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当九福晋》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我不想当九福晋(清穿)》 作者:瑶阶草 简介: 半夜三更醒来发现自己觉醒了前一世的记忆你敢信吗? 董鄂蕙宁敢信,因为她就是那个幸运儿/倒霉蛋。 明明家里早被康熙暗示了九福晋之位, 明明白天和宜妃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面,宜妃也一再表示对她的满意,肉眼可见的以后婆媳关系和谐, 明明前半生安享富贵,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也触手可及。 谁成想晴天一个霹雳上辈子的记忆滚滚而来,塞满了董鄂蕙宁的小脑袋瓜。 晚上睡得美滋滋的董鄂蕙宁就这么被炸醒了,翻翻脑袋里的记忆,她泪目了,原来她的后半生就是被囚禁吗,这是什么倒霉人生! 金手指,金手指在哪里? 董鄂蕙宁拿着她找到的金手指--爱神之箭激动万分,太好了,有救了,以后她要让爱新觉罗.胤禟离他八哥远远的,幸福的生活我来了。 畅享未来的董鄂蕙宁又发现了一张说明书,上书六个大字:保质期三十年。 话说康熙还能活几年?董鄂蕙宁不经意间蹦出一个问题。 好像差不多三十年吧,要不要上呢? 经过激烈的思考,董鄂蕙宁做了一个艰难万分的决定:儿子不行不是还有爹嘛,康熙,就你了! ? 内容标签:清穿 宫廷侯爵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董鄂.蕙宁┃配角:康熙┃其它: 一句话简介:还是做皇后更爽 立意:为了更美好的明天奋斗 第1章 没有刮风,没有下雨,更没有打雷,做着成为九福晋美梦的蕙宁却像被吵醒似的猛地睁开双眼,周围一片漆黑,静悄悄的,安静的让人有点害怕。 睁着眼睛的蕙宁没有出声,只咽了咽口水,默默的深呼吸几口,努力平静自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小心脏。 过了十五年的肆意生活,既没病也没灾,更没有受过什么大刺激,蕙宁想不通,她老老实实的睡大觉,怎么就觉醒前一世的记忆呢? 蕙宁全称董鄂蕙宁,满洲正红旗人,家父七十是都统,从一品大员,家世显赫,可以说她生在了富贵窝。 回忆了一下自己这辈子的身世,蕙宁是极为满意的,她嘴角微微翘起,随后翻了翻前世记忆,她又拉平了嘴角。 明明前一段时间阿玛收到康熙的暗示,九福晋的位置我留给你家了,在家里人看来这是件天大的好事,之前蕙宁自己也很满意; 明明前几日和九阿哥的生母宜妃的会面是亲切友好的,对比上一个儿媳妇,宜妃明显对蕙宁满意无比,可见日后婆媳关系和谐,这也是件好事; 明明之前好事是一件接着一件,这一觉醒来却成了坏事呢? 明明是双倍的快乐,最后留给她的却是痛苦,这是为什么呢?无数的问号塞满了蕙宁的脑子。 备受打击的蕙宁努力振作起来,再努力翻了翻满脑的记忆,一部又一部的电视剧和数不清小说告诉她原来她要嫁的九阿哥下场惨的一比,作为他嫡福晋的下场可见好不到那里去,想到这里蕙宁不禁慌了起来,怎么办,早不想起来晚不想起来,偏偏是选秀的后期,早一点她还能想办法推掉,贵女这么多康熙也不一定非要选她,现在已是人尽皆知了,除非她作死坏了名声或是身体有缺陷,不然这婚她是结定了。 要不要作一下死,蕙宁蠢蠢欲动,下一秒她又放弃了打算,算了,别回头连累了父母家族,再说成功了回到家还不被阿玛额娘来个混合双打,打死为止。 至于说身体有缺陷,是缺胳膊还是断腿呢,或者说给自己脸上搞块疤,这倒也容易,之后只要找座假山摔下去,大概能达到要求,实在不行多跳几次估计就成了,正好御花园里有现成的假山,明天就去试一试。 蕙宁不禁幻想起来,天朗风清,一位身穿旗装的明艳少女在御花园中漫步,只见她徐徐走近一座假山,踩着花盆底艰难地爬了上去...... 等会,花盆底爬假山,爬的上去吗?蕙宁打了个激灵,立即停止了幻想,不可以,她身娇肉贵的,踩着花盆底她爬不动,pass,pass,换一个。 越不想下去就越想,蕙宁控住不住自己的思维,忍不住继续幻想下去,她踩着花盆底,双手牢牢抓住假山上的石块,费力的往上攀爬,脚一踩吧唧落下来,再使劲,吧唧再落下来,如此循环往复,这已经不是在爬山,这是在搞笑和丢人了,旁人看来指不定以为她有什么大病,到时候全家全族的脸都丢尽了。 不过挺搞笑的,蕙宁在心里想一想,不觉松快一些,睡意瞬间涌了上来,她打了个哈气,算了,先睡吧,有事明天再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好像说错了,已经是明天了,蕙宁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想到。 生物钟不是说打破就打破的,继续睡了两三个时辰,蕙宁凌晨五点准时清醒过来,心里莫名有股蛋蛋的忧伤,想当年她放假的时候可是一觉睡到吃午饭,现在不行了,准时睡准时起,一秒都不带耽搁的,这里得夸一句,感谢额娘的栽培,谢谢她派人一次次按时按点的叫醒她,活闹钟无误了,顺便吐槽一句,老年人的生活。 “小主,奴婢帮您梳洗。”没多久,宫女端着脸盆进来了,一通忙忙碌碌,收拾好一切便离开了。 照常的学规矩,听嬷嬷训话,都是驾轻就熟,纵然蕙宁一直走神也没被发现,等到结束了,她才想起昨天宜妃说了会再召见她。 “唉。”蕙宁趴到桌上忍不住哀嚎一声,说实在的,要是在昨天之前她是挺乐意的,宜妃是她未来的婆婆,提前刷一刷好感度挺好,况且宜妃长得美,光看美人也不错,现在嘛,没心情没动力,甚至还有点避之不及。 “小主,太后召见。”有嬷嬷说道。 蕙宁眼角抽搐了一下,腹诽道:“好嘛,这是婆媳组团来折磨人,她们倒是商量好了,一个上午召见,一个下午召见,婆婆上午,媳妇下午,真是一点空闲时间都不留给她。” 不满归不满,太后召见,蕙宁不敢怠慢,早起穿的月白色的旗装不是很合适,她寻思着太后是老年人,想必更喜欢鲜艳一点的装饰,所以特地换了正红色的旗装,显得更加精神,头上也多了两只珠钗,一朵粉红色的玫瑰花假花,方显得郑重其事。 不敢拖延,收拾的妥妥当当的蕙宁给了太后派来的嬷嬷一个笑脸,由嬷嬷在前面引路。 太后居慈仁宫,蕙宁随嬷嬷一进门,一位端坐在正中央,看起来颇为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张口问道:“这位便是董鄂格格吧?” “奴婢董鄂氏恭请皇太后圣安。” 蕙宁赶紧请安行礼,想来这位穿着华丽的老太太就是太后了,出门在外,她代表的就是董鄂家的颜面,万不可让太后看轻了。 蕙宁一行礼一回话太后就乐了,因为太后问话用的是蒙语,本来是要嬷嬷转换成满语,谁知蕙宁下意识的也用了蒙语回话,而这满宫后妃也就宜妃会蒙语,加上太后抚养了宜妃的五阿哥,所以太后和宜妃更亲近,平常也多是宜妃陪着太后聊天解闷。 “你会蒙语啊?”老太太乐呵呵的用蒙语问道。 “回太后的话,奴婢会一些,交流不成问题。”蕙宁低着头,同样用蒙语恭敬的回答道。 其实蕙宁满蒙汉三种语言都会,是董鄂夫人特地请人教的。 说起这件事蕙宁就满腹牢骚,谁没有个年少无知的时候,当初她初初学习满语,速度非常快,董鄂七十就很得意,和他的夫人炫耀个不停,认为蕙宁继承了他优良的基因,董鄂夫人面上赞同,心底却认为蕙宁还是像她多一点。 作为董鄂夫妇的第一个孩子,他们对蕙宁倾注了极大的关注,初为父母,总是认为自己孩子是最好的,蕙宁一表现她的语言天赋,董鄂夫人立马安排她学习其他语言。 蕙宁认为那时候的自己也是傻的,董鄂夫人一安排,加上她自己心里对汉语说不清道不明的向往,就自动上钩了,结果学的那叫一个溜,把董鄂夫妇惊为天人,董鄂七十索性拍板满汉语都学了,不差蒙语了,一起学吧,董鄂夫人举双手赞同,愉快的给蕙宁又加了一门课。 关于学习过程蕙宁不想再回忆了,反正那段时间她嘴里三种语言混杂,说起话来那叫一个颠三倒四,提起来就是她的黑历史。 太后和蕙宁距离有点远,难得有人会说蒙语,太后觉得亲近不少,她想和蕙宁多聊聊,招招手:“你过来,陪哀家说说话。” 太后表现亲近,本来提心吊胆的蕙宁心神缓和下来,太后也不是那么可怕,当即上前几步,宫女非常有眼色的搬了个绣墩,放到太后的左侧,蕙宁微微抬头望向太后,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面带微笑大大方方的坐下。 “董鄂夫人教的好,你是个好孩子,年轻人就该活泼开朗才好”。太后对蕙宁的印象好,张口就开始夸人。 虽然太后夸人那叫一个简单粗暴,但是蕙宁对太后的印象就是一普通老太太,说话还好听,她当然乐意跟太后交流了。 之后两人以一问一答的模式聊了老长一段时间,比如“你叫什么”“你几岁了”“家里还有什么人”…… 大概是平时聊天的人太少,太无聊了,太后差点没把蕙宁的七大姑八大姨扒出来,问的蕙宁是一头冷汗,差点没招架住,最后是太后身边的老嬷嬷提醒该是午膳时间了,太后才勉强放过了蕙宁。 劫后余生啊,逃过一劫的蕙宁将感激的目光投向那位救人性命的老嬷嬷,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报答她。 既然是午膳时间,聊天聊的愉快的太后自然而然的邀请蕙宁一起用膳,蕙宁有什么办法,自是恭敬不如从命,乖巧的答应了。 接下来的一顿饭是蕙宁有生以来吃的最别扭的一顿饭了,饭菜很丰盛,太后也很热情,就是规矩太大,让人食不下咽。 一顿饭下来,蕙宁是胃疼不已,多来几顿恐怕胃病就要找上身了。 幸好幸好午膳过后太后就放了蕙宁一码,离开时蕙宁仍觉得不可思议,她以为这一天都要耗在慈仁宫,她都打算放宜妃鸽子了,谁知峰回路转,看来宜妃和她颇有缘分,嗯,孽缘。 第2章 在蕙宁眼里,她是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秀女的住所,随后递了一个大荷包再笑脸送走嬷嬷,总算为慈仁宫之行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心神俱疲的蕙宁直接向管事嬷嬷表示她需要午休一会,之后不管不顾,把门一关,往床上一躺,衣服不脱,被子不盖,闭眼睡觉。 本来有几个秀女自持家世好,相约拜访蕙宁,结果平白吃了个闭门羹,便不满起来,几个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一位性子较急切的秀女起了头:“不愧是董鄂家的格格,到底与众不同,不与人同流合污。”这是指着鼻子说蕙宁就是个孤寡性子。 “佟佳姐姐可是用错了词,董鄂格格只是为人有些清高罢了,不是故意给我们脸色。”一位圆脸秀女假意辩解了一句。 “马佳妹妹慎言,清高可不是什么好词,只是大家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从没见董鄂格格和我们说笑。”另一位鹅蛋脸秀女接了一句,只是这话听起来别扭,表面上是解围,实际上和前两位表达的一个意思,不就是认为蕙宁性子傲慢看不起人。 “富察姐姐说的是。”圆脸秀女即马佳格格受教,只是眉梢带着笑。 佟佳,马佳和富察皆是满洲着姓,身后各有依仗,哪怕蕙宁得知她们的谈话也不能拿她们怎么办,所以她们才敢肆无忌惮的议论蕙宁。 这时候远远飘来传来一句话:“董鄂格格阿玛可是都统,从一品大员,怪不得太后娘娘和宜妃娘娘器重她。” 佟佳格格、马佳格格和富察格格齐齐沉默,董鄂蕙宁千不好万不好,凭着家世好这一条就差不多永远踩在她们头上。 一时之间三人不知该说什么,唯有六目相对,大眼瞪小眼,气氛挺尴尬的,她们赶紧默契的散开,独自离去。 这边散了,另一边的秀女观察到这一幕,不免你看我我看你,笑成一团。 两拨人其实离得不远,说话声隐隐约约都能听到,佟佳氏三人嘀嘀咕咕,其他秀女一字不漏的听到清清楚楚,别看佟佳氏她们说的好听,实际上还不是和蕙宁一样不理旁人,大家一样黑,还有脸嫌弃别人,这不立马有看不惯的人上来打脸。 这场私底下的交锋香梦沉酣的蕙宁是半点不知,在她的认知里,过了选秀大家相交的机会并不多,毋需浪费时间。 这里说一句,这届秀女中数蕙宁的家世一骑绝尘,其他不值一提,蕙宁这倒霉蛋不就脱颖而出,被康熙一眼相中了。 ...... 午休醒来,再抹把脸,蕙宁那叫一个神清气爽,支着脑袋的她开始琢磨一件事。 “金手指,金手指在哪里?” 身为穿越者有金手指不是理所当然嘛,蕙宁找金手指那叫一个积极,这辈子就全指望它了。 “系统,系统在吗?” “红包群,红包群快出现。” “空间,空间......” “灵泉,灵泉在哪里?” ...... 蕙宁把东西方的神拜了个遍,什么上帝耶稣,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只要是她知道的,统统拜一拜,可能是拜的多了,显得心不诚,没一个显灵的。 果然封建迷信要不得,还是祖国爸爸靠谱,本来没报什么希望的蕙宁气哼哼的想到。 受挫的蕙宁接着开始学小说里的滴血认主,一根细细长长的绣花针被她捏住,往拇指上轻轻一扎,一滴圆润的血珠顿时冒了出来,戒指、手镯、耳环、项链包括头上的珠钗被蕙宁一个一个涂抹检查。 结果甚是气人,什么空间灵泉统统没有,忙活半天,蕙宁是颗粒无收。 随手把最后一只手镯往梳妆台一扔,蕙宁仰头叹息:“我还算是个穿越者吗?对不起给各位前辈丢脸了。” 就在蕙宁哀叹不要的时候,一道柔和的光乍现,幸好是在白天,不引人注目,要是在晚上肯定会引起一些骚动。 蕙宁眼前一亮,接着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聚精会神的盯着那道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道并不刺眼的光芒缓缓散去,一支通体金黄的箭静静地浮现在她的身前。 “这便是我的金手指吗?”凝神静气,双手伸平,然后紧紧握住箭支,一道信息传入脑海,嗯?!传说中的爱神之箭,蕙宁欣喜若狂。 一切的问题迎刃而解,有了爱神之箭,九阿哥不足为惧,以后她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不和八阿哥交好,他肯定疏远八阿哥,啊,美好的明天在向她招手。 感谢爱神!!! 蕙宁决定以后她就是爱神的忠实信徒了,谁劝都不好使,至于是哪个爱神,不管,统统供奉。 所谓祸福相依,乐极生悲之事常有发生,就在蕙宁美滋滋的抱着金箭,恨不得亲上几口的时候,一张薄薄的纸张飘然而下,蕙宁下意识的伸出手,纸张就落在她的手掌心,定睛一看,原来是两只吊眼白额东北虎,划掉重来,原来是一张使用说明书。 这年头谁看说明书,蕙宁随口吐槽一句,来都来了,看看呗。 她打开说明书,雪白的纸张上上书六个大字:保质期三十年。 蕙宁痴呆。 “这合理吗?合理吗?这不合理!!!” 蕙宁无能狂吼,气的手抖成波浪线。 老天爷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这一波波的‘惊喜’来的猝不及防,刺激的她快要吐魂了。 三十年,三十年,看起来挺久的,这样来做个计算题,她今年十五岁,三十加十五等于四十五,也就是说等到她四十五岁,她老公就不爱她了,这谁受得了,一下从天堂到地狱,还不如不爱。 气着气着,蕙宁忽然想起前世看过是一部偶像剧--《终极一班》,剧中亚瑟王的石中剑同样有说明书,还过了保质期,以前,体会不到亚瑟王的感受,只觉得搞笑,不免笑嘻嘻的,现在轮到她自己了,心里只剩mmp。 假如没有了爱情,她宁愿当寡妇,蕙宁心里冒出了这种想法。 话说康熙还能活多久,鬼使神差的,一个古怪的问题离奇的出现在蕙宁脑海中。 好像二十几年,不到三十年。 上下加减,然后蕙宁得出结论。 自问自答,可以的。 作为一名‘青春美少女’,蕙宁使劲掐了自己两下,告诉自己,康熙是个糟老头子,不行,绝对不行。 “小主,宜妃娘娘召见。”宫女的传话打断了蕙宁的胡思乱想。 啊,差点忘了这件事,蕙宁整理了下心情,轻车熟路来到翊坤宫,不管怎么样,现阶段还是苟着吧。 来来回回见了宜妃好几次了,以往只有宜妃一人,今天多了一位,观其年龄,十之八九是九阿哥。蕙宁转而一想,这不是古代的相亲嘛。 今日打扮得格外光鲜亮丽的宜妃热切的拉着蕙宁白嫩的小手,介绍道:“这是我家小九,本宫召见你的时候,碰巧他过来请安,这也是算你两的缘分。” 屁话!分明是故意的,这早不早晚不晚的,怎么偏巧就碰上来,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不就是提前计划好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这里蕙宁就是地位最低,她又对着九阿哥一福礼,九阿哥干脆受了,别说回礼了,都没从椅子上站起来。 面对这画面宜妃很平淡,显然她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有了前世记忆的蕙宁心里很不舒服,非亲非故的,她之前给太后和宜妃请安是敬老,九阿哥和她年龄相仿,这爱幼她也爱不起来,若说算上前世,勉勉强强吧。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蕙宁忍不住抿嘴,对九阿哥越发讨厌。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九阿哥爱新觉罗.胤禟他,是个胖子,敲重点,胖子。 蕙宁大为不满,都说童话里是骗人的,依她看电视剧也全是骗人的,说好的美人九呢,宜妃这个大美人怎么生出这么个丑八怪,可见是康熙的基因不好,带歪了宜妃的好基因。 怀揣着巨大怨气的蕙宁和九阿哥相处的不冷不热,完全没有在宜妃面前的活泼明快,而宜妃望着两人生硬的相处笑眯眯的,多正常啊,女孩子害羞一点没毛病,不过她对自己儿子就稍微有点不满,多好的机会不会抓紧,可惜她没生个公主,女儿多贴心啊,生一窝臭小子,只有操心的命。 或许是因为是选秀的最后一天,也或许是宜妃实在对蕙宁和九阿哥两人硬邦邦的相处辣眼睛,不过一个时辰她便大方的放蕙宁离开。 本来坐立不安,硬着头皮和九阿哥扯皮的蕙宁自是千恩万谢,脚步轻快的离开了翊坤宫。 出了翊坤宫,太阳越发耀眼,蕙宁不禁抬手遮挡,水润的眼睛眯起,朦朦胧胧间,一道高大的身影自远方而来。 待到那身影走近,蕙宁放下手双眼微微睁大,心里小鹿乱撞,好一位帅大叔! 你在看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望你,康熙同样注意到了站在路边的蕙宁,他微微转头饶有兴味的问道:“你是哪家的秀女?” 原来他就是康熙,他不是已经四十来岁了嘛,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老,蛮帅气的,不过想来也是,他妈和他奶奶都是出挑的美人,没道理他长得抱歉,看来九阿哥是基因突变了,蕙宁在心里为先前对康熙的诽谤说了声对不起。 康熙不错啊,对比小胖子九阿哥还是前者香,反正加上上辈子的年龄,她和康熙就差不多了。 有钱有权的寡妇生活本格格来了,蕙宁想入非非。 一向敢想敢做胆大包天的董鄂格格立刻展开行动。 “奴婢董鄂氏恭请皇上圣安。” 在请安的瞬间,蕙宁将旁人看不见的金箭隐晦的扔向康熙,在距离足够近的情况下,金箭一击即中,蕙宁当即抬头仰望康熙。 “你......” 四目相对,金箭开始生效。 她真可爱!康熙发自内心的这样认为。 他认出了她的身份,董鄂七十的女儿。 “我该怎么称呼你?”康熙目光灼灼,语气温柔。 “蕙宁,董鄂.蕙宁”他心爱的女子笑得明媚张扬。 随后康熙拉住蕙宁的手,蕙宁一脸娇羞,反手握紧,两人相视一笑,端的是心意相通。 第3章 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兴奋,激动,血液在沸腾,周围好像有人在欢歌,浑身充满力量,此时此刻眼里只有蕙宁一人的康熙理智全无的想到:这便是爱情吗? 实在太美妙了! 他突然理解先帝了,他是皇帝,他有任性的权利。 值得庆幸的是,孝庄太后已经故去好几年了,没人可以阻拦他,想来孝献皇后的悲剧不会在他身上重演。 小看婆媳关系,还在内心鄙视先帝一番的康熙信心满满,顺便踩了顺治一脚,认为他无能至极,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枉为人夫,废物。 地府里的顺治要是接收到他儿子的一通贬低,肯定会翻脸,冷笑:你厉害,你牛逼,你行你上,没事别瞎逼逼。 可惜两者不可通信,否则皇宫中有极大可能上演一幕‘父慈子孝’的场景。 不想错过蕙宁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康熙反手把之前的事情抛之脑后,也不说把蕙宁送回去,而是直接把蕙宁拐回了干清宫。 揣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这一路走来,康熙和蕙宁大大方方,明明白白,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相携同归。 作为背景板的梁九功等人任劳任怨,在康熙抬腿走人之时,一个个默默地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安静的像是没有人似的。 略微侧目的蕙宁不禁感慨,真是一群好下属,有事现身,没事隐身,急领导所急,办事还利索,自觉加班,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没有996,只有007,当代老板都羡慕哭了,这么好的员工上哪找。 康熙自觉遇到了爱情,梁九功还一脸懵逼,在他的眼里,康熙只是和蕙宁随口说了几句话,在这短短几句话的时间里,两人莫名其妙的就对上了眼,梁九功寻思着,这比话本还离奇,以前他还认为那些都是书生胡编乱造,如今看来他们还真没瞎写,还是有一定事实依据的。 心里瞎捉摸的梁九功忍不住抬眼瞄了一下,估摸着以后要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蕙宁,是按兵不动,观望一下,还是直接讨好呢?作为靠着康熙吃饭的终身打工人,没有辞职可能的梁九功表示要慎重考虑。 就在梁九功举棋不定的时候,心里有那么一丁点心虚的康熙忽然指着梁九功吩咐道:“你去内库选几样好东西送去翊坤宫,告诉宜妃就说朕有空再来看她。” “是。” 低头应承康熙的梁九功面带一丝古怪,有空?他梁九功虽然底下缺了东西,算不上正常男人,但是他眼明心亮,就冲您对董鄂格格的这股热乎劲,后宫怕是要沉寂一段时间了,至于这时间长不长,就要看董鄂格格的本事了,毕竟就算是先帝爷也没有独宠孝献皇后一人。 嗐,他这是操的哪门子的心,退出干清宫门的梁九功自嘲了一下,得嘞,还是用点心给宜妃娘娘挑东西吧,看在皇上的面上,希望宜妃娘娘不要太为难他。 ...... 宫里的消息向来传的很快,尤其是关于她们的衣食父母--康熙的消息,没人敢错过,所以有关康熙和蕙宁的消息简直跟长了翅膀飞了似的,瞬间传遍了整个后宫。 大家都知道了,没道理宜妃一无所知。 宜妃是翊坤宫主位,掌一宫事务,加上她深受皇恩,经营多年,可以说翊坤宫的一草一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这事情就发生在家门口,早有瞧见此事的宫女上报,层层递进,传入宜妃的耳中,比起其他人,宜妃可谓掌握了第一手消息。 说来不巧,前脚蕙宁满腹心思的离开,后脚宜妃看到自己儿子百无聊赖,无所事事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先数落九阿哥两句。 “读了那么多的书,哄人都不会,白长那么大个,你真是一点都不像我,讨人嫌的很。” 宜妃给了自己儿子两白眼,日常一嫌弃。 九阿哥不痛不痒,他见没了外人,哪里还维持礼仪,干脆往椅子后面一靠,敷衍道:“您这话没一千也有八百遍了,我耳朵都要听出老茧,我啊再没用也是您儿子,您这辈子就受着吧。” 儿子耍无赖,做娘的有什么办法,打一顿就好了。 秉持着这种想法的宜妃上前一步掐住九阿哥的耳朵,声音高八度说道:“你现在倒是会辩论了,之前和人小姑娘就闭了嘴,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你这是存心惹我生气呢,还不快说说你觉得她怎么样?” “也就那样吧。”被揪住耳朵的九阿哥势要和恶势力作斗争,说的那叫一个漫不经心。 “唉,我也明白你的意思,瞧着你对人小姑娘那不待见的样子,我说你看不上她,可惜我到是喜欢得紧,可我看人小姑娘可委屈了,算了算了,我这就去皇上那帮你换一个人,再给人小姑娘选个好人家。” 宜妃松开手,转身往外,假模假样的做样子。 九阿哥立即跳起来,埋怨道:“本阿哥配不上她吗?额娘你这么急干什么?” 可见某人面上无所谓,私底下暗搓搓的可上心了。 宜妃慢悠悠的回过身嗤笑道:“我急还是你急,我现在是无所谓,反正你还小,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挑,这届秀女不行就下届,不过看你这猴急的表现,这是中意?” “她长得好。”九阿哥理直气壮,颜狗无所畏惧。 同为颜狗的宜妃沉默,一击即中,无法反驳。 皇家选媳妇看的是门第,选的是贤德,至于模样,只要不丑,大差不差即可,就说那太子妃瓜儿佳氏,可是康熙千挑万选选出来的,系出名门,形容举止一等一好,哪个都挑不出错来,就是样貌平平,堪堪称得上清秀。 这样的媳妇大部分公公婆婆喜欢,旁人至少相处的不错,受影响最大的就只有朝夕相处的丈夫。 但是食色性也,好看的人事物谁不多想瞅两眼。 再来观察一下康熙选的前几个儿媳,大都中上之姿。 在这种情况下,蕙宁那出挑的模样可不就鹤立鸡群。 都说赶早不赶巧,可能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现在不定下来,下一届轮到九阿哥的就是中人之姿了。 宜妃当即拍板,信誓旦旦的保证九福晋之位一定是蕙宁的。 可叹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就母子两几句话的功夫,翊坤宫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收到消息的宜妃怜爱的摸了摸九阿哥,换了张沉痛脸,悲伤的宣布:你媳妇没了。 “哈!!!” 来自自己父亲的好大一顶绿帽哐当戴到九阿哥头上,砸的他晕头转向。 他晕乎乎的想到,昨儿他读史书读到唐明皇和杨贵妃,还感慨了一番他们的爱情,今天他就成寿王辣,太他娘的邪门了,早知道他感慨个屁。 九阿哥无语凝噎。 “好在之前只是传言,圣旨未下,董鄂格格还不算你福晋,你也不是太丢人,等风头过去就行了。你放宽心,额娘肯定给你再找个更好的。”宜妃搂住九阿哥,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 九阿哥反手回抱,把头放在宜妃的肩膀上,说道:“儿子没事,就是稍微有点不舒服,我和董鄂格格只见了一面,没多少感情,没事的。” “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过额娘你不难过吗?” “难过?”宜妃挑挑眉头,染过凤仙花的手指一戳九阿哥的脑袋,神色平静,“本宫难过什么,无非是宫里又多了一位姐妹,你阿玛的后妃本来就多,多一个少一个有何区别。” “额娘你说汗阿玛会给董鄂格格什么位份,”伤心一小会的九阿哥满血复活,熊孩子的性子发作,兴致勃勃的大胆猜测,”有没有可能是贵妃?” “依据是什么?” 宜妃头疼,本来以为经过挫折人会成长一些,没成想毫无效果,看来还是趁早找个福晋管束一下。 “依据?”九阿哥不知道自己额娘内心的险恶想法,迟疑了一下,说道,“宫里四妃已满,高位只有贵妃以上空缺,再凭着家世,应该够的上吧?” “也许只是庶妃,享妃待遇。”深知康熙吝啬性子的宜妃随口一说。 “不能吧,起码一个嫔位。”九阿哥据理力争。 “行了,反正越不过我的地位,你给我该干嘛干嘛去,或者找你十弟玩去,别杵在这里碍我的眼。”越看自己这个二儿子越不顺眼的宜妃挥舞着鸡毛掸子把九阿哥赶跑了。 在鸡毛掸子的威胁下,九阿哥缩着脖子一溜烟跑了。 …… 在内库左挑右选的梁九功终于带着满满当当的赏赐浩浩荡荡向翊坤宫前进。 “呦,今天是吹的什么风,把梁公公给吹来了。” 见到梁九功和他身后长长的队伍,宜妃了然,不就是赔礼道歉嘛。 梁九功深深的弯下腰,陪着笑脸:“奴才这不是给您送东西来了。” 他侧过身,一摆手,宫女就捧着赏赐一字排开,“这些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希望博宜妃娘娘一笑,另外皇上说了得空就来看您。” 不过是些稀有的珠宝首饰,是挺不错的,但是宜妃得宠多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自然不是很稀罕,她望着梁九功,神色莫测,随后幽幽问道:“梁公公,本宫听说皇上和董鄂格格在翊坤宫外相谈甚欢,是否确有其事?” “这……”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的梁九功急得脸上冒汗,心里叫苦不迭。 “呵。”宜妃轻笑一声。 被人截胡,儿子差点戴绿帽,宜妃面上不显,实际上心里是有气的,但是她又不能对康熙撒气,可巧梁九功上赶着过来,可不撞上了嘛,这送上门的出气筒不出白不出,宜妃自然要拿捏一二。 主子拿捏奴才轻而易举,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句“皇上另外吩咐奴才有事”便让梁九功得以脱身。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梁九功这边受灾遭难,蕙宁和康熙在干清宫谈情说爱。 氛围正好之时,蕙宁忍不住问了一句:“在玄烨看来,蕙宁比之你的四妃如何?” 是的没错,仗着康熙的宠爱,蕙宁直接称呼康熙的名字,反正在蕙宁第一次称呼时,康熙没反对,蕙宁就当他默认了,之后理所当然的延续下去。 “远不及你。”康熙予以肯定的回复。 虽然四妃侍奉康熙多年,为他诞育子嗣,可以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是此时此刻在康熙心里有四妃的位置吗?没有。 渣的理直气壮,渣的明明白白,得亏四妃不知道,否则非要梗出口血来。 得到回复的蕙宁笑逐颜开,依照康熙的意思,她起码是个妃位,但是蕙宁不满足,只是妃位不够,远远不够。 她追问:“那在玄烨心里,蕙宁是你的什么人?” 不想做妾,皇家的也不行,来自现代的观念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蕙宁的观念,若是未觉醒之前,康熙对蕙宁许以妃位,她肯定心满意足,但是现在不行。 康熙凝望着蕙宁,郑重其事:”妻子,你是我心中的妻子。” 那就好,蕙宁信心满满,想当皇后的她立即反问道:“那蕙宁配不上做玄烨的皇后吗?” 接着她大胆的抱住康熙,满含期待的说道:“让蕙宁来当玄烨的皇后好不好?” 温香软玉在怀,康熙沦陷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蕙宁一见康熙迷瞪瞪的神情,顿时觉得有戏,立马扯着康熙往书桌方向走。 等来到书桌前,蕙宁铺好纸笔,自动开始研墨,康熙无可奈何,大笔一挥,一道封后诏书新鲜出炉。 蕙宁捏着诏书左看右看,不胜欣喜,打算找人赶紧昭告天下,就在这时,梁九功回来了,他出现了。 蕙宁一抬眼,乐了,梁公公缘分呐,很好就你了,她招招手,笑的跟黄鼠狼给鸡拜年似的:“梁公公,既然你回来了,那一事不烦二主,这宣旨的事就拜托你了。” 刚刚回来的梁九功什么都不知道,自然要了解一下,“恕奴才多嘴问一句,这圣旨......” “是本宫的封后诏书。”蕙宁赶在康熙开口前,抢先一步。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是梁九功的第一想法, 静等了一下,梁九功没等到康熙的指示,作为贴心的奴才自是理解了。 他恭恭敬敬的接过蕙宁手中的圣旨,马不蹄停的向董鄂府赶去。 “起风喽。”出了干清宫的梁九功心下感慨。 搞定了一切事的蕙宁看着时间不早了,委婉的向康熙辞行,把在一旁当工具人的康熙气乐了。 “小没良心的,”康熙伸手轻轻掐住蕙宁软软的脸颊,“把我用完就不管了?” 懂,她懂,就好比坐公交,先上车后买票。 蕙宁挣脱康熙粗糙的双手,凑到康熙身边,对着他的脸么么两口。 康熙顿时没脾气了,他反手搂住蕙宁,心想,自己选的小妻子,只能宠着呗。 与此同时,作为康熙身边的红人的梁九功以他最快的速度到达了董鄂府。 接到圣旨的董鄂夫妇露出相当标准的微笑,冷静自持,梁九功见了都赞,不愧是世家大族。 按着规矩将圣旨供奉到祖宗牌位前,一大家子开始用晚膳,饭桌上董鄂.七十捧着碗不吃菜只吃饭,等干掉半碗饭,他才恍恍惚惚问他的夫人:“夫人,我好像听到咱家闺女要做皇后了啦。” 董鄂夫人和她丈夫不愧是夫妻,同样不吃菜只吃饭,同样恍恍惚惚,“老爷,我也听到了。” “唉,老了老了,人都痴呆了。”董鄂.七十不停叹气。 “是啊,我耳朵都出现问题了。”董鄂夫人神色萎靡的接口道。 一直安静如鸡,努力干饭的董鄂.朱亮忍不住了,阿玛额娘明明才三十来岁,正值壮年,哪来的老年痴呆,耳聋眼瞎。 作为家中长子,朱亮自认为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觉得自己必须叫醒阿玛和额娘,便开口道:“阿玛额娘,我也听到了,大姐要当皇后了。” 为了获得支持,他还询问了两个弟弟,“你们也听到了吧,富永,富鸣?” “我听到了。”“我也听到了。” 董鄂.富永和董鄂.富鸣齐齐声援大哥。 此时的董鄂夫妇方如梦初醒。 “不行,我还是有点糊涂,”董鄂.七十第一时间放下碗,冲向祠堂,“我去祠堂把圣旨拿过来再看一看。” 董鄂家的其他人疯狂点头。 明黄色的圣旨平铺在书桌上,众人围成一团,董鄂.七十反反复复一字一句念了好几遍,整张圣旨上的内容熟稔于心。 “怎么样,没错吧?” 读完圣旨喉咙干的厉害,董鄂.七十连忙灌了几口热茶。 董鄂夫人表情梦幻,“真的呀?” “真的。”朱亮又插嘴。 董鄂夫妇不禁对视一眼,表情一言难尽。 多年恩爱夫妻的董鄂夫妇用眼神飞快交流。 董鄂夫人:“不是说是九福晋吗?” 董鄂.七十:“你问我我问谁去,再说这是蕙宁的福分。” 董鄂夫人:“福分?你怕是忘了你女儿那狗脾气,小心福气变丧气。” 董鄂.七十:“还不是你生的。” 董鄂夫人:“没有你我生的出来?” 董鄂.七十:“你生的,你养的。” 董鄂夫人:“她姓董鄂。” 董鄂.七十:“......” 一番眼神厮杀,董鄂夫人大获全胜。 有气没处撒的董鄂.七十扫了一眼三个儿子,嘴角上扬:“为了庆祝蕙宁荣登后位,朱亮,富永和富鸣你们半年的月例银子没了。” “什么!” 兄弟三人呆若木鸡。 接着,董鄂夫人又插了一刀:“给府里的下人多放半年月例。” 一加一减,朱亮,富永和富鸣平白少了一年的月例,真是要了老命了。 “我不服!”朱亮头一个反对,两个弟弟站在他身后以示支持。 董鄂夫人反手拍回去,“等你姐回来交给你姐,当贺礼,省事多了。” “......” 朱亮无言以对,深觉他姐就是他的克星,遇上她就倒霉。 富永和富鸣两兄弟倒是觉得挺在理的,甚至觉得花费太少,阿玛和额娘明明是在为他们着想。 “呵呵。” 朱亮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弟弟被糊弄过去,心中一片凄凉,这就是他的好兄弟。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二天的早朝,春风得意的康熙直接丢下一个惊天大雷,炸的满朝文武人仰马翻。 照常站在康熙身侧的梁九功望着百官傻眼的模样,心里那叫一个美,觉得自己昨天的提议对极了。 没错,狗比梁九功在回到皇宫后,为了讨好康熙和蕙宁,提了个特损的建议:暂时封锁消息,由康熙在明天的朝会上正式宣布。 为了博得康熙的同意,他是这样解释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样可以更好的和诸位大臣分享喜悦,让大家多沾沾喜气嘛,说到底惊喜惊喜,有惊才有喜,何况封后既是康熙的家事,更是国家大事。 有趣,被梁九功勾起兴趣的蕙宁和康熙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从中看出了对方的不怀好意,恶趣味发作的康熙当即拍板,允许了梁九功的提议。 得了旨意的梁九功颠颠地跑出去,麻利的处理好一切,完全不辜负干清宫首领太监的身份。 于是在今天的早朝上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欣赏着满殿大臣震惊的神情,梁九功乐呵呵的。 嘿,麻爪了吧,昨日的我就是今日的你们,看戏的梁九功内心平衡了。 第一个回过神的是太子的叔父赫舍里.索额图,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反对,但是一时之间找不出理由,论身份论家世,蕙宁完全可以和太子的生母仁孝皇后以及孝昭皇后一较高下,没道理前两者可以当皇后,后者不行。至于孝懿皇后,她出生康熙母族,身上流着和康熙一半相同的血,没什么参考价值,不作考虑。 而后面有大臣陆陆续续的醒过神来,但是观察到康熙不是一般高兴的神情,本来想说什么的他们统统闭上了嘴,行吧,您是皇帝,您说了算。 大家都毫无动静,康熙就很满意,虽然不怕大臣进言,但是有时候啰啰嗦嗦很烦人的,现在清清静静就很好,想到这里,康熙不免朝梁九功递了个满意的眼神。 接收到眼神的梁九功抬头挺胸,只有主子好奴才才跟着好。 大概是之前过于吃惊,耗费了大家过多的精神,导致整个早朝波澜不惊。 等下了朝,满怀思绪的索额图头也不回的直奔太子的住所--毓庆宫。 “索额图去太子那了?”康熙边批奏折边面无表情地问道。 “回皇上,索尔图大人确实去见太子了。”派人一路跟着索额图,收到他走进毓庆宫的消息的梁九功如实回答道。 “啪。” 康熙忍不住把笔重重搁下,不满道:“他见太子的次数未免太多了。” “太子没了母亲,作为叔祖父,索额图大人难免多关心太子一点。”梁九功劝了一句。 “索额图给你多少钱?你这么帮他。”被提醒着想起赫舍里皇后,康熙心下一软。 “皇上可太冤枉奴才了,”梁九功叫屈,“奴才是为了皇上和太子的父子之情。” “行了,去毓庆宫。”康熙起身。 除了索额图去了太子那里,散了朝大家一般都是各自回办公场所,但是在出了宫门口后,大家不约而同的排起了长队。 起先是朝中一品以上内部排了个小队,然后其他人一看,也凑了过来,就这样几品对应几品,组成了几条长龙。 哦,董鄂家的人除外,大家排好队,依次上前恭喜,然后重重的拍两下肩膀,力气可大了,董鄂家的人疼的龇牙咧嘴,偏偏不能拒绝,这一轮下来,别的人不说,董鄂.七十觉得自己的肩膀都肿了,预计几天假免不了。 结果就是康熙的书桌上多了十几道请假奏折。 ...... 索额图进毓庆宫向来是不用人通报的,当他习惯性的闯进来时,太子正在悠闲的看书。 索额图当时那个急,好嘛我为你操碎了心,你这个当事人却完全不在意,他上前一把夺过太子手中的书籍,沉声问道:“太子知道皇上封董鄂家的格格为皇后了吗?” 太子甩甩手,不甚在意,“知道啊。” “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怎么不劝劝皇上。”索额图跳脚。 太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这个叔祖父什么都好,位高权重,对他很尽心,事事关心,让他体会到了家的温暖,就是有时候手伸得太长了点,惹得汗阿玛发怒,回回都要他在汗阿玛面前周全一二。 “这后宫是汗阿玛的后宫,做儿子的无权去管。” “还有您能别一天到晚盯着汗阿玛的后宫行嘛,格局大一点,封孝昭皇后和孝懿皇后的时候您怎么做的,如今还是那么做。” “把心思给孤放在正事上,前朝的事情多的是,您要是闲得慌,孤立刻去和汗阿玛商量,一定给您安排的满满当当。” 太子素质三连。 索额图被太子埋汰的怀疑人生,心里埋怨,你以为他愿意盯着康熙后宫,只是家里送了两位格格进宫,一点消息都没有,要不是为了赫舍里和太子,他至于前朝后宫一把抓,他已经六十岁了,也会累的好不好。 “说得好,”听墙角的康熙跳了出来,特别感动,“不愧是朕的太子。” “既然索额图你这么清闲,可见平时朕低估你的能力了,”康熙扬声道,“即日起你继续做领侍卫内大臣吧。” “奴才叩谢皇恩。”被官复原职的索额图神清气爽,这波不亏。 “多谢汗阿玛。”太子同样很感动,看汗阿玛对他多关心,就连赫舍里氏也爱屋及乌。 两人借着索额图做筏子,秀了一通父子情,索额图也不介意,毕竟他也获得了好处。 而作为皇族大家长,太子是他所爱,蕙宁也是他所爱,康熙当然希望两人能够和睦相处,鱼与熊掌他可以兼得。 为了促进两人的友好关系,康熙可积极了,连同太子在内包括索额图被迫听了康熙大半天的长篇大论,文章通篇赞美蕙宁的美好品德。 知晓一切前因后果的梁九功憋不住了,这要是有不明所以的人听了康熙的长篇大论,恐怕以为康熙和蕙宁相识已久,明明只是认识了一天,皇上您是怎么从表面感受到董鄂格格美好的内在。 当然能感受到,在康熙戴了百八十米远的滤镜眼里,蕙宁符合所有的赞美词。 这里路过的董鄂.朱亮点个踩。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论对蕙宁的了解,作为同父同母的弟弟--董鄂.朱亮敢拍着胸脯保证,没有谁比他更了解他大姐的本性了。 作为董鄂夫妇的第一个孩子,蕙宁备受家人的宠爱,简单形容一下,要星星不给月亮,她爬墙董鄂夫妇拿着梯子跟在后面,哪怕是作为儿子的董鄂.朱亮出生都没有动摇她的地位。 为什么蕙宁怎么受宠呢?因为一个关于董鄂.七十不可言说的秘密。 康熙早期的三藩之乱关乎灭国之本,满洲八旗作为康熙手中最为重要的支撑者,自是冲锋在前。 这一不小心董鄂.七十就被流矢射中了一个难以启齿的部位,经过大夫的精心治疗,加上董鄂家各种名贵药材,人抢救回来了,宝贝也尚可使用。 只是这生育能力嘛,大夫不敢作保证。 大夫说的一波三折,董鄂.七十的心情也随着像做了过山车,高低起伏,心情不要太酸爽,可怜他上战场太早,至今还没个孩子,这下知道了这悲伤的事情,不免万念俱灰。 站在一旁的董鄂.彭春方了,救命,他只是好心来探望自己的堂弟,没想知道董鄂.七十的隐私,但是董鄂.七十整个人表现得很颓废,作为堂哥,董鄂.彭春还是要安慰一二的。 “没事堂弟,往好处想人没事,你也没成太监。”董鄂.彭春一开口,不小心插了自己堂弟一刀。 “......” 回以他的是董鄂.七十杀人的目光。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被盯得毛骨悚然的董鄂.彭春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好在他不是完全没脑子,在董鄂.七十的压力下,急忙补充道:“你以后要是想过继子嗣,我家的小子随你挑。” “多谢。” 得到承诺的董鄂.七十暂时收回了目光,继续沉浸在不孕不育的痛苦中。 痛苦的时间久了,董鄂.七十也就看开了,反正一个人的生育问题从表面上是瞧不出来的,作为主治医生也不会疯了到处去宣扬病人的病情,所以就当无事发生。 再者,医生只是判断生育有影响,又不是绝育,努努力还是有希望的。 所以在三藩之乱过后,不信邪的董鄂.七十努力耕耘,广撒种子,试图种出一棵草,可惜几年过去,种子就没有发芽的,府中音讯全无。 董鄂.七十内心失望,认定了自己这辈子恐怕没有亲生孩子了,于是开始着手准备过继一个孩子过来。 同时没有孩子这件事不止董鄂.七十急,董鄂夫人心里也急。 家里没有孩子,不,是连个怀孕的都没有,董鄂夫人就觉得有问题,作为女人,她本能的认为是家里的小妾在兴风作怪。一想到这,董鄂夫人就坐不住了,她满腔怒火的直接把人统统唤到一处,连请三位太医,顺便让奶嬷嬷带人把那些小妾的院子上下翻一遍。 屋内董鄂夫人喝着菊花茶降火气,三位太医一一为小妾们把脉。 为了防止有人勾结太医,在诊脉之后,董鄂夫人鸡贼地给三位太医一人一间屋子,保证三位太医互不知道对方的诊断。 之后拿到诊断的董鄂夫人不喜反忧,好消息是大家身体健康,没什么毛病,奶嬷嬷也没搜到什么乱七八糟的脏东西,可东边不出西边亮,一方没问题,有问题的就是另一方了。 好你个董鄂.七十,骗婚骗到姑奶奶/头上来了,今天不打你个头破血流,老娘就不姓爱新觉罗。 深觉被骗的董鄂夫人怒火中烧,捏着诊断书准备扔董鄂.七十脸上。 而董鄂府的大动干戈并没有人通知董鄂.七十,毕竟他一向信奉男主外女主内,何况董鄂夫人着实做的不错,结婚多年从来没有让董鄂.七十操心过,董鄂.七十自然放心,所以在有心算无心之下,董鄂.七十不就栽了个跟头。 就这样,下班回家毫不设防的董鄂七十迎来了董鄂夫人的痛击。 只见董鄂夫人一脸狞笑的坐在堂中央,旁边站着两排小妾,一脸严肃。 嗯,为了生孩子,董鄂.七十这几年频频纳妾,所以数量有点多。 “来人,把门关上。” 话音刚落,有两个站在门边机灵的小妾动手关上了大门。 随着吱呀一声,董鄂.七十陡然打了个激灵。 什么情况,我家温柔可亲的夫人呢?还有我那些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妾去哪了? 面对一群母老虎,董鄂.七十咽咽口水,突然没有了安全感。可惜此时屋内只有他一人,至于跟在他后面的小厮,人还没进屋子就被绑的结结实实,为了减少噪音,他们的嘴里塞满了好心人提供的臭袜子,然后睡得可香啦,绝对不是被熏晕过去的:) 就在董鄂.七十孤立无援的时候。 “给我打。” 董鄂夫人一声令下,众人一拥而上。 “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愉快。 结结实实揍了一顿董鄂.七十一顿,董鄂夫人心中的郁气总算消散一些,她抬手将太医的诊断书用力扔到董鄂.七十的脸上。 雪白的纸张洒洒洋洋散了一地。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董鄂.七十看也不看一眼,,只觉得火气直往上串,他忍不住朝着董鄂夫人大喊:“你疯了!” “我疯了?呵,董鄂.七十睁大你的狗眼给本姑奶奶好好看清楚上面写的什么。”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现在看不到,”董鄂夫人一脸幸灾乐祸地招呼奶嬷嬷,“嬷嬷快来帮老爷一把。” 奶嬷嬷捡起诊断书,声情并茂的开始朗读。 随着奶嬷嬷的一字一句,董鄂.七十蔫了。 大事不妙,东窗事发了。 “夫人我错了。”他求饶道。 “错哪了?”董鄂夫人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中的茶杯,显然对董鄂.七十的认错不是很感冒。 积极认错的董鄂.七十跪在地上,老老实实,一五一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说清了前因后果。 “知道了,”总算理顺整件事的董鄂夫人当场舒心了,只要不是骗婚就好,她露出笑容,“你先起来吧。” “老爷受苦了,都是妾身的不是,妾身也是太心急了,希望老爷不要怪罪。” 换了张脸的董鄂夫人故作心疼的拿着手帕掸了掸董鄂七十身上的灰尘,可惜董鄂.七十在挨打时连滚好几圈,沾染了太多灰尘一时半会是清理不掉了。 “没事,都是为夫的错,夫人不要自责。” 认错挨罚的董鄂.七十心虚得很,不敢再掰扯下去,直接揭过不提。 “对了,告诉夫人一个好消息,”他话锋一转,“我打算从堂哥彭春家过继一个孩子,我们一起去看看?” “不早说,”得了消息董鄂夫人心花怒放,“你今天这顿打算是白挨了。” 董鄂.七十摸了摸大了一圈的脑袋瓜子叹了口气。 第7章 董鄂夫妇花了半年的时间,终于敲定过继董鄂.彭春的第三个儿子。 那孩子才五岁大,虎头虎脑,活泼好动,打眼一瞧,就是个健康的孩子。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不认生,董鄂夫人想要抱抱他的时候,他不哭也不闹,乖巧可爱极了。 当时董鄂夫人抱着孩子,觉得很有缘分,不免偏了几分心。 偏巧董鄂.七十也挺喜欢,于是夫妻二人私底下商量一番,递了话给董鄂.彭春,决定过些日子就正式过继他的第三子。 当然为了遮掩董鄂.七十不孕不育的秘密,他们对外放出风声,过继堂兄家的孩子是为了带来下一个孩子。 至于旁人信不信,或是由此猜出什么,董鄂夫妇不管,反正表面上有个理由就行了,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又堵不住,只当是眼不见心不烦。 而收到消息的董鄂.彭春不愧是个粗人,他抱着孩子直接往董鄂.七十府里一丢,撒手就不管了,还美名其曰提前适应。 董鄂夫妇当时傻眼,这哪成,府里什么都没有准备,当即亲自把孩子送回去。 惊喜有的时候来的猝不及防,就在董鄂夫妇忙碌着准备过继之事的时候,董鄂夫人累倒了,随之而来的太医给了董鄂夫妇一份大礼。 “恭喜夫人,您有了两个月身孕。” 诊完脉的太医抬手恭喜道。 “不好意思,我好像头还有点晕,您能再说一遍吗?” 躺在床上脑袋晕乎乎的董鄂夫人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条件反射的要求太医再说一遍。 “我说夫人您怀孕了。”面对董鄂夫人的要求,太医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诊断。 本来累得不行的董鄂夫人瞬间精神了,头也不晕了,她挺直身体激动地连连问道:“真的吗?真的吗?” 但是她又怀疑是太医搞错了,不由惴惴不安地追问:“太医你没诊断错?” 对于董鄂夫人半信半疑,太医相当好脾气,病人嘛要多多包容,他笑道:“夫人不相信的话不如我再把一次脉。” “好。”思子心切的董鄂夫人立马把手伸过去。 为了追求准确性,这次太医花了更长的时间,再一次确定董鄂夫人身怀有孕,他小小松口气,唯恐砸了招牌。 “恭喜夫人,您确实有孕了。” 太医再次道喜。 董鄂夫人喜极而泣,一叠声的吩咐下人去通知董鄂.七十,把一旁的太医忘了个干净。 等到回过神,董鄂夫人连连向太医道歉。 见多识广的太医自是巍然不动,见董鄂夫人稍微平静下来,继续下他的医嘱:“夫人您莫要太激动,之前您劳累过度,以致胎气不稳,所以还需保持平和的心情,卧床休息几天。” “那需不需要喝几副药?”被太医说的几句话吓到的董鄂夫人捂住肚子,焦急地询问道。 这可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可千万不能有事啊!董鄂夫人内心祈祷。 “当然喝几副药好的快一点。”太医微笑着补充道。 本来喝不药喝药无所谓,既然病人要求了,自然要满足她的要求。 “那麻烦太医了。”心满意足的董鄂夫人躺回床上,遵循太医卧床休息的医嘱。 主子休息了,自有下人领着太医下去领赏。 ...... 董鄂府上的下人一路急奔,旁若无人的闯进董鄂.七十的办公场所,不待有人问责,气喘吁吁地大声呼喊:“老爷,夫人怀孕了!” 这一嗓子差点没把房梁上的灰震下来,所有人皆是一震,陡然一惊,一时间竟然忘记驱赶那位下人。 “什么?!” 事关子嗣,董鄂.七十激动地猛然站起来。 “夫人怀孕了,太医说已经有两个月了。”喘口气的下人再次回道。 “诸位,我今天有事,请个假,见谅见谅。” 这个时候董鄂七十哪有心情继续待下去,拔腿就往家里跑。 “没事,您去吧。”同僚都理解他的心情,宽慰道。 大龄青年没有孩子,不容易啊。 下人向各位大人一行礼,之后追着董鄂.七十跑了。 先行一步的董鄂.七十跑到一半,又转道奔向太医院,请了一位妇科圣手回家。 而从下人去报信到董鄂.七十回府也没多长时间,就够董鄂夫人打个盹。 当董鄂.七十悄悄进屋的时候,董鄂夫人恰好醒来。 “夫人!”董鄂七十饱含热情的抱住董鄂夫人。 说实话,有点腻,恶心想吐,躺在董鄂七十怀里的董鄂夫人心想。 “呕。”说来就来的董鄂夫人止不住的干呕。 “太医,太医!” 此时紧张兮兮的董鄂.七十迫切需要太医。 年迈的老太医提着医药箱慢悠悠地走过来。 乌龟都比他爬得快,度日如年的董鄂.七十的内心冒出这样的想法。 左等右等老太医走过来,董鄂.七十眼睁睁地看着慢吞吞的老太医慢吞吞的搭手诊脉,再慢吞吞的掉了一堆书袋子。 “听不懂,说重点。” 董鄂七十暴躁发问。 老太医瞟了一眼,云淡风轻地说道:“尊夫人确实有了两个月身孕,只是受了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董鄂.七十松了口气。 “呕”“呕”“呕” 我一点都不好,一直干呕的董鄂夫人忍不住抗议。 术业有专攻,所以第一次当阿玛,毫无经验的董鄂七十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老太医 “我先开几副药,叫你家下人先去煎药。”经验老到的老太医吩咐道。 “多谢多谢。”董鄂.七十道谢,“请您先喝杯茶,稍等一会,等夫人好了之后必有重谢。” 老太医通情达理的随着下人先下去休息,他估摸着董鄂.七十肯定会问些怀孕的禁忌,还是先写下来吧,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老谋深算的老太医如是想到。 等到董鄂夫人服了药,果然灵验,干呕的欲望很快被压下去了。 折腾的不轻的董鄂夫人面露疲惫,董鄂七十当即照顾她安寝,然后安静地退了出去,直奔老太医哪里。 之后拿到医嘱的董鄂.七十给了老太医一大笔赏赐,亲自送他回太医院,使得其他太医见了,不禁觉得董鄂.七十是个和气人,以后可以多多上门。 ...... “哈哈哈哈哈哈哈” 董鄂.七十的书房内传来一阵魔音穿耳。 不知情的人听到了还以为董鄂.七十疯了,实际上府里的下人也流传着自家主子疯了的传闻。 笑着笑着的的董鄂.七十又趴在书桌上大哭,哭得稀里哗啦,哭得撕心裂肺。 “老子有儿子啦!” 仰天长叹的董鄂.七十犹不满足,大晚上的,他拎着酒壶,踹开堂兄董鄂.彭春家的大门,大声喧哗:“我有孩子啦!” “知道知道,你有儿子啦。”被人从床上拉起来的董鄂.彭春一脸倦意的敷衍道。 “不是你儿子,是我夫人怀孕啦!”董鄂.七十强调。 “什么?”董鄂.彭春被惊醒了,“弟妹怀孕了?” “是啊,”董鄂七十高举酒壶:“来庆祝一下。” “好,哥哥陪你喝一杯,今晚咱兄弟不醉不归。”董鄂.彭春也为堂弟高兴,先倒杯酒碰一下以示庆贺。 “来,喝。” 当晚两人喝得东倒西歪,糊里糊涂。即使醉着,董鄂七十依旧带着十足的笑意。 第8章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从早晨到傍晚,在董鄂.七十提心吊胆了一天后,稳婆终于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走出房门。 “给老爷道喜,夫人生了位小格格。”稳婆恭喜道。 格格吗?可惜了。 董鄂.七十脑海中不禁闪过这个念头,然而当他将目光投向襁褓时,他的心忽然软得一塌糊涂,明明刚刚出生的小婴儿丑的抽象,可是董鄂.七十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可爱的,至于之前嫌弃的想法早抛之脑后。 被可爱到的董鄂七十想摸一摸小格格的脸蛋,但是作为一个大老粗,他的双手布满老茧,只怕一摸就会划破婴儿娇嫩的肌肤,最后只能悻悻的作罢。 摸不到女儿的董鄂.七十有点灰心丧气,转而关心自己的妻子:“夫人如何?” 稳婆恭敬地回道:“老爷放心,大夫已经把过脉,夫人只是有些脱力,没有其他问题,现下已经歇息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照顾好格格。”董鄂.七十挥挥手。 等到稳婆退下,碍着规矩又不能探望自己的夫人,董鄂.七十索性先回自己的书房。 书房里放着董鄂.七十在董鄂夫人怀孕期间想出来的名字,董鄂七十抽出记载女孩名字的纸张, 搓了搓手,拿起朱笔想圈定一个名字,但是他提笔半天也下不定决心,烦躁地在书房里转圈圈。 就这样,董鄂.七十在提起笔,放下笔和转圈圈三个步骤中循环往复,浪费了一整晚的时间也没个结果。 最终,在董鄂夫人清醒之后,得知董鄂.七十的纠结犹豫,她干脆选了个自己喜欢的名字,然后直接通知董鄂.七十,才算定下了小格格的名字。 从今以后小格格就叫蕙宁了。 女儿有了,董鄂.七十自然而然地还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于是他再次努力起来,同时大把大把的补品流水般的送进后院,毕竟牛辛勤耕耘,土地肥沃才能更好的出苗不是。 不知是不是得罪哪路神仙,五年之后,董鄂夫人才再次怀孕生下董鄂.七十的第一个儿子。 既是嫡子又是长子,抱着儿子的董鄂.七十笑得合不拢嘴,这次他学乖了,迅速定下嫡长子的名字--朱亮。 蕙宁和朱亮皆为嫡出,除此之外府中竟无一人怀有身孕,盼子心切的董鄂七十望着府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妾,深觉她们没用,他干脆一心扑在董鄂夫人身上。 也许是好运,两年后董鄂夫人再次生下双胞胎。 彼时蕙宁八岁,朱亮三岁。 因为接连诞子,第三胎又是双胞胎,董鄂夫人的身体有些亏空,需要时间休养生息,加上双胞胎占据了她大部分的精力,一时间竟腾不出手照看蕙宁和朱亮。 作为半个大人的蕙宁自是不用董鄂夫人专门照顾,只时不时地关心一下足以,可是朱亮才三岁大,过于年幼,需要人时时照顾。 为了保养身体就连管家权都交出去的董鄂夫人左右为难。 作为阿玛额娘的贴心小棉袄,虽然是漏风的,蕙宁挺身而出,拍着胸脯表示她一定会照顾好弟弟的,额娘就放心养病吧。 董鄂夫人那叫一个感动,伸手揪住蕙宁的耳朵,逼问道:“嬷嬷教的规矩都忘了,刚才粗俗的拍胸脯的动作是谁教交你的?老实交代。” “阿玛!”蕙宁一口黑锅扔到董鄂.七十身上。 “别往你阿玛身上泼脏水,你阿玛什么时候教你的,我怎么一无所知?”董鄂夫人气乐了。 蕙宁撇撇嘴,委屈得不得了:“额娘您回想一下,阿玛平时就是这样和别人保证的。” “是吗?”回想起来,记忆中董鄂.七十确实做过那样的动作,董鄂夫人觉得冤枉了蕙宁,不好意思的松开手,“等他回来我会教训他,你不要学他,现在你给我去重新学规矩。” 脱离了董鄂夫人的控制的蕙宁一溜烟跑了,远远留下一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我学我阿玛有什么不对的,额娘未免太小气,只许我学您不成。” 呵,死孩子我还治不了你了,董鄂夫人淡淡地吩咐一句,“再给她添两个教养嬷嬷。” “再加两个?那咱家格格就有四个教养嬷嬷了,”极为亲近蕙宁的奶嬷嬷惊呼,但是她更亲近董鄂夫人,那是她一手奶大的格格,她转而称赞道,“夫人不愧是慈母,为格格操碎了心。” 幸而蕙宁不在此地,不然定要幽怨地问一句:“嬷嬷你的爱呢?” 晚上董鄂夫人和董鄂七十合计了一下,觉得蕙宁的提议不失为一种合适的办法,出于对自家女儿的信任,加上朱亮身边围绕着十来个下人,总不至于看不住人,于是董鄂夫妇同意将朱亮交到蕙宁手上。 翌日,董鄂夫人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到蕙宁院子里,当着众人的面,将朱亮交托给蕙宁,顺带两个教养嬷嬷同时也被塞了进去。 蕙宁整个人凝固了,咋回事,怎么多了两人? 她指着两位嬷嬷,笑得勉强:“这两位是?” “你的教养嬷嬷。”董鄂夫人淡定道。 “是吗?可是额娘我已经有两位教养嬷嬷了,她们教的很好,不需要替换。”不死心的蕙宁强烈拒绝。 “我知道你的两位教养嬷嬷不错,只是现在多了你弟弟,一人两位教养嬷嬷不是很正常的事。” “我弟还小用不上。” “先寄放在你这,拿你练练手,等你弟弟大一点,她们就有经验了。” 董鄂夫人左一拳右一掌,打得蕙宁满头包,原来她就是一经验包,舔了她就可以升级吗? 反抗不能的蕙宁被迫接受了来自额娘的弟弟大礼包以及附带的教养嬷嬷彩蛋。 无事一身轻的董鄂夫人拍怕自家女儿稚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弟弟就拜托你了,额娘相信你的能力,加油。” 说完她便施施然的离开了。 被留下的蕙宁望着左手边的教养嬷嬷,转头面向朱亮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蕙宁:弟弟,接受姐姐的爱吧! 朱亮:可怜弱小无助。 第9章 没等蕙宁对自己无辜的弟弟做些什么,她率先迎来了四位教养嬷嬷全方位无死角的教导。 蕙宁原本有两位教养嬷嬷,现在董鄂夫人又给她添了两位,这明显是对之前的教导嬷嬷的不满,做人奴才的自然诚惶诚恐,不敢丝毫的不满,所以她们对新来的两位教养嬷嬷客客气气的。 而新来的两位教养嬷嬷是带着任务来的,临行前董鄂夫人对着她们,把自己的要求述说的一清二楚,两位教养嬷嬷从头听到尾,一致认为这是一项大工程,需要有人辅助,所以她们希望和原来的两位教养嬷嬷和谐相处,大家互惠互利。 前后四位教养嬷嬷聚在一起,新来的嬷嬷不断地比划来比划去,原先的嬷嬷时不时打量蕙宁一眼,然后肃着脸点点头。 我的未来存在希望吗?旁观一切的蕙宁双目无神的想到。 没人回答她。 不一会,四位教养嬷嬷结束了谈话,从她们脸上的笑容来看,交流很成功。 统一意见的四位教养嬷嬷整齐地向蕙宁缓步走来,然后分散在蕙宁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说道:“格格,以后请多多指教。” 窒息了窒息了,蕙宁正前方一位嬷嬷在对她微笑,转向左边,不同的嬷嬷,相同的表情,转向右边,还是不同的嬷嬷,相同的表情,好了,不用转身,后面还是一模一样的场景。 感觉胃有点不舒服,蕙宁用手捂住肚子想到。 “四位嬷嬷,蕙宁今天身体不适,可否暂缓几天,等蕙宁身体好了再来上课?” 蕙宁脸色青白,纯粹是被吓到了。 嬷嬷又不是大夫,自然不知道缘由,但是她们亲眼看见蕙宁面带不适,便真以为她身体欠佳,自是应允了蕙宁的要求。 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嬷嬷们不在乎耽搁这一时半会, 借此逃过一劫的蕙宁心有戚戚然,赶紧派丫鬟樱桃去请太医,这会她真觉得身体不舒服。 “花盈姐姐,你先把弟弟带出去玩吧。”蕙宁说道。 花盈原是董鄂夫人的贴身丫鬟,如今给了朱亮,平时都是她照顾朱亮,因此蕙宁很放心。 “是。” 于是花盈抱着朱亮离开了。 等到樱桃领着太医到来,太医一把脉发觉蕙宁没什么毛病,但是又不能直截了当的当面说出来,这不是显得蕙宁没事找事嘛,智商情商都没问题的太医索性开了几副调理身体的药,应付了事。 之后蕙宁喝了几天药,感觉身体好多了,迫不得已开始了课程。 蕙宁接下来的日常是这样的:上午读书,下午学规矩。 上午读书是最轻松的,下午便是蕙宁的受难时刻,嬷嬷们一眼不错地盯着她,务必保证蕙宁行为规范化。 最让蕙宁郁闷的是,她被四位嬷嬷死命折磨的的时候,朱亮那个胖小子在她的院子里拈花惹草,把她的院子糟蹋了个遍,直让蕙宁气的脑袋冒青烟,偏偏拿他没办法,然后嬷嬷们看到了她凶残的模样,赶紧把人拉走,之后又是新一轮的教学。 这梁子蕙宁单方面和啥也不知道只会傻乎乎到处玩耍的朱亮结下了。 在水深火热的过了大半年后,蕙宁终于摆脱了四位嬷嬷的教导,课程暂时告一段落,当然不排除以后回炉重造的可能性。 送走四位教养嬷嬷的蕙宁没有立即展开对朱亮的报复,而是先放松了几天,这大半年里她一直紧绷着神经,在嬷嬷严厉的教导下,蕙宁饱受摧残,连她的小圆脸都瘦成了鹅蛋脸,惹得董鄂夫人夸赞不已,实际上董鄂夫人早就认为蕙宁过于圆润,虽然长辈很喜欢,但是显然不符合男子的审美,有远见的董鄂夫人时常琢磨着给蕙宁减减肥,现在教养嬷嬷帮她达成了这个目的,她还得感谢嬷嬷呢。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没有了嬷嬷的约束,蕙宁放松了个彻底,一晃便是两个月。 “格格,过两天便是新年了,您可别再这么懒散了,夫人要是知道了,您又要重新学规矩了。” 丫鬟石榴刚收拾好书桌,又见蕙宁懒洋洋的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无奈地提醒她。 “好石榴,现在在屋里,没别人看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何况额娘忙着过年的事还来不及,哪来的时间管我。” 蕙宁不以为然,过年之前是最忙的,大家都有事,谁会关注她。 “姐姐,我来了。” 哦,还有她弟弟。 蕙宁捂脸,“快把那些针线剪刀藏起来。” 手忙脚乱地将一切锋利的物品收起来,一个大红包映入眼帘。 “姐姐,朱亮好想你。”大红包开口说话。 “姐姐也想你。”蕙宁敷衍道。 过年一身红,额娘可真俗气。 “你不是在额娘那吗,怎么今天有空来找我了?” 明明过年前董鄂夫人差人带走了朱亮,她好不容易落得清闲,怎么小祖宗又来了? “回格格,夫人那边人多事杂,不大方便,所以让奴婢带着少爷回您这。” 朱亮身后的花盈回道。 “知道了。” 蕙宁蹲下身子,抬手戳了下朱亮肉乎乎的脸蛋,感觉软绵绵的,手感甚佳,因为平常戳的次数多了,朱亮也不在意,依旧乐呵呵的。 “小笨蛋。”蕙宁小声嘀咕。 说到红包,蕙宁突然有了主意。 最近蕙宁缺钱缺得厉害,因为迷恋话本,她把大部分零花钱都投了进去,导致她的荷包大幅度缩水,本来她准备到阿玛额娘那撒撒娇,骗点银子,但是现在不需要了,现成的银子就在眼前,就当是照顾朱亮的工资了。 蕙宁笑得贼兮兮的,“花盈,以后朱亮的银子由本格格保管。” “这......”花盈迟迟不敢答应。 “朱亮,以后姐姐替你保管钱财好不好?”蕙宁笑眯眯的。 “好,不过姐姐你笑得好丑。”天真无邪的朱亮一口答应,顺手插了蕙宁一刀。 “......” 蕙宁和花盈齐齐一梗. 这倒霉孩子到底谁家的? 哦,我家的,那没事了,不过要加强教育。 蕙宁和花盈对视一眼,达成同盟,一定要给朱亮好好上上一课。 第10章 蕙宁嫌弃朱亮不会说话,花盈觉得朱亮过于天真。 不过到了过年的时候,蕙宁又觉得朱亮是全世界最好的弟弟。 新年期间,蕙宁和她的三个弟弟整日被董鄂夫人打扮得红彤彤的,然后在董鄂夫人的带领下,逐一向亲戚拜年。 董鄂一族乃是大族,人数众多,古代又是宗法制,大家都算是亲戚,所以蕙宁收红包收得飞起,整天喜气洋洋的。 数着手里厚厚一叠红包,蕙宁财迷似的眯起眼,活似只笑眯眯的招财猫:不枉她整日扮成个红包,大家都是同族,很该亲近亲近,何况红包吸引红包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拜年拜得差不多了,揣着下一年活动资金的蕙宁打算找个机会开溜,反正现在人来人往,想必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不打紧。 打定主意的蕙宁溜到董鄂夫人身边,和奶嬷嬷嘀咕几句,然后又是撒娇又是讨饶,招架不住的奶嬷嬷满脸无奈:“奴婢知道了。” “那嬷嬷我先走啦。” 蕙宁一溜烟迅速窜出了屋子,那架势好像身后有条恶犬在追她。 身为母亲的董鄂夫人自然早注意到了,但是她事物缠身,暂时管不了蕙宁,等到事情告一段落,董鄂夫人才抽空喘口气,询问道:“她这是去哪里?” “格格说屋里待的有点闷,出去透透气。”奶嬷嬷笑着打了个圆场。 董鄂夫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透气,我看是出去野了吧,嬷嬷你瞧瞧,这一错眼人就没了,我估摸着到晚上才能见到人影。” “嬷嬷你说我和老爷都是坐得住的人,怎么生出个泼猴一样的女儿,成日天不怕地不怕,上蹿下跳,闹腾个不停,像个假小子似的,这怕是投错胎了吧?” 董鄂夫人愁啊,再过几年蕙宁就可以嫁人了,但是依照她这糟心的性格,十之八九是要砸手上了。 奶嬷嬷沉默了一秒,作为从小照顾董鄂夫人长大的人,她心里有句话不吐不快,蕙宁分明就是董鄂夫人的缩小版,当然指的不是长相而是性格,都是一样的‘活泼可爱’,所以她才分外疼爱蕙宁,连之后董鄂夫人生下的三个儿子都比不上。 再说董鄂.七十,分明也是个霸道的主,这董鄂夫妇正正得正,有个霸道性格的女儿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但是作为贴心的奶嬷嬷,她不能实话实说,只能婉转地安慰董鄂夫人:“夫人想多了,格格以前是闹腾了一点,那不是她那时年龄尚小,但是现在格格已经长大了,您看她最近不是挺乖巧的。” 对于奶嬷嬷的打官腔,董鄂夫人是左耳进右耳出,她抽抽嘴,无力道:“那是因为我送了她四个教养嬷嬷,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好的,况且我看她这性子是改不了,嬷嬷你觉得她安静下来,不过是教养嬷嬷把她的精力全耗光了,她哪是不折腾,分明是没力气蹦跶,等她缓过劲,恢复了精神,这阖府上下有的闹了。” 一想到那场景,董鄂夫人就想扶额叹气,摊上这么个鬼灵精的女儿是她家祖坟冒青烟了,哦不对,是董鄂家祖坟冒青烟了。 这么一思考,董鄂夫人顿感欣慰,大家一半一半,有难同当。 奶嬷嬷围观了董鄂夫人的一系列神情转变,神情淡定,左右不过几年的光景,忍忍就过去了,况且蕙宁从来对她是恭恭敬敬,所以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只是可惜了蕙宁未来的夫家,凭空遭此一劫。 奶嬷嬷装模做样的在心里留下来鳄鱼的眼泪,但是别看她嘴上惋惜,如果蕙宁的夫家对她不好,奶嬷嬷可是要打上门去的。 董鄂夫人和奶嬷嬷各怀心思,不过她们不约而同地认为:蕙宁将来的嫁妆一定要多多益善,也算是对她夫家的一份补偿,当然她们选择性忘掉了要点脸的人家是不会动用媳妇的嫁妆的,最后这钱还不是落到蕙宁手上,跟她夫家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就在董鄂夫人为蕙宁筹谋的时候,蕙宁在欢欢喜喜地逛街。 没了董鄂夫人的约束,身怀巨款的蕙宁利索地换了身素一点,看起来不那么晃眼的衣服,大过年的,到处是喜庆的颜色,望得蕙宁眼花花的,现在由自己做主了,可不得对自己眼睛好点。 变装完毕的蕙宁带着两个贴身丫鬟和几个小厮,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董鄂府。 但凡是出去,蕙宁必定前呼后拥,摆出个排场来,可不是为了显摆,主要是防止走丢或是拍被人拐了去。 因为从小到大爱女心切的董鄂夫人不停地向蕙宁灌输防患意识,所以作为乖乖听话的好女儿,蕙宁自是放在心上,从此只要是出门,不带上十个人绝不出去。 得益于董鄂夫人的谆谆教导,充满安全感的蕙宁在丫鬟小厮的簇拥下流连于每一个摊位,左瞧右看,不亦乐乎。 这民间的吃食玩物虽然比不上府里的精致,但是别有一番风趣。 吃饱喝足的蕙宁过足了瘾,等到华灯初上,她才有了回家的意识,望着高高挂起的明月,蕙宁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家额娘形如黑面神的脸,不由得心虚气短,想来回家一顿思想教育是免不了了。 有这么一瞬间蕙宁觉得自己干脆随便找个客栈混过一晚得了,但是思来想去,家还是要回的,与其罪加一等,不如坦白从宽,再则额娘从早忙到晚上,说不定她没被发现呢,蕙宁鸵鸟埋头地自我安慰。 出去时光明正大,回来时蹑手蹑脚。 回自己家像是做贼一样的蕙宁心里叫苦不迭,这算是什么事嘛! 花费了好大一阵功夫,凭借着熟悉地形的又是,蕙宁一路上是过五关斩六将,绕过额娘的眼线,贿赂看门的嬷嬷们,眼瞧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唰”的一下,蕙宁被层层包围。 “回来啦~”在烛光的照耀下,有那么一瞬间蕙宁觉得自家额娘的神情要吃人。 蕙宁沉默几秒,然后飞扑进董鄂夫人的怀里,可劲腻歪:“额娘~” 声音百转千回,使人神魂颠倒的功力没有,恶心人到是效果显著。 “起来!” 被自己女儿恶心的够呛的董鄂夫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忍不住轻轻推了推蕙宁。 “不要~”依旧是那股怪腔怪调,完全没觉得恶心人的蕙宁坚持不懈地‘撒娇’。 承受蕙宁言语攻击的董鄂夫人撑不住了,本来打算兴师问罪,再训诫一两个时辰,现在她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只能飞速下达对蕙宁的惩罚:“你惹得父母担忧,罚你三个月月例。” 才三个月的月例,赚了,蕙宁欣喜若狂。 还没等蕙宁从董鄂夫人口中轻飘飘的惩罚中回过神来,她又迎来了董鄂夫人的下一击:过年的红包没收。 蕙宁萎了,亏大了。 董鄂夫人虎摸蕙宁乌黑亮丽的头发,用和煦的语气再次宣布:“这次买回来的东西也要上交。” 没收没收,统统没收。 董鄂夫人摆着端庄的姿态,用着温和的语气,说着戳蕙宁心窝子的话。 没了没了,统统没了。 受到沉重打击的蕙宁双目无神,只乖巧地靠在董鄂夫人的怀里,心中悲伤成河。 宣布完对蕙宁的惩处,末了董鄂夫人示意下董鄂.七十:“老爷觉得呢?” 本来董鄂.七十觉得这场景眼熟的很,正在深挖自己的记忆,然而听到董鄂夫人‘轻柔’地询问,他顿时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先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董鄂夫人的脸色,但是烛光微弱,在黑暗下他分辨不清楚,于是斟酌再三,道:“夫人说的是。” 那你还思考个毛线?! 以为有一线生机的蕙宁本来都充满希望,阿玛对她千娇百宠,必定会劝一劝额娘,没成想他就是个气管炎! 面对从董鄂夫人怀里传来的幽怨目光,董鄂.七十僵着身子转过身,选择用后背承担女儿厚重的‘爱意’。 对不起了,阿玛的心肝宝贝,以后阿玛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大势已去的蕙宁不用人催促,十分自觉地上交了红包,拿着蕙宁购买的东西的丫鬟小厮们同样十分上道的将物品转交给了董鄂夫妇带来的仆人。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董鄂夫人解决完事情,带着一群人呼啦啦离开了。 等到望不见董鄂夫妇的身影,本以为大祸临头没成想逃过一劫的几位小厮也慌忙撤退:“奴才告退。” 心中有数的蕙宁提起精神,安抚道:“今日之事是本格格连累你们,想来之后会有一些惩罚,不过不要担心,本格格会和管事的打招呼。” “樱桃,给他们每人十两银子,算是本格格对你们的补偿。” 本就是她的过错,蕙宁也知道府里一些人指着月例过活,她岂能断人活路,只能由她去填补了。 收到赏赐的小厮自是千恩万谢,原本已经自认倒霉,不想还有笔意外之财,接下来哪怕是扣一年的月例也不用愁了。 一波一波的人走了,终于清静下来的蕙宁双手撑脸,一副莫挨老子的表情。 “格格?” 樱桃和石榴一左一右,努力绞尽脑汁想哄蕙宁开心,但是一心向钱的蕙宁始终无动于衷。 没钱的痛苦你们有谁懂? “格格,您没银子,朱亮少爷有啊,之前少爷不是承诺以后他的月例全归您了吗?” 石榴忽然灵光一闪,不就是心疼钱嘛,她们没有,别人有啊。 蕙宁眼前一亮,对呀,她可以拿朱亮的月例来弥补她的损失。 “石榴~”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蕙宁对着石榴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一心一意向着蕙宁的石榴同样高兴蕙宁打起精神。 “对呀,这样算起来格格不就是没扣月例嘛。” 插/进来的一句话重新打击到了蕙宁,对呀,原本她有双份的月例的,现在只有一份了。 蕙宁再次重伤不起。 “樱桃~” 石榴森然的声音传入樱桃的耳中,吓得樱桃立刻闭嘴。 “唉。” 没有第二种方法哄蕙宁开心的石榴望着自家萎靡不振的格格,忍不住叹口气。 蕙宁不言不语,石榴懒得再说些什么,樱桃吓得不敢言语,就这样度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到了第二天,自觉人生无望的蕙宁收到了来自弟弟朱亮的惊喜。 “姐姐,给你。” 依旧一身红包打扮的朱亮胖嘟嘟的小手上拿着一叠红包,使劲地往蕙宁怀里塞。 一大清早被人吵醒的蕙宁披头散发,呆呆地坐在床上,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 等到蕙宁告别瞌睡虫,彻底清醒过来,望着此情此景,不免大为感动。 这孩子是天使吗?不,一定是观音娘娘坐下的散财童子。 蕙宁一面胡思乱想,一面不耽误功夫地从朱亮手中接过红包。 而樱桃和石榴作为护法,牢牢地挡住了花盈和朱亮的身影,务必不让花盈的目光透过去。 但是人是有羞耻心的,面对花盈的面无表情,樱桃不由得缩了缩身子,石榴一看这哪行,一拍她的后背,小声告诫:“抬头挺胸,不能堕了格格的颜面。 “格格还有颜面吗?” 余光瞄到蕙宁猥琐行为的樱桃觉得她的良心在隐隐作痛,但是又不能如同石榴那样视而不见,甚至助纣为虐,同时又察觉到花盈目光如针,刺得她脸疼,但是樱桃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保持和花盈的同款表情,默默相对。 沉浸在她终于有钱的喜悦之中的蕙宁完全忽视了底下人的对恃,她小心藏好钱,笑眯眯的亲了朱亮两口。 猝不及防被人亲脸蛋的朱亮瞬间红了脸,然后跟个老夫子似的来了句“男女授受不亲”便跑了。 伺候的主子走了,底下的奴才自然要追上去,花盈也不和石榴、樱桃继续僵持,转身便离开。 讨债的走了,无事一身轻的石榴和樱桃自动松了口气,然后她们默契十足地伺候蕙宁梳洗,绝口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 “决定了,”蕙宁自言自语,“以前的账一笔勾销。” “格格可有什么吩咐?”石榴见蕙宁小声说话,以为她吩咐了什么,可是没有听清楚,不免询问道。 “没什么,”蕙宁岔开话题,“我说今天中午我想吃松鼠桂鱼。” “奴婢知道了。”石榴答应道。 接下来的一天还是和平常一样,只是蕙宁和朱亮的关系突然好了起来,以前他们的关系也亲密,只是蕙宁单方面时不时找点朱亮的茬,现在完全消失了,从他们日常相处来看,堪称模范姐弟。 当然了,关系亲密归亲密,钱是照收的,每月一次的月例蕙宁绝不落下,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对于蕙宁和朱亮的官司,董鄂夫人心里一清二楚,但是兄弟姐妹之间吵吵闹闹很正常,她也有兄弟姐妹,也曾不止一次的吵架拌嘴,最后还不是和好如初,所以说作为父母最好不要冒然插手,适当引导一下就可以啦。 ...... 蕙宁和朱亮上一辈子绝对是对冤家,有时候董鄂夫人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因为在蕙宁和朱亮姐弟情深的两年后,两人闹起了别扭,唱了好大一出戏 起因是某天蕙宁给朱亮带了串糖葫芦。 小孩子大部分都爱吃糖,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太医诊断出朱亮要换牙了,便特意嘱咐董鄂夫妇不许朱亮多吃糖,太医的话董鄂夫妇当然上心,董鄂.七十觉得朱亮六岁了,已经是个小大人了,何况董鄂.七十始终认为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喜欢甜腻腻的东西呢,便大手一挥,断了朱亮的甜食供应。 可惜朱亮是个嗜甜如命的家伙,曾有言:他与咸派势不两立,况且平时他吃豆腐脑都是撒白糖的。 面对一盘又一盘的咸味点心,朱亮彻底歇菜了。 饿着肚子的朱亮一把推开面前不中意的咸点心,熟门熟路地走进蕙宁的院子,捻起一块桂花糕就往嘴里塞。 “姐,还是你这里舒坦。” “喜欢就多吃点,阿玛不喜欢你嗜甜你就避着他点,以后想吃了就来姐姐这里,管够。” 正在学习绣荷包的蕙宁望着绣的歪歪斜斜的兰花,对自己的天赋感到绝望,秉持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心态,她随手将荷包扔到一旁,若无其事地倒杯茶给朱亮润润喉咙。 “姐,你这荷包都绣了大半年了,什么时候能完成,”端着茶杯的朱亮对着蕙宁挤眉弄眼,“你可是答应过我,第一个荷包一定送给我。” “知道了,知道了,”蕙宁信誓旦旦地保证,“再过两个月,不,三个月,姐姐一定送你个漂亮的荷包。” 这话蕙宁已经说了一年了,可惜朱亮始终没见到荷包的影子。 但是得了蕙宁的再一次保证,朱亮还是挺满意的,漂不漂亮无所谓,重要的是第一次绣的送给谁,这心意全在里头。 “那你慢慢绣,我下午还有功课,先走了,”满足嘴巴的朱亮潇洒地走了,顺便带走了一叠马蹄糕,“下午的点心时间就指望它了。” “姐,多备点点心,弟弟以后全指望你了。”屋外远远传来朱亮尤不满足的声音。 蕙宁是又好气又好笑,但是做姐姐的嘛,自然要满足弟弟的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 可是蕙宁也是一位甜食爱好者,这一人份的量供应两人肯定不够,但是府里的甜食供应是有定量的,若是蕙宁多要了,董鄂夫人自然要询问一二,这不就露馅了嘛,所以为了口腹之欲,蕙宁不免从外面偷渡些。 其实朱亮也想到了这个办法,然而他没钱没人,只能望洋兴叹,平日里到蕙宁哪里偷吃两口。 蕙宁时不时的给朱亮带点甜食的习惯就这么养成了,碰巧某天她带了串糖葫芦。 接过糖葫芦的朱亮欢喜地朝蕙宁道了声谢,张大嘴巴,啊呜一口,糖葫芦没吃到,门牙掉了俩。 蕙宁和朱亮都惊呆了,朱亮呆愣愣地望着糖葫芦的门牙,蕙宁呆愣愣地望着朱亮,其他人呆愣愣地望着他俩。 最后还是稳重的石榴最先反应过来,派人去请太医,后面才有人陆续反应过来,但是大家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敢吱声。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有人报告给董鄂夫人,她也十分惊讶,但是她见多识广,很快派人将蕙宁和朱亮请过来。 等到两人到来,董鄂夫人仔细打量一下,嗯,精神尚可,蕙宁明显回过神了,朱亮是彻底沉浸在掉门牙的事情中。 为了挽回儿子的自尊心,开局董鄂夫人爆了个大料:“你姐姐六岁换牙时非要啃骨头,结果和你一样门牙掉了。” 说完董鄂夫人耐心地等着自己儿子回神。 “额娘!” 被亲妈爆了黑历史的蕙宁是崩溃的,尤其是在弟弟面前,她作为姐姐的光辉形象全完了。 董鄂夫人无所谓,她不觉得这没有有什不可说的,当娘的就是这么霸气,掌握你所有的黑历史,爽不爽。 “真的吗?”终于回过神的朱亮既迫切又犹豫地问道。 “当然。” 董鄂夫人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蕙宁则是带上了痛苦面具。 得到回复的朱亮放心了,一个人很搞笑,两个人同样搞笑,但是有人和你同甘共苦,他一下子就舒畅了。 “好了,现在该解决另一件事了。” 董鄂夫人拍拍手,示意回神,“朱亮,我记得家里不允许你吃甜食吧?你手里的糖葫芦哪来的?” 蕙宁当时不痛苦了,抬头研究屋梁上的花纹装饰,朱亮则低下了头做可怜状。 “我说你们一个个的,跟我玩心眼。”董鄂夫人瞧着这一对默契的姐弟,“行了,我也不多说了,每人抄一遍佛经,最厚的那本。” 董鄂夫人没规定期限,蕙宁和朱亮机智地没有提问,但是只要有脑子就知道是越早越显得诚恳,所以两人一回去就立马热火朝天的干起活来。 彼时蕙宁和朱亮的感情一如从前,但是令蕙宁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只是开始而不是结束。 由于没有门牙,朱亮不免‘淑女’起来,笑不露齿成为他的标签。 可是男孩一向是露出牙齿的笑,朱亮的‘淑女’行为使他与其他人格格不入,一个标新立异的人自然受到别人的排斥,大家不约而同的拿他开玩笑。 一次两次朱亮不在意,但是当大家都拿他取笑他就不乐意了,可是他又没办法让人闭嘴,不免对蕙宁这个始作俑者生了意见。 作为朝夕相处的家人,蕙宁能不发现问题嘛,然而她不知道缘由,朱亮又紧闭嘴巴,什么都不知道的蕙宁当然不高兴了,无缘无故的不理人,当她是橡皮想怎么捏就这么捏吗? 越下越气的蕙宁火速回到自己的院子,抄起剪刀将差一点就完工的荷包剪个稀巴烂。 剪完荷包,坐在床边气呼呼的蕙宁不说话。 闻讯赶来,见到一地碎布的朱亮也没说话,直接转身走人。 姐弟俩就这么闹起了别扭,你不理我,我不睬你,平时见面就当没这人。 这状况直教董鄂夫妇头疼不已,他们也试图说和两人的关系,但是两个人都是性子高傲之人,谁都等着对方低头,赔礼道歉。 朱亮这边认为蕙宁害他被别人嘲笑,又剪了要送他的荷包,肯定蕙宁先道歉。 那边蕙宁不这么觉得,她以为掉门牙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何况明明是朱亮先不理睬人的,凭什么要她先低头,不行。 两个人心中都有各自的理由,偏偏两个傻子死活不说出口。 董鄂夫妇都猜到肯定是有误会,但是鉴于蕙宁和朱亮那死犟死犟的脾气,还有他们那隐隐要破冰的迹象,董鄂夫妇也摆烂了,不过早晚的事,推迟一会也没问题,权当做是黑历史,等他们长大了,再拿出来回味一下也不错,无良的夫妻俩心有灵犀地想到。 就这样,在董鄂夫妇双双看戏的情况下,蕙宁和朱亮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冷战。 三个月后,朱亮的两颗门牙终于漂漂亮亮地长出来了,他心里的气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路上遇到蕙宁,他难得打了声招呼,特地露出门牙。 弟弟先一步伸出橄榄枝,蕙宁立马顺溜地接过,随手把绣好的荷包往他怀里一丢,扭头便走。 朱亮捏着丑丑的荷包,心里是一点气都没了,这么丑的荷包铁定是他姐姐绣的,就当是赔礼好了。 都认为是对方低头的姐弟俩在董鄂夫妇的眼皮子底下心照不宣的开始重新接触,继续和和美美的姐弟生活。 事后董鄂夫人对着董鄂.七十吐槽:“两小孩年龄不大,屁事挺多。” 董鄂.七十点头赞同。 后来随着朱亮年岁的增长,他才从旁人的口中了解到旁人的姐姐是多么的温柔贤淑,至少没有蕙宁那跳脱的性格,别人的姐姐会关心弟弟的衣食住行,他的姐姐:身体健康就ok,别人的姐姐不会抢弟弟的零花钱...... 对比过于惨烈,朱亮不免怀疑他怎么有这么个折磨人的姐姐,难不成是前世坏事做得多了,老天爷特意派蕙宁来折腾他。 对于蕙宁,已经长大的朱亮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我的怨种姐姐。 但是现在蕙宁要嫁出去了,他的好日子要到来啦,以后再也不会缺钱花啦。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然而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朱亮表示,让他为康熙和他的后妃们祈祷吧 第12章 “当皇帝可真辛苦啊!” 被康熙凌晨三四点就起床吓到的蕙宁感慨万千。 “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吃的比猪少,干的比牛多。” 事实上,康熙挺有皇帝的自觉,在和蕙宁卿卿我我一段时间之后,他其余的时间不是在批奏折,就是在宣见大臣商量事宜,忙忙碌碌个不停。 而康熙专注事业,蕙宁就有了空余的时间,闲极无聊的她不禁琢磨起了一件事。 同为董鄂氏的她的头上还顶着孝献皇后这个大雷。 根据蕙宁对孝献皇后的了解,这位亲戚妥妥一倒霉蛋,本来她好好的当着福晋,身后有董鄂氏撑腰,丈夫又对她体贴,可以说生活平静幸福,谁知道在入宫服侍孝庄皇后时到了血霉被顺治瞧上了。 这里说一下,清朝是奴隶制,皇家是最大的奴隶主,作为奴才的满蒙汉八旗的夫人定期要去皇宫服侍太后、皇后及其妃嫔,以此彰显皇帝对满蒙汉八旗的掌控。 所以说孝献皇后就是因为依循惯例去服侍孝庄皇后,而顺治起了心思,一番强取豪夺抢来了孝献皇后。 可是谁家正妻不当跑去做小妾,既不是活不下去了,又不是贪图富贵,何况董鄂氏是满族大姓,孝献皇后阿玛又是内大臣,称得上是位高权重,除非是脑袋进水了才将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 当时顺治的后宫是蒙古女子的天下,蒙古后妃居高位,可以说谁家闺女进后宫都会被蒙古后妃压制的死死的,既如此没有利益,但凡是有点点爱女之心的大臣自是对顺治的后宫避之不及,唯恐折了个女儿进去却没讨到任何好处,反而惹了孝庄皇后的厌恶。 但是作为皇帝的顺治强要,连他的生母孝庄皇后都阻止不了,家族同样借不了力,作为一位弱女子的孝献皇后又什么办法呢? 于是顺治十三年,孝献皇后入宫,初封贤妃,仅仅一个月,顺治又晋升她为皇贵妃。 可惜晋升速度再快,孝献皇后名义上还是妾,嗯,合法小三。 解释一下,第一任博尔济吉特皇后被废和孝献皇后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当时孝献皇后还没有入宫,纯粹是顺治讨厌第一任皇后,再明确一点就是,出于政治原因,他就是不愿意蒙古人当皇后。 而当上皇贵妃的孝献皇后智商在线,为了不连累她的阿玛和弟弟,以及亲族,她努力和众人处好关系,只要可以缓和关系,她什么都可以做,可谓是求生欲旺盛。 对待顺治,她兢兢业业,不愧对于顺治给予她的贤字封号,当顺治批阅奏折的时候,她总是提醒顺治仔细斟酌,不能疏忽。 同时她亲自安排饮食,对顺治斟酒倒茶,嘘寒问暖,有时候顺治批奏折到三更半夜,孝献皇后依然要陪在他的身侧,为他展卷研墨,侍奉汤茶。 ...... 总之,顺治的任何事情都要孝献皇后参与,孝献皇后如同母亲一样呵护着脾气暴躁的顺治小宝宝,给予他心灵上的安慰。 强调一下,照顾小宝宝是一件非常消耗精力的一件事。 有着照顾弟弟经验的蕙宁强烈赞同。 对待顺治的后宫,孝献皇后同样呵护备至。 首先是顺治他妈--孝庄皇后,顺治十四年冬天,也就是在孝献皇后生下皇四子和硕荣亲王不久,人还在坐月子呢,孝庄皇后身体不适,孝献皇后赶忙去服侍她,日日夜夜,废寝忘食,祈求安康,不敢有丝毫懈怠。 好不容易孝庄病好了,孝献皇后半条命也没了,但是她能表现出来吗?不能,只能拖着疲惫的笑容向孝庄皇后祝贺身体康健。然而孝庄皇后丝毫不领情,依旧对孝献皇后视若无睹。 就在孝献皇后努力讨好孝庄皇后的时候,任性妄为的顺治不愧是孝庄皇后的好大儿子,转眼就要以皇后不孝的名义废后,企图将心爱的孝献皇后捧上后位。 收到消息的孝庄皇后怒气值暴涨,对孝献皇后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就差没这个人了。 无缘无故背了好大一口黑锅的孝献皇后得知消息的时候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栽倒在地,心里苦笑,但是她不敢耽搁,拖着疲惫的身体连同现任皇后一起去请求顺治不要废后。 在孝献皇后好说歹说,又跪又哭的请求下,顺治勉强答应了她的请求,不再提废后的事情。 废后事宜总算告一段落,孝献皇后提着的那颗心可算是放回了胸膛,可以好好养病了。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闷声不响的,皇四子和硕荣亲王忽然没了。 躺在床上身体稍稍好转的孝献皇后没了指望,再次躺了回去,目测是好不起来了。 再说对待皇后以及其他后妃,但凡是有人生病,孝献皇后就会几天几夜不合眼,衣不解带的照顾她们,简单形容一下就是把她们当做自己的母亲一样不假人手的照顾,最后搞得宫女们无所事事,空闲极了。 更有趣的是,顺治十二年十一月,也就是孝献皇后尚未入宫的时候,新后博尔济吉特身患天花,顺治和孝庄皇后均去了南苑避痘,委托孝献皇后留在宫中为皇后侍疾,当时的孝献皇后可没有得过天花哦。 呸,狗皇帝,狗孝庄。 哦,对了,孝献皇后同时还要每天处理宫务,要是哪个宫女犯了错,还要向顺治求一番情。 这上有一堆老下有暴躁小,中间夹杂着一堆琐碎的宫务,唯一的儿子又死了,陆陆续续病了俩三年,喝了一碗又一碗苦药汁总不见好的孝献皇后终于在顺治十七年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 虽然顺治给她挣了个皇后的名份,但是孝庄皇后实在是个小心眼的人,她连自己姐姐海兰珠都不愿意供奉,更别提孝献皇后了,最后孝献皇后成为最后一个独立谥号的皇后。 不附帝谥,在视死如视生的古代是一种极大的侮辱,董鄂氏背地里到是挺不满的,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董鄂氏比不了孝庄有权势,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但是纵观孝献皇后的一生,她实质上就是活活累死的。 一想到这里,蕙宁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做皇后之后不会有人要求她学习孝献皇后吧? 没办法,孝献皇后做的实在是太好了,太完美无缺了,委实是一个皇后模板,但是这活简直不是人干的。 然而同为董鄂氏,不会有人将她和孝献皇后相提并论吧? 不行不行,绝对要堵上这个漏洞。 想到今后老妈子一样的皇后生活,蕙宁顿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她是来享福的,不是来受罪的。 打定主意的蕙宁等康熙一下朝就粘了上去。 对于蕙宁的热情似火,康熙万分享受。 “玄烨,”蕙宁小小声,“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觉得很有趣的康熙同样小小声:“怎么了,是觉得无聊了吗?” 继续小小声的蕙宁:“不是不是,就是,就是我姓董鄂你知道吧?” 康熙小小声:“知道啊,你阿玛董鄂.七十天天在我面前晃悠,我怎么会不清楚。” “我是正红旗的。”