 “草!” 昨天老妈塞在他包里的。 江隅欲哭无泪,又找了半天,全都是alpha抑制剂。 这东西要是注射进去,全校的alpha非炸不可。 就在这时,厕所的隔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江隅抬起头,一双含着眼泪的眼睛看起来可怜极了,这幅样子换任何alpha都是受不了的。 段述只觉得喉咙发紧,握着门把手的手心都出汗了。 江隅也昏了头,朝段述伸出手,“能抱我一下吗……” 作者有话说: …… 第30章 死心吧,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江隅乖巧的像只小猫咪。 段述知道这不是出自江隅的本心,他需要的不过是自己的信息素而已。 一想到此就有些不甘心。 不过段述还是朝江隅伸出手去。 当他那双细长的手在碰到江隅的脸时,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就呼之欲出了。 他摸着江隅滚烫的脸颊,轻声说道:“想要信息素吗?” 江隅咬着下唇盯着段述,慌忙点头,“要……” “那你放学后,来我家?” 江隅虽然神智不清,但是依旧觉得去段述家好像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他身体又渴望内心又纠结,这时候,他觉得段述坏透了! “去…你家做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段述倒抽了一口气,使自己大脑保持清醒不和江隅一样坠入意乱情迷中,“学、物、理。” 江隅:“呜呜呜……骗人……” “乖,”段述继续哄骗,“你的脸好烫啊,再没有alpha的信息素,等会儿下课你会被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omega的。” 江隅当然知道这个严重的问题,以他现在的生活现状,他还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个omega。 他双手忍不住握住段述冰凉的手,“给我……信息素……我答应你……” “答应你……学物理……” …… 再一次被生理需求所控制的江隅进入了贤者模式。 他嘴里咬着笔,陷入了沉思。 在他反复斟酌要不要水了段述时,段述拿着他包里的alpha抑制剂揣进了自己兜里。 “你干嘛?”江隅问。 “这抑制剂有问题,我认识一个生物学的研究生,让他带回实验室检测一下。”段述眉头紧锁,俨然一副认真的样子。 “不需要!”江隅一把夺过抑制剂,“我不需要这些抑制剂,丢掉就行!” 说完,江隅匆匆把抑制剂丢进了垃圾桶。 段述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十分不解,“既然不需要你为什么还要随身携带?” 江隅眼神飘忽了一下,没敢看段述,“你未免管的太宽了吧?你又不是我的男朋友!” 江隅说完,背上书包,“还有,我就算去你家,也只是学物理!” 目视着江隅离开后,段述还是从垃圾桶里捡出一支抑制剂放进了包里。 …… 下午放学后,江隅去买了些生活用具搬进了108寝室。 许成浩想去他寝室参观,他也没让。 去药店随便买了点感冒药后他就直奔了段述家。 结果上楼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门。 他有些恼,小声嘀咕,“段述,这可不是我言而无信,是你自己不开门的。” 说完,心情居然放松了下来,就准备离开。 刚转身,就被一个男人截住去路。 是那天被他书包砸到的魁梧男人。 江隅愣了一下,想绕开他走,结果那男人也挪开一步拦截住他。 江隅:“?” 对方看江隅停下脚步后,侧了一下身子,后面一个黑衣男子推着轮椅向他走来。 轮椅上坐着那天在车里那个老爷爷。 那老爷爷气质非凡,右眼带了一支圆形框架的老花镜,一条金色的链子衔接到背后。 江隅眉头一皱,上前一步,“段述呢?” 这些人不会已经把段述绑架了吧? “你是段述的同学?”那老爷子上下掂量了江隅一番,开口问道。 江隅没说话表示默认,只见那老爷子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江隅,“别担心,我是段述的外公,我这次是来接他回美国的,但是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愿意抛弃朋友去美国。” “我想邀请你,陪他一起去,当他的伴读。” 老爷子温言细语,一副施舍者的样子。 听的江隅满肚子火,不过一想到这老爷爷是段述的外公,他也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像许成浩说的那样。 江隅不屑一笑,“你外孙是未来皇帝吗?还需要伴读?” 老爷子也早就料到江隅会这么说,立刻招手示意身边的男人。 只见对方递给他一份文件。 江隅接过一看,那上面都是自己的个人资料,就连他是二次分化成了omega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江隅脸色发白,“你到底要做什么?” 老爷子也没拐弯抹角,只是一副必胜者的样子,“段述他不去美国是因为……” 话语间,后方出现段述的身影,他一上楼就看到这一幕,奔上前来将江隅护在身后,“请问您这是在做什么?” 段述的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江隅的手臂,因为紧张,用力不分轻重。 江隅有些吃痛,但是看到段述紧张的样子,他也没挣脱。 老爷子一看到段述眼神都变得柔和起来,全然没有刚才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小段啊,我只是希望你能跟爷爷回家,你看看你现在住的地方,我真是心疼,都怪那个姓段的!他害了你妈妈也害了你!” “我不需要,您走吧,我是不会跟您去美国的。”段述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拒绝了,“我不认为这里差,我妈也不这样认为。” “你!”老爷子眉头紧促,想说些什么却又隐忍了一下,他松了一口气,继续保持刚才那种温润的语气,“爷爷知道你不走是因为这个……” “请您不要干涉我的人生,”段述打断他,“您当年要是没有干涉您女儿,她也不会死!” 段述语气变得激烈起来,说话时身体都忍不住颤抖。 江隅见状,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又觉得段述这幅样子让他心疼。 这种心疼的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好像他曾经也这样为人疼过。 “如果你再接近我身边的朋友,我不介意像我妈一样让您永远也见不到!” 威胁的话语确实让老爷子变得脸,他再也绷不住刚才那副绅士的样子,“段述!” “好!好!”老爷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跟你妈一个样,都是白眼狼!” 说完,挥了挥手,两个男人便带着他离开了。 身影有些落寞,江隅总是很容易共情周围的人,尽管是可恶的人。 见人离开后,段述松了一口气。 “疼……”江隅这才敢说话。 他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被段述捏断了。 段述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太紧张,把江隅的手都捏红了。 “对不起。”段述的眉头终于松了一些,低声道,“我家的事影响你了。” “没事,”江隅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不过你真的不去美国啊?” 一听到这话,段述的眼神立刻变得凛冽,他打开门一把将江隅拽了进去,将他抵在门上,“死心吧,我不会去美国,你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作者有话说: 乖乖们,关注关注专栏哦,啾 感谢:简拔萃是我 耽币x100 第31章 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江隅被段述这句话说的有些心虚,他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的想法确实是段述去美国了,自己就不用再被他威胁了。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都不想被人安排人生,怎么又能去期盼段述被人操控人生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傍晚时分,太阳挂在地平线上,玄关处还没来得及开灯,残红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泻进屋内,给昏暗的房间照出一丝光亮。 白色的窗帘随着微风轻微摆动。 四周安静的落针可闻。 段述垂着眼,睫毛微微颤栗。 他壁咚江隅的手有些发抖,江隅这才发现段述脸色苍白,额角还有些汗粒。 照理说天气不热,他怎么会感觉到热呢? 江隅的第一反应就是段述的易感期到了。 可是却没有在房间里闻到有信息素的味道。 “你又没吃饭啊?”江隅试图打破这尴尬的僵局。 段述也发现了自己的异常,随即收回手,打开门,“你回去吧。” 声音听得出在隐忍。 然后转身往房间走去。 江隅从没见过段述这样子,他当然不会立刻就走,虽然说段述威胁他占了他不少便宜。 但是事实是他确实离不开段述的信息素,加上段述曾经救过江椹,江隅更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 他反手关上门,走到一旁的饮水机旁边给段述倒了一杯水,才发现旁边的小桌子上摆满了乱七八糟的药。 艾司西酞普兰、氟西汀、舍曲林、帕罗西汀、氟伏沙明和西酞普兰等字眼出现在江隅的视线里。 江隅不知道这些是什么药,正要拿起来看,就被身后的人一把夺走了,“不是让你走吗?” 江隅手里空空的僵持在半空,看着段述慌忙的样子。 段述虽然语气冷漠,但是眼神却没有表现出对于自己隐私被侵犯的半点厌恶。 他收拾着桌上的药物,但是却因为手抖而将某个药罐里的药撒了一地。 不知为何,江隅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疼的撕心裂肺。 为了不浪费任何一颗药,段述屈身去捡,但因为副作用手抖的厉害根本拣不起那小小的药丸。 江隅沉默不语地蹲下帮他把药一粒一粒捡了起来,然后将水递给他,“吃吧,我不看。” 说完,果真转过身去。 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这个转身显的格外尊重。 片刻后,江隅在寂静中转过身,看着段述,声音特别轻,“那我走了?” 段述没说话。 江隅便往门口走去,可手刚扶上门把,身后就传来段述沙哑的声音,“别走。” 江隅没开门,但也没回头。 段述怕他真走了,“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说完后,又立刻加了一句,“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做。” 语气几近乞求。 这反差极大,江隅从来没见过段述这么卑微。 江隅收回手,气氛安静的有些尴尬,他伸手摸了摸头发,转移了话题,“你不是说给我补习物理吗?” 知道江隅在缓解气氛,段述莞尔,头微微一偏,“行。” 说是补习物理,实则江隅把卷子拿出来后,段述只是坐在书桌旁一言不发。 他眼神空洞地盯着落地窗外的阳台。 或许是一个人住的原因,阳台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放,但是却落了厚厚的灰,与干净的屋内形成极大的落差。 好半天,两人都没说上一句话。 江隅便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讪着,段述有时候就跟听不见一样不回答问题。 须臾,江隅站起身,走到阳台,指着外面,“今天的月亮好圆,出来看看?” 其实并没有什么月亮,江隅骗他的。 只见段述将头埋了下去,双手抱着手臂,“可以把灯关了吗?” 江隅偏不就他,他甚至走到一旁找到了阳台灯的开关,开开合合好几次才发现阳台的灯已经坏掉了。 看来这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踏足过了。 江隅看到段述那副样子,眉头一皱,“你打算一辈子都活在过去吗?!” “阿姨是从这跳下去的吗?!”江隅放大了音量。 段述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江隅,眉头皱在了一块儿。 他倏地站起身,声音有些隐忍,“关你什么事?!” 江隅走过去,拽起段述的手,“氟西汀是抗抑郁症药物,但是他的副作用是:头疼、失眠、控制不住神经!你刚才手抖是因为长期服用抗抑郁药物造成的后遗症!” “是因为阿姨的死吗?是因为刚才你外公让你想起从前了吗?” 江隅的一口气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可是他看到段述这幅样子,又怕自己是不是太过分。 他倒抽了一口气,压低了语气,“那些都不是你的错。” “段述,虽然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你没有权利也没有能力去干涉你父母的任何行为。就跟你外公没有权利干涉你的人生一样。”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可以干涉,你也没有能力去阻止这些事的发生,毕竟你那时候还没成年……你不要……”责怪自己。 话还没说完,就被段述打断了,“江隅,你是不是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啊?” 此刻段述的眼神变得犀利,冰冷的语气就像一把刀子直插江隅的心脏,“我也还你一句话,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江隅被段述的话堵的哑口无言。 段述说的对,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安慰段述呢。 他们似乎……连朋友都算不上。 那他现在看到段述这幅样子他在心疼什么! 他明明那么讨厌段述,那个处处都压他一头,那个用最卑劣手段威胁他的段述,为什么每一次在段述这幅样子的时候,他都会生理上的心疼。 就好似骨骼里有什么东西在提醒他,他在意眼前这个人。 或许是因为信息素的原因。 被alpha标记过的omega会生理性的对alpha产生一种依赖。 无论喜欢不喜欢,这种依赖都是与生俱来的。 江隅咬着牙吞咽了一下唾沫,隐忍着怒火放开了段述的手,“算我多管闲事。” 作者有话说: ……  药物和副作用出自百度,并且根据每个人体质不同,发病与副作用也不同,请勿参考,纯属虚构。 第32章 我是地球守卫者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段述踉跄了一下,他手扶着墙,单手取下眼镜揉了揉鼻梁骨。 头实在疼的厉害,就连太阳穴都突突直跳。 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又是他一个人了。 他刚才想让江隅走是怕情绪不稳定对江隅发脾气。 结果没想到自己刚才脑门一充……血还是说出了那么难听的话。 江隅肯定更加厌恶自己了。 段述心慌意乱地走向沙发,往下一趟把自己埋在沙发里,然后点上一只烟猛抽两口。 尼古丁麻痹着神经,脑子很快陷入漩涡之中。 片刻后,他回想起刚才江隅的话,忍不住唇角上扬,“说的话都跟以前一模一样,怎么就不记得我了呢。” 自言自语的不是反问而是陈述。 后来,段述试图像江隅说的那样,走向阳台,走向那个母亲从那里跳下去的初始地。 可回忆就像龙卷风一样将他大脑的理智卷的一败涂地。 他永远记得那天他高兴的拿着一等奖回家时,以及他迫切想要告诉母亲自己被q大提前录取的好消息。 而母亲眼神中那种不屑、嘲讽以及绝望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段述,你让我好失望。” 那是她第一次叫段述全名。 仿佛他做了什么要下地狱的事,只有那种无可救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才需要受到这种惩罚。 不过在母亲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段述真的跪在地上哭着喊着说“我错了”,尽管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但是那时候的他以前自己只要说了“我错了”,母亲就会原谅他,可惜,这一次没有。 夜里,刮起了狂风暴雨,将落满灰的阳台冲刷的干干净净。 …… 江隅一个人在宿舍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知道为何一闭上眼睛,段述那副样子就闪现在他脑海里。 “江隅,你真拿自己当救世主啊?” 段述说这句话时的眼神,江隅回想一次心疼一次。 “狗咬吕洞宾 不识好人心!”江隅骂了一句,翻身起床去上洗手间。 学校是很早之前修的,虽然每个宿舍都有单独的卫生间,但他这个因为长久没人住,坏了也没人修。 他只好出去到一楼统一的公共卫生间。 刚走几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奇怪的声音。 “不……不要……” 凌晨大家都睡了,谁在这不要呢。 江隅有些好奇,但他也不好意思去看,毕竟万一别人的情趣就是喜欢在这种公共场合呢。 可下一秒,“求你了,我会还钱给你,你不要标记我行吗,我有男朋友了……求你了……” “好啊,那你现在给你男朋友打电话,叫他送钱来,不然,就乖乖让我咬!” “可他是学生,哪儿来的钱……”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哼!” “我……草!”江隅心中大骂,这分明是强取豪夺,江隅最讨厌这些alpha了! 简直丢alpha的脸! 声音是从公共卫生间最里面传出来的。 江隅穿着藏青色的睡衣,双手插在裤兜里,直接走过去,一脚就踹开了隔间门。 alpha的信息素扑面而来,江隅一阵头疼,可他还是竭力忍住了疼痛。 里面的两人被吓了一跳,alpha直接被门扇到了地上。 江隅伸出食指放在人中,一副嫌弃不已的样子,“什么劣质信息素?屎味儿?你也好意思释放出来?” “难怪要跑来卫生间,是不是觉得和这里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别人就发现不了你做的肮脏事了?!” 江隅的声音很大,在空旷的卫生间格外突兀。 那被威胁的omega见状急忙跑出来躲在江隅身后,抓紧了江隅的衣摆,警惕的看着隔间里的alpha。 那alpha缓了好久才爬起身,转头看着江隅,“江隅,又是你?!” 江隅皱着眉头打量了半天,问道:“你是?” 对方因为他这句话立刻火了,“你家住太平洋的管这么宽?” 江隅“啧”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是地球守卫者?专揍贱人?” “你!”alpha恼羞成怒,脸变得通红,然后突然笑道:“万年老二这次拿了第……面前炫耀炫耀?怎么?下次月考是不是准备把段学神也揍一顿,让他考不了试,你拿第一啊?” 江隅低头笑开来,尽管自己很想发火,但他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好办法,谢谢提醒。” 对方被江隅这幅痞样逼急了,伸手握拳就朝江隅揍来。 尽管对方块头看起来比江隅壮了很多,可奈何不了江隅身手敏捷,他一个侧身躲过顺势一脚踹在对方的屁股上,对方又摔了一个狗吃屎。 就在对方要爬起来时,江隅抄着手走过去踩在对方背上,“把你的屎味儿信息素给老子收回去!别逼我再动手。” 对方以前就和江隅干过架,深谙江隅这小子心狠手辣。 尽管他再愤怒,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立刻收回了信息素。 “我好像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想进篮球队,结果被我52比0刷下来的王大壮吧?” 江隅嗤笑一声,“下次啊,记得减肥!” 说完,江隅便拉着omega走了。 对身后传来的“我叫王天戆”置若罔闻。 走廊里,江隅看着还跟在自己身后的omega愣了一下,“你跟着我干嘛?” omega睁着大大的眼睛挤出一个笑,“谢谢你。” “不客气,你回去吧,早点把钱还上,不然我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二次。”江隅因为被alpha的信息素影响难受的不行,只想快点回宿舍,怕被人看出端倪。 omega点点头,见江隅要走,慌忙自报家门,“我叫林思渝,一班的。” 江隅冲他点点头,径直回了宿舍。 一到宿舍,江隅就开始翻箱倒柜找omega抑制剂。 他现在对别的alpha的信息素越发敏感,像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 大颗大颗的汗水从毛孔渗出,江隅好不容易找到的抑制剂却因为手抖摔碎了好几支才注射一支进去。 太疼了,疼的快要无法呼吸了。 此时此刻他多想要段述的信息素进行安抚,可是,一想到下午段述那厌恶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就算是疼死,也不会找段述! 突然想起段述的衣服还在自己这,可等他拿出来时,上面段述身上的味道早就被他用洗衣机洗得干干净净。 作者有话说: ……  给我……的…… 第33章 爆发【有修改】 浑浑噩噩的夜里,江隅不知道自己到底往体内注射了多少支抑制剂,他只知道第二天醒来脑子疼的厉害。 以为是空调温度太低引起的感冒,江隅随便找了些药吃就准备去校外吃个早饭。 早晨的风带着凉意,江隅将外套的拉链往上拉了拉。 刚走出校门口就看见江椹一脸笑意地站在马路牙子上冲他招手。 就两天不见却如隔三秋。 江隅心里的难受一冲而散,朝江椹跑去。 “哥!你手机怎么关机了?”江椹有些担心。 江隅这才想起昨晚心思都在别处,手机忘了充电,“没电了。” 他看了伸手捏了捏江椹的手臂,“这么冷怎么不穿外套?” 说着,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江椹套上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逞什么能。” “谢谢哥。”江椹穿上外套眼睛笑的弯弯的。 “说吧,找我什么事?”江隅问。 江椹的学校离江隅这边有些远,也不顺路,所以肯定是特意过来的。 江隅一问完,江椹就扑进他怀里,一把搂住他的腰,“哥,我想你了,你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江椹带着哭腔,听起来可怜极了。 两兄弟从小到大每天都待在一起,从来没分开过,虽然平时相看两厌,可一旦真的分开一天不见,真的会不习惯。 “哥这不是要高考了吗?回南家太远了,你要是想我就给我打视频,实在太想我就去你学校找你。”江隅说这些话有些哽咽。 江椹也理解,他知道哥哥要抓紧时间学习,所以也没有无理取闹,松开抱着江隅的手,扑闪着大眼睛,“我在学校门口等了你一个小时。” 江隅一愣,笑了,“对不起,下次哥不会让你等这么久了!哥保证。” 说完,不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南绪拿着一瓶鲜牛奶潮他们走来。 江隅原本挂着宠溺的脸立刻冷了下来,将江椹往身后一推,站在了前面。 可身后的江椹一看见南绪就笑眯了眼,“南绪哥!” 南绪没有了往常一样不友好的眼神,看着江椹的眼神温柔似水,他把热牛奶递给江椹,“呐,给你买的热牛奶,既然江隅来了?那我就先回学校了。” “谢谢南绪哥,拜拜!”江椹接过牛奶,十分热情又熟练地挥了挥手。 可就在江椹拆牛奶的瞬间,南绪冲着江隅露出一个得意的眼神。 看着江椹对南绪如此友好,江隅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总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在慢慢流失。 江隅突然认真的喊了一句:“阿椹。” 江椹抬起头,满眼单纯地盯着江隅,这才发现江隅脸色不是很好,“哥,怎么了?” 江隅双手握拳,他其实不想让这么单纯的江椹卷入家里的事,可是他必须提醒江椹,“你离南绪远点。” 江椹不明所以,“为什么?爸爸说他跟你一样,也是我的哥,我们都是一家人。” 江隅不知道怎么解释,听到一家人这个词他就觉得无比恶心,“总之就是离他远点,明白吗!你只能有我一个哥!” 江椹更不明白了,他只知道江隅现在这幅样子很凶,“可我挺喜欢他的,他对我很好,哥,你不在的时候,都是他在陪我。” 江隅心情很不好,一听到江椹说自己不在的时候都是南绪在陪他,他心里居然满是嫉妒,“他有我对你好吗?那你要喜欢他,就别来找我了!” 看到江隅发火,江椹慌了,一把抓住江隅的手,“哥,那你就回南家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在那么大的房间里,我害怕。” “等你回南家了,你就知道南绪哥有多好了,他都教我作业呢。”江椹说。 江隅一把甩开江椹的手,“你既然觉得他可以代替我,那你来找我做什么?快上课了,我先回学校了。” 江隅的语气很冷漠,说完,转身就走,气得连早饭也吃不下了。 独留江椹一人站在马路牙子边手足无措。 …… 江隅刚上楼梯,就看见南绪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副胜利者的样子。 “江隅,我没想到你这么怂?既然敢认南风年当父亲,为什么不敢回南家?”南绪双手抱在胸前,讥讽道。 江隅缓缓走上楼梯,直到与南绪平视,“因为恶心。” 说完,看着南绪难看的脸色,江隅一把拽住南绪的衣领将他推向墙角,“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离江椹远一点。” 听到这句话,南绪忍不住笑开来,“他和我住在同一栋房子里,我们只有一墙之隔,你让我离他远点?请问?怎么才算远一点呢?” 江隅双手的青筋凸起,“不要跟他讲话,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脸,不然……” “不然什么?用你那弱得要死的信息素压制我吗?或者是……叫段述压制我?江隅,”南绪沉默了两秒,漏出得意的笑,“你不会喜欢alpha吧?南风年要是知道是AA恋,你说,他会不会像当年打我一样打断你的腿?” 说着,南绪伸手指了指眼尾处那个米粒大小的伤疤,然后扯开江隅的手,俨然一副必胜的样子,“赶紧带着你那狐狸精母亲和窝囊废弟弟滚出南家!不然你就看着你弟弟一步一步疏远你!” 南绪走后,江隅才发现自己四肢无力,他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之前他只想完成母亲和弟弟的心愿,让他们回到南家,如今心愿实现,他本来可以什么都不管,只做自己喜欢的事,但现在却又后悔不已想带他们走,可他现在只是个学生,什么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去说服母亲和江椹离开他们的丈夫和父亲。 回到教室的江隅把手机电充上就收到了江椹的微信。 【哥,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你别生气好吗?】 江隅皱眉给江椹发了一些安慰的消息,告诉他自己刚才太激动了,说过两天请他吃料理,江椹才开心起来。 一连好几天江隅都没有再见到段述,段述也没有和他联系过,但江隅有想过打听一下段述的情况,可奈何自己没身份,怕被一句“多管闲事”给打回来。 后来,江隅上课总觉得身边空荡荡少了些什么,最后忍不住私下侧面跟班主任老白打听过,他怕段述被自己外公真的给带到美国去了。 老白拍了一下脑门儿,“段述说易感期混乱,要在家休息几天。” 江隅从办公室抱着书出来,倒抽了一口气,心想,要是去美国也好,免得再见到他! 可惜他只是易感期混乱,便宜他小子了! …… 这天下午,在体育老师的要求下,他们代表学校参加比赛的人需要练球,可段述一整天都没来学校,就没人替他的位置。 许成浩抱着篮球站在晃眼的太阳底下,“要不问问段述的跟班秦泽?他因该知道段述怎么没来学校。” 张阳:“要不给段述打个电话吧?你们有电话吗?” 所有人都摇摇头,表示没有。 而江隅握着裤兜里的手机没说话,他是有,可是他不想打。 须臾,有人突然喊道:“哎,那不是秦泽吗?走去问问他?” 说着,许成浩他们几个拦住了秦泽的去路。 秦泽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学霸突然被好几个alpha围住,变得有些局促。 特别是当他看见江隅还就站在不远处时,他想起了那天挨揍的事。 “喂,秦泽,你知道段述今天为什么没来学校吗?” 秦泽推了推眼镜,语气有些不耐烦,“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他的好兄弟吗?怎么不知道?你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们所有人都等着他练球呢。”许成浩说道。 秦泽冷言,“我没电话,你们要打自己打!” 说完就要跑。 许成浩他们几个也拿他没办法。 但江隅看不下去了,他跟着追了上去。 秦泽一见他,就加快了脚步。 “跑什么?让你打个电话又不是要你去杀人!”江隅上前一把拽住秦泽。 谁知道秦泽指着他,“你现在让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来这学校见到你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秦泽的情绪有些激动。 江隅很是不解,他皱着眉头,靠近一步,“你在狗叫什么?!” 周围的许成浩他们也是一脸懵逼面面相觑。 江隅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然后转身拽着秦泽往操场的另一边去了。 因为是放学时间,学校几乎已经没什么人了,江隅早就看不惯秦泽了,他今天要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 “江隅,你那天和段述待在一起,我不信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就是发病了吗?”江隅一想到那天也是气得急红了眼,“又不是我让他得心理疾病的!” 江隅心里正委屈了一整天没处发泄呢,现在倒好,秦泽把事怪他头上。 “不是你还有谁?”秦泽讥讽一笑,“别拿记不得了当借口!” 作者有话说: 感谢:元八 催更票x1 江隅是个很纠结的人,他本来就是自由主义者,可以从他和段述的对话中看出来,但是他遇到自己的事情时,却放弃了自己的自由。 ……  求免费票票~ 第34章 我不是要当你爸的意思…… 之前怂得一b的秦泽突然冲江隅怒吼。 江隅握紧的拳头怎么也落不到秦泽身上了。 之前他以为秦泽就是段述的小跟班,因为段述成绩好而当一个舔狗。 如今从他和段述口径相同的样子看来,他和段述的关系并非像表面上看的那样。 江隅喉结上下一滑,一听到说关于“记不得”的事情,他的神经就绷紧了,因为他确实在分化以后忘记了很多事情,但他不觉得忘记了的那些事情影响了他的生活。 都是一些无可厚非的事情,至少他还可以正常的活着。 “你什么意思?”江隅眉头皱在一块儿,问道。 秦泽只是瞪着他,阴阳怪气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就说你这些年,玩弄了多少人的感情吧?!” 江隅被他给气笑了,索性破罐破摔,“感情这种事都是各求所需,你情我愿,难道我非要一辈子喜欢谁不成?” 江隅之前确实记得段述问过自己还记不记得他,那时候江隅没放在心上,只觉得段述可能是和自己有过一段短暂感情的过客。 毕竟他确实仗着好看谈过很多次恋爱,但他纯洁的连别人手都没牵过,因为他对omega没兴趣,当然也不喜欢alpha。 他谈恋爱只是为了寻找那个能弥补心里空缺的人,后来,他发现……谁也弥补不了他心中的那个缺口。 “呵,”秦泽笑得有些讽刺,“是啊,你倒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你有没有想过别人?” “别人?段述?”江隅也笑,“对于他我确实后悔。” “早知道他这么难缠,我以前就不会和他好,”江隅说着,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摊摊手。“不过我确实没多喜欢他,不然也不会一丁点儿映像都没有。” 为了气秦泽,江隅把话说得难听极了。 但是他自己心里却十分不好受,这根本不是他的本意。 江隅说完,就要走。 他不想和秦泽耗下去,这样他只会更难受,因为他实在很想知道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段述那天的话又让他拉不下面子去了解。 “江隅!”谁知秦泽在身后突然大喊,“你凭什么能把一切都忘掉过的这么潇洒?而段述却只是因为你曾今给他过一点小小的施舍就要承受这么多?!” “你这个杀人凶手!”秦泽说完就扑上来和江隅扭打成了一团。 可他哪儿是江隅的对手,江隅一个反手就把他按在了地上。 只见秦泽双眼通红死死地瞪着他。 江隅胸口剧烈起伏,呼吸也变得急促,他抓着秦泽的校服,“你说什么?!谁、是、杀、人、凶、手!” 