蕙宁突然想起来她还在下五旗,而清朝的历代皇后都是上三旗。 “你不提,我一时都忘了,”面对蕙宁的提醒,康熙一拍脑袋,“来,你喜欢正黄旗还是镶黄旗?” “正白旗吧。”正好可以提到孝献皇后,蕙宁心想。 “正白旗?”正要提笔写字的康熙闻言猛地顿住,“怎么提到正白旗?正黄旗和镶黄旗不好吗?” “同为上三旗,正黄旗和镶黄旗都出了皇后,对于正白旗,玄烨你可不能厚此彼薄。”打着政治原因,蕙宁相信康熙会同意的。 提到正白旗和皇后,康熙当即想到了孝献皇后,顺着思考下去,他立刻明白了蕙宁的潜在要求,不就是同为董鄂氏想要为孝献皇后求情嘛。 虽然孝庄皇后生前讨厌孝献皇后,甚至下了一连串对孝献皇后不好的命令,但是现在是康熙当朝,孝庄皇后也已经死了,而死人是管不到活人的,被爱情糊了一脸的康熙立马无视掉孝庄皇后,果断同意了。 不就是一点点小小的要求嘛,何况他可是有正当政治理由的,再说底下的皇阿玛可得感谢我,康熙内心自我说服。 “还有贞妃。”想起另一个倒霉族姐的蕙宁再次小声提醒道,怎么说她也是为了董鄂家牺牲的。 万事开头难,既然已经答应追封孝献皇后,也不差贞妃一个,康熙自是满口答应。 有了康熙的承若,蕙宁内心松了口气,不仅仅是为了孝献皇后,也是为了她自己。 万一后面不是她的亲生儿子登上皇位,或者说她根本没有亲生儿子,反而是别的皇子登基,她可不想落得孝献皇后一个下场--不附帝谥,无享祭,更有甚者如同多尔衮的额娘一样被勒死。 对于自己的脾气有点AB数的蕙宁特心虚的认为可能性还是有的,所以她要找条后路,不能白死,别人有的她也要有。 想到这里,蕙宁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某某传中大臣商量去母留子简直太可笑了,你把新帝的老妈杀了,美名其曰主少国疑,害怕太后干政,怕是脑袋里面都是水,活得不耐烦了,或是和家族有仇,才下死手坑,就不怕皇帝记着杀母之仇,把他家一锅端了? 何况唯二可以做皇帝的都在某某名下,无论怎么想,提这个意见的大臣结局想来都不怎么妙啊。 这里需要搞清楚一件事,远的来说汉武帝为了儿子刘弗陵杀钩弋夫人,汉武帝是自己起了心思,近的皇太极杀多尔衮的额娘,那是因为她和她的三个儿子加起来势力过大,阻碍皇太极坐稳皇位,才被杀死。 都是自上而下,而不是自下而上。 最后蕙宁总结了一下,最重要的还是皇帝的心思,把握住了皇帝,至少成功了一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解决后顾之忧的蕙宁神清气爽,她开始琢磨另一件事。 前世今生第一次结婚的蕙宁使劲开动自己不算聪明的小脑袋瓜,结婚需要做什么?呃,好像不需要她做什么,一切流程自有她阿玛额娘处理,她只要出个人就OK了,也就是说,在此期间,她人好好的,不出什么幺蛾子就万事大吉。 至于康熙嘛,内务府包办,同样出个人就行。 思及至此,原本兴致勃勃地蕙宁一下子没了精神,蔫蔫地趴在桌上,小声嘟囔一句:“好无聊啊!” 之前满足蕙宁要求的康熙之后一直在批奏折,而蕙宁坐在一旁的坑上看话本消磨时间。 许是离得近,加上康熙的耳朵挺灵的,蕙宁的小声抱怨便传入康熙的耳中。 批奏折批得头昏脑涨的康熙立刻放下朱笔,活动活动手脚,试图转移蕙宁的心思道:“我这有些请安折子蛮有趣的,你来看看吧。” 康熙话音刚落,机智的梁九功立即搬了两堆请安折子给蕙宁赏玩。 “什么什么?” 满脸好奇的蕙宁立马拿起最上面的奏折翻开看了起来。 佩服佩服,这董鄂格格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搬完奏折之后当即退到一边当木桩的梁九功在心中对蕙宁比大拇指,论服气,他梁九功第一个,皇上主动给奏折,董鄂格格也敢看,这一个敢给一个敢看,还真是天生一对,看来以后要抱紧她的大腿。 蕙宁才不管自己的行为在梁九功眼里是多么的惊涛骇浪,她就像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吃瓜吃得可开心啦。 第一本: 闽浙总督:这是台湾的土产叫芒果,献给皇上您。 康熙朱批:知道了,这种东西没什么用,不要再送了。 第二本: 闽浙总督:这是台湾的土产叫芒果,献给皇上您。 康熙朱批:知道了,以前没看过芒果,本来想看看,看了之后似乎没什么用,以后不要送了(让你别送了你他妈还送什么送)。 蕙宁捂着嘴憋笑总结:坚持不懈送芒果的闽浙总督。 再看了下日期,时间是一个月之后,看来梁九功居然特地整理了一下,不过便宜她了。 下一本下一本,内心激动地蕙宁迫不及待往下看。 第三本: 直隶巡抚:我可要回京城给皇上过生日吗? 康熙朱批:不必上本。 第四本: 直隶巡抚:3月13日那天我来给皇上庆生? 康熙朱批:不准来! 眉眼弯弯的蕙宁总结:要去皇上生日宴会的直隶巡抚。 下一本直隶总督的: 直隶总督:这是顺天府保定府等地6月初下雨的情况。 康熙朱批:到处都下雨报告雨晴的奏折太多了,而且京城和京北的情况我早知道了。 直隶总督:这是顺天府保定府等地6月初下雨的情况。 康熙朱批:已经回复过了啊! 直隶总督:这是顺天府保定府等地6月初下雨的情况。 康熙朱批:已经回复过了啊! 直隶总督:这是顺天府保定府等地6月初下雨的情况。 康熙朱批:京城和京北12日又下了大雨我已经听说了,不必再报告了。 直隶总督:这是顺天府保定府等地6月中旬下雨的情况,河道状况良好没有蝗灾。 康熙朱批:(尼玛......)27日的雨我知道了,不要再继续报了(啊啊啊)。 一年后的直隶总督:这是顺天府永平府等地下雨充足的情况。 康熙朱批:雨水早就充足了,你的报雨奏折也太密集了!(你他妈是在刷屏吗?) 笑弯腰的蕙宁总结:古代复读机的直隶总督。 不过直隶巡抚和直隶总督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算了不想了,下一本: 杭州织造:法雨寺主持圆寂,还有个叫仇兆鳌的文人前段时间也死了。 康熙朱批:你把向朕请安是折子和这个奏折放在同一个封套里面,欠收拾吗? 总结:家长里短的杭州织造。 蕙宁困惑:这不就是请安折子吗? ...... 这一封封请安折子看下来,乐得蕙宁不知道东南西北,没想到康熙私底下这么搞笑。 养足精神的蕙宁眼珠子转了一圈,忽然想起结婚的第一件大事是房子啊!没房子这么行! 她积极问道:“玄烨玄烨,我们大婚后住哪?” 正在为政事头疼的康熙也来了兴致,索性先把奏折放一边,放松一下或许有更好的决定:“东西十二宫任你来挑选,你喜欢哪间宫殿就住哪间。” 蕙宁知道坤宁宫不住人了,还是故作疑惑,“皇后不是都住坤宁宫吗?” 为了防止心爱之人胡思乱想,康熙耐下性子解释道:“坤宁宫风水不好,我已经改成祭祀的地方了,我们就是大婚住三天,之后你还是住其他宫殿吧。” 蕙宁苦恼道:“可我没见过其他宫殿,不知道选哪个?” “梁九功,”康熙想了想,“拿皇宫平面图来。” 听话的梁九功立即去取。 “不用,”蕙宁招呼梁九功回来,“平面图又看不出景色,没多大用处。” “还是承干宫吧。” “顺承干意。” 康熙沉思:“顺承干意,好,就承干宫。” “要去看看吗?”康熙提议道,“顺便规划一下,哪里不喜欢,就让内务府重新修饰。” 蕙宁欣然点头同意:“好啊好啊。” 一旁默不作声的梁九功:“需要提醒一下那是佟佳庶妃的寝宫吗?” 无所谓,不过是个无品级的庶妃,哪怕是康熙的表妹又如何,看前朝顺治帝对孝献皇后的热乎劲,亲妈都顾不上,表妹更是抛在一边,作为儿子的康熙想必也继承了先帝的几分性子,这表妹也不值几个钱吧。 梁九功摇摇头,总归不是他该管的事,跟着康熙的步伐,才是他的取生之道。 不过这宫里又有好戏看喽,也不知道佟佳庶妃收到被迫搬家的消息脸色好不好看? 之后满怀期待的梁九功随着康熙蕙宁一起来到承干宫。 这一上来,蕙宁就一副主人公的样子对着承干宫的装饰指指点点,事实上她还真就是主人公,皇后称之为主子娘娘,是除了太皇太后、太后以及皇帝的整个后宫的主子,论理整个后宫归属于她,所以蕙宁对着承干宫指手画脚,不是主位的佟佳庶妃还真没有资格以及理由回击。 欢天喜地迎接康熙到来,瞬间又被泼了一盆冷水的佟佳庶妃心都快碎了。 不敢埋怨康熙的佟佳庶妃将视线转移到蕙宁身上,她咬牙切齿的想到:“这是哪家的野猴子没关门被跑出来了?快出来个人收了她。” 第14章 承干宫中蕙宁意气风发地指点江山,才不管佟佳庶妃的恶意诽谤,她算哪根葱,哪凉快哪边呆着去,现在是佟佳庶妃的地盘她做主。 作为情敌的蕙宁有此表现,心口皆不服的佟佳庶妃心里虽然愤怒,但是勉勉强强还是可以强行把这口气咽下去的,谁让她家世不如人,不服气,憋着。 然而作为佟佳庶妃表哥的康熙同样无视了佟佳庶妃那绵绵不绝的秋波,他一心一意地关注蕙宁的一举一动,顺便吩咐梁九功记下蕙宁对承干宫不满意的地方,需要的东西先从他的内库里挑。 默默掏出纸笔的梁九功手上忙个不停,心里咂舌:“内库里可是精品中的精品,皇上对董鄂格格忒大方了。” 但是随着蕙宁这不要那不行的对承干宫的嫌弃之语,梁九功越划拉心里冷汗越流的快,作为康熙面前的第一红人,康熙的内库他可是了解颇多,按照董鄂格格的说法,康熙的内库至少十分之一没了。 败家媳妇,妥妥的败家媳妇,幸亏他是个太监,不用娶妻生子,要是摊上个和董鄂格格相似的,可有的受喽。 表面上对蕙宁怂的一比的梁九功仗着没人知道就在心中对蕙宁小声哔哔。 出息!还小声,就不能是大声吗?反正没人知道啊梁公公。 当然梁九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同样忽略了直挺挺地戳在康熙身边的佟佳庶妃。 如果佟佳庶妃质问,梁九功可以在心里给予肯定的答复,他就是故意的,当然面上他是万万不肯承认的。 至于原因,倒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些许小事罢了。 不是他梁九功小心眼,实在是佟佳一族惹人讨厌的本事实在是一绝。 自打康熙继位以来,佟佳氏一族立刻挺直了腰杆,别人不说,对他梁九功的态度就是四个字:鼻孔朝天。 这有一个算一个,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佟佳氏都是目下无人,一副梁九功就是他们的奴才模样。 这让自认有点地位的梁九功大为不满,他是个奴才不假,但是那也要掂量掂量他是谁的奴才,除了太皇太后、皇太后以及康熙外,哪个不对他笑脸相迎,就连位主中宫的皇后和由康熙亲自抚养长大底气十足的皇太子也是对他客客气气的。 所以佟佳氏的一番操作实打实的把梁九功恶心透了,但是作为康熙的母族,佟佳氏深受皇恩,梁九功没地方下手,但是没关系,梁九功表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等着,别让他逮到机会。 如今终于让他等到了,梁九功表示,一个字,爽! 爽得念头通达的梁九功噼里啪啦打着小算盘,趁着机会,多踩两脚。 一旁接二连三遭到无视的佟佳庶妃心里哇凉哇凉的,看来承干宫是住不下去了,只盼着康熙能给个不错的宫殿。 轻轻地深吸一口气,知情识趣的佟佳庶妃开始盘算剩下没有主位的宫殿里哪个适合她居住。 扒拉来吧来去,除了宜妃的翊坤宫能和承干宫一较高低,东西六宫就没有比得上承干宫的。 再来,再次吸气呼气的佟佳庶妃首先排除掉四妃的宫殿,嗯,四妃都有孩子,在宫里根深叶茂,她是万万比不上的,也就仗着和康熙的血缘关系,和她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咸不淡的相处着,算是和谐邻居吧。 剩下的几个宫殿,佟佳庶妃像买菜的大妈一样左挑右选,不甚满意。 “你这么在这?”过了许久,终于眼里有了佟佳庶妃这个人的康熙第一句话就让她破防了。 这是她的寝宫,她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佟佳庶妃无声呐喊,她这辈子恐怕都没这么失态过。 梁九功小声提示:“承干宫原是孝懿皇后的寝宫,佟佳庶妃作为孝懿皇后的妹妹,顺其自然的就住了进去。” 庶妃二字刺得佟佳庶妃耳朵生疼,仿佛被人抽了一耳光,她的地位在宫中挺尴尬的,作为孝懿皇后的妹妹,按理来说,有温僖贵妃珠玉在前,她将来起码一个贵妃之位,现在她也确实享贵妃待遇,但是待遇不等于位份,有册有印才名正言顺,其他都是虚的,反正她面对四妃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梁九功的一番言语让康熙愣了愣,感情犹如一块饼,分给这个多一点,其他就少一点,坦白来讲,他和孝懿皇后的感情最深,对待后面出生的表妹关注就少的多,所以佟佳庶妃进宫七年了,留给康熙的印象寥寥无几。 可是同为表妹,康熙内心还是有一丢丢的小位置留给佟佳庶妃的,现在蕙宁又占了她的寝宫,加上佟佳庶妃不时传来幽怨的眼神,康熙不由生出一股心虚的感觉。 康熙觉得应该补偿一下小表妹。 正当康熙准备行动的时候,耳边飘来一道阴阳怪气的话,“皇上和孝懿皇后真是伉俪情深,也不知蕙宁和皇上是否有这个福气?梁公公你说呢?” 糟了,醋坛子打翻了。 康熙和梁九功不愧是相处多年的主仆,此时更是心意相通。 身经百战的康熙神态自若,拈酸吃醋嘛,他熟,大风大浪都经过了,没道理小溪翻了。 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的梁九功眼前一黑,这他哪知道,作为一名纯情boy,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拉过,更别说经历过修罗场了,这不是在为难人嘛? 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的康熙首先递了个眼神给梁九功,示意他先上。 接收到暗示的梁九功手微微颤抖,皇上这是死贫道不死道友,您惹不起我也扛不住啊,快,来个人,救命啊! 酸了一句,蕙宁话锋一转,轻声细语道:“说来是我的不是,惊扰了庶妃,我向你道个歉。” 康熙和梁九功同时松了口气,无事发生。 佟佳庶妃眼前一亮,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承干宫原不是庶妃自己选的,想来不甚和庶妃的心意,”蕙宁语调轻快,“皇上不如重新赏赐庶妃新的宫殿以示恩宠。” 梁九功甚至感觉董鄂格格的语气中莫名透着一股活泼。 嗯嗯,佟佳庶妃内心小人不住点头,头点到一半,她突然卡住了,啥?这就是你的道歉? 佟佳庶妃再次气得直抽抽。 康熙欣然同意:“贵妃......” 被蕙宁直勾勾的眼神盯着的康熙卡壳了。 他试探的更改:“佟妃......” 下面没了。 在蕙宁的眼神暗示下再次更改意见的康熙:“佟嫔改居......” 康熙犹豫了一下。 “现在没有主位的宫殿还有咸福宫......” 没等梁九功报完,康熙当即拍板,“佟嫔改居咸福宫。”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位份一降再降的佟佳庶妃立刻火急火燎地谢了恩,再折腾下去就是贵人位份了,现在好歹是主位,抓住眼前的才是真的。 成功报了一箭之仇的梁九功功成身退,这事谁也赖不到他头上。 咸福宫虽然破败一些,好歹没主位,其他宫殿中最少一个嫔主子,这佟嫔的位置不上不下的,出了咸福宫就得跟人合租了,所以说不定佟嫔还得感谢他呢。 起先佟嫔还真感谢梁九功,但是当她拖家带口来到咸福宫的大门口时,她目瞪口呆,一时分不清咸福宫和冷宫的区别,她恍惚了,这是被发配到冷宫了? 一肚子委屈的佟嫔终于撑不住了,她深呼吸然后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好在还有忠心耿耿的宫女跟在身边才没有让她躺在地上。 等到佟嫔悠悠醒来,转眼望去,周围一片乱糟糟的。 “怎么回事?”她责问道。 宫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回娘娘的话,这是皇上派人来给咸福宫修整。” 也就是说她刚住进来就要天天被折磨吗? 被蕙宁和撵出承干宫的佟嫔面无表情,然后在宫女的注视下重新躺了回去,安详地闭上眼睛。 “娘娘,别放弃啊!”宫女呼天喊地。 之后据太医院记载佟嫔陆陆续续喝了一年的药。 做了好事的康熙和蕙宁趁着承干宫翻新,拍拍屁/股,收拾收拾东西愉快地跑去畅春园度假去了。 徒留满宫怨妇以及望蕙宁成石,磨刀霍霍准备给她来个准皇后培训的董鄂夫妇。 这次董鄂夫人为了保证效果,一口气找了十个教养嬷嬷,美名其曰十全十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蕙宁这个关键人物到场了。 第15章 “啊切。” 都说不能背后惦记人,这不,被人朝思暮想的蕙宁猛地打了个喷嚏。 梁九功立即上前关切道:“主子,需不需要奴才去请太医?” “不用了,我身体很好,”蕙宁摆摆手,神色古怪,“可能是有人在想我吧。” 记忆力一向不错的蕙宁后知后觉的想起其他秀女已经离开皇宫多日,阿玛和额娘大概等着她回家,然而她似乎、好像、可能忘记差人送个口信给董鄂家了。 完了。 凭着对董鄂夫妇多年的了解,两眼空空的蕙宁的脑海中立刻浮现了一幅画面:挨训认错抄书一条龙。 如此迅速的条件反射多亏了董鄂夫人多年来孜孜不倦地教育,每当蕙宁闯祸,先是挨起码半个时辰的教育,然后等她装模作样认个错,罚抄一本书,具体哪一本随机,取决于她弟弟朱亮书桌上最上面的一本。 不过随着蕙宁年岁的增长,需要抄写的书籍是一次比一次厚:(朱亮:不用客气:)。 所以作为爱护弟弟的姐姐,每每抄书之后,蕙宁都会请求阿玛抽查朱亮的功课,范围嘛,自然是她抄写的那本书喽,毕竟是刚刚学习过的,记忆力最清晰的时候,再来回顾一遍,所谓温故而知新,对他是大大的有好处(朱亮:谢、谢、你!O_o)。 经过多年持之以恒的学(互)习(坑),蕙宁和朱亮姐弟俩成功往肚子里塞了不少墨水,至少不是文盲,再夸张点考个秀才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蕙宁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幸好没成文盲。 别的贵女可以大字不识一个,只用学习管家之类的技能,但是蕙宁不能接受她目不识丁。 作为九年制义务教育下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蕙宁握拳,谁都不能剥夺她受教育的权力。 然而想到董鄂夫妇漆黑的脸色,蕙宁心有戚戚然,还是先想想办法蒙混过关吧。 不对呀,现在她可是皇后娘娘,脑袋转过弯,心虚的蕙宁下一秒振作起来,她挺直腰板,论品级,除了康熙和皇太后,谁都没她高。 简言之,现在董鄂府中她老大。 可把她牛逼坏了,叉会腰。 洋洋得意的蕙宁对梁九功吩咐道:“我来的时间久了,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你去董鄂府把我的两个贴身丫鬟接过来,顺便给我阿玛额娘报个平安吧。”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该怂还是得怂的。 康熙特意留下梁九功的本意就是呆在蕙宁身边方便办事,查漏补缺,他当然满口答应:“奴才这就去派人去办。” 这种讨好主子的好差事,梁九功自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交给了自己的徒弟去办,况且旁人他还信不过呢。 有活好啊,尤其是这种轻轻松松就可以讨好主子的活计,这说明受师傅重视,得了命令的小太监揣着喜不自胜的心情麻溜地赶到董鄂府,顺顺当当的传话接人。 董鄂夫妇自是不敢不放人,但是自家闺女没见到,反倒搭进去俩丫鬟,这上哪说理去。 于是董鄂夫人试探地故作忧虑地加了一句话:“论理我不该多问,只是主子娘娘从未与我分离如此长的时间,所以我这心里一直挂念着,只盼着早日与她相见,方可放下这日日悬挂的心。” “这......”小太监为难,董鄂夫人说得在理,母亲挂念女儿理所当然,想来主子娘娘亦是如此,但是康熙不放人他也无能为力。 “是我强求了,到是委屈了公公,”说着,董鄂夫人让人带来她准备的十位教养嬷嬷,“一事不烦二主,这几位同样是主子娘娘的贴心人,可否请公公一起带上?” 一叠厚厚的银票顺着董鄂夫人的话流入小太监的袖中。 小太监疯狂心动,不是他定力差,实在是董鄂夫人给的太多了。 最终理智占了上风的小太监忍痛将银票还给了董鄂夫人,并且婉拒了董鄂夫人的请求。 没办法,这钱拿在手中烫手,钱好拿,命太贱,现在蕙宁就是他名正言顺的主子,主子没说,最好不要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惹得她不高兴,前程就得和他说拜拜了。 董鄂夫人见事没成,只能收回银票,遗憾的叹口气。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小太监总算是接到人,没心思再待下去,茶未动,荷包没收,脚底抹油直接告辞。 梁九功挑出来的小太监办事利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拢共也没花多少时间。 等到蕙宁在湖边喂鱼的时候,樱桃和石榴就已经打扮妥帖地出现啦。 主仆三互相打量,衣衫得体,面色红润,看来日子过得不错。 把心放回肚子的石榴和樱桃默契得挤开蕙宁身旁的宫女,不动声色的接过她们手中的东西,如同是在董鄂府一样伺候在蕙宁身侧。 身边终于是熟悉的人的蕙宁也是松了口气,行为动作上不免放开一点。 “拿个钓鱼竿过来。”眼馋的蕙宁觊觎湖里的鲤鱼很久了,今天她就要开开荤,全当庆祝主仆重逢。 很快便有人准备好鱼竿鱼饵,只需蕙宁轻轻一甩便可以了。 第一次钓鱼的蕙宁兴致高昂,她抓住这鱼竿用力一甩,鱼线没落湖里,反倒是在蕙宁身边随侍的梁九功身上饶了两圈。 蕙宁当即坏心思的用力一扯,把满脸无奈的梁九功拉到面前,笑嘻嘻地调侃道:“梁公公别皱眉啊,待会我钓上来的鱼分你一条,沾沾喜气。” 姑奶奶,除了您谁敢把皇上的鲤鱼做成菜。 “娘娘说笑了,奴才不过是卑微之人,哪配得上吃您钓上来的鱼。” 梁九功哭丧着脸,欲哭无泪,蕙宁要吃鱼他阻止不了,这湖里的鲤鱼又是康熙常常赏玩的,看来他这夹板气是受定了,目测他是翻不了身了。 请为梁公公点根蜡,估摸着往后蕙宁和康熙吵架闹别扭,作为距离他们最近的梁公公铁定要受两份气,受气包妥妥的。 无趣,蕙宁重新换了根鱼竿,至于之前的,就挂在梁公公身上吧,最好挂到海枯石烂。 一条,两条,三条...... 显然畅春园里的鲤鱼实在太蠢笨,一咬就上钩,不多会蕙宁便收获满满。 她满意地点点头,今天就到此为止。 太好了,终于收工了,梁九功同样很满意,问题不大,反正湖里鲤鱼数量多,区区几条洒洒水啦。 往回走两手空空的蕙宁成就感爆棚,难怪前世钓佬颇多,追求的就是鱼上钩的刺/激。 至于收获的鲤鱼自然是被送到御膳房啦。 慢悠悠地回到寝殿,一见身边没有陌生人,樱桃马上小嘴一张叭叭的告状。 “十个?”蕙宁石化了,是亲妈吗?下手也太狠了,她当年高考也没这么疯狂。 这里董鄂夫人肯定要辩解一下,如果不是蕙宁性子过于跳脱,从小到大,大祸没有,小祸不断,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董鄂夫人坚信只要她请的教养嬷嬷足够多,蕙宁的性子一定可以掰过来,至少,至少安静一点,别再闯祸了,她承受不来啊。 如果能知道董鄂夫人的期望,教养嬷嬷一定会疯狂摇头,对不起,做不到,告辞三连。 万幸的是董鄂夫人管不到康熙身上,所以蕙宁决定以后康熙到哪她到哪,别想把她甩开,腿部挂件她当定了。 缓和了一下心情,逃过一劫的蕙宁心有余悸,为了转移注意力,索性化悲愤为食欲,打算逮着鲤鱼可劲霍霍。 晚上,蕙宁和康熙一同用膳,康熙对今天呈上的一道红烧鲤鱼颇有几分满意,蕙宁见此高兴地赏了御厨十两银子,更加坚定了她祸害鲤鱼的决心。 梁九功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睛。 康熙自己吃着满意,顺便想到了他的好大儿子--太子以及诸位阿哥,颠颠地特地派人专门送过去,不得不让人感叹一句父子情深。 蕙宁就更高兴了,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第二天蕙宁气势昂然的又钓了几条鲤鱼。 第三天依旧。 第四天同样。 ...... 水滴石穿,量变引起质变,经过蕙宁风雨无阻的努力,终于湖中瞧不见鲤鱼的影子了。 从第一天开始就提心吊胆的梁公公淡定了,没了就没了呗,反正有蕙宁顶在前面,大不了挨顿打,两三个月后还是一条好汉。 只是不知道皇上何时能察觉?梁九功幸灾乐祸的想到,想来这笑话能抵上之后的那顿打,能看皇上的笑话,不亏。 蕙宁无所畏惧,毕竟鱼可是统统进了康熙和他儿子的肚子里。 剩下毫不知情的康熙依旧在勤勤恳恳地处理政务。 某天,出来活动身体的康熙心情愉快的打算观赏一下他的宝贝锦鲤,身后的梁九功脸上的表情奇奇怪怪。 “?!” 来到湖边的康熙莫说看到他的锦鲤胖了没有,连条鱼的影子他都没摸着。 此时作为狗腿子的梁公公该出场了,他迅速转换一下脸色,摆出悲痛的表情,“皇上,都是奴才的错,您惩罚奴才吧。” 康熙:“?” 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梁九功一五一十的交代个一清二楚,末了不忘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康熙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原谅她。 第16章 最后,康熙和梁九功谁也没再提起鲤鱼之事,只是之后的一段时间,每当康熙见到桌上有关鱼的料理时都忍不住心口一痛,然后含泪多吃两口,同时康熙停止了往太子送鱼行为,改成送鸡送鸭,反正鸡鸭多得是,吃再多康熙也不心疼。 见到康熙对鱼肉‘情有独钟’,蕙宁不由大为感动,她私心想康熙肯定是给她面子才频繁吃鱼肉,她顿时不好意思了,因为和康熙相处以来,他就是无肉不欢的主,现在让康熙一直吃鱼岂不是在为难他,所以蕙宁决定从今天开始可以大声宣布戒掉钓鱼这项活动了。 “唉?!” 刚刚调来一批锦鲤来向蕙宁邀功的梁九功听到蕙宁的发言立刻麻了。 蕙宁身边的小太监赵喜戳了戳石化的梁九功:“师傅?” “主子娘娘还有什么事吗?”恢复过来的梁九功甩甩手,有气无力地问道。 赵喜连忙摆摆手,疑惑道:“主子娘娘不钓鱼了不是好事吗?师傅您干嘛垂头丧气的?” “你懂什么?”梁九功左右望了一眼,很好,没人,方才低声说道,“你小子伺候主子娘娘也有些时候了,你觉得她是省油的灯吗?” “主子娘娘是个好人。”赵喜大声囔囔了一句。 之后他同样贼眉鼠眼地环顾一周,同样小声回答:“往后宫里可就要热闹了。” 梁九功先是被赵喜一噎,然后对他的答非所问赞赏道:“你小子长进不少啊!” “都是师傅教得好,”赵喜赔笑,“往后还要靠师傅多多栽培。” 赵喜原先不过是梁九功身边的小太监,勉强可以称呼梁九功一声师傅,但是这样的小太监宫里到处都是,可谓是一抓一大把,要不是最近他伺候梁九功万分用心,加上嘴有几分甜,也捞不到去董鄂府的好事,也是他运道来了,这不,区区几句话的差事他就被蕙宁看上了,特地从梁九功手上讨过来。 不知是什么狗屎运,这一来他便当上了蕙宁身边的大太监,赵喜私底下琢磨了许久,最后认定他一定是祖坟冒青烟,撞大运了。 认真地说赵喜在梁九功身边过得不错,只是升职无望。 简言之就是赵喜是万万不敢肖想干清宫大太监的身份,因为凭他的城府资历手段,只怕是生了念头就会被梁九功看出来,然后被毫不犹豫地打掉。 所以为了有滋有润地活着,加上梁九功待手底下的人很大方,赵喜是老老实实,兢兢业业,但是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这一不留神,他就当上未来皇后的首领太监啦。 脑袋没坑的赵喜一方面殷切地侍奉蕙宁,另一方面也没断了和梁九功的联系,见面张口闭口师傅,这不几句话就把梁九功捧得高高的。 不得不说赵喜这番话捧得梁九功身心舒畅,毕竟谁也不喜欢白眼狼,他也知道赵喜不甘平庸,但是人都是自私的,如果赵喜上位了,意味着他被皇上疏远了,厌弃了,他离死也就不远了,所以他死死地将底下人压制住,不让他们往上爬。 如今赵喜成了皇后的人,大家各为其主,也算皆大欢喜,所以心平气和的梁九功劝道:“行了,你如今是主子娘娘身边的人,等皇上皇后大婚,你便是承干宫的首领太监,大家平起平坐,你不要这么卑微。” 赵喜笑笑不接话,梁九功心下满意地点点头,他的眼光不错。 梁九功接着道:“你说主子娘娘性子活泼,现下主子娘娘厌烦了钓鱼这项活动,不知道之后要祸害谁?” 说漏嘴的梁九功立马改口:“我的意思是怕主子娘娘闷闷不乐,做奴才的自然要关心关心。” 说完,梁九功给了赵喜一个眼神,赵喜心领神会,面带微笑地说道:“师傅对主子娘娘真是关怀备至,实为我等的楷模,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主子娘娘此时对猫饶有兴致,刚刚吩咐我找几只来,不如师傅和我一起?” 梁九功当然乐意,蕙宁有事情做,自然就少折腾人,他也不用被折磨了,如此梁九功迫不及待地要去寻几只猫来,多多益善。 依照梁九功的想法,最好是蕙宁被猫咪拖住,不要到处乱晃,省的他一天天的提着心吊着胆,少活好几年。 等到梁九功带着赵喜一拨人拎着十几只猫来到清溪书屋,迎面而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笨蛋。” “蠢货。” “废物” “白痴。” ...... 被噼里啪啦一顿臭骂的梁九功瞬间找不到北,他是有苦难言,骂他的不是蕙宁,而是一群不当人的鹦鹉。 也不知道这群鹦鹉从哪里学来的骂人的话,两个字两个字的蹦出来,频率极快。 被逗笑的蕙宁眨了眨眼睛,笑意盈盈地给端着果盘的樱桃使眼色,接受信息的樱桃迅速放下果盘,热情又不失歉意地对着梁九功说道:“梁公公多有得罪,都是底下人没有□□好这些鹦鹉,这样好了,待会您将这群鹦鹉带走,随您处置。” 梁九功一听这话,心中的郁气消散不少,樱桃话说得漂亮,但是他也不能直接顺着樱桃的意思。这鹦鹉是蕙宁最近喜欢的小玩意,就算它们骂了他,梁九功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带走这些鹦鹉,跟别提惩罚了。 “樱桃姑娘说笑了,不过是无心之失,不值当什么。”梁九功委婉地拒绝了。 蕙宁也客气道:“梁公公受了无妄之灾,本宫心里也过意不去,樱桃的提议挺好,不如梁公公就带走这些鹦鹉吧。” “多谢主子娘娘的好意,只是就凭娘娘刚才这番话已经让奴才心满意足了,不敢奢望太多。”梁九功再三拒绝。 本来挺担心的蕙宁放下心来,虽然梁九功无缘无故的挨了一顿骂她难免心虚,但是要将这群鹦鹉推进火坑蕙宁还是不忍心的,不过是骂了几句,不至于要了这群鹦鹉的命。 “主子娘娘不是要寻几只猫吗?奴才给您带来了,您瞧瞧有无中意的,”为了不冷场,梁九功自己给蕙宁找了个台阶下,“您若是不满意,奴才再为您送一批过来。” 梁九功自己揭过这茬,蕙宁当然顺坡下驴,观察起这十几只猫来。 蕙宁一眼就相中了中间那只猫:背部被黑毛覆盖,腹部和小脚脚是白色/猫毛的,上黑下白。 既然相中了,蕙宁立刻示意提着猫笼的小太监打开门。 失望于蕙宁仅仅挑选了一只猫,梁九功忍不住轻声问道:“恕奴才多嘴,主子娘娘不多选几只吗?” “不了,一只就够了。”蕙宁抱着猫不撒手,头也不抬的回道。 梁九功也不多言,领着队伍准备告退,康熙那里还有一堆活等着他去处理呢。 “丑八怪!” “狗仗人势!” 临了临了,那群不讲人话的胆大包天的鹦鹉又出了幺蛾子。 一脚踏出的梁九功青筋直跳。 “石榴,快找人好好收拾这群鹦鹉,先饿它个两三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令梁九功感到安慰的是耳边远远传来蕙宁对那群该死的鹦鹉的惩罚,虽然不能亲眼看见,也算聊胜于无了。 “主子,梁公公走远了。”目送梁九功离开的樱桃转身走入屋内,对蕙宁汇报道。 “那就好那就好。”蕙宁喃喃自语。 实在是太尴尬了,蕙宁觉得当时她一定抠出来一室一厅。 然而心宽体胖的樱桃回完话立马围了上来,白嫩的小手戳了戳小猫咪,陶醉道:“主子,我可以抱一抱吗?” 被樱桃一打岔,蕙宁立刻回神了,嗯,还是回头在康熙面前说说梁九功的好话吧,他也怪不容易的。 如果梁九功知道蕙宁的心思,只怕要乐死,骂吧尽管来骂,一顿骂换蕙宁的一次好话,他赚翻了。 至于梁九功为何看中蕙宁,这主要是因为伴君如伴虎,在康熙身边,不但要衷心还要有能力,但是翻车总是有的,到时候有了蕙宁在一旁敲边鼓,也不至于被康熙罚得太厉害。 这边蕙宁解决了一桩心事,自然有了心思玩耍。 她小气吧啦的抱紧小猫咪,一个转身背对着樱桃:“不行,我还没抱够。” “哦,”被毫不留情拒绝的樱桃蔫蔫的,她好眼馋啊。 石榴出来打了个圆场:“主子不如先取个名吧。” 说到这樱桃就精神了,使用权没得,命名权她可要好好争取一把。 樱桃是精神了,石榴就无奈了,还是记吃不记打。 而坐在椅子上苦思乱想的蕙宁觉得实在太困难了,取名字实在太难了,简直是在为难她这个选择困难症患者。 不行了,蕙宁猛地将头埋进猫猫的毛毛里,一通乱蹭,结果就是毛毛乱飞,喷嚏不断。 这导致石榴一脸严肃的接过小猫咪,坚决不再让蕙宁接触。 蕙宁吃瘪,樱桃狂喜,主子碰不得,她碰得。 只见樱桃小心翼翼地从石榴手中接过小猫咪,然后她幸福的轻轻地从头抚摸至尾巴。 “喵......” 小喵咪同样很幸福地叫出声。 蕙宁,蕙宁嫉妒地眼睛都要红了。 注意到自己主子红眼的石榴一脸不忍直视的扯了扯樱桃的衣角。 “石榴你干嘛?”沉浸柔软的毛毛当中的樱桃被石榴唤醒,非常不高兴。 好心没好报的石榴没好气的抓住樱桃的脑袋,轻轻往蕙宁的方向一扭。 好家伙,面对蕙宁的血色双眼,樱桃怂了。 “您请,您请。”樱桃怂怂地将小猫咪递上。 “嗯。” 蕙宁异常平静地接过小猫咪,然后立马变了个脸色,好像刚才神色狰狞的不是她一样。 旁观这一切的石榴单手捂脸,撑不住了,破防了,一个还行,两个实在撑不住啊。 唉不对,貌似无论还有一个人。 回想起现在不是三人组的石榴转眼看向新加入的冤大头--赵喜。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石榴认为赵喜同志是一位有能力负责任的首领太监,简单来说就是蕙宁捡到宝了。 所以二对二的情况下,她负责蕙宁,赵喜负责樱桃,完美。 被石榴赋予厚望的赵喜仍是一脸茫然: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赵喜很疑惑,咋感觉不对劲呢?但是哪里不对劲他暂时想不出来。 就这样,吸猫的吸猫,发呆的发呆,打小算盘的打小算盘,出神的出神,总而言之,主仆四人没一个在同一条脑回路上的。 又是平静和谐的一天。 至于那群说脏话的鹦鹉,本来依照蕙宁的意思是要找人□□几天的,起码不要满口粗话,但是石榴一时忘记了,没有通知别的奴才来取走。 于是当天晚上,不知道是鹦鹉群当中的哪一只,一句“美人”彻底在康熙面前挂了号,直接一曲‘凉凉’当场送走。 喜得梁九功亲自去处理,当然康熙也没做多重的处罚,跟一群畜生过于计较,显得他小气,不利于他在蕙宁面前树立高大英勇的形象,不过是给它们松松毛,散散热。 梁九功一边指挥人拔掉鹦鹉们的毛,一边喋喋不休:“美人是你们这群杂毛能叫的吗?对着皇上叫美人,你们可是身小胆子大啊,还天天缠着主子娘娘,跟皇上争宠,美得你们,现在落我手上,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说着梁九功看着被拔完毛浑身赤/裸裸的鹦鹉笑了,“还挺可爱的。” 鹦鹉:MMP。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自从有了猫,蕙宁走到哪便把它抱到哪,片刻不离身,张口宝贝,闭口心肝,惹得康熙时常投以幽暗的目光。 才送走蕙宁上一个心肝宝贝的梁九功佛了,这皇上是赶走一个又来一个,源源不断,主子娘娘心思变得够快,最后皇上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除了旧爱还有新欢和新新欢。 然而康熙和梁九功的心思蕙宁是一无所知,她忙着和小猫咪亲香亲香呢。 “喵......”至今没有名字的小猫咪无辜地张嘴打了个哈欠,继续躺在香香软软的蕙宁身上,美滋滋地享受它快活的人生。 “它动了它动了!” “好可爱!” “耳朵竖起来了,好想摸一摸。” “鼻子粉嫩嫩的,想摸。” “嘴巴也粉嫩粉嫩的,刚才粉粉的小舌头超级可爱。” “我觉得它的眼睛也好看,黄底黑眼睛,就像黑曜石。” “好想揉一下它的白色的肚皮。” “最好再把脸塞进去吸一吸是吧?” “对对对......” “对你个头!” “主子~” 一群宫女围着蕙宁,对着晒太阳的小猫咪纷纷发出了饥渴难耐的言论,樱桃更是仗着和蕙宁关系亲近,不死心的向蕙宁发出了吸猫的请求,被蕙宁光速驳回。 众人见到最受宠的樱桃都被拒绝了,想来她们也没希望了,一个个只能望洋兴叹。 而吸猫不成的樱桃委委屈屈地找了个角落蹲下,目光哀怨,巴巴地望着蕙宁,只求她的一个回眸。 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此刻梁九功梁公公如同一位拯救世人的大英雄唰的一下闪亮登场,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他,众所周知,一般梁九功出现意味着皇上召见,之后蕙宁就会将小猫咪交给石榴,到时候...... 自然是各凭本事,谁先抢到就是谁的。 与此同时被众人齐刷刷投以期盼的目光的梁公公莫名亚历山大,他忍不住抬手轻轻咳嗽一声,然后春风和煦地对蕙宁说道:“主子娘娘,皇上有请。” 晒太阳晒得昏昏欲睡的蕙宁施施然地点点头,起来将小猫咪随手交给一旁的宫女,然后轻微地活动下手脚,便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蕙宁眼疾手快,旁人却没这么快的反应速度。 猛地被塞了个活物的小宫女明显呆愣了一下,然后双臂立刻合拢,眼睛四下一瞄,贼贼地搂着小猫咪一溜烟走远。 “可恶,追呀!” 有跑的自然就有追的。 其他不甘心的小宫女铆足了劲追赶上去,嘴上囔囔着:“吃独食的小心噎到。” 紧随其后的梁九功突然冒了句:“主子娘娘这里好生热闹。” 蕙宁脚步不停:“本宫就喜欢热热闹闹的。” 梁九功奉承道:“娘娘仁善。” 单单看这些小宫女的待遇就知道蕙宁不是个严苛的人,梁九功觉得自己押对了宝。 之后蕙宁熟门熟路地进入康熙的书房,不同于之前梁九功紧随其后,这次他停在了门口,坦然地履行他的职责--门神。 刚刚进屋蕙宁便发现康熙不在屋内,这也没什么,往常也有康熙提前让蕙宁等候在书房的,所以蕙宁径直走到书架前,打算随便找本书打发时间。 路过书桌的时候,蕙宁发现了康熙给她的‘惊喜’。 只见用黄花梨木打造的书桌上用黑色的砚台压着一张薄薄的信笺,红底黑字,桃花为衬。 被康熙勾起了兴致,蕙宁转而走向书桌,伸手移开砚台,拿起信笺,只见: 《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哦,原来是《诗经》里的《桃夭》。”被撩到的蕙宁低眉浅笑。 对于康熙暗戳戳的小撩拨,只要见到蕙宁绯红的脸颊就知道她有多受用啦。 心中欢喜,蕙宁忍不住反复吟诵,然后在脸烧得不行的时候直接用信笺来回扇风。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蕙宁深吸几口气,想了想,也拿出一张信笺,挥墨而下: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这是蕙宁前世非常喜欢的结婚誓词,本来以为再也用不上了,现在拿出来也算留个纪念,。 一气呵成,留下自己书写好信笺,照样压在砚台上,然后蕙宁便拿着《桃夭》便离开了。 路过梁九功的时候,蕙宁眉眼含笑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全凭梁九功猜猜猜。 心知肚明的梁九功保持微笑,目送蕙宁远去,同时依旧兢兢业业当着他的守门神。 回来的蕙宁首先迎来了樱桃的暴击。 “主子,你脸好红,是不是生病了?”来自樱桃‘天真无邪’的关心。 “大概是天气太热,晒到了,”看透一切的石榴递了块毛巾给蕙宁,转移了樱桃的注意力“主子搽把脸吧。” 接过毛巾的蕙宁讪讪道:“是啊,天太热了。” “那奴婢去倒茶。”樱桃果然被糊弄过去了。 之后蕙宁郑重其事地将信笺压在了梳妆台的最底层,算是她和康熙的一个心照不宣的小小的秘密吧。 ...... 康熙的回应来的既猛烈又迅速,直接将蕙宁搞晕了。 蕙宁被以樱桃和石榴为首的十几个宫女团团围住。 洗洗刷刷,被摁住的蕙宁记不清被洗了几次,反正就是围着一群人不停地上下其手,从头到尾统统洗得干干净净,蕙宁发誓她从未如此干净过。 中途蕙宁也试图挣扎过,但是作为一名娇滴滴的小女子,实在干不过十几二十个人,只能躺平任由她们摆布,反正石榴和樱桃不会对她不利。 迷迷糊糊地被清洗,再糊糊涂涂地穿上衣服,蕙宁顶着厚重的衣服被石榴和樱桃扶到梳妆镜前。 蕙宁睁眼看去,只见镜中的女子穿着一身喜服,全身红彤彤的,但是她可以肯定并非是满族的服饰,蕙宁思来想去,不是满族的那便是汉族的,想到此处,她不由欣喜地向前走了两步,想要仔细打量一下自己穿喜服的样子。 “格格,该上轿了。”一向稳重的石榴提醒道。 终究是仓促了些,蕙宁带着点遗憾被石榴和樱桃慢慢地扶上轿,不过以后可以私底下自己穿给自己看,坐在轿中的蕙宁盘算着。 象征性的被人抬着走了一圈,接着就是拜堂了吧,果然等着蕙宁的便是布置好的礼堂,康熙同样是汉族新郎装扮。 梁九功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正在行礼的蕙宁突然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挺开心的,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婚礼,但是康熙也算是有心了。 最后一步送入洞房。 自我感动得落泪的蕙宁在梁九功的这句话后突然清醒了,等等,入洞房唉,她还没准备好。 慌得不行的蕙宁在心中呐喊:康熙你还我的感动,亏我以为你是为了讨好我,没成想你就是个老色批。 但是不管蕙宁如何胡思乱想,流程还是一步一步进行,等到蕙宁集中精力的时候,已经进行到喝交杯酒啦。 这个这个,蕙宁捏着酒杯直晃眼,说句实话你可能不相信,那就是她从小到大没碰过酒,所以她的酒量如何,蕙宁心里没底。 蕙宁迟迟没有动作,只想做一些夫妻之间的事的康熙等得心急如焚,直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好辣,”被灌了一杯酒的蕙宁脑袋晕乎乎的,“我果然讨厌白酒。” “夫人,我们安置吧。”终于等到最后一步的康熙迫不及待。 “等等。”蕙宁尔康手。 “等不了了。” 这个时候让一个男人等未免太残酷了。 ...... 有一说一,康熙的技术挺好,当然也有酒中加了暖情药的缘故,反正蕙宁最后爽到了。 拜康熙所赐,蕙宁一觉睡到下午,因为畅春园除了康熙就蕙宁最大,所以没人打扰蕙宁休息,得到充分睡眠的蕙宁在饿得肚子咕咕叫的时候才姗姗醒来。 醒来的第一个念头,我嫁人了。 没错有婚礼,蕙宁自顾自地点点头,新婚第一天,被她就这么睡过去了,有点羞耻。 但是不一会,有着厚脸皮的蕙宁将那点羞耻心抛之脑后。 既然已经成婚,蕙宁认为她就要负起责任,先前她并没有插手畅春园的事务,主要原因是她和康熙尚未成婚,只是未婚夫妻的关系,没有理由插手,现在虽然没有举行满族的婚礼,但是蕙宁在心中认为她已经和康熙成亲了,自然要肩负起皇后的责任。 等到康熙处理完公务,蕙宁自然而然的问道:“我可以处理畅春园的事务吗?” “明天让梁九功把账本呈上了。”康熙毫不在意,因为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该休息了。” 本来还为康熙的千依百顺的蕙宁郁闷了,脑袋里全是黄色废料的康熙就是个大混蛋。 又是一个忙忙碌碌的夜晚。 辛勤劳动的蕙宁第二天支凌起来了,她完美的按照生物钟起床。 “哼哼,”蕙宁自豪叉腰,“姑奶奶的马术不是白练的,比起学骑马的辛苦,如今的这些运动都是小case。” “痛痛痛,”樱桃一个用力,蕙宁瞬间软了,“能轻点吗?” “不能。”樱桃手上用力,嘴上也不饶人。 “行吧。” 蕙宁自我鼓励:“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经过樱桃的一阵推拿,蕙宁陡然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她又可以作了。 听从康熙吩咐的梁九功带着大堆账本交给蕙宁,蕙宁望着面前的书堆,一手抄起算盘,一手账本,豪气万丈的想到:赌上她前世的会计专业,看看哪个贪/污的没被她扒出来。 就这样,蕙宁是白天忙完晚上忙,应付完滑不留手的内务府,疲惫万分的时候还要面对康熙无止境的需求,有的时候蕙宁会不由得怀疑康熙是不是吃了壮阳药,不然他这么大的年纪,哪来这么多用不完的精力。 感谢康熙有个后宫,实在吃不消的蕙宁按着直不起来的腰满是庆幸。 管理宫务委实是个大工程,等到蕙宁将将搞定了畅春园的事务,还没等缓口气,康熙突 l 然告诉蕙宁需要起驾回宫,因为太子妃的册封仪式要开始了,需要他提前回去准备准备。 蕙宁无奈了,回去就回去吧,只是可惜了畅春园的事务,不过左右已经理顺了,下次过来还是可以直接上手的。 不过, “太子妃该怎么称呼我?”处于妾身不明状态的蕙宁故意将这个问题踢给康熙。 “自然是称呼你皇额娘。”康熙乘机偷了个香。 被偷袭的蕙宁满意了,主动亲了口康熙,美滋滋地等着被别人叫娘。 第18章 紫禁城的风水可能真的不太好。 占地面积小不说,房间还多,人也不少,尤其是康熙的后宫人数,有位份的和没位份的加在一起恐怕东西十二宫都塞不下。 “唉”~ 蕙宁对着镜子幽幽叹口气。 回了皇宫,她看见满宫的嫔妃是左右不顺眼。 左思右想之下,蕙宁深深觉得自己吃了好大一个亏。 不行,她要报复一下康熙。 所以心有不甘的蕙宁一怒之下,找来了太医院院判,打着修身养性的名义,硬是没让康熙上/床。 当时康熙的脸色五颜六色煞是好看,蕙宁暗搓搓地想没找画师画下来可惜了。 至于那位被蕙宁硬拉来的太医似乎吃了熊心豹胆,顶着康熙不善的目光,面不改色的极为赞同蕙宁的建议。 本来想和蕙宁继续度过美妙的一夜的康熙郁闷了,他能怎么办,太医都明示了,为了不顶上一个好色的称号,康熙只好灰溜溜地独自安眠喽。 掩藏在康熙身后的梁九功为蕙宁在心中比了个大拇指,你牛。 打发完康熙的蕙宁伸了个懒腰,神色轻松地躺到床上,喟叹道:“还是一个人睡比较舒服啊!” “主子!”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的蕙宁迎来了石榴不赞同的目光。 蕙宁回以可怜兮兮的目光。 从五岁就一直陪伴在蕙宁身边的石榴当时就心软了,当即自我说服:“太医都说了,皇上和主子自然要遵从医嘱。” 等到石榴熟练的自我说服完,便传来了樱桃欢快的声音。 “主子,奴婢打听好了。” “快快,赶紧说来听听。” 一听到有瓜可吃,蕙宁立马挺起身子,一副饥渴难耐的模样。 老实可靠的石榴顺手将枕头叠起来,方便蕙宁倚靠,然后也将头伸过去,毕竟八卦嘛,谁都爱。 樱桃也不扭捏,直言道:“主子不是让奴婢去打听那位太医院院判吗?” 蕙宁点点头,目光中闪烁着八卦的意味:“我看他只有四十来岁就做了院判,可见医术高明,况且他人挺有意思的。” “他出生太医世家,医术倒也厉害,只是这人嘛......”樱桃故意停了下来。 “快说,”蕙宁见不得樱桃使坏,故意轻轻推了樱桃一下,“不说就罚你三天不许吃荤菜。” 石榴跟着起哄:“主子这个主意不错,正好帮她清清肠胃。” 然后她转头面向樱桃打趣道:“樱桃别往下说呀。” 这那成,樱桃平日里就是个无肉不欢的主,一听要停掉她的肉食,她可不乐意啦,急急忙忙地接口道:“那太医脾气就跟茅厕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太医院的人都不大愿意和他说话。” “那这么说,他到是可以称得上为人正直喽,”蕙宁若有所思,“以后就让他给我诊平安脉吧。” “其他太医都不搭理他。”樱桃觉得那位太医院院判脾气不好。 蕙宁不以为意,“医术好就行了。” “喔。”樱桃不情不愿。 蕙宁见到樱桃的小表情,浅笑着用食指戳了她额头一下,樱桃回以幽怨的小表情。 蕙宁和石榴相视一笑。 之后蕙宁硬是连续让康熙独自睡了五天,然后在自家侍女一天比一天不赞同的目光以及梁九功一日比一日哀怨的表情下,终于在第六天大发慈悲地松口了。 干清宫的宫人们普天同庆,实在是康熙欲求不满表现得太明显,这几天干清宫的气压一天比一天低,他们整日提心吊胆,快撑不住啦。 气消了的蕙宁继续和康熙甜甜蜜蜜地过小日子。 ...... 五月初八,已经二十二岁的太子爱新觉罗.胤礽终于娶回了他的嫡福晋瓜尔佳氏。 不容易呀,从太子议婚开始,大臣们就不停地在争吵他大婚仪式,眼见着宿敌大阿哥结婚了,眼见着大福晋怀孕了,眼见着大福晋生了,还好是格格,哦,大福晋又有了,大福晋又生了,她又有了,她又生了,大福晋足足生了四胎,太子的大婚仪式终于定下来了。 要说不愧是夫妻,两人一起霉运连连,在准备婚礼的期间,太子妃的阿玛因为长途奔波,身体不佳,在众人措手不及的时候,哐当一下挂了,这下好了,太子妃的亲戚大部分得丁忧,太子半分瓜尔佳的势力也接收不到。 也有好的消息,至少太子先大阿哥一步有了儿子,太子也只能以此聊以慰藉,顺便中途他还死了一个儿子,活下来的是他排行第二的儿子,和他父亲排行一样呢。 皇太子大婚那是热热闹闹,比大阿哥的婚礼排场大多了。 “儿子给皇阿玛请安。” “儿媳给皇阿玛请安。” 成亲第一天的太子带着他的媳妇给他爸请安。 康熙看见心爱的儿子和他精心挑选的儿媳妇相携而来,可见两人的感情还是不错滴,他不免在心里自得,自认做了庄好姻缘。 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天的蕙宁觉得自己对康熙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此时她立马就将康熙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满脸冷漠的蕙宁翻了个白眼。 常人都说坏婆婆,甚少说坏公公的。 对于康熙的儿媳而言,康熙委实是个‘坏婆婆’。 儿子长大了,还没结婚,康熙大手一挥,先送两小的,等嫡福晋进了门,可能先被称呼额娘不说,丈夫的心大抵上也被人拉走了大半,这可叫人怎么活哟? 眼前的太子妃,哦不对现在还不能称呼她为太子妃,康熙还没册封呢,只能称呼二福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坐在上头的蕙宁仔细打量了一下二福晋,在心里叹口气,这位二福晋以后恐怕不会得到太子的宠爱。 康熙选福晋基本上有一个模板,家世好,仪态端庄,长相嘛,不丑就行。 这就导致了阿哥们嫡福晋大都相貌普通,侍妾貌美,尤其是太子妃,太子没有生母,康熙既当爹又当妈,赐下的格格不仅美丽,身世更是不俗。 好在康熙的阿哥们起码敬重嫡福晋。 当然二福晋不愧是世家贵女,走路行礼的姿态行云流水,可见平时吃足了苦头,下足了功夫,蕙宁自愧不如。 但是比起容貌蕙宁是大大滴有信心,准确的说是个平头正脸的都能和二福晋一较高下。 怎么找了这么个容貌平平的,蕙宁在心里嘀咕,然后用眼神示意康熙。 接收到蕙宁眼神示意的康熙人逢喜事精神爽,“保成啊,给你皇额娘也请个安。”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太子相当识时务。 “儿媳给皇额娘请安。”二福晋夫唱妇随。 蕙宁收了礼,当即笑眯眯地给了见面礼。 大家你好我好,一团和气。 本来蕙宁以为太子大婚完成后就可以回畅春园了,但是康熙相当正经地打消了她的念头,接下来还要举行太子妃的册封仪式。 蕙宁意兴阑珊,又让康熙自己睡了一天。 临近六月,天气越发温暖,紫禁城就差成为一个大暖炉了。 天气闷热,蕙宁的心情不由得随之恶劣起来,不过令人欢喜的是康熙明确告知她过几天就可以出发去畅春园了,蕙宁这才安安静静的蹲在屋子里死活不出门。 六月初八,康熙终于正式册封瓜尔佳氏为太子妃,以后大家可以名正言顺地称呼二福晋为太子妃啦。 实在是称呼瓜尔佳氏为太子妃吧,于理不合,得罪康熙;称呼她为二福晋吧,私底下得罪太子。 那么摆在大家的面前有两条路:未来和现在。 但是在蕙宁看来,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是现在,毕竟得罪康熙,当场就给你办了,话都不给你留一句,得罪太子,有康熙保着,太子也无可奈何。 册封了太子妃,康熙高兴,蕙宁高兴,太子高兴,太子妃高兴,至于其他人的感受,无所谓啦。 这天无事一身轻的的蕙宁被石榴和樱桃三番两次暗示出去走一走,被三催四催的,蕙宁也烦了,索性顺着她们的心意到御花园里散散步。 六月份傍晚的天气没有白天闷热,凉风习习,正是消食的时候,这不遛弯的蕙宁和带着孙女消食的惠妃碰了头。 蕙宁和惠妃面对面,当即尴尬起来,这礼该这么行? 僵持半天,蕙宁率先开口:“惠妃娘娘,皇上还在干清宫等着,我先走了。” 说罢,不等惠妃回复,蕙宁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便走。 惠妃嘴角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满脸不悦,在她面前炫耀,谁没有得宠的时候。 天地可鉴,蕙宁表示她完全没有炫耀的意思,不过是随便拉康熙当幌子罢了,谁知道惠妃会认为她这是在炫耀。 “祖母。” 在惠妃发呆的时候,一只胖胖的小手扯了扯她的袖口。 惠妃回过神来,低下头,和蔼可亲地询问自家孙女:“怎么啦?” “孙女要和那位格格行礼吗?” 小孩子的声音细细的,奶声奶气,让人听了就心软。 做祖母的心就更软了,惠妃立马伸手抱起自己的孙女,亲了亲她柔软芳香的小脸蛋,“算了,都是做祖母的人了,还和小姑娘计较,说出去要被宜妃她们笑话死了。” 做了皇后又如何,康熙年纪都大了,她也嚣张不了几天,等自己儿子登了基,她就守活寡吧。 惠妃心平气和的想到。 然而她转念一想,温和地对孙女说道:“你要称呼她为皇祖母。” 小孩子嘛,大人教什么就说什么,只见她恭敬地行礼:“孙女给皇祖母请安。” 被人当场喊奶奶,蕙宁嘴角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要死了要死了,她才十五岁的年纪就要做奶奶啦。 蕙宁捂住胸口,加快步伐,只要她走得快就可以当做是幻听。 没想到啊没想到,前脚她才同情太子妃喜当娘,后脚就轮到她喜当奶奶,这辈分差的够远了,她该庆幸太子的儿子还没会说话吗,可是大阿哥的四个女儿都可以说话啦。 一想到将来四个萝卜头围着她齐齐称呼她为皇祖母,蕙宁就感到窒息。 皇宫是绝不能再待下去了,蕙宁下定决心回去就催促康熙赶紧去畅春园。 而成功炫耀孙女的惠妃望着蕙宁落荒而逃的背影功成身退,牵着自家孙女肉肉的小手志得意满的打道回府。 第19章 蕙宁慌慌张张地跑回干清宫,后面跟着一溜串的宫女。 而见到心爱之人脸色不佳,神色仓皇,正在批奏折的康熙顿时紧张了,晚膳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出去一趟脸色就变了。 康熙搁下笔,大步走近,对蕙宁嘘寒问暖,“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后宫那些嫔妃冒犯你了?你告诉我,我去惩罚她。” 御花园嘛,大概率遇见的肯定是他的后妃,康熙不用脑子思考一下就给后宫嫔妃扣了口黑锅。 虽然康熙这么想也没错啦,但是这要是被嫔妃们知道肯定要哭天喊地,大声喊冤,并且在心中对蕙宁口吐芬芳,认为蕙宁就是妲己、妺喜之流,这还没当上皇后就开始迫害后宫众人。如果后妃们报复心再重一点,说不定第二天就有人参蕙宁一本。 总之说一千道一万,吃亏的是蕙宁和后妃,和康熙关系不大。 然而面对康熙的疑问,蕙宁一言不发,碰了钉子的康熙摸摸鼻子,莫名有些心虚,转而向蕙宁身边伺候的宫女发难,“你们是怎么照顾主子的?梁九功,把这些不中用的东西统统拉下去打板子。” 梁九功纹丝不动。 故意不理睬康熙的蕙宁赶忙拉住他:“不关她们的事,是我在御花园碰到了惠妃。” 干脆简洁的一句话,既解了樱桃和石榴一众宫女的围,又点出了惠妃这个人。 虽然蕙宁没告状,但是康熙闻弦歌而知雅意,立马在心里给惠妃定了罪。 该如何警告一下惠妃呢?康熙在心里思忖了一下。 “梁九功,晓谕六宫,改惠妃为恭妃,慧妃为瑾妃。” 说完,康熙揽住蕙宁的纤纤细腰,用宠溺的口吻说道:“别生气啦,当心气坏身子,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是大清的皇后,恭妃她们不过是妾室,你高兴的时候就赏赐她们,不开心了就罚她们几下出出气,以后后宫就交给你管理。” 对于康熙渣破天际的狗男人发言,蕙宁神色古怪,斜眼望康熙,婊里婊气发言道:“四妃可是你的宠妃,个个都有儿子,在后宫根深蒂固,我一个小女子,岂敢和她们叫板,只盼着她们别把我当块点心一口吞掉,我就心满意足啦。” 嘴上说得阴阳怪气,但是神奇的是蕙宁的神态莫名放松下来。 察言观色的技能一流的康熙一听更加贴近蕙宁,言语中带着丝丝讨好的意味:“不过是奴才罢了。” 闻言蕙宁神色一冷,冷哼一声,然后反手推开康熙,冷淡道:“我去洗澡。” 搞得康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还情意绵绵,怎么转眼就发起了脾气。 “梁九功,你怎么看?”康熙将目光转向梁九功。 梁九功尴尬一笑,“皇上,奴才也不知道。” 康熙也就随口一问,压根没在意梁九功的回答。 梁九功心有戚戚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照他看,俩夫妻一个德行。 惹不起躲得起的梁九功麻溜地领着几个小太监赶到钟粹宫宣读了康熙的旨意。 至于之后的事就与他无关了。 此时身为四妃之一的惠妃,哦不已经改为恭妃了,挺直腰,输人不输阵,她勉强端着端庄的笑容接受了康熙的旨意。 等到梁九功离开钟粹宫,恭妃嘴角的笑容当即消失,身子一软,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四下无人,原惠妃现恭妃气得捂住胸口直发抖。 多少年了,从她受封惠妃起,多久没人敢给她这么大的委屈受了。 想她堂堂四妃之首,除了皇太后,后宫以她为尊,她也是皇长子的额娘,皇宫如今的掌权人之一,大清未来的皇太后(自认为),现在被一个黄毛丫头踩在头上耀武扬威,实在可恨。 恭妃额头青筋直跳,心烦意乱间,忽然觉得自己又回到康熙初年那段做庶妃的日子。 那时候康熙和仁孝皇后即太子生母相敬如宾,孝昭皇后因为其阿玛的缘故,整日缩在寝宫不争宠,后宫是仁孝皇后的天下,底下她们这些小小的庶妃大都包衣出身,远远不及仁孝皇后出身高贵,所以她们没什么底气与仁孝皇后作对,大家都憋着一股气拼命生阿哥。 因为生公主是没用的,君不见生了皇长女和皇四女的张氏至今仍是个庶妃,甭说嫔位,连个贵人的位置都没捞着,早被康熙抛之脑后。 其实她们这群后妃大都心中模模糊糊有种印象,那就是康熙打从心底看不上她们这群庶妃,就跟养小猫小狗似的,喜欢了逗两下,不感兴趣了就丢一边,而她们主要任务就是生孩子,次要任务是取悦康熙。 而对待皇后,康熙表现得可明显啦,后宫事务皆托付于仁孝皇后,在仁孝皇后处理后宫事务时从不指手画脚,甚至有时候变本加厉的敲打她们,力求后妃们对皇后保持尊敬。 这就导致大家对仁孝皇后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谁都不能保证自个没失宠的时候,万一失宠了,掌管宫务的仁孝皇后公报私仇,落井下石,那日子可就难熬了,所以在没有孩子的时候,还是苟一点吧。 但是康熙就算是嫌弃恭妃她们的出身,该馋她们的身子还是馋的(蕙宁:LSP)。 与此同时,康熙不仅仅对后宫嫔妃搞区别待遇,他对自己的儿子同样划分等级。 以太子为列,为了彰显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康熙明言其他阿哥必须向太子行礼。 太子是由康熙亲自拉扯大的,读书习字亦是单独由康熙精挑细选的师傅一对一教育,和在一起读书的其他阿哥们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碍于康熙的命令,其他阿哥口服心不服,同样是皇帝的儿子,凭什么太子就可以高高在上。 而这其中以大阿哥最为不满,他私底下曾言:天底下哪有哥哥给弟弟行礼的。 所以说皇后和太子身上插满了箭头。 托康熙不遗余力替皇后和太子拉仇恨值的洪福,后妃阿哥们是个人都想把他们拉下马。 如今蕙宁当皇后了,康熙一如既往使劲帮她拉仇恨值,虽说蕙宁不在意,但是还是隐约间感到胃疼,她发自内心磨着牙谢!谢!康熙! ...... 不管此时康熙如何挠心挠肺地猜测蕙宁的心思,反正蕙宁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将烦恼一扫而尽。 “主子,皇上可真疼您。”樱桃往蕙宁身上浇了一勺温水。 泡在木桶里的蕙宁不以为意,声音闷闷的:“是吗?” 更有头脑的石榴觉得不对劲,她皱着眉头担忧道:“主子,您是不是想到什么,说出来也好让奴婢们警醒警醒。” 说罢,石榴故意扫了一眼樱桃。 樱桃佯装大怒:“石榴你什么意思,虽然我脑袋瓜子是没你好,可我也不是猪脑子,不该说的话我可是把嘴闭得紧紧的。” 蕙宁双手合十,拖住下巴,面上带着一丝忧虑:“太子今年二十二岁,有一个儿子。” “唉?”石榴和樱桃齐齐疑惑。 “大阿哥今年二十四岁,有四个女儿。” “皇上今年四十二岁,有十六个皇子。” 蕙宁继续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活了67岁,天聪皇帝活了51岁,先帝活了24岁,你们说皇上会活多久?” 随着蕙宁幽幽的声音响起,石榴和樱桃齐齐一僵,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樱桃似乎惊呆了,一向活泼的她此时哑口无言。 “主子......”向来沉稳的石榴的声音都变了,嘶哑难听。 蕙宁忍不住嘴角微勾,轻笑一声,看来如此大逆不道的问题将她们吓傻啦。 古人其实胆子也蛮大的,不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让他活不了,反手将你拉下去。 因此,在消化完蕙宁言语间的意思后,石榴凑到蕙宁耳边,大胆说道:“主子的意思是皇上借着您的由头敲打大阿哥?” “或许吧。”蕙宁棱模两可,也许是她多虑了,康熙只是单纯为她出口恶气呢? “主子,您可要为以后打算,早日生下皇子才好。”石榴忧心忡忡,看来她们被眼前的富贵迷花了眼,还得打起精神筹谋未来。 “嗯嗯。”蕙宁敷衍两句。 “主子,要不先和太子打好关系,奴婢觉得太子对您至少面上尊敬有加。”石榴提议道。 “算了,太子以后两废两立,被他皇阿玛玩坏了。”蕙宁腹诽道。 见蕙宁不肯声,石榴想起蕙宁和太子的年龄相差无几,两人应当避嫌,所以她顿觉自己的主意烂透了,“是奴婢想岔了,要不您先抱养一个现成的?” 石榴指的是年龄小的皇子,这很正常,谁家抱养小孩不是从小时候养起,然而蕙宁反想到雍正帝。 她是不是该将四阿哥抢到手,反正德妃历史上对四阿哥不上心。 但是皇帝还是自家儿子好! “呜呜呜......” 樱桃哽咽的声音拉回了蕙宁放飞的思绪。 蕙宁暂且对石榴摇摇头,不打算抱养皇子。 石榴心中暗叹一口气。 这边蕙宁和石榴在严肃讨论她的未来,画风转到樱桃这边就很清奇。 “主子,您受苦了。”樱桃眼泪汪汪,在她眼里蕙宁和康熙是一对恩爱夫妻,她是非常自豪的,陡然间发现康熙的小心思,原来皇上在利用蕙宁,满心满眼都是蕙宁的樱桃顿时心碎了一地,对康熙在心里也有点看不顺眼。 蕙宁满头黑线,她鼓鼓腮帮,孩子气地说道:“我好得很!” “是是是,”石榴顺毛捋,“我家格格可是大美人!” “那美人可要起身?” “泡久了您这一身雪肤可就皱了。” “您日日用牛奶泡澡岂不白费了。” “奴婢估计您晚上该心疼得睡不着觉了。” 樱桃和石榴一唱一和逗蕙宁开心。 “起吧。”蕙宁高高扬起下巴,姿态拿捏的妥妥的。 第20章 美美的泡了一个花瓣澡的蕙宁神清气爽,看在康熙主动帮她出气的份上,蕙宁卖力的和康熙烙了一晚上的饼,哄得康熙服服帖帖的代价就是她和床铺缠缠绵绵永不分离。 于是学得一手好推拿功夫的樱桃再次上场,开足马力从头活络到脚。 樱桃卖力的行为直让蕙宁痛哭流涕,嗷嗷直叫:“好樱桃,没了你我可怎么办呦!” “主子,该喝药了。”石榴端着一碗黑乎乎的,热腾腾的,一看就知道不是给人喝的不明物款款而来。 正被樱桃服侍得飘飘欲仙的蕙宁顿时打了个激灵,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脑袋里陡然冒出一句:“大郎,该喝药了......” 难道今天我就要命丧于此吗?蕙宁红着眼角浑浑噩噩的想到。 大人!我冤枉啊! 大人!小女子冤枉啊! 呜呜呜...... 凄凄惨惨戚戚。 就在蕙宁因为运动过度导致睡眠不足从而脑子不清楚进而听风就是雨,胡思乱想的时候。 石榴直接将太医开的调养身子的药递到蕙宁身前,然后用着温温柔柔实则魔鬼(在蕙宁眼中)的腔调:“主子,这是皇上特意命太医调配的,奴婢早预备上了,现在温度刚刚好,您快喝了吧。” “主子,快喝了吧。”樱桃跟在后面使劲催促,添油加火。 嘶,蕙宁倒吸一口冷气,好一对狼狈为奸的丫鬟。 “我不......”蕙宁泪目。 走你。 就在蕙宁张口拒绝的那一刹那,石榴一伸手,把碗一翻,将药尽数倒入蕙宁口内。 动作行云流水,眼明手快。 “咕咚。” 药下去了。 蕙宁躺平在床上,眼角含泪,气若游丝地求救:“水......” “救命......” 已经有过无数次经验,身经百战的樱桃和石榴神态淡若,一人添水,一人端来蜜饯。 双管齐下,蕙宁总算从命悬一线到神态安详的平躺在床,脉搏有力,呼吸平稳。 蕙宁万念俱灰,两眼空空地问道:“还有吗?” 石榴惊讶:“主子还想再来一碗?” 她迟疑下,“太医似乎也说过,多喝两碗不打紧,主子需要的话,奴婢再去煎一碗来。” “不用了不用了。”蕙宁慌忙摇头,生怕说晚了石榴再端上来一碗。 一碗就差点让她下地府,两碗直接送她走吧。 “主子别担心,”樱桃难得做出了正确的阅读理解,“太医说了,您必须喝上一个星期呢。” 樱桃脸上笑嘻嘻,蕙宁心里MMP。 听了樱桃的安慰,蕙宁慢慢地露出一个恬静的笑容,嘱咐石榴:“我看樱桃最近吃得有点多,肚子都滚圆了,女孩子家家的,不太好看,主子我今天发发慈悲,帮她一把。石榴,待会你去找太医,让他对症下药,顺便樱桃这一星期的肉食减半,想来吃得少,瘦得快。” 来啊,大家互相伤害。 石榴应声:“是。” “主子......”樱桃委屈。 “奴婢这叫珠圆玉润。”她低头小声逼逼。 阿拉,刚才有人说话吗?蕙宁表示风太大她听不见。 (樱桃捧脸尖叫:室内哪来的风!) (蕙宁双眼一眯:闭嘴,石榴把她拖下去砍了。) (石榴威武:是,主子。) 划掉。 蕙宁微笑:“不用客气。” “好了,让我睡一会,你们先下去吧。” 蕙宁一锤定音,完全不给樱桃狡辩的机会。 樱桃垂头丧气的被石榴拉走了。 此时的寝宫内安静得连根针落下的声音都听得见,身心俱疲的蕙宁很快进入了梦乡。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或许是刚刚那碗药的威力巨大,直接影响了蕙宁的梦境。 梦中到处都是黑乎乎,黏糊糊的东西,天上是,地上是,周围也是。 天空中有一个巨大的空洞,有东西从天上倾泻而下,无声亦无息。 蕙宁身披白色的被单,赤着双脚踩在地上。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接住从天上落下来的一部分,两眼发直。 咋,她又穿啦,现实改虚幻,那她是不是该有超能力? 话说,这场景看起来好眼熟,哪个动漫来着? 哦,对了。 蕙宁左手为掌,右手握拳,双手合击,做恍然大悟状。 是你吗?安哥拉.曼纽。 此世之恶啊! WC,圣杯! 这TMD不就是FATE里面棉被王砍完圣杯之后的场景吗? 结局是啥来着,唔,除了主角大家都死光了。 地狱结局。 念头通达的蕙宁光速坐下,原地等死。 惹不起,告辞,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蕙宁咸鱼状,当场摆烂。 时间一秒一秒,一分一分,一小时一小时,对不起,没这么久的走过。 双手抱头的蕙宁没耐心的等了那么一小会,闻着周围万分熟悉的味道,突然福灵心至,这不是她之前喝的中药味嘛。 草(一种植物)。 啊啊啊!蕙宁双手捂脸,她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做梦都不放过她。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中药这玩意,当然她不是对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有意见,只是吧,卖相惨不忍睹,味道让人魂游地狱。 蕙宁祈求上苍,来个人吧,至少改良一下味道吧,这玩意猪都不吃。 也许是感动了上苍,蕙宁诚心诚意祈祷完后,她醒了。 这觉睡了和没睡似的,从噩梦中醒来的蕙宁身上一阵阵的冒冷汗。 蕙宁轻呼一口气,喊道:“石榴。” 接下来便是梳洗打扮,然后吃个七分饱。 吃饱喝足的蕙宁心满意足,人生不就是吃吃喝喝嘛。 直到她看见石榴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碗药。 “你不要过来!”蕙宁无声呐喊。 随着石榴一步步的接近。 一股淡淡的药香飘向蕙宁的鼻子。 “呕!” 蕙宁吐得要死要活。 “主子!”樱桃尖叫声突破天际。 一阵兵荒马乱。 等到蕙宁幽幽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康熙那张忧心忡忡的脸。 见到蕙宁醒来,等候在一旁的太医们一拥而上,经过数位太医的数次诊脉,大家严肃万分的讨论数次,吵来吵去,终于给了康熙一个明确答复。 太医们的意思是,主子娘娘身体康泰,完全没问题。 康熙沉着脸:“没问题,皇后怎么会昏倒?” “这......”太医们一时语塞。 这时一位太医从人群中走出来,迎难而上。 英雄,众太医做敬仰姿态。 “是你呀。”还是上次逼康熙素了好几天的太医院院判。 只见这位太医院院判拱手道:“回皇上,臣之前询问过石榴姑娘,了解了具体的情况,所以臣以为主子娘娘是受不了中药难闻的味道才被熏晕的。” “院判,好人呐!”太医们心里喊道。 其实大家都知道原因,就是怕蕙宁事后报复,毕竟揭了别人的丑,就要承担责任啊。何况蕙宁还是主子娘娘,万一她恼羞成怒,之后也够人喝一壶的。 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被揭短的蕙宁尴尬一笑,光速闭眼,无事发生。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前因后果了如指掌的康熙努力绷着脸,保持威严,不要笑,笑了媳妇就没了。 太医们如蒙大赦,火速离场。 等到人都走光了,蕙宁才睁眼撒娇道:“不想喝药嘛。” 行行行,不就是不喝药嘛,左右蕙宁身体健康,不喝补药也没问题。 康熙自是满口答应。 蕙宁把心放回肚子,只要不提中药,大家还是好伴侣。 第21章 翌日,早朝后。 “董鄂大人,您且留步。” 梁九功端着笑脸阻止董鄂.七十离去。 “不知梁公公有何指教?” 董鄂.七十不敢怠慢,拱手道。 对于梁九功,大家向来都是见缝插针,能讨好几分是几分,虽然大家私底下骂他是死太监。 但是口嗨嘛,只要没被哪个丧天良的捅到梁九功那里,大家都是拒绝承认的。 “不敢不敢,”梁九功的笑意又加深三分,“董鄂大人,皇上有请。” 董鄂.七十相当自然地随着梁九功去见康熙。 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呀?董鄂.七十边走边思索着,俨然忘记自己女儿还在康熙手上,说好的慈父呢? 等董鄂.七十见到康熙时,方才得知,国事没有,家事才是重点。 只见一气宇轩昂的男子在聚精会神地挥毫泼墨,旁边立着一位妙龄女子,正在细细地研磨墨水。 好一副红袖添香的画面,旁人若是见了,怕不是得称赞一句,郎有情妾有意。 如果那妙龄女子不是他女儿就更好了,董鄂.七十如是想到。 若是同僚,董鄂.七十估计会上前调侃一番,毕竟也算是一件风流韵事,男人嘛,哪个没点花花肠子。 但是做人就是那么双标,他可以,别人也可以,自家女儿那是想都别想。 尤其是在康熙完成画作后,蕙宁立刻凑上去,两个脑袋靠在一起,说说笑笑。这小两口一阵唧唧歪歪,说不出的甜蜜。 面对蕙宁和康熙大把大把的狗粮,董鄂.七十一阵阵的不适,浑身上下酸溜溜的。 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蕙宁这是有了丈夫忘了爹。 董鄂.七十愤愤不平,选择性忘记了在家眼巴巴盼着的董鄂夫人,以及他自己也不小心忘了蕙宁这件事。 “咳。” 身前是扑面而来的粉红泡泡,身后是酸气冲天的董鄂.七十,又酸又甜的梁九功实在承受不住了,好酸爽,为了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他使劲咳嗽一声,提醒诸位注意形象。 后知后觉三人组立即行动起来。 咕噜咕噜冒酸水的董鄂.七十站得笔直板正,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 秀恩爱的康熙和蕙宁若无其事的分开,主要是蕙宁,尴尬的不行,秀恩爱秀到自己老爹身上,以后她是没脸见人了。 康熙倒是脸皮厚的一比,神态自若的等着董鄂七十向他行礼。 成功自救的梁九功一脸欣慰,多正常啊,这才是他熟悉的场景。 自打蕙宁来到康熙身边,梁九功见证了康熙不断的破例,他无数次被打脸,现在终于是他熟悉的事物了。 一切尽在掌握中,绝不会翻车的,梁九功信誓旦旦的自我安慰。 “奴才给皇上请安。” “女儿给阿玛请安。” 相互行礼,主要是蕙宁和董鄂.七十。 然后,一派安静。 “七十啊,”还是康熙率先打破平静,“今天找你来......” 话还没说完,便被蕙宁打断:“阿玛,女儿想你了。” 语调平平,莫得感情,但是还是把董鄂七十感动得不行,女儿想他了,怎么办,当然是带她回家。 这时的董鄂.七十心中豪情万丈,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勇气支撑,他果断开口:“皇上,小女尚未出嫁,留在皇宫于理不合,还请皇上允许奴才将小女带回家,等待大婚。” 早已和康熙恩爱多次的蕙宁怂怂地扭过头,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康熙和她阿玛。 康熙哽住了,不过是拗不过心上人的一次微不足道的要求,咋转眼,就要分离了呢? 开了荤的老男人不满了,精神和生理上的。 康熙直接进入正题:“我和皇后打算明天登门拜访。” 言下之意,蕙宁已经是皇家的人了,和你董鄂.七十就不是一家人,少在那瞎逼逼。 一时热血上头的董鄂.七十蔫了,但是他心里还有点小心思:“那大婚的时候,不知皇后娘娘提前几天归家?提前半个月可好?” 董鄂.七十小心翼翼提出一个不长的期限。 人是捞不回来了,好歹争取几天团聚的日子,以后也不可能了。 蕙宁一听,心思一动,转头眼睛发亮地盯紧康熙:“快答应,快答应。” 康熙再次为难,避开蕙宁亮晶晶的眼睛,转而双眼不善的向董鄂.七十发射死亡光线。 合着今天你董鄂.七十尽给我出难题。呵!不愧是朕的老丈人!不为难我,你就浑身不舒服吗? 康熙阴恻恻的想到。 “那就这么定了。”等不到康熙的回复,蕙宁干脆替他下了决定。 解决完一桩心事的蕙宁兴高采烈地开始报菜单:“阿玛,我想喝额娘炖的老鸭汤,还有糟鹅掌鸭信、火腿炖肘子、鸡髓笋、鸽子蛋、豆腐皮包子。” “点心我要枣泥馅山药糕、菱粉糕以及藕粉桂花糕。” “还有......” “在宫里这么些天我老想啦,阿玛你一定要一字不漏的告诉额娘哦,少一个我就叫皇上罚你。” 蕙宁巴拉巴拉了一堆,康熙及时送上一盏清茶。 康熙无奈:“宫里头不是都有吗?怎么就想着外头的?” “那不一样。”拿着茶盏一饮而尽的蕙宁眨眨眼睛回道。 当然不一样,那可是家的味道,御膳房里那些没得灵魂的菜品怎么比得了。 等蕙宁报完菜单,董鄂.七十已经蒙了。 一大串的食谱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撞得董鄂.七十神志不清。 “她叫我来该不会是为了口吃的吧?”当下董鄂七十的脑海中只有这个想法。 呜呜呜,他的一腔慈父心,全都白费了。 想到这,被伤了一颗老父心的董鄂.七十忍不住回一句:“这么多荤腥,小心吃胖了。” “要不要帮你备点粥?” 董鄂七十随口一问,蕙宁当即打蛇随棍上:“要的要的。” “那我让你额娘多准备两份点心,回头打包带走。” 最终还是慈父心占了上头。 糟糕,和蕙宁来回扯皮的董鄂.七十一僵,他发现此时并不是在董鄂府里,而是在康熙的面前。 “奴才失礼了,”董鄂七十当即跪地,“请皇上恕罪。” 康熙亲切地扶起董鄂.七十:“无妨,你是朕的岳父,偶尔放肆一下不打紧。” “不敢不敢。”董鄂.七十相当冷静,连连推辞。 为父母者,自当为孩子计深远。 现在猖狂了,不知何时会反噬到蕙宁身上,本本分分做人,不能太贪心。 果然康熙很满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闹腾的外家才是好外家,以后可以多多注意董鄂家的下一辈。 然后康熙对蕙宁说道:“我这里还有些事务,你们去后面谈话吧。” 得了准许的蕙宁拉着自己阿玛的衣服边离开了。 ...... 等到四下无人,董鄂.七十当即露出真面目。 他的心里有团火,对蕙宁是又气又担心。 不等董鄂七十发火,蕙宁眼泪唰的一下顺着眼角直直落下,她饱含深情的呼唤道:“阿玛!” “怎么了?”董鄂.七十心疼极了,在家哪个敢给蕙宁委屈受。 “在宫里受委屈啦,你跟阿玛说,哪个家族的,敢欺负董鄂家的格格,阿玛这就联系人好好给他们个教训。” 董鄂.七十说得恶狠狠的,听得清清楚楚的蕙宁顿时心虚不已,她都快成宫中一霸了,宫里人见她直接绕道走,还是不要再霍霍宫里人了。 于是蕙宁眨动带着泪珠的眼睛,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解释:“就是想家了。” “没事,皇上不是答应明天就回家了吗?”放下心来的董鄂.七十柔和了眉眼安抚道。 “嗯嗯,”蕙宁使劲点点头,拿着帕子檫干眼泪,“家里最近怎么样了?” “家里......” 董鄂.七十徐徐道来。 在蕙宁大致了解家里的情况后,董鄂.七十也该离开了。 “阿玛,记得我的食单。”蕙宁挥手告别,临了不忘帮她阿玛回顾一下。 “逆女!”董鄂七十打了个踉跄。 就知道吃吃吃,家里以前也没亏待过你,难不成是康熙亏待了。 想到这,董鄂.七十不由心情复杂。 画外音: (“不是朕!”康熙声嘶力竭,“朕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就差捧上龙肝凤胆啦。”) 可惜无人可以解惑。 然后咱们的董鄂大人在浪费了N多时间后还得勤勤恳恳地去处理业务。 依旧是‘收获满满的’一天呢。 肝了一整天的董鄂大人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亲爱的董鄂夫人面前,勉强提起精神,扯起一抹微笑:“夫人呐,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坏的。”董鄂夫人掀了掀眼皮,波然不惊。 董鄂.七十:“皇上允许蕙宁大婚前半个月回家。” “这么短?”董鄂夫人叹息,“以后见面就难了。” “好消息是明天皇上会和蕙宁一起登门拜访。”董鄂七十努力调动董鄂夫人的精神,“对了,这是蕙宁的菜单。” 说完,董鄂.七十从袖口中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董鄂夫人看看董鄂.七十的老脸,再看看他手中的食单,伸手一拽,当即往厨房而去。 “夫人,我还饿着呢!”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董鄂.七十在后面呼喊。 回答他的是董鄂夫人无情的四个字:“继续饿着。” 最终董鄂.七十也没吃上热饭,还是他贴身的大儿子朱亮从厨房中偷渡了两盘点心,好歹填饱了他的肚子。 第22章 对于被更改封号这件事,恭妃生气归生气,但还是同一时间命人传话给大阿哥,叫他不用担心,更加不要跑到康熙辩论此事。 为什么恭妃早早派人传话呢? 这主要是因为恭妃深知大阿哥四肢发达,头脑虽然不简单但是性子冲动,要不然历史上也干不出跑到康熙面前请诛废太子的事情,虽然也有可能是为了斩草除根以防康熙心软,但是从这件事上可以明显看出大阿哥性子稍微有些急躁。 而此时正是大阿哥和太子相争的时刻,要是因为这件小事引起康熙的不喜,恭妃只怕是要肠子悔青了。 所以对于此事,恭妃和大福晋达成同盟,务必要将大阿哥摁住,绝不能让他在康熙面前瞎逼逼。 要不说知子莫如母。 反应慢一拍,后知后觉的大阿哥直到两天后才得知这件事,然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冲入干清宫。 本来恭妃打算得周全,可惜收到消息的大福晋又病了,毕竟任谁连生四女都得元气大伤,碰巧病得七荤八素的她一不小心忘记了这件事,大阿哥也就一无所知了。 而在暗中等大阿哥将事情闹大的人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大阿哥闹事顿时就急了,心里就像猫挠死的,痒痒得不行。 四下一打听,好嘛,原来他不知道啊! 某人特指索额图,他现在是一心一意盼着太子登基,所以对于太子现在对手-大阿哥是恨得牙根痒痒,每日三省吾身:大阿哥死了吗?没有。 所以索额图对于大阿哥一直很上心,但凡有啥风吹草动,必定琢磨一下是否可以借着此事打压大阿哥。 可惜蹉跎到现在,使出浑身解数的索额图依旧拿大阿哥没法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阿哥每天在朝堂上上蹿下跳,活跃地不行。 索额图表示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这么碍眼的人! 大阿哥到处活动没白费,你还真别说,还是有一些大臣慧眼识英雄将宝压在大阿哥身上,尤其是他的死对头叶赫那拉.明珠,专门和他作对,碰到他没一件好事,想到这里,索额图忍不住指指点点。 相杀那么多年,索额图现下唯一的执念就是输谁都可以,叶赫那拉.明珠和大阿哥不行。 现在康熙亲自下场,索额图还不麻溜地跟上,错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得知大阿哥被蒙在鼓里,索额图心想,这怎么行,赶紧派人在他耳边提醒两句。 结果喜闻乐见,见到前面有大坑的大阿哥眼不斜身不歪,大步往前直走,拐弯都不带的往坑里跳,跳完还不忘自给自足,自己给自己填土,顺便给‘好心人’道声谢。 而得知大阿哥冲入干清宫,索额图当即按奈不住的奔向太子的毓庆宫,及时的和太子分享这份喜悦。 距离康熙更近的太子早一步收到消息,和索额图一样,他对和他分享父爱的大阿哥也极为厌恶。 大阿哥有额娘,太子没有,而太子在康熙身边长大,大阿哥则是养在宫外,所以在太子的童年里康熙是他一个人的阿玛,但是某天康熙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小孩,康熙亲切的介绍他是你哥哥。 抢他的阿玛,还比他大,长得还比他高。 所以在第一次见面,大阿哥居高临下,昂着脸看他的时候,太子就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和大阿哥大打出手。 而大阿哥早年被寄养在臣子家,大臣供着他,大阿哥在这样的环境下自然养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一见太子动手,立马反打回去,谁还不是皇帝的儿子。 结局是双双被罚,后来恭妃领着大阿哥向太子道歉,可太子是谁,康熙底下第一人,不稀罕,大阿哥就更恼火,互相看不顺眼,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等到太子和大阿哥长大了,两人的摩擦就更多了,表面上兄弟亲亲热热,背地里互相捅刀子,有句话不是说你痛苦我快乐,形容的便是太子和大阿哥。 索额图进入毓庆宫。 “叔祖父,喝茶。”太子一脸逍遥自在。 索额图不客气地坐下,端着茶盏抿一口,称赞:“香!” “皇阿玛昨天给的。”太子也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笑吟吟地说道。 索额图甚为舒心,趁机提一下大阿哥:“还是皇上关心您,大阿哥那没有吧?” “除了我都没有,”太子摇摇头,然后朝干清宫的方向比划一下,“叔祖父可是为了今天的一场好戏而来?” “是极是极。”索额图捋了捋胡子,点点头。 “那咱们就一起吧。”太子发起邀请。 索额图接受邀请:“一起。” 就等着好戏开场喽! ...... 咱们超级勇敢的大阿哥仗着阿哥的身份一路横冲直撞。 直到来到康熙面前。 “皇阿玛,您为什么要换了额娘的封号?您知不知道大家都在笑话额娘?”大阿哥梗着脖子发问。 他气呼呼地说道:“额娘都闭宫两天了。” 康熙语气平静:“恭妃那是身体不适才闭宫的,你做儿子的多去关心她,至于封号,避讳罢了。” 接着他忍不住敲打两句:“不过是芝麻大的小事,你这么沉不住气,以后我怎么放心让你办事。” 小事?怎么会是小事? 大阿哥面沉如水。 于情,是他额娘受辱,做儿子的不为额娘出头,岂为人子? 于理,前朝后宫皆一体,母以子贵,子以母贵,额娘尊贵了,做儿子的才风光,太子不就是额娘是皇后才有资格当太子的嘛,现在是他和太子针锋相对的时候,向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其他人看见他额娘落魄了,不得在心里掂量掂量,搞不好动摇军心,原来的下属生异心不说,周围观望的人也会远离而去,这不耽误事嘛。 手底下没人,他怎么和太子抗争?大阿哥在心里骂骂咧咧。 所以于情于理,他也要走上一遭,表个态。 只是宫里额娘的封号和谁冲撞了,没听说呀?大阿哥迷茫脸。 反复扒拉,大阿哥愣是没找着。 等等,这时候大阿哥灵光一闪,宫里不是新进了位皇后娘娘吗? 妥了,肯定是她,大阿哥一拍大腿,但是他暂时没有径直询问康熙,打算回去私底下打听打听。 有了盘算的大阿哥选择性无视掉康熙后面一句话,不就是被训斥两句,不痛不痒,从小到大康熙说过比这难听的多了去了。 他低头诚恳认错:“是儿子的不是,儿子以后一定多关心额娘。” “去看你额娘去吧。”康熙直接打发走人。 大阿哥乖乖听话。 而在毓庆宫中,太子和索额图听完小太监绘声绘色地描述,相视一眼,皆叹气。 “可惜了。”索额图心痛,怎么就这么不痛不痒的过了呢? 太子倒是无所谓:“母子一体,恭妃眼见着不受皇阿玛待见,前朝投靠大阿哥的臣子便少一些,说到底还是我们赚了,叔祖父就别难过了。” 这么一说,索额图心里松快一些,然后他打算和太子商量一下怎么再接再厉打压大阿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索额图被梁九功亲切地请到干清宫。 查到此事有索额图身影的康熙深深的觉得索额图就是根搅屎棍,哪哪都有他,到处破坏太子和大阿哥的兄弟情。 康熙认为索额图留不得,索性让他回家反省一阵子。 然后一脸衰样的索额图回家吃自己的了。 相□□到消息的太子和大阿哥更加看对方不顺眼。 第23章 盼家盼得望眼欲穿的蕙宁终于在康熙的陪同下回家一趟。 权当做是男朋友上门了,蕙宁在心里想到。 男朋友等于康熙,没毛病。 为了迎接康熙,董鄂夫人忙活了一晚上,桌上全是蕙宁爱吃的,包括之前董鄂.七十带回家的纸条上的菜品。 这满满一桌子的菜,蕙宁吃的心满意足,五分之一的菜在蕙宁优雅而不是速度的进食频率下消失不见。 因为蕙宁惊人的食量,导致康熙频频将目光转向她的肚子,嗯,肉眼可见鼓起了一个小包。 同坐一桌的董鄂夫妇自然也看见了,董鄂夫人当即不断给蕙宁使眼色,试图提醒蕙宁注意形象,不要给康熙留下一个贪吃的印象。 可惜蕙宁一股脑的埋头苦吃,对董鄂夫人飘来的绵绵不绝的目光一个也没接收到。 至于董鄂.七十,他啥也没干全场保持微笑。 桌子就这么大,董鄂夫人的小动作自然落入康熙眼中,他到不在意,能吃是福,吃得多代表身体健康嘛,至少康熙是这么认为的。 (曾经丰腴一点就遭到康熙嫌弃的后宫嫔妃们严重抗议:做人不要太双标!) 而在此期间除了开始蕙宁主动给康熙盛了一碗汤,其他时间蕙宁就没怎么搭理康熙,严格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看得董鄂夫妇恨铁不成钢,你倒是关心一下康熙呀,不求你整个人贴上去,好歹夹个菜做一下样子。 但是蕙宁依旧我行我素,可谓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就差把头埋进饭碗里了。 倒是康熙完美的扮演了一位疼爱夫人的好丈夫,时不时给蕙宁添点汤夹个菜,看得董鄂夫妇胆战心惊,心里甚至有一股欣慰的感觉:出息了,我的儿。 时间就在董鄂夫妇坐立不安、蕙宁埋头苦吃以及康熙淡定自若的情形下飞快流逝。 一顿饭能浪费多长时间? 一个时辰顶天了。 用饭完毕,之后就是蕙宁和董鄂夫人母女俩的单独相处时间了,而康熙自然是由董鄂.七十作陪。 蕙宁和董鄂夫人回到她的闺房。 一回到熟悉的住所,蕙宁立刻软了腰肢,如同一根软哒哒的面条似的躺在坑上,喟叹道:“还是家里自在。” “起来!”董鄂夫人转身坐到蕙宁对面,对她懒洋洋的姿态横挑鼻子竖挑眼,“在宫里几天规矩全忘了?” “才没有!”面对老娘的指令,蕙宁只能利索地爬起来坐好。 唉,她不再是额娘的心肝宝贝了,哭泣。 “额娘你不知道宫里规矩严着呢,”蕙宁向董鄂夫人抱怨,“我这些天可累得慌。” “不信您仔细看看,是不是瘦了?” 说着,蕙宁起身转了一圈。 董鄂夫人当即眼圈红了:“是瘦了。” 才没有,虽然每天都有做剧烈运动,但是蕙宁在康熙精心呵护下,不仅没瘦,反而胖了两斤。 但是有句话叫妈觉得你瘦,类似于明明已经穿的够多了,亲妈还是觉得你冷,恨不得再给你裹上一层。 现在董鄂夫人的眼中就有这种滤镜,皇宫是那么好混的吗?没见康熙连死三个皇后,还都是世家大族,身为贵妃的温僖贵妃也病死在床上,如今四大妃不是家世低微就是包衣奴才,有点脑子的人都觉得有问题。 所以起先董鄂夫人对于蕙宁被康熙封为皇后感到欣喜,后面就惊悚了。 因为大家都认为康熙他克妻,董鄂夫人就担心蕙宁被康熙克死,别回头皇后之位没坐稳,人没了。 故而董鄂夫人又问:“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早点说,还有皇上待你如何?” “好着呢,您不是瞧见皇上刚才在饭桌上的表现。”心虚的蕙宁转移话题,“额娘,今天我回家除了想家了,是有事情找您和阿玛。” “什么事?”董鄂夫人一派悠闲,“你说来我想法子去办。” 蕙宁能有什么大事呢,在董鄂夫人看来,不就是些争风吃醋的事嘛,她专业对口,肯定手到擒来。 “关于天花。” 蕙宁说得云淡风轻。 “哦。”董鄂夫人一脸冷静。 “天花唉,”蕙宁觉得董鄂夫人的表现完全没有达到她的心理预期,“天花!” 蕙宁提高声音:“我找到预防天花的办法了。” “是吗?”董鄂夫人依旧无动于衷。 “呵,”她冷笑一声,“你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又是我一手养大的,你有几分能耐我能不知道。” “还防治天花,这定然又是哪个骗了你,之后你拿来忽悠我。” 董鄂夫人说得笃定,仿佛事实一般。 蕙宁无所谓,毕竟满人畏惧天花如虎,就连康熙推行的人痘他们都不信,更何况是她一个小女子所言,但是现在让阿玛和额娘去找人试验一番,由不得他们不信。 是的,蕙宁的方法就是牛痘。 说来对不起穿越者的身份,蕙宁表示她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都剩。 如古诗词,对不起,人在清代,唐宋诗词已有,pass; 如铺路用的水泥,方子不知道,pass; 如透明玻璃,物理和化学已经交还给老师了,蕙宁痛哭流涕:她对不起当年老师的辛勤教导,pass; 以及...... 印象最深的就是牛痘,简单方便,实用性极强,蕙宁举大拇指。 这也算是蕙宁作为穿越者最后的一点倔强了,嘻嘻。 想到这里蕙宁赶紧和董鄂夫人分享了她的方法。 * 这边蕙宁和董鄂夫人谈心,另一边,康熙和蕙宁弟弟朱亮不期而遇。 本来董鄂.七十打算和康熙汇报一下政务,但是康熙大手一挥,表示今天不谈政务,并且很有兴致地提出游览董鄂府。 董鄂.七十当然是顺着康熙的意思来,游玩的过程中碰巧就遇上了朱亮。 董鄂七十先一步介绍。 康熙望着身前身量尚小的朱亮,思及他是蕙宁的弟弟,心里不免偏爱三分,又见他手上捧着一本书,更加欢喜,满人中读书人少,朱亮有此行为,可见董鄂.七十紧跟他的步伐。 于是康熙转头看向董鄂.七十,面带期待:“七十,好好教导,希望有一天朱亮能考上举人。” 考虑到满族重武功轻文学的现状,康熙退了一步,先定个小目标。 老板都下指标了,董鄂.七十当然是明确表示他一定盯紧朱亮的功课,不负皇上的期待。 于是就在朱亮云里雾里的时候,康熙和他阿玛给他的人生增添了极大的障碍,本来凭借他的身份年龄到了可以直接当个侍卫,然后步步高升,现在可好,还要层层考试才能当官,这不折磨人嘛? 等到蕙宁和康熙汇合的时候,康熙用玩笑般的口吻说了这件事,蕙宁灵机一动,皇家藏书可多了,不如占点便宜。 之后朱亮成功过上了头悬梁锥刺股的艰辛生活,需要读的书还贼多。 康熙和蕙宁深藏功与名。 * 探亲过后蕙宁和康熙终于离开皇宫去了她期盼已久的畅春园。 