不知为何,江隅的心此刻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痛,他的大脑似乎在尝试寻找一些过期的碎片,然后再次重组。 “江隅,你中学是不是念的边城男子中学?”秦泽声音沙哑,和愤怒融为一体,“你别跟我说你连这个也记不得了!” 江隅当然记得,他是因为分化成alpha,才被南风年接到蓉城的。 “那时候咱们可是一个班,不过我猜你也不记得我是谁了,”秦泽眯着眼继续说,“那天你也知道段述的外公是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企业家,但是他为什么会沦落到在那种破城市念一个中学呢?” 秦泽继续说:“因为那时候,他父亲刚自杀,而他的母亲也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带着他搬到了边城。” “他父亲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宇宙学研究爱好者,十五年来没有任何学术界上的成就,但是却和那群知名科学家一起站上了真理祭坛,为得只是一个真理。” 江隅眸光一沉,想起了那年轰动全球的科学家集体自杀事件。 那时候所有人觉得搞科研就是为了人类文明的进步,而不是自私自利的寻求自己想要的某个真理。 所以国家对那群走上真理祭坛的人宣判:因对整个人类文明造成负面影响,所有人判得终身监禁;但因被判人无人生还,所以不追究刑事责任。 网络上、现实中所有人都在批判这群自私自利抛妻弃子的人。 “你应该知道那些同学,老师,他们对新转来的段述投向什么样的目光。你知道他那时候因为他父亲的自杀承受了多少舆论吗?!” 话语间,江隅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耳边响起断断续续的声音。 “段述,你爸超厉害的!他居然敢去真理祭坛哎,他在死前知道了困惑自己一生的问题应该很开心吧!” “段述!你不会在哭吧!” “段述!谁敢说你爸我就揍谁!” “段述!你别哭,我要是你爸,我也去!哎,你别走啊!我不是要当你爸的意思……” 江隅脸色苍白,往后一倒坐在了地上,他抱着头,试图阻止这些声音的响起。 而秦泽嘴里的话还在继续。 “是你说要站在段述那边,是你说要保护他!是你说要和他考同一所大学,是你说要和他一起探索宇宙终极美的!” “但你却突然不告而别!” 江隅使劲甩头,他半睁着眼,说话的声音都没了力气,“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别的,我是……” “你知道他为什么放弃保送资格吗?!”秦泽越发激动,“才不是你们口中的为了钱,为了名利!” “他就是因为这所学校有你,还有因为他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碰物理了,哈哈哈哈哈,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次换秦泽上前拽着江隅的衣领,逼迫他和自己对视,“去年的国际物理竞赛,他拿了第一名,所有人都羡慕不已的第一名。” “但他母亲因为他父亲的死,绝不让段述接触关于物理的一切,因为怕他和他父亲走同一条路。” “可他以为这么喜欢物理的你一定不会放弃这次竞赛,这是唯一一次能重新看见你的机会,他想笑着问问你,还记得以前说的那些话吗?” “可惜了,他并没有如愿以偿的见到你,而是拿了第一名回家见到的是母亲跳楼的身影。” “要不是为了见你!他的母亲会死吗?!” 作者有话说: 真理祭坛出于刘慈欣老师的《朝闻道》 里面的设定是:站在上面可以问你想知道的任何问题,但问完后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并且在十分钟之后就会灰飞烟灭。 所以名为真理祭坛。 朝闻道夕死可矣…… 感谢:我是白柳酱的狗 耽币x100、择舟 催更票x1 …… 第35章 副作用是什么 那时候在边城,江隅还是个无忧无虑的中学生,关于学习这方面,他从小就比别人学的快。 两岁就能识千字,三岁就跟着母亲接触量子力学,熟记牛顿三定律以及爱因斯坦相对论。 尽管他在那样落后的城市依旧能自学成才,靠的全是他有一个科学家母亲从小就给他灌输这些方面的知识。 让他从开始说话起就喜欢问关于宇宙的东西。 那时候,他打心眼里佩服这一生都在追求真理的人。 所以当他知道新来的转学生的父亲是走向真理祭坛的人,他便对段述产生了兴趣。 只是段述那人沉闷的很,满身戾气也不与人讲话,但是依旧不妨碍他那张在人群中突出的脸。 好看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江隅一直觉得没有精神共鸣的相遇是一种极致的孤独,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外貌协会,但他依旧被段述那张脸所折服。 特别是看到段述红着眼咬着牙从那些流言蜚语中走过时,他发誓,这辈子他都要保护这个人。 可他当初不是不告而别,他是想过回去找段述的,他觉得自己不过是换了个学校念书,他周末还可以回去找段述。 两人还是可以一起学习、说笑,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突然就把段述这个人给忘了。 而且忘得一干二净。 江隅一时无法接受这些事实,他突然想逃避。 因为那些事情现在真的在他脑海中慢慢浮现。 在这短暂的两年时光,段述居然再一次经历了亲人的离去。 他那时候一定很无助,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他。 如果自己在他身边,是不是会好一点?如果自己一直没忘记他,他母亲是不是不会死? 江隅开始自责,开始内疚。 “你以为他病发作是因为他外公吗?”秦泽咬牙切齿,“那是因为你,他这些年没有一天不活在自我挣扎之中,他一边喜欢你,却又一边恨你,精神处于两种极端的状态,这让他患上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他只能靠药物维持自己的情绪。” “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在怀疑自己,为什么你要走进他的生活,然后又突然离去,还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原来当年那些你随口的承诺只有他一个人当了真。” “江隅,”秦泽对于江隅苍白的脸置若罔闻,“你知道吗?一个人如果不曾见过太阳,他是可以忍受黑暗的!你既然要把他从深渊拽出来,你就别他妈把他推回去!” 说完,秦泽松开了江隅的衣领,站起身推了推脸上的眼镜,跌跌撞撞地往操场另一边走了。 他以前也喜欢段述,那时候都没分化,他就对那个如谪仙般的人一见钟情,只不过被江隅抢了先。 如今他们都分化成了alpha,尽管他不介意AA恋,但也从来不敢表明心意,毕竟段述喜欢的一直是江隅。 …… 许成浩他们几个看见江隅走过来的身影都是有气无力的,他刚要上前去问江隅情况。 只见江隅从一旁的篮球架上拿过衣服,沉默着走了。 “哎,还练不练球了!马上就要比赛了,还想不想拿冠军了!”张阳看着江隅的背影小声嘀咕。 结果迎来许成浩的白眼,“有隅哥和段述在,咱们就算让他们十分,也能拿冠军!” 张阳默默闭上嘴不敢说话了。 …… 江隅坐在计程车上去了老妈的实验室。 一路上他脑子都处于一种空白状态,他不敢思考,一旦思考就全是以前和段述的那些时光。 那时候,他们就像是突然找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知己,有说不完的话,他们精神上的共鸣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江秋正在和自己手下的研究生讲课,就看见自己儿子站在实验室门口,脸色十分难看。 “小郁,这个实验你先看一下,我出去一下。”江秋拍了拍学生的肩往实验室外走去。 “你怎么跑这来了?”江秋皱着眉头看着江隅,“不是说要在学校学习吗?” 江隅沉默不语。 江秋四周看了看,有低声问,“是不是没抑制剂了?你等等,妈给你找找去。” 江秋刚要转身,就被江隅叫住了。 “老妈,”江隅缓缓抬起头,一双桃花眼全是不解,“你那些抑制剂为什么会有副作用?” 听到这话,江秋脸色瞬间就变了脸,她拽着江隅就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没人,江秋反锁上了门,一脸不悦地看着自己颓废的儿子,“你要不要我去给你买个镜子照照你现在这幅样子?你还有学生的样子吗?” 江秋扯了扯江隅满是褶皱的校服,“你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你纯心想让我死是不是?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在学校跟人打架的是不是?!” 江隅没力气跟江秋扯这些有的没的,他语气依旧冷漠,“别转移话题,你的那些抑制剂到底……” 还没说完,江隅就迎来一个重重的耳光,这一耳光扇得他耳鸣了半分钟。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你这是用什么口气在跟我讲话?!”江秋有些心虚,面红耳赤地吼道。 江隅睫毛颤了颤,然后舔了舔后牙槽,一股血腥味儿在他口中蔓延开来。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是不是觉得现在你爸看重你,你就连我这个妈都不认了?!你别忘了是谁养了你十八年!别说抑制剂!就是我让你去死,你也得给我乖乖照做!”江秋的手都麻木了,这一耳光,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这一生最要强,可惜败在南风年的手里,她为了进南家,在南风年面前卑微到了尘埃里。 可如今,连自己儿子都敢这样跟自己讲话,她必须得树立起自己的权威! 江隅足足愣了两分钟,才抬起眼,“我是不是只是你进入南家的工具啊?你爱过我吗?” 江隅发自内心地问出口,“这世界上真的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吗?” 江秋被江隅的提问问的心里发慌,她看着江隅那绝望的眼神心突然悸了一下。 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什么,她突然想解释一下。 可江隅将嘴里那点带着血腥味的唾沫咽下去后,没给她解释的机会,“那些抑制剂为什么会让人忘记一些事情啊?为什么啊?” “妈,”江隅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红了眼,一滴眼泪滑过脸颊,“您知不知道那些抑制剂让我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啊?” 看着江隅这幅样子,江秋心疼极了,她想抱一下江隅,可刚伸出手。 江隅就往后退了一步,他摇着头,“妈,我现在好痛苦,我觉得自己快疯了!” 江隅绝望的口吻让江秋突然有些害怕,她解释,“江隅,妈妈不想的,一些改变人体激素的东西肯定是有副作用的,妈妈不是故意的……” 可江隅根本不想听,径直从办公室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 第…… 郁思易从实验室出来就看见段述站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等他。 斑驳的光影洒在他的发梢,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有什么事能劳驾你亲自找我啊?”郁思易站在树下与段述对视,“有屁赶紧放啊,我趁导师回办公室偷偷下来的。” 段述给了他一个冷漠的眼神后,从包里掏出一支alpha抑制剂递给郁思易,“帮我研究一下可以吗?” 这是那天他从垃圾桶捡出来的抑制剂。 “我想知道这种抑制剂在市面上禁止销售的原因。” 郁思易看着段述手中那只蓝色液体的抑制剂总觉得十分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行,报酬呢?”郁思易接过抑制剂放进白大褂里,“我的时间可不是帮你做这些的。” 段述眯着眼,“你要什么报酬!” 郁思易坏笑一下,“给我介绍个……我们实验室全是alpha,我都快念经书了。” 段述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没有。” …… 江隅跑出实验室后,就要去找段述,谁知江椹给他发消息说在校门口等他,今天一定要吃日本料理。 江隅没办法,回寝室换了身衣服就去找江椹了。 料理店是江椹选的,离江隅的学校不远。 走几步路就到了,这里物美价廉,又干净,江隅以前带江椹吃了很多次。 “哥!”江椹坐在一个隔间里朝江隅挥手。 江隅心情不佳,但是面对江椹他依旧没表现出来,走过去后,才发现江椹一旁坐着南绪。 江隅的脸立刻就沉下来了,他冷着脸问:“你怎么在这?” 南绪扯出一丝笑,站起身,“江隅,你别对我抱着这么大的敌意,我只是觉得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些事必须要解释清楚。”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江隅沉着脸,给了江椹一个眼神,转身就要走。 他心思原本就不在这,还要来见到这个南绪,这一刻的江隅只希望世界毁灭。 周围火药味十足,江椹见状立刻起身拽住江隅,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江隅,“哥,这顿饭我请你和南绪哥吃好吗?我希望你们之间不要有误会。” 说着,江椹踮起脚凑近江隅,降低了音量“哥,我知道你从小到大都要强,所以我早就说服了南绪哥,让他让着你一点,毕竟咱们三个中,他才是哥哥……” 江椹说完这些安抚人心的话,原本以为江隅脸色会好一些,谁知江隅眼神更冷漠了。 只见他握着拳头的手忍不住颤抖,“江椹,原来在你心中,我就是只会闹脾气的小孩是吧?你以为我和那个人之间只是因为我脾气不好是吧?” 江隅的声音很冷,带着一股子寒意,江椹瞳孔地震,忙解释,“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曲解我。” “行了,你们吃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做。”江隅说完,掰开江椹的手,就往外走。 江椹还想跟出去,就被南绪拦住了,“阿椹,我去吧。你也知道你哥哥的脾气,你去说他只会觉得你向着我,还是我亲自去和他解释吧。” 江椹不明所以,都快哭出来了,“南绪哥,我哥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可能他今天心情不好。” 南绪莞尔,替江椹擦了擦眼泪,“我明白,谁也不会喜欢自己的父亲还有别的孩子。” 江椹抬起头看着南绪,“南绪哥,那你呢?你也不喜欢吗?” 南绪笑得温柔,“我什么样,你还不了解吗?你哥哥从小就有你陪着长大,他不懂我这种独生子渴望有个弟弟的感觉。” 江椹茫然地点点头,觉得南绪说得有些道理,自己的哥哥之所以对南绪这么大恶意,是因为他不需要有别的兄弟姐妹。 南绪追出去后,见江隅没走,在店门口等着他,或许早就猜到他会跟出来。 南绪痞笑,“啧,你跟你弟弟还真是不一样,你怎么就跟你妈长得那么像?让我看着就生气。” 江隅目光凛冽,“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让你离江椹远一点!” “噗,”南绪歪着头,“这可是你弟弟求着我来见你的,我倒想离他远一点,可耐不住他向我撒娇叫我哥哥啊~” 南绪的话总能很快激怒江椹,江隅握拳就要去揍南绪,谁知对方很快就把他给钳制住了。 南绪握着江隅的手,将他逼迫在墙角,“别逼我在公共场合释放信息素!你这素质还真是有人生没人教的样子!动不动就用武力解决问题!” 江隅咬牙,“你有教养就不会用这些卑劣的手段了!” 说着,江隅漏出嘲讽的笑,“你放心,我今晚就搬回南家,他以后不会叫你哥哥。既然你这么关心我没人教,那我就让南风年好好补偿他这个在外流浪了十八年的儿子!” 南绪果然对江隅要搬回南家有所忌惮,他脸上假意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是吗?那拭目以待!” 江隅伺机挣脱出手,倒抽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南风年为什么这么迫切地想接我回家啊?” “不会是他的alpha儿子是个AA恋吧?”江隅一边说一边观察南绪的脸色,尽管对方伪装地再好,江隅也从南绪的眼神中捕捉到了异常。 “南氏集团的独生子是个AA恋,传出去可真是……啧,让人笑掉大牙呢……南氏后继无人呢!”江隅叹息道。 南绪脸色阴沉不定,他被江隅戳中了软肋,“说得好像你不是一样!” “嘿嘿,”江隅勾唇一笑,“我还真不是,我只不过AO通吃,怎么样?我虽然容貌长得跟我妈一样,但却继承了南风年别的基因,我相信搬回南家我会和他相处的非常融洽。” “谢谢你,南绪,我想通了,南氏企业那么大,我为什么不去继承呢?” 南绪被江隅气得额头青筋凸起,想骂人却又骂不出,特别是看着江隅这幅轻松的样子,他觉得自己都快心肌梗塞了。 转头就走。 看见南绪被气得要死的背影,江隅其实没有觉得有多高兴。 总之南家他是不可能回的,说这些话不过是激怒南绪而已。 蓉城的天气变化莫测,前两天还是大热天,这几天又降温了,傍晚刮起了狂风,预示着暴风雨的来临。 江隅把外套的拉链拉到了下巴,然后埋着头要去找段述,但是他却不知道找到段述后自己能说些什么。 道歉?安慰?告诉他自己的不告而别都是因为不可抗拒因素? 可段述会相信他是因为注射了alpha抑制剂导致的选择性失忆吗? 这些听起来还真像是一个渣男的独白。 不过,他还是想把一切都解释清楚,无论段述信与不信,至少他努力过了不是吗? 江隅对于那天逼着段述走向那个恐惧了一年的阳台真的深感懊悔,这不是把他往深渊推吗? 还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呢? 江隅自嘲一笑,随手拦了一辆计程车,手刚碰到车门,就被人拽住了。 身后传来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拽了回去。 “段述!”江隅不可思议地看着站在面前的段述,“我正要去找你。” 段述对他说的话置若罔闻,拽着他就往身后的巷子里走。 不知道为什么,江隅觉得段述好像有些生气。 不过这个炸药桶一点就燃,可能还在生那天的气。 傍晚的巷子没人,静得可怕。 “我不在的这几天,你跟谁在一起呢?”段述离江隅很近,江隅只能靠着墙。 他能跟谁一起?跟鬼一起! 黄昏里,段述的眼睛有些朦胧,或许是因为没带眼镜的原因,他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 “段述,”江隅沉着声喊道,“其实那天……” “别转移话题,你刚才跟南绪在干嘛?!” 段述见完郁思易后就回了学校,他对于那天冲江隅发火很是内疚,怕江隅再也不理自己,所以想来道歉。 结果一来就看见江隅进了料理店,然后跟着南绪两人一同出来,还在大街上拉拉扯扯。 加上南绪之前对他说的话,一想到这些天自己没来学校,江隅有可能和南绪两人发生点什么,他就嫉妒的快要疯掉。 这一刻,他真想把江隅关起来,让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我跟他能有什么?”江隅不明所以,怎么也没想到段述会误会他和南绪,难道他在学校里对南绪表现出的厌恶还不够吗? 江隅依旧执着要告诉段述真相的事,他声音很轻,“段述,我想跟你说……啊……嘶……” 话语间,段述已经拉开他的衣领拉链埋头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几天,江隅身上早已没了属于段述的信息素味道,腺体被咬的那一刻,江隅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身体也跟着软了下去。 信息素的侵入很快就代替了疼痛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 他眼角夹杂着眼泪,一字一句道:“段述,我、还、记、得……我们说好……要一起……”探索宇宙终极美。 话还没说完,巷子的另一边传来刺耳的拍手声,打断了江隅口中的话以及段述在愤怒至极中的标记。 “好一个AO通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绪拍着手,笑容逐渐变态,“原来我那个顶级alpha弟弟是个对alpha毫无抵抗之力的omega啊?!” 作者有话说:“夵文” ……  关注专栏不迷路~ ……  abo世界的AA恋等于我们现实世界的同性恋,属于社会边缘人物……所谓的正常到底是谁定义的?不都是人吗? 喜欢江小鱼的乖乖们读完后别忘了随手给他点个?哦 那天雨下得比依萍挨鞭子还要大 你要结婚了新郎不是我,在这无人的角落,我偷偷抹眼泪。 评论看我复仇计划! 渣男霸占我家财产,菜菜流落街头,哭着发誓一定要让渣男付出代价! 可怜我这omega没有江隅的身手,手无缚鸡之力,空有一颗复仇心! ……  我想发红包来着,要等到下午三点,你们到时候记得来抢 第37章 我喜欢你都来不及 “啧,真想让江椹来看看他一直崇拜的哥哥在别人怀里发情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劈裂开来。 江隅一把推开段述,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就朝南绪奔去。 他知道,自己是omega的身份一旦被南绪知道,那就代表所有人都会知道。 包括母亲和南风年。 他曾经付出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 “江隅!”段述伸手去抓江隅去落了个空。 江隅一脚正中南绪的胸口,踹得他退了好几步。 南绪胸口传来剧痛,但仍然敌不过内心的喜悦。 刚才他原本是被江隅给气地要走,但一不小心就看见了段述拽走江隅的样子。 没成想自己过来还看见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足以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赶走江隅他们母子三人。 南绪捂着胸口,“这就恼羞成怒了?你真当南风年是傻子啊?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只不过是提前告诉他而已。” 江隅沉默不语,只是上前拽着南绪的衣领就把他往墙上怼。 可下一秒,风信子的alpha信息素便让他再也没有任何力气与南绪抗衡。 脑袋开始传来撕心裂肺的疼,因为被别的信息素所刺激而全身无力,他皱着眉头松开南绪的衣领,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落入段述的怀里。 南绪只是倚着墙一边释放信息素一边看江隅被他信息素影响的样子。 啧,真是……好不可怜啊! 一旁的段述搂着江隅,目光从江隅身上挪到了南绪身上,眼神从担忧变成厌恶,“收回你的信息素!” 南绪自然不会收,尽管他知道段述不会放过他,但他仍然会忍着被段述压制的痛苦继续看江隅难受。 雪松在逼仄的巷子蔓延开来,很快就与风信子纠缠在一起。 南绪被这顶级信息素压制得脑神经快要炸裂了,也不肯收起自己一丁点信息素。 江隅疼得冷汗直流,他拽紧了段述的衣服,想往段述身上钻,试图换取更多的安慰。 他真是讨厌死了自己这幅身体,alpha天生对omega的压制让他失去了理智。 只能去依赖别人! 如果可以,他绝对会挖了那一无是处的腺体! 段述看着江隅这幅样子心疼极了,死死地搂住江隅,在他耳边轻轻呢喃,“乖,马上就结束了。” 一旁的南绪却看着好戏,“江隅!我真想让你母亲和弟弟看看你这幅样子……让南风年看看……他的omega……儿子……” 话落,段述的拳头也落在了南绪的脸上。 他现在不用问也知道目前江隅身处什么样的坏境了。 以前江隅就跟他说过,自己没有父亲,如今看来,不是没有,而且他父亲要的是一个alpha儿子。 南绪被这一拳打得趴在地上,也没力气继续释放信息素了。? “闭上你的嘴!”段述还想揍,却被江隅一把抓住。 风信子渐渐褪去,江隅被雪松包围,疼痛感减轻许多,他半睁着眼看着南绪,缓缓开口,“随便你,我无所谓。” 他今天去找老妈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不再伪装alpha的准备。 揍南绪,并非怕他告密,只是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 江隅抬眼看着段述,“他不是我哥,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看着江隅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样子,段述心都要疼死了,“我送你去医院。” …… 原本就对别的alpha信息素过敏的江隅这次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两种信息素的极致拉扯让他陷入了短时间的昏迷。? …… “喂,段述,那个抑制剂禁销的原因我找到了,你哥们我效率够快吧?”郁思易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得意,“不过你哪儿来的这个抑制剂?” 段述站在走廊上看着朝他走来的医生,“我现在有点忙,你把检查结果发我微信。”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医生拿着病例单,看着段述,疑问道:“你是他的alpha?” 段述点点头,“临时标记算吗?” “怎么不算,”医生说道:“虽说当场还有别的alpha在,但是你的信息素应该能保护他不被伤害,脑神经不应该刺激的这么严重吧。” 说着,医生拿着ct走进病房,然后白了一眼段述,“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我懂,但是omega没在发情期的时候不能标记,临时标记也不行?特别是像江隅这种腺体脆弱的。” “他是二次分化的omega,以前又注射了那么多alpha抑制剂,身体的细胞没这么快的适应程度。” 段述自责的没说话,他当时确实是嫉妒心战胜了大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江隅只属于自己。 医生看了看ct,突然皱紧了眉头,“他失忆过?” “失忆?” 这个问题让段述微微一滞,突然想起来江隅镜子前贴的那些便利贴。 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却贴在最显眼的地方。 不知不觉手握紧了拳头。 医生是个omega,对于这种……,他早已见怪不怪,特别是像段述这种,长得好看的,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快。 此时,医生更加心疼床上那脑子、腺体受损的江隅了。 “行了,我等病人醒了再问他吧。”医生说着,合上病例本,嘱咐道:“我给他开了镇定剂,醒了之后就没事了。” “谢谢医生。”段述礼貌地说道。 待医生离开后,段述立刻拿出手机看着郁思易发来的几条信息。 【段述,你就说你这抑制剂哪儿来的吧?】 【我都不用查验,我就知道这抑制剂有问题。】 【其实这款抑制剂不是给alpha用的,而是给性别为……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导师在研究一种最新型的alpha抑制剂吗?这种alpha抑制剂可以改变身体细胞。】 【这种抑制剂注射入入体内,与现有的细胞相结合,分解出最新型的细胞,等以前的细胞死后,最新型的细胞完全占据人的身体就等于完全变了一个人。】 【它可以使omega分化成alpha,只不过当时反复试验了很多次,是成功了,但是却有很多副作用,第一条就是易感期混乱,并且对外界的alpha抑制剂产生抗体。】 【第二就是,会让人间接性的忘记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可能是那些重要的东西比较根深蒂固,所以这个分化的新型细胞无法传承这些记忆,便选择消除它。】 【我的导师在这个项目里一直没能拿到国家的奖金,但她从没有放弃研制过,你是从哪儿搞到的?】 段述拿着手机的手失去了力气,这些信息让他头皮发麻。 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东西! 段述手止不住发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头晕伴随着恶心,让他奔向洗手间吐了个天翻地覆。 镜子里,段述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他洗了一把脸。 似乎看到了以前那个无拘无束的江隅。 那时候的江隅就像从童话书里走出来的王子,只有在最幸福的家庭才会养育出那样开朗乐观的人。 就在他以为对方身处于光亮之中,朝他伸出手时,他才知道,江隅跟他一样,都是生活在深渊之中的人。 只不过江隅坚信前方有光,要拽着他往前走。 江隅从来没有抛弃过自己,他只是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 出了卫生间,段述就看见江隅已经醒来并自己起身坐在了床头。 他看着段述,眼神有些闪躲,“段述,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段述心如刀绞。 他走向江隅,“你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 江隅吞咽了一口唾沫,没敢看段述,“对于以前的事,我很抱歉,我想告诉你,我没有不告而别。” “我也没想当救世主,我就是……我就是看到你那副样子,我心疼。” “那天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疼,可是我的心,它就是难受……” 江隅说着抬起眼,与段述对视,“我现在知道了,是因为,就算我忘了你,但是我的身体还记得你,它在提醒我,提醒着你对我很重要……” 还没说完,段述就屈身堵住了江隅的嘴。 这个吻来得突然,江隅都没反应过来,段述就把舌头伸了进去。 江隅:“……” 或许是因为都没什么经验,段述吻的有些青涩,胡乱啃一通后,松开了江隅。 江隅只是脸红的像苹果,手都抓紧了床单,但是怕被段述识破自己的窘迫,江隅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你这是亲我还是往我嘴里送口水啊?” 说完,还不忘擦擦嘴。 段述忍不住笑,他的江隅太可爱了,他伸手抓住江隅的肩膀,低沉的声线笑道:“擦一次亲一次。” 说着,又要去亲,江隅忙制止他,“段述,你不恨我吗?” 段述蹙眉,“我喜欢你都来不及。”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表白了,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次是两情相悦。 “可是你母亲自杀的事……”江隅很怕段述因为这个恨自己,但是他没办法装作一个不知情人士接受段述的感情。 听到这话,段述变了脸,他倏地站起身,“谁告诉你这些的?” 作者有话说: …… 第38章 暴风雨前夕 江隅没有对自己如何知道的做出解释,他一想到当初段述只是为了见自己一面就发生了那些事,心里就愧疚不安。 “我想去参加的,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的物理成绩并不理想,我不够格去参加比赛。” “段述,对于以前的事,我欠你一句道歉。” 江隅说这些话时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见。 段述屈膝蹲在江隅面前,仰头看着他,“你不用道歉,你没有错。” 说着,段述沉默了一会儿,倒抽一口气后决定把真相告诉江隅,“你以前的alpha抑制剂是谁给你的?” 江隅没想到段述会问这个问题,他看着段述认真的眼神,仿佛段述好像知道了一切,“买、买的。” “哪儿买的?”段述追问。 只见江隅挪开了眼神,不敢与段述对视,因为他没办法告诉段述让自己失忆的人是自己的母亲,“你问这些做什么?” 段述喉结上下一滑,“那些抑制剂有问题,是它们影响了你的记忆。” 江隅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是一听到这话从其他人口中说出来,心里还是难受的无法呼吸。 他深吸一口气,浅笑,“以后不会用了。”说着,江隅站起身转移了话题,“有点饿了。” 段述知道江隅现在不想说,自己也没多问,他会查清楚抑制剂的来源。江隅忘记他事小,可江隅连自己最喜欢的物理都记不清了,他再也没办法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这实在太绝望了。 一个人的一生如果失去了某种目标,那根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我去给你买吃的,想吃什么?” 江隅抬眼看着段述,“甜的就行。” 段述点点头,转身出了病房。 江隅松了一口气,一瞬间如释负重,之前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好似突然之间被填满。 他有好多话想跟段述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那种。 不过他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每天说。 江隅再也不想去管自己是……了,他只想做回自己。 江隅穿好外套正要去办理出院手续,主治医生就从外走了进来。 看见江隅醒了,立刻打开病例报告对江隅说:“你之前是因为外界因素有过记忆缺失对吗?” 江隅怔怔点头,心想那抑制剂算是外界因素吧。 不过她母亲可能一心想让他成为最强的alpha,自己也不知道这抑制剂有存在这种缺陷。 “有的东西既然忘了就不要在拼命记起来了,“医生说着,叹了口气,“人的脑容量只能承受那么多东西,你要是非要给它加塞,只会适得其反忘记更多。” “我给你开了过敏药,如果你想以后不被别的alpha信息素影响,只能选择被终身标记。” “这次还好你的alpha刚对你做了临时标记,否则,下一次可不能保证你能这么幸运了,严重的话,腺体都保不住。” 医生的警告并没有引起江隅的重视,他不会再给南绪对他释放信息素的机会了。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医生说完后,把开药的单子拿给了江隅,让他等会儿去一楼大厅拿药,然后又嘱咐了几句,便要离开病房。 “哎,医生,”江隅拿着药单,突然喊道:“请问您知道哪个医院的心理医生比较好吗?” 他想带段述去看看,光靠药物治疗是不行的,有时候,还是必须让他把所有事都说出来,不能埋在心里。 医生上下打量了一番江隅,猜想着现在的年轻人哪儿没有心理疾病的,就这烂透了的社会,除了那些猫猫狗狗,谁还能心理健康的长大啊。 不免,又同情了江隅几分,“我倒是知道一个私人诊所,他是专门研究青少年心理健康的,只不过他手里的病人很多,你去不一定能见到他。” 说着,医生便给了江隅一个诊所地址。 江隅记下后又说了好几声谢谢。 待医生走后,江隅拿起杯子要去接水,病房门就被人打开了,他以为是医生,结果一回头就看见几个高大的男人冲进了病房。 江隅皱眉连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就被他们拖着走了。 玻璃杯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 “段述,听说你住院了?我担心死了!” 段述一出医院就看见朝他跑来的邱文和秦泽。 他对邱文的关心不与理会,冷眼看着秦泽。 “你跟我过来一下。” 秦泽有些心虚,他今天怒气值爆升,把段述那些事全告诉了江隅,就料到段述会生气。 “对不起,我就是替你不值。”秦泽委屈道。 “我自己没觉得不值。”段述眉头微蹙。 秦泽:“段述!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他要真喜欢你,你这些天没来学校他早就联系你了!” “我再说最后一次,”段述的声音带着警告,“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说完,段述便再也不给他任何一个眼神,径直往便利店去了。 秦泽握着拳头,眼中布满阴霾。 如果当初,是他先站在段述那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那段述是不是也会对自己死心塌地? 一旁的邱文见状急忙追上段述,段述的腿长,迈一步,他就需要迈两步才追的上。 “段述,这是我刚做的蛋糕,你尝尝?” 段述停下步子,邱文差点儿撞在他身上。 “你不是说江隅最喜欢吃你做的蛋糕吗?”段述问。 邱文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对啊,他以前是这么说的。” 段述看着那精致的小蛋糕,开口道:“他现在不喜欢了,你拿回去吧。” “他不喜欢我才不在乎,只要你喜欢就行了。”邱文傻乎乎地看着段述,发自肺腑地说道。 “他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不管是东西还是人。” 段述的话十分绝情,让邱文愣在原地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段述说的不是蛋糕,而是他自己。 …… 段述在便利店随便挑了些吃的,掏出手机结账时,衣角被一个小姑娘拽住了。 段述转头一看,只见小姑娘只有五六岁的样子,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眸子带些琥珀色,和江隅有点像。 “大哥哥,你要买花吗?”小女孩说着,脏兮兮的手里拿着一捧白玫瑰,“花很干净的,我妈妈今天才从院子里摘的。” 纯洁无暇的白玫瑰上还带着水珠,看起来娇艳欲滴。 段述不禁想起江隅收到花露出既羞涩又嫌弃的样子,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的笑。 “买。” 付完钱后,外面就下起了暴雨。 段述为了不让花被淋坏,脱掉外套将它包了起来。 快到病房时,段述将打湿的外套放在了走廊的椅子上,才往病房走去。 酝酿了半天的说辞,以及想象了无数遍那么傲娇的江隅收到花的样子,却在推开门后发现病房空无一人而烟消云散。 被遗忘的手机,凌乱的被子,破碎的玻璃杯以及撒了一地的水渍让段述的心突然变得慌乱起来。 “江隅!” 段述手中的花掉落在地,冲到护士站,“请问一下看见1123号房的病人了吗?” 正是输液高峰期,护士忙的不可开交,哪儿有时间搭理段述,“没看见,刚不是有人替他办了出院手续吗?” “请问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段述问。 护士有些不耐烦,正要发火,转头看段述长得好看,火气一下就消了,红着脸拿起一旁的记录表递给段述,“登记册在这呢,说是他的监护人。” “谢谢。”段述接过登记册一看,上面写着“南风年”三个字。 这名字,段述刚才下午在南绪的口中听到过。 …… 江隅原本就因为生病体力不支,毫无反击之力地被扔在了车上。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刮器摆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江隅看见了那天来接他去和南风年吃饭的司机。 他知道见南风年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江隅手里还紧紧地握着医生给他的诊所地址,闭上了眼,等待着更猛烈的暴风雨。 南家住在郊区,别墅装修的金碧辉煌,江隅踩着步子走进南家大门。 客厅里等待他的不止南风年,还有母亲江秋。 江秋一看见他就扑了过来,她一把抱住江隅,眼眶湿润,一看就是刚哭过,“江隅!” “风年!江隅也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因为南绪的几句话就质疑他呢?你看看他的身高,他的长相,哪儿有一点omega的样子?!” “他跟你一样,是最优质的alpha!” 江隅确实不像别的omega那样柔弱不堪,除了身型上看出来瘦些,和别的alpha没什么区别。 南风年看着江隅,心里也这样认为,但是为了证实南绪的话,他必须要亲自验证。 毕竟omega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除了繁衍人类这种小事,还能有什么用处! “哎,”南风年从沙发上站起身,一副身不由己的样子,“瞧你说的什么话?” 他责备地瞪了江秋一眼,然后转向江隅的眼神立刻变成了笑面虎,“小隅啊,爸爸当然相信你,不过,爸爸有个医生朋友,他最近刚回国,让他给你检查检查身体是没问题的吧?” 作者有话说: …… 第…… 江隅幽静的眸子深如潭水,他目视前方没看任何人,开口道:“不用了。” 声音冷漠又疏远。 让江秋和南风年都怔了一下。 江秋立刻道:“确实不用,我家江隅就是alpha,你这样找人给他检查身体,是不信任他吗?!” 南风年一听到这话急了,“我哪儿是不信任他,我是为了咱们儿子好……” “我是omega。”江隅声线未变,依旧平静如水。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如此坦然的表明自己的性别。 说出这句话时就好像在说“我吃了”“谢谢你”“不客气”这些不痛不痒的词。 话落,整个客厅都变得鸦雀无声。 江秋睁着不可思议的大眼看着他,一双手因为过于激动掐得江隅生疼。 南风年起先也是震惊了一下,不过他什么场面没见过,自己儿子二次分化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只不过一想到自己三个儿子,两个儿子是omega,还有一个alpha却是AA恋,这是老天要断他南家的后! “不!不可能!”江秋双眼通红,不停地摇头,“你怎么可能是omega?!谁都可能是omega!唯独你不可能!” 说着,江秋又过去抓住南风年的手,“风年,你不是说你有个医生朋友吗?你让他来给小隅检查!小隅不可能是omega!你快让他来啊!” 江隅看着江秋这幅模样,绝望地闭上了眼,“闹够了没有?!” 打断江秋的声音后,江隅再次睁开眼,“难道天生就是omega的我就这么罪恶吗?让您这么没办法接受吗?!” “你胡说!”江秋又上前试图捂住江隅的嘴,“你从来不是omega!以前不是将来也不是!” “我是不是omega,我比您更清楚。”江隅说完,倒抽了一口气,“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如果这个男人只是因为……而娶你,那您要他干嘛?” 江秋泪流满面,情绪几近崩溃,她死死地拖着江隅的手,不敢相信自己南家太太不过当了一个月不到,就又从她手里消失。 江隅掰开江秋的手,“妈,我不想当什么南家继承人,我就想跟您一样,搞科研,我也不要学金融,我要学物理。” 他要兑现和段述的承诺,学物理。 “妈,我求您,我们回家好不好,搬出南家。”江隅说道最后是带着祈求的语气,他真的想回到还在边城的日子。 这时,南风年突然抓住江秋的手,将她拽了过去,“你当我南风年是什么?!竟敢骗我?!” 话落,江隅身后走来几个穿着白大卦,带着口罩的医护人员。 南风年命令道:“带少爷上楼去检查身体!是不是alpha要亲自验明给我看!” 南风年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从来不信任何人,除了数据,谁都会骗人。 话语间,江隅已经被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抓住了四肢往楼上拖去。 “我说了我是omega!你还想验证什么?!”江隅朝身后的南风年吼道。 南风年没说话,把江秋扔在一旁,跟着上了楼。 江隅很快就被几个人放倒在床上,四肢被固定住,动弹不得。 他手里紧紧地握住心理医生的地址,生怕一个没注意弄丢了。 巨大的探照灯打在江隅脸上,几个人工智能的仪器被推到床前。 南风年走到江隅身边,放低了语气,一脸担忧,“小隅,爸爸知道没有哪个alpha愿意二次分化成omega,就算你现在是omega也没关系。” “爸爸请来的医生都是在人体基因这门研究上拿过奖的,他们只要能在你体内发现一点alpha因子,都能让你变回原来的身份。” “不过就是过程稍微漫长痛苦一点,但是结局是完美的,爸爸都是为你好。” “你不是我爸!你放开我!你未经过我的同意擅自改变基因是违法的!”江隅瞪着南风年。 就算他恨死自己这具omega身体,但是他也绝不能忍受基因被改变,变成一个不伦不类的人。 江隅猛烈挣扎,皮肤都被绳子勒出红痕了。 南风年对他的反抗置若罔闻,一个眼神示意开始。 一旁的医护人员拿着针管就要往江隅的血管注射。 谁知江隅就算被绑起来,也因为拼死挣扎而让他一直无法对准血管。 最后还因为手忙脚乱打碎几支镇静剂。 南风年见状气的半死,立刻叫来了楼下的江秋。 江秋走到江隅面前,立刻扑到床上解开江隅的束缚,一把抱住江隅,“小隅,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你说的对,咱们回家,咱们不在南家了。” 江秋的眼泪打湿了江隅的衬衫。 原本拼死抵抗的江隅突然放松了下来,看着母亲的眼泪心疼死了,“真的吗?我们可以回到过去吗?” 江隅忍不住笑,伸出手回抱着母亲,“妈,我不想再注射那些抑制剂了,您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液体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我有……多……疼……” 话还没说完,原本抱着江秋的手松了下去,搁置在床边。 江隅半睁着眼,瞳孔因为灯光的照射熠熠生辉。 就在刚才他放松警惕的一分钟里,江秋伺机而动把镇静剂注射入了他的后颈腺体。 一个专业的生物学家,研究基因工程的博士,对于这种事无不信手拈来。 江秋把江隅轻轻放到床上,与他对视。 探照灯的灯光刺的江隅眼睛疼,不知道是外界因素还是心理原因,他红了眼眶。 江秋低下头在江隅耳边呢喃,“小隅,你别怪妈妈,妈妈都是为了你好,妈妈不能放弃你爸爸,就跟你无法放弃物理学一样,那是我们毕生都在追求的东西。” 可她忘了,江隅曾经放弃过物理学。 江隅眼前的视线越发模糊,他张张嘴,没发出声,“原来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原来是他不知好歹了。 手指再没了力气,松开来,一个被拽成球的纸屑从他手中掉了出来,滚到了床底下。 …… 昨晚的暴风雨刮断了学校不少的梧桐树树枝,今天一早,三班全体人员都被安排在操场上打扫卫生。 许成浩一把将扫把丢到垃圾堆里,“谁爱扫谁扫去,反正我不扫。” 紧接着,张扬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暴风雨太猛了,刮断了树枝,怎么没把爱情给我刮来。” 话落,引起了全班的大笑。 班长李雨有些不悦,“赶紧打扫吧,待会儿还要考试呢,你们不复习了吗?” 许成浩啧了一声,“你咋这么想考试啊?是不是看我家隅哥和段述都没来,自己想拿第一啊?” 李雨原本没这心思,但是许成浩这么一说,她还真就立刻幻想了一下自己拿第一的样子,立刻红了脸,“你胡说什么?我怎么知道他俩没来?” 这时,张扬问道:“下周就要比赛了,咱们这样下去,能拿第一吗?” 另一名入选的郭凯强也说道:“是啊,就算隅哥和段述两人球技厉害,但他俩从来没打过配合战,到时候不会为了投球在球场上打起来吧?” 原本坐在一旁喝水的许成浩立刻把水从中吐了出来,“怎么?段述咱们不清楚,难道还不知道隅哥吗?他是那种小不忍则乱大谋的人吗?” 张扬和郭凯强原本想说是的,但又不敢,只好沉默不说话,心里憋着委屈。 “段述这么久没来学校,咱们隅哥身为队长今天肯定是去探望他了,中午之前他肯定来,咱们放学就能练球。” 许成浩一边打包票一边掏出手机给江隅发短信: 【哥!爹!爷爷!你还没醒呢?!下周就要比赛了,你今天一定会来学校的对吧!】 信息发过去犹如石沉大海,没有引起一丝涟漪。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嗤笑。 只见南绪没穿校服,而是穿了一身名牌朝他们走来,他将手中的扫帚往旁边一扔,拍了拍手,“江隅不会参加比赛了,你们还不知道吗?” 几人听了这话都立刻站起身来,错愕不已。 许成浩皱眉,“你胡说什么呢?隅哥是队长,怎么可能不参加?” 南绪撇嘴,“抱歉,说错了,不是他不参加,是他没办法参加。” 张扬和郭凯强面面相觑,问道,“什么意思?” “请问,”南绪双手插在裤兜里走近许成浩,“一个omega能参加篮球比赛吗?” 张扬立刻抢答,“omega当然不能参加!在场的全是alpha,到时候谁要是信息素不小心释放了一点,比赛还怎么进行?” 这时,所有人都没把江隅往omega这个身份上想,毕竟江隅是alpha是铁骨铮铮的事实。 “等等,你什么意思?”郭凯强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隅哥他是omega?” 南绪耸耸肩,“确实如此。” 操场不大,南绪的声音也不小,他这话引起了周围三班所有人的注意力。 都开始小声嘀咕着这天大的八卦。 “你胡说!”许成浩立刻反驳,“隅哥要是omega,这世界上就没有alpha了!” 面对许成浩的反驳,南绪也没多做解释,“爱信不信,反正到时候输了比赛,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作者有话说: 感谢:…… 催更票…… 催更票…… 催更票x1、朵朵白云 耽币x100 ……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会……的很早~ 第40章 江隅在哪儿! “用不着你提醒!”许成浩忍无可忍,伸手就推了南绪一把,“你以为你是谁啊?!” 许成浩之前还觉得南绪这人挺不错,因为他眉眼和江隅一样,属于那种看着特别单纯的。 江隅虽然不说,但他后来也看出来了江隅不喜欢南绪。 这次他没想到南绪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在背后嚼江隅舌根。 他刚来这学校就和江隅一见如故,两人一起玩这么久,江隅没少帮自己。 虽然江隅经常损他,但是有人敢在江隅面前说他坏话,江隅一定二话不说就上去教对方做人。 张扬和郭凯强见状,立刻上前拽住了许成浩,“算了,附中打架开除的,而且人家南绪说的是真是假,咱谁也不知道。” “不知道?”许成浩皱眉看着张扬,“他妈的江隅是不是omega你不知道?你和他做多久同学了?你信这刚来的?” 张扬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立刻闭嘴不谈,然后将许成浩拉开了。 南绪被许成浩推了一下也没恼,他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嘲讽道:“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怪你只配当江隅的走狗。” “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句!”许成浩伸手指着南绪,正要冲上去揍他,结果被人抢了先。 不知道什么时候,段述出现在了南绪身后,拧过南绪的衣服,一拳就落在他那张好看的脸上。 当场的所有人都傻了。 毕竟平时段述一直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那种乖学生。 而且江隅是他死对头,南绪说坏话,他不背着偷笑就是万幸了。 这居然还出手了。 而且这一拳狠得,几个alpha都看不下去了。 南绪还没反应过来,脸就传来火辣辣的疼,嘴角还挂了血。 段述再次从地上拧起他的衣领,“南风年在哪儿?!” 段述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声线低沉带着警告。 这次的警告与以往不同,他已经完全没有一点耐心和南绪兜圈子了。 他一夜未眠,找了江隅一晚上。之前做家教的地方,学校的寝室。 虽然他知道江隅是被南风年带走了,但他依旧不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段述的手抖得厉害,南绪瞥了一眼段述这副着急的样子,仍不住低笑起来,“怎么?南风年效率这么高吗?” 话落,段述又是一拳。 雪松味儿的alpha信息素立刻弥漫开来。 现在江隅处于敏感时期,随时都可能胡乱发情,他根本不能离开自己。 顶级的alpha信息素很快就影响了周围的alpha与omega,除了beta,谁也逃不过这犹如罂粟般的刺激与诱惑。 操场上立刻乱做一团。 许成浩捂着头,跌跌撞撞往段述走去,“段述!你冷静!” 段述现在根本顾及不了周围的一切,“江隅在哪儿?!” 南绪被这信息素刺激得头疼,他反手抓住段述得手,“好得很,段述,你竟敢在学校肆意释放信息素!你就等着被开除吧!” “段述!”身后突然传来江隅的声音。 段述往往身后一看,江隅正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站在不远处。 清晨的微风轻拂他额头的碎发,露出他整张帅气的脸来。 他看起来和以往没什么区别。 江隅闻到段述的信息素立刻狂奔了过来,将段述和南绪拽开,“你疯了吗!怎么在学校释放信息素?!” 段述看见江隅站在身前,一把将江隅拥入怀中,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信息素也随之淡去。 “你没事吧?”段述抱得很紧,将脸埋在了江隅的脖子里,深吸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儿。 江隅被段述搂得太紧,快喘不上气了。 “刚才没事儿,但是你再搂这么紧,就出人命了。”江隅艰难地说道。 段述这才松开手来。 周围的同学没了信息素的影响后,慢慢恢复了正常,看到段述和江隅抱在一起得样子,都惊呆了。 许成浩见状立刻走到江隅这边来,“隅哥!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又睡过头了。” “今天不是练球吗?可不能再耽误了。”江隅说道,然后走向南绪,蹲下在他耳边说道:“alpha又如何?如果不是顶级的,不照样被人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吗?” 南绪狠狠地瞪着江隅,他没想到江隅今天还有心情来学校,“江隅,昨晚睡得好吗?” 江隅皮笑肉不笑,“托你的福,一夜未眠。” …… 江隅不记得昨晚他醒了多少次又昏迷了多少次。 他只知道每一次醒来,他们都在拿着试管对他做实验。 “南总,江少爷体内有顶级alpha的因子,不过这些都是后期分化的。”一个男性医护人员拿着化验单?说道。 他虽然是个外国人,但两眼之间的距离长得跟快犯相思病一样,“他原本是会分化成omega,但是因为用了基因改造,第一次才分化成了alpha。” 南风年眉头紧蹙,“我不管这个,你就告诉我有没有办法将他再次变回alpha,而且是永久的!” 他才不管这些,他要的是一个能继承他家业的alpha! 否则他这么大的家业后继无人! 医护人员有些为难的看着化验单,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按规定是不可以的,但是我想试试,南总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 南风年一听,立刻应了,“只要能变回alpha,什么都行!” “只不过,”那医护人员继续说道:“要是江少爷不配合的话,那可能连omega腺体都保不住。” 这是处于一种自保的解释,而并非生为医护人员职业道德的提醒。 他们只是不愿意出事后被追责。 “我要一个omega有什么用,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也要试试!”南风年命令道。 一旁的江秋没说话,只是双手捧着十字架,像是在祈祷,眼神充满惶恐。 江隅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缓缓闭上了眼。 让他能使他痛到骨髓里的alpha抑制剂注射入体内时,他虽然疼得脸色苍白但是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因为这里没人关心他,就算他求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他。 “我们会定期给江少爷注射人体基因改造的试用剂,希望江少爷在这段时间能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不要再被alpha标记,不然成功的几率就更小了。” 探照灯随着江隅的心一起熄灭了。 南风年江秋和医护人员离开房间后,江隅撑着身子滚到了床底下,冰凉的地板刺激着他的皮肤。 衣服早就被汗湿浸湿,他现在视线还有些模糊,只能伸手摸索着床下的东西。 半晌,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刚才从他手中掉落的纸屑。 江隅拿着纸屑嘴角上扬。 这时,一双球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江隅顺势望去,南绪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眼神中透露着怜惜。 “啧,”南绪摇摇头,“真是可怜啊,江隅,这就是你费尽千辛万苦也要进的南家。” 说着,他又回头往门外看了一眼,“那就是你拼命也要守护的母亲。” 江隅没有吭声,只是死死瞪着南绪,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南绪蹲下身,伸出手把江隅额头打湿的发丝捋到一边,看着他那双跟江秋一模一样的眼睛,“他们把你当作工具,你拿他们当父母,你说你是不是傻得厉害?” “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做父母是最简单的事情,他们只需要发泄出人类最原始的兽欲,就可以繁衍人类文明。” “特别是男人,他们甚至什么都不用贡献就能得到一个孩子,你还妄想他能共情你吗?他们要的只是自身的利益。” 江隅自嘲一笑,“说够了吗?” “没有,江隅,你知道我看到你受折磨得时候我有多开心吗?”南绪倒抽了一口气,笑道:“我早就劝过你,是你自己要一意孤行,你现在受的痛不过是我曾经遭受过的十分之一,我会让你,还有江秋,都悔不当初!” …… 江隅拉回思绪,拉着段述离开了是非之地。 他怕等一下有老师过来发现段述释放过信息素。 “你过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江隅一脸神秘的样子。 段述跟江隅走过去,满脸担忧,在楼梯口时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你昨晚去哪儿了?” 江隅看着段述的眼睛突然笑得没心没肺,“不就是挨骂被赶出南家吗?我本来就不想在那个地方,现在能安心住在学校做我喜欢的事,我睡觉都能多睡几个小时。” 江隅口是心非,他不想让段述担心。 “江隅,”段述看着江隅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对不起,要不是昨天我非要标记你,也不会被南绪知道你是omega的事。” 看着段述自责,江隅一下就心疼了,“我说过我根本不在乎,我就是omega,这不关你的事。” 江隅不想话题一直在这个上面,他俩自从知道对方的事情后就不停地道歉过去道歉过来,他不想把少有的时光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上。 当下最重要的是……是……是什么呢? 江隅好看的眉头突然一蹙,从裤兜里拿出那张他拼命保护的纸屑,“你看!” 江隅一脸神秘地将纸打开,凑近段述,“太升南路231号。” 段述看着江隅高兴地念出一个地址,问:“这是什么?” 江隅看着地址,笑容逐渐凝固,“对啊,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  【此文男性不代表所有男性】 …… 第41章 “我想亲你……”【速看!】 明明如此熟悉,明明刚才都还在他脑海里,怎么一瞬间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不对,再想想,一定记得的,因为这个很重要。 “等等,我想想。”江隅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他是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段述自己这个地址。 江隅发现他只要一用力想,脑子就疼的厉害。 段述比江隅高一点,两人又站得很近。 一垂眼就看见江隅发愁的眉毛和颤动的睫毛,眼角边那颗痣段述早就想亲一口了。 他伸出手,接过那张纸,将它合了起来揣进兜里,“不用想,我们考完试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段述始终记得医生的话,江隅不能用脑过度。 有时候,没必要的东西想不起来也罢。 江隅想了想觉得段述说得对,“也是,那我们回教室吧。” 说完,江隅正要转身,就被段述拉住了手,“怎么了?” 段述没说话,两秒后,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了江隅的眼角处。 他轻轻闭上眼,感受着嘴唇传来得温度。 这一次的心跳比以往几次都要快。 段述握紧了江隅的手,眼里含情脉脉,“这次,我不会弄丢你了。” 江隅眨眨眼,轻咳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窘迫,他往四周看了看,然后说道:“你这话算什么,咱俩什么关系?” 段述牵着江隅的手明显地僵硬了一下,莞尔一笑,“暧昧,我随时等着被转正或者被淘汰那种关系。” 江隅被段述给逗笑了,他挣开段述的手,一步两节阶梯地往教室走去,“那你可得表现表现,毕竟喜欢哥的人太多了,别等失去哥了又听反向的钟。” 段述见状也急忙跟上去,没几步就追到江隅了,“那你提点提点,怎么才能转正?” “这容易,”江隅加快了脚步,把段述甩在身后,“这次考试,你得让我拿第一。” 段述也不落后,跟上去凑近江隅的耳朵,悄声道:“好,都给你,只要不是你做1就行。” 话落,两人刚好到教室所在的楼层,段述一个拐弯大步走进了教室。 “草!”江隅在后面低骂一声,“榴芒!” …… 下午考完试后,放学的早,江隅他们几个又一起练了球。 江隅第一次和段述打配合,两人就配合得非常好,江隅依旧是主力,每一个三分球都能顺利投准。 张扬和郭凯强也没再把南绪的话放在心上,依旧对江隅佩服的五体投地。 “隅哥,待会儿去网吧五黑呗,”许成浩走过来搂住江隅的脖子,“最近刚出了新皮肤,卡莎简直亮瞎我的眼。” 江隅用衣服擦了擦汗,正要拒绝,段述就走过来将许成浩的手从江隅身上拿下去了。 “不去,有事。”段述声音很冷,加上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许成浩还真不敢把手继续放在江隅身上了。 虽然许成浩不知道段述什么时候和江隅关系这么好了,不过今天刷学校论坛时,无意发现被置顶的帖子居然是: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男神HE了】 点开一看,主角居然是段述和江隅。 许成浩并不歧视AA恋,就是好奇江隅和段述这种顶级猛A到底谁愿意在下面而感到好奇。 反正他是没办法想象自己家隅哥被…… “啧,隅哥,”许成浩一脸神秘的样子,拉着江隅的衣角,“我有点事想问你。” 江隅看了眼段述,“你等我一下。” 然后拉着许成浩往换衣间边上走去了,“什么事?” 许成浩:“你和段述什么时候……”说着,他举起双手的大拇指做了一个拜堂的姿势。 江隅皱眉,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和段述什么时候认识的,“三年前吧。” “?”许成浩错愕,“你俩三年前就那个了?” “准确来说就是的。”江隅点点头。 许成浩又咳嗽了两声,看了看一旁的段述早已没了身影,这才放心大胆的把自己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那那时候,你俩,谁……谁在上面?” 江隅不明所以,“?” 许成浩啧了一声,“就是,谁是1啊?” 话落,许成浩就被江隅揍了一下,“想什么呢?我是说三年前我们就认识了!” 说完,江隅给了许成浩一个白眼,往换衣间走去。 许成浩揉了揉被打的肩膀,委屈道:“人家这不是好奇吗?” …… 江隅拿着衣服进换衣间时,段述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整个空间弥漫着沐浴露的香味儿。 雾气中,段述穿着一条黑色的运动裤,手里拿着白色体恤正要往头上套。 标准的六块腹肌展现着江隅面前,这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给了江隅一种视觉冲击。 他之前看片时就不喜欢那种瘦得只剩骨头的身材,但是他觉得自己是个alpha怎么能喜欢比自己身材还好的人呢。 所以每次看到那种哼哼唧唧柔柔弱弱哭得稀里哗啦的omega他都硬不起来,对于生理需求的解决全都靠想象。 这一次,梦寐以求的身材展现在他眼前,他身体里的血液下意识地猛朝某个地方流去,不多时,就有了反应。 段述套好衣服便看见江隅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发愣,他眉毛轻挑,“怎么了?我身上有东西吗?” 被发现的江隅脸立刻红了,还好球衣长,能遮住裆部,看不出什么,要是被段述知道,他直接自杀。 江隅喉结上下一滑,没好气道:“你怎么不把衣服穿好再出来?” 说完,就朝浴室走去,准备用冷水冲凉。 室内篮球场的换衣间没分alpha和omega,因为一般参加比赛的都是alpha,所以大家伙都一起在一个地方洗澡,隔间也只是用了帘子隔起来。 许成浩吹着口哨进更衣室时被段述拦了下来。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段述,然后嘿嘿一笑,“我进去换个衣服。” “不行,你去厕所换。”段述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是,”许成浩不解,“我得冲个凉。” “那你等会儿。”段述又说:“我不习惯别人和我一起洗。”说完,段述甚至把更衣室的门关了。 尽管之前江隅和许成浩没少一起洗澡,但是现在不一样,ao有别。 许成浩站在门懵逼道:“你不是已经洗完了吗……” …… 四月天洗凉水实在有些受不了,而且也并不是像网上说的那样,洗了冷水澡就能下去。 江隅将水温调到了适中,热水很快就来了。 