然而这次是个大部队,恭妃和宜妃都跟过来了。 蕙宁一‘高兴’,先给畅春园来个裁员活动吧。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事情是这样的。 当天蕙宁和康熙探亲完后回到紫禁城,梁九功上来就是一句:“皇上,去畅春园的事宜奴才已经打点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闻言,蕙宁的脸上当即露出笑容,真是喜上加喜,总算要回畅春园了。 然而梁九功的下一句瞬间让蕙宁破防笑容消失:“恭妃娘娘和宜妃娘娘也差人回禀准备好了。” “恭妃和宜妃也要去?”蕙宁心中不爽,挑眉问梁九功。 “会主子娘娘,是的。”梁九功顺势弯下腰,不敢面对蕙宁。 “不止吧?”蕙宁的语气不咸不淡,既然都有恭妃和宜妃了,底下的贵人常在难道没带一些吗? 梁九功头皮发麻,这女人吃起醋来可没什么理智,回头可别把气撒到他头上。 “您说的是,还有些贵人常在答应以及庶妃。”梁九功忙不迭地撇清关系举例道,“往年都这样。” 老狐狸,蕙宁撇嘴,点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好家伙,成功过关的梁九功在心里擦把汗,感谢蕙宁仁慈。 * “可恶。”蕙宁用力锤了一下桌子,手红了一大片。 “主子,”石榴吹了吹蕙宁受伤的手,心疼道,“您再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啊。” “实在不行,您摔两个茶盏或者瓷器消消气,不然剪几块帕子也行。” 说完,石榴给赵喜使眼色,赵喜会意地呈上花瓶和手帕。 蕙宁在赵喜手上打个转,除了手疼外,心也不禁抽抽起来,要不说赵喜贴心呢,拿的全是蕙宁最近心爱的玩物。 砸吧,心疼,不砸吧,心疼加手疼。 蕙宁用另一只完好无埙的手揉了揉额头,闭眼要求赵喜把东西放回去。 赵喜自觉办砸了事情,耷拉着脑袋,悻悻的将东西放回原处。 至于身边的茶盏,是康熙的最爱,也是蕙宁最喜欢的,她磨了康熙半天才要到手,现在砸了,估计自己得心疼得两天睡不着觉。 石榴和赵喜退败,樱桃顿觉该轮到她出场了。 “要不您骂我和石榴两句,或者您打我们两下。”樱桃在旁边出馊主意。 “你是怎么想的?”蕙宁惊讶,她也不是苛刻的人,从不朝打夕骂的,没料到今天从樱桃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石榴也板着脸问樱桃:“你从哪听到这些不三不四的话的?” 疑似做错事的樱桃支支吾吾:“就,偶然挺听到的。” 偶然?蕙宁皱眉。 她睁眼语重心长地对樱桃说道:“以后别说这种话了,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不认为我是一个品德败坏的人。” 樱桃低头乖乖认错:“奴婢知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罚你三个月月例,你给我好好涨涨记性,以后要记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别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此言一出,樱桃被打击得更蔫了。 惩罚完毕,蕙宁转而对赵喜解释道:“别听樱桃的胡言乱语,我这没随便罚人的习惯,你放心。” 在蕙宁这当差几个月,赵喜自认看人有点水准,他当然知道蕙宁待人和气,虽然偶尔跳脱,但是待下人赏罚有度,从不故意苛责。 所以赵喜笑言:“主子严重了,奴才的眼睛尚且好使,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这茬算揭过去,蕙宁想了想吩咐道:“赵喜,你去......” 蕙宁打算让赵喜整顿一下风气。 又思及此处为干清宫,不大好伸手,蕙宁住口了,她幽幽叹口气,还是要有自己的宫殿才行。 * 去畅春园的路上,蕙宁一直和康熙窝在一起,恭妃和宜妃相当镇定,半分没有找蕙宁麻烦的意思,底下的小嫔妃倒是不满居多,因为往年大多是她们这些常年不面圣承宠机会寥寥无几的小透明的机会,毕竟四妃年纪大了,不得养几个年轻娇嫩的在身边吸引皇上的注意力。 可是这一路走来,她们只看见康熙对新封的皇后娘娘的殷殷关切,可见今年的畅春园之旅,怕是捞不到多大的好处了。 小嫔妃对今年的避暑之旅大失所望,但令她们没想到的是,今年如此,明年如此,以后康熙活着的年岁里都如此。 心中憋着股气的蕙宁来到畅春园,与闷热的紫禁城不同,一股清凉感扑面而来,蕙宁暑气顿消,顿时神清气爽。 梁九功亦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康熙将分配房间的事情交给了她。 那她就不客气啦! 蕙宁拿着鸡毛当令箭,将碍眼的康熙的妃嫔统统安排在僻静的地方。 康熙知道后,她振振有词:“这是为了让她们更好的避暑气。” 左右是些不得宠的小透明,没缺她们吃喝,康熙也不在意随蕙宁安排。 至于恭妃和宜妃,她们安置的地方虽然远离康熙,但也是一等一的消暑地界且装饰华美,任谁也挑不出毛病,加上康熙如今对蕙宁一心一意,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差不离就行了。 明白了康熙的态度,恭妃和宜妃相顾无言,但是比起宜妃,恭妃失宠的更早,之前都只见宜妃端着宠妃的范在皇宫里和畅春园中横行霸道,恭妃早看不过眼,可惜人家正当宠,只能避其锋芒。 如今新旧交替,宜妃也尝到失宠的滋味,恭妃不免心里偷着乐。 于是恭妃扬起笑脸,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模样:“宜妃妹妹别伤心,早晚的事,我们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了,何必跟小年轻争宠呢,你说是不是?” 虽然蕙宁的位份比她高,但是恭妃依旧认为蕙宁比不上她,毕竟康熙老了,蕙宁也占不了多久的便宜,以后还得看她们这些有孩子的。 恭妃的语气轻飘飘的,听着就让人浑身不舒服。 是你个大头鬼! 性子爽利的宜妃觉得恭妃的假模假样让她想上去扇两巴掌。 她宜妃郭络罗氏入宫半年即封嫔,之后和恭妃一起封妃,要不是大阿哥占据长子的地位,妃位之首的位置哪轮得到恭妃。 所以被康熙宠得脾气越发大的宜妃快言快语的戳恭妃的心:“比不得恭妃姐姐,妹妹觉得自己还年轻,只是我近看似乎恭妃姐姐头上有几根白发,可见恭妃姐姐有自知之明,年老色衰,不得皇上的宠爱。” “哦,让我想想,皇上多久没召见恭妃姐姐了?” 宜妃歪头做思考状。 恭妃一瞬间握紧手上的扇子,青着脸提醒宜妃:“本宫都做祖母了,哪能不老。” “不过最近五阿哥也开始入朝为皇上办事,宜妃妹妹,恕本宫提一句,大阿哥作为哥哥,定然会好好关照弟弟的。” 这次轮到宜妃脸青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宫中的女人所能仰仗的只有孩子,起码等到她们青春不在,颜色凋零的时候,喜新厌旧的皇帝会看在孩子的面上,偶尔去坐一坐以示恩宠,保证她们衣食无忧,这便是大多数后妃们最好的待遇。 所以嫔妃们看待子嗣比对待自己的眼珠子还要重视。 对于宜妃而言。 尽管五阿哥一出生便被康熙抱到皇太后那里抚养,尽管她现在身下已有九阿哥和十一阿哥,但是对于这个早年不在身边的儿子,宜妃仍是关心的,即便投入的关注不够多,但也不像某人,快成年的儿子往外赶,说不要就不要,嫌皇子多烧手啊,多少后妃盼孩子还盼不到呢,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都是自己十月怀胎艰难生下来的,就因为没亲自抚养就翻脸不认人,再则宫里的阿哥皆由奶娘嬷嬷教养长大,只需要嫔妃定期关怀就行,某人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一口回绝,叫人情何以堪,宜妃鄙视脸。 现在恭妃的威胁之语犹言在耳。 疼儿子的宜妃当即回以颜色:“不劳恭妃操心,五阿哥自有皇上和皇太后关照,大阿哥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后院吧,别只顾着前朝。” “本宫听说大福晋又病了,恭妃姐姐做婆婆的怎么不多派俩个人搭把手,”停顿一下,宜妃假装懊恼的轻拍一下手,“瞧本宫这记性,恭妃姐姐明明赏赐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宫女。” “可惜两个宫女如今都成了大阿哥后院里的格格,不过这也算圆了恭妃姐姐心愿,但愿她们能为恭妃姐姐诞下皇孙。” 宜妃嘲讽的笑了笑。 大福晋为什么病了,还不是生孩子生的。 大阿哥一直对太子嫡子的身份耿耿于怀,一心想要赶在太子之前生个儿子,占据皇长孙的位置,可天不从人愿事不从人心,大福晋肚子的确争气,然而一连四胎,胎胎都是格格,让恭妃嫌弃得不行,也令大阿哥失望不已。 (蕙宁:生男生女明明是男子的原因,大阿哥没用,怎么就怪大福晋了。) 值得一提的是,太子弯道超车,赶在大阿哥前有了儿子,还是俩,将大阿哥的皇长孙梦搅合个稀巴烂,大阿哥不知道在不为人知的暗处发过多少脾气。 在大阿哥、恭妃以及太子的巨大压力下,大福晋心里抑郁,同时连续生育使得大福晋的身体千疮百孔,人是彻底躺在床上。恭妃还不消停,她一看儿子没人伺候了,小妾安排上,搞得大福晋是有苦难言。 恭妃的操作有问题吗?完全没有,不见大阿哥愉快地笑纳了嘛。 “......” 被宜妃明里暗里踩一脚,恭妃忍不住眼角抽搐一下,差点忘了皇太后这尊大佛。 皇太后虽然看起来是个没啥心眼、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可人后面站着科尔沁,皇上亦对其尊敬有加,不论是出于政治因素还是出于亲情,皇太后就不是好惹的。 大孙子小儿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被皇太后抚养长大的五阿哥暂时惹不起。 恭妃气结,拔出萝卜带出泥,凭借五阿哥,宜妃就稳如泰山,不得不说当年宜妃走了狗屎运。 身居高位的,多少有两把刷子,至少‘心胸宽广’,否则气都要气死。 恭妃深呼吸,微笑。 恭妃表示她不想再提这个话题,鉴于她拿得出手的只有大阿哥这个儿子,少不得拉出来遛遛。 她明晃晃的炫耀大阿哥在前朝因为办事得力又得了康熙的赏赐。 提起大阿哥恭妃便浑身舒畅,大阿哥在前朝给恭妃挣足了脸面,这可是独一份。 宜妃表示不听不听,谁还没被赏赐过,她抓住大阿哥没儿子的事情可劲鞭尸:“大阿哥都二十四了,身下只有四个格格,本宫实在为大阿哥担心呐。” 恭妃崩溃,能不提这事嘛! 宜妃无辜,见面互插刀不是正常操作吗? 宜妃抓住机会往死里踩:“恭妃姐姐为大阿哥操碎了心,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大阿哥争不过太子吗? 还是内涵大阿哥赢了太子,没有儿子也是徒为他人做嫁衣。 无论哪种恭妃都不接受! 大胖孙子,她现在、立刻、马上就要见到。 是不是嫡子不重要,大福晋不行,其他女的也可以。 总之,大阿哥必须先生个孙子出来。 恭妃身后燃起熊熊烈火,去她的嫡子,作为庶长子的大阿哥不是也活得光鲜亮丽嘛。 急着抱孙子的恭妃没了心思拌嘴,她心不在焉地同宜妃打声招呼,急匆匆地走了。 “娘娘,恭妃娘娘这是赶着投胎?”宜妃身边的大宫女飞羽调侃道。 “不许胡说。”宜妃笑着用手中的团扇拍了下飞羽的头。 飞羽眨了眨眼睛。 “走吧,陪本宫再逛逛。” 斗嘴赢了的宜妃搭上飞羽的手再次挪步,反正康熙不会召见她,屋子里又闷得慌,还是外面的空气清新,风景优美,消磨时间刚刚好。 * “啊切。” 许是被恭妃念叨久了,大阿哥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康熙去畅春园前将阿哥们的功课检查交托给太子和大阿哥。 此时大阿哥正站在九阿哥的身后视察,这一站便惹了祸。 躲闪不及的九阿哥遭了殃:“大哥,我的字!” 九阿哥哀嚎,他刚写的和堆在上面的字都被大阿哥的一个喷嚏毁了。 毁坏了九阿哥才写的字的大阿哥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 “噗呲。”不知谁没忍住笑了一声。 九阿哥循着声音望去,很快锁定了目标:“十四,你这么空闲,过来帮哥哥补两张吧。” 刚刚笑出声的十四阿哥立马往一旁的十三阿哥身后一躲,脖子一缩,死活不出来。 没办法,他还是个七岁的宝宝,自己的功课尚且完不成,再写两张大字他人就无了。 “十三哥救我。”十四阿哥死命拉住十三阿哥的衣服不松手。 一脸稚气却颇有兄长风范的十三阿哥伸手护住身后的十四阿哥,挺身面对九阿哥的疾风暴雨。 十三和十四同住永和宫,年龄相近,两人感情不错,他们从来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九阿哥:“十三,让开。” 十三阿哥坚定地摇摇头。 十四阿哥见九阿哥暂时拿他没办法,伸出头扮了个鬼脸。 这让原本开玩笑的九阿哥来了脾气,他抬手撸袖子,嘿,今天不给十四个教训,就对不起他皇宫一霸的‘美名’。 因为十四阿哥牢牢地躲在十三阿哥后面,撸起袖子的九阿哥便和十三、十四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其余的阿哥站到一边,移开桌子,为九阿哥他们腾出位置,看戏看的兴起,就差手里抓把瓜子了。 作为夹在中间的母鸡的十三阿哥很无奈:“谁来帮他解脱?” 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到是追来跑去玩得愉快,难得康熙不在可以偷懒,当然要玩久一点。 就在阿哥们打闹的时候,缺席的太子来了,后面跟着板着长脸的四阿哥。 讨厌鬼来了。 由于康熙的偏心眼行为,阿哥们有志一同的讨厌太子,有点底气的都对太子爱答不理。 再加上四阿哥这个冰块脸,就没有不冷场的。 扰了兴致,大家该干嘛干嘛。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皇宫中的是是非非暂时与远在畅春园的蕙宁无关。 恭妃和宜妃的小矛盾蕙宁也不关心。 此刻,蕙宁面对畅春园的账务气乐了。 早在回皇宫的时候,蕙宁就已经暗示管事的将账收拾得干净点。 只要他们补上大窟窿,其他小打小闹的蕙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没想到过了几个月,畅春园的管事们仍旧死性不改。 他们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蕙宁捏紧桌上糊弄人的账本扯出一抹狞笑。 “主子,您没事吧?”樱桃小心翼翼的询问。 主要是蕙宁笑得太过狰狞,樱桃有点心慌,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事,”蕙宁将账本丢到石榴怀里,“你们也来看看。” 石榴稳稳接住,和樱桃一起翻开账本。 石榴和樱桃作为蕙宁身边的大丫鬟,对于管家的事务也是略知一二,在董鄂府的时候,她们也是有协同蕙宁管家的经历的,不说十分精通,但是也不会被人轻易糊弄过去。 许久之后。 “这......”还是樱桃沉不住气,颤抖着声线率先开口。 “怎么样,开了眼吧。”蕙宁怒到极致反而平静下来,言语中带着丝笑意,“打从我出生起,我就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 之前在园子里蕙宁查账查出了许多亏空,但是蕙宁本着一颗仁慈的心打算再给这些管事的一次机会,毕竟贪污受贿,禁止不了。 可惜没人领情。 回到畅春园,蕙宁直接算出来更大的漏洞,合着这些管事的就没把她当回事! “主子,这亏空越来越大......”石榴也气坏了,这群奴才简直欺人太甚。 不就是看自己主子年轻,以为她没经验,可以随便糊弄。 蕙宁才不惯着这群奴才。 “走,我们去见康熙。”蕙宁索性也让康熙开开眼。 既然不给她面子,那就对不住了,想来黄泉路上大家结伴而行,也不冷清。 “是。” 石榴和樱桃一人抱一堆账本,跟随蕙宁而去。 见到蕙宁急匆匆地走过来,梁九功赶忙迎了上去:“大热天,您怎么过来了?” “无碍,有赵喜呢。”蕙宁伸手一指撑着伞帮她遮阳的赵喜,先问康熙有没有空,“皇上呢?” “哟,不巧,皇上正和明珠大人议事,您看?”梁九功有点为难,蕙宁来的不巧,康熙正忙着接见大臣。 “那我等一等。”听到梁九功的话,蕙宁相当识大体的表示国家大事为重。 “还请您先到偏殿休息一下,奴才这就去通知皇上。” 梁九功哪敢让蕙宁直挺挺地站在大门前接受阳光的洗礼,你当是日光浴呢,万一有个好歹,他职业生涯就到头了。 对于宫妃的娇弱,梁九功深有体会。 但蕙宁坚持:“我就站这等。” “......”梁九功苦着脸,加快脚步走进屋内,劝不了,还是请皇上亲自处理吧。 “皇上,主子娘娘来了。”梁九功凑到康熙耳边小声禀告。 康熙闻言立马暂停与叶赫那拉.明珠的交谈,诧异的看梁九功一眼,方才问道:“人呢?” “就在殿外。”梁九功小声回答。 “快请进来。”康熙不假思索的说道。 一想到蕙宁站在外面受苦,康熙就心疼,那还顾得上其他,将人唤进来才是正理。 立在一边的叶赫那拉.明珠没什么不满,因为他和康熙的谈话已经到了尾声,现在康熙把人叫进来不耽误事。 同时他也对进来朝野议论纷纷的这位新皇后好奇得紧,究竟是怎样的大美人迷得康熙团团转,甚至当天便立为皇后。 “是。” 梁九功进来,梁九功出去。 “主子娘娘,请。” 蕙宁向他点点头以示感谢。 撑伞的赵喜见蕙宁不需要他了,乖觉地收起伞,自觉的和梁九功一起守大门。 “师傅,今天要发生大事了!”赵喜眼神飘来,有事情当然要和梁九功分享。 “你也在御前混过些日子,见识不少,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惊讶?”梁九功眼神飘去。 “看见那些账本了吗?”赵喜冲樱桃的身后挑眉。 “看见了。”梁九功也反应过来,账本啊,啧啧,某些人没救了。 梁九功开始盘算到时候空出来的职位可以让那个徒子徒孙填上去。 要知道纵然他位高权重,但是底下人也是要吃饭的,然而有油水的位置就那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好位置都被占了。 让梁九功去强抢吧,他还真不敢,那些占了位置的包衣们相互联姻,同气连枝,身后又有德妃那些得宠的包衣后妃们撑腰,梁九功就像是面对浑身是刺的刺猬,无从下手。 “谢了。”对于送了消息的赵喜,梁九功很感激,有机会他会报答的。 这消息重要吗?重要。 站在风口,猪都能起飞。 赵喜傻吗? 赵喜才不傻呢,这些消息梁九功事后肯定知道,但是有时候打的就是信息战,这场混乱,梁九功越早知道,越可以捞更多的好处。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梁九功不得欠个人情,关键时刻用得上。 对于梁九功和赵喜的眉眼小官司,蕙宁心中有数。 过来前蕙宁就交代赵喜同他师傅唠唠嗑,送波消息,算是对梁九功多这些天忙上忙下的回报。 赵喜更机灵的骗回一份人情,也不知道谁更占便宜? * 走进屋,蕙宁注意到里面多了一个人,想必就是叶赫那拉.明珠,大阿哥最有力的支持者。 "奴才给皇上请安。" 考虑到屋内有人,蕙宁不得已向康熙行礼,平时她可没少在康熙面前没大没小。 康熙扶起蕙宁:“皇后可有事?” 平时蕙宁可不会在他处理政务的时候来打扰他,必然是发生了什么。 “皇上,您看吧。”蕙宁接过石榴手中的账本,递到康熙面前。 这是账本有问题,还很严重?康熙有了不好的预感。 财务问题一直是康熙的心头大患,蕙宁又等不及的送账本过来,可见是不处理不行了。 康熙沉着脸果断翻开账本,一页又一页。 日光从窗外照进,空气中隐约漂浮着灰尘。 “啪。” 账本被康熙用力甩到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充当隐形人的叶赫那拉.明珠弯腰拾起账本:“皇上,可否让奴才瞧上一眼?” 气得心梗的康熙:“看吧。” “......” 一目十行的叶赫那拉.明珠迷惑不解,这年头的人都这么勇吗? 叶赫那拉.明珠嫉妒得眼睛都要红了,他跟随康熙南征北战,辛苦奔波,没想到还没一个包衣奴才有钱,磨牙,想打劫。 感受到康熙和叶赫那拉.明珠的杀心,蕙宁微微一笑,为康熙顺气:“皇上小心身子,不过是些奴才,不值当,倘若不喜欢,换另一批便是。” 康熙不说话。 蕙宁接着抱怨:“不过皇上您可得狠狠处罚畅春园的这些奴才们,他们都不听我的话,我明明已经和他们说只要补上之前的漏洞,便既往不咎。” “谁知他们贪得更厉害了,”蕙宁将另一堆账本搬给康熙,“皇上,这可不是我的错。” 一错再错,康熙额头上的青筋都气得蹦出来了。 他是只为畅春园的这些包衣奴才生这么大的气吗?不是。 由小见大,畅春园才建立几年,这些包衣奴才就敢这么猖獗,那么皇宫呢,那才是他们的大本营。 包衣,康熙反复思量,思及后宫中身处高位的包衣后妃们,在联想到她们诞下的阿哥们,有些不妙。 康熙划拉下包衣妃嫔和所诞生的阿哥的数量,他生起危机感。 他的衣食住行可都是由内务府包衣打理,万一谁起了坏念头,他可就...... 再想到最近总是收到不利于太子的消息,康熙顿时悟了,他们这是要害太子,没了太子,其他阿哥不就有机会了嘛。康熙忽略了自己原本就有的对太子的不满,满心满眼都是对太子的愧疚,反正孩子不学好都是底下奴才的错。(太子:呵呵,这就是你一茬一茬割韭菜似的换我身边的奴才的理由吗?) “明珠,你去将这群奴才拿下。”康熙吩咐叶赫那拉.明珠,反正现在明珠身上没有任务,正好来处理这件事。 他容不得包衣奴才做大,此时的康熙满脑子都是‘总有刁名想害朕’的想法,打掉他们,从畅春园开始。 “奴才遵旨。” 叶赫那拉.明珠老高兴啦,自从二十七年起,他都做了七年的冷板凳,如今康熙总算用得到他了,这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明珠,朕相信你不会辜负朕对你的信任。”康熙拍拍叶赫那拉.明珠的肩膀。 收到康熙鼓励的叶赫那拉.明珠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稳得一比:“奴才定当全力以赴。” 叶赫那拉.明珠杀气腾腾磨刀霍霍向猪羊:让你贪污,让你受贿,最该死的是搞到的钱财比老子还多,享受到的物品老子都没用过,你们不死谁死。 康熙则将目光投向了皇宫。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权势动人心,沉寂七年的叶赫那拉.明珠为了前程,为了家族,收拾畅春园的奴才们那叫一个利索。 又有梁九在暗处打配合,两人齐心协力之下,畅春园的奴才是倒了血霉。 一个连一个,一家接一家,一家人整整齐齐,齐齐下大狱,一时之间,大牢里哭声四起,喊冤声不绝于耳。 但是正在努力办差的叶赫那拉.明珠充耳不闻,他们冤吗?一点也不。 既然做错了事就要认命,享乐的时候心安理得,现在事发了,自然就得付出代价。 可是吧,有时候做事情讲究个循序渐进,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加班加点的叶赫那拉.明珠拒绝,倘若拖的时间久了,康熙觉得他老了,没能力了,那可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已经六十岁的叶赫那拉.明珠表示谁这时候阻拦他就休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而他卖力过头的后果就是牢房里被塞得满满当当,搞得叶赫那拉.明珠都有些苦恼了,人实在太多了。 许是君臣之间确实存在心有灵犀,对于叶赫那拉.明珠的烦恼,康熙如同及时雨般给出了方案。 原来叶赫那拉.明珠处理事情的同时每天都会给康熙汇报进程。 而随着一份份叶赫那拉.明珠提交的奏折的到来,遍览全部的康熙露出了血腥的微笑,既然底下的奴才这么不中用,那就留不得了。 他直接给叶赫那拉.明珠下达命令,也不用挑个好日子了,统统就地处决。 得了康熙的命令,叶赫那拉.明珠喜上眉梢,太好了,可以腾地了,他下手快狠准,原本负荷运转的牢房瞬间空无一人,等待下一批的到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 经过叶赫那拉.明珠数日来的努力,最后得到的成果相当喜人,当然那是对于叶赫那拉.明珠和梁九功来说。 康熙也极为满意,因为抄家的缘故,他的内库进一步扩大,一箱箱金银珠宝被抬进去,堆满了整座宫殿。 有钱的感觉真棒!康熙如是感慨。 有罪当罚,有功得赏。 杀得人头滚滚的叶赫那拉.明珠交给康熙一份完美的答卷,之后便是论功行赏的时候。 心情转怒为喜的康熙大手一挥,直接将叶赫那拉.明珠官复原职。 “奴才谢皇上隆恩!”叶赫那拉.明珠激动得不行,眼泪忍不住从眼角落下。 七年了,被康熙冷待七年的叶赫那拉.明珠明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跟着康熙的步伐走,谁也别想将他再次拉下来。 * 事情办得轰轰烈烈,得利的不仅仅是康熙、梁九功和叶赫那拉.明珠,蕙宁同样获得了大量好处。 旧的奴才去了,内务府再次送来一批新奴才,将畅春园的各处位置填满,务必保证主子们的舒适生活。 基本上是前一批刚被拉走,下一批就顶上了,堪称无缝衔接,蕙宁她们的生活完全没被波及到,这就惹得樱桃私下对蕙宁感叹:“主子,内务府的效率真高,不愧是皇家的奴才。” 蕙宁抽搐一下嘴角:“不,只是他们求生欲强烈罢了。” 眼见原来的奴才都去地府报道了,其他人当然害怕,不打起十二万分的心来办事,是嫌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太重了吗? “想想从前在府里,额娘发卖了几个犯错的下人后你什么感受就明白了。”生怕樱桃不理解,蕙宁举了个例子补充道。 “嘶。”感同身受的樱桃成功被蕙宁吓到,她缩了缩脖子闭上嘴。 这时候石榴领着一堆人过来,“主子,这些都是新来的宫女太监。”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动作声音整齐划一。 蕙宁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也不叫他们起来,自顾自的说道:“都是新来的,本宫也不为难你们,只是为了你们的小命着想,有句话本宫不得不说,上一批的结局想来你们也都知道,皇上仁慈,没叫你们亲眼看见他们的惨像,只是你们要记住了,不忠心的奴才没有存在的必要,手伸得太长的也没好下场。” 说完蕙宁便扬长而去,留下正在行礼问安的众人。 主子没说起来,奴才便不得起来。 蕙宁一走了之,底下的奴才没有主子的命令不敢有动作,只能苦哈哈的继续保持行礼的姿态。 约莫三炷香的功夫,赵喜匆匆赶来,带来了蕙宁的命令,脚都麻了的众人才得以解脱。 如此小惩大诫,新来的奴才们接受的异常顺利,蕙宁要是没发点脾气,他们这些新来的就该把心悬起来了,毕竟在他们收到的消息里就是因为上一批的奴才得罪了蕙宁,才引得蕙宁向康熙告状,惹来了滔天大祸。 甚至在新来的这些包衣奴才里面,对前一批不满的大有人在,都是包衣奴才,凭什么他们惹事我们承担? 但是他们又都是包衣,是一个整体。 由此可见,蕙宁必定对他们这些奴才心存不满,这要不当场发泄出来,难不成留着以后数罪并罚吗? 所以呢,在场的包衣奴才们有一个算一个的放松下来,这下可以安全的当差了。 同时,被康熙砍人的行为吓到的他们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安安分分的,至少躲过这阵风头。 有了这群包衣的配合,蕙宁在管理畅春园的过程中如鱼得水,将畅春园管理得井井有条。 要是皇宫里的奴才也这么听话就好了,蕙宁发出了白日做梦的声音,主要是新来的奴才太过配合,导致她管理畅春园毫无难度,游戏体感瞬间MAX,想到之后还要管理皇宫,蕙宁就头大,比不得畅春园里康熙一家独大,皇宫里的势力划分更为复杂,她这是从新手村一下子面对boss啊,不行,一定要将boss的血量降下来,不然刷不动。 打定主意,蕙宁准备和康熙交流一波,想来康熙也很乐意。 康熙表示欢迎至极。 解决了一个小目标,还有皇宫这个大型副本呢。 做了多年的皇帝,康熙知道要想动内务府很难,除非他不需要包衣奴才了,但是这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年了,这群人早已在大清扎根,清除他们,等于是在挖大清的根,不过康熙认为必须抑制包衣的发展,不能让它继续成长下去,否则,这大清还是爱新觉罗家的吗? 想到这里,康熙不寒而栗。 树长大了,是时候该修剪枝叶了。 康熙和蕙宁的想法不谋而合。 到了晚上,康熙没有和蕙宁继续做运动,而是选择商量事情。 之后两人一对答案,很好,大家目的一致。 那还等什么?开干啊! 第一次干大事,蕙宁觉得很兴奋,满脑子想法。 不急,康熙表示要一步一步来,先制定一份计划。 蕙宁当然双手赞同,因为她没经验呀,当然得听老司机康熙的安排。 八岁登基,智擒鳌拜,平定三藩之乱的康熙对比蕙宁这个小白自然经验十足,他胸有成竹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蕙宁偶尔上去添个乱。 此后,康熙白天处理国家大事,晚上和蕙宁商量处理包衣们的办法,生活真的十分充实。 至于说会不会打草惊蛇,毕竟康熙都在畅春园搞了波大的,蕙宁可以肯定回答不会。 原因自然是这场风波是由蕙宁引起的,地点又不是在包衣的大本营皇宫,旁人大抵是将之归功于康熙为新皇后立威,总之就是后宫的事,没什么大不了,就是有人没长眼,不小心撞枪口了,自认倒霉吧。 不是说闹大了吗?那当然是叶赫那拉.明珠的错。 要不是叶赫那拉.明珠急于在康熙面前表现自己,为了表忠心,没功劳也要变一笔功劳出来,碰巧康熙将任务交给他,叶赫那拉.明珠可不就使劲在里面搅合,这不康熙看在他劳心劳力的份上让其升职加薪了嘛,没见最近大阿哥更加嚣张了吗? 这是日常关注老对手的索额图得出的结论,然后他和自己人一说,其他人也觉得颇有道理。 其实索额图在叶赫那拉.明珠发疯似的处理事情的时候,身上的DNA一动,本能的打算掺上一手。 然而太子强硬要求索额图按兵不动,明确表示他不要破坏自己的计划,索尔图闻言,当然是遵从太子的意思,约束手下不准插手。 所以叶赫那拉.明珠才得以一路顺风顺水将事情办得妥帖,他还奇怪索额图怎么没捣乱,却没想到是太子要求索额图不准出手,毕竟太子和大阿哥是竞争对手,而叶赫那拉.明珠是大阿哥的人,太子这不是资敌嘛。 后来知道此事的叶赫那拉.明珠和大阿哥都不理解。 索额图也不理解,但他听话。 实际上随着太子年龄的增长,索额图的逐渐老去,他意识到力不从心,所以慢慢的将手上的人交给太子,现在大都是太子自己做决定,他从旁协助。 要说太子的想法,很简单,事情要从康熙送给他的一封信说起。 自认天下第一爱太子的康熙第一时间写信给太子,详细地讲解了太子身边包衣奴才的险恶用心,表达自己是在有心人(太子认为是大阿哥)的挑拨下对太子有丝丝不满,但是太子你要相信皇阿玛是爱你的。 一封有亿点长的书信下来,太子感动得泪光点点,信的末尾,康熙还不忘重新帮他换一批奴才。(太子......) 太子:皇阿玛您是真的因为儿子身边的奴才不好,还是为了防范儿子,不断更新儿子身边的人,从而使得儿子无人可用,只能依附您呢? 太子更倾向于于后者。 但是一码归一码,太子表示他拿康熙没办法,你们这群奴才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见包衣们输得不冤枉,康熙、太子和大阿哥或直接或间接出手,谁能不翻车。 翻车的包衣们自然是聚集到一起分析原因,这是不是康熙要对他们下手的讯号?由于可能性极高,大家都惴惴不安,谁能玩得过康熙,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消息这东西,一人知道了,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索尔图也就随口和自己人抱怨一下,后面就传开了。 就在包衣们慌乱的时候,消息传来了。 大家都认为有道理的事,包衣们自然也认为有道理。 好家伙,就是你把鬼子引进来的,大家上,灭了他。 本着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的精神。 包衣们琢磨:“既然起了心思,不就是拉太子下马,换自己人上嘛,索性将大阿哥一起拉下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想必太子也是乐意的。(太子恶心:狗屁,凭什么他要和大阿哥绑定?) 有了决定的包衣们再次行动起来,这次更加隐晦。 风波将起,也许这一次太子将更早的落幕。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蕙宁和康熙大婚的日子。 在畅春园的时候,恭妃和宜妃不是没想过和蕙宁再次接触,可是蕙宁一直和康熙住在一起,她们没胆子到康熙那里堵人,大热天蕙宁也不爱到处走动,这就导致了一个结果,除非蕙宁主动去见恭妃或者宜妃,否则她们连蕙宁的边都摸不着。 当然处于妾身未明状态的蕙宁压根就不想和恭妃、宜妃见面,见面谁给谁行礼啊?何况大家都是情敌,有啥好见的,以后多的是机会,不差这一时半会。 其实依照康熙的心思,早早将蕙宁娶进来才是正理,但是皇帝皇后的大婚岂是简单就能办成的,礼部表示起码给半年的准备时间,中间还夹杂着太子的大婚,礼部的官员每天忙得是晕头转向,恨不得抱着康熙的大腿哭。 礼部苦不苦不打紧。 身为皇帝的康熙才不关心底下的官员的工作难度,他要的是成果。 不得不说有时候逼一逼还是有用的,在康熙的高压要求下,礼部官员圆满完成太子娶妻的事宜,只剩下蕙宁和康熙的大婚,担子顿时减轻不少,就是时间砍半,更加紧迫了,礼部官员抹把脸,得,继续肝吧。 虽然礼部官员天天要死不活的哭天喊地,但是作为六部之一,礼部也是有业绩指标的,现在太子的大婚和康熙的大婚加在一起瞬间指标满了。 太好了,终于不是垫底的了,礼部官员偷乐。 相比吏、户、兵、刑、工其他五部,礼部一直就是个弟弟,也就能和工部扳扳手腕,大多时候除了科举考试时秀一下存在感,其余的时间都是背景板,但是科举考试选出来的人才又大部分被其他五部瓜分了,就剩个三瓜两枣的,谁稀罕! 更有人曾言,想要养老就去礼部好了,政治斗争失败,礼部也是个好去处。 底下的官员这么想,康熙也有此想法,不喜欢又不得不用的人给个官职踢到礼部,至少明面上好听。 所以礼部别称:失意者联盟。 当然如果有人胸无大志,人生理想就是混日子,礼部绝对适合。 在忙完太子的婚事,又有康熙的再三催促下,礼部终于呈上了奏折,给康熙一个通知:您的大婚可以开始了。 为了完成婚礼,蕙宁自然要被放回董鄂府,毕竟哪有人在夫家成亲的,又不是没有娘家。 但是康熙担心蕙宁会失落,所以亲自出马,也好安慰一下佳人。 “真的?” 面对康熙亲自通知,蕙宁仍旧不放心地追问。 康熙淡定点头。 蕙宁眼睛亮了,转身去寻石榴,赶紧收拾东西。 对比蕙宁的兴奋,康熙顿时有点小哀怨,说好的最爱我呢? 可惜忙着收拾包袱的蕙宁没注意,不然铁定要在心里反驳一句:她最爱的明明是自己。 最后在康熙不舍的目光中,蕙宁带着一个小包袱头也不回的走了。 要说蕙宁不该只有一个包袱,但是你要明白,之后她还要回畅春园的,那些衣服首饰干脆留下不是更方便,收拾一个小包袱装装样子就可以了。 回到家,蕙宁便迎来了阿玛额娘的嘘寒问暖,衣食住行安排得妥妥当当,就是热情过头了,蕙宁觉得有点吃不消。 更让蕙宁吃不消的还在后头。 董鄂夫人找来的十位嬷嬷现如今都在府里被好吃好喝的供着,等蕙宁一回来,直接无缝衔接,务必保证蕙宁的礼仪不出问题。 其实董鄂夫人出此下策也是被康熙逼的,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只能搞个速成班。 而被董鄂夫人热心款待的嬷嬷们收了银钱,又白吃白喝这么多日子,心里大多不好意思,她们私底下一合计,时间紧,任务重,直接加强训练强度吧。 之后收到额娘爱心礼包的蕙宁惊恐脸:“......” 回到家的第一天,想恋康熙。 伴随着嬷嬷们的地狱训练,蕙宁对康熙的思恋日益加重,好怀念畅春园的日子,呜呜呜,她就是头猪,回家一两天不就可以了嘛,干嘛住半个月。 住一两天,她还是阿玛额娘的心肝小宝贝,住半个月,头天晚上夹个菜额娘都嫌你吃得多。 好在只有半个月,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 蕙宁陷于嬷嬷们的礼仪教程当中,作为她的亲亲弟弟朱亮同时在隔壁挑灯夜战的读书,一本又一本,托蕙宁的洪福,朱亮书桌上的书堆就没矮过。 作为亲姐弟的蕙宁和朱亮,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算是蕙宁唯一的心理安慰,你看有人比你更惨唉,她这是一时之痛,朱亮才更惨,不读个十年八年,他能考上? 同时董鄂夫人也在为蕙宁的嫁妆操心,这个不要,哪个不行,等换了新的,回头再想想,还是觉得先前的好,得,重新放回去。 索性董鄂府家大业大,董鄂夫人早从蕙宁小时候就开始替她攒嫁妆,董鄂.七十也在源源不断地送来好东西,蕙宁的嫁妆折腾得起。 在几个月的反复斟酌下,董鄂夫人总算是理清了蕙宁的嫁妆单子,就等她女儿出嫁了。 * 出嫁那天秋高气爽。 纵然是穿着厚厚的礼服,蕙宁依旧觉得温度适宜,不冷亦不热,是个适合出行的好日子。 举行大婚的日子是康熙选的,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康熙心里大抵希望他和蕙宁能有所结果。 过程很顺利,没出什么幺蛾子。 坤宁宫中蕙宁顺顺利利的和康熙入了洞房,完成了婚礼。 蕙宁正式入主皇宫。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成了亲的蕙宁从坤宁宫搬到了承干宫,开始了第一次的请安活动。 本来康熙想要陪同的,但是蕙宁不乐意,康熙在的话大家还怎么相互攻击,想想看,康熙往上一坐,嫔妃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暗送秋波,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一团和气,这第一次的请安就这么过去了,岂不无趣。 虽然今天嫔妃们可能会一致对外,但是蕙宁觉得是人就会有私心,到时候看她们拐着弯骂人也是一种乐趣。 所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蕙宁当即严词拒绝,“不过是和妹妹们见见面,哪里就要你陪着,你放心,大家都是姐妹,不过是坐在一起说说话,没事的。” “玄烨,你朝堂上还有许多事务急着去处理,我这点子微末小事怎么能耽误你的时间。” 怕康熙不同意,蕙宁顺手搬出国家大事,这下康熙肯定不会拒绝。 一听蕙宁的话,康熙也就默认了,没办法,虽然美人醉骨,但是还是权利更香,而且现在又不是生死攸关的事,当然是政务排第一。 康熙的默认并没有伤到蕙宁的心,同样的,换她来选,她肯定选权利,唯有权利才能带来安全感,都怪这个操蛋的时代,人命不值钱。 做了决定又暂时无事的康熙果断起身,虽然他本来是坐着等蕙宁梳洗打扮的,“我先去处理奏折。” “知道了,”此时蕙宁正对着镜子梳理长发,她回头说道,“梁九功记得照顾好皇上。” “主子娘娘,您说得哪里的话,奴才要是敢不照顾好皇上,脑袋早就掉了。”梁九功那叫一个委屈,平时当差他可是一百个上心,被蕙宁这么一提醒,显得他当差散漫似的,他当即叫屈道。 “行了,我不过是白嘱咐一句,知道你对皇上用心,”蕙宁一乐,大清早梁九功就演了场好戏,“樱桃,送梁公公一包蜜糖。” “是,主子,”樱桃拿着包好的蜜糖塞到梁九功怀里,笑眯眯的说道,“梁公公,你也沾沾喜气。” 随后,樱桃又打趣道:“还有,收了我们主子的蜜糖,梁公公可要多在皇上面前替我们主子美言几句。” 收到蜜糖的梁九功第一时间往怀里塞了塞,这可是皇上和皇后大婚的喜糖,难得皇后娘娘慷慨,也是他有福气,自然要抓得紧一点,福气跑了他可就亏大了。 然后他便听到了樱桃的戏言,余光瞄了康熙一眼:“樱桃你这不是说笑嘛,凭主子娘娘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哪轮得到奴才指手画脚。” “奴才还想请主子娘娘多多在皇上面前美言呢。”说完,梁九功朝蕙宁鞠躬行礼,一副求放过的模样。 “梁公公......”樱桃还想继续调侃,大喜的日子,就要高兴一点。。 “樱桃,过来帮忙。”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蕙宁制止了樱桃,梁九功可真有先见之明,知道樱桃不放过他,懂得搬救兵。 “来了。”樱桃不情不愿,但是主子召唤,她只好先放过梁九功。 樱桃和梁九功的胡闹康熙看在眼里,也是一笑,梁九功在蕙宁面前的助攻他还是挺满意的,回头给梁九功加鸡腿。 * 等到蕙宁磨磨蹭蹭的打扮妥当,嫔妃们在承干宫已经等了好长一会,偏偏今天又是第一次,没人敢踩着时间线过来。 加上蕙宁在屋内有事耽搁了一会,拖的时间便更久了。 幸好承干宫的奴才招待的周全,不然指不定就有一个苛待宫妃的帽子扣到蕙宁头上。 下马威! 静坐许久的嫔妃们有志一同地认为这是蕙宁今天的第一个下马威。 至于为什么这么猜测,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老板第一天上班,不点上几把火镇不住场子。 实际上蕙宁真没想借此下嫔妃们面子,只不过是第一次正式在嫔妃们面前亮相,输人不输阵,或许她不如入宫多年的后妃们有气度,但是蕙宁表示自己更年轻,所以在挑选衣服上花费了较长的功夫,至于化妆,什么,你不知道女人化妆,一个小时打底嘛,更别说蕙宁更改好几次妆容了。 果不其然,等蕙宁盛装出席,打头的四妃,衣服颜色都是深色系,再对比一下气场,可不就是显得蕙宁更稚嫩了些。 蕙宁叹口气,比不过就比不过吧,反正她今天机智的穿了皇后和太后才可以穿的明黄色的旗装。 果然,蕙宁一出场,后妃们的眼珠子都黏在了她新做的明黄色旗装上,肚子里一个劲的冒酸水,都过去多少年了,自从康熙十六年孝昭皇后去世后,除了太后就没人可以名正言顺的穿明黄色了,进宫晚一点的位份低的甚至都没见过明黄色的衣服,不行了,太酸了,牙齿都要被酸倒了。 我猜的没错吧,樱桃朝石榴挤眼睛。 石榴偷偷比大拇指,还是你有道理。 一开始蕙宁没准备穿明黄色,但是樱桃极力推荐,石榴也在一旁敲边鼓,所以蕙宁不由得犹豫起来。 “我觉得这衣服不称我。”蕙宁拿着樱桃递来的明黄色的衣服在镜子前面比划,不甚满意。 “可是主子,适合您这年龄段的衣服虽然显得您活泼亮丽,但是显得您没气场,奴才怕压不住底下的妃嫔们。”说完樱桃从床上拿过一件旗装,“要不这件?” “宝蓝色?”蕙宁摇头,都不用试就拒绝了,“太老气了,我才十五岁,很不必穿上了年纪的人才穿的颜色,在家都是额娘穿的,如果穿这件,还不如穿我手上明黄色的。” “主子,这件呢?”石榴拿起另一件。 蕙宁摇头,不行。 循环几次,主仆三人不仅身累心更累。 “听你的,就这件吧。”看来看去,蕙宁最后决定穿樱桃推荐的,毕竟她穿得,别人穿不得,要的就是独一无二。 显然效果显著,蕙宁见到大家脸色都变了心里就舒坦,不过后妃们似乎心理素质极佳,很快便收回眼神,也对,心理素质不好的早被淘汰,估计坟头上的草都有三尺高了。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由四妃领头向蕙宁行礼问安。 “起来吧。” 等礼仪做全了,蕙宁才免了礼。 等嫔妃们都坐好,蕙宁开始按着后宫排位一一点名。 “恭妃。”第一个便是被改封号的恭妃。 其他人目光灼灼,等着看好戏,虽然之后可能轮到自己,但不耽误她们现在看别人的笑话,因为可能她们也会有笑话,此刻一定要吃回本。 蕙宁问道:“本宫听太医说大福晋身体好多了,是吗?” 身为嫡母关怀庶子的福晋不是理所当然嘛,不客气的说,大阿哥必须唤她一声皇额娘,哪怕他将来登基了,她这个母后皇太后的地位也犹在恭妃的圣母皇太后之上,具体情况比如慈安皇太后和慈禧皇太后,慈安皇太后身前将慈禧压得死死的。 然而提到大福晋恭妃就不自在,畅春园中宜妃的那番话历历在目,回去之后她不是没劝过大阿哥,可大阿哥倔强地表示他就要和大福晋生嫡子。 “额娘,儿子是庶长子,难道儿子的儿子,您的孙子也要和他阿玛一样走同样的路吗?”被恭妃逼得不胜其烦的大阿哥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 “你,你什么意思,这是在怨额娘将你生做庶子吗?”恭妃捂住胸口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的质问,明显是被大阿哥的话伤到了。 恭妃心道:大阿哥这个小兔崽子,为娘的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大,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开始嫌弃她出身卑微了,这可真是白养他了。 “不,不是。”大阿哥同样一脸懊恼,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每次对上太子,都被对方若有似无的提醒他是嫡出,就好像自己的庶出身份即是原罪的行为弄得郁结于心。 俗话说不蒸馒头争口气。 大阿哥不甘心,同样是康熙的儿子,又经过康熙的精心培养,他自认能力不比太子差,又是太子哥哥,立储又讲究立嫡立长,简言之,他离皇位的最大障碍便是太子,没了太子这个嫡子,康熙不得立他这个长子,希望就在眼前,他岂能甘心。 大阿哥的想法没多大问题,计划也是大有可为,可惜他没料到的是康熙的超长待机,等到他和太子都四五十岁了,康熙仍然活着,古人曾言五十知天命,半辈子都过去了,现实摆在眼前,很多东西求而不得,认命算了。 尤其是太子,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随着康熙的逐渐老迈,康熙对太子的防备越来越重,三不五时的挑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再对其他儿子,重点是政敌大阿哥,那是夸了又夸,就是正常人都要给折磨疯了,所以太子觉得人生无望。 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此时的大阿哥仍是野心勃勃。 为了防止恭妃不理解自己,大阿哥进一步解释:“额娘,您没发现吗,汗阿玛重视太子就是因为他是嫡子,我坚持和福晋生嫡子,这是在向汗阿玛学习,有了嫡子,儿子才能更得汗阿玛的看中。”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就是喜欢福晋,想和她生孩子,一举两得不好吗? “可你的那个福晋身体已经亏空到极致,太医明确下了诊断,不可再怀孕生子,除非你想让她死。” 