他快速的冲洗着身上的汗水,却发现刚才段述没穿衣服那一幕在他脑子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不禁想到了那天在医院自己和段述那个生涩的吻。 加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解决过生理需求了,这一次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与其这样出去被段述发现,不如自己解决了坦然些。 江隅罪恶地将手缓缓往下挪去,可还没碰到。 他的手就被人抓住了。 江隅瞳孔一缩,耳边传来诱惑至极的声音,“我帮你。” 段述灼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耳后,引起阵阵酥麻。 他还穿着衣服,浴室里的水很快就打湿了段述的上衣,紧紧得贴在了身上。 江隅被段述吓了一跳,脸红到了耳根子。 他瞪着突然闯进来的段述,“出去!我不需要!” 最私密的事被暴露在阳光之下,江隅羞耻到了极致,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可段述从身后抓住他的手,现在的姿势就像是自己被抱在了怀里。 “嘶—————” 话语间,段述已经握住了他的那里。 因为经常打球而带着一丝茧的手摩擦着那里,江隅差儿没忍住发泄出来。 “草!”他低骂一声,“你轻点!” 只听见耳后传来一声低笑。段述没戴眼镜,笑起来坏得像个变态,“我惹出来的麻烦自然是我来解决。” 江隅从来没这么刺激过,那种被人掌握着命运的感觉让他又害怕又渴望。 舒适感从脚底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动弹不得,只能依附在段述怀里。 淋浴的水也变得滚烫起来,江隅全身都被染红了。 奶味儿的信息素不自觉地流露了出来,悸动了段述的心。 段述垂着眼,目光锁定在江隅的脸上。现在江隅的每一个表情都能刺激他的神经。 江隅双目紧闭,睫毛挂着水珠,不知是水还是生理性的眼泪,总之看起来惹人怜爱,但是又想狠狠地欺负他。 饱满的下唇被江隅咬得泛白,好看的眉毛皱成了川字。 这太羞耻了! 他伸出舌头快速地舔了一下嘴唇,想要推开段述时。 段述空余的手就已经抚上了他的脸颊,然后扣住他的下巴令他转头头去。 “你!” “我想亲你。” 对视上江隅涣散的目光时,段述就彻底忍不住了。 埋头压在了江隅的唇上,把江隅到嗓子眼的话给堵了回去。 这个吻比上次要猛烈很多,亲得江隅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胸口剧烈起伏,脑子乱做一团。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许成浩的叫喊声,“隅哥!你在里面吗?” 作者有话说: …… 第42章 刚才我让你不舒服了吗? 听到声音的江隅立刻清醒了几分,推开段述,就想伸手去拿一旁的衣服。 段述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一把将江隅推到墙边,低头就想继续刚才那个配合的十分融洽的吻。 江隅一个侧头,段述就亲在了他的脸颊上。 “有人来了!”江隅压低了声线,生怕等会儿许成浩就破门而入了。 段述扣着他的下巴,满眼情欲地盯着他那被亲的发红的嘴唇,“别管他。” 说着,就含住了他的下唇开始吮吸。 江隅又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段述,语气有些生气,还有些不耐烦,“别闹了!” 被推开的段述看着江隅微微一愣,然后低下了头。 江隅也没管他,拿起一旁的衣服开始胡乱往身上套。 他虽然并不怕别人知道自己和段述的关系,但是他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饥渴难耐,在学校浴室里和段述做这种事。 江隅裤子套了好几次才穿好。 一旁的段述倒是从容不迫,慢条斯理地在一旁洗着手,完全想象不到他刚才在干那档子事。 许成浩又在门外喊了好几声,江隅才一边套体恤一边回应他,“来了!来了!” 可江隅穿好衣服才发现段述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湿了,现在这样子是没办法出去见人的。 为了掩饰窘迫,江隅伸手摸了一下鼻尖,“那个,要不你穿我……衣服?” 段述一边洗手一边侧着头看向江隅,眼神布满阴霾,从鼻腔里发出嗯的一声,没再多说话。 江隅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怎么段述眼神有点恐怖呢? 刚才不是他自己非要……那个的吗? 现在不高兴个什么劲啊…… 真是变化无常! 江隅走出浴室,把自己的备用衣服拿给了段述,又等他换好了才给许成浩开的门。 难怪刚才段述胆子那么大,原来门被反锁了,早说嘛,刚才他还心惊胆战一直怕有人闯进来。 许成浩看着江隅一脸委屈,“你俩洗澡还把我关外边,咱俩还是不是兄弟了!” 江隅心里还真有点内疚,讪讪一笑,“本来早就洗完了,结果段述刚才在里面摔了一跤,这不得等他换完衣服吗?” 许成浩往里一看,段述果然不是刚才那一身运动服了。 但是站在江隅身后的段述整个人像是被乌云笼罩一般,阴沉的可怕,许成浩心里打了个冷颤,没敢和段述对视,然后又看向江隅,“那我可以进去洗澡了吗?” 江隅侧着身子给许成浩让了路,许成浩抱着衣服一溜烟儿地跑进了浴室,生怕碰到段述。 — 江隅和段述两人出了学校后,就搭了计程车往纸条上的地方去。 一路上,江隅脑子里都是刚才那档子事,慢慢的,他就开始懊悔为什么不和段述回家换衣服,那样的话,至少没人打断他们。 段述也不知道怎么了,生了一路的闷气,一直看着窗外不说话。 下车后,江隅就恼了。 “你闹够没?”江隅站在马路牙子边,抱着手质问段述。 太升南路处于蓉城的中心地带,傍晚人特别多,江隅这一句话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于是,他立刻朝段述走了几步,压低音量想再次开口。 结果段述就冷不丁朝他丢了一句,“我没闹。” “没闹你一路不说话?”江隅内心骂段述幼稚鬼。 段述把嘴唇抿成一条线,过了半晌才问道:“刚才我让你不舒服了吗?” 段述的眼神很认真。 突如其来地提问就像是给了江隅一棒,他猛咳嗽了几声,“没……。没有啊……” 舒服肯定是舒服的,就是被被人套弄的感觉有点…… 段述暗淡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光,“那你为什么推开我?” 江隅心虚地看了一下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怕许成浩突然进来吗。” 听到此,段述紧绷的神经松了一下,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以为你嫌弃我。” 声音很小还带着一丝委屈。 江隅傻了,他没想到段述还有这一面,原来段述刚才一直是以为自己让他不舒服了。 这时,段述又突然说道:“下次别推开我了行吗?” 江隅心突然一软,有点受不了段述这么温柔的语气,“下次一定!” 他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被人搅了兴致啊! 男人在这种方面总是争强好胜的,让对方舒服的精神刺激可比自己舒服的生理刺激大多了。 特别是情到深处,被人打断肯定是想杀人的。 但段述这种被人打断都还要继续的应该没有第二个了。 …… “231号。” 江隅和段述站在一家装修也旁边的店铺格格不入的四层小洋楼愣了一下。 小洋楼没有名字,主题是简约白,看不出是什么店。 而不巧的事,店门恰好在这时候关了,门口还挂了一个牌子。 上面写着:出国深造,年底回归。 江隅:“……” “这是谁给你的?”段述低头看着纸条,手下意识地握紧了。 他心一悸,没想到江隅说得很重要的事是为了他…… 这地方他来过,不过是之前陆江南带他来的。 因为他当时就和陆江南大吵了一架,推开车门就走了。 所以也没记住地理位置,只是把这栋小洋楼给记住了。 那时候,他的秘密就像是被捏碎的花生壳,像一堆一无是处的垃圾一样摆在陆江南的面前,被嘲讽,被戏虐。 “你这病单凭公立医院给你开的药物是吃不好的,外公给你找了国内最好的私人心理顾问,他可以快速地让你走出心理阴影。” “我不需要。” 车里,段述握紧了膝盖处的裤子沉声道。 他的拒绝无疑是驳回了陆江南的面子。 那是陆江南第一次从m国回来找到他,说是要负起监护人的责任,治好段述的心理疾病。 实则是因为人到老年患了不治之症,要接段述回去继承家业。 陆江南一辈子只有段述母亲陆惜一个孩子,可陆惜学业有成后与段述父亲相爱,并且立下目标要回国找一所大学做物理教授。 陆江南这种资本是瞧不起国内对科学家及学者的态度的。 两人因为看待社会性问题不同而决裂,段述母亲回国后再也没跟陆江南联系过。 段述也从小深受母亲影响,被物理深深吸引。 也对资本抱着深深的厌恶。 而段述这些心理抹不去的伤痕被陆江南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时,他感到无比恶心。 “放心吧,钱不是问题,外公的钱都是你的。”陆江南将那双布满褶皱的手探向段述时。 段述立刻就躲开了,他瞪着陆江南,“您知道您的女儿为什么死吗?” “她的信仰崩塌,爱人去世,而身为她父亲的您,一眼甚至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过,您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找我?” 陆江南眉头紧蹙地盯着段述,“我当初劝诫过你母亲的,是她一意孤行,你看看你们现在过的日子!住在那种落魄潦倒的地方,吃着昨夜剩下的饭菜!这就是她给你的人生?!” “这不是您应该操心的事!”段述依旧是那布满恨意的眼神,“别以为我不知道真理祭台背后的阴谋!” 陆江南听到他这话,显然是愣了一下,眼底闪过的一丝异样被段述深深地记在脑海里。 说完,他打开车门便逃离了现场。 …… “段述,我头疼……”江隅的一句话把段述的思绪拉了回来。 只见他脸色苍白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江隅!”段述立刻将他扶起,“别想了。” 门牌号不停地在江隅脑海中闪现,刺激着他的神经。 “我记不起来了,到底谁给我的……”江隅只知道这个东西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 “别想了,别想了!”段述将江隅抱在怀里,不停地轻他的额头,“乖乖,别去想忘记的东西。” 段述知道江隅是为了他,此刻他的心都要碎了。 因为抑制剂的原因,江隅总会忘记一些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事,由此证明,自己在江隅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越是这样,段述越心疼。 江隅从段述怀里缓缓抬起头,眼神暗淡地看着段述,“我是不是这辈子都会这样了?” 间接性失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一些东西忘记了,这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江隅的眼神就像一千根细针刺进段述的心脏,他扯出一个笑,“不会的,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好。” 段述没有骗江隅,他说的是真话,现在江隅是omega了,再也不用跟以前一样注射那个丧心病狂了抑制剂了,他的记忆自然不会再缺失,慢慢地就会变得跟普通人一样。 “真的吗?”江隅垂眸,细长的睫毛颤了颤,他问心自问,“真的会变好吗?” 那个alpha抑制剂,昨天再次注入他的体内,在他体内肆意的吞噬着他以前的细胞。 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 江隅掏出手机一看,是江椹给他打的电话。 他滑过接听键,对面传来江椹的声音。 “哥!你在哪儿?你快回家!妈她疯了!” 作者有话说: …… 第43章 去他妈的alpha! 江椹从小性子弱胆子小,遇到事只会喊几句哥。 这次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撕心裂肺,江隅的心一下就收紧了。 他握着手机的手紧张的有些颤抖,“阿椹!你别急!慢慢说!你在哪儿?南家?” 南家他只去过一次,还是被南风年派人抓着去的,也不知道到底有多远。 “在之前的家,我和妈妈今天被爸爸赶出来了……呜呜呜……哥,怎么办啊?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江椹在电话里哭得很厉害。 就在下一秒,电话里传来玻璃瓶破碎的声音,刺耳难听。 江隅眉头紧蹙,“没事,哥马上回来,你先回房间把门锁上。” 江隅嘱咐道。 江椹也乖巧的嗯了几声,哽咽之下挂了电话。 “我得回家。”江隅心里很不平静,他抬头看段述,“明天见。” 他不打算把家里的事告诉段述,毕竟这是家事更是丑事。 “出什么事了吗?”段述一把拽住要走的江隅,刚才他离江隅很近,能断断续续地听到电话里传来江椹的哭声。 江隅哽咽了一下,说道:“段述,我以后再告诉你好吗?我现在必须快点回去,放心,我能处理好。” 说完,江隅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挥手打了个车。 …… 对于昨晚那群人说自己需要定时注射alpha抑制剂,江隅是拒绝的。 南风年今天早上就警告过他,说是他要是敢踏出南家的门,就永远不要回去。 江隅原本就没想过要回那个完全只有利益没有一丝人情味儿的“家”。 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也早就料到了母亲和南风年会决裂。 拖着沉重地脚步到家时,江隅毫不犹豫地输入了入门密码。 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地的玻璃渣。 江秋把家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连顶上那个定制的施华洛世奇水晶灯也用东西砸得稀耙烂。 江隅喉结上下一滑,就看见江椹从房间里跑出来奔向他,“哥!” 江椹一把抱住江隅,眼泪就掉了下来,“哥,爸爸说你是omega,怎么会这样?” 江隅撇了一眼空荡的客厅,应声道:“他说的没错。” 但他并不打算解释这是为什么,就往母亲的房间走去。 虚掩着的门被江隅推开,房间里没开灯,黑得让人压抑。 江隅刚把手放在开关上,江秋就冲了过来。 她头发乱糟糟,满眼红血丝,全然没了平时女强人得风范。 眼睛哭得红肿不堪,看的江隅心狠狠一疼。 他从没见过自己母亲这样。 “妈,你别……”江隅心疼地抬起手想去将江秋脸上乱糟糟的发丝掳开。 却被江秋抓住手,她从那哭的沙哑的嗓子里发出祈求的声音,“小隅,你心疼心疼妈妈好吗?妈妈真的不能没有爸爸,没有他,我活不下去!” 江隅身子站的笔直,被母亲拽着的手也在微微用力想要收回。 “alpha不好吗?为什么你宁愿当个废物!当个生育工具!你都不愿意做这个世界最顶端的人?!” 江隅试图讲道理,用真心打动母亲,“妈,那些不是我想要的。” “你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吗?!”江秋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起来,“你现在年纪小,你的那些梦想都是天马行空!妈妈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和江椹啊!” “你知道这个世界都是由谁在掌控吗?是资本,是钱!你只要有了钱,你那些物理学!宇宙学!应有尽有!你还可以保护江椹!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 江秋越发激动,吓得一旁的江椹躲在江隅身后瑟瑟发抖。 江隅依旧不为所动,他缓缓抽出被江秋拽住的手,用冰冷的语气问道:“那您有没有想过,那个抑制剂它为什么不合法?它用不正确的方式改变人的基因,这违背道德伦理!” “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基因转变失败,变得不伦不类,您想过我以后的生活吗?” 此时此刻江隅的心就像是被人扔在地上随意践踏,没人在乎他的想法,没人在乎他的生死。 “那也比现在好!”江秋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以后的事了,她只知道自己精心设计这么久终于能登上南家门,坐上南家阔太太时,就因为江隅的不听话而功亏一篑! 她绝不能容忍自己这么多年的忍让、付出都白白浪费掉,“你以为你现在就能做一个正常的omega吗?你身体因为注射过多的alpha抑制剂,早就对大部分alpha的信息素感到排斥了!你人生还很长,只要以后不小心闻到别的alpha的信息素都可能让你痛不欲生!” 江秋说完后就后悔了,这不是让江隅更加恨自己吗?更加拒绝继续注射alpha抑制剂吗? 江隅则是茫然若失地看着母亲,“原来您早就知道?”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只是想迫切让自己成为alpha,而对抑制剂产生的这些副作用一无所知。 没想到一切早有预谋。 他的母亲在知道这些副作用的情况下依旧常年对他注射alpha抑制剂。 江隅的心在这一刻死了。 死在他最亲最爱的人手里。 “江隅……”江秋突然哭了起来,“妈妈不是故意的,你可怜可怜妈妈,就当是为了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我为了你可是付出了我整个青春啊……” 江秋一边说一边将抑制剂往江隅手里塞,“妈妈答应你,我会研制出最完美的抑制剂,没有任何副作用,让你成为最优质的alpha。” 江隅垂眼,目光落在那支蓝色的抑制剂上,自嘲一笑。 他伸手接过抑制剂,缓缓举起。隔着客厅的光,那蓝色的液体美艳动人。 就在下一秒,他狠狠地将抑制剂砸向墙面,“去他妈的alpha!” 蓝色的液体在白色的墙壁上砸出一朵破碎的花,刺眼夺目。 “江隅!”面对江隅的反抗,江秋这次彻底恼了,挥手就要扇江隅耳光,却被一旁的江椹抢了先。 江椹一步跨到江隅面前,承受住了那个耳光。 他踉跄几步,被江隅扶住了。 江隅心疼地看着江椹,“你疯了吗?替我挡什么!” 江秋见状,还想挥手继续打江隅,却被江隅挡住了,并且将她推倒在了地上。 她没想过江隅会反抗自己,看到江隅看自己的眼神充满寒芒,吓得她一时不敢动手了。 江椹从未见过家里出现这种情况,他怕极了,“妈妈,你不要逼哥哥了!” 江秋心里的火越烧越旺,“你给我闭嘴!这个家还没有你说话的份!” 说完,江秋又上前一把揪住江隅的衣服,“你这个白眼狼!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你给我滚!我再也不要看见你这个畜牲!” “对!”江隅的眼神越发阴冷,他扯开江秋的手,“您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生下我,甚至利用我得到您想要的人生!您不配当一个母亲!” 江隅说这些话时心如刀绞,“我现在就搬出这里,您再也不用看见我!”说完,江隅拽着江椹就要走。 “跟哥走,咱们再也不回这里!这里不是家!” 可走到玄关处,江椹却不愿意走了,他停下步子,推开江隅的手。 江隅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哥,你先回学校冷静一下吧,我不放心妈一个人在家,我怕她……我怕她想不开……”江椹低头说道。 怕说服不了江隅,他又继续道:“放心吧,妈她只是因为今天和爸吵了一架,心情不好,才会这样,等她缓过来,她就会给你道歉的,她肯定还是爱你的。” “我不需要道歉。”江隅没心思听江椹说这些,他觉得这个家的空气稀薄的很,他快喘不过气了,“江椹,你没经历我的痛,你永远不会懂。” 说完,江隅摔门就走了。 江椹从哥哥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过的失望和绝望,这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也更加坚定了他的选择。 他回头看见趴在地上的母亲,擦干了眼泪。 不急不缓地走过去,蹲在江秋面前,“妈,哥他承受了这么多,您别逼他了。如果爸真的要一个alpha才能让您回家的话,您可以拿我做实验。” 说着,他笑了笑,“反正我是omega,就算是失败了,也无所谓的不是吗?” 屋子里寂静无声,江椹拿过剩余的alpha抑制剂,轻轻地撕开包装袋,用针头对准了手臂上的血管。 “等等!”江秋突然打断。 江椹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怔怔地看着母亲。 江秋停止了哭泣,吞咽了一口唾沫,仿佛在绝境中看到了希望,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夺过江椹手中的抑制剂,“这个是要往后颈腺体注射的,我来吧。” 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江椹脱掉外套去,露出了腺体。 抑制剂进入腺体的那一刻,江椹差点儿疼得昏死过去,他没想到,自己的哥哥以前日日夜夜居然承受的是这种疼痛。 作者有话说: …… 第44章 我们把上次的事做完好不好 江隅从家里出来后,天已经黑尽了。 他站在小区门口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觉得自己缓过神来。 原来拒绝是一件这么难的事。 母亲那歇斯底里的模样,让他胸闷。 江隅站在马路牙子的一个路灯前蹲了下来。 此时此刻的他只觉得累,前所未有的累,就像被抽空了灵魂,让他无法思考太多的事。 他这样做真的很自私吗? “江隅” 耳旁传来既温柔又熟悉的声音。 江隅缓缓睁开眼,段述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不知道段述怎么会出现在这,段述总是在他窘迫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 白色的灯光从他的头顶撒下,将段述整个人笼罩在里面。 江隅在灯光下缓缓朝段述伸出手。 段述细长的睫毛在皮肤下印出阴影,他也缓缓地朝江隅伸出手。 两人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碰到了对方的指尖。 “你的眼睛,好像有星星。”江隅说。 段述莞尔一笑,“我眼中只有你,你就是星星。” 街边的霓虹灯把黑暗的城市照得如白昼,喧闹的城市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时间停住,彼此眼中只剩二人。 江隅也笑了,这笑让他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他笑着笑着就哭了。 江隅的手突然放松了下来,被段述一把抓住,温热的掌心暖了江隅发凉的手。 江隅把目光投向远方,变得有些涣散,“好黑的夜,看不见黎明。” “黑夜就算很长,白昼也会到来。”段述说着,蹲下来和江隅并肩坐在了地上。 他深情地看着江隅,“就像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但事实是我们现在还能抓住对方的手。” “那你永远都不会放开我的手,对吗?” 江隅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段述愣了一下。 江隅转头看着他,再次问:“你还是喜欢我吗?” “我永远喜欢你。” 微风拂过江隅的脸颊,吹开了他心中唯一一点念想,让他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段述,”江隅开口,“我再也不会忘记你了。” 段述一想到两人因为外界因素整整错过两年,心就像被人绞碎一样的疼。 他们本不该如此的。 “就算你忘了我,我也会纠缠你一辈子。” 路灯下的两人不用说太多表白的词汇,都能明白对方的心。 就算是久别重逢,江隅也能想起第一次见到段述时那种心跳的感觉。 是见色起意也是因为在芸芸众生中找到了那个和自己心心相惜的灵魂。 …… 段述把江隅送到宿舍后不愿意走了。 他洗完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出来看见段述正在看他的试卷。 因为下个月有一次本市的物理竞赛,江隅想去参加,最近都在熬夜刷题,希望班主任老白能给他个机会,弥补一下之前的遗憾。 虽然是市里的,但是如果能拿个名次,说不定能在高考加点分。 “这有什么好看的?”江隅走过去拿起一本书放在试卷上遮住了题目。 段述把目光从试卷上挪到江隅的身上,再到他的脸上,“比起你,试卷确实没意思。” 江隅这才想起自己没穿衣服,只穿了一条短裤就出来了。 他将浴巾丢在一旁,拿了件干净的衣服套上。 宿舍里只有两个人,就显得有点安静,还有点……奇怪的氛围。 类似于互相被对方荷尔蒙吸引的感觉。 江隅看着自己那个一米二的小床,吞咽了一下口水,“这么晚了,你还出得了学校吗?” 问完江隅就后悔了,怎么感觉有一种在留段述睡觉的意思。 “我只是担心你,没别的意思。” “出不了。”段述突然说。 “啊,那怎么办啊?”江隅眉头一皱,“我这只有一床被子啊,总不能让你睡地上吧。” 段述也跟着担忧地说:“如果你舍得让我睡地上的话……” “要不我去别的宿舍给你借两床被子?”江隅问。 “别人的东西,好脏!我不要!”段述拒绝道。 你他妈以为你是林黛玉呢!江隅心里骂道。 “那你先去洗澡吧。”江隅把换洗的衣服递给段述。 段述接过就往洗澡间去了。 江隅便开始在宿舍里走来走去。 又看看自己那床,这两大男人躺上面不得贴着睡? 他总不可能邀请段述跟自己睡一张床吧,他们今天才在一起,这样的话,显得他迫不及待了。 虽然他确实期盼着能发生点什么,比如那天在浴室没做完的事。 呸!太庸俗了! 江隅在心里把自己给骂了一遍,顺便念了一段清心咒。 睡就睡吧,以前许成浩经常被赶出家跑到他家来,两人不也是睡一张床? 江隅咳嗽了两声,站直了身子,准备先躺床上自己装睡着,这样段述出来也就不会尴尬了。 可他刚掀起被子,段述就出来了。 “我草!你这么快?”江隅瞪大了眼睛看着段述。 段述看了一眼手机,“二十分钟,不快啊。” 江隅纳闷儿了,自己刚才浪费这么长时间?他以为只过去了两分钟呢。 “呃,那我先睡了。”江隅睡着就往床上爬。 “你就这样睡?”段述问。 江隅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睡衣,“我喜欢穿着衣服睡。” 段述又说:“我是说,你不吹头发吗?” 江隅这才发现自己头发还有点湿,“不了,我困了。” 说完,立刻躺下盖好被子,他还往里挪了挪,贴紧了墙壁,给段述空了很大一块地方。 段述也没多说什么,拿起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江隅却发现自己根本睡不着,他闭上眼就想起段述那天给自己…… 不知不觉就不争气地又抬起来了。 心里低骂几句,强迫自己闭上眼。 吹风机的噪音嘎然而止,耳边传来段述的慰问,“睡着了?” 江隅没回答也没动,假装自己真的睡着了。 接下来,宿舍就陷入了黑暗。 段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江隅觉得自己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可段述躺在他身边后并没有碰到他,两人中间还有一点空隙。 江隅感觉自己腿有点酸,但他不敢动,怕一动,就碰到段述,然后被段述发现自己装睡。 就这样,江隅忍了很久,才听到一旁传来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他稍微放松了一点,挪了一下自己身子。 可就在下一秒,段述的手就搭在了他的腰上,还捏了一把! 江隅:“!” 你妈!不是睡着了吗?! 江隅的身子突然紧绷了起来,下面也一直觉醒着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江隅想伸手推开段述,耳边就传来段述的低笑,“我知道你没睡。” 江隅:“……” “我是被你吵醒的。”江隅因为被看穿而觉得丢脸。 “江隅,”段述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这次不怕有人打扰了,我们把上次的事做完好不好?” 黑暗中,段述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听的江隅喉咙发干,他庆幸段述现在看不到自己红的像樱桃的脸,“明天六点就要上早自习……” 还没说完,段述的手就已经抓住了他的裤子。 江隅慌忙止住段述的手,“你—————” 嘴里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段述势如破竹的吻堵了回去。 两人忙活到大半夜,江隅大脑一片空白地望着眼前的黑暗。 那种让人晕头转向的感觉让他想来根烟。 出这么多汗,又得洗澡了。 …… 第二天天还没亮,两人就往教学楼走去。 可能是昨晚太累,江隅饿得不行,段述便出了校门去给江隅买早餐。 “你们昨晚在一起?” 不知何时,秦泽出现在了江隅面前。 为了抓紧学习,秦泽也选择了住校,为了卷死班上的同学和段述上同一所大学,秦泽每天都比别人早起半小时到教室疯狂刷题。 结果今天一早出来就碰见段述和江隅一起从宿舍出来,他气地握紧了双拳。 江隅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我们一起很奇怪吗?你不知道咱俩中学就在一起了?” 秦泽咬牙,又不好说什么,“你这种花花肠子,根本不配。段述跟你在一起,只会被你伤害!” 江隅不屑于搭理秦泽,“别以为在学校我就不敢揍你!” “你!”秦泽挨过江隅的揍,他知道这人喜欢动手不喜欢动嘴,也不敢说太多。 抱着书大步走了。 …… 下午考完试,他们就准备练球,因为距离比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体育老师选择了监督他们。 江隅刚换完球服,就在更衣室碰到了上次在卫生间因为调戏omega被他揍了一顿的王天戇。 对方的体型在江隅面前就像一头大象,不堪入目。 他坐在张扬和郭凯强的中间,几人有说有笑地谈论着关于篮球的事。 江隅看了一眼王天戇,对方也看了他一眼,然后露出一个得意的眼神。 这让江隅有些不爽,但他不想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便朝张扬他们两人喊了一句,“练球,走。” 那两人看见江隅脸上的笑意便变得尴尬起来,都没说话,也没动。 江隅纳闷儿了,“听不见是吗?” 这时,张扬站起身来开了口,“隅哥,浩哥没跟你说吗?现在王天戇加入咱们了?” 第45章 我好想欺负你【3200字】 这消息把江隅给气笑了。 他双手叉腰低笑一声,“不知道位置满了吗?备用选手也不差,他来给我们当拉拉队?” 这时,张扬和郭凯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多说。 一旁的王天戇站了起来,痞子一样看着江隅,“我是来顶你的位置的。以后这个球队的主力就是我!” 话传入江隅耳朵的一瞬间,他愣了神,眼神变得犀利,他看向王天戇,“狗叫。” 说完,就转身要走,碰上刚来的段述。 “怎么还没出来?”段述在外面接电话等半天了。 江隅冷着脸,没说话。 因为他觉得王天戇不敢拿这种事胡说八道,他的话,九成是真的。 但他想不通,为什么学校会让他顶替自己的位置。 “段述,”张扬和郭凯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走了过来,“刘队没跟你们说吗?隅哥……隅哥……” 张扬看了看江隅黑着的脸还是把话说了出来,“隅哥的主力位给王天戇了。” 刘队是他们的体育老师,也是之前省队退休下来的专业运动员,在挑选选手这方面不会差。 段述不解,“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早上,”郭凯强说:“你们没看学校论坛的帖子吗?刘队应该是看到了,上面说……说隅哥是omega。” 虽然他们几个对于这个说法有些质疑,但既然刘队都说换人了他们也只能服从。 加上上几次江隅和南绪之间的矛盾,他们也有点怀疑。 南绪平时在班级里出手大方,说话又好听,不至于去造谣江隅是omega的事。 说着,张扬打开了……,被置顶的换成了【一校不容两A】 【没想到吧!江隅学长居然二次分化成了omega!这不是命中注定和段述学长是一对儿?!】 对方还配了一张图,上面是一张检验报告,江隅的信息栏确实标注了男性omega几个字。 这是铁骨铮铮的事实。 段述冷眼撇了张扬一眼,“那又怎样?谁说篮球是alpha的专利?” 这时,王天戇开口了,“一直都是omega不能参加篮球比赛,你不知道就算了,难道江队长不知道吗?” 王天戇加重了江队长三个字、刻意嘲讽江隅。 江隅自嘲一笑,转身看着王天戇,“别在我面前嚣张,上次你求饶的样子这么快就忘了?” 王天戇一想到上次江隅坏了自己好事就生气,所以这次他非得羞辱羞辱江隅不可。 他觉得以前打不过江隅完全是因为江隅是个alpha,现在江隅是omega,自己还怕他不成。 “上次你不就用alpha的信息素压制我吗?来来来,”王天戇一副欠揍的样子走上前,扒开张扬和郭凯强,把头凑近了江隅,“有本事再释放一次啊!” 可没想到下一秒自己就挨了一脚,立刻摔在了地上。 王天戇本来就是体型看着高大壮,实则没有巧力只会蛮力,对方随便用一招,他就承受不住。 这一屁股摔得他可疼,一抬头,段述忍不住在笑,江隅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全然没有omega的样子,“对付你还需要信息素?” 王天戇气得脸红,自己被一个omega羞辱成这样,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和江隅拼个你死我活。 刘队却突然来了更衣室。 “干什么!你们?!”他吹了一下脖子上挂着的口哨,“马上就要比赛了,你们居然还有心思在这打架!” 所有人都被他骂得站在原地不动不敢抬头。 王天戇急忙开始述说自己的委屈,“刘队,我只是告诉江隅自己替了他位置,他就在学校对我使用暴力!” 刘队看向江隅,眉头皱在了一块儿,“江隅!你不知道学校不能打架吗?” 江隅咬牙,“知道。” “那你还明知故犯!对同学使用暴力行为!是不是每次都仗着有班主任保你,你就为所欲为?!你给王天戇道歉!”刘队的声音特别响亮,在空荡的篮球室传来阵阵回音。 “不、道!”江隅说完,就要走。 “不道?”刘队拦住他的去路,“我本来是想让你当备用上场选手的,既然你不遵守规则、又对队员使用暴力,我会把这事上报学校,从篮球队把你开除!” 江隅握紧了手中的拳头,气得发抖。 他曾经带着学校的篮球队为学校赢了不少比赛,却因为性别原因被赶出队伍,比起羞辱,这更让他心寒。 一时之间,两人僵持不下。 一旁的张扬和郭凯强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安抚江隅,“隅哥,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就道歉,求刘队把你留下吧!” “就是就是,”郭凯强附和道:“咱至少还有上场的机会不是吗?况且一直以来omega都不能参加比赛的,刘队还让你当备选,这分明是看中你的实力啊!道歉吧!隅哥!别倔了!” 江隅脑子被气得嗡嗡作响,他觉得自己胸腔压了一股气,快要忍不住了! 这时,他握紧的拳头突然被人包裹住,耳边传来段述的声音,“从来如此就对吗?” 这声音仿佛一阵清冽的风,吹得江隅红了鼻尖,酸楚感油然而生。 “国家队的男足被重点培育却比不过随便养着的女足,这就是你们眼中的性别有异?” “我猜大概是这社会对alpha的要求太低了,导致你们生来就以为自己高人一等。” 几人被段述说的眼观鼻鼻观心,但是心里又不服一个omega做自己的队长和球队主力。 段述说完,拉着江隅就要走。 “段述留下,”刘队突然开口,“江隅回去吧。”他现在已经失去了江隅这名大将,不能失去段述了,“你们实在太自私了!眼中只有自己!从来不为学校想一想!你一个omega上场要是被alpha的信息素影响该怎么办!” 江隅挣开段述的手,把球服从头顶脱了下来,“我是omega,所以我不参加比赛,为了学校的荣耀着想,让他们去参加,我够大度吧?” 说完,踩着衣服就要走。 许成浩从外面冲了进来,手里拿着球服,气喘吁吁地说:“刚去隔壁学校看校花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啊?” 江隅看了他一眼,“看校花你不叫上我?” 许成浩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这不是怕段述揍我吗?不过他就在学校门口喝奶茶,我请你们喝奶茶。” 段述不喜欢许成浩不着边的样子,他不想江隅去看什么校花,“你不练球吗?” 许成浩一脸茫然,“练什么球,我这不是来还衣服的吗?这种性别歧视的比赛谁爱参加谁参加去,反正老子不去!” 说完,许成浩走过去把衣服还给了刘队,“刘队,再见了。” “你!江隅!段述!许成浩!”刘队在身后喊着。 三人对此置若罔闻,齐刷刷地离开队伍,刘队被气得要吐血,但是却拉不下面子去留一个omega。 …… “突然觉得一身轻,”江隅扭了一下脖子,“现在可以专心刷物理题了。” 几个人站在学校门口喝着许成浩买的奶茶,江隅看了眼段述的,“我怎么觉得你那个好喝一些?” 段述二话不说就把奶茶递给了江隅,他本来就不喜欢喝这些东西。 江隅也很自然得就接过拿着喝了起来。 一旁的许成浩一脸嫌弃的样子,“我他妈受不了了,再见!” 说完,他随手招了个车,抱着奶茶走了。 段述见四周没人,伺机凑到江隅耳边,“我也想好好复习,让我住你寝室行吗?” 江隅听到这话差点儿被奶茶呛死,猛咳嗽几声后,脸红到了耳根子,“那不行!我今天早上起来腰酸背痛,吃不消。” 段述低笑,在他红的快要的耳垂上落下一个吻,戏谑道:“乖乖,你在想什么?耳朵这么红,你这样让我好想欺负你啊……” 灼热的气息像羽毛一样扫得江隅耳朵痒痒的。 江隅算是对段述这不要脸的样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躲了一下,段述就跟着追。 总之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两人在大街上腻腻歪歪。 往后的几天,段述一直住在江隅的宿舍,但两人为了参加物理竞赛,每天刷题刷到凌晨两点,第二天五点半就得起床,根本没时间干那种事。 江隅也发现一个问题,自从他们从南家搬出来后,南绪就再也没来过学校。 过一阵就是段述的生日了,江隅想给他惊喜,送他一架天文望远镜,可是他自从离开家后,就没再收过江秋的钱。 “隅哥,怎么样?你要是想要,我叫我叔叔从日本帮你买寄过来,这样可以便宜几百块的税钱。”许成浩在电话里说道。 江隅犹豫了几番,又看了看自己的银行卡。 如果给段述买下这个天文望远镜,自己身上的钱就所剩无几了。 不过他可以一边打工一边读书,这是段述第一次和他过生日,他想送他一个好点的东西。 “行,帮我定一下,我把钱转给你。” 江隅挂完电话,看着手里提着刚打包的日式料理莞尔一笑。 omega男子中学刚放学,这时出入校门的人络绎不绝。 江隅等着江椹出来时看见他的惊喜眼神,可是他从站着变成蹲着再变成站着,依旧没在人群中看到江椹的身影。 最后一点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你是江椹的哥哥吧?” 江隅站起身,一个抱着书的女人站在他面前。 “我是江椹的班主任,他已经快两周没来学校了,打电话也不接,监护人也不跟我请假,请问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来学校吗?” 作者有话说: ……  求免费票票~呜呜呜,风好大,我在顶楼求你们~呜呜 第46章 哥,你别看我,我好丑 江椹虽然学习成绩没多好,但从小到大就是个乖学生,他不可能轻易逃课不去学校的。 江隅一边给江椹打电话一边往家里赶,可是江椹的电话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中。 打了有十来个,终于变成了关机。 他又踏上了那个自己说过再也不回来的家。 纠结之中打开门后,房间里一片漆黑,打开灯一看,发现屋里杂乱不堪,跟他临走前一模一样。 所以从那天开始,江隅和母亲也没住在这儿? 江椹吞咽了一口唾沫,想给江秋打电话,问她知不知道江椹的下落。 刚拿出手机,就有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江隅急忙滑过接听键,生怕是江椹打来的。 “喂,江椹吗?” 江隅握着手机,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对面很安静,能听见手机的电流声。 片刻后,手机里传来南绪的声音,“哟,江隅,你还记得自己有个弟弟呢?我以为你脑子里只有段述呢!” 对方的声音很空灵,就像是在一个很大很大地方,那里没有能够阻挡声音传播的物品,任由声音随着空气传播至很远。 “南绪!”江隅更急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找江椹,“江椹在哪儿?!” 南绪在电话里不屑一笑,“江隅,来看看你弟弟吧,来看看你弟弟被你害成什么样了,人民医院,重症室。” 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江隅手中的日式料理掉在地上撒了一地。 …… 江隅直奔医院住院部的最顶楼,这地方他来过,之前南绪带着他来的,他在这里见到了南绪的母亲。 这地方是给生命垂危,将死之人住的。 江椹怎么会在这里? 江隅不敢相信,他只觉得自己一步一步像踩在棉花上,很有可能下一步就直接让他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江隅顺着每扇窗户往病房里看,想找到江椹的病房。 可没走几个,就被人拉着手拽了进去。 病房门被关上,江隅被白炽灯的灯光刺得晃眼。 “江隅,来,看看你弟弟。”南绪将江隅扯到一张被机器围满的病床前。 灯光下,江椹双目紧闭地躺在病床上,没有丝毫知觉。 短短两周,他已经瘦的脱骨,整个人在被子里就像是一具骷髅。 原本饱满的脸颊已经凹陷,头发也已经掉光,头顶被插满了塑料管。 白色透明的管子里是在缓缓流动的血液。 再往下,鼻子被戴上了氧气罩,两条黄瓜粗细的手臂露在被子外面,被插满了各种仪器的管子。 “滚开!你少骗我!这!这不是江椹!” 这是江隅的第一反应:拒绝承认摆在眼前的事实好像就能推翻事实。 江隅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那个两周前还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的江椹现在犹如死尸地躺在病床上。 “江隅!”南绪全然没了平时针对他们母子三人的厌恶眼神,而是用心疼的目光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这是江椹,是那个嘴里喊着哥哥,喜欢哭的江椹。” 头晕的感觉席卷而来,江隅感觉整个病房都在快速的旋转。 江隅根本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他额间的冷汗直流,瞳孔被红血丝包围,“这不可能……不可能!” 江隅颤抖着后退,“江椹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 身后的南绪一把抓住江隅的手臂不让他倒下。 “可事实就是如此!”南绪怒道:“你的弟弟江椹,患上了急性败血症!他身上的血细胞、骨髓全部被外来因素大量破坏,连造血系统也在几天里迅速衰竭,他现在全靠这些机器维持生命体征!” “江隅,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南绪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剧毒的针插入江隅的心脏,侵蚀他的肉体。 “因为你那个变态母亲想要一个alpha儿子!” 最后这句话就像是一个秒数倒数倒头的定时炸弹,在江隅脑子里炸开。 把他对于这人世间的留念,感情炸得粉碎。 他一把推开南绪往洗手间奔去,趴在洁白的马桶上吐得天翻地覆,直至食道被因为强烈反应的恶心刮破保护黏膜,最后吐出来的水带着血丝,他仍然忘不了那alpha抑制剂给自己带来的疼痛与后遗症,而现在那些正被江椹承受着。 他以为自己的反抗得到了胜利,换来了这两周平静的生活。 哪儿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江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冷,这一刻他对于未来是害怕的。 他第一次感到害怕,因为他如果是一个人可以逃,但是现在该怎么办? 该怎么才能过上一个正常普通的生活。 江隅如行尸走肉一般再次回到病房,面对这个悲惨的事实。 安静的病房里,时钟行走的声音与机器的滴答声融为一体。 黑夜在寂静中悄悄流逝,太阳照常升起。 二人在病房没合过眼,也没有过一句交流。 江椹也一直处于昏迷期没睁过眼。 “我会带他离开。”早上,江隅打破了心照不宣的沉默,说话时,喉咙拉扯着他受伤的食道,传来阵阵疼痛。 这是他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这个让他充满恐惧与绝望的城市。 站在一旁几天没合眼的南绪叉腰看着江隅,“你以为你是谁?你能把这些仪器一起带走吗?!” “你知道这些维持他生命体征的仪器一天要花费多少钱吗?你一个学生哪儿来的钱!” 本来就身逢绝境的江隅听到南绪如此直白地打破他的念想,倏地站起身,“不然呢?!不然让他依旧待在这里饱受江秋的折磨吗!” 江隅已经不再唤那人为母亲,母亲是不会这样对自己的孩子的。 南绪看着江隅仿佛一夕之间成熟了好几岁,“江椹从一开始的每天能清醒两小时到现在好几天才醒来一次,他每一次清醒时都在祈求我,不要告诉你他现在的模样。” “医生告诉我以他的体质根本没办法承受那个改变基因的alpha抑制剂,而江秋,却在江椹住院的好几天夜里偷偷给他注射抑制剂。” 说着,南绪恨的咬牙,却又恨铁不成钢地倒抽了一口气,“可江椹依旧不去怨恨他的母亲。” “江隅,你看在他这么爱你的份上,给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好吗?我们没办法报警,要是报警了,南风年就不会继续给江椹支付治疗费用,这些机器一天保底六万的治疗费用,他根本不是我们能承受的了的。” 江隅瞳孔缓缓转动,看向南绪,他明白南绪说的意思。 “那些抑制剂是会给你带来一些后遗症和生理疼痛,可它不会要了你的命。” 江隅睫毛颤了颤,看着躺在床上的江椹,突然觉得自己好自私。 或许有的人的命运注定就是自己掌握不了的。 比如他自己,比如江椹,比如段述,比如南绪。 就在这时,床上的江椹突然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用微弱的气息喊了一声:“哥。” 江隅和南绪齐齐忘向床上的人,扑了过去,却又不敢太暴力,生怕碰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血管。 江椹突然哭了起来,“哥……你怎么在这儿?南绪哥……你不是答应……答应我不告诉哥哥吗……” 江椹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那个心电图的机器也开始响起刺耳的报警声。 “阿椹!你冷静!哥哥会保护你!你会好起来的!”江隅立刻安抚江椹,又朝着南绪说:“去叫医生!去啊!” 南绪又起身手忙脚乱地按了呼叫键。 “哥……你别管我……你出去好不好……我不想你看到我这幅样子……我好丑……呜呜呜……” 江椹巴掌大小的脸很快就被眼泪打湿了,看起来更可怜了。 江隅哽咽,把到眼眶的泪水强行憋了回去,结果鼻涕又止不住流出来,“你不丑……你是最好看的omega……哥哥以前是口是心非,哥哥错了,好不好,哥哥以后再也不说你丑了。” 江椹依旧在哭,看着江隅的眼睛却布满星星,“哥,我好疼啊……哥……我没想到你以前这么疼……” 江椹伸出那瘦得只剩骨头的手探向江隅,江隅眼泪还是没忍住滑过脸颊,他也去接江椹的手。 可还没碰着,就被突然闯进来的医生和护士拦截了,“家属出去!出去一下!” 好几个护士和医生一拥而进,把江隅和南绪赶出了病房,开始对江椹进行救治。 门外江隅趴在玻璃前看着里面忙碌的医护人员,眼前突然出现一张纸巾。 “谢谢。”他接过胡乱地把眼泪和鼻涕擦了,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地看向南绪,“麻烦你这几天帮我照顾一下江椹。” 南绪透过玻璃看向病房内,他知道江隅已经下定了决心,“放心吧,江椹也是我弟弟,不用你说我也会照顾他。” “谢谢,”江隅吞咽了一下唾沫,“还有……你别告诉他。” 江隅没说什么事,但南绪知道。 他突然笑了一下。 “笑什么?”江隅问。 南绪抬头,“笑你和江椹。” 说着,南绪摇摇头,“原来有个兄弟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说: 求免费的票票~ 第47章 乖乖,我们深入交流一下 南绪一直是独生子,从小备受宠爱,直至他被南风年发现他和一个男性alpha走的很近时,他便被开始备受折磨。 他平生第一次为了那个alpha和南风年起争执,就被南风年用烟灰缸打破了头。 那个从小把他捧在手心的慈父便露出来了本来的兽性。 他逼迫南绪年近四十的母亲再次怀孕,命令她一定要生下一个性取向正常的alpha。 侵占南绪母亲的公司股份及名下所有财产,在南绪母亲因为高龄产妇而流产时给她买下高额意外保险。 一场车祸,南绪母亲住进了ICU,再也没醒过,南风年从此便把公司更名为南氏,宣称配偶已意外去世。 南绪后来才明白南风年不让自己母亲死的原因是因为母亲在国外还有财产,而这份财产母亲是公证了要留给南绪的。 南风年要她醒过来,逼迫她签下协议留给自己。 想到此,南绪便咬紧了牙关。 他并非是怕江隅跟他争夺南家财产,而是这份财产本来就是属于他母亲的,他不会让南风年好过。 …… 江隅把江秋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蓉城的空气总是伴随着潮湿,刚下过雨的路上发出植物腐朽的气息,风一刮,便在空中肆意飘散。 电话响了好几声之后被接起,“江隅?” 江秋的声音带着几分憔悴,周围传来机械的运作声。 “你在哪儿?”江隅的语气像个机器人,没有丝毫感情。 “怎么?你要来批判我?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我是吗!”江秋料到江隅已经知道了江椹的情况。 江隅看着学校大门,眯了眯眼,“我不想跟你吵架,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江秋问。 “治好江椹,送他出国留学,再也不要回国,而我,留下来给你做实验,直到分化成alpha为止。”江隅没有丝毫犹豫地下定了决心。 对方听了之后果然变得很激动,“真的?!” 江隅没再说第二遍,他知道江秋听得很清楚。 “江隅,妈妈知道错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妈妈看到江椹那样子也很懊悔。” “不过妈妈答应你,会让你爸爸送他出国,给他最优质的教育,给他找最顶级的alpha!” 江隅皱眉,怒道:“不要alpha!你让他自己一个人生活!谁也不许去打扰他!” 他受够了alpha这个词! “好好好!”江秋妥协道:“妈妈都听你的,你是妈妈的心肝宝贝,那今晚我们在南家见好吗?” 江隅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潦草地挂了电话。 然后看到手机里段述的无数个未接和无数条微信,他点开了段述发的语音。 【乖乖,你怎么还不回学校?】 【宝贝儿,我找到今天那道物理题的规律了,你快回来我们一起深入交流一下。】 【乖乖,回一下消息。】 【江隅,你在哪儿?】 【你不回消息,我好担心啊。】 紧接着就是语音和电话的连环cool,时间一直截止到前几分钟。 段述一晚上没睡。 江隅好想哭,他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会再次忘记段述,他就觉得人生好迷茫好绝望,他深吸了一口气,把那酸楚给憋了回去。 然后匆匆往宿舍走去。 在此之前,他要见段述,告诉他,就算自己忘了他,他也要拽紧自己的手,别让自己丢了。 …… 江隅刚跑到宿舍楼下,就看见段述的背影,他背着书包,身子站的笔直,黑色的校裤衬得他的腿很长。 一股备受欣慰的感觉油然而生,还好他还有段述。 可他对面正站在秦泽,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看秦泽的样子像是有些不愉快。 江隅刚想上前,就听到段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不管谁管?!”秦泽眼眶红红的,“段述!你难道忘了吗?你忘了你刚来这学校时,江隅对你的态度了吗?” “他现在跟你在一起不过是玩弄你!他看你长的好看!他就是个渣男!” “段述!你妈妈是因为他死掉的啊!”秦泽加重了语气。 段述垂眼低声道:“不是他。” “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秦泽怒斥,“是谁说的要让江隅跪在你面前求你标记他?是谁说得要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味道,他现在已经落魄了,篮球队没有他,物理竞赛没有他!他也分化成了omega!你现在难道不应该让他尝尝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吗!” 江隅站在不远处把这些话听的一清二楚,他不敢相信段述说过这种话。 他不敢相信段述接近他是为了报复他! 可是…… “是!我是想看他被全世界都抛弃只能求我的样子!但那都是……”以前,现在他知道了,江隅没有抛弃他,而是不得已忘记了。 “段述?” 身后的声音打断了段述。 江隅的声音比冰块还要冷,戳得他背脊发凉。 段述转头看向江隅,眼睛徒然瞪大,“江隅,你去哪儿了?” 看到江隅还穿着昨天出去的衣服,头发也乱糟糟的,段述的第一反应是关心而不是解释刚才自己没说完的话。 江隅低头笑了,这笑是在嘲讽自己,嘲讽自己的可怜、无知以及自以为是。 是啊,他这种人,怎么会有人一直爱他呢。 特别是段述这样,成绩又好,长得又帅,家境还不一般的怎么可能因为他之前的一点好就对他念念不忘好几年呢? “恭喜你啊,你的目的达到了,”江隅走过去,摊摊手,“我现在一无所有,连唯一的弟弟也躺在病床上生死由命,我现在的脑子参加不了物理竞赛,身体也参加不了篮球比赛,考试还让你拿了第一,信息素还只能依赖你……” 段述看着江隅这幅样子揪心地疼,“江隅,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我就说嘛,我处处跟你作对,你还喜欢我,”江隅笑了笑,“原来是捧杀啊。” “段述,我真是小瞧你了!”江隅笑着笑着就哭了。 但是脸上依旧是冷漠的表情,眼泪不动声色地滑过脸颊。 江隅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现在要哭! 他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 “江隅,求你别这样。”段述心里害怕极了,他上前要去抱江隅,却被江隅推开。 “滚。”江隅平静地说:“再也别让我看见你!我这辈子就算是被狗咬也不会让你再标记!” 说完,江隅转身就要走,段述试图去拽他,他却突然转身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说实话吧,我也没多喜欢你,我只是有点愧疚,愧疚你因为我而违背了答应母亲的承诺去参加物理竞赛。” “段述,大家都是各求所需,希望你能明白,没有谁离不开谁,特别是我江隅,永远不会跪下来求你!” 说完,江隅瞪了一眼秦泽,往宿舍走去。 段述当然知道江隅口是心非,跟着就要追上去。 秦泽拽住他,“段述,你看见了吧!他根本不会喜欢你!” “你闭嘴!”段述一拳揍在秦泽脸上,“你知道江隅经历了什么吗?你就这样诬陷他!” 段述推开秦泽,上前去追江隅,却被突然打来电话的郁思易打断了。 段述不想接,可对方打个不停,他只好接起,“你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找我!不然……” …… “段述!那个抑制剂!是我导师研究的,她没有卖给任何人!而是用在她自己的孩子身上了!”A大的附属研究所里,郁思易偷偷地凑近段述耳边说道。 段述眉头一簇,“江隅?” 江隅的抑制剂是他母亲给他的? 段述不敢置信! 天下哪儿有这样的父母! 郁思易疑惑,“什么江隅?” “我看她的实验报告里写的是江椹啊,男性omega,可是因为身体对抑制剂的强烈排斥,导致过敏,现在进了重症室,照片上看上去惨不忍睹啊,啧,段述,你哪儿来的抑制剂?你可千万别用啊,那根本是半成品,等我以后研究出……” “报警!”段述脸色难堪,抓住郁思易的手,“这是违法的!” 原来早上江隅说弟弟躺在病房是因为那个抑制剂被用到了江椹的身上。 郁思易踌躇了一下,看着段述,“报警?可她是我导师,我要是报警,肯定都知道我偷看她的实验报告,我的研究生涯就完了!” “段述,你这么正义干嘛?你还想路见不平 拔刀相助吗?” 段述睫毛微颤,“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的江隅吗?” “记得啊,不就是那个把你踹了的初恋吗?”郁意思说,“不会吧?他现在改名叫江椹了?” 段述:“……” “那是江隅的弟弟,江隅之所以不告而别就是因为被用了你导师的半成品alpha抑制剂导致间接性失忆!” 段述越想越不对劲,昨夜江隅说要去找江椹,然后彻夜未归,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真相。 现在江椹对那抑制剂过敏,那江隅母亲为了名利会不会又把实验再次投向江隅? 不行,他要回去找江隅! 作者有话说: 我真的很喜欢段述,很心疼江隅江椹,这本书的节奏我已经加快了。 后期江隅肯定被宠得甜死,放心吧,乖乖们 第48章 段述哭了 基因改造因为违背伦理道德,在国家一直是处于禁止的状态。 江秋有实验室,但那是A大附属的,不是她的私人领域,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就只能是南家。 “你把抑制剂给我,我自己会定期注射,”江隅拉扯了一下书包,冷漠地看着江秋。 南家的装修属于奢华无度的欧式风格,尽管这里空间再大,也让江隅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几天不见,江秋瘦了很多,眼珠子又一种凸现的错觉,“小隅,你现在恨我没关系,以后你就会感谢妈妈的。” 她看着手中的抑制剂,“这个必须由我亲自注射,小隅,你之前就骗过妈妈对不对,你之前就是因为没有乖乖听妈妈的话按时注射抑制剂,才会导致变成omega的不是吗?” 江隅冷漠的眸子格外深邃,“别说废话了。” 他将外套脱了丢在沙发上,乖乖地露出腺体。 灯光下,江隅的皮肤白皙透亮,但是腺体处却因为上次注射的抑制剂微微发红。 冰凉的针头刚碰到江隅皮肤时,门口传来一身,“住手!” …… 段述是在医院找到南绪的。 那时候南绪刚替江椹办理好手续想到外面抽根烟,就看见段述十分不友善地朝他走来。 但他不缓不急地点燃了手中的烟,对着段述越来越近的身影眯了眯眼。 下一秒,他的领口就被人揪住了,“带我去你家!” 南绪侧头从嘴里吐出白色的烟雾来,把烟递到段述面前,“来一根?” “听不懂我说话吗?”段述去了江隅家,家里没人,那么段述肯定在南家。 “你去了也救不了江隅,”南绪平静地说:“我能理解你现在着急的心情,但是你能理解江隅想救他弟弟的心情吗?” 段述喉结上下一滑,江椹那张照片出现在他脑海中。 南绪说的对,江隅不可能只股自己放弃江椹。 “但是江隅就该承受那些吗?”段述说道:“他们两个都是人,可以一起反抗的!” 南绪一听这话就笑了,他掰开段述的手,把烟头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你和江隅除了一动怒就揍人,还都喜欢异想天开!” “你觉得我们现在有别的办法可以选择吗?!” 月亮初露,挂在原本就犹如银河系般的霓虹灯中央,毫不起眼。 “我们不过是工具,别说选择性别的权利,就连生死,都要看他们,”南绪眼眶湿润,“江椹已经抢救了一整天了,我现在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看到黎明。” “你知道他就算抢救回来,要花多少钱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吗?他能离开南家吗?” 段述咬牙,淡淡的月光下,下颚线格外清晰,“我会报警,就算是父母,也没有权利对自己的孩子使用这种违背伦理,丧失道德的东西,而江椹本来就是被他们害得,他们必须给予赔偿!就算是警察也不会放任他们不管!” “报警?”南绪自嘲一笑,“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资本帮资本,穷人难发声啊?” “对了,你没处于社会最底层,也没学过社会学,你对你的未来充满希望,对整个这会充满希望,你当然不知道这句话。”南绪笑着摇头。 一边叹息段述的天真一边为自己感到无奈,他曾经多少次朝那些人诉说父亲对母亲实施的暴行,他们一句“清官难断家务事”轻飘飘地将自己打发了。 在这个社会,男人打女人有罪,但是只要男人和女人结婚了,便就不是罪了。 科学家对普通人实施基因改造有罪,但是换成父母对孩子又变成了家务事了。 “钱的事我会解决,”段述皱眉,“你先带我去南家,以江隅现在的情况,他根本不能承受那种令人发指的东西!” 不就是钱吗? 那个万恶之源! “江隅和江椹我都会带走!” 南绪拧不过段述,给段述发了个地址,“但愿你现在去还能阻止他们,我现在必须在医院守着,不能跟你一同去了。” 段述收到地址后立马打了个车往南家赶去。 窗外的景色就像是走马灯一样闪过,段述拨通了那个曾经令他厌恶的电话。 手脚有些发冷,电话被接起后,传来了悦耳的女音,“你好,这里是陆家。” “我是段述,我找一下……”段述最后两个字纠结了半天,“陆江南。” “原来是小少爷,您稍等一下。” 片刻后,电话里传来陆江南的声音,“怎么了?你那小男朋友家里出事了?” 以陆江南的能力,怕是早已对这些事了如指掌,他能调查到江隅的身份,自然也能知道江隅与南家的复杂关系。 段述厌恶这样的自己,可他却没有别的办法,“我想带他和他弟弟一起走。” 换一个地方,怎么也比这里好。 话落,电话里传来陆江南的笑声,“早这样多好,干嘛非要去吃这些苦,那南家不过是个蓉城的小企业,搞的跟有皇位要继承一样。外公答应你,带你的小男朋友一起走,他不是想当物理学家吗?外公可以给他建一个研究所,让他专门搞科研。” “段述啊,你别因为你母亲的事怪外公了好吗?外公又何尝不痛心呢?只是这社会,已经容不下她那样的人了,我当年阻止她,只是不想让她白白为这些人付出而已。” “你看看这社会,阶级固化,戏子当道,个人沦为资本的工具,这样泯灭人性的社会,你有必要去救它吗?” 电话那头说着说着突然哽咽了起来,“你上次说的真理祭坛,它确实是一个资本的一个阴谋,但是你外公我又怎么会去参与其中呢?就算我再瞧不起你父亲,他也是我女儿的丈夫啊!” 段述的心不是石头做的,这些年他一直在饱受争议的环境下长大。 那时候所有人都骂他父亲走向真理祭坛是个自私的蠢货,而只有江隅站在他这边,把那些嘴碎的人挨个揍了一遍。 他说:能用暴力解决的问题,千万别多费口舌。 后来他翻阅了很多资料,查到真理祭坛可能是资本的阴谋,为的就是将寻求真理并企图叫醒人类的科学家、哲学家、……打尽。 车辆到达目的地后,段述急匆匆下了车。 便收到了南绪的短信:江椹没了。 短短的四个字段述大脑转了好久才知道没了是什么意思。 夜里的风就像刀子一样,无情又伤人。 南家别墅就在眼前,二楼阳台的灯变得模糊起来。 …… 房间里,江秋转过头,南风年带着那天的几个医护人员走上前,“叫你住手你是不是没听见?!” 江秋握着手里的抑制剂,正要松开,就被人夺了过去。 江隅翻起身,拿着抑制剂,“怎么?这还不够吗?要叫你的人亲自动手?” 南风年笑了笑,“小隅,你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妈那种粗心大意的人,我怕她用量不对,伤着你。” 说完,示意几个医护人员上前去。 “少爷,教给我们吧,别自己伤到自己。” 江隅看着抑制剂,然后扔给了他们,“我还要赶回去上晚自习,你们快点。” 说完,江隅闭上了眼睛。他待会儿还要去医院看江椹,他怕自己连江椹也忘记。 医护人员背着江隅换了一支抑制剂,准备给江隅摄入。 被拉到一旁的江秋瞪大眼,“这……” 还没说出口就被南风年捂住嘴巴拖了出去。 “闭嘴!你这蠢货!那是他们改进过的抑制剂,里面加入了我大量的信息素,这样能加快小隅分化的力度!”南风年压低了音量。 江秋难以置信地看着南风年,“不!这不行!” “江隅对alpha信息素过敏!你这样会害死他的!”江秋感觉天都要塌了! 她试图闯进屋子里,却被南风年拦住了,“你懂什么!你这个一知半解的人!别坏我事!” 腰被南风年抱住,江秋握着拳头一次又一次地落下南风年身上,“江隅——————!” 这时,楼下想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江秋和南风年一同望去,只见保姆打开门后,郁思易和段述领头带着一波警察闯了进来。 “江隅!”段述直奔二楼。 江隅这次打完抑制剂鬼使神差地没有之前那种痛楚,只是有些想睡,他摸了摸腺体。 有些湿润的感觉,再看看手,流了好多血。 打针怎么会流血呢? 他视线变得模糊,耳边变得聒噪。 他只知道身边突然来了很多人,都在大吵大闹,吵得他心烦意乱,想一了百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在倒下去的瞬间被人接住了,而这人是段述。 段述一边喊他的名字一边哭。 段述哭了? 那这肯定是梦,段述不会哭的。 江秋难以置信地看着警察手里那份逮捕文件,她电脑里所有上锁的资料全都展现在别人面前。 她没有看郁思易,而是举起双手,眼泪落在银白色的手铐上,“可以再让我见见我的儿子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sie……e 催更票……、催更票x1、 上卷完了~下卷明天开始~ 我知道,虐受又不是渣攻的虐文没什么人喜欢,但是我一直写不来渣攻(上篇文就是因为不会写而断更),我喜欢深情攻。 下卷开始,咱们江隅就是被宠的了~ 第49章 八年后 F国,早上7:49 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泻进屋内,江隅被晃地皱了皱眉。 他半睁开眼坐起身来,陌生的环境让他有些不适应,身上穿着灰色的单薄睡衣,被子已经掉在了地上,有些冷。 不知道空调被谁关了,而且外面还下着雪。 正准备穿鞋时,目光瞥见床头出现了一张A4大小的纸上,上面打印着宋体加粗的字:江隅,早起的第一件事是看笔记本。 A4纸下面压着一本黑色的真皮笔记本。 