对于大阿哥的说法恭妃勉强接受,这也算个理由,但在背地里她酸溜溜的对身边的嬷嬷抱怨:“说得冠冕堂皇,我是他额娘,当我看不出吗?还不是为了大福晋糊弄我,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娘娘放宽心,”嬷嬷安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 嬷嬷也是服了,大阿哥就不能做做样子吗?谁家不是三妻四妾,就他守着自己媳妇,从未得到康熙一心一意对待的恭妃能不讨厌大福晋吗? “放心,我放哪门子心?”快被自己儿子气死的恭妃满脸不悦,“都怪大福晋哪个狐媚子,自己不能生,还不让别人生,这不耽误大阿哥嘛。” 嬷嬷劝道:“也许过段时间大阿哥想通了,开窍了,也或是大阿哥的子嗣缘分在后头。” 这么想,恭妃倒是有几分气顺了,对于大福晋她是眼不见心不烦,由着她养病去吧,反正大阿哥不听劝,先晾着,或许哪天他就回心转意了。 恭妃真心实意地祈祷,但照目前的情况看,估计她是等不到大阿哥回头了。 所以对于蕙宁的问话,恭妃只不咸不淡的回了两句话,一句“是”和一句“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回答完毕,被戳到伤心处的恭妃便闭口不言,她很烦躁,怎么是个人都要提一句大福晋,没完没了了是吧。 眼见因为蕙宁一句话导致恭妃绷着脸,知道大福晋近况的其他人皆会心一笑,大福晋就是恭妃的烦恼源泉,也是她们的快乐源泉。 搞完恭妃心态,蕙宁将目光投向宜妃,呀,怪不好意思的,把你儿媳妇弄没了,但是谁让你儿子后来像中了八阿哥的邪似的疯狂力挺他,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还不罢手,依旧搅风搅雨,最后连累了自己额娘宜妃和亲哥五阿哥,也不知道他图啥,图全家倒霉吗? 想了想,出于愧疚心,蕙宁决定搭把手,她对宜妃说道:“皇上最近对九阿哥的功课很不满,宜妃你要劝九阿哥多花点时间在功课上。” 蕙宁顿了一下,“九阿哥和八阿哥关系融洽,最近八阿哥的学习可是连皇上都称赞的,不如宜妃你拜托八阿哥多带着点九阿哥?” 宜妃沉默:“小九最近功课没做好?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八阿哥是怎么回事,他学习好?然后就小□□习不好?” 谁家孩子谁心疼,宜妃又没什么大志向,说话爽快直接,不像别的嫔妃总是拐弯抹角,听得人心累,尤其是康熙劳累一天还要猜她们的心思,谁愿意?如此康熙越发乐意去宜妃那里,至少不用动脑子,所以宜妃不得宠谁得宠。 宜妃得宠,她的儿子的地位随之水涨船高。 大儿子五阿哥不用说,从小养在太后身边,与皇位无缘,但是将来一个亲王位跑不了。 至于九阿哥是第二个儿子,活泼好动,宜妃从没给他灌输争夺皇位的想法,只盼着他健健康康。 哦,现在有人指名道姓的告诉她,你儿子被人当做绿叶衬托出八阿哥那朵红花,宜妃当即怒了,是她提不动刀了还是有人飘了。 她虽然不觊觎皇位,但是阿哥该有的一个都不能少,她就是这种不肯吃亏的性格。 或许八阿哥不是故意的,但是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这是皇宫中颠扑不破的真理。 如果说康熙的注意力太子占据九成,剩下的一成里大阿哥占据九成,其余的阿哥平分,那么其他阿哥出头,便是动了别人的蛋糕,像八阿哥和九阿哥这样一强一弱,可不就显出八阿哥,衬得九阿哥黯淡无光,这是宜妃决不允许的。 故而不管八阿哥有意无意,总之从结果来看,八阿哥赢得了康熙的青睐,九阿哥得了训斥。 宜妃咬牙,不过区区一位庶妃的儿子,竟敢踩着她的儿子往上爬,八阿哥年纪小小,心机倒是深沉,卫氏是吧,你等着,本宫手伸不到前朝,动不了你儿子,我还罚不了你嘛。 庶妃卫氏即八阿哥的生母此刻一无所知,不知道由于她儿子的缘故惹来了掌权的四妃之一的宜妃的敌视,因为她没资格进入承干宫,在外面磕个头就算了,毕竟康熙的后妃数量那么多,承干宫装不下。 “多谢皇后娘娘提醒,”宜妃接过蕙宁的善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在宫中多一个敌人不如少一个敌人,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和蕙宁暂时也没冲突,“奴才回去就督促九阿哥加紧读书。” 蕙宁满意的点点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过两年康熙就会分封诸皇子,可是到了八阿哥就结束了,九阿哥、十阿哥和八阿哥的年龄可只差两年,十六岁,已经成家,只等立业了,可康熙硬是没给他们爵位。 其中十阿哥的额娘可是温僖贵妃,出生钮祜禄氏,可谓出身高贵,不比太子差,康熙或许是出于政治考虑,为了维护太子的地位,暂时压制十阿哥,而九阿哥和十阿哥同年出生,康熙不给十阿哥爵位,九阿哥也一起吧。 身处后宫的宜妃能理解康熙的考量吗?或许吧,彼时她已经失去了小儿子十一阿哥,对九阿哥更加上心。 宜妃的两只眼睛只能看到只比九阿哥大两岁的八阿哥的春风得意,得康熙的宠爱,十八岁封贝勒,又娶了安亲王的外孙女郭络罗氏,可不走路都带风。 至于八福晋郭络罗氏和宜妃的郭络罗氏可不是一家,宜妃表示高攀不起,不熟。 不患寡而不患均,想来失去十一阿哥的宜妃再在里面使使劲,九阿哥和八阿哥之间不得有条大裂缝,后宫里再在宜妃和卫氏当中添把火,依照宜妃的脾气卫氏肯定得受折磨,蕙宁表示她就不相信在这种情况下九阿哥能死心塌地地跟着八阿哥,不怕八阿哥上位后翻脸吗? 就算是为了宜妃,九阿哥也不敢继续捧八阿哥吧。 惠宜德荣四妃,接下来就是德妃了。 德妃,滑不留手,十四阿哥还小,没啥该操心的,四阿哥被生母拒绝的事情早几年发生,康熙已经盖棺定论,也不好直接翻旧账。 但谁让她是内务府出生的包衣呢,蕙宁想到康熙制定下来的厚厚一叠计划书,忍不住幸灾乐祸,先放她一码,回头有她好受的。 蕙宁随意扯了几句便放过了德妃,这让等着看好戏的人一脸失望。 终于轮到末位的荣妃了。 荣妃此时非常淡定的坐在位置上,相当坦然。 只见蕙宁和颜悦色的说道:“荣妃,三福晋是本宫的堂姐,你我原是姻亲,在承干宫不用拘谨,欢迎你来串门。” 其他人:用不用这么双标? 荣妃十分上道:“三福晋明日会来给我请安,皇后娘娘若是思念家人也可以唤她来叙旧。” 四妃轮流问候一遍,下面的都是小角色,既没有孩子,又不得康熙宠爱,实在不值一提,蕙宁敷衍几句就打发人走了。 * 第一次请安圆满结束,其他人满不满意蕙宁不知道,但是蕙宁深感满意。 还有个人也很满意,那便是荣妃了。 荣妃带着贴身宫女流光踩着花盆底慢悠悠地走回延禧宫。 “流光,这宫里的景色本宫看了那么多年,早腻了,今天发现别有一番滋味。”荣妃指着一处普通的黄色的菊花笑言。 流光抬眼看去,不过是常见的品种,宫里到处都是,哪里好看了? 她满头黑线的说道:“娘娘,您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看什么都顺眼。” “是啊,”荣妃展目眺望,“本宫确实高兴。” “奴婢很少见您这么开心了。”流光扶着荣妃,轻声道。 “你知道本宫为何如此高兴吗?” 不等流光回答,荣妃自问自答:“本宫和恭妃同一时间入宫,比不得仁孝皇后、孝昭皇后和孝懿皇后出生世家,但是皇上就是喜欢本宫,从六年到十六年,本宫恩宠不断,托皇上的洪福,十年间本宫生了五子一女,最后就剩下一子一女,五个儿子死了四个,中间的公主偏偏活了下来,流光你说巧不巧?” “皇长子的位置原本是本宫的承瑞的,可是仁孝皇后的儿子生下来,本宫的承瑞第二年便去世了,然后恭妃生下了新的皇长子,可惜仁孝皇后的嫡长子也死了,就相隔了几天。”说到这里,荣妃忍不住勾起嘴角,报应。 然后她又将嘴角拉直:“凭着这个皇长子,恭妃一直压在本宫头上,封嫔的时候比比本宫排位高,封妃的时候直接占据第一位。” 荣妃几乎要落泪,“流光,你说如果承瑞还在,皇上看在他的面子上就不会让本宫落在宜妃和德妃后面。” 一连串的话向流光砸来,她第一反应便是四处观察,很好,没人。 “娘娘,您还有三阿哥和二公主啊,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您要向前看,路还长着呢。”流光干笑,德妃和宜妃有子有宠,恭妃虽然之前被康熙打脸,但是大阿哥还在,娘娘您招惹不起她们啊! 为了防止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流光赶紧转移荣妃的注意力:“娘娘,奴婢看得出来皇后娘娘对恭妃有意见,何况刚才皇后娘娘对您颇为礼遇,三福晋又是皇后娘娘的堂姐,您以后也算有了靠山。” 提起三福晋荣妃就嘴角上扬,本来是三福晋不是她的第一人选,可架不住儿子喜欢,荣妃就剩这一个宝贝儿子,又不指望他干出什么大事,这不三阿哥一求,荣妃便立马答应了。 毕竟三福晋出生好容貌佳,虽然出生董鄂氏有点忌讳,但是三阿哥又不觊觎皇位,成全他没什么不好。 没想到的是,之前的缺点反倒成了优势,有蕙宁这位出自董鄂氏的皇后娘娘在,三阿哥也算多了层保障。 这边荣妃因儿媳得意,便有失意的。 这里指明恭妃。 回到景仁宫,恭妃便打发人寻来大阿哥。 蕙宁对宜妃说的那番话恭妃也听进去了。 别看恭妃当时没吭声,但是八阿哥是由她抚养长大的,她一直以为八阿哥是个乖巧的孩子,甚至和大阿哥都打算好了,以后八阿哥就在大阿哥手下做事,八阿哥也确实在和大阿哥的手下接触,现在一看,人家有自己的小心思,不行,她绝不允许。 “额娘,听说您找儿子有事?”大阿哥大步走进来。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恭妃心情不佳的埋怨一句,“一天天的不知道在瞎忙活什么,也不知道多来探望额娘。” “是儿子的不对,”面对恭妃的输出,大阿哥连连讨饶,“儿子以后一定经常看望额娘。” “好了,找你来自然是有事的。”恭妃严肃脸,“最近八阿哥在你那里干得怎么样?” “八弟吗?”提到八阿哥,大阿哥来劲了,他滔滔不绝的称赞,“额娘,老八可是个人才,聪明能干,带人处事体贴细致,帮了儿子不少忙,底下人也对他赞不绝口呢!” 恭妃看着自己缺心眼的儿子,陷入深深疑惑,她和康熙都是正常人,怎么儿子就感觉脑子里缺根弦似的。 说了半天没得到恭妃的回应,大阿哥忍不住停止对八阿哥的赞美,摸着脑袋,不明所以地问道:“咋了,您对八弟有意见?” “是啊。”半晌,恭妃点点头。 大阿哥大感意外:“额娘,老八可是您看着长大,您不是一直对他挺好的吗?” “是不是因为最近汗阿玛对他多次称赞,那小子心就大了,敢对您不敬?还是卫氏仗着老八得脸就不服您?”觉得自己好有道理的大阿哥怒气冲冲往外跑,准备行使哥哥的权力,给爱新觉罗.胤祀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过程不对,结果对了。 恭妃抽了抽嘴,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儿子运气忒好了点。 不过。 “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恭妃示意宫人拉住大阿哥,“你什么时候改改你这急躁的脾气?” “哦。”大阿哥乖乖低头。 恭妃深吸口气:“八阿哥才在你那里干了多久,怎么人人都觉得他人品好?” “他能力强,待人亲切随和。”大阿哥随口道。 恭妃额头爆#:“你的下属为什么要对别人有那么多的好感?老八能力强,你能力就弱?” “对啊!”大阿哥愣住,“我的人为什么要对老八这么欣赏?” 他好像回过神来:“老八是不是在挖老子墙角?” “你觉得他能在你身后呆一辈子吗?”恭妃冷笑一声,“那小子到处结识你的手下,到时候你的人还是你的人吗?” 大阿哥不敢抬头:“不是。” 最近已经有两个人向大阿哥打报告要跟八阿哥一起干,他还觉得他们是要和老八一起帮他干活,甚至觉得其他人就该和他们一样,自觉加班。 没想到这两人的意思是脱离他跳槽到老八那,想到自己还大大奖赏了一番,大阿哥就怒气值暴涨,忍不住砸了个杯子,是不是当时的人都在笑话他? 恭妃扫了一眼地上破碎的茶杯,问:“脑袋清醒了?” “清醒了。”大阿哥有气无力,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老八这个混蛋躲在他后面发展势力,可恨的是还抢老子的人,呸,不要脸。 “既然已经知道他不是个玩意,以后防着他点,”恭妃语重心长,“你这是将精力放在了太子身上才让人钻了空子。” 大阿哥依旧低头不语,显然受到的打击有点大,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恭妃觉得不行,要让大阿哥打起精神来。 “没事,老八就是挖点人,九阿哥可是差点整个人都栽进去,也不知宜妃会怎么应对?”恭妃幸灾乐祸地提了一嘴。 大阿哥不是损失最惨的,最惨的是宜妃,人儿子差点被忽悠成小弟,也不知道八阿哥口才是怎么练的,一个个被忽悠地找不到北。 “?” 大阿哥得知自己只是倒霉蛋之一,还有更惨的,瞬间支棱起来,“怎么说?” 恭妃愉快的和大阿哥分享了宜妃的倒霉事。 与此同时,恭妃口中更倒霉的宜妃正阴沉着脸翻阅飞羽收集到的消息。 “九阿哥呢?”宜妃面无表情的问候在一边的飞羽。 “......九阿哥连同十阿哥一起去了八阿哥的院子。”该说幸好她收集消息的时候顺手查了九阿哥的行踪吗?这不正好用上了,飞羽庆幸。 “又去?”宜妃不满,“这一天天的尽往八阿哥那里窜,皇宫这么大不够他玩的吗?” 更可恨的是他还拉着十阿哥一起,咋地,买一赠一啊,八阿哥的小算盘打得也太响了吧。 气不过的宜妃直接下了死命令:“立刻把九阿哥给我带回来。” 飞羽领命而去。 过了会,果然将九阿哥带回了翊坤宫。 “额娘,你干嘛叫我回来,八哥正教我学习呢。”九阿哥撒了个谎,不敢说自己和十阿哥在八阿哥那里偷懒。 宜妃拧着眉:“你的师傅呢?怎么不去问他们,八阿哥才比你大两岁,他自己也有功课,哪来的时间教你,何况还有十阿哥,他一人教你们两个?” “你以后少和他接触,和十阿哥一起整个皇宫还不够你们霍霍的吗?” 九阿哥当场拒绝,“凭什么?我就要跟着八哥。” “不行就是不行。”宜妃态度坚决,“他就不是个东西。” “八哥是个好人。”九阿哥不乐意了,就算是额娘也不可以随便污蔑他尊敬的八哥。 “好人?”宜妃嗤之以鼻,“你额娘我纵横皇宫二十来年,形形色色的人见的多了,我在这里就没见过一个好人!你别被别人卖了还倒数钱。” “八哥他温和有礼,从不摆架子,平时非常照顾我和十弟。”九阿哥试图说服自己额娘。 宜妃一言难尽地看了自己的傻儿子一眼,觉得他好甜,“你是皇子吧?” 九阿哥点头:“是啊。” 九阿哥一脸奇怪,他可是宜妃亲生的,别告诉他宜妃给康熙带了绿帽,不可能吧。 宜妃继续问道:“摸摸自己的良心,来,告诉额娘,你认为你脾气好吗?” “小爷的脾气当然不好。”九阿哥相当理直气壮,没半分不好意思,哪个皇子没脾气。 “八阿哥也是皇子吧?”宜妃谆谆诱导。 “八哥当然是皇子啊。”九阿哥一脸笃定。 “额娘,你到底想干嘛?”说了半天没进入正题,九阿哥不耐烦了。 “啪。” 宜妃一拍桌子,怒火冲天,“你是皇子,他也是皇子,你额娘我虽然地位高得宠些,但是皇上对你们这些皇子待遇可差不多,你自认高傲,八阿哥就没脾气了吗?我瞧着他年纪还小就懂得左右逢源,到处钻营,人人都夸他宽厚,我到是打从心眼里看他不顺眼。” “八哥是为了他额娘卫庶妃,”九阿哥试图替八阿哥从不与人交恶的行为解释,“卫庶妃地位低微,八哥努力上进是想替她挣个主位。” “为了卫庶妃,”宜妃质问,“只惦记亲娘,不关心养母?” “宫里就八哥额娘的身份最低,只是个庶妃。”九阿哥依旧觉得八阿哥的为人处世没啥问题。 宜妃反问:“底下还有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呢,他们的额娘也是庶妃,但是你见他们没脾气吗?该吵吵该闹闹,这才是兄弟之间的相处,八阿哥平时什么样?” 九阿哥语塞,印象中,八哥从来都是一副温柔的模样,观之可亲,就是他一般不会参与到他们的打闹中来,大部分时间都是旁观。 见到自己儿子似乎听进去了,宜妃缓和口气同九阿哥说句心里话:“额娘不是不允许你和兄弟们玩闹,但是前提是没有利用你,你和十阿哥整天连体婴似的腻在一起,额娘有说什么了吗?听额娘一句劝,八阿哥非常人,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免得连累到你。” “额娘也觉得八哥非常人?”听到宜妃对八阿哥的评价,九阿哥眼睛一亮,“我......” 宜妃立马打断九阿哥的幻想:“不管你在想什么,不可能!” 宜妃说得过于斩钉截铁,给予了才十三岁的九阿哥一个暴击,他干脆将他的小九九和盘托出:“小爷我就是看太子不顺眼,太子从来都是拿下巴看我们,大哥也不是个好东西,成天对我们这些下面的弟弟吆五喝六,常常说要我们到他帐下办事,我呸,不就是比小爷我年长一些,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蠢货。” “所以你见到一个态度温和的就自动送货上门了。”宜妃似笑非笑。 九阿哥不好意思地补充:“八哥能力也强。” 然后他开始掰着手指向宜妃分析诸皇子:“首先排除大哥和太子,三哥一心扑在做学问上,多与汉人打交道,不是我多嘴,咱满人更重武功,手上没点兵权,想抢皇位简直做梦,所以三哥上位的几率不大。” 宜妃在一旁解释:“三阿哥是荣妃连死四子后唯一存活下来的,她求的不过是平安,有荣妃拦着,三阿哥大概不会参与进皇位争夺。” “哦,怪不得他更专注于文学,”九阿哥继续,“四哥,我早年就和他结过梁子,他自己又是太子铁杆,......” 九阿哥惊讶,四哥好像和八哥走同一条路线,前者站太子,后者暂时站大阿哥。 “照你的说法,四阿哥不是同样有机会?”宜妃笑言。 九阿哥思及四阿哥那板正的性格,以及其开始到处帮太子收拾烂摊子得罪人的行事作风,他果断将四阿哥踢出去:“不可能的,就凭四哥那个刚正不阿的作风哪个朝臣敢支持他。” 宜妃默默同意,反正是德妃的儿子,她也不乐意四阿哥上位。 九阿哥:“五哥是太后养大的,pass,六哥早亡,七哥腿瘸了,除了八哥,我和十弟没那份才能,汗阿玛刚给十弟指了蒙古格格做福晋,十弟摆明了失去资格,底下的弟弟还小,暂时看不出来。” “所以,”数到最后,九阿哥总结,“能选的就只有三哥和八哥,我更看好八哥。” 说完,他长吐一口气,然后对宜妃捏腰捶腿,殷勤得不行。 没被九阿哥的糖衣炮弹腐蚀住,宜妃神色清醒的用力对着九阿哥的额头“邦邦”就是两下。 “你汗阿玛还在呢,用得着你来操心继承人的事,你能看出来的,我也有数,老九,额娘今天给你划下道,不准掺和进皇位之争。” “你是皇子,这辈子的荣华富贵是肯定的,前提是安分守己,你和你哥都不可能登上皇位,那还折腾什么,赢了收获不大,输了一败涂地,不仅仅是你,还有十阿哥和我和你哥都得付出代价,你也是通读史书的,失败者的下场你不知道吗?” “我和你哥暂且不提,都是亲人,没啥好说的,但是你拉十阿哥上八阿哥的车是怎么回事?要是十阿哥自己愿意我没二话,可他是因为你才亲近八阿哥,就算是为了他,你也应该多考虑一下。” 令宜妃意外的是,提到十阿哥,九阿哥迟疑了,宜妃当时哽住了,合着十阿哥更重要。 之后,九阿哥表示他暂时和八阿哥保持距离吧。 其他三妃皆有动作,至于德妃,无事发生,四阿哥她不关心,十四阿哥还小上面哥哥的事与他无关,这样德妃也就清闲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八阿哥最近有点烦。 原本在大阿哥那里干的好好的差事突然被通知一声不用他做了,好吧,不做就不做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然后大阿哥又推给他一份差事,这让以为他背地里的小动作被大阿哥发现的八阿哥松了口气,只是正常的工作调动,他就说嘛,凭大阿哥的头脑,绝对不可能发现他在暗中的活动的,一切都是安全的。 不管八阿哥心里如何计较,该干活还是得干的,打工人没得挑剔。 大阿哥推来的差事不难,只是琐碎磨人,哦,大阿哥还额外派人带了一句话:“八弟,之前是做哥哥的想错了,不该一上来就对你委以重任,应该让你先磨练一段时间,你就先拿这件练练手吧。” 这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出来,八阿哥顿时哽住了,大哥你是将我之前做的妥妥帖帖的事情都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吗? 罢了,有事情做总好过没有。 所以八阿哥花费一段时间搞定了这件事,当他告诉大阿哥时,大阿哥顺手又递过来一件,同样的琐碎磨人,八阿哥心里叹气,接着干吧。 然后一件又一件,件件不重复,件件磨人精力,八阿哥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这惹来了康熙的注意,“老八最近在做什么,我看你脸都白了,还是生病了,有病就早点看太医。” 八阿哥如此明显的精神不济,做阿玛的当然要关心一下。 “多谢汗阿玛关心,”事实证明,康熙的关心堪比灵丹妙药,八阿哥立刻精神一振,“儿子只是近来睡眠不佳,叫汗阿玛担心,是儿子的罪过。” “梁九功,......” 康熙话还没说完,站在一旁的太子忽然插嘴道:“汗阿玛,八弟这段时间经常熬夜处理事务,所以才精神不好,不如您放八弟两天假,休息一下?” “是吗?”康熙很意外,最近他围着噶尔丹打转,对其他事情有些疏忽,没想到八阿哥竟然需要天天挑灯夜战。 此时的八阿哥在康熙意味深长的目光下头皮发麻,什么仇什么怨,他可没得罪过太子,干嘛上来便暗示康熙他连处理一件小事都要熬夜,显得他很废唉,难不成是因为他是大阿哥的人,太子便秉持着有错过不放过的精神逮到机会搞他一波。 太子,我不是大阿哥的人啊,求放过,弱小、可怜、无助的八阿哥在心中呐喊。 而内涵八阿哥没能力的太子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宫里人人都长了只顺风耳,关于八阿哥小小坑了大阿哥的事情太子也收到底下人的汇报。 一开始太子是乐得不行,他在毓庆宫大声嘲笑大阿哥,连比他小九岁的八阿哥都不如,大阿哥这些年白长个子了。 笑嘻嘻,笑嘻嘻。 渐渐地太子回过味来,他和大阿哥斗争这么些年,一直是旗鼓相当,大阿哥现在在外面的形象是个蠢货,那和他差不多的自己是啥? 想到这里,太子不由大怒,大阿哥就不能长点脑子吗?你说你要是被老三老四坑了,还没什么,毕竟大家年龄相近,结果你被年龄差距差不多可以做父子的老八坑了,你就这么废物点心吗?合着你在他的事情上机智无比,别人的事情上就是个蠢货? 太子很不满,有时候对手的水平也代表着被挑战的人的水平,现在大阿哥拉跨不就是他拉跨吗? 何况八阿哥还是背叛者,当初恭妃和大阿哥对八阿哥和卫庶妃可不差,至少平时嘘寒问暖可没少过,现在八阿哥一长大就想着挖墙脚,接着是不是要自立门户,更有甚者,接替大阿哥的位置和他作对? 出于种种不可言说的心理,八阿哥就被太子讨厌上了。 故而有了现在的局面。 八阿哥想张口解释,但是他该怎么解释,说大阿哥故意折腾他,这就有点告状的意思,康熙会不会对他不满,毕竟对比备受宠爱的大阿哥,从小到大都被忽略的他在康熙心中的分量貌似不重。 想了想,八阿哥选择闭嘴,成功获得两天假期。 太子望着八阿哥的倒霉样不厚道的微笑,落井下石道:“八弟,回去好好休息,别再熬夜让汗阿玛担心,身体最重要,就算是想为汗阿玛分忧也有你上面的几个哥哥盯着,你还小,不着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熬夜伤身等于不敬父母,进而延伸不孝! 八阿哥呆愣,扪心自问,太子是在说他不孝吗?是这个意思吗?是吗?还是无心之举? 我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吗?为什么太子猛地给自己扣了顶不孝的帽子,还是他搞死了索额图大人,太子才往死里坑他,没有吧。八阿哥梦游似的想到。 幸好康熙没有发表意见,不然八阿哥想死的心都有了,嗯,肯定是太子的无心之言。 至于太子暗示他少插手朝政,八阿哥直接左耳进右耳出,想阻止他获取权利,太子做梦还差不多,前面的几个哥哥都这么干,太子凭什么不许他做。 于是八阿哥相当硬气的回道:“多谢太子关心,只是弟弟已经十五了,是个大人了,不能总靠汗阿玛养活吧。” 八阿哥不敢说康熙老了,要为他分忧,只怕话一出口,分分钟被康熙削个半死,只能打着独立自主的旗子示意康熙派他做事可以养活自己。 “好,有志气,不愧是我的八阿哥。”八阿哥的话着实骚到康熙的痒处,康熙就欣赏这种自立自强的下一辈,“老八,你回去好好休息,等你回来给我做事。” 康熙许下承诺,八阿哥顿时眼睛一亮,心花怒放,值了。 丢了大阿哥繁琐的差事,换回康熙的另眼相看,八阿哥兴奋地表示这买卖做得着实可以。 太子对着八阿哥美滋滋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 * 自在的在自家院子呆了两天,八阿哥养足了精神,却忽然觉得院子里有点冷清。 似乎有些不对劲,九弟和十弟呢?以往他们不是早来找他了吗?怎么不见他们人影? 八阿哥得到充分的睡眠,脑子也清晰了,注意到自己似乎有段时间没招待客人了。 他是不是不招人待见?八阿哥迟疑,没有吧,他回想了一下,人没变,依旧温和可亲,手下人见到自己仍然恭敬有礼,朝臣长辈们还是对他赞不绝口,哦,除了自家兄弟。 这个八阿哥无能无力,阿哥们他就和大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关系亲近,其他人没什么来往。 大阿哥是因为他被恭妃抚养,九阿哥是他刻意接近的,他们年龄相近,比较谈得来,至于十弟,那是九弟的小尾巴,虽然他也很高兴能和钮祜禄氏搭上边。 但是九弟好像最近和他疏远了,连带着十弟也不来了,哦,还有大阿哥最近热衷于刁难他。 沉思了许久,八阿哥迷茫了,他就这么不受兄弟待见吗,还是他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吗? 不行,痛定思痛的八阿哥决心挽回九阿哥,可惜他一出门便被太子绊住了脚。 “八弟,今天不见,越发精神了。”太子率先友好发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了上次的教训,现在面对太子的友好,八阿哥提起警惕心:“多谢太子关心,拖汗阿玛的福,弟弟已经康复了,不知太子今天前来有何贵干?” “八弟这话就没意思了,”太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做哥哥的还不能看望生病的弟弟吗?” 八阿哥当即打了个哈哈:“没有,弟弟只是感到意外,从前可未见太子有一副热心肠。” “好了,八弟你看样子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太子懒得和八阿哥说车轱辘话,还是和大阿哥斗嘴比较有趣,他直接进入正题,“今天我是来传达汗阿玛的话的,有一份差事交给你。” 太子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废话,末了他使劲拍了拍八阿哥的肩膀,充满信心的说道:“我相信八弟一定能行的,对吧,没道理你在大阿哥那里办事办得漂漂亮亮,到了我这就拖后腿,嗯?” 八阿哥耳朵里听到的是满满的威胁。 没法子,面对太子不怀好意的笑脸,八阿哥只能僵硬着脸点点头。 “很好。”得到八阿哥肯定答复的太子满意了。 然后他大摇大摆的回去和康熙复命去了,丢给八阿哥一个大雷,又因为在别人眼里八阿哥是大阿哥的人,可以牵连到大阿哥,愉快。 等到看不见太子的身影,八阿哥的脸色瞬间阴沉,哪还有翩翩公子的形象。 在原地站立一会,八阿哥终于平复了心情,他转身回屋子,开干。 八阿哥知道太子带来的差事一定有问题,然而在他上手这件事情时候,八阿哥陡然发现这差事似乎、好像不是一般的棘手。 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八阿哥默默起身,向钦天监的方向前进,啊,他最近好倒霉,先是被大阿哥绵绵不绝的小小的针对,然后是太子言语间的挤兑,中间交好的弟弟又跑了,可能再也找不回来了,最后太子挖了个大坑,一脚将他踢下去,目测是爬不上来了。 自救,他一定自救,待会让钦天监的人好好算算,不,一次大概不准,要多算几次,惹不起他躲得起。 今天的八阿哥满脸的怀疑人生。 此刻,承干宫中,派人悄悄盯着八阿哥的蕙宁手上拽着一堆纸,颤抖个不停,笑得东倒西歪,樱桃和石榴满脸不可思议的模样,显然对于八阿哥的倒霉遭遇不可置信。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性子比较活泼的樱桃大着胆子问蕙宁,她实在是好奇,就凭蕙宁的寥寥数语,怎么就让八阿哥吃足了苦头? “想知道?”蕙宁笑眯眯的看了樱桃一眼,打算卖个关子。 “嗯嗯。”樱桃眨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使劲点头。 “笑了这么久,有点渴。”蕙宁揉揉脸,咳嗽了一下。 樱桃立即从桌子上端来沏好的热茶:“给您茶。” 蕙宁微笑着接过热茶抿了一小口,然后低头摸摸肚子,再向桌上的点心瞟上几眼。 “主子,点心。”想听故事的樱桃越发着急,忙忙地端来点心,殷勤地往蕙宁面前一递,那架势恨不得亲自塞蕙宁嘴里。 “唉,”蕙宁夸张地摇摇头,假模假样地用手帕抹了抹脸上不存在的眼泪,控诉道,“石榴,你看樱桃,主仆多年,情谊深厚,还不如八阿哥的一个笑话上心。” 樱桃满头黑线,不服气的也冲石榴抱怨:“石榴你来评评理,我是主子说的那样的人嘛?!” 石榴望着两张求评理的小脸,压力山大。 “主子,奴婢只知道八阿哥可能在大阿哥麾下时做过小动作,所以大阿哥不待见他,可太子怎么突然对八阿哥下黑手,而九阿哥也对八阿哥不冷不热起来?”石榴试图转移话题,唉,她明明是在一旁看戏,怎么火突然烧到她这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石榴的话一出,蕙宁就知道戏演不成了,她立刻给樱桃表演了一番变脸绝活,只见眨眼间人就端庄地坐在坑上,一本正经的模样,如果此时有人进来,势必要赞一句好一位大家闺秀。 端正好坐姿,蕙宁开始解释。 “大阿哥针对八阿哥不必细说,你们只要知道一山不容二虎,同样是阿哥,八阿哥自然不甘心屈居人下,这一不甘心,八阿哥免不了做些小动作,大阿哥起先不知道是因着灯下黑的缘故,如今被我点出来,这对于大阿哥是什么,背叛!大阿哥能不厌恶八阿哥吗?” 樱桃和石榴同时点点头,没人会喜欢背叛者。 讲完了大阿哥,蕙宁接着说太子:“太子大概是因为八阿哥是大阿哥的人,所以被迁怒了?” 蕙宁的语气并不确定,但至少明面上的理由十分充足,听到蕙宁的解释的樱桃和石榴则神情微妙,可怜的八阿哥明显是无妄之灾。 “行了,你们可怜他不如可怜那些没吃没喝的平民百姓,再怎么说他也是个阿哥,不愁吃不愁喝的。”樱桃和石榴的表情生动明显,这让蕙宁不以为然,八阿哥苦吗?在蕙宁看来,还算不上。 被蕙宁指出不是,樱桃和石榴当即羞愧地低下头,看来她们是跟着蕙宁好日子过多了,昏了头,竟然同情起阿哥来,她们哪来的资格。 看到自己相伴多年的丫鬟被说得抬不起头,蕙宁也觉得不好意思,赶紧转移她们的注意力:“下面说九阿哥和八阿哥不来往,那肯定是宜妃的锅,你们想想,当额娘的会喜欢一个处处衬托自己亲子没用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吗?” 樱桃猛烈摇头,石榴则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蕙宁笑容更大:“尤其是八阿哥吸引了康熙的目光,九阿哥就不被注意了,宜妃能不讨厌八阿哥吗?” 这么看来,八阿哥动了不少人的蛋糕,后期还能一跃而上,争夺皇位,牛人啊! 所以蕙宁才要打压他,八阿哥实在才华出众,前期太子和大阿哥针锋相对她没办法,毕竟太子不下台,不挪位,蕙宁的亲生儿子怎么上位? 蕙宁自信满满:自己一定会有儿子,大不了将四阿哥抢到手,凶残脸! 说实在的,康熙后期四阿哥和八阿哥争权夺利导致朝堂混乱,最倒霉的不是平明百姓吗?现在蕙宁提前掐灭八阿哥起来的苗头,保证康熙后期的平静,不是大大的功劳吗?蕙宁得意叉腰,可把她牛逼坏了。 至于说蕙宁生下的阿哥的执政能力问题,蕙宁表示完全没问题,你瞧瞧康熙这一溜的阿哥的质量就知道杠杠的,哪一个当皇帝都没差。 所以对于八阿哥一连串被各路人马打压的遭遇,蕙宁只能默默地在心里说声抱歉,虽然是她起的头,但是她也不算是撒谎,八阿哥的确有她说的种种行为,至于会不会是蕙宁和其他人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事实胜于雄辩。 这时,赵喜进来打了个千道:“主子,三福晋来给您请安。” “快请进来。”闻言,蕙宁高声叫道。 “是。”赵喜转身离去。 不一会。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一进屋,三福晋先给蕙宁行了份大礼。 蕙宁有点不高兴,娇嗔道:“堂姐,这会子又没外人,那么多礼干什么?以后我常常宣你,难不成次次都这样?” 说着,蕙宁命石榴去扶三福晋起来。 “哪能啊!”三福晋在石榴的搀扶下顺势而起,她笑言,“这不是你当皇后之后才见面嘛,这么说都得贺一贺。” “来,让我仔细瞧瞧。” 蕙宁起身转了个圈。 三福晋不住地上下打量:“比原来胖了,脸也圆润,起色也好,如此我也放心了。” 蕙宁走过去挽住三福晋的手,撒娇:“堂姐,我好想你。” “你呀,还是一点都没变。”三福晋眉眼带笑的点点蕙宁的额头,满是亲昵。 不过这也说明康熙对蕙宁很好,三福晋心里也松了口气,原本在家里她就是姐姐,而蕙宁又是个调皮的性格,少不得大家一起玩耍的时候她对蕙宁要多关心一点,这么多年下来,三福晋可以算是看着蕙宁长大,关系不可谓不亲近。 蕙宁俏皮的冲三福晋吐吐舌头,转头吩咐道。 “石榴,去沏壶好茶来,就选皇上送来的。” “樱桃,叫小厨房做几道点心来,堂姐爱吃的你都知道。” 三福晋看着蕙宁忙上忙下招待她,心暖暖的,又看到蕙宁糟蹋好东西,不免无奈:“那好茶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喝六安瓜片就可以了。” 蕙宁一听那哪行:“我又不懂茶叶,白放着可惜,不如泡来给你喝,也不算埋没了它。” 自己人知自家事,蕙宁一直不喜欢喝茶,无奈周围大环境如此,虽然养成了喝茶的习惯,但还是不大感冒。如今觉醒了前世记忆,蕙宁就更不喜了,啊,奶茶果汁我的爱。 由于蕙宁的不喜,樱桃和石榴泡茶的手艺也就一般般啦。 所以三福晋赶忙劝蕙宁不要用好茶。 “石榴回来,”三福晋一面唤回石榴,一面打趣蕙宁,“她又不会泡茶,还不是糟蹋了,不如你直接送我?” “行,”蕙宁觉得这个主意深得她心,便一口应下,“石榴直接把茶叶取来,回头让三福晋带走。” 面对蕙宁雷厉风行的动作,三福晋原本想阻止,可她略微思索以后便当场高兴地接受了,不过是些茶叶,凭她俩的关系,她受得起何必拒绝,让蕙宁以为她当了皇后关系疏远,伤了心才不好。 三福晋这念头一通达,周围的气氛便更热闹了。 蕙宁亲亲热热的和三福晋坐在一起说笑:“堂姐,三阿哥对你怎么样?他要是对你不好,我就去找荣妃麻烦,或者我在皇上面前提一句?” 三福晋当即身子僵住,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苍天呐,以前就知道这孩子的性子虎得不行,怎么入了宫还是这么任性,还有没有人管管她? “你在皇上面前也这样?”三福晋还是没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忍住住问道。 察觉到三福晋表情不对劲,蕙宁迟疑地点点头。 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三福晋内心在尖叫,满脑袋都是蕙宁一不小心说错话惹怒了康熙被厌弃的画面。 不行,趁她还在宫里,必须要让蕙宁意识到宫里不比家里,一定要学会谨言慎行,三福晋握拳坚定地想到。 “蕙宁,你这样不行,”三福晋轻声软语向蕙宁灌输‘大道理’,“女孩子一定要温柔贤淑,对皇上要恭敬。” 蕙宁翻了个白眼,双手捂着耳朵,一副不听不听的架势。 三福晋也没辙,现在蕙宁身份最高,她管不了蕙宁。 “皇上觉得挺好。”见到三福晋无言以对,蕙宁抖擞起来,只要康熙喜欢不就行了,她都做皇后了,还要顾忌这顾忌那,那她当这个皇后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出去当个稳稳当当的正妻不舒服吗?何况康熙都中了爱神之箭,余生都要爱她,她不作起来都对不起自己妙龄嫁给大她许多岁的康熙的委屈。 见劝不动蕙宁,三福晋又想左右蕙宁都是皇后了,依照康熙的爱面子的性格,只要不出意外,蕙宁一个母后皇太后的位置跑不了,就算不再受宠,衣食无忧还是有的。 这么一琢磨,三福晋淡定了,转而关心蕙宁的子嗣问题。 只见她掏出一叠纸,推到蕙宁面前,道:“这些都是你额娘托我带进宫的,都是你阿玛这些年收罗到的精品,都交给你了,希望你早日怀上。” “啊?!”蕙宁看着一沓的生子秘方,整个人都方了,她推拒道,“我还小,不急,还是堂姐你比较着急,我隐约听到风声说荣妃打算赐给三阿哥宫女,堂姐你放心,我已经阻拦了,现在正是你怀孕的最佳时机。” 三福晋则施施然道:“我已经喝上了,就差你了,我们姐妹一起努力吧。” 说完,三福晋给了蕙宁一个鼓励的眼神。 蕙宁只看到三福晋想她死的眼神,呜~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好说歹说,在三福晋坚持不懈的劝说下,蕙宁迫不得已收下了那些生子秘方。 出于姐妹情谊,蕙宁提醒三福晋:“我阿玛喝了十几年了,家里只有我额娘生了我和三个弟弟,其他人一无所出,连个怀孕的都没有,可见这生子秘方没有效果,堂姐你也不要继续喝了。” 三福晋知道蕙宁是担心她,不过她此时求子心切,不管这生子秘方有没有效果,她总得试一试,况且蕙宁阿玛喝了这么久身体也没喝出毛病,可见是没毒的,多喝一些也算是一个希望,没准哪天就怀上了呢。 所以三福晋只是笑笑不说话,蕙宁一看就知道三福晋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不过蕙宁也认为药没毒,她曾看过几张,依稀记得那些生子秘方大都是补药,就当是提前补身子吧。 然后姐妹二人默契地不再提起这茬,毕竟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新嫁娘,都要被催着怀孕,很明显三福晋已经被催过一次,不然她怎会急着喝药? 怀孕的事三福晋暂且不提,她继续为蕙宁操心:“我今天过来有两件事,一件刚才已经说了,我也不催你,还有一件就是宫权,你打算什么时候收回来?” 三福晋知道现在宫权都握在四妃手中,要收回来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需要康熙的支持,名义上蕙宁应该收回来,可是四妃在宫中根深蒂固,不是蕙宁一个小丫头片子可以镇压住的,所以三福晋才更忧虑。 这个问题蕙宁早就想好处理方案,她淡定道:“我打算先让太子妃管理后宫。” “?!” 三福晋忍不住吃惊地瞪大双眼,低声道:“你疯了,把宫权拱手让人,这放出去容易收回来可就难了。” “堂姐,”蕙宁向三福晋解释她的打算,“皇上要御驾亲征的事你知道吧?” 三福晋当即点头,废话,现在宫里宫外都传遍了,她怎么会不知道,而且在家里,三阿哥念叨了好几天,她想不知道也难。 蕙宁接着往下说:“皇上大概明年初就要去打噶尔丹,而现在已经十月份了,再过两个月皇上就不在宫里了,凭我一个人,没有皇上撑腰,如果这时候我和四妃争夺宫权,堂姐,这宫权你认为我拿的稳吗?” 三福晋眉头一皱,确实如此,但她还是不解,“那你可以等一等,没必要把宫权推给太子妃啊?” 因为蕙宁知道太子妃会在康熙36年即后年怀孕生子啊,先推出太子妃去和四妃争斗,而此时康熙出征肯定会将朝政交托给太子,前朝太子把控了,蕙宁又将后宫交给太子妃,太子能不鼎力支持自己的福晋吗? 而有了太子的支持,相比对上四妃,太子妃肯定底气十足。 等太子妃和四妃两败俱伤,正好太子妃怀孕了,没精力管理后宫,那时候蕙宁就可以出来捡漏了。 虽然蕙宁可能忽略了一个小小的问题,要是太子妃没在后年怀孕呢? 蕙宁当然有后手,等康熙打仗回来,正好可以接着执行康熙清洗包衣的计划,皇宫肯定要大清洗,到时候甭管是谁的人,通通换掉,蕙宁照样可以顺势接过宫权,因为那时候康熙定然信任不过太子妃,宫权当然要握在自己人手中,那么那时谁是康熙在后宫最信任的人呢?自然是蕙宁,而皇后管理后宫名正言顺,这不,兜兜转转,宫权最终还是回到蕙宁的手中。 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当然,这私底下的算计蕙宁这时候是不会和三福晋说的,她给出了另一个理由。 “堂姐,我也是没办法,这宫权实际上对我没什么用?你想想看,皇上一年到头在皇宫里住几天?” 三福晋沉默了。 “半年都没有哦!”为了让三福晋更明白,蕙宁特意细数康熙的行程,“皇上出行,我作为皇后必须要陪他一起出去,到时候皇宫的事务我是有心无力啊。” 这理由实在强大,三福晋一时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她抽抽嘴,确实如此,皇恩和宫权,当然是皇恩更重要,蕙宁选择陪同康熙是再正确不过,而出门在外康熙必定将宫权交给留在皇宫的四妃。 那还不如是太子妃,至少太子妃是晚辈,又年轻手段不够老练,在地位和孝道上,蕙宁拿捏得住太子妃。 明白了蕙宁的意思,三福晋有些羞愧,便说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今天是堂姐多嘴,差点误了你,看来以后我还是少替你出馊主意。” 蕙宁连忙安慰三福晋,虽然三福晋的提议都没用,但是人家也是一番好心,如果不是亲近的人,谁会管你死活。 话说开了,三福晋了却一番了心事,和蕙宁拉了波家常便离开了,阿哥所里还有事务等着她去处理呢。 “主子,咱们真不要宫权啊?”三福晋一离开,樱桃立马凑过来,她也是可惜,本来宫权就该由四妃交还给蕙宁,皇上也早早的明示要蕙宁接管宫务,然而蕙宁却想推给太子妃,樱桃感觉心里不大痛快。 “当然不是,”蕙宁没好气地白了樱桃一眼,“你主子我是淡泊名利的人吗?权利只有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我才能放心。” “那您刚才不是糊弄三福晋吗?”樱桃鄙视蕙宁,自家主子真是谎话张口就来,连亲近自己的堂姐都骗。 “你懂什么,”蕙宁当即不服气,她强调道,"我这是战略,战略,谋划一件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能成功,要是阴谋满大街的人都知道,那还叫阴谋吗?而且这是我的事情,又不是没了三福晋不行,让她安分的当她的皇子福晋不好吗?" 蕙宁就不乐意拖人下水,尤其是从小玩到大的堂姐,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压力就越重,所以蕙宁没打算让三福晋知道康熙有意清洗包衣,毕竟三福晋还年轻,要是无意间露出马脚,让有心人提前察觉有所准备就不妙了。 “是吗?”樱桃将信将疑,不是说人多力量大吗?多一个人不好吗? “樱桃,主子自有打算,咱们还是不要多问的了。”石榴走过来打断樱桃的询问,她和樱桃是知道康熙的谋划的,因为作为蕙宁最贴身的奴婢,蕙宁根本瞒不过她们,索性直接提前告知。 “哦。”樱桃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蕙宁觉得樱桃还是太闲了,干脆派个活计给她:“樱桃我的嫁妆还没理清呢,你去看着点。” “对哦,主子的嫁妆还堆在后面,赵喜速度也太慢了,奴婢去催催他。”樱桃可太乐意了,不就是监工嘛,这事她熟。 樱桃拍胸脯保证这事就包在她身上了,然后她转身往后殿走。 “主子,您可有把握,万一......”走了樱桃,石榴反而顶上来了。 原来你不是没疑惑呀?蕙宁惊奇。 她拨了拨茶叶,意味深长地问道:“石榴,你认为宫权属于谁的?” “自然是皇后的。”石榴严肃道,她是发自内心的这样认为。 蕙宁捂嘴笑,也对,在世人眼里,皇宫的宫权理应属于皇后,可是历朝历代皇后还在时掌管宫权的后妃还少吗? 所以对于石榴的回答,蕙宁一指干清宫的方向。 石榴顺着蕙宁的手指看去,便明白蕙宁的示意,但是她仍旧踌躇不决:“主子的意思是皇上?” 蕙宁反问:“除了皇上还有谁?” 石榴无话可说,实在是她主子说得太有道理了。 蕙宁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只要皇上喜欢,宫权谁都可以掌控,而我现在是皇后,夫妻一体,如无必要,想来皇上也不会自打嘴巴的。” “还有,倘若宫权给了太子妃,石榴你觉得皇上晚上能睡得安稳?” 最后一句蕙宁的声音压得极低,似乎生怕被别人听见。 石榴悚然一惊,不敢往下想,“主子,您今天的平安脉还未有太医前来,奴婢亲自跑一趟吧。” “噗。”蕙宁眼睁睁看着石榴被吓得落荒而逃,心想稳重的石榴也有慌不择路的时候。 成功吓跑了石榴,蕙宁顿觉爽歪歪。 至于樱桃,哦,她一来到后殿便被赵喜拉住:“樱桃姐姐,你能和主子提一下吗?东西实在太多了,我需要帮手,一个也行。” 樱桃觉得自己来的正是时候,“主子让我来帮忙。” 此言一出,赵喜大喜过望。 很快,樱桃便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因为赵喜那个混蛋分了一半的嫁妆让她整理。 面对半个屋子的嫁妆,樱桃头都大了,她只是来监工的,不是来干活的,偏偏赵喜还在一旁感叹主子体贴人,有了樱桃整理的速度就更快了。 樱桃只能无奈的加入赵喜,徜徉在嫁妆的海洋中,估计没个几天别想爬出来。 与此同时,石榴请来的太医给了蕙宁一个惊喜。 “奴才给皇后娘娘道喜,您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太医喜气洋洋地向蕙宁宣布了这个喜讯。 “真的?”蕙宁感到不可思议,本来她还为今天太医诊脉时间过久而担心身体出了毛病,没成想是怀孕了。 而且之前三福晋才催过,太医后面便诊出喜脉,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千真万确。”太医给了蕙宁肯定的答复。 这孩子来的可真及时啊,蕙宁轻柔地抚摸着平坦的肚子想到,她有了身孕不宜劳心劳力,这宫权便更有理由推到太子妃身上了,想来康熙也不会拒绝。 “奴才给主子贺喜。”太医话音刚落,承干宫的奴才便跪了一地,脸上都带着喜悦,一则主子怀孕必有赏赐,二则宫里孩子便是底气,只要蕙宁的孩子平安生下来,从此以后他们承干宫也算是在皇宫里扎住根了。 “都起来吧,承干宫每人赏半年月例,”这人一高兴总想释放点什么,蕙宁的表现则是大把大把的撒钱,“石榴,派人去干清宫报喜。” 石榴当即随手指了个小太监。 得了赏钱的小太监又得了报喜的美差,二话不说便脚下生风的奔向干清宫,看得蕙宁对石榴感慨,这怕不是脚底踩了风火轮。 石榴笑道:“脚下踩风火轮的可是哪吒,主子可真抬举他。” 蕙宁笑而不语,专心在腹内打草稿以便之后说服康熙。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收到消息的康熙下朝后第一时间来到承干宫。 此时的蕙宁已被石榴和樱桃合力劝到床上,然后一床被子盖上来,眼见樱桃跃跃欲试的想要再填上一床,蕙宁撑不住了,现在又不是冬天,秋天盖两床被子是想要热死她吗? 好在石榴及时阻拦住樱桃不靠谱的行为。 还是石榴靠谱,蕙宁感动。不过对于石榴和樱桃看待她犹如易碎品的行为,她也很无奈,她好像没这么脆弱吧,这才怀孕,她们就不让她动弹,以后可怎么办? “皇后怎么样了?”一进门,康熙便问石榴。 蕙宁无语,明明她人就在眼前,偏偏去问她的宫女,不能直接问她吗? “回皇上,太医说了主子身体健康,小阿哥也很康健。”石榴面带喜色的回道。 然后康熙坐到床边,兴奋得不停的叨叨:“这是我和你的第一个孩子,真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我还没做好准备呢,蕙宁你说阿哥的名字取什么好?” 说着说着,康熙便唤人搬来书籍,俨然打算现场翻出个名字出来。 蕙宁笑意盈盈,也不打断康熙的动作,现场好,如果她不满意还可以和康熙商量。 如今宫里阿哥的齿序已然排到十六,那么她的孩子生下来的排名便是十七了。 等等,蕙宁温柔的轻抚肚皮的动作一缓,这个排名莫名有点耳熟,十七阿哥好像叫胤礼吧。 不能吧,蕙宁干笑,还是换个名字吧,她有点阴影,硬要说的话,大概有整个人这么大的面积,可见还是蛮深刻的。 “福字怎么样?”蕙宁赶在康熙开口之前提议道,有那么一瞬间,她怕康熙冷不丁的冒出个‘礼’字出来。 不行的,礼字平平无奇不说,含义也比不上排在前面的阿哥的名字,其他阿哥都是福的意思,礼字着实有点不搭,而且胤礼和十七阿哥这两个词连在一起,蕙宁便感到浑身不适,还是先禁了康熙的言吧。 回头把果字也禁掉,蕙宁暗暗下定决心。 康熙斟酌了一下,赞同的点点头,"福字确实不错,那就先暂定这个,我再多找几个名字做备选,这次用不上还有下次。" “呼。”得到满意的答复,蕙宁轻舒一口气,不是礼字就好,旋即她又想到还没确定是阿哥呢,万一是个公主呢?不行,人不可以厚此薄彼。 想到这,蕙宁故作担忧的说道:“玄烨,要是我生的是个女儿呢?你会不会不喜欢她?” “怎么会,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喜欢。”康熙哄道,怕蕙宁多想。 孕妇孕中多思对身体和胎儿都不好,这点康熙是知道的,所以此刻他顺着蕙宁的意思往下说。 更重要的是康熙已经有十六个儿子,成功长大的就有好几位,此时的他不缺儿子,自然也就不渴望儿子,所以他才对蕙宁生男生女不在意,反正孩子生下来他都会捧在手心上宠爱的。 中年得子,心爱之人所生,又是中宫嫡出,不宠不行。 鉴于康熙的这番话说的过于顺耳,一下子就入了蕙宁的心,她赶紧趁热打铁想为女儿讨个寓意上佳的封号,毕竟康熙对公主的封号一般都是恭敬、谨慎和安定的意思,由此可见康熙对公主们的期望就是安抚蒙古,在蒙古做事小心,不要使其发生波澜。 唉,一点表达父爱的含义都没有,蕙宁这个新鲜出炉的额娘可不得多打算一点,至少她的公主的封号也要是独一无二的。 “那请皇上一视同仁的为将来的小公主想个封号吧。”蕙宁这样对康熙说道,对于公主的起名绝口不提。在蕙宁眼中,阿哥的名字由康熙取,公主的名字当然是属于她的,儿子—阿玛,女儿—额娘,一边一个才公平嘛。 康熙欣然同意,兴致勃勃地准备和蕙宁讨论封号。 可惜还没等蕙宁和康熙讨论出结果,蕙宁便止不住的打哈气,康熙相当理解,怀孕初期易困易乏。 而为了不打扰蕙宁休息,康熙索性回干清宫思索公主的封号。 之后蕙宁便在石榴的服侍下去休息,临睡之前蕙宁的脑海中久久环绕着一个问题:她似乎忘记了什么? 可她硬是想不起来,最后蕙宁只能无奈睡去。 等到蕙宁饱饱的睡了一觉,她才在石榴的提示下意识到她究竟忘了什么。 “主子,您何时和皇上说让太子妃管理宫务?”石榴一边不急不缓的替蕙宁梳理长发一边问道。 “呀。”蕙宁伸手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正事。 随即“嘶”的一声,蕙宁泪眼花花的,动作太大,忘记后面石榴在替她梳头发,不小心扯到头发了,痛死人啦。 “不疼不疼。”身后的石榴立刻放下梳子,边揉了揉蕙宁的后脑勺边安慰她。 “明天再说吧,”蕙宁疼得龇牙咧嘴,“今天我是没精力了。” * 翌日。 蕙宁大张旗鼓的请来了康熙、太子妃和四妃。 当着他们的面,蕙宁直接进入正题:“皇上,如今中宫有主,宫权也该物归原主了。” 对于蕙宁明目张胆的想要夺权的行为,四妃当然不愿意,只是碍于规矩,她们也说不出个不字来,好在蕙宁身怀有孕,可以拿这个做文章。 宜妃给康熙的印象向来是心直口快,于是她第一个打头阵:“皇后娘娘说的在理,奴才们是该交还宫权,只是......” 她话锋一转:“只是您现在怀着身孕,可能您是第一次有孕,不知道怀孕的人不宜操劳,而宫务向来是最耗费心思的,恐怕不利于您养胎。” 话音刚落,其他三妃皆露出赞同的表情,虽然四妃各有矛盾,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四妃的立场是一致的。 早有所料的蕙宁将太子妃拉出来,大力推荐:“婆婆不行,不是还有儿媳妇吗?” 蕙宁又转头对康熙建议道:“皇上,太子妃嫁进来也有些时日了,反正早晚有这么一天,不如您今天将宫务交给她,试一试她的本事如何,也省得到时候太子妃手忙脚乱的,而且现在长辈们都在,如果有什么纰漏,太子妃大可以请教她们啊,想来宜妃她们也是乐意的。” 说完,蕙宁冲四妃笑得灿烂。 四妃顿时如鲠在喉,按照蕙宁的说辞,这不仅仅让她们交出宫权,还要给天天太子妃当保姆,跟在太子妃后面帮她擦屁股收拾烂摊子。 皇后你欺人太甚!四妃怒气值爆棚。 这其中尤以德妃最为气闷,前朝四阿哥见天的跟着太子混,干的是打杂堵漏洞的伙计,现在他额娘也要跟着太子妃后面跑,太子夫妇这是前朝后宫母子一网打尽啊。 德妃满心郁郁,她废了多少劲才爬上了四妃的位置,好不容易熬死了孝懿皇后,熬死了温僖贵妃,刚翻身当家做主,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就又要屈居人下,人干事? 尤其是自己的大儿子也在太子手下混,对比其他三妃,心气高的德妃感觉落她们一大截,同是四妃,凭什么她就要低人一等,德妃觉得她碰到四阿哥就没一件好事,所以心里越发厌恶四阿哥,不得不说,四阿哥这是躺着也中枪。 与此同时,尚在处理太子交给他的事务的四阿哥浑身一冷,他立刻停住笔开始思考,这是有人要算计他?唉,最近因为帮太子办事得罪的人有点多,数都数不过来,看来他得低调一点,小心一点。 此时康熙也在思考,要不要将宫权交给太子妃? 很快,康熙便做了决定:“皇后所言甚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后还在,宫权是不应该放在你们手上。”这是对四妃说的。 “太子妃,宫务就交给你了,有不懂的地方多向恭妃她们请教。”康熙示意太子妃。 康熙同意蕙宁的意见原因有好几个方面:一方面康熙正处于对太子父爱爆棚的阶段,出于补偿的心理,太子那里不太好操作,因为他已经给了太子太多特权,不如补贴在太子妃身上,故而他认为让太子妃接管宫务未尝不可,另一方面出于遏制四妃和其儿子的势力发展,主要指大阿哥以及提前堤防其他阿哥,康熙认为四妃继续把持宫务不再合适,而康熙本来想让蕙宁管理宫务,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便宜了太子妃。 当然康熙还有一丝隐晦的想法,他怕四妃有人对蕙宁不利,这又多了条不让四妃掌权的理由。 果然,蕙宁听到康熙的决定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 “太子妃,愣着做什么,快谢谢你汗阿玛。”蕙宁推了愣住的太子妃一下。 大概是惊喜来得太突然,太子妃一时回不过神,没反应过来。 别人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比如四阿哥,莫名又被自己额娘更加讨厌。 太子妃是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稀里糊涂的被请到承干宫,莫名其妙的就拿到了宫权,她这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儿媳妇多谢汗阿玛。”回过神的太子妃领旨谢恩,又向四妃施礼,“今后请母妃们多多关照。” 关照你个大头鬼,四妃面露不善。 面对四妃眼底的不善,太子妃淡淡一笑,太子的敌人便是她的敌人,现在太子和大阿哥斗得不可开交,何尝不忌讳底下逐渐长大的弟弟们,四妃和她本就是敌人,削弱敌人,壮大自身,本是应有之理。 此时蕙宁注意到太子妃和四妃之间的暗涌,不自觉地扶住还未显怀的腰身,心中大呼,上啊,这宫里的水搅混了,她才好浑水摸鱼捞好处啊。 蕙宁都能知道的事,康熙更是心里门清,不合才好,太子和其他阿哥不睦,他晚上才能睡得着觉。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太子妃不愧是康熙精心挑选的儿媳妇,宫中的一切被管理得井井有条,明面上,宫中众人皆是众口一词的称赞康熙的慧眼识珠,毕竟太子妃是康熙选的,太子妃能干,不仅是太子面上有光,康熙也是功劳最大的。 唯一可惜的是太子妃迟迟未有孕,算是一点瑕疵。 原本大家对太子妃的期望不该这么高,因为太子妃才嫁入东宫数月,新嫁娘多的是成婚一年都没怀孕的,偏偏有蕙宁在一旁作对比,同样是刚成婚,做婆婆的先儿媳妇有孕,这下大家目光集中到太子妃的身上,压力大啊,对此,太子妃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大家忙起来,自顾不暇的时候,谁还在乎没关系的人? 这就导致太子妃和四妃背地里交锋频频,宫里每天都是热热闹闹,跟搭了戏台子似的,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反正就是今天你拔了我的棋子,明天我踢了你的暗桩,总之人员流动相当的快。不过太子妃和四妃都有分寸,不能闹到康熙面前便是她们的底线。 于是宫里的现状是这样的,表面上,大家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暗地里,脑袋都快打出脑浆了。 至于蕙宁,她早借着养胎闭宫不见人了,除了三福晋偶尔出入,没人能够进承干宫。 为此,康熙还特地下了一道圣旨,大意是没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承干宫。 圣旨一下,承干宫顿时清静了不少,蕙宁也开始了她的养胎生涯。 之所以有此一出,是因为康熙告诉蕙宁明年他要亲征噶尔丹,大概大半年的时间都不在她身边,之后蕙宁只能依靠自己。 蕙宁了解情况后,心里有点没底,为了生命安全,惹不起她躲得起,抓住康熙的袖口就请求闭宫养胎。 毕竟康熙都不在身边了,靠山暂时无了,蕙宁哪里敢乱晃。 “安心,我将梁九功留给你。”康熙轻轻拍了拍蕙宁的手,安抚道。 有了康熙的承诺,蕙宁急速跳动的心也恢复正常的速度,梁九功能力不错,也有经验,有他在,自己再小心一点确实没什么危险了。 然后康熙又不放心的赐下了四个嬷嬷,都是他命梁九功细心挑选的,背景都是筛选了一遍又一遍,绝对的忠于他。 前有梁九功,后有四位忠心耿耿的嬷嬷们,同时她不作妖,蕙宁觉得这胎要是养不下来,她以后就不生了,直接谋划四阿哥的归属,不省事? 然后康熙35年大正月,年节刚过,康熙便在朝会上宣布他要御驾亲征的消息。 前朝的情况蕙宁不大清楚,但是后宫蕙宁收到了众多有关后妃的消息。 樱桃的小嘴在蕙宁的耳边叭叭个不停,什么恭妃她们都在佛堂前祷告,什么抄经书,绣佛字以祈求皇上平安...... 五花八门,各种求平安的办法,只有宫妃们想不到,没有她们做不到。 等到蕙宁听闻有人刺血写字的时候,她对樱桃吐槽:“她们这是不要命了吗?” 樱桃则是怪怪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不说话。 蕙宁神情讪讪:“你看我做什么?”感觉瘆得慌,要不要让太医给樱桃开点药试试? 试试就逝世,面对蕙宁的不明所以,樱桃气鼓鼓的,合着她废话了那么长时间,主子就一点都不明白,非要她点明? 又看了看蕙宁微微鼓起的肚子,樱桃觉得自己主子还是保持现状比较好,要是学后宫那些嫔妃们的行动,伤到了阿哥就是她的罪过了。 但是樱桃还是不甘心问了一句:“主子,您就没想替皇上祈福?” “比如?”蕙宁挑眉。 “比如......”思来想去,樱桃提出一个法子,“不如奴婢每天给您念佛经吧。” 蕙宁一秒惊叹,不错嘛,樱桃这是智商见长啊,都学会偷梁换柱了,她这是主子有事,丫鬟代其劳。 嗯嗯,蕙宁不住点头。 樱桃见蕙宁同意了她的建议,笑逐颜开,自得意满,她樱桃也是有脑子的,然后樱桃凑到蕙宁面前商量要念哪一本佛经。 从头看到尾的石榴在背后捂脸,无奈地叹口气,不省心的主子,不靠谱的丫鬟。 不过石榴也觉得这次樱桃的提议极得她心,一切以蕙宁的安危为准,尤其是蕙宁现在是双身子,更见不得血,做不得体力活。 “主子,奴婢也觉得樱桃的提议甚好,日后,就由奴婢和樱桃轮流为您诵读经书吧,为了您的身体健康,那些体力活您还是别碰了。” 蕙宁顿时神情微妙,石榴你也学坏啦,你管抄佛经叫体力活?但是这话听起来怎么就感觉让人心情愉快呢? 于是蕙宁心情愉快地决定了此事,同时樱桃和石榴也很满意,不就是动动嘴皮子嘛,轻松地很。 反正之后其他人日日从承干宫中听到诵经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蕙宁对康熙有多担心。 实际上蕙宁吃好睡好,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逍遥,当然每次她们都会屏退康熙送来的嬷嬷们,不能露馅啊。 与此同时,康熙在干清宫对着太子殷殷叮嘱:“太子,这次出征国家大事就交给你了,凡事以稳为主,如果有决定不了的大事,记得派人到前线,还有多关心下面的弟弟们,我老了,以后就靠你了。” 说着,康熙拍拍太子宽厚的肩膀,“你皇额娘还年轻,又有了身孕,我又不在她身边,你要派人多关照她,务必母子均安。” 太子连连点头,他经验丰富,不止一次的临朝监国,反倒是为蕙宁的事发愁,这怀孕生子的事谁能保证不出问题,就连他额娘都是因为生他而去世的,但是愁归愁,太子还是硬着头皮向康熙保证:“汗阿玛放心,皇额娘那里有太子妃关照,儿子已让太子妃日日亲自去探望,保证一切安好。” 这责任被太子当场从自己头上甩到了太子妃的头上,本来嘛,后宫现在就是太子妃在统管啊,太子妃不管谁管?太子说得不无道理。 太子妃要是在此,估计会气得和太子好好掰扯一番,会说话吗?你不想背锅,她就要顶上去吗?就算是夫妻,你也不能往死里坑她呀?而且夫妻一体,她不好,你跑得了? 太子表示:他当然跑得了,到时候出了事,不是有太子妃你顶在前头,主责任在你,他顶多担个监察不利的责任,大不了被汗阿玛打骂一阵子,再夹紧尾巴做人,时间久了自然也就过去了,难不成汗阿玛因此还能废了他不成。 太子妃饮恨当场。 对于太子的甩锅言论,康熙觉得没毛病,甚至相当欣慰,后宫的事本就由太子妃管理,要是太子说自己插手,康熙反而不悦,那么关心他的后宫做什么,别忘了,蕙宁比太子还小呢,长得还漂亮,唐朝武则天的事康熙可是记得牢牢的,杜绝绿帽子。 各方面协商的结果就是,蕙宁得到密不透风的防护,要不是有康熙命令,太子妃就差支个帐篷睡在承干宫。 为了蕙宁这一胎,太子妃整天焦虑得睡不着觉,乌黑亮丽、精心保养的长发在压力过大的情况下大把大把的掉,每一天早上起来太子妃都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本来她就相貌平平,头发没了还能获得太子的宠爱吗? 而且蕙宁这胎万一有个好歹,太子妃估计汗阿玛回来之后能把她活吞了,再严重一点,废了她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想法久久徘徊在太子妃的脑海中,不行,太子妃觉得不能她一个人承担这份担心,所以她拉了太子下水,她严重警告太子:“如果我被废了,你知道后果。” 太子皱眉:“皇额娘这胎很难保住吗?” 太子妃摇头:“意外太多。” “就呆在承干宫还能出意外?”太子不解。 “我担心有其他人出手,比如......”太子妃指向景仁宫。 “恭妃?大阿哥?不会的。”太子觉得太子妃是最近精神压力过大,疑神疑鬼的,“皇额娘每日的饮食都有太医一一把关,人又呆在承干宫,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在承干宫里溜达,还有梁九功和嬷嬷们守着。” “而且恭妃的手还伸不进承干宫,那里都是汗阿玛和董鄂氏的人,如果这样还能出事,我自认倒霉。”太子信誓旦旦,不可能的,除了意外,蕙宁这胎肯定能平安降生。 太子妃转念一想也是,想下毒,食物相克,可是蕙宁不喝安胎药呀,而且太医可不是吃干饭的,想让蕙宁因为意外流产,那也得见到人吧,想收买宫女太监,一个字,难,康熙的人不提,董鄂氏能送到蕙宁身边的定然是不可能背叛蕙宁的,毕竟他们的家人都握在董鄂氏的手中。 呼,太子妃顿时心平气和,一切迎刃而解,生活真的很美好。 此时她有心思问太子:“你不担心皇额娘生个阿哥吗?那可是嫡子!” “不担心啊。”太子对于太子妃的这个问题不但不忧虑反而勾起嘴角,“我反而希望皇额娘生个弟弟。” 随后,他心高气傲地说道:“我今年23岁,与皇额娘即将诞下的弟弟年岁相差这么大,如果最后输给了他,可见我就是个废物,不用汗阿玛来废,我自请让位。”太子对自己的能力相当自信。 “而且汗阿玛老了,未必等到弟弟长大,到时候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你觉得他是个危险吗?” 然后太子妃听到太子的声音:“太子妃,你读过史书吗?” 太子妃摇摇头。 “皇子都读过,”太子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古往今来,成功登位的太子有几个?我是大清的第一位太子,可是咱满人可不认账,皇位向来是能者居之,所以大哥才敢和我争。” 然后太子放低声音,“你有没想过我被废呢?” 没有,太子妃僵硬着身子表示自己想都不敢想。 太子继续发泄自己的想法:“我想过,与其大哥上位,或者其他弟弟上位,还不如是董鄂氏的儿子上位,至少他是嫡子,不会过于忌惮我。” 这些话憋在他心里有一段时间了,无人可以倾诉,如今一股脑地对着太子妃倾泻,也是因为太子妃是自己人,不会泄露出去。 处在太子这个位置他是进不得退不得,太子也想过和康熙和平交接,但是随着康熙的老去,他对太子越发的严苛,熟读历史的太子自然对自己的处境认知清晰,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上位,要么被废。 可太子眼瞧着他被废的几率颇大,毕竟康熙看起来还能活许久,唉,前有大阿哥针锋相对,后有一堆弟弟虎视眈眈,中间康熙还拉偏架,他的地位难保啊! 所以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有时候太子也会琢磨他被废了怎么办? 首先他和大阿哥水火不容,要是大阿哥上位,他还不如找根绳子直接吊死,也好过面对大阿哥的耀武扬威,想必大阿哥也是同样的想法。 如果是其他弟弟上位,他也讨不了好,太子心里清楚,这些年就没一个弟弟和他关系好,他手下的四阿哥不过是汗阿玛示意来帮他的,更别提最近四阿哥一直在背他的黑锅,太子摸着自己的良心表示,他们的关系也不亲密。 不想余生都被关着,太子可不得替自己找条活路嘛,蕙宁的儿子就是条后路。 都是嫡子,谁也不比谁高贵,而且这些年汗阿玛明显比较宠小儿子,想来十七弟定会备受汗阿玛宠爱,一直最受康熙宠爱太子酸溜溜地想到。 太子妃或许不懂朝政,但她知道跟着太子走才是正确的,蕙宁这胎她一定要保住,那可能是未来的希望。 但是她也担心:“要是皇额娘生的是公主呢?” “没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总会生出个阿哥来,不可能这么倒霉,都生的公主吧?”太子不信邪。 太子妃想想也是,夫妻二人就此愉快地达成一致,夫妻感情进一步加深。 第35章 十月怀胎,一朝落地,花了一天的时间,蕙宁总算是生下一个小阿哥。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生了位小阿哥,母子均安。”接生嬷嬷满头是汗的出来道喜,脸上满是笑容,也是,皇后和小阿哥都没出事,首先没了处罚的威胁,要知道,这年头给宫妃接生就是道死门关光,一个不好可是要给人陪葬的,现在万事大吉,而且这一单,不知道可以拿多少赏钱,她能不欢喜嘛。 “谢天谢地!”在门外焦急等待的太子妃喜极而泣,仿佛是她生了儿子似的,不容易啊,战战兢兢七八个月,可算有了结果,一切顺利,风平浪静。 “好!好!好!” 打了胜仗,六月份便回了宫,有时间有空闲的同样守在屋外的康熙听闻蕙宁生了个阿哥,当即连说三个好字。 一旁的梁九功及时提示康熙:“皇上,可否让奴才也沾沾小阿哥的喜气?” 兴奋过头的康熙回头赞赏地看了梁九功一眼,大手一挥,赏赐全宫上下一年的月例。 随后,梁九功捧着康熙早已拟好的圣旨宣布大赦天下。 至于待遇,康熙表示太子有的,十七阿哥一样,这也让前朝和后宫见识到了十七阿哥的荣宠。 其中对于恭妃的冲击最大,毕竟她的儿子还在和太子争权夺利,这太子还没搞定,又出现一个,不得不防。 除了恭妃,其他后妃虽然嫉妒,但是她们都没动作,一是没能力动手,而是出手的汇报太小,甚至可能反噬自己。 不要将康熙当成傻瓜,凡事出手必定留下痕迹,要是被顺藤摸瓜查出来,面临的是来自康熙和董鄂氏的双重报复,包衣出生的四妃哪里顶得住。 或许赫舍里氏会出手,其他嫔妃不免将目光投向赫舍里氏出身的僖嫔。 僖嫔低下头对众人的目光不予回应。 后妃们收回目光心下叹息,少了场好戏。 此时蕙宁尚在脱力昏睡中。 “水。”睡醒的蕙宁的第一句话便是要喝水。 “主子,水来了。”守在一旁的石榴第一时间看到蕙宁苏醒,不由得露出笑容,太好了,人没事,她实在是被蕙宁生产的惨像吓到了,现在主子平安无事,石榴便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她私心想着,主子以后不要再怀孕才好,反正已经有了一位阿哥。 这样想着,却不耽误石榴回应蕙宁的要求,她小心翼翼地扶起蕙宁,将杯子递到蕙宁的嘴边。 一觉醒来又累又饿的蕙宁顺着石榴的动作仰头一饮而尽,耳边传来石榴担忧的声音:“主子慢点,小心呛到。” 喉咙冒烟的蕙宁此刻哪里听得进旁人的话,在喝完一杯水后,她尤不满足,鉴于她浑身无力,喉咙干涩,只能眼神示意石榴再来一杯,心领神会的石榴转身又去倒了一杯水。 一连两杯水下肚,蕙宁感觉整个人总算活过来了,MD,生孩子简直要人老命,她以后都不想再生了。 “主子,来,刚出锅、热腾腾的鸡汤面。”同一时间,贴心的樱桃端来了一碗鸡汤面。 ‘稀里哗啦’一阵响声,一碗面迅速进了蕙宁的肚子,浑身软绵绵的蕙宁总算稍微有了点精神。 “对了,孩子呢?”在樱桃和石榴殷勤的服侍下,蕙宁再次躺回床上,这才发现她把刚生下的儿子忘了,好尴尬哦,光顾着吃喝了。 以前她看视屏里的熊猫妈妈一盆奶就被骗走了熊猫宝宝,觉得熊猫妈妈太不称职了,没想到轮到她做额娘了,一碗鸡汤面就让她忘了自己儿子,蕙宁觉得此时的她和熊猫妈妈一模一样,开头不同,结果相似。 额,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嘛,蕙宁自我催眠。 “主子别担心,小阿哥那里有奶娘照顾着,您要是想见一见,奴婢这就派人将小阿哥带来。”石榴替蕙宁掖了掖被角,务必将蕙宁包裹的严严实实,坐月子的孕妇可不能受凉了,太医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这月子做不好可是要受害终身的,由不得石榴不紧张。 蕙宁摆摆手,示意石榴不要去打扰小阿哥:“不了,我还是有点累,没什么精神,再说孩子才出生,不宜抱来抱去。” “还有孩子身体怎么样?”对于小阿哥的身体问题,蕙宁尤为关心,虽然昏睡前隐约听到太医的恭喜声,想来孩子是健康的,只是没有得到明确回复,她始终不放心。 “好着呢,生下来重六斤六两,是个健康的小阿哥。”樱桃抢先一步回答,语气里藏不住的欢喜,显然对小阿哥很是喜欢。 “六斤六两,是个福气的数字,”脸色苍白的蕙宁露出微笑,下一秒有了一个想法,“那孩子的小名就叫六六吧。” 石榴和樱桃完全赞同,小名而已,又不是大名,自然随主子喜欢。 这样,刚刚出生的小阿哥迎来了他额娘给他起的小名,随后又迎来了他的汗阿玛给起他的大名—胤福。 与此同时,太子妃将蕙宁生了阿哥的好消息带回来毓庆宫。 “好!”太子抚掌而笑,可算让他如意了一回。 大哥啊大哥,没了我还有十七弟,怎么也不能让你得意。 太子一想到今年大阿哥和其他几个弟弟跟随康熙驰骋战场,获得不少军功,便脸色一沉,压不住了,有了功劳,汗阿玛肯定要封大阿哥他们爵位,有了爵位便要出宫开府,组建班底,到时候处在深宫他的手还能伸到宫外不成。 思及此太子又心生羡慕,大阿哥和弟弟们可以出宫荣获自由,偏偏他就在汗阿玛的眼皮子底下,一言一行都收到汗阿玛的监控,人生不由自己做主,哪里有大阿哥他们逍遥自在。 就在太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大阿哥打着贺喜的名义登门拜访,实则是来嘲讽太子:你看你也不是唯一的嫡子了。 “二弟,今天十七弟诞生,咱俩庆祝一下?”大阿哥忽视太子君的身份,故意称呼太子为二弟,以显示自己哥哥的身份,顺便提醒太子你的地位不是独一无二了,有没有危机感? 太子暗骂一声,大阿哥你也就这点出息,没了我你就能上位?想得美。于是他不咸不淡的反驳大阿哥,强调自己的身份在大阿哥之上:“大哥你应该称呼孤为太子,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大哥莫不是忘了尊卑有别?” 大阿哥对太子的疑问避而不答,反而露出牙齿笑的张扬、灿烂,他今天就是来找刺激的:“十七弟是嫡子。” 向来自得于自己嫡子身份的太子青筋一跳,虽然他确实因着嫡子的身份才被封为太子,也因此得了不少好处,可是大阿哥这模样好贱:“......” 太子默默在心里对着大阿哥挥拳。 沉默了一会,太子方才找到反击的方向:“还没恭喜大哥,大福晋又要生了吧,不会还是格格?五朵金花,大哥好福气。” 大阿哥不愧和太子是兄弟,同样青筋一跳:太子果然见不得他好,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太子那里也有漏洞,只见大阿哥冷笑:“就算是格格又如何,都是嫡出,爷照样稀罕,不像某人一个嫡出的也没有,庶出的一大把。” 同为庶出的大阿哥在这件事上相当看不起太子,他吃过庶出的苦,所以他一心一意想着嫡子,当然也有让汗阿玛高看他一眼的心思,而太子呢,享受着嫡出带来的好处,却先让庶长子出现了,这不是端碗吃饭放碗骂娘嘛。 太子语塞,大阿哥说得没错,太子妃确实没有有孕,但是这不是因为他和太子妃成亲过晚嘛。 但是一时之间太子找不到反驳的言语,毕竟是事实。 本来是来看太子热闹的大阿哥同样索然无味,这热闹是有了,可他也被太子看了热闹,心里是拔凉拔凉的,顿时没了和太子别苗头的心思,心里想着待会去庙里拜拜吧。 说干就干,行动如风的大阿哥当即向太子告辞,不等太子答复转身便离开毓庆宫。 而对于大阿哥不礼貌的行为,太子是习以为常,隔三差五给你来上这么一次,你不习惯也得习惯,不然去汗阿玛那里告上一状,对不起,太子表示他丢不起这个脸。 但是太子也在心里下定决心,不就是嫡子嫡女嘛,大不了今后一段时间都歇在太子妃那里,他还就不信了,只要他耕得够勤快,太子妃这块地不可能不发芽,就当是犒劳太子妃这段时间的辛苦了。 太子自我说服,但也掩饰不了他卖身的事实。 好运的太子妃再次迎来了她的春天。 至于走出毓庆宫的大阿哥,他琢磨着只拜一座庙恐怕没多大效果,于是他做出了一个聪明的决定,发动底下人都去为大福晋祈福,当然了,是为自己的福晋拜佛,大阿哥一马当先,领着手下在众多寺庙中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被留在家里的大福晋闻言忧伤不已,她已经生了四个格格了,无论如何这胎必须是个阿哥。 “你可要争点气。”大福晋温柔的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是好是歹全看这一胎了,不行的话她也无能为力了。 事实上大福晋早得到太医的告诫,生完这一胎,她的生命差不多也到了尽头,不过大福晋觉得自己不后悔,她这也是解脱,以后不用面对大阿哥一次次期待又失望的眼神。 大阿哥对大福晋很好,好到每次生了位格格的大福晋都羞愧不已,这胎算是对大阿哥最后的报答。 康熙35年9月,大福晋生下了大阿哥的第一个儿子,索性母子均安。 第36章 康熙35年11月份,三福晋生下了三阿哥的第一个儿子。 从蕙宁开始,大阿哥和三阿哥接连得子,这就让人背地里嘀咕,流言传得满宫都是。 人人都说,新皇后有福气,没见她自己生了儿子,还给皇室带来了下一代。 于是迫切求子的福晋们有意无意的来承干宫拜访蕙宁,虽然流言不可信,但是有大福晋和三福晋这两个萝卜吊在眼前,众福晋认为可以一试。 “主子,这些福晋来得也太频繁了吧,奴婢累得都没空喘气了。”在笑脸送走一位郡王福晋后,樱桃瞬间垮脸,伸手使劲捶着自己的小蛮腰,崩溃的抱怨。 “樱桃,你有空说废话,不如多锤两下腰。”石榴面无表情,她也是重症患者,累得不行,都没力气摆表情了,但是人家凭着顽强的意志,坚强的帮同样劳累的蕙宁按摩身体。 按摩了一会,石榴觉得效果不佳,招呼樱桃:“我手艺不行,樱桃,你是行家,你来帮主子。” “啊?”樱桃伸出食指指向自己的鼻子,哭丧着脸,“我?” 不行啊,她也没力气,樱桃干脆随便找个凳子一坐,往桌上一趴,一副爱谁谁的模样。 石榴深吸口气,这糟心玩意,她疾步向樱桃走去,打算拉她起来,主子还没休息呢,做奴婢的怎么能躺下。 “算了,石榴,你也累了,下去休息一会吧。”趴在床上的蕙宁起身拉住石榴,“我已经让赵喜找了几个按摩的好手,你和樱桃去喘口气,也享受一下,最近辛苦你们了。” “谢谢主子。”摆烂的樱桃当即跳起来,高声喊道,然后头也不回的直奔她的房间。 待会可能还会有人登门拜访,能休息的时候就只有那么一小会,樱桃表示自己得抓紧机会活络下身子。 石榴则是眉头一拧:“奴婢和樱桃不在,谁伺候您?” 蕙宁提了承干宫的二等宫女:“让蜜桔和荔枝来吧,她们是额娘送进来的,都是可信的,以后你们出嫁了,承干宫就要交给她们了,你们也得提前让她们历练不是?” “主子,樱桃和奴婢早说过了,要一辈子跟着您。”石榴倔强道,她和樱桃有言在先,一辈子不嫁人,就守着蕙宁过日子。 “也不是,以后我和皇上出去,承干宫总要留人看着吧,我身边不能只带一个宫女,所以石榴你们必须提前训练好底下人。”对于石榴和樱桃嫁不嫁人蕙宁无所谓,随她们高兴就好,只是因为这个时代女子偏向于嫁人生子,所以她才提了一嘴,石榴她们不愿意就算了,但是底下人还是要□□的。 理由很充分,一心盼着蕙宁幸福的石榴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那石榴你快去休息吧,身体熬坏了可不好,”蕙宁开玩笑,“你也不想我心疼吧?” 然后蕙宁往门外看去,“赵喜去了这么久这么人还没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 话音刚落,出去找人的赵喜便领着四个小宫女进来了,“主子,您瞧。” 赵喜觉得自己这差事办得挺好,为了主子和小阿哥的安全,他可是直接摸到干清宫找了他师傅梁九功,由梁九功挑皇上的人他才敢放心大胆地将人带回来,不然哪有这么快。 蕙宁打眼一看,都是水灵灵的小姑娘,看着就赏心悦目。 就在蕙宁满意无比的时候,石榴却居安思危,质问道:“赵喜,你找的宫女颜色是不是太好了?” 石榴忧心忡忡,在宫里颜色太好也是种罪过,容貌出色就代表有资本,保不住有人起了心思,到时候坏了主子的名声怎么办? “啊?”赵喜迷茫了一下,先是抬眼看了蕙宁一眼,明艳大方,再回头打量低着头的四个宫女,只是姿色清秀,他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颜色过人?石榴姐姐您不能睁眼说瞎话呀!” 面对赵喜的一系列的动作,石榴卡壳了,好像她有点小题大做,没人放着美味佳肴不吃,反而吃清粥小菜吧?石榴犹犹豫豫。 蕙宁到是不在意,她觉得宫女长得好看一点也不错,至少不影响食欲,而且她认为康熙不会在承干宫宠幸宫女打她的脸。 呵,蕙宁冷笑,她相信的不是男人的良心,毕竟良心值几个钱,让她有把握的是爱神之箭。 “石榴,你和樱桃一人一个,带左边的两个宫女下去吧”蕙宁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不知道下一波访客什么时候就会出现,还是赶紧让人按摩一会,和一群心眼多的福晋周旋一上午,她不仅身体累心更累。 石榴面对蕙宁肉眼可见的疲惫,顿时心疼得不得了,她知道此时蕙宁需要的是休息,于是利索地领着人下去。 好在接下来是午膳时间,没人会没眼色的在此刻打扰蕙宁,让蕙宁得到了充足的休息。 “皇后娘娘万安。”一道悦耳的声音传来。 哦,还有她堂姐。 “堂姐!”蕙宁欢喜,她有两个月没见到堂姐了,今天也是巧了。 她向三福晋发出邀请,“正好陪我一起用膳吧,我一个人怪冷清的。” 三福晋也不客气,顺势坐下:“还是你这里宽敞,我那院子还是太小了,也不知道三阿哥什么时候出宫建府?” “哦~”蕙宁拉长语调,“我说你今天怎么没陪着你那宝贝儿子,反而跑我这儿来,原来不是来看望我,是来替三阿哥打听消息来的。” 蕙宁不高兴了,堂姐,有了儿子她就不是你的心肝小宝贝了吗? 三福晋放下刚拿起的筷子,“怎么会,堂姐这不是抛下弘晴来看你了。来,堂姐带了你喜欢的蜜饯,知道你不方便出宫,我特意从宫外带来的。”身后的宫女及时端上三福晋带来的礼物。 人情往来,托人办事不得送点东西。 蕙宁一脸‘勉为其难’的收下了贿赂,明明她眼睛都亮了。 三福晋轻车熟路地哄了会蕙宁,成功打消了蕙宁的醋意,呼,她这是养了个难缠的闺女呀。 打闹了一会,蕙宁舒坦了,正经道:“堂姐别担心,日子不远了。” 蕙宁说得神神秘秘,但是三福晋信啊,蕙宁离康熙最近,说不得会透露只言片语,这也是她来找蕙宁的原因,三福晋头次体会到朝中有人好办事的感觉,一个字,爽! “对了,最近宫里流传的流言你打算怎么处理?”三福晋关心道,她主要是怕流言蜚语反噬蕙宁,别看现在大家亲亲热热,要是没有效果,指不定背后招多少人恨。 “我让太子妃去处理了,相信很快便有结果。”蕙宁回答道,后宫的事不是由太子妃管理嘛,所以蕙宁直接派人通知了太子妃一声,省时省力。 三福晋点点头,蕙宁说得没错,是该太子妃来处理,想来很快便没人会谈论蕙宁了,事情也会过去。 就在此时。 “主子,太子妃晕倒了!”赵喜传来消息。 没等蕙宁反应过来。 “主子,太子妃有孕了!”第二波消息接连而至。 三福晋下意识看了蕙宁一眼:“你这送子观音当得挺称职的。” 知道太子妃跑了多少趟承干宫的三福晋觉得太子妃这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同为皇子福晋的三福晋不免为太子妃高兴。 “啊?”称不称职的蕙宁不知道,她知道的是她掌权的机会来了! 三福晋觉得蕙宁的兴奋莫名其妙,不禁摸了摸蕙宁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人就傻了,又想到后面蕙宁将要面对的场景,她忍不住同情道:“别顾着傻乐,想想后面的事。” 后面,后面什么事?不就是接过太子妃手上的宫务嘛,堂姐不提醒她也心中有数啊,蕙宁不解地看向三福晋。 看到蕙宁迷茫的小眼,三福晋扶额,平日里看起来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糊涂呢? “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以后会更忙的。”三福晋说了一句话便告退了,太惨了,承干宫的宫门以后会被踏破吧,临走前三福晋深深望了望承干宫的牌匾,心中为蕙宁默哀便火速赶回家。 “告诉底下人,我生病了,需要静养,这段时间不见客。” 三福晋一回家便找来太医装作自己有疾,这太医也是个人精,看得出来三福晋没病,但是他还是顺着三福晋的描述估摸着开了一堆滋补的药方,毕竟贵人说有病,你说没病,那这是谁的问题?自然是太医的问题了,不想丢饭碗就得机灵一点。 与此同时,得知消息的福晋们都疯了,一股脑的往承干宫涌。 赵喜捧着厚厚的请安折子来向蕙宁请示。 “这些都是......”蕙宁颤抖着身子。 赵喜快哭了:“主子,外面还排着队呢。” 蕙宁眼前一黑。 有直接的就有迂回的。 由于求见蕙宁的人数过多,有人就动了歪点子,求到了三福晋那里,可惜机智的三福晋闭门不见。 “嬷嬷,还好我提前做了准备。”院子里三福晋看到堵住门的一堆人,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嬷嬷无比赞同:“还是福晋有远见。” “这口子一开就收不回来了。”三福晋心有戚戚然,“记住,我生病了不见客。” 三福晋千叮咛万嘱咐,死不开门。 而罪魁祸首—太子妃,此时在毓庆宫中翻箱倒柜,拿着嫁妆单子在里面划拉,找出了一大堆东西。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终于有孕的太子妃对蕙宁这个大功臣感激涕零,“都送到皇额娘的承干宫,就说是我这个做嫂嫂的给十七弟的礼物。” 收到来自太子妃的礼物的蕙宁:“......” 封建迷信要不得! 第37章 康熙最近有些愁。 为了钱的事。 尤其是在蕙宁抱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哄的时候,康熙更是愁得不行。 他逗了逗小儿子对蕙宁说道:“看着他我就想到他前头的十六个哥哥,如今儿子们都大了,还住在宫里未免有些不合时宜,可是这出宫开府的钱还没着落。” 说完康熙不忘叹息一声。 蕙宁轻轻拍着胤福的手一顿:“国库里没钱吗?” 康熙沉默,早上户部尚书的控诉此时还回荡在他耳边。 “皇上,国库里已经能跑马了!连老鼠都不愿在里面做窝,奴才无能啊~” 年迈的户部尚书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声假哭。 坐在龙椅上康熙嘴角狂抽,好不容易打了胜仗,他刚打算在朝会上封赏众人,没等他开口,户部尚书冷不丁地跪下来请罪,抖露出家里的余粮也不多了,皇上您看? 被堵住的康熙话都到嘴边了却不得不咽下去。 虽然户部尚书的话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是能让他特意点出来,可见国库里的钱确实到了一个危险的存量。 康熙眼神飘忽,三征噶尔丹他在前线打得挺爽,后方全靠户部尚书调停粮草,辛苦了。 下一秒,康熙将目光投向户部尚书的身后,眼神一凝,嗯?辫子好像小了一圈。 户部尚书,你头发掉的有点多啊!不会是他的缘故吧? 唉,人老了要学会保养。 尚有一点良心的康熙不免心虚,暂时忘记犒赏众人。 见到康熙久久不言,达成目的的户部尚书一使劲麻利地起身,以一种不符合他老年人身份的速度回到队伍中。 周围的同僚对他怒目而视,仗都打完了,该是收获的时候,本来他们都对康熙的封赏翘首以盼,可户部尚书倒好,大喜的日子说没钱了。 国库没钱,难道他们就不缺钱吗? 不少指望康熙发钱过日子的朝臣觉得户部尚书那张笑眯眯的脸像极了阴险狡诈的狐狸脸。 牙根痒痒的众人决定下朝后用拳头和户部尚书致以亲切的问候,再免费帮户部尚书整个容,毕竟人类才是他们的同类不是嘛。 回到自己位置的户部尚书低眉顺眼,减少存在感。 没办法,刚才拉的仇恨值太大,这会子不低调做人等着被收拾吗? 就这样,早朝在一种冷凝的氛围中结束了。 来到蕙宁的承干宫的康熙心情不佳,又想起一大群儿子,又是一大笔的费用,愁上加愁,此愁绵绵无绝期。 蕙宁将儿子交给奶嬷嬷,示意她们先下去。 等到宫女太监都下去了,蕙宁才道:“玄烨,我之前从太子妃那里收来的账目数目不对,不如...…” 正在盘算是不是动用他的内库的康熙眼睛亮了。 想到如今满满当当的内库,康熙仿佛见到了同样满满当当的国库。 猪已经养肥了,是时候开宰了! 一下子动力十足的康熙领着蕙宁直奔干清宫。 幸好蕙宁早有准备,石榴樱桃带着一堆账本跟在后面。 * “奴才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几位被梁九功请到皇宫的朝臣见到蕙宁一愣。 康熙也是一愣。 “梁九功,这位是?” 康熙指的是混在中间的一位看不清脸的大臣,看其服饰,是从一品大员。 “皇上,奴才是户部尚书啊!” 鼻青脸肿,整个人胖了一圈的户部尚书满脸哀怨,操着含糊不清的语调说道。 虽然康熙可劲盯着户部尚书,但是仍然看不清他的脸色,就连他的说的话也没听清,不得不再问一遍:“谁?” 户部尚书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还是梁九功解围:“皇上,这位是户部尚书。”康熙才认出来。 惨,户部尚书实在太惨了,康熙大怒,虽然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阻止其他人出口气,但是他们做得未免太过分了。 康熙犀利的目光对除户部尚书以外的朝臣扫去,被盯上的朝臣纷纷心虚的低下头。 没办法,他们都有份,不过是一人一拳,奈何人数众多,最后结果就是户部尚书这副凄凄惨惨的模样了。 后来还是身残志坚的户部尚书打破平静:“皇上,桌上的账本?” 他老本行啊,□□不倒的户部尚书见到满桌的账本便两眼放光。 凭借着多年的做官经验,户部尚书觉得他今天的惨没白卖,可能还赚点。 “户部尚书说的是,皇上找奴才们有何事?” “估计是户部的账本有问题,户部尚书你这尚书当得不称职啊。” “皇上,皇后娘娘在此可有要事?” 朝臣们赶紧浑水摸鱼,试图将暴揍户部尚书的事情一笔带过。 “皇上,正事要紧。”蕙宁也提了一句,虽然户部尚书这位老人的模样让人不忍直视,但是看他中气十足的样子,可见身体不错,让蕙宁不禁想起前世碰瓷的老人,好感度一下子当的降下来。 朝臣皆投以感激的目光,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康熙。 康熙犹豫了一下,最终在钱财的诱惑下决定先放他们一码,大家都是有功之臣,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寒了人心,至于户部尚书的伤,在梁九功一句户部尚书伤得不重,只是看起来凄惨的情况下,就当是他嘴贱的报应吧。 “你们来看看这些账本吧。”康熙淡淡的说道。 之后如同畅春园的情景再现。 一大群朝臣磨刀霍霍向包衣。 为了更好的抄包衣家,其他人特地向叶赫那拉.明珠请教了经验。 叶赫那拉.明珠也是缺德,在有一两个人上门请教后,不用别人上门,他送货上门,自动去和别人分享经验。 赢得了众人的友谊。 这下子,包衣们崩溃了。 时间紧,他们来不及消灭证据,也来不及转移财产,后面一群经验十足的大臣咬得紧紧的。 眼见着白花花的银子流水似的抬入国库,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要不是这群混蛋,国库也不会没钱,老子的俸禄和赏银早该发下来了。” 此言一出,下面捉拿包衣的官兵们眼睛通红,在他们眼里,这些抄出来的银钱=他们的俸禄和封赏。 一下子捅了马蜂窝,底下的旗人恨这些包衣们恨不得一口咬死。 本来在四妃的哀求下,康熙起了轻罚她们的家人的心思,蕙宁得知后心里不满,打算劝一劝康熙。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包衣们犯了众怒,康熙也不敢开口。 旗人是康熙统治大清的根本,说什么康熙也不能寒了他们的心,所以康熙只能遗憾的对不起四妃了。 “哈哈哈哈哈哈……” 蕙宁在承干宫疯狂大笑,“樱桃,你看见恭妃她们的脸色了吗?哈哈哈……” “全灭,四妃家族全没了,哈哈哈哈……” “不行了,我笑得肚子疼,樱桃快来帮我揉一揉。” 樱桃同样止不住笑意。 “主子,恭妃她们跪在宫门前请求您为她们家族求情。”石榴走进来有点担忧。 “石榴,给她们带一句话:后宫不得干政,老祖宗的话还在呢。”蕙宁才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她和她们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得到蕙宁无情的回复的四妃满脸绝望,没救了,等死吧,从此以后,大家都是孤家寡人了,此刻四妃暂时放下一切恩怨,同是伤心人,大家抱头痛哭。 与此同时,全身上下被包裹得露出一个头的户部尚书看着满国库的银子,幸福的倒了下去,一脸满足。 啊,小钱钱!小钱钱! 第38章 本来风光无比的四妃最近都缩在自己的宫里不敢见人。 对此,蕙宁要解释一下,主要是康熙每次一见到恭妃她们,必定阴沉着脸当着宫女太监的面对她们挑三拣四,甚至当众声称她们不过是奴才,不过是得了主子的宠幸,一朝翻身便忘了根本,可见其品行不端。 之后康熙的言语间透露出恭妃她们不配高位的意思,更是对蕙宁一再强调她们是妾室,妾室就应该有妾室的样子,康熙明确告知恭妃她们,每天的晨昏定省不得延误,宫权也不是她们可以觊觎的。 早下懿旨嫔妃们只需五日一请安的蕙宁抿嘴,用力一扯康熙的龙袍。 深知蕙宁惫懒性格的康熙淡定补充道:“你们每天早晚在承干宫站上一个时辰,就当是每天的请安了。” 被康熙的狗言狗语暴击的四妃:...... 言语攻击完的康熙尤不满足,干脆下了圣旨,以后包衣出身嫔妃的家人近支不得担任任何官职,包衣出身的嫔妃不得登上高位。 啪啪啪,这脸打的,蕙宁喜闻乐见。 原·包衣·现·已被康熙抬籍·四妃:...... 吃干抹净不认账是吧! 好歹她们为康熙生儿育女,而且明晃晃的好大儿子还在朝堂上立着呢,康熙你眼瞎吗?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儿子的面上,给她们留一点面子吧。 