不知道是谁留给他的。 他翻开笔记本,里面写着: 【我叫江隅,今年二十六岁,我的记忆力停留在了十八岁那年,从那以后的八年里我除了自己有个老公叫陆城以外,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每天睡醒都会忘记昨天的事,不过没关系,我会把重要的事写在笔记本上。】 【我的工作是一个作家,没写完的稿子在电脑的H盘里,叫《如梦令》,交稿日期是今年年底。】 江隅看了一眼日期,十二月一日……。 【我有一个弟弟,叫江椹,今年十八岁,不过他在瑞士留学,现在没办法见到他。】 【我是十八岁那年,家里破产,南风年将我卖给了陆城,以换得一笔扶持金,现在我的收入不稳定,全靠陆城资助。】 年来,我们没孩子,更没有进行过性行为,因为我体质特殊,对所有alpha的信息素有应激反应。】 看到此,江隅不甚怀疑这陆城是个大冤种。 【今天要做的第一件事,暗店街2号,找一个叫林思渝的人,他是我的老同学,生物学研究生毕业,他可找到我恢复记忆的办法。】 江隅放下笔记本,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落地窗出了一会儿神。 陆城。 那个他能忘记一切却不会忘记的人。 就算记忆很模糊,但是江隅这八年来一直记得自己有个老公叫陆城。 至于他是做什么的,就不得而知了。 他还知道的是,陆城喜欢他,不,是爱他,如果不是爱,谁能忍受他这样的人八年。 可是江隅不爱他。 江隅早就心有所属了,他心里埋了一个人,可是他不记得是谁了,总之是唯一一个可以标记他的alpha。 他要好起来,记起这个人。 很快就能好起来了,现在的科技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他这种病对于医疗上是个小问题,所以他今天才会去找那个叫做林思渝的人。 “醒了?”门口传来陆城的声音。 江隅转过头,对于陆城突然打开他卧室房门而感到意思烦躁,隐约从鼻腔里发出“嗯”的声音。 陆城穿着正装,双腿修长,配上一副金丝框眼镜更是完美无缺。 这样的人身边会缺omega吗? 江隅不理解。 他不喜欢陆城,甚至可以说是讨厌的,讨厌这个人老是想走进他的心,试图占领他心中另一个人的位置。 “昨晚你喝醉了,回房间非要把空调关了,还把门和窗户都打开。”陆城说话时一直站在门口,没有丝毫要走进来的意思,“昨晚我怕你着凉,擅自把窗户给你关了,你不会生气吧?” 江隅有些诧异,其实陆城不用跟他道歉,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他也记不得这些事。 “谢谢你。”江隅说道:“我要换衣服了。” 陆城一听局促地笑了笑,“抱歉。” 然后替江隅带上了门。 江隅下床光脚踩在地上跑到门口把门闩给反锁了之后才开始换衣服。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了一件黑的羊毛大衣。 便下楼了。 下楼时,保姆告诉他陆城已经去公司了,说如果他要出门的话,就让司机送他。 江隅诧异陆城怎么知道自己要出门?难道他偷看了自己的笔记本? 不过这个疑虑很快就被江隅打消了,因为陆城不是那样的人。 用过早餐后,外面的雪小了很多。 可是主干道上却早已是银装素裹,尽管天色灰朦,却也被这白雪皑皑的大地亮了眼。 “少爷,您的伞。”保姆冲出来递给江隅一把伞,“这么冷的天,晚点会下雪。” 江隅接过伞,道了声谢坐上了那辆黑色宾利。 …… 司机轻车熟路地开到了目的地、甚至找了个空地停下来开始看书。 江隅对暗店街没有记忆,但这地方令人出乎意料的破。 潮湿的街道,破旧的阁楼,街头甚至还有几个流浪汉盯上了他的车。 这不像是一个科学家住的地方。 不过江隅还是按着地址敲响了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林思渝出现在他的面前。 林思渝江隅记得,他在学校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至于林思渝身后的人他不认识。 不过他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不欢迎”三个字。 “江隅,快进来,我刚做了早餐,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点?”林思渝十分热情的将江隅请进屋内。 屋内暖气很低,江隅没敢脱衣服。 逼仄的空间里放了沙发餐桌书桌以及一张双人床,或许是因为灯光负荷低的原因,房间里显得很很昏暗,让人感到压抑。 林思渝和那个男人就挤在这个破小的地方生活。 两人也没把江隅当外人,便开始吃起早餐来,中途叫了好几次江隅让他随便坐。 可他看着个单人沙发上还放了个笔记本电脑,实在没忍心将它放在地上。 索性站着吧。 两人吃完后,林思渝留在了客厅,另一个人洗碗去了。 江隅有些好奇,回头看了一眼男人的身影,然后正要开口问,就被林思渝未卜先知了。 林思渝摇摇头,“不是,是我的搭档,也是学生物学的,叫郁思易。” 江隅每天一皱,“你们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因为租金便宜。”林思渝拿起电脑,将它放在了餐桌上,示意江隅坐。 江隅为了礼貌还是坐下了。 林思渝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就地盘腿而坐,用深情地眼光看着他。 江隅捧着手里的热水被对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放下水杯摸了摸鼻尖,“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帮忙的。” 说着,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病例报告和实验报告递给林思渝,“听说你也是学基因这方面的,想问一下你能研制出……” “不能,”厨房里突然传来郁思易的声音,他擦了擦带着水渍的手走上前,接过江隅的报告,“现在不能,以后不能,永远都不能!” 江隅有些不悦,尽管他因为失去记忆在生活中有些自卑,但是但凡有人踩到他尾巴也是一下能炸的,“我没跟你讲话,你知不知道这样打断别人很不礼貌?” 林思渝见状立刻站起身想要解释些什么。 结果郁思易又说:“拜托江大少爷,您看看我们现在这条件,能吃饱饭已经不错了,又哪儿来的钱研究这些呢?” 这话也正是江隅所疑惑的,他看了看林思渝,“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林思渝叹了口气,“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科学家了。” 江隅没明白这话的意思,一个国家甚至整个人类文明,推动科技发展就是推动经济发展,怎么可能有哪个国家不需要科学家呢? “我们这些年在学术上申请的资金一次一次被驳回,甚至最后连实验室都被改成了娱乐场所。” “三年前,全世界自然界资源陡然急转直下,饿死了多少穷人,各国政府向可控核聚变投资了几千万个亿,可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资源分配不均,导致全球各地的流浪者增多,有钱的特别有钱,穷的只能饿死。” “为了保证以后自己能掌握全球少有的资源,于是世界各国开始疯狂发展经济,经济从哪儿来呢?人民的包里,于是他们大量地发展娱乐行业,引诱人们消费打工,打工消费,甚至到最后发达国家朝发展中国家发起了战争。” “这样还能减少人和自己抢食物,大家觉得战争是个不错的收集资源的办法。” “落后的国家挨打,和平的国家便是用娱乐赚钱,年轻人看到当明星可比当科学家哲学家赚钱多了,个个的理想都是当明星当网红赚钱,但他们不知道这些东西的背后都是资本在运作一切。” “戏子当道国将不国,科学家哲学家文学家彻底被退出主流。” “因为发展科技解决不了温饱,不如掌握世界上的大部分经济才是活下去的办法。” “都说战争是发展科技的推动力,可是这一次的战争我只看到了人类文明的毁灭。” 林思渝皮肤偏白,头发有些长,到脖子处,说话时看着窗外,有一种颓废的感觉。 让江隅想象到了现在这个社会是怎么样的。 “没错!”郁思易点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总结就是:没钱。” 江隅垂眼,难道自己就真的要这样活一辈子吗? 江隅知道科研是一个很费钱的项目,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来,不成功便成仁。 而他卡里那几十万连买实验室都不够,他又怎么帮林思渝和郁思易呢。 作者有话说: 猜猜陆城是谁 第50章 易感期 江隅离开破旧的阁楼时,外面又下起了雪。 他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街,只感觉到一片迷茫,如今的他对任何东西都一无所知,活得像行尸走肉一样。 走到宾利旁边,正欲开门,周围就凑上来几个流浪汉,向他伸出那脏兮兮皱巴巴的手,“我已经三天没进食了,可以借我点钱让我去前面便利店买个面包吗?年轻人。” 他们用着标准的美式英语和江隅说话。 司机见状急忙下来驱赶这群人。 所幸江隅习惯兜里带着些现金,掏出来给他们平分了。 “谢谢你,亲爱的,上帝会保佑你。” 江隅冲他们点点头上了车。 “少爷,您别同情这些人,他们都是M国战败后偷渡到F国的俘虏,说不定身上还带着病毒呢,国家政府没当街打爆他们的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M国战败?”江隅的记忆里,M国还是第一强国。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讲起关于战争的事便开始滔滔不绝起来,语气中还能听出隐忍的自豪。 “战争是M国挑起的,其他国家不过是为了世界和平,就联手一起灭了它而已,况且M国资源丰富,而这些资源都是平时靠战争得到的,被M国压榨的国家生气,别的国家眼红,早就料到世界第三次大战绝对少不了M国的灭绝……” 江隅后来没心思听这些了,他叫停了车,说要下去走走。 街道上的人不多,或许是因为沉闷的缘故。 江隅的马丁靴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一刻,他仿佛才发现这个世界还存在。 黑色的宾利跟在他身后缓缓滑着,生怕他走丢了。 …… 陆城接到了司机的电话,“陆总,江少爷今天又下车开始漫无目的地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家。”? 陆城看着桌上的生日蛋糕,“没关系,他要做什么都让他做,别阻止他,跟着就行了。” 嘱咐完后,陆城又说道:“快到家时跟我说一声。” “是,陆总。” 陆城挂了电话,把桌上的蛋糕放进了冰箱,生怕化了。 今晚十二点就是江隅的生日,他今天一上午把工作都做完了,就是为了陪江隅过生日。 陆城坐在沙发上,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然后开始发呆。 照片是八年前的,但那时候的像素已经是超级好了,放大还能看清人物的睫毛。 江隅身材消瘦,穿着白色的校服,整个人干净又阳光。 被他一把搂在怀里时,眼底的那丝诧异,不尽让他莞尔一笑。 那是他和江隅的第一次合照。 第二次是在结婚证上,可惜江隅眼神空洞,仿佛失了灵魂。 他不喜欢那张照片。 就在这时,电话声再次响起,陆城滑过接听键放在耳边。 对方的声音有些无奈,“段述,你老婆已经连续整整一年每天都在早上十点准时敲响我家的门,我每天都会和他重复那些对话,你就说怎么办吧!” 段述忍不住笑,“那我给你们换一套房子?” 郁思易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看不上那些东西,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他每天都这么执着,难道他现在不比以前好吗?” 这个问题段述不知道,或许对于旁观者,江隅是比以前好。 但是在他眼底,这种不像正常人的生活不如不活。 段述沉默了两秒,倒抽一口气,“那从明天开始,你换一种说法,告诉他,你们可以医治好他。” “这不是撒谎吗,你明知道不可能的。”郁思易说。 段述立刻接了一句,“怎么不可能,实验室我已经买下来了,所有需要的研究器材我都一一准备好了,明天你就可以和林思渝过去看看还缺什么,列个清单告诉我就行,还有,我暂时只招到23个生物学博士毕业的,你知道,这年头没人愿意当科学家,费钱费力不讨好……” “等等等……”郁思易电话里有些不敢相信,“我的哥!你这花了多少钱啊?你他妈这也……” “没多少,”段述说,“三十三个亿左右……” “草!三十三个亿!”郁思易提高了音量,“你知不知道,现在自然界的每种物质的价格基本翻了好几倍,研究需要做大量的实验,你以后投入的钱可不止三十三,而且这些钱可能会打水漂……。” 这些段述没想过,他只知道他赚钱就是为了江隅。? “他想记起来就让他记起来吧。”段述说这句话时有气无力。 他抬头看着顶上的水晶灯,耀眼夺目。 当初他以另一个身份从南风年手里把江隅接走时,他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 他只知道江隅恨段述,恨自己。 原本是想用新的身份和江隅开始新的生活,所以他改头换面一个新的身份,希望能走进江隅的心。 可是八年了,江隅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之前还会因为他给的小惊喜而开心地笑,现在一句话都不愿意和他多说。 他之前用了那种卑劣的手段靠近江隅,才会导致和江隅产生误会。 现在他从不敢越矩半步,却走不进江隅的心。 所幸的是,江隅什么事都会忘记,但唯独不会忘记他,他不用每天介绍自己的身份。 就算江隅离开,也能记得自己陪伴了他八年。 …… 江隅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总之他下了一个决心,回国去看看以前住的地方。 看能不能想起心里那个人。 至少能问问老同学,给他一些线索。 但做这件事之前,他得先和陆城办理离婚手续。 或许这样来说,对于陆城有些不公平甚至有些残忍,但是总比耽搁他一辈子好。 下定决心后,江隅上了车。 车里开了空调暖和多了,不知是刚才在外面走了太久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他总觉得现在有些四肢无力,头脑发热。 而且后颈腺体处还传来了一丝疼痛感。 今天早上出门太急,忘记看自己的发情期是什么时候了。 华灯初上,街上车水马龙。—鞉諻—— 车子驶出市中心的主干道后突然一脚刹车。 江隅惯性地往前倾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江隅问。 司机骂了一句,“该死的!有个流浪汉倒在车前面了!可我发誓!我并没有碰到他!” 司机骂完后下了车去查看情况。 这里是郊区,街上的灯零零星星,还好因为街上堆积了很多雪,才能看清外面的情况。 江隅解开安全带,也下了车,可不小心把手机给落在车里了。 这时,司机已经被好几个流浪汉围住了,“你撞了我朋友!你现在必须补偿我们!” “说的对!你这个杀人犯!快点把你的钱都掏出来!” 这些人虽然身体看起来很瘦,但是个子都很高,一看就是alpha。 而江隅一个omega,司机又是beta,来硬的肯定不行。 “你们放开他!”江隅用流利的英语和他们对话。 几个流浪汉将目光放在了江隅的脸上,一个白净的亚洲人,而且还是个长得很漂亮的omega。 “我们并没有撞到你的朋友,这边有摄像头,我们可以报警处理!”江隅说着就摸手机,结果发现包里空空如也。 几个流浪汉当然不会报警,他们平时白天不敢活动,只能靠着晚上在这郊区讹人。 加上他们都是邋遢的流浪汉装扮,第二天就算那些警察看监控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抢劫的。 “报警?!”其中一个长着大胡子的领头人上前推了江隅一把,“他们不把我们当人看,你也不把我们当人看?撞了我朋友,就想叫警察保护你们?!” 这人说话带着口音,语速又快,江隅中间有些没听懂,露出疑惑的眼神来。 他拉拢了一下衣服。 可omega的信息素依旧透过衣服弥漫了出来,漂浮在空中。 几个alpha很快就闻到了这股诱人的奶香味儿。 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好诱人的omega,你可以不赔钱,那就让我哥们儿爽一下。”大胡子说道。 司机见状,立刻要挣脱束缚,“你们这些畜生!就算死在街头也是活该!” 话落,他就被人重重击了一拳。 这才发现是刚才那个倒地装死的流浪汉从地上爬起来了,他也被江隅的omega信息素吸引了。 江隅咬牙,手握起拳头,试图跑回车里去拿手机报警。 毕竟他现在一个人根本不是这群人的对手。 “该死的!他想逃!”大胡子叫道:“给我抓住他!我今晚要好好干他!” 话语间,江隅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他胳膊肘一个后击,那人便躺在地上打滚起来。 谁也没想到一个omega攻击人如此的狠、准、快! “我可以给你们钱!让你们去买吃的!但前提是让我们离开这里!”江隅已经拿到手机,“我可以去前面便利店给你们买很多吃的,保证你们三天不会挨饿!” 几个流浪汉面面相觑,须臾,大胡子又说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都要!” 可刚说完,脖子就被人狠狠一击,就晕倒在了地上。 这一招毙命的功夫只有中国人会,只见陆城穿着黑色的羊毛大衣,戴了一条米色的围巾,他一边用手帕擦手一边看着江隅,“能用暴力解决的事情,就不要多费口舌。” 作者有话说: …… 第51章 陆城,我好疼 大胡子倒地后,其他几个流浪汉也都纷纷跑的不见踪影了。 夜晚的风有些凛冽,在室外呆久了,江隅的鼻尖被刮得微微发红。 他看着陆城,有些局促地眨了眨眼,轻声道:“谢谢你。” 语气客气又疏远。 每一次,江隅站在他面前,他明明触手可得,却觉得两人的距离好像一个世纪那么远。 段述走上前,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系在了江隅脖子上,“我们回家。” 奶香味儿的omega信息素弥漫在空气中。 段述有些蠢蠢欲动,他抬手要去触碰江隅的肩膀。 对方却不动声色地躲开了,然后兀自进了车内,坐在最里面,紧紧地靠着窗户。 段述自然能感觉到江隅的疏远,只觉得心一悸,收回手来,跟着钻进了车里。 司机开着车一边看前方一边从后视镜观察着两人。 他做了很多年的家庭司机,这样的氛围还是第一次见。 两人疏远的像陌生人一样。 江隅的目光一直落在窗户外,他的手放在膝盖处,脖子上的围巾沾染了陆城身上的味道让他好受了许多。 可是体内躁动的血液依旧让他感到疲惫不堪,想要缩进某个人怀里使劲蹭一蹭。 刚才突然出现的陆城又让他心动了一下。 他不否认这些年来,自己常常因为和陆城对视会感到心悸。 但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恨自己。 他明明心里就早就有人了,怎么又会对另一个人心动。 本来以为平静的心不会再有浪潮,可是坐在他身旁这个人每次轻易地一个举动都能在他心中激起一片涟漪。 “我永远不会放开你的手。” 那年路灯下,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在国内,还有人在等着他。 江隅的身子一阵冷一阵热,眼皮也变得沉重起来,他抱着自己缩在角落里,开始瑟瑟发抖。 围巾上的气味已经失效,被他的信息素味道给占满了。 这么小的空间里,陆城肯定闻到了他的信息素味道,也知道他在发情。 “江隅?”段述试探地喊了一声。 江隅侧着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段述有些着急,江隅的发情期跟别人不太一样,他会疼。 逼仄的空间里,段述挪了一下身子靠过去。 “别过来!”江隅呼吸变得急促,“回家就好了。” 可是腺体却越来越疼,顺带连累了他的中枢神经,连太阳穴都疼的突突直跳。 话落后,段述果然不动了。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江隅身上。 熟悉的味道把江隅包围起来,给了他一点点安慰。 他清晰地看见对方身上只剩下一件很薄的衬衣,看来陆城出门的时候走得很匆忙。 江隅想把衣服还给陆城,可是四肢没力气,动弹不得。 车子驶入别墅后,他连开门的力气都没有。 段述快速地下了车,绕过车身走到他那边替他开了车门,然后十分熟练地将他环抱了起来。 江隅不得不卧在他的怀里,一瞬间,干净清爽的味道让江隅身上的疼痛缓解了很多。 他条件反射地往段述怀里钻,贪婪地享受这让他舒适的味道。 段述被江隅身上的omega信息素勾得不行,可尽管如此,他也没敢释放一丁点儿信息素。 生怕让江隅受不了。 “陆城,我好疼。”江隅咬牙说道。 段述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安慰道:“乖,马上就不疼了。” 说完,段述三步并做两步上了楼梯,转身进了江隅房间,然后轻手轻脚地将江隅放在床上,准备起身去给江隅找抑制剂。 可江隅突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昏黄的灯光下,江隅一双桃花眼半睁着,波光潋滟,惹人着迷。 加上他眼尾那颗痣,简直魅惑之极。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江隅现在思绪不清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就是被omega性别所控制,并非本心。 如若现在段述趁人之危,明天一早,江隅非恨死他不可。 就在这时,江隅突然伸出粉色的舌尖快速地舔了一下嘴唇,饱满的嘴唇变得湿润,在灯光下看起来…… 段述此时此刻地大脑像是突然炸出一朵蘑菇云,一片空白。 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口干舌燥,忍不住想要去亲那张江隅因为隐忍而咬得发红的嘴唇。 接吻是什么滋味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好难受……”江隅发出软绵绵的声音。 灼热的气息喷在段述脸上,有些烫。 “我去给你拿抑制剂。”段述说着,掰开江隅搂着自己的手,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抑制剂来。 这是特制的,因为江隅的身体曾经受过很多伤害,普通的抑制剂根本没用。 他建立实验室,为得不只是让江隅恢复记忆,还有就是希望能研制出更好更适合江隅的抑制剂,以防他以后遇到别的alpha的信息素时,影响到腺体。 段述轻轻地把抑制剂给江隅注射入体内,生怕弄疼了他。 然后立刻离开房间后去了书房。 他快速地拿了一些书开始翻阅,可惜看了好几遍也看不进去。 因为脑海里总是有江隅的脸挥之不去。 那满脸潮红的样子…… 手不知不觉地往下探去…… …… 江隅缓缓恢复了清醒,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就想着刚才的事。 如果刚才陆城和他做了那种事,他好像也能接受。 这个想法吓了江隅一跳,急忙将它甩出了脑海。 可是刚才自己抱着陆城不让走是什么意思? 想到此,江隅就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索性起身去看看陆城在干嘛,顺带告诉他自己刚才不是故意的,是被人夺舍了。 江隅起身把羊毛大衣给脱了,然后换了一件宽松的棕色羊毛衫往外走去。 他穿着毛茸茸的拖鞋,脚步很轻,路过书房时发现书房的灯是开着的。 也猜到了陆城此刻在工作,这时候进去,陆城肯定没什么心思听他讲话,他可以随便敷衍两句了事。 反正明天一早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要让段述知道自己不是故意的就行。 他手放在门把上,往下一压,门开了。 书房的白炽灯要亮一些,段述也没想到有人会在这时候进来,而且这人还是江隅。 江隅也没想到自己过来会看到这一幕。 尴尬的气氛突然充满了整个房间。 “抱歉!”江隅说完,立刻关上了门,红着脸同手同脚地回了房间。 他坐在床上愣了好久,刚才陆城书桌上放着什么? 一张照片,好像还是合照。 照片上是两个男人穿着校服抱在一起的样子。 那人会是谁? 陆城的白月光? 不然他为什么对着那张照片做那种事? 不知道为什么,江隅心里突然酸酸的,他想看看那张照片上的人长啥样。 …… 书房里段述立刻将照片放在抽屉里锁了起来。 然后趴在桌上倒抽了一口气。 被江隅看到自己对着他照片做这种事简直蠢死了好吗! 他没脸见江隅了,待会儿十二点后,还怎么去跟江隅说生日快乐啊。 江隅原本就讨厌自己,现在可能巴不得搬出去。 段述坐起来生无可恋地看着自己的下半身,舔了一下嘴唇,躺在了椅子上。 两人只有一墙之隔,都翻来覆去睡不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距离十二点还有十五分钟。 江隅把房间的灯关了,坐在书桌前写着日记。 【12月2日计划】 【一、趁机溜进陆城的书房,看看照片上的人倒地是谁。】 为了明早能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江隅还特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写了出来。 写完后自己又看了一遍,感叹道自己不愧是作家,就算是失忆,用词还是信手拈来。 【二、准备回国,跟陆城提离婚。】 第二件事江隅翻来覆去叉了又写,最后还是写了出来。 【三、】 最后江隅还是没把自己去找林思渝的事写出来。 他总觉得这是自己人生中最后一个希望,如果明天一早醒来看到说自己的无法救治了,那他恐怕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了。 江椹,你在哪儿? 你想哥哥吗? 江隅写了一张明信片留在抽屉里,看着那满满一抽屉的明信片,他愣了一会儿神。 他联系不上江椹,所以这些明信片没地方寄。 等以后江椹毕业后,应该会来找自己吧,要是那时候,自己的病好了该多好。 江隅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 他关上了笔记本,然后准备上床睡觉。 门就被敲响了。 “谁?”江隅明知故问,这个家里除了陆城谁会敲他的门。 “我,陆城。”段述说道。 江隅打开灯走过去开了门。 下一秒,他的头上就被人戴了一个东西。 江隅摸了一下,是一个小皇冠。 接下来印入眼帘的是一个六寸大小的小蛋糕,上面有很多红色的草莓。 草莓的中心插着一根蜡烛,烛光摇拽,照亮了段述的脸。 “祝你生日快乐~” 段述终究是厚着脸皮来了。 江隅看着蛋糕有些错愕,他都忘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 催更票……催更票x1、 …… 第52章 江隅吃醋了 他原本就和别人不同,别人过生日都是热热闹闹的,但能记得他生日的人却只有陆城。 “谢谢你。”江隅不知道自己除了说谢谢还能说什么。 心里既感激又感动。 但是又想到刚才陆城在书房做那种事,心里说不出的别扭,那照片上的人究竟是谁? “许个愿吧。”段述说。 江隅莞尔,收回思绪,然后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片阴影。 江隅没什么愿望,他希望对他好的人都能快乐。 因为这世上最难得到的就是快乐了。 人总是在追求外在的时候忘记本心,从而失去那份最纯真的快乐,再回头时,已经寻不到了。 许完愿后,江隅睁开眼,目光从蛋糕上挪到了陆城脸上,“陆城,希望你能快乐。” 突如其来的话让段述心漏了一拍,这句话发自内心,江隅的眼睛如银河般明亮。 一个积压在他心底已久的话脱口而出,“江隅,别回头了,往前看看行吗?” 看一眼他行吗? 段述的话让江隅明显地愣了一下,双眸变得暗淡。 一个没有过往的人如何向前看?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忘记是最好的结果。”段述试图说服江隅,他私心不想让江隅想起曾经的事,不想让江隅想起那个早上。 江隅后退一步,问道:“你曾经有喜欢的人吗?” 他有,虽然他不知道是谁。 但他记得曾经有一个满眼都是他的男孩子在等他。 段述不知道江隅为什么问这个,他垂眸看着蛋糕,认真地回答,“有,他跟你一样,喜欢吃草莓蛋糕。” 听到此,江隅睫毛微颤,竖起了耳朵,还真有? 段述接着说:“他活泼,开朗,没心没肺,喜欢路见不平 拔刀相助,还喜欢物理。” 说着,段述抬头看着江隅,“眉眼笑起来跟你很像,就是……你很少笑。” 江隅语塞,他觉得陆城说的那个人跟他并不像,他不开朗,也不活泼,甚至丧得像个废人。 不对,不是像,是本来就是个废人。 所以他不是陆城的良配,陆城也不该被他所束缚。 突然间,心跳像是停了一下一样难受。 那种呼吸不顺畅的压抑感布满江隅全身,他倒抽了一口气,“那他人呢?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 段述沉默了两秒,“我们之前有些误会,分开了。” 语气满是遗憾。 江隅突然想伸手摸摸段述的脸,但他忍住了。 原来他心里有个白月光。 那自己呢?又算什么?他对自己有求必应又是为什么? 想到此,江隅就觉得自己很恶心,一边推开陆城又一边吃醋是什么意思! “我想休息了,”江隅语气冰冷,“谢谢你的蛋糕,以后不用再帮我过生日了。” 江隅说完,趁段述没反应过来时关上了房门。 段述就这样再一次被江隅拒之门外。 他捧着蛋糕在江隅门口就这样站了许久,他早已对江隅的这种冷漠习以为常。 江隅也靠在门上没动,他在听,听陆城什么时候走。 半晌后,门外都没有任何动静。 江隅以为陆城早就悄悄走了,想开门看一眼,却又很是纠结。 他怕打开门后陆城还在,自己尴尬,又怕打开门后,陆城不在,自己又失落。 这种感觉太他妈难受了。 索性躺回床上什么也不想,睡一觉忘得一干二净的好。 江隅正准备往床走去,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很小的声音。 “晚安,江小鱼。” 陆城声音很小,他要是不贴着门,根本听不见。 接下来便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江隅顺着门缓缓下滑坐在了地上。 胸口突然开始疼的喘不过气来。 “江小鱼” 为什么听到这三个字他的心会这么疼? 黑暗中,江隅一滴眼泪落在地板上。 他伸手去摸,脸颊已经被眼泪打湿了。 他为什么会哭?不得而知。 心里空空如也,还是早就被陆城填满? 江隅只觉得感情这东西太奇怪了,他居然会因为这三个字而落泪。 这一晚,江隅失眠了,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第二天一早,他因为没有睡着而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一切。 他洗了个脸,准备上网看看国内的房子。 敲门声就想起了,“江少爷,该用早餐了,陆先生嘱咐了每天九点之前您一定要用早餐。” 江隅这才穿着拖鞋下楼。 他在楼梯口踌躇了半天,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模拟着待会儿在餐桌上怎么和陆城打招呼。 结果就听见保姆说陆城今天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他如负释重,匆匆下了楼。 尽管在F国三年,他依旧喜欢吃国内的早餐。 今早是一碗清汤抄手,上面撒了几粒葱。 江隅没吃完,想去冰箱拿牛奶喝,就看见昨天的那个生日蛋糕还孤零零地躺在冰箱,跟陆城一样,无人问津。 江隅鬼使神差地将它拿了出来,把上面的草莓洗劫一空。 冬天的草莓酸酸甜甜,多汁饱满,他准备等会儿上街再买一点。 吃完后,他想回房间看看那篇《如梦令》,将它写完。 因为回国后,他将一个人生活,然后面对这种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那时候,他只能靠稿费存活下去。 路过书房时,他下意识地停住了步子。 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有些纠结。 昨晚那张照片应该还在书房。 可道德感又让他觉得偷看东西是可耻的。 但好奇心又害死猫,他手放在冰凉的金属把手上,安慰自己,“只是看一眼。” 然后轻手轻脚地溜了进去。 陆城的书房很大,里面各种类型的书都有,平时陆城在家除了守着他以外,就是看书。 江隅进去后又顺手把门给关上了,然后慢慢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看着那几个抽屉。 他深呼吸一口气,缓缓拉开抽屉,里面是一个复古的欧式小木盒。 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样子。 然后江隅又看了看紧闭的书房门,吞咽了一下唾沫,最后打开了那个小木盒。 果然,里面赫然躺着一张照片。 他拿起一看,满眼不敢置信。 照片上,陆城青涩的少年模样简直如上帝的炫技之作。 他穿着白色的校服就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只是,他怀里抱着的人只能看到侧脸。 但这张侧脸,长得跟自己十分相似。 不同的是,那个在他怀里的少年眼神里虽然有些诧异,但明显是很愿意和陆城抱在一块儿的。 江隅突然觉得这张照片像是烫手的山芋,将他这些年的感动都烧成了灰烬。 他曾经觉得自己的身世即人品都是配不上陆城的,但是陆城却对自己一心一意,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原来这一切的好,都是因为他长了一张跟照片上这个少年一样的脸。 哪儿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当替身罢了! 江隅心里五味杂陈,明明自己又要离开陆城,但又不由自主的因为自己是个盗版而感到愤怒。 难怪陆城这种大少爷当初要从他那个禽兽父亲手里花一大把钱将他买下,不过是买个玩偶摆在家里看看。 陆城平时的深情都是透过他看另一个人,自己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他的一切在这一刻显得都是自作多情,令人耻笑! “陆先生,您怎么回来了?”门外突然传来保姆的声音。 江隅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将照片放进木盒塞进了抽屉,想要逃跑。 可门外又传来上楼的脚步声,“我文件忘拿了,”陆城说:“对了,江少爷起床了吗?” 保姆说:“已经用过早餐了,现在可能回房间休息了吧。” 声音越来越近,江隅现在要是出去可能刚好和陆城撞个正着。 他可不想让陆城误会自己是个小偷。 江隅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能先躲进阳台,希望陆城拿完文件快点走。 他蹲在阳台的角落,才发现书房的阳台是封闭式的,只是露了一个小小的天窗。 须臾,书房门果然被打开了,陆城走进书房,打开了抽屉,拿了文件,嘱咐保姆,“江少爷待会儿出门的话,让保镖跟着他,别再像昨晚一样遇到那些流浪汉了。” “是的,陆先生。” 一阵匆忙的对话后,书房再次恢复到了安静。 江隅握着拳头,心里偷偷骂陆城。 换做平时,他肯定又感动一番,可现在,他只觉得陆城的关心是可笑的。 待楼下传来车子远去的声音时,江隅才站起身来。 正要走,却发现阳台的角落立着一个大型的三脚架。 可三脚架上面的东西被白布给遮挡了起来,不知道是什么。 江隅好奇地走过去,掀开了白布,印入眼帘的是一架又破又过时的天文望远镜。 之前陆城下了命令,书房由他自己打扫,怕佣人手脚不知道轻重碰坏了他阳台的宝贝。 原来宝贝是一个天文望远镜。 他眉头微蹙,陆城怎么会买这种廉价的东西。 要不是保养的好,早就泛黄了吧。 平时陆城就用这东西看星星? 不过被陆城当作宝贝的,肯定是因为送他东西的人不一般。 难道这是他那个白月光送的? 作者有话说: ……  江隅:热闹都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第53章 我们离婚吧 段述原本想下午派人去接郁思易和林思渝去新实验室的,但是在中午就接到了司机的电话,说江隅走丢了。 江隅今天依旧是早上十点出门的,可是他今天的路线和往日不同,并没有一如既往到暗店街去。 而是换了一条路线,司机和保镖还把人给跟丢了。 在这个到处都是偷渡者横行的天下,段述第一次慌了神。 他把下午的会议推到了明天,拿起大衣便出了门。 …… 江隅是废了很大力气才摆脱了司机,他没想过玩失踪让陆城担心,他只是不想自己无时无刻都活在陆城的监视下。 首都的天气不好,不是下雪就是下雨,空气又潮湿。 他打着伞徒步在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他想去贫民窟看看,听说那里都是吃不起饭的流浪汉。 在便利店买了许多吃的,直到自己拿不动才罢休。 他没想过世界会变成这样,一个发达国家的泯灭,并不意味着世界将会和平,而是新的世界第一即将崛起。 国家兴,百姓苦,国家苦,百姓苦。 他坚信这些流浪者曾经在自己的国家其实就是跟他一样的平头百姓,而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根本不会被战争所影响,他们只不过需要花一些小钱获取到另一个国家的身份就能再次过上上等阶级的日子。 而这些流浪汉留在自己国家只能被沦为比狗还卑贱的奴隶,吃不饱还随时死于非命。 所以他们选择了偷渡,但没想到这边也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除了进黑厂就只能乞讨。 他们推翻了暴……政,成立了新的暴……政。 旧城距离这里只有一座大桥的距离,桥上已经零零星星的躺着些流浪汉,他们身上又酸又臭。 他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目光却落在江隅身上。 桥上车来车往,不时还有警察巡逻,所以没人敢乞讨。 江隅一开始也很好奇为什么偷渡者不会被抓起来,后来才知道监狱已经住不下了。 因为战争,已经战败了许多国家,现在几个较为发达的国家已经成为了偷渡者眼中生存之地。 而这几个国家为了在世界树立真善美的榜样,打着人人平等,解放奴隶社会的旗号,表面上也不会对这些偷渡者做出太过分的事。 毕竟现在是信息时代,一个视频全世界都能看到,都想做世界第一又不想步上一个世界第一的后尘,他们必须做好表面功夫,打造一个完美的乌托邦世界。 “妈咪,我饿。” “小米,忍一忍,等太阳落山了,便利店的面包就会被扔进垃圾桶,到时候我就去给你找吃的。” 一口纯正的台湾腔吸引了江隅的视线。 江隅看着那瘦弱的小女孩眼泪汪汪,身上只穿了一件褴褛的衣衫,还光着脚,脚背已经被冻得裂开。 他走上前蹲在小女孩身前。 那个女人立刻将自己女儿搂在了怀里,“对不起,我们说话太大声吵到您了,求您不要抓我们。” 女人声音带着颤抖,看起来十分害怕。 江隅心里很不是滋味,“没关系。” 听到中文,那个女人眼眸明显闪过一丝希望,但是片刻后,又暗淡了下去。 她一个没有身份的偷渡者,又能祈祷什么呢。 江隅从怀里拿出面包和水递给小女孩,“不用等到晚上,现在就可以填饱肚子。” 江隅的声音吸引了女人旁边流浪汉的注意力,他们盯着江隅手中的面包直流口水。 小女孩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江隅的脸,不敢擅自接过面包。 女人似乎也在犹豫,结果就被一旁的男人抢了过去,他用英文说道:“主会保佑您。” 然后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紧接着,一旁的流浪汉都被江隅给吸引了,纷纷开始围过来求他施舍手里的面包。 江隅把面包都分给他们,但是他手里这些东西是完全不够的,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直到最后手中什么都没有了,还有许多流浪汉没吃到东西,包括刚才那个小女孩。 那小女孩见状,忍不住扑在母亲怀里大哭起来。 那母亲也哭,她后悔刚才自己怀疑面包有毒而没有接过,导致现在又得继续饿肚子。 “小米乖,晚上我们一定可以吃到。” “先生,还有吃的吗?我已经四天没吃过东西了。”这时,一个颤颤巍巍地老人走了过来,他手里抱着一本破旧的圣经,“这是我唯一值钱的东西,我拿这个跟作为交换可以吗?我想活下去,显而易见,上帝是听不见我的祈祷的。” 江隅哽咽,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块儿巧克力,他有低血糖,身上会随时带着一块儿巧克力。 江隅把巧克力塞进老人的手里,“圣经您留着,那是您的信仰。” 老人握着巧克力,眼里泛着眼泪,“难道您就是上帝派来的?” 江隅莞尔,看着老人和小女孩母子说:“稍等一下,我去前面再买点面包,马上回来。” 话还没说完,周围的流浪汉眼光突然变得犀利,含着畏惧散开了。 江隅回头就撞上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他们看着江隅,“身份证!例行检查!” 江隅出门没有带身份证的习惯,因为一直都是有司机跟着他。 “抱歉,我忘记带了,可以给我一点时间打个电话吗?”江隅说道,要去拿被自己关成静音的电话。 结果下一秒就被警察抓住了,“那不好意思,请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有权怀疑你在参与反社会行为,否则您为什么要给这些流浪汉吃的?” “在这种资源紧缺的情况下,您别告诉我您是在共情他们?” 江隅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质问他。 “不好意思。” 江隅的手突然被人抽了回来,下一秒他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是我爱人,这是我们的证件。” 陆城低沉的声线就在江隅的头顶。 他抬头一看,陆城还喘着粗气,看来为了找他累得够呛。 这一刻,江隅有一种被在意的安全感,可下一秒想到自己是替身,就想挣脱陆城的怀抱。 警察看了陆城的证件后,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低声下气道:“是我们搞错了,对不起,这里太危险了,我们看见您先生一个人,所以想保护他。” 段述当然知道这是客套话,但是对方双手递回证件,他也就没多说什么。 揣好证件后,他紧紧地抱着江隅,在他耳边说道:“你知道天塌下来的感觉吗?我刚才快疯了!” 江隅心狠狠地抽了一下,被陆城这句话迷得神魂颠倒。 直到到了车上才反应过来。 “陆城,”他握着陆城的手,“可以给他们买点吃的吗?我刚才答应了他们会回来。” 江隅回头看见那个老人的眼神,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段述看着江隅倒吸了一口冷气,“好,那我们先去买吃的。” 说完,司机调转了一个方向往便利店驶去。 他们买东西的时间没超过十分钟,回来时,那位老人和母女已经不见了。 江隅下车后开始四处张望,只看见地上第一本圣经和那块巧克力。 他捡起圣经,一旁刚才接受过江隅好意的流浪汉走过来,“先生,他们掉下去了。” 那座桥,很高,掉下去甚至听不见声音。 这下,没有人敢上前要吃的。 湖风很大,穿透毛衣刺得江隅皮肤疼。 他喉结上下一滑,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脸色苍白地踉跄一步,落在段述怀里。 车里,温度与外面截然不同,可江隅还是觉得冷,他不停地发抖。 手里抱着那本圣经。 “这是一个吃人的世界,”段述说:“江隅,我们谁也做不了救世主。” 江隅转头看段述,“你刚才就知道结局是这样对不对?” 段述沉默了一会儿,“你失忆了,你不知道现在的社会跟以前不一样了,你知道要是我刚才没赶到,你的下场跟他们一样吗?” “他们也是人,这个社会的资源是共享的!不应该拽在少部分人手里!”江隅很生气。 “所以你说的少部分人也包括我吗?”段述问。 江隅没说话,默认了。 他想说难道不是吗? 陆城有钱,他可以买下自己当个替身,这就是有钱人的权利。 江隅的沉默让段述有些害怕,他怕自己和江隅的隔阂越来越远,他又何尝不是想和江隅一样呢,他也看着这些人绝望,可这个世界早就不是人可以控制的了。 可是,在他心中,江隅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没有钱,他的江隅永远也好不了。 “江隅。”段述想去拉江隅的手。 江隅却不动声色地躲开了,他看着窗外,“陆城,我们从来不是一路人,不是吗?” 没有精神上的共鸣注定是一种极致的孤独。 “你说的对,如果没有你,说不定我早就和他们一样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段述试图解释,却被江隅打断了。 “我们离婚吧,我想回国。”江隅说这句话时依旧看着窗外,没回头看陆城一眼。 作者有话说: 不要怪段述,最早的时候,物理学叫自然哲学,都是追求真理,而段述的父亲也是死于追求真理。 而古希腊时期,哲学最早有一个非常主要的目的,人人平等,因为早期是奴隶社会。 段述和江隅一直能共情这种阶级矛盾,因为他们的思想是往哲学靠的。 段述他并不冷漠,只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江隅,他不是圣人,他就是个恋爱脑,中学时期他就这样 感谢:SEASAT 催更票x1、 求免费票票~ 第54章 你为什么不让我亲 反正他不过是个替身! 江隅心想。 一路上,江隅都没再跟段述说过一句话。 回家后,江隅为了避免被追问,索性开了车门直接往房间走。 段述紧随其后。 江隅进房间正要关门就被段述给拦住了,他深邃的眼眸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江隅怔了一下,他从没见过陆城这样。 “江隅,”段述带着隐忍,声线低沉,“让我们好好谈谈。” 江隅想说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但是陆城的力气很大,他抵不过,对方轻而易举地就进来了。 段述关上门,顺带给反锁了。 江隅看着他,后退了两步。 段述步步紧逼,“为什么?江隅,就因为我刚才没救那些人?” “当然不是,”刚才的事不过是一根导火线,一上头,江隅就说出来了,“我们的婚姻名存实亡,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段述摇头,“不,我不清楚。” 此时此刻的他眼神中带着迷茫,“江隅,八年来,你就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说着,段述上前抓住了江隅的肩膀,语气卑微到了尘埃里,“江隅,别走,我会治好你,答应我,至少现在别走。” 江隅眉头微蹙,看着陆城这个样子,他心里也跟刀割一样,陆城哪里是舍不得他,分明是舍不得他这张脸。 要是他今天长得不是这幅样子,走在街上、陆城会看他一眼吗? “你为什么选择我?”江隅哽咽着。 段述眼眶红红的,他看着江隅,沉默了。 难道说因为自己是罪魁祸手?曾经做了伤害他的事? 他没法说。 而这种沉默在江隅眼里就是另一种答案。 一种注定他是替身的答案。 “算了,“江隅自嘲一笑,“你出去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江隅伸手指着门。 段述根本不听,凛冽的眼神变得可怖,他一把将江隅抱在怀里,手插进他的发丝,低头开始胡乱地啃咬江隅的唇。 江隅徒然瞪大眼睛,想要阻止段述,力气却不够,于是发狠地咬了段述一口,直到嘴里尝到血腥味,段述才吃痛地松开江隅。 江隅趁机推了段述一把,擦了擦被段述啃的生疼的下唇,“你这个疯子!” 段述胸口剧烈起伏,扑上前把江隅抵在墙上,哑声道:“没错,我就是疯了!我早该把你草死在床上,你现在就不会说出要离开我这种话来伤我的心!” 说完,段述一口咬在了江隅的颈脖上,像是在发泄,江隅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指尖泛白地紧紧抓住段述的肩膀,“嘶……陆城!你他妈的松口!” 段述没敢咬腺体,他怕自己忍不住释放信息素伤害到江隅。 但是他现在总之就是十分生气,又十分害怕江隅真的走了。 趁着段述走神,江隅一拳想打在段述的脸上,结果最后还是没忍心下手,打在了他的肩膀,然后躲开了他。 江隅这才发现自己的衬衣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掉了两颗。 漏出白皙的锁骨来。 两人隔着半米宽的距离对视,江隅最后拉耸了一下肩膀,把大衣脱在了地上。 然后把毛衣从头顶脱了下来丢在地板上,再一颗一颗地解着衬衣纽扣。 直到他把所有纽扣都解开,摊开手,“来吧,反正我是你买下来的玩具,你草死我也没人在意!” 江隅这幅摆烂的样子深深地刺痛了段述的心,他绝望地看了江隅一眼,离开了房间。 门被嘭地一声关上,江隅瘫坐在了地上。 …… 晚上,江隅把自己去昨天去找林思渝的事和今天的事全部都记录了下来,他想,这里的东西是时候断了。 接下来的几天,江隅都没有见到陆城。 陆城走了,保姆说他出差了,说离婚的事等他回来再谈。 江隅吃着碗里的虾仁粥,冷漠地嗯了一声。 他知道陆城在逃避,其实这也让江隅松了一口气。 那天看到陆城那眼神,他的心何尝不是一样的疼呢。 可他终究不过是个替身。 太阳快落山时,家里的门铃响了。 保姆开门后,玄关处传来林思渝的声音。 江隅放下手中的勺子走过去,就看见林思渝一边拍肩旁上的雪一边冲着他笑:“嗨,江隅,还记得我吗?我叫林思渝。” 江隅笑了笑,“记得,我的高中同学,还有那天的事我也记得。” 说着,江隅立刻侧了侧身子,邀请林思渝进来坐。 “真暖和啊,”林思渝感叹道,然后走了进来,“我今天来是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你。” 两人坐在沙发上,江隅不禁好奇,“什么重要的事?” 林思渝神秘地笑了笑,“我和郁思易找到了一个办法,可以暂时让你不会忘记最近发生的事,但是要想记起从前,恐怕还得等一段时间。” 江隅有些错愕,“不是说,现在做生物研究需要很多钱吗?” 林思渝,“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现在的实验室,顺便给你做个全身检查,我们得熟悉你的病状,才能对症下|药。” …… 江隅叫了司机,两人一同前往实验室的路上。 车上,江隅突然有些局促,他问林思渝,“治好我这种病需要花多少钱啊,我怕我钱不够。” 就他身上的几十万,恐怕连最基础的手术都不敢做。 林思渝一边给司机指路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江隅,“如果是你,肯定不要钱啊。” 江隅不解,“为什么?” “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林思渝说完后又觉得不妥,“因为你以前救过我的命,所以我现在是在报答你。” 林思渝没办法告诉江隅真相,因为段述不让说。 “这样吧,治疗费用我会支付,分期行吗?”江隅说。 “到时候再说吧,我们先检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林思渝充江隅点点头。 实验室在科技城的中心,是一栋超现代的建筑。 耸立在这些密密麻麻的写字楼中间极为突兀。 江隅和林思渝乘坐电梯到了顶楼,通过眼角膜识别后,他们进了实验楼的最中心地带。 这里有许多科技上的智能产品,是江隅想都不敢想的,如果照之前林思渝和郁思易的话来说,现在还敢把钱投资在搞科研身上的,江隅想不出有谁。 林思渝似乎看出了江隅心中的疑问,一边走一边和江隅解释道:“有个老板为了一些信仰,投资了这所实验室,不用担心,我们有足够的钱搞科研,你的病一定可以治好。” “现在还有这样的资本家吗?”江隅不禁感慨,“明知道这些钱有去无回。” 林思渝讪讪一笑,“都说是信仰啦,那个老板小时候就想当科学家,后来迫不得已转了行。” 两人路过的办公室,所有人都对着林思渝叫林主任,直到进了一间单的的实验室,里面只有郁思易,世界才安静下来。 江隅冲着郁思易笑笑,郁思易打了个招呼后,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朝江隅走了过来,“江先生,您的病例我们从别的医院调过来了,不过我们还需要使用纳米技术使一台超级计算机进入您的大脑,这样才能准确地分析出当初注射入您体内的抑制剂是什么。” 最开始,郁思易对自己导师研究的抑制剂十分清楚,但后来他发现,江隅体内注射的不仅只有江秋研制的抑制剂。 “那麻烦你们了。”江隅道谢,然后跟着指示躺在了实验椅上。 他被进行了精神上的麻醉,开始进入一片纯白的世界。 这一刻,他好像回到了中学时期…… 他第一次被注射抑制剂的时候,疼的脸都白了。 可是母亲说他会分化成最强的alpha。 于是那天晚上晚自习,他把一个男生堵在实验楼里,黑暗给了江隅不要脸的勇气,他痞笑,“等哥分化成alpha,你要不要被哥标记?” 男生用冷漠地眼神看着他,“那我如果也是alpha呢?” 江隅不屑一笑,“就你这细皮嫩肉的……,我就让你咬,行不行?” 对方沉默着没说话,但是江隅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跟自己一样快。 但因为太黑,他也看不清对方脸红没红,不过凭借他不要脸的本质,他又继续调戏,“反正我不管你是……,你都是我的人,你要是敢离开我,我就上你家小区拉横幅,告诉所有人你是个负心汉!这样就没有人敢要你了。” “我不会离开你。”对方说。 “真的?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让我亲?” 对方没说话。 就这样,两人在黑暗中使劲地想看清对方的脸,于是越贴越近,以至于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 江隅只知道那时候自己ying了,他想去亲对方,可就在这时,一道强光打向他们,紧接着传来了保安的声音,“谁在那里!” 江隅下了一跳,拉着怀里的人就开始狂奔,他也不知道往哪儿跑,总之就是在楼梯和走廊来回地跑。 因为后面的人也穷追不舍,他没时间停下来喘口气看看拉着的人是谁。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不能打提手旁的cao?为什么不能打草字头的cao!我真是无语了! 第55章 别走,段述! 黑夜中,他们彼此感受着从对方手心传来的体温,暖了那空洞的心。 可是跑着跑着,江隅就被对方拉进了器械室,那里面都是堆砌实验工具的地方。 一般情况下保安是不会进来这里的。 江隅被人抵在角落里捂住了嘴巴,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江隅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一点光亮。 因为剧烈运动,彼此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直到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江隅才掰开对方的手开始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对方看着江隅,“你知道吗?任何物体之间都互相吸引,包括你和我。” “我从不害怕生离死别,因为65万个小时后,当我们氧化成风,就能变成同一杯啤酒上两朵相邻的泡沫,就能变成同一盏路灯下两粒依偎的尘埃。宇宙中的原子并不会湮灭,而我们,也终究会在一起。” “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我还在你身边。” 话落,窗外的月光已经被血红色的太阳掩盖,窗外泄金色的光芒,江隅回头看眼前的人,却怎么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并且,眼前的人就像是化作了尘埃慢慢消失在空中。 他乱挥舞着手却怎么也抓不住支撑点,那种无助感就像是落进了深海里,让人窒息、绝望。 “别走!段述—————!” 江隅猛地从躺椅上醒来,内衬已经被汗水浸透。 郁思易和林思渝正震惊不已地盯着他。 “你……你刚才喊了谁的名字?”林思渝拿着手中的电脑问道。 江隅眉头微微拧着:“有吗?我说什么了?” 林思渝正要张口,就被郁思易的眼神打断了,他问江隅,“你做梦了?” 江隅点点头,“嗯,”他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说:“我梦见的黑暗与黎明。” 他并没有详细说自己的梦境,毕竟他在里面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委实跟自己现在的性子相差悬殊。 郁思易也没多问,他点击着面前的电脑,隔空投影出江隅不认识的代码出来。 郁思易一边用智能笔点击着代码一边说:“导致你失忆的最重要原因是有人在你体内注射了alpha的信息素,这信息素让你由内而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拼命排斥,所以你现在一到发情期腺体就会疼,那是它在抗拒你用标记来控制发情期。” “如果遇到合适的alpha,它是不会被影响的。” “我刚才已经在你脑海中注入了一个芯片,从今天开始,近期的事情你都不用担心会忘记了。” 郁思易说完,关掉了屏幕,认真地看着江隅,“你现在这个年纪不适合一直用抑制剂控制发情期,最好找个alpha标记一下,不管是临时标记还是终身标记,总比药物要好的多,因为你的腺体本来就受过伤。” 江隅听到这话,有些难为情起来,“合适的……。” 以他这种排斥度,说不定这辈子都不能被人标记。 “怎么可能,“郁思易说:“我这边看到你的身体状况,你在上一次发情期时,神经细胞就已经找到了适合的alpha。” “你上一次发情期时,跟谁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65万个小时后,当我们氧化成风,就能变成同一杯啤酒上两朵相邻的泡沫,就能变成同一盏路灯下两粒依偎的尘埃。宇宙中的原子并不会湮灭,而我们,也终究会在一起。 出自:宇宙的极致浪漫 十月恢复……~ 抱歉啊~三次元太忙了~ 这篇文我真的很喜欢,我想了很久,我肯定要坚持写完的,接下来也无虐点了,就是段述会使一点小手段让江隅承认自己的喜欢~ 到时候就大结局啦~ …… 第56章 感动不是爱 以往陆城出差每天都会给江隅发微信,就连一日三餐吃什么也会分享给江隅。 江隅也从来不回消息,但却每一张图片都会点开看。 但这次不同,陆城没给江隅打电话也没发过微信,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江隅失踪的时候。 【什么时候回家……】 江隅输入几行字之后又删掉,最后退出了聊天页面。 他想等陆城回国后,再告诉他自己的病有新进展的事。 最近他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关于世界大战的事以及目前的社会现状。 陆城说的没错,谁也不是救世主,没人能真的拯救世界。 像江隅这种理想主义的人比比皆是,除了叹命运的不公什么也做不了。 不向命运低头又如何,痛苦的无非是自己。 他想和陆城好好谈谈,和他说一声抱歉。 明天平安夜,江隅前前后后忙的不可开交,他想着平安夜陆城总要回来吧。 自从那天去了林思渝的实验室后,江隅近来就再也没忘记过事,书也写的差不多,过几天就能交稿子了,到时候拿到稿费,就先在国内把房子租好。 …… “江隅!”林思渝抱着一个大蛋糕用屁股抵开门,“接一下。” 江隅立刻放下手中的贴纸走过去接住蛋糕,“买这玩意儿做什么?也没人吃。” 江隅看着那双层的草莓蛋糕,并没有多欣喜。 林思渝倒是没注意江隅的眼神,只是一边脱外套一边说:“你不是最喜欢吃全是草莓的蛋糕吗?” 他记得段述说过。 “是吗?”江隅皱了一下眉头,“也不是说不喜欢。” 就是心里总觉得奇怪,明明还是喜欢的,但就是觉得一看到这蛋糕就想到自己的什么东西被人抢走一样。 “那不就行了,”林思渝脱完衣服后十分自在的进了屋内,“陆总还没回国呢?” 江隅把蛋糕放在桌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真想他早点回来,我发现个问题,你现在话比之前多多了,他回来知道后一定会很开心。”林思渝说着,从包里拿出ipad来。 江隅和他一并坐在沙发上,仔细地讨论着病情的事。 “年后就能做手术,”林思渝把计划讲给江隅听,“不过我们不能保证一定能好,你想试试吗?” 江隅垂眼看着平板,细长的睫毛颤了一下,“能提前吗?我想回国内过春节。” “你要回国?”林思渝有些诧异,“段……陆总和你一起吗?” 江隅摇头。‖咷埩裡‖ “那他知道吗?”林思渝又问。 “知道,”江隅说:“我想回去找个人。” 说着,江隅眼神变得迷茫起来,“思渝,你之前和我一个学校,你清楚那时候我的事吗?我总觉得我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听到这话,林思渝拿着iPad的手僵了一下,他眼神恍了一下,点文件的手变得局促起来,“我们之前不是很熟。” 林思渝没撒谎,他们之前确实不熟,他与江隅就是救命之恩,江隅救过他,他暗恋江隅,仅此而已。 但他知道江隅和段述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后来也是上大学后遇到郁思易之后了解到的。 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江隅他寻找的人就在自己身边。 可之前段述说过,江隅恨曾经那个背叛过他的段述,所以才会以新的身份靠近江隅。 那天在实验室,江隅的的确确在梦里喊的是段述两个字。 林思渝后来猜想是江隅忘记了他和段述之间的事,恨意才会消失。 如果等他真的想起,那他还会原谅段述吗? 还有江隅的弟弟江椹,他真的能承受住自己弟弟因为自己而死亡的真相吗? 江隅尴尬地笑了笑,“看来,我只能回去找了。” “别!”你回去就找不到了! 林思渝有些着急,“人不应该老是回头看,江隅,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林思渝两根手指放在iPad上放大了一张图片,“你受伤的腺体可以再生,我们的技术已经可以清除你体内多余的alpha信息素,你以后再也不用怕被alpha的标记了,所以你别因为不能被标记就愧疚,你和陆城可以……”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愧疚了?”江隅打断林思渝,他好看的双眸有些窘迫,像是内心深处的秘密被人扒开暴露在空气中。 他曾经确实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陆城,既不能给陆城完整的一棵心也不能给他人,这样不是耽误人家吗? 可现在他觉得扯平了,陆城拿他当替身,他不爱陆城,大家各取所需,没有谁欠谁的。 林思渝眨眨眼,“你对陆城就没有一丁点感情吗?这么多年,你没有感动过吗?” “感动不是爱。”江隅说。 感动不是爱,感动是一种长期积累的感激与触动,而爱是不知何时谋生的情愫,这情愫不一定需要感动来维持。 但是谁又能说感动中真的不会夹杂爱意呢。 可感动又如何,他感动了,到头来却是小丑。 林思渝张开嘴还想说些什么,却又忍住了,他站起身,“江隅,我觉得你不能因为失忆就永远活在过去,你需要给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其实我不建议你想起曾经的事,你只需要不再忘记现在就好。” “不过,我依旧尊重你的选择,但你也给陆城一个机会,试着去了解他好吗?你会发现他比你隐秘在角落里的那个人更加完美,更加适合你。” 林思渝说完后便离开了,他还要赶回去和郁思易吃饭,他们约好了一起过平安夜。 江隅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林思渝的车驶出别墅。 屋里开了地暖,暖和得像春天,而窗外的雪下得很大,地面上已经堆了厚厚一层了。 不知道那些流浪汉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江隅呆呆地望着窗外,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气,将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玻璃上,缓缓挪动。 不知不觉写出了一个字:述。 江隅眉头一皱,心狠狠地抽了一下,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捂着胸口缩在地上,管家见状立刻上前递给江隅两颗药和一杯水。 江隅脸色不太好,吃完药后舒服了很多。 “江少爷,要不吃点东西再等陆先生?”管家问。 江隅看着桌上的中餐摇摇头,“他助理不是说今晚的飞机吗?再等等。” 这是他和陆城的最后一个平安夜,他想给陆城画一个完美的句号。 江隅起身坐会沙发上,突然想起什么,匆匆上楼进了书房,锁上门。 他来到书桌旁,看着那个曾经被他打开过的抽屉,再次伸出了手。 可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里面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难道上次偷看被陆城发现了? 江隅有些失落,他记得当时照片的背后写了字,但因为陆城突然回来,所以并没有看清写了什么。 失落的江隅拿了一本书下楼,开始一边看书一边等陆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屋外依旧没有任何响动。 江隅淡漠地看着黑屏的……起身走到餐桌前,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平安夜吃苹果会平平安安,以前陆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给他削一个。 江隅心不在焉地看着苹果,眼神变得涣散。 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江隅眼睛一亮,转头看去。 陆城黑色的大衣落了少许的雪,他轻轻地拍了拍,将手里的笔记本包放在了桌上。 “陆先生。”管家见状立刻上前去接过陆城的外套和围巾,“这位是?” 就在这时,陆城一个侧身,身后走出来一个比他个子矮了一个头的男性omega。 那个omega冲着管家微微一笑,“叔叔,您好,我是陆总的助理,石霁梦。” 石霁梦的声音听上去活力又张扬,瞬间让死气沉沉的别墅变得生动起来。 他穿了一身休闲装,笑的肆意,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就像是刚二十出头的青少年。 这突然让江隅有一丝羡慕。 不知为何,江隅有一种直觉,这个人会给他的人生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 陆城也冲管家笑了笑,“帮忙打理一个客房出来吧,小梦可能要住上一段时间。” 管家应声上了楼。 “东西就放在这吧,”陆城指了指玄关处的悬浮柜,“会有人帮你拿上楼。” 石霁梦笑着点头,将手里的行李箱放在一旁,然后把和陆城同款的电脑包放在了柜子上。 石霁梦放好后,就往屋里走,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自己踩了一下自己的鞋子差点摔倒,所幸被陆城一把扶住了,“小心点。” 陆城眉头紧锁,责怪的话语却温柔到了极致。 “嘶————”江隅一个不小心就把手给削了,血迹很快就渗在了白皙的苹果肉上,看起来有些刺眼。 他皱眉把手晗到嘴里。 听到声音,陆城和石霁梦才发现这个偌大的空间里不止他们二人。 陆城终于把目光放在了餐厅的江隅身上,他有些诧异,“你还没休息?” 作者有话说: 久等了 第57章 感情是没有为什么 “你说陆城啊?”郁思易一脸沉思的样子,“他打小性子就那样,沉闷、无趣,有时候你说上十句话,他也就回你个嗯字。” 几天前,江隅向郁思易打听了一下陆城过去的事。 或许是照片上那个人在他心里形成了一个心结,不打开喘不过气。 郁思易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忍不住笑,“但是,他这样的人却得了相思病,暗恋一个人整整十年。” “你说,像他这种智商高于情商的天才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郁思易问得很认真,他十分有耐心地等待着江隅的回答。 江隅手揣在兜里,身子靠着实验桌,想到了照片上那个和自己极为相似的脸。 “越是黑暗的深渊就更加喜欢耀眼夺目的星星。” 半晌后,郁思易说:“但有时候,坠入深渊的星星背后也是漆黑一片,谁也照亮不了谁,谁也救赎不了谁。” 是说照片上的人是坠落的星星吗? 江隅好奇,“那他暗恋的人呢?” 郁思易被这个问题给困住了,他左右看了看,然后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个文件开始翻阅起来,“这事,不好说。” 这反应,不太好。 江隅没再多问,他怀疑陆城那个白月光死了,但他没证据。 如果活着,陆城或许不会有那么强的执念,但是如果是死人,就不一样了。 那种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的无助感,会让他每一次想起青春时的悸动心都能狠狠一疼。 江隅看着郁思易,“他以前为什么不爱说话?” 郁思易说:“原生家庭不好。” 想来也是,这世界多少人因为原生家庭导致抑郁,数都数不过来。 当时江隅就觉得自己和陆城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可陆城从没在自己面前说过这些,甚至连不开心都没有过,只有上一次吵架,他愤怒地摔门离去。 “所以开朗的人能治愈他心中的疤痕。”郁思易抬头把目光锁定在江隅身上,“比如你。” 那时候,江隅不知道郁思易为什么说自己,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哪里开朗了。 直到今天,他看到石霁梦才明白,原来陆城喜欢的是这样子的人。 虽然石霁梦和照片上的人差距甚大,但是那种浑身上下的青春气息却是江隅没有的。 陆城的这声问候江隅并没有回答,被刀划过的伤口不深,流出的血也不多,但他总觉得这股子血腥味让他整个胃里都感觉到不舒服。 屋子里就这样安静了下来,江隅垂着眼把目光放在草莓蛋糕上。 因为温度过高,奶油有些化了,他把手指从嘴里拿出来鬼使神差的抹了一点奶油塞进嘴里掩盖血腥味。 这时,石霁梦走上前,“江老师?” 他试探性地轻昵,想要彰显自己的友好,“我看过您的书,是您的忠实粉丝,我可以要个签名吗?” 江隅侧过身,目光与石霁梦对视,这才发现对方的眼神熠熠生辉。 不知是发自内心的光还是水晶灯的缘故。 江隅愣了一下才发现石霁梦已经递来了一支笔和一本他已经出版的书《梦》。 那是他失忆期间写的一本杂文,全是他看完流行的书籍后胡乱拼凑出来的。 江隅不喜欢这本书,但是编辑和读者很喜欢,甚至夸他突然知道这个世界流行什么了。 画饼、主角之间情感的极限拉扯,那段时间让他觉得创作是一件十分厌恶的事。 可是为了稿费,他依旧交了稿子。 江隅接过笔,在书上签下了名字,就在这时,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强烈的光,江隅眉头一蹙,才发现石霁梦拿着手机拍了他照片,“江老师,请容许我发个微博炫耀一下。” 江隅那不耐烦的眼神表现了出来,正要反驳,就听见陆城说:“别发微博。” 石霁梦笑的眼神愣了一下,看了看江隅,又笑开来,“也是哦,江老师好像没洗头,发了影响不好。” 江隅在心里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把书还给石霁梦,心里想着:俗人看俗书。 “你的手没事吧?”陆城走上前关心地问。 “死不了。”江隅冷不丁丢下四个字上楼了。 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他就是冲进卫生间照镜子,今天早上他明明洗了头,发根蓬松,怎么就没洗头了? 难不成必须抹上啫喱? 江隅气得不是石霁梦,他更气陆城,带个这玩意儿回来气他。 可能是嫌他活的太久。 自己为了装扮这屋子,费了许多心思,今天又整整等了陆城一天,结果他在外面居然有别的omega陪。 江隅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番惆怅是吃醋,他只安慰自己得早点回国,就能早点摆脱被陆城控制的情绪。 第二天一早,江隅接到了编辑的电话,让他改文。 文章以文档的形式给他发了回来,说是有几处地方需要改一下,吸引读者。 江隅起床才发现外面下了一夜的雪停了,他披着外套坐在电脑前点开文档,全文二十万字标了几处红色的。 第一处就是开头,让他添加主角之间的暧昧情节。 江隅眉头紧锁,给编辑发了一条信息【我这本不是写爱情的小说。】 对方回他道【我知道没有爱情啊,可是友情也能暧昧,现在的读者都喜欢这些,江老师,您也知道,现在这个世道最缺乏的就是没有物质的爱情,所以爱情文学才会这么受欢迎,您不是缺钱吗?我不会害您的。】 江隅握着鼠标的手慢慢收紧,打字道【改不了。】 对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半晌后,一个电话打来,“江老师,这是主编的意思,这本书,主编很是看好,准备花几百万做个营销,到时候您能火遍全球,还怕没钱吗?您只需要做一点点小小的改动,这是作者的必经之路,我知道您的思想与别人不同,但是,这个社会是需要您来迎合,而不是社会迎合你。” “我不需要营销,能看懂的自然能懂,何必迎合。”江隅绝不退步。 对方有点急了,自己因为是江隅的书大卖拿了不少业绩,这次这本书可以说是江隅有史以来写的最好的一本,如果成功出版,他的提成都能直接拿下一套房,他可不想打水漂,“江老师,您这不是为难我吗?主编的要求,谁也没办法改变,您要是不改文,就出版不了,而且你这本文到最后说了太多实话,全是批判社会,肯定是过不了审,到时候说不定我们还会一起蹲局子。” “如果不能说真话,那不如不说话。”江隅撂下一句话,挂了电话。 几分钟之后,他将稿费退回了公司的账户。 这本书,他宁愿自己花钱出版,没人看也罢,不懂得人看了也是浪费。 编辑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江隅也没接,洗漱后下楼吃早饭去了。 现在是早上九点半,平时这个时候陆城早就去公司了,可不同于以往的是江隅刚打开房间门就撞见从书房出来的陆城。 陆城一见他立刻一个箭步冲过来捂住他的嘴将他推进了房间,然后用脚关上了门。 江隅眼睛瞪得像铜铃,以为陆城又要来强的,一拳打在陆城的胸口。 劲不小,陆城握住胸口忍住痛轻哼了一声。 “你做什么!”江隅瞪着他。 陆城揉着胸口,压低了声音,“小声点,小石是我外公派来公司的,表面上是我的助理,实际上是来监视我们的。” 江隅不解,“监视我们做什么?” 陆城说:“外公说我们八年了,还没有孩子,以为我们感情破裂,所以让小石来打探情况。” 听到这个,江隅突然有些愧疚,他局促地咳嗽了两声,“对不起。” 话落,房间里安静了几秒,江隅也松了一口气,他昨天还以为石霁梦是陆城的新欢,今天听到说是外公派来的,他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下来了。 只不过对于孩子这件事,恐怕是没有希望了。 因为他和陆城别说同房,就连临时标记都没有。 江隅垂着头,试探地问:“你没有根外公说过我们现在的情况吗?” 陆城摇头,“没有,他只知道我非你不可。” 直接的表白让江隅心跳加速,可…… “为什么?”江隅声音很小。 “什么为什么?”陆城不解。 江隅抬起头与陆城对视,“为什么非我不可?” 陆城好看的眉头蹙了蹙,深邃的眼神变得忧郁,半晌后,他开口,“感情这个东西是没有为什么的。” 所有的物质都互相吸引,只是你恰好吸引了我,而我却入不了你的眼。 都说没有回应的感情只是不甘心,可谁又会甘心把心爱之人拱手让出。 江隅哽咽了一下,不敢和陆城对视,他怕自己按耐不住的情愫会从眼中流露,再被陆城捕捉到。 他深呼吸一口气,心里感慨,是啊,感情这东西没有原因,有的人放得下,有的人一辈子也放不下,就算是心爱之人去世了,也会找个替身欺骗自己。 “我陪你演这场戏,直到小石离开,不过,戏终究是戏,总有谢幕的一天。” 第58章 你的抑制剂呢! 江隅说完后,只见陆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眸又惊又喜,最后变成了急不可耐的愉悦。 他突然按住江隅的肩膀,“你还记得昨天的事?” 江隅这才想起,陆城从昨天回来,两人就没说过什么话,所以陆城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会把前一天的事忘记了。 “没错,思渝他们找到了治疗失忆的方法,现在年前我就能做手术,回想起曾经的事,我想今年春节之前回国。” 听到回国两个字,陆城脸上的喜悦突然消失殆尽,“回国做什么?” 声音有些冷。 因为这话等于分离。 江隅面对陆城的质问并不好受,如今的他早已没有办法直视陆城那双满是爱意的眼睛。 可这爱意真的是给他的? 真的不是透过他在看其他人? 江隅心里又酸又涩,低声道: “人有根,总要回去的。” 陆城欲想说些什么,却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那我陪你回去。” 这话给江隅心中带来一丝暖意,但他又不得不推开陆城的手,“不用了,我不希望你为我放弃任何东西。” 这样让他怎么还? 面对江隅如此决绝的回答,陆城的手都在颤抖,他多想像以前一样,对江隅用强的。 可是一想到江隅这些年成熟的痛,他的心也跟着痛,“所以,你就这么忍受不了我吗?” “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甩开我?” “不是甩开,”江隅眉头紧锁,看着陆城,“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只见陆城红了眼眶,他看着江隅一字一句道:“你的心,像石头一样。”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江隅看着陆城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只觉得呼吸又变的急促了。 陆城离开时没关门,片刻后,石霁梦从门框边上漏出圆圆的脑袋来,他盯着江隅,“你们吵架了?” 江隅侧头看着他,眼中难免漏出不耐烦,没离他,上前把门关上了。 石霁梦看着门有些摸不着头脑。 说好的软萌omega呢? …… 用餐时,江隅接到了主编的电话,说是给江隅道歉,无论如何,江隅的编辑也不应该在圣诞节这天联系他。 也希望江隅节后能好好想一想书的事。 江隅没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盘子里的三明治变得难以下咽。 陆城用过餐后就上楼了,也没和江隅讲上一句话。 石霁梦坐在江隅旁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了江隅一眼后开始傻笑。 他盯着手机一边笑一边说:“江老师,您看看这个视频,好好笑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把手机递到江隅面前,直接点了播放。 视频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正在蹒跚学步,穿着尿布湿走一步摔一步,最后趴在地上哇哇大哭。 江隅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他放下手中的黄油面包片,然后拿过纸巾擦手,“我饱了,你慢慢吃吧。” 说完,就起身要上楼。 石霁梦却突然冲到他面前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江隅下意识的皱眉。 “做什么?” 石霁梦说:“江老师,您太瘦了,多吃点吧,您看看您的腰,我一只手都能搂住……” “我这是正常体质,”江隅轻声说道:“是你太胖了。” 石霁梦一下愣住了,他没想到江隅说话这么直白。 他涨红着脸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你!你!你这么瘦是怀不上宝宝的!” 江隅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谁告诉你我要怀宝宝了?” 说完,绕过石霁梦独自上了楼。 留下石霁梦站在原地发愣,他从包里掏出一个药剂,气冲冲地走到厨房,把药放在了咖啡里。 …… “噔噔噔———” 书房门被敲响,段述关上电脑,目光落在门上,“请进。” 石霁梦单手打开门,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他冲着段述莞尔一笑,“陆总,您的咖啡。” “谢谢。”段述没多想,接过咖啡泯了一口。 “您冬天也喝冰美式啊?”石霁梦问。 段述点点头,“习惯了。” 说着,段述又打开了电脑准备继续办公,可这时,身旁的石霁梦却迟迟不肯离开。 段述转头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出去。 而石霁梦却指了指咖啡,“你喝完吧,我好拿下去洗了,免得再跑一趟,怪累的。” 段述:“……” 要换做以前的助理肯定不敢这样跟自己讲话,可这是陆老爷子派来的,段述也没多说什么,端起咖啡喝了几口递给了石霁梦。 石霁梦看着那被喝了一大半的咖啡杯就跟捡到宝一样,跑了出去。 半晌,段述觉得有点热,他取下眼镜,看了看窗外,下起了雪。 照理说不应该冷才对啊? 不过他还是起身把室内的温度调低了一点,准备继续办公。 可就在下一秒,他的头便晕的厉害,连走路都变得费劲。 索性躺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 客厅里,石霁梦看着自己手腕的手表,秒针到达十二时,他冲上了楼,敲响了江隅的房间。 江隅正在联系国内的中介,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他打开门,石霁梦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他,“江老师,陆总生病了,好像是发烧,家里的退烧药用完了,您帮我守着他一下,我出去买。” 江隅看着石霁梦担忧的眼神,没多想,就往书房走去,“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发烧了?” “谁知道呢!”石霁梦说着打开了书房门。 江隅刚走进去就闻到扑面而来的alpha信息素,浓烈到他差点摔倒,还好扶住了墙。 alpha生病确实会控制不住信息素,但绝不会这么猛烈,这种情况下,只有易感期才会有。 江隅立刻发觉异样,想要逃,可转身门已经被关上了。 他抬手去开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门好像从外面被锁上了。 江隅这才发现自己着了石霁梦的道。 书房里的温度被调低了,可段述还是觉得热,迷迷糊糊之中,他好像闻到了omega的信息素味儿。 而且是他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信息素味儿。 沙发上的段述缓缓睁开眼,朦胧之中,看到了站在门口试图逃跑的江隅。 江隅也被这alpha的信息素迷的七荤八素,思绪渐渐被吞噬。 他手微微颤抖,怎么也打不开门。 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炙热的胸膛透入衣衫灼伤了他的肌肤。 江隅吓了一跳。 企图挣扎,对方却很轻松地擒住了他的双手举过头顶抵在门上,紧接着腰被一只手搂住往前一推,他便紧紧地和对方贴在了一起。 江隅睁着眼看着眼前的人,陆城涣散的双眸满是情欲,看他仿佛是在看一只美味可口的兔子。 “陆……” 话还没说出口,嘴就被堵住了。 陆城的唇烫的可怕,吻也十分激烈,亲的江隅喘不上气了。 陆城压着他胡乱啃咬,迷迷糊糊之中,江隅也跟着沦陷了。 他的腺体根本没在排斥alpha的信息素,反而因为长时间没有信息素的滋养,变得急不可耐。 头晕目眩之中,江隅清醒过来时,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见踪影了。 冷空气让他思绪清晰了很多,他一把推开陆城,“你的抑制剂呢?!” 第59章 死神也不能让你们分开 对方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抬手一把将他再次扑倒,就开始亲亲。 江隅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撩拨。 看着陆城意乱情迷的眼睛,自己很快也陷入鱼水之欢的状态中。 “我好想你。” 昏暗之中,陆城炙热的气息喷洒在江隅的耳际,他清醒了片刻。 陆城的吻又落在了他的耳朵上,挠得江隅心窝子痒。 “想谁?”江隅突然觉得陆城口中的“你”并不是自己,而是当年那个照片上的人。 陆城没有回答,只是迫不及待地想将面前的江隅彻底占有。 可此刻的江隅却不让他亲不让他抱了。 尽管alpha的信息素让他自己也十分难受,可是心理上的痛却大于了他生理上的需求。 要让他这时候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和陆城继续下去,他是不肯的。 “我他妈问你话呢!”江隅很是生气,一把推开陆城,揪住他的衣领,“你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是谁!” 陆城也被江隅突如其来的发火给激得清醒了些,看着一丝不挂的江隅,他不忘吞咽一下唾沫,深邃的双眸似乎有火在燃烧。 “江隅,我的江隅。”陆城沙哑的声音满是渴望。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和江隅这么亲密过。 虽然梦里倒是什么姿势都尝试过了,可一到现实,还是抑制不住内心那禽兽般的渴望,想把江隅给吃干抹净,想看他哭着求饶。 或许每个alpha天生的癖好就是看心爱的人被自己干哭。 江隅眼中的愤怒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原来,他真的在吃醋。 他是喜欢陆城的,不然怎么会吃醋呢。 他舔了一下双唇,还是没忍住问道:“那照片上的人是谁?” 陆城不明所以,“什么照片?” 江隅眼神有些闪躲,为自己偷看陆城的东西感到羞愧,“就是你上次拿着照片打飞机的时候……” 陆城眼神闪过一丝诧异,可几秒后,他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眼中透露出一丝激动,他捧着江隅的脸,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隅皱着眉头看着陆城。 “乖乖,你这是吃醋了吗?” 江隅一下羞愧难当,推开陆城的手,“不是,我只是不想当人的替身!” 陆城噗嗤一声,眼睛笑的弯弯的,他扣住江隅的下巴,眼神带着情欲描绘着江隅的唇,哑声道:“是你,江隅。” “照片上的人是你,我们中学就认识了,高中就在一起了。” 这些话,陆城做梦都想说出来,现在,他梦想成真了。 “只是,你把我忘记了。” 最后这句,满是心酸与无奈。 说完,陆城在江隅唇上落下轻轻的吻,很是怜惜。 对于这些话,江隅简直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自己和陆城很早就认识了,并且很早就在一起了。 如果是这样,那他怎么会不记得十八岁之前有陆城这个人。 那他心里角落的那个人又是谁? 他想回国寻找的那个人又是谁? 突然,江隅的大脑像是被人重重一击,闪过几个片段。 那天实验室在他梦里出现的人露出了脸,那张脸和陆城一模一样,只是青涩了许多。 …… 【我做1,你没得选。】 【这次是你先靠近的,我不会在放手了!】 陆城的脸在他脑海一次又一次的浮现,对他说着这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话。 【我们说好要一起的,去探索宇宙的终极之美。】 秦泽说:你这个杀人凶手! 秦泽说:要不是为了见你!段述的母亲根本不会死! 对,段述! 他要找的人是段述! 他心里的人是段述! 须臾,脑海中陆城的脸和段述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啊————!” 江隅疼的全身发抖,他抱着头卷曲在了床头。 “江隅!你怎么了?!”段述见状,慌忙上前将江隅抱在怀里。 心,疼死了。 快停下来! 江隅心里对大脑发出指令,他不要再想了。 太疼了! 神经像是被吸入黑洞,缓缓拉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 【alpha不好吗!为什么你宁愿当个废物!当个生育工具!你都不愿意做这个世界最顶端的人!】 【你以为你现在就能做一个正常的omega吗?!】 【你给我滚!】 【哥,别看我,我好丑……】 【江椹没了……】 江隅突然瞪大眼睛,双眼布满红血丝。 江椹,他唯一的弟弟,没有在瑞士上学,而是早就死了。 过去的一幕幕全都浮现在他的脑海,他那个糟糕透顶的人生,在遇到陆城后都被填埋了。 可是他却迫不及待地想要记起来。 而陆城就是段述。 他这么些年一直都在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段述的靠近。 看着自己最亲密的人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推开,却无能为力。 那该多痛苦。 太荒谬了,他这二十多年来活得实在太荒谬了! 江隅仿佛突然回到了十八岁那年,所有的悲伤与难过并没有放过他,只是推迟了几年,但最终还是到来了。 他那陌生的生父和极端的母亲,还有天真的江椹,都没了。 周围的一切好像突然直接都坠入了深渊,他抬头往上看也看不到光那种。 “段述……”江隅颤颤巍巍喊出这两个字。 紧紧抱着自己的段述手变得僵硬。 “江椹死了?” 段述收紧了手,将江隅抱得更紧了。 他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眼泪顺着脸颊莫入黑发中。 江隅想歇斯底里般咆哮一番,可是他叫不出声,心中的委屈与绝望无处发泄,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悲伤到极致时,人的大脑会缺氧,江隅浑身发抖地咬着下唇。 “江隅,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段述使劲掰开江隅的牙齿,把自己的手腕搁置在牙齿上让江隅咬着。 江隅的眼泪不停地流,牙齿也越来越用力,陷入段述的皮肤之中。 无论多疼,段述都没发出一丁点声音。 看着江隅这样子,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他埋怨自己没能让江隅爱上陆城,没能在虚假的世界里幸福一辈子。 而是想起了曾经那些破事!烂事! 让他又一次陷入绝境之中。 偌大的房间里,信息素的味道渐渐消散。 人与动物之间的区别就在于人有理性。 能控制住情欲的是人,而控制不住情欲的是动物。 …… “你们都要回国?” 实验室里,郁思易正在看报告,突然抬起头看着段述。 “嗯,”段述声音很平静,“江隅什么都记起来了,我想带他回去一次,然后再送他去念书,他不是想学物理学吗。” 说着,他转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江隅。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江隅晕倒后便被送到了这里。 “物理?”郁思易忍不住自嘲一笑,“学着玩玩可以,科技早就被锁死了,人类文明也不会进步。” 郁思易站起身,空洞的望着实验室的各种机器,“不是说世界大战过后,会科技大爆炸吗?” 他摇摇头,“看来社会不会一直都在进步,也会退步的。” 段述沉默不语,他现在心思都在江隅身上,没时间谈那些。 林思渝从门外进来把段述和郁思易都赶了出去。 段述不肯,望着实验室里的江隅说:“我想江隅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我。” “得了吧,”林思渝说:“你能断定他不会恨你?那年你可是伤了他的心的,等我和他说说,你再进来。” “那都是误会。”段述有些急。 “可江隅不知道是误会。”林思渝说,“现在是要让江隅的心情平复下来,不能让他再受刺激了。” 段述心里虽然难受,但不得不退出了实验室。在监控里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安静了几分钟的实验室里,林思渝一边看资料一边等着江隅醒来。 没多久,躺在床上的江隅就睁开眼了。 测试着他心率的机器发出了“滴答”的提示音。 林思渝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走到江隅面前,他先是笑了笑,“恭喜你,没做手术就想起了以前的事,怎么样?好受吗?” 江隅缓慢地眨了眨眼,看着林思渝,想到之前劝说他不必想起曾经的事。 可是,缺失记忆的人不是完整的人。 如果他没想起来,他可能永远不知道段述一直陪在他身边。 段述从没放弃过他。 林思渝环视了一下整个实验室,感叹道:“这栋科技楼位于全市的中心位置,选择了最好的地段,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博士毕业的。” “当初光打造它就花了三十三个亿,后续的费用更是让人猜都不敢猜。” “在如今科技一文不值的情况下,居然有人愿意花这么多钱搞科研,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隅又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林思渝话里有话。 “因为你,学长。”林思渝看着江隅,“我真的羡慕你和段学长之间的感情。” “其实第一次实验,你醒来那一刻喊的是段学长的名字,我就知道,这世间,就连死神也不能让你们分开!” 第60章 回国 当前章节由于违规已被下线,暂时不能阅读 作者有话说: 文中的国家与城市纯属虚构。文中的新型冠状病毒也并非…… 冠状病毒是一种自然界中广然存在的病毒,因为它的形状跟王冠非常相似,所以取名叫做冠状病毒。 番外 1 当前章节由于违规已被下线,暂时不能阅读 大结局 段述你不是人 天气灰蒙蒙的,但却没有下雨。 空气中泛着潮湿,江隅和段述站在墓碑前有些诧异。 这墓碑不是江椹的,而是南风年的。 那张黑白照是南氏刚上市时被记者抓拍的,他笑的十分骄傲。 “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段述刚问出口。 身后便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哥!” 熟悉的声音让江隅踉跄了一下,他甚至怀疑自己因为精神过于紧绷而造成的幻听。 转过头,他发现自己不仅幻听,还出现了幻觉。 江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挥手。 “哥!”幻觉里的江椹又喊了一声,“我想你了。” 江隅不敢置信地眯了眯眼,江椹在他面前越来越清晰。 “江椹?”江隅缓缓开口喊道。 那个少年褪去了稚嫩的脸庞,长成了俊朗的青年。 周边阴郁的天气并没有侵蚀他,反而衬托的他更加明艳。 “段述,我看见江椹了,我是不是疯了?我居然看见江椹了。” 江隅觉得一定是自己思念过盛,导致眼前出现幻影了。 “不,你没有看错。”段述的语气也是不可思议,他握住江隅的手缓缓收紧,目光在江隅和江椹之间切换,“是江椹!南绪那小子,骗得我们好苦!” 激动的心让江隅整个人都在发抖,他曾经在无数个夜里幻想自己回到了十八岁之前,回到了江椹还是个天真少年时的情景,他绝不会让江椹因为自己死掉。 而如今,江椹就站在他面前。 那个他确实失去一半的人生再次重新回到他身边。 一切的一切好不真实。 直到江椹走上前把江隅搂紧怀里,江隅深深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时,才明白这一切真的不是梦。 段述、江椹都还在。 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他身边。 “哎,我先声明,我也不想骗你们,江椹那时候确实不行了,以国内的医疗条件根本保不住他的命,医生甚至宣布他心脏停跳了,我只好把他转移到了国外。他也前两个月刚醒来。” “那时候江隅记忆还没恢复,我就想着晚点再告诉你们,结果段述就联系我了。” 南绪从后面匆匆赶来,嘴里还叼着烟,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眉梢上的疤痕也没了。 段述白了他一眼,“你不能先告诉我?” “不行。”南绪说:“就你那恋爱脑,为了巴结江隅,肯定忍不住告诉他。” 段述继续白眼南绪,“你别在这抽烟,江隅不喜欢烟味儿。” 南绪:“……”默默走开了。 一旁的江椹抱着江隅窝在他怀里蹭了又蹭,眼泪鼻涕都蹭江隅身上了。 江隅只能轻轻拍江椹的背,耐心地哄着。 “哥,我好想你。” “哥,你怎么和段述在一起了?” “哥,南绪哥说你俩结婚了?” “哥,你生宝宝没有?我有侄子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搞得江隅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 段述看不下去了,“江椹,你别激动。” 他抬手拽开江椹,“江隅感冒了,你离他这么近,我怕他传染给你。” 说着,把江隅拉到了自己怀里,用纸巾替江隅擦衣服。 江隅一脸懵逼,“我没感冒啊……” “你刚在飞机上还咳嗽呢,江椹身体不好,你想传染给他不成?” “哦。”江隅乖乖作罢,从段述那里掏出两张纸巾给江椹擦眼泪。 结果又被段述夺去,他看着江椹,“你哥手没轻没重,你自己擦。” 江椹觉得怪怪的,但又具体说不出来哪里怪怪的,于是只能接过纸巾自己擦眼泪。 外面的天气还是太冷了,于是几人驱车回了酒店。 因为江隅和江椹很久没见了,两人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 段述也没管,自己先回房间忙工作了。 待他洗完澡换了一身睡衣,又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二点了,可是江隅还没回房间。 难道他今晚想和江椹一起睡? 那可不行。 索性出门去敲了江椹的房间门。 开门的是江隅。 江隅满脸通红,眼神涣散地看着他,“干嘛?” “脸怎么这么红?”段述问。 江隅摸了摸脸,“红吗?那可能是上脸了。” 说着,就要关门。 却被段述拦住了,“你不能喝酒,你对酒精过敏知不知道?” 江隅心想:还真不知道。 段述趁机往房间一看,江椹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乖,我们去睡觉。”段述说着一把将江隅扛起,回了房间。 把江隅放在床上后,段述正准备脱江隅衣服,就被江隅一把推开了。 本来胃里就难受,还被这人扛起来了,江隅更难受了,现在胃里就像翻江倒海,马上就要倾泻而出了。 他跑到洗手间吐了个天翻地覆后稍微清醒了些。 门外的段述在敲门,“江隅,你没事儿吧?” “没事,我洗个澡。”说完,江隅打开了水阀门。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通红,江隅又用冷水洗了脸,这下清醒多了。 洗完澡后,江隅刚出浴室就被段述按在了墙上。 “草!你干嘛!”江隅大惊。 段述低笑,“造人!” 说完,就吻了上去。 江隅也回吻他。 上次两人没做成,这就更加猛烈了,互相脱着对方的衣服,不一会儿就滚到床上去了。 谁要是技巧好一点占了上风,不一会儿另一个人肯定要占回来。 两人幼稚的就像中学生打架,非要压制住对方才算赢。 “江隅,你是个omega!”段述被江隅咬了一口后提醒道。 “噗,”江隅笑道:“抱歉,我忘了。” 说完,一个翻身把段述压在了下面。 段述也不急,顺势搂住他的腰就往下压。 “草!段述!你他妈不是人!”江隅疼得脸都白了。 段述赶忙将江隅抱在怀里,“老公抱抱,忍忍,忍忍就不疼了。” 段述嘴上哄骗着,可身下的动作却没停。 他第一次真真实实地占有江隅,这是他们第一次结合,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倒不是句假话。 作者有话说: 关于被锁的番外,放微博了,微博:就是菜- 搜索不到的可以发微博艾特这几个字,然后点进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