正如四妃所想,一阵输出的康熙不忘提起四妃的儿子,表示看在儿子的份上不便降她们的位份,并且借着儿子的由头警告四妃老实一点,不想影响儿子的爵位就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怎么办?儿子和亲人,选哪个? 哪还用多想,四妃默契十足的选择了儿子,都进宫二三十年了,见亲人的面机会寥寥无几,说句不恭敬的话,她们连阿玛和额娘的面都记不清了,而且最近这些年,进宫的都是兄弟的夫人,她们不熟,只是碍着亲情互通有无罢了。 再则,自从四妃荣登高位,家里人已经凭着她们捞了不少好处,也算对得起家族了,现在她们自然要为自己和儿子打算。 耳聪目明的四妃偃旗息鼓,乖乖回到自己的寝宫,不再求爷爷告奶奶的四处为族人求情,内心还得庆幸康熙没有降她们的位份。 此刻四妃的内心想法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她们苟得足够久,就一定能再爬起来,时间会消磨一切。 蕙宁看得乐呵呵的,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有利于她的,能不开心嘛。 其实蕙宁挺理解康熙的,四妃都是他的宠妃,都是他的枕边人,康熙对她们还是抱有一定的信任的,要不也不会将宫权交到四妃手上,可惜她们辜负了康熙的心。 而内务府的包衣管着康熙的衣食住行,从这次的查抄情况来看,这群包衣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有的还是康熙都享受不到的精品,光这一点足够他们下黄泉了。 前朝后宫,包衣们用密密麻麻一张网将康熙套得牢牢的,这让疑心病极重的康熙成天疑神疑鬼,总有刁民想害朕,便是此时康熙内心的真实写照。 这一疑心,康熙看着成年的几个儿子眼神顿时不对劲。 太子首当其冲,谁让四阿哥成日里跟在他后面,三阿哥和太子的关系也不错,康熙觉得他们可能有勾连,也许太子暗中就在策划着指使包衣奴才们做事。 刺探消息,摸清他的身体状况,甚至大胆一点下毒也未尝不可能,越脑补康熙越惊疑不定。 康熙一时忘了四阿哥是在他的示意下才到太子身边的。 疑心病一天比一天重的康熙不管,他只看到四阿哥见天的围着太子转,任劳任怨。 甚至大阿哥康熙也不放心,作为长子,又刚刚打了胜仗,在军中有几分威望,又有以叶赫那拉.明珠为首的大臣们看中,威胁不在太子之下。 心绪纷飞的康熙默默站在窗口愁思万千。 此时。 “玄烨,天冷了,别站在窗口。”蕙宁细心地为康熙披上披风。 康熙心头一动,他还有心爱的小儿子! 儿子大了,是时候该放生了,以后的路该自己走下去,康熙冷漠的想到。 “在想朝政,一时忘了时间,以后不会了。”康熙拉着蕙宁的手往屋内走去,“去看看咱们的乖儿子。” 蕙宁欣然前往,不管康熙有什么打算,能让他多关心自己儿子更重要。 在和蕙宁愉快的逗弄了小儿子一会后,康熙的心情明亮了不少,还是只会吃吃喝喝和睡觉的小孩子可爱,没成年人让人烦心。 * 决心将成年的儿子们都踢出皇宫的康熙开始大手笔的封赏众人,从大阿哥到八阿哥,大阿哥封直郡王,三阿哥封诚郡王,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皆为贝勒。 除此之外,打完胜仗的封赏也在这次朝会中一次性补足了。 抄家抄得国库满满的康熙财大气粗,有钱任性! 圣旨一下,康熙便催促工部的朝臣赶紧建造阿哥们的住所,迫不及待地要让他们全部搬出去。 所有人都心满意足,除了户部尚书,他的身体摇摇欲坠,脸色煞白,原本应该有户部的人关心一下,毕竟是顶头上司,但是此时户部的官员同样沉浸在获得赏赐的喜悦当中,可怜的户部尚书无人关心。 “一百万,两百万......”户部尚书喃喃自语,眼前似乎出现幻像,一箱又一箱的银子长着翅膀离他而去。 "没了,都没了,"户部尚书捂住胸口后退两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的钱!他刚刚堆满的国库! 户部尚书一后退,身影便显露出来,无数人顿时将目光看向他,户部尚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都来了,他对着康熙欲言又止:“皇上......” 康熙视而不见,户部尚书苦逼地环视一周,数道目光变得异常凶残,他感觉自己多说两句恐怕今天就走不出皇宫了,户部尚书低头怂怂的回到自己的位置,惹不起,惹不起。 不过户部尚书在心中也给户部的官员记了一笔,都高兴是吧,乐得忘乎所以是吧,连你们的老大都不记得了,你们等着,马上就让你们笑不出来。 尚在庆祝的户部官员浑身一冷,有了不好的预感,随后又被其他人的快乐感染,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该快乐的时间就要快乐。 之后乐昏头的户部全体上下迎来了自己老大的报复,大堆大堆的陈年旧账被整整齐齐的放在众人面前,户部尚书笑眯眯地说道:“大家都感受到了皇恩浩荡,今后可要加把劲努力干活以报皇恩,就从这些旧账开始吧。” 说完,户部尚书便走了,留下一地哀嚎。 唉,还是不行,心好痛,没想到折腾一通都没能让他心情好起来,刚刚去了库房,见到大半空了的国库的户部尚书满脸忧愁,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第39章 被封郡王的大阿哥最近是春风得意,哪怕是母族被抄家了都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因为他的母族能够提供给他的支持微乎其微,不值一提,所以大阿哥也只是心里偶尔可惜一番,不多时便抛之脑后。 此时的他家庭美满,事业有成,娇妻幼子在怀,好不快活。 就连视为仇敌的太子,大阿哥有时候都会露出一丝笑容。 吓得太子以为大阿哥吃错药了,甚至暗戳戳的向康熙示意大阿哥可能生病了,汗阿玛还是召唤太医诊断一下,别小病拖成大病。 “太子,你什么时候和老大关系好了?”康熙对于太子突如其来对大阿哥的关怀疑惑,平日里他们不吵架便是谢天谢地了。 太子平静道:“我和大哥是兄弟,做弟弟的自然关心哥哥。” 闻言,康熙满意一笑,他既希望太子和其他阿哥关系不好,又不想太子对兄弟们漠不关心,总之在康熙眼中太子既要孤家寡人,又要兄友弟恭,整个一变态要求。 “梁九功,去请太医,”康熙接受太子的请求,不忘cue一下大阿哥,“老大,你看太子多关心你。” 大阿哥拉长着脸,“汗阿玛,儿子没病。” MD,他觉得太子才有病,不过是给太子一点好脸色就蹬鼻子上脸,瞧他贱的,以后别指望给好脸色。 这样才对嘛,太子见到大阿哥瞪了他一眼,瞬间舒坦了,还是平时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样,熟悉的人熟悉的事,一切都让人安心,目前一心求稳的太子最怕变数。 “有病没病,太医说了算,”太子出于习惯杠了大阿哥一句,“大哥,讳病忌医可不是好习惯。” “汗阿玛,我觉得太子的脸色也不好,不如让太医一起诊治吧。”争斗多年,坑太子已成习惯的大阿哥下意识的拉太子下水。 的确,太子的眼底一片乌青,一眼看去,气色不佳,康熙忍不住皱眉:“太子没睡好吗?怎么没人禀告?” 被大阿哥拉做挡箭牌的太子哑口无言,他总不能实话实说他这是因为兄弟们都被封爵了才吃不好睡不好,担心得黑眼圈都出来了,只能扯谎骗康熙:“临近皇额娘的忌日,儿子思念皇额娘,故而夜里不得安眠,让汗阿玛担心是儿子的错。” “是吗?”仁孝皇后一出,康熙不免神色动容,他和赫舍里皇后少年夫妻,感情深厚,“等仁孝皇后忌日,太子,我和你一起去祭拜她。” 康熙又看了大阿哥一眼,“恭妃她们也一起去。” “你们是去祭拜,我额娘去做什么,跪地磕头吗?”大阿哥不满地低下头,这不是他可以插话的,他神色莫名,又一次感受到嫡庶之间的天壤之别。 总有一天,太子,他一定要亲手拉下来,大阿哥握紧拳头暗暗发誓。 这时。 “皇上,太医来了。”梁九功慢悠悠的领着太医进了干清宫。 明明是为大阿哥喊的太医,可是太医却先给太子诊脉,然后才给大阿哥看病。 “皇上,大阿哥和太子都没什么大碍,只是休息不好,喝点补药补足元气就可以了。”太医向康熙汇报道,虽然他诊断出大阿哥和太子身体没毛病,但是保险一点,开些补药喝喝准没错。 “那开药吧。”康熙放心了,挥挥手让太医下去。 “时间不早了,你们也都下去吧。”随后,康熙又将大阿哥和太子赶走。 “儿子告退。” 大阿哥和太子分别行礼告别。 出了干清宫,哼,太子和大阿哥互瞪一眼,背对背离开,身边的太监捧着一包包药材,等着他们回家自行熬煮。 回家喝着苦涩的药的太子和大阿哥互相在心里将对方大骂一顿。 * 五月初三,仁孝皇后的忌日。 康熙领着太子,后面跟着四妃去祭奠仁孝皇后山陵。 康熙和太子先后上香。 就在四妃跪下给仁孝皇后磕头的时候,康熙忽然发难。 他沉着脸,指着四妃骂道:“仁孝皇后灵前,你们居然敢流露出不敬神色,不知道上下尊卑吗?仁孝皇后是我的嫡妻,是主子,你们是妾室,是奴才,山鸡岂能变凤凰,你们坐在妃位的时间久了,便以为自己是凤凰了吗?” “?” 跪在地上的四妃身体一僵,愣在原地,什么情况? 康熙对恭妃尤其严厉:“恭妃,仁孝皇后在时,对你关照有加,现在你不思仁孝皇后的恩德,反而纵然大阿哥意图争夺太子之位,你这无德无才之人岂配登临妃位?”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恭妃摇摇欲坠,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其他三妃缩成一团,试图让康熙看不见她们。 指责完恭妃,康熙盯着其他三妃来回打转,然后甩袖而去。 太子安静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实则在心里暗爽,感谢皇额娘在天有灵。 康熙一行人声势浩大的出去,神色匆匆的回来。 一回宫,康熙当即下了一道圣旨,打着不敬先皇后的旗号,降四妃为嫔。 前朝后宫大地震。 “主子,出大事了!”樱桃急匆匆地跑进承干宫,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皇上将四妃降为嫔啦!” 这消息实在骇人听闻,樱桃一收到便赶着和蕙宁分享。 “哦。”回答樱桃激动的语气的是蕙宁冷静的答复。 “四妃变四嫔哦!”樱桃凑到蕙宁身边大声强调,生怕蕙没听清楚。 震得蕙宁忍不住掏了掏耳朵,一把将樱桃推开,“我知道。” 事实上蕙宁早就一清二楚,之前康熙便和蕙宁说过他的打算。 皇帝都是小心眼的人物,爱新觉罗家的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性格康熙也有,有些事越想越气,看着国库和内库白花花的银子,康熙便忍不住迁怒,但是自家儿子不舍得,而且很无辜,康熙可不得朝四妃撒气嘛。 这不后遗症来了,四妃以为风头过去了,她们照样活得潇潇洒洒,没想到康熙心里憋着一口气,终于没忍住发泄出来。 后果便是四妃降一级成四嫔。 “高兴什么?不过是将级而已,人家儿子还杵在那呢,谁敢慢待她们。”蕙宁老神在在,四妃便是降位了地位也没变化,没差别就是待遇降了一些,她们还在乎吗?“等谁的儿子立了功,说不定转眼便复位了。” “哦。”樱桃沮丧,白高兴一场。 不过,蕙宁觉得康熙骂四妃的场景极为眼熟,这不就是乾隆在孝贤皇后灵前痛骂儿子的场面嘛,该说康熙不愧是乾隆的祖父吗? 这边蕙宁和樱桃闲聊,大阿哥府里得知消息的大福晋惶恐不安,身体是彻底撑不住了,本来生下儿子的她便靠着人参吊命,受不得刺激,被恭妃降位的消息一吓,嘎嘣,人没了。 府里的人赶紧给大阿哥报信。 大阿哥懵逼脸,前脚亲娘被汗阿玛臭骂一顿然后削位,后脚他福晋挂了,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大阿哥浑浑噩噩的回了府,紧接着办起大福晋的丧事,然后便是抱着大福晋的牌位颓废,儿子和女儿不管了,康熙交给他的事务也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 要是之前恭妃大可以将孙子孙女接到皇宫里来,可惜她被康熙命令闭门思过,没空理会其他事,这下直郡王府的人麻爪了,有一说一,四位格格年纪大了又有一群丫鬟嬷嬷围着好照顾,但是大阿哥从出生以来身体就不好,需要人仔细照料,但是现在府里群龙无首,大阿哥又撒手不管,出问题的几率好大,他们怕自己小命不保。 索性康熙是个好阿玛,好祖父,见到大阿哥府上乱糟糟的情况,觉得缺一个能做主的人,便为大阿哥选了一位出身较低的继福晋,算是皆大欢喜。 但是娶妻总要一个过程,尤其是皇子成亲,过程繁琐,花费的时间长,在这段时间他孙子不能没人照顾。 康熙看着抱着胤福的蕙宁,说道:“大福晋死了,弘昱没人照顾,我把他抱到你这来吧,正好胤福也有个伴。” 康熙从头到尾都没考虑弘昱的亲祖母。 喜从天降,蕙宁点头:“好啊。” 送上门的人质啊,有了弘昱,大阿哥稳了。 于是,在直郡王府里醉生梦死的大阿哥接到康熙的口信,他低头斟酌利弊,毕竟他只是伤心过度,又不是脑子没了。 思来想去,大阿哥觉得这主意妙啊,皇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弘昱的,倒是他额娘一直嫌弃弘昱的身体不好,催着他生第二个儿子,但是他还是想和大福晋生,一直拖着,所以儿子放在额娘那里他不放心,不是说他额娘会故意害弘昱,到底是亲孙子,就怕不上心,而小孩子一个疏忽或许就没了。 也许...... 脑子被酒精浸透的大阿哥心里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他得为自己和福晋的儿子打算,独苗苗容不得闪失,同样的,也该为自己留条后路。 该说太子和大阿哥不愧是宿敌吗?脑回路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在养母恭嫔和大阿哥接连受创的时候,八阿哥感受到了来自康熙的浓浓父爱。 先是被封为贝勒,之后又要在年底和出自安亲王府的郭络罗氏正式成婚。 得益于安亲王府的帮助,加上自己的好人缘,八阿哥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 纵然太子和大阿哥不喜又如何,此生荣耀维系汗阿玛一人,八阿哥清楚只有得了汗阿玛的喜爱,才能步步高升。 当然,在恭嫔被责骂的时候,身为养子八阿哥也去探望过,大阿哥颓废的时候,他也曾上府安慰。 不过八阿哥更多的是窃喜,大阿哥一系眼见着不受汗阿玛的宠爱,此时便是脱离大阿哥一系的好时候,所以,八阿哥缓慢的淡化自己在大阿哥的势力中的身影,以求脱离大阿哥的影响,顺手牵羊几个大臣就更好了。 康熙见此更是觉得满意,成年的阿哥老是跟在大阿哥身后打转算怎么回事?暗地里他推了八阿哥一把,加快八阿哥远离大阿哥的速度。 没了制擎的八阿哥一身轻松,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然而事情有时候出乎人的意料。 他稍微接替大阿哥的班,与太子互别苗头。 这事说起来也不能只怪八阿哥,太子也得负起一定的责任,毕竟谁都不喜欢在朝政上被人频频反对。 “太子!”再一次被太子找茬的八阿哥恼火到了极点,原先太子就够高傲了,没想到他还能更高傲,看来大阿哥厌恶太子当真对极了,“难怪没人愿意跟你,活该被人针对。” 本来他不想招惹太子,只想苟着发展点势力,得到汗阿玛的关注,好让额娘和自己的日子过得舒服一点,事实证明八阿哥的政策也没错,至少之前他一直顺风顺水。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太子眼睛就盯在他身上,对他挑剔来挑剔去,可以说在太子的口中,他就是个废物。 八阿哥觉得太子简直莫名其妙,和大阿哥一样认为太子脑子有问题,不然太子怎么跟条疯狗似的咬住他不放,有点时候比对大阿哥都过分。 都是兄弟,他不过是大阿哥沾点关系,太子有必要紧追不舍吗? 面对八阿哥的愤愤不平,太子回以一记轻蔑的眼神。 看得八阿哥火光直冒,咱们走着瞧! 此时的八阿哥尚且没有生出做皇帝的念头,只是想给太子一个教训,出口恶气。 等太子回到毓庆宫,索额图早已等候多时。 “太子,你对八阿哥过于苛责了。”索尔图皱眉,他对太子打压兄弟的行为那是双手赞成,但是他觉得太子现在的重点放得有点歪,“你现在应该关注大阿哥,趁着大阿哥萎靡的时机,赶紧让他翻不了身。” 太子对于索额图腻歪得紧,没好气道:“你对老八和安亲王府的联姻没意见?” 安亲王福晋明明是赫舍里氏,是他的姨母,天然和他站在同一立场,现在八阿哥和郭络罗氏成婚,安亲王的立场便变了,好好的一大助力拱手让人,安能不让他觉得八阿哥可恨? 就好比太子锅里香喷喷的肥肉,自己还没动筷子,八阿哥连锅带盆给端走了,这仇恨值直线拉满。 “皇上为八阿哥指的婚,奴才不敢有意见。”索额图只说了一句废话。 “安亲王福晋怎么说?”太子敲着桌子不死心的询问安亲王府的立场。 不是他小气,实在是安亲王府的势力太大,堪称满汉交流的场所,太子岂能放心的看它落到别人碗里。 索额图试图为安亲王福晋辩解:“她不过是一介女流,没能力决定安亲王府的立场。” “没用的废物。”太子暗骂一声,没让索额图听见。 “回去多和安亲王福晋多联络,都是亲戚,不要淡了关系。”太子叮嘱索额图,不满归不满,关系还是要拉到位,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无奈。 索额图心虚的点点头,不心虚不行啊,虽然他是太子的铁杆,但是家族里有分歧,有一部分人觉得将注全部押在太子身上不保险,试图另寻他人,他作为一家子,也不能阻止族人另寻出路吧。 好在满怀心事的太子并未发现索额图的心虚,不然恐怕会当场提刀大义灭亲。 吃锅望盆,注定没好下场。 * 日子就在太子不停的针对八阿哥中度过,后来从丧妻之痛走出来的大阿哥也加入到其中,搞得八阿哥苦不堪言,对于安亲王府的势力便更加渴望。 于是聪明人八阿哥在成婚一事上干了件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决定。 八阿哥和郭络罗氏的婚宴非在皇宫中举行,反而是在安亲王府举行。 “主子,八阿哥在安亲王府成的婚!”石榴禀告道。 初闻此事的蕙宁惊呆,一咕噜从坑上爬起来,“皇上没说什么吗?” 石榴摇摇头,表示干清宫没传出只言片语。 蕙宁吃了一口瓜,兴奋地说道:“这不就是上门女婿嘛!” 樱桃呜呜两声,以示赞同。 蕙宁一言难尽的望着石榴,只见她正紧紧的捂住樱桃的嘴,不让她出声,“石榴松开吧,樱桃快被你捂晕了。” 听了蕙宁的话,石榴才不情不愿的松开手。 呼呼,樱桃先大喘两口气,感谢石榴的不杀之恩,然后脱口而出:“主子总结得真精辟,就是我想说的。” 石榴手活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给了樱桃一个爆栗:“主子说得,你只要闭嘴就好,妄议皇子可是大罪。” 樱桃捂住头,下意识地认错:“石榴,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发誓以后再多嘴,罚我变成一个大胖子。” 这誓言忒恶毒,蕙宁都向石榴求情了,“石榴,樱桃知道错了,就绕过她这一次吧。” 石榴脸黑了:“主子别听她胡咧咧,想长胖,不得吃好喝好,樱桃这是变着法的向您讨吃讨喝呢?” “是吗?”蕙宁也反应过来,面色不善的看向樱桃,“解释一下。” 樱桃支支吾吾,越急越想不出办法。 “很好,石榴,”蕙宁平静地对石榴露出笑容,“樱桃以后的膳食,荤菜全免,素菜减半。” 樱桃吸了下鼻子,哀婉的问道:“主子,日期?”不怕不怕,不过是小惩大诫。 一天不行,两天也成。 “三天。” 天籁,樱桃感动地望向蕙宁,还是主子对她好。 “起步。”蕙宁的下半句慢悠悠地传来。 “奴才这就去告知底下人一声。”石榴当即往外走。 樱桃脸绿了,比蕙宁今天吃的青菜叶还绿。 “主子,奴婢先告退了。”樱桃垂头丧气,她需要反思一下。 “去吧。”蕙宁大发慈悲。 樱桃沮丧的走到屋外,刚巧碰到荔枝捧着衣服过来。 圆圆脸的荔枝用甜甜的嗓音问候樱桃:“樱桃姐姐,你怎么了?” “别叫我樱桃,叫我青枣。”樱桃幽幽的声音传来,吓了年纪尚小的荔枝一跳。 胆子小的荔枝不敢多问,连忙侧身让樱桃通过,之后才小小吐出口气,樱桃姐姐好可怕! 与此同时,太子和大阿哥都通过各种途径得到了信息。 双双嫌弃脸,哪有皇子当人上门女婿的,真是丢尽了他们的脸。 摁下去,一定要将老八摁下去,俗话说得好,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不要脸的老八可比大阿哥/太子难对付,太子/大阿哥同时想到。 可怜八阿哥还没崛起便受到太子和大阿哥的联手压制。 八阿哥:老子只是想过点好日子,招谁惹谁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八阿哥撑住,光明的未来就在前方。 想来这次八阿哥没机会痴心妄想,然后被康熙厌弃,抱憾终身。 要在在这种压力下,八阿哥都能雄起,蕙宁只好让康熙上了。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希望未来不会走到这一步。 蕙宁:儿子的未来劳动力能多一个是一个。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蕙宁觉得康熙将荣妃排在四妃之末不是没道理的,她肯定是没脑子,生出来的三阿哥也是个没脑子的。 “主子,皇上大怒,诚郡王被降为贝勒了。”石榴为蕙宁传来前朝的消息。 “怎么回事?”蕙宁勉强打起精神疲惫的问道,刚刚为敏妃操办完葬礼,累死人了。 “三贝勒剃头了。”石榴忧郁着张脸,新鲜出炉的郡王转眼没了,属实是她们董鄂氏的一大损失。 蕙宁无语凝噎,心累的将身子靠在枕头上,“三贝勒府里的人都是睁眼瞎吗?怎么没人提醒一下?堂姐呢?” 见过作死的,没见过上赶着找死的,三阿哥这是当上郡王就飘了,敏妃章佳氏勉强算是康熙的宠妃,当然是在蕙宁进宫之前,蕙宁进宫后,大家都失宠了,也就谈不上宠妃不宠妃的了。 但是人家好歹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看在十三阿哥和以前的情面上,在章佳氏死后,康熙追赠了敏妃的身后尊荣,算是对得起她了。 所以阿哥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要为敏妃守丧,三阿哥竟然在敏妃的百日内剃头,不孝可是大罪,康熙将他降为贝勒还算是轻饶了。 “三福晋怀孕了,可能一时没精力。”石榴解释了一句。 蕙宁揉了揉眉头,没说话,三阿哥是堂姐的夫君,同为董鄂氏的她搞不好也会受到牵连,这事怎么处理都不好,发愁。 “废物!”蕙宁越想越气,忍不住摔了一个茶盏,骂了三阿哥一句。 此时。 “主子,三福晋到。”守在门口的樱桃远远看到三福晋的身影,立刻高声提醒蕙宁。 “石榴快,收拾干净。”蕙宁赶忙催促石榴毁尸灭迹。 石榴手脚麻利,刚巧赶在三福晋进门前恢复好一切。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三福晋向蕙宁行礼,平时她一般是微微屈膝便算是行礼问安,但是今天为着三阿哥的事前来,上门求人,还是老实一点,礼多人不怪嘛。 蕙宁无奈:“堂姐,都说不要这么多礼了,石榴,扶三福晋坐下。” 该说三福晋怀孕了依旧身轻如燕吗?不如动作怎么这么迅速,还没等蕙宁反应过来,三福晋已经行云流水地做了一套动作,蕙宁能怎么办,直接叫起呗。 石榴不敢怠慢,麻溜地拿来凳子,小心地扶着怀孕的三福晋坐到蕙宁面前。 “堂妹,你帮我想想办法。”三福晋以帕捂脸在蕙宁面前哭着说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蕙宁刚准备这样说,可又看到三福晋凸起的肚子,心下一软,温和的安慰三福晋,“堂姐你别急,三阿哥是皇上的儿子,虽然降为贝勒,但是总有升上去的一天,现在最重要的是现在三阿哥要低调做人,勤劳做事,有了功绩皇上才能再次将他升为郡王。” 病急乱投医的三福晋冷静了下来,她也是一时慌乱才找上门来,等过来这个时间点,理智就回来了,无论如何,三阿哥还是皇子,她还是三福晋。 “堂妹......”三福晋欲言又止,脸有点红。 “没事,”蕙宁好心出主意,“堂姐,三贝勒想必已经回府了,此时正是需要人安慰,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别让府里的狐媚子钻了空子。” 可恶,敢给她找麻烦,三阿哥别想好过! “他敢!”蕙宁不提还好,一提三阿哥,三福晋便怒火中烧,“丢了郡王的位子还想沉迷温柔乡,做梦,有这个时间,多给汗阿玛做点事不比什么都好。” 三福晋说得咬牙切齿,气咻咻的就要回府收拾三阿哥和府里的一群格格们。 “回见~”蕙宁面对三福晋的背影摇手绢,“回头我会跟荣嫔说的,堂姐不用担心,放心大胆的去做吧”。 “多谢。”远远传来三福晋感激的声音。 蕙宁笑得一本满足,年轻人泡在脂粉堆里做什么,既然精力那么旺盛,那就多干点活为你汗阿玛分担压力,就当是尽孝道了。 等三福晋噔噔的跑回府里,推开门一看,果然如蕙宁所说,三阿哥正醉卧美人膝,醉生梦死呢。 “你给我起来!”三福晋示意左右将三阿哥弄醒。 那位被枕着膝盖的小妾本就惴惴不安,一见到三福晋破门而入,当即腿就软了,慌忙将三阿哥往旁边一推,赶紧站起来,缩着脑袋等三福晋发落。 开玩笑,她可不敢和三福晋正面刚,她出身包衣,身世比之三福晋那叫一个天上地下,完全没底气,而且根据她的观察,三阿哥就是个薄情的,根本不在乎她们这群格格,她又没儿没女,在三阿哥那里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现在只能识时务者为俊杰,乖乖低头认错。 就在小妾内心祈祷求放过的时候,三福晋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是个好的,以后可以照顾一点,“这没你什么事,你先出去吧。” “奴婢先告退了。”小妾如蒙大赦,崩管三阿哥了,先过三福晋这一关再说。 清场完毕的三福晋坐到椅子上,吐出一个字:“泼。” 有两个下人端着冷水从三阿哥头上泼下去。 “啊!”好在喝的酒不多,在下人的‘帮助’下,三阿哥打了个激灵醒了,抹了把脸,他看向三福晋喊道,“你疯了?” “我疯了?”三福晋冷笑一声,“我看是爷你疯了吧?不然怎么会在敏妃的百日内剃头呢?” 本来就因为丢了郡王位不爽的三阿哥瞬间脸色阴沉:“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 三福晋不甘示弱:“好听的?爷要听什么?爷不想着怎么挽回汗阿玛的好感,想着怎么把郡王的位份挣回来,反倒是沉迷酒色的模样,这是打算一辈子呆在贝勒的位置上吗?” 三阿哥被怼得哑口无言,气场一下子落了下来。 “别到时候弟弟们都是郡王了,就你是个贝勒,丢不丢人。”三福晋补刀。 噗呲,三阿哥倒地不起,三阿哥再起不能。 他躺在地上,低声道:“那我又该怎么办?” “怎么办?”三福晋缓和口气,至少还有得救,“多做事,少开口,其他事别掺和了,跟着汗阿玛走,做汗阿玛的乖儿子。” “咱们一大家子全靠你了,爷也为宫里的娘娘着想,她可就您只剩您一个儿子了!” “爷知道了,”三阿哥没精打采的回道,“爷以后会跟着太子身边做事的。” “错了,”三福晋一指头戳上去,恨铁不成钢,“你跟在太子后面干什么,是跟在汗阿玛后面。” 此时三阿哥有劲了,他爬起来拍拍衣服不屑道:“到底是妇人,头发长见识短,爷这是为了未来。” 三阿哥寻思着,万一在汗阿玛这里讨不到好,提前和太子交好也是一条路。 “你确定太子一定登基?”三福晋揪住三阿哥的耳朵小声说道。 “疼疼疼,松手。”顺利摆脱三福晋的纤纤玉手,三阿哥揉了揉自己饱受摧残的耳朵,开口,“当然不确定。”他理不直气也壮。 三福晋:“......” 她嫁得都是什么人?做事情这么不靠谱。 三福晋试图问道:“你对直郡王的感觉怎么样?” “莽夫。”三阿哥顿时嫌弃脸。 “说重点。”三福晋的声音听起来冷嗖嗖的。 阵阵寒意传来,不知是冷水的作用,还是三福晋脸色过于渗人,三阿哥抖了抖,“我和大哥不是很对付,主要是他看不起我。” 三福晋‘呵呵’一声,“你也看不起他吧,你们就大哥别笑话二哥了,给我一句准话,能不能和直郡王交好?” 她就想不明白,明明三阿哥也算是文武双全,怎么就把自己往文人身上靠,直郡王看得顺眼才有鬼。 “不能。”三阿哥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那底下的弟弟也没有看好的?”三福晋心累。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三阿哥疯狂摇头,让底下的弟弟上位那他的面子往哪搁。 三福晋忍无可忍情绪大爆发:“这样不行,那也不成,你就吊死在太子这棵树上,可你和太子的关系也没多好啊,到时候他会看中你?还不如十七弟呢,起码和你是亲戚,怎么也亏待不了你。” 三阿哥眼前一亮,十七弟!随后他眼中的光又熄灭了,十七弟太小,时间不等人啊。 不过,三阿哥摸着下巴思考,汗阿玛甚为宠爱十七弟,可以多在十七弟面前晃悠,说不定就得了汗阿玛的青眼。 嗯,是笔好买卖。 在此之前,太子,你一定要挺住,千万不要让大哥上位啊! “你在想什么?”久久得不到回复的三福晋‘轻轻’地掐住三阿哥腰间的硬肉。 畅想未来的三阿哥不痛不痒,笑话,就凭爷的这身久经锻炼的肌肉,捏得疼算他输,不过作为惜花怜玉的文化人,三阿哥说道:“没什么,就是想着送十七弟什么礼物。” 三福晋惊讶:“你还真看好十七弟?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啊。” 她手足无措,糟了,把人带进沟里了,赶紧往上捞。 没办法,虽然十七阿哥是嫡子,但是一来年纪还小,说不定哪天就夭折了,二来还是年纪小,怕是汗阿玛薨了,十七弟还没长大,轮也轮不到他上位,这便是出生太晚的坏处,好处是没人将他当回事,不用担心被人暗害,不过董鄂氏能有个皇子已是十分满足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没有。”三阿哥摆摆手,转而将计划分享给三福晋,毕竟需要她的支持。 三福晋释然,没把她的话当真就好,“今晚......” “今晚歇在正院,我还有其他事和你商量。”三阿哥搂住三福晋,亲亲热热地说道。 消息传到后院,得了,大家洗洗睡吧,不把自己当根葱的格格们淡然的熄灯睡觉。 不过三福晋的戏言终究还是在三阿哥的心里留下了淡淡的影子,就等茁壮成长的那一天。 蕙宁:堂姐,感激不尽! 啊,集邮的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自从九阿哥离开上书房后,别的事情一概不理,专心致志做他喜欢的事情——行商。 按理来说,皇子行商贾之事,有点忌讳的皇子生母都会予以干涉,士农工商,商排在末位,在世人眼里,九阿哥那是自甘堕落,但是宜嫔不啊,她自诩胸无大志,儿子喜欢,便去做。 于是在宜嫔有意无意的支持下,九阿哥的行商事业那叫一个风生水起,赚钱赚得飞起来。 哗啦啦,大把大把的银子流水般的流进九阿哥的府邸。 钱多了,但是九阿哥没地方花呀,他又不需要支持八阿哥夺嫡,为了八哥千金散尽还复来,如今的九阿哥除了接济十阿哥一点,其余的银钱都堆在府里,烧得九阿哥心慌。 天地可鉴,他只是喜欢经商而已,享受的是赚钱的过程,当然结果也很重要,但是银子太多了也没意思。 九阿哥边愁边不忘给宜嫔请安。 等到他把烦恼和宜嫔一说。 宜嫔皮笑肉不笑,好家伙,炫耀到她头上来了,要不是看在你是她儿子的份上,不背地里在康熙面前上眼药她就对不起自己。 “你这个没良心的,有了钱不知道孝敬自己额娘,就知道十阿哥,十阿哥,你五哥一个大活人天天在你面前晃悠你就不知道帮衬一把?” 说着,宜嫔习惯性地用力戳了九阿哥脑门一下,满满的怨念。 就十阿哥是你弟弟,其他阿哥和你没关系!爱新觉罗.胤禟你个金鱼脑子! “五哥那里有皇祖母看着,哪有我上手的地。”九阿哥为自己狡辩,能说他不小心忘了吗?不能,说了等于自讨苦吃,收获额娘的一顿‘爱抚’,心虚气短的九阿哥表示拒绝。 “哦,是吗?”脑子转得比谁都快的宜嫔才不信九阿哥的鬼话,干脆出声让九阿哥送钱给五阿哥,“你五哥那里娶妻生子,最近又添了几个格格,银钱上有些捉襟见肘,你出宫后转道去你五哥府上一趟。” “飞羽,送九阿哥出宫。”被炫了一脸的宜嫔不待见地摆摆手,轰九阿哥出门。 等到飞羽推着九阿哥出了翊坤宫的门口,宜嫔赶紧加了一句:“回头记得送点银票过来,你额娘我也缺钱得厉害。” 前段时间被康熙降为宜嫔,待遇陡然下降,好些吃的用的都没资格享用,但是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受不了苦,少不得自己添些银子贿赂内务府的人才换来好待遇,也不独她一个人这样做,就翊坤宫的奴才打听,恭嫔、德嫔和荣嫔私底下都这么做,所以宜嫔花钱花得心安理得,就是太耗银钱了,导致宜嫔的小金库大幅度缩水,正心疼得厉害,有只呆兔子——九阿哥一头撞上来。 宜嫔喜大普奔,钱袋子有了,她的小金库保住了,说不定还有恢复到原来的时候。 被自己额娘关在门外的九阿哥撇撇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打道回府,至于去五哥那,算了吧,等会派个奴才去。 于是九阿哥府上的奴才们发现,带点忧愁的九阿哥出去给宜嫔娘娘请安回来后,脸拉得更长了,想来是在宜嫔娘娘那里吃了瘪,顿时心下一紧,干起活来更加卖力,就拍被扫到台风尾。 回到自己府邸的九阿哥叫来管家:“常威,派人送一万两银子到五贝勒府上,再派人送一万两银子给爷额娘。” 想了想,九阿哥觉得厚此薄彼不好,怎么能忘了他的亲亲十弟呢?“再送一万两给十阿哥。” “是。”常威恭敬的领命而去。 自认思虑周全的九阿哥忽略了一个最最重要的人——他汗阿玛康熙。 * 承干宫。 接管了宫权,康熙又把内库交给蕙宁打理,此时蕙宁正和石榴看康熙内库的账本。 盘点到某一处,蕙宁眉头一皱:“石榴,去干清宫请梁九功过来。” 石榴安静地离开了。 不一会,石榴领着梁九功走过来,蕙宁正在专心翻阅账本。 “主子娘娘,您找奴才有何要事?”梁九功弯着腰,做足了恭敬的姿态,连声音都不敢大声一点,生怕惊吓到蕙宁。 这一年又一年,康熙对蕙宁的宠爱是有增无减,身下还有十七阿哥,由不得梁九功不对蕙宁客气。 “梁公公,别多心,今天找你来,是因着这内库的账本不对。”蕙宁先喝了口茶,看了两个小时的账本,感觉脑袋瓜子涨涨的,需要缓一缓。 等蕙宁缓口气,然后才对梁九功说道:“梁公公你来看,这账本上的银钱比往年少了许多,莫不是底下人又贪污了?” 梁九功带着笑容的脸转为乌云密布,暗骂道:“混账东西,找死也别连累旁人,皇上才肃清了一批手脚不干净的奴才,这才过了多久,老毛病就又犯了,顶风作案也不看看家里有几个人头足够砍的。” 但是梁九功不敢将心里的话吐露出来,反而向蕙宁讨要账本:“主子娘娘让奴才也看上一眼,好了解情况,回头奴才和皇上也有个交代。” 在蕙宁是示意下,石榴将账本转交给梁九功。 梁九功捧着账本细细查看,等看仔细了,看明白了,当即松了口气,他知道前因后果了。 梁九功解释道:“主子娘娘,这并非是底下人贪污了,是底下人孝敬皇上的银钱少了。” 蕙宁一听,恍然大悟,这少的一部分是底下的包衣奴才出去做官经商后私底下孝敬康熙的,不好追究。 “叨扰梁公公了,喝杯茶休息一会吧。”蕙宁客气的邀请梁九功。 梁九功委婉地拒绝了,“多谢主子娘娘,只是皇上那里离不得奴才,既然主子娘娘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恕奴才无礼,先行告退。” 他到是想和蕙宁拉拉关系,但好巧不巧康熙那边实在离不得人,可惜了这次机会,梁九功扼腕。 蕙宁也不是真心,不过是客套话,梁九功一拒绝,蕙宁便同意了。 等梁九功离开承干宫,樱桃端着茶盏点心无缝接上。 蕙宁眨眨眼睛,石榴沉默。 樱桃这时机把握得真妙! “主子,累了吧,快来吃点东西,别饿坏了身子。”樱桃对梁九功的到来一点都不好奇,任谁一天要来个一两趟,都不会再惊奇,左不过是皇上又赏赐了主子一些东西,洒洒水啦。 “石榴,你也一起来用点吧。”蕙宁拉着石榴的手来到桌前,强硬地要求石榴陪她一起用餐,因为她知道若不是她的命令,石榴一定饿着肚子伺候她用膳。 石榴沉默地答应了。 “主子,奴婢呢?”樱桃满怀期待的望着蕙宁,眼睛瞪得滚圆。 蕙宁微微一笑,樱桃更加激动,开始盘算等下先吃哪块点心。 没想到等来的是却是蕙宁的任务,“樱桃,去把账本收拾起来。” “哦。” 沮丧。 樱桃一边收拾账本,一边眼神时不时的飘向蕙宁那里,准确的说是蕙宁身边的点心。 “别看了,想吃先把你嘴边的点心碎擦干净。”蕙宁一早便看到樱桃嘴边的碎屑,又在御膳房那里偷吃了,既然都已经吃过了,现在当然没樱桃的份。 樱桃神色平常的拿手帕擦了擦嘴角,不就是蹭了两口吃的嘛,吃喝乃人生大事,能叫偷吗? 为了转移对点心的渴望,樱桃没话找话:“主子,梁公公又送了什么东西来?” 蕙宁忙着吃东西,石榴咽下嘴里的点心,一板一眼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 樱桃顿时好奇:“那为什么今年孝敬皇上的银子就少了那么多?” 石榴也将疑惑的目光转向蕙宁。 蕙宁提供了一份猜想:“我猜,是因为九阿哥。” “怎么是九阿哥?”石榴不赞同,九阿哥哪有这个本事。 樱桃反觉得蕙宁说的有道理:“怎么不会是九阿哥,石榴没见九阿哥经商后赚了不少吗?天底下赚大钱就那么多途径,九阿哥没仗着阿哥的身份抢了别人的生意,他能赚得锅满瓢盆?” “肯定是九阿哥抢了底下包衣奴才的生意,底下人赚的少了,孝敬的也就少了。”说完,樱桃肯定的点点头。 石榴无言以对,这可能性忒大了点。 这么说来,九阿哥经商,抢了他老子的钱,不愧是康熙朝的阿哥,有胆识。 蕙宁又想到后期九阿哥到处撒钱就为了帮八阿哥争夺皇位,难怪康熙不待见九阿哥,拿老子的钱资助想抢老子皇位的八阿哥,有这么坑爹的吗? 九阿哥在康熙的雷点上来回蹦跶,要不是康熙的儿子,怕不是整个人都要无了。 单单是不待见他,康熙够爱九阿哥的。 “别往外胡说八道。”蕙宁警告樱桃,阿哥们的事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樱桃认真脸:“主子放心,奴婢嘴可紧了。” 的确,樱桃只是在承干宫活泼大胆,在外面她的嘴边一直闭得牢牢的,谨言慎行堪比石榴。 “行了,过来吃点心吧。”蕙宁笑道。 “哎!”声音清脆,如黄莺一般。 樱桃疾步走向蕙宁,低头一看,碟子上空空如也。 她抬头看蕙宁,蕙宁看着她,两人相顾无言。 “啊这......” 蕙宁觉得这也不能怪她吧,不过是两个碟子,一个碟子上不过五块点心,点心还做得特别小,方便人一口一个,她和石榴一人五块,将将好吃完,就是一时之间忘记了。 但是她能说樱桃你拿的点心太少了,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咕噜。”石榴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最后一口点心,将手中的茶喝完,心情舒畅。 火上浇油的来了。 樱桃直勾勾地看向吃饱喝足的石榴。 良久。 “石榴,”气不过的樱桃冲上去,“我跟你拼了!” 不敢和主子生气,她还不能和你生气吗?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大半夜里,睡得正香的九阿哥猛然惊醒,宛如垂死病中惊坐起。 忘记汗阿玛了! 九阿哥用手背擦了把冷汗,头疼不已,他不是故意的,但是前面孝敬了额娘,补贴了五哥,关照了十弟,独独漏了汗阿玛,要是被汗阿玛问起来,他总不能直白的说忘记了吧? 这不纯纯找骂吗? 一想到汗阿玛那张威严的脸,刚从梦中苏醒的九阿哥便忍不住身子一抖,幸好身边没人,否则他恐怕会被认为突发疾病,好生折腾一番。 “夏邑,去把常威给爷喊过来。”九阿哥顾不得其他,扬声喊道。 “是。”门口守着的贴身太监夏邑应了声,提着一盏灯笼摸黑去喊人。 大晚上的,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人摇醒,常威刚想发脾气就被夏邑堵了回去:“常管家,爷有请。” 得嘞,起吧。 不一会,两道身影趁着夜色疾步而来,一位是夏邑,一位是常威。 “爷,可有何吩咐?”常威惴惴不安地问道,自家爷等不及的唤自己来肯定有要事,可是他回顾一下白天的事情,没什么纰漏啊。 九阿哥心里有事:“府里还有多少银子?” “回爷的话,还有二十几万两,不到三十万两。”常威满头问号,大晚上的着急叫他来就是问府里的银子?白天也没见九阿哥这么财迷? 九阿哥心里掂量了一下,是不是有点少,于是吩咐道:“明天再筹集一点,凑足三十万两,记得速度快一点。” 常威常大管家觉得自己主子肯定有急事,不敢耽搁,立刻说道:“奴才这就去办。” 常威办事九阿哥是放心的,于是他摆摆手示意常威和夏邑离开。 然后九阿哥打了个哈欠,放松心神再次入梦,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不养精蓄锐怎么行。 第二天一大早,休息好的九阿哥等来的便是眼底乌青的常大管家。 “爷,这是您要是三十万两银票。”加了大半夜班的常威殷勤地将筹备好的银票双手递上,为了这些银票,他可是废了不少心思,连头发都掉了好几根。 “嗯。”九阿哥随手一接,揣到袖子里,仅仅敷衍了句,“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奴才该做的,当不得爷的夸奖。”虽然面容憔悴,但是常威仍然摆出副谄媚的嘴脸,讨好九阿哥的用心显露无疑。 跟着九阿哥身后的夏邑轻“啧”一声,要不怎么轮到常威当大管家呢,瞧人家那办事能力,再瞧他那张献媚的行为动作,活脱脱一个小人! 就在夏邑看不起常威的同时,常威也对夏邑不屑一顾,不过是个太监,有什么可骄傲的! 其实对于夏邑和常威两人的不对付,九阿哥隐约有点感受,但是他可不在乎手下人的小矛盾,在他看来只要不影响到帮他做事,一切无所谓。 摸了下鼓鼓囊囊的袖中,九阿哥的心顿时安定下来,大步离开,夏邑紧随其后。 虽然在心里鄙视常威,但是路过他时,夏邑仍旧微笑以对,常威亦是如此,塑料同事不外如是。 * 早朝。 九阿哥抢在其他人前面头一个开口:“汗阿玛,儿子有事禀告。” “什么事?”康熙冷冷的声音传来。 九阿哥心下一紧,看来汗阿玛的确对他有意见,幸好他及时想明白了,赶紧补救,“汗阿玛,儿子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不能替您分忧,只是......” 开头正常操作先把自己贬低一番,九阿哥突然话锋一转,“儿子只在商贾一事上有那么点天赋,之前赚了点小钱。” 听到九阿哥的‘谦虚’之言,坐在龙椅上的康熙腹诽:“你那是小钱?” 九阿哥接着没完没了的往下说:“儿子从小到大都是由汗阿玛出钱养大,身上的一针一线都源于汗阿玛,所以儿子想回报汗阿玛一二。”他绝口不提昨天已经孝敬过宜嫔了。 然后他从袖中抽出一把银票,“儿子愿将三十万两银票交于国库。” 康熙精神一震:“老九,你竟然愿意将你赚到的钱上交国库?” 这吃进去的还有吐出来的? “是,儿子......”没等九阿哥表完孝心,户部尚书便眼疾手快地‘接’过九阿哥手中的银票,死死的塞到怀里,一副谁抢就要和谁拼命的模样。 最近他是祖坟冒青烟了吗?这意外之财是一笔接一笔,户部尚书眼珠一转,张口便来:“皇上,九阿哥这份孝心真是感天动地,每年三十万两啊~” 户部尚书说的情真意切,感动了自己,换来的是众人的:“???” 而九阿哥则是:“!!!” 他不是,他没有,别胡说! 户部尚书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没说每年上交三十万两啊!九阿哥呆滞在原地,后悔站出来,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只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康熙,希望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汗阿玛别坑他那么惨! 康熙避开九阿哥的目光,若无其事的附和户部尚书的话:“老九,你的孝心我收到了,难为你为国事着想,只是每年三十万两未免太过了......” 九阿哥热泪盈眶,还是汗阿玛疼他,他以后再也不说汗阿玛偏心太子了。 年年三十万两,户部尚书你哪来这么大的胃口,也不怕被噎死。 就在九阿哥内心诅咒户部尚书的时候,康熙打断了他的幻想:“不如二十五万两吧,老九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九阿哥很想这么反驳回去,但是他不敢,在康熙充满压迫感的眼神下,九阿哥满腔委屈的答应了,年年二十五万两白银,杀了他吧! 仔细算来,也不是交不起,但是想到每年平白少了二十五万两银子,九阿哥就心口绞痛,浑身无力,没兴趣经商了。 一个是自己当家做主,一个是为别人打工,区别可大了。 见到在康熙的逼迫下,九阿哥同意每年上交二十五万两银子,众人眼神乱飘,尤其是其他的尚书大人,除了户部,其他部门都缺钱呀,这二十五万两银子又不是税收,完全是意外之财,凭什么要被收到户部? 礼部尚书率先一步:“皇上,科考在即,户部的银子尚未分发下来,不如将这三十万两银子拨一部分留在礼部以供科举考试?” 他不贪心,截下一部分便可以了。 兵部尚书对礼部尚书怒目而视,他早将这三十万两银子视为己物,礼部尚书的行为就是在抢他的银钱,“皇上,八旗子弟的粮饷尚未发放,不如就将这三十万两充作军饷吧。” 礼部尚书倒吸一口冷气,兵部尚书好大口气,之前他不过是喝点汤,兵部尚书这是连锅带盆一起端走,不给人活路啊! 这怎么行?其余的尚书大人纷纷出言,要分一杯汤羹。 面对重臣的针锋相对,处事不惊的康熙淡定的将三十万两银子当众划分,本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尚书大人们心满意足,白来的要什么自行车。 康熙,老端水大师了。 眼神瞟到面无表情的九阿哥,康熙有点心虚,自己儿子都贡献那么大了,自然要嘉奖一番,“九阿哥与国有功,特封为贝勒。” “儿子谢汗阿玛。”九阿哥心里带点安慰,好歹没白花三十万两,至少在面对康熙慈爱的眼神时,那一瞬间九阿哥觉得他可以再交三十万两,虽然下一秒现实给了他一盆冷水,将他过热的脑袋降温下来,目前手头拮据·九阿哥露出贫穷的微笑。不是他不想,现实教做人。 下了早朝,康熙犹觉得对九阿哥这个儿子关心太少,需要挥洒一下他的父爱。 思及九阿哥还未娶福晋,康熙不禁尴尬,貌似是他的过错。 “蕙宁,这届秀女当中有哪些出色的?”康熙开始为自己找补。 “为九阿哥找福晋?需不需要将宜嫔请来参考一下?”蕙宁坦坦荡荡,虽然她曾是九阿哥的福晋人选,但是都是过去的事了,这几年,她和其他阿哥都保持了距离,面都没见几次,所以她坦然得很。 “不用,你和我商量就可以了。”康熙觉得完全没必要通知宜嫔,一个小妾瞎掺和什么? 蕙宁补充道:“毕竟是九阿哥的生母,选福晋总要知道他喜欢哪样的,请宜嫔来,我们也好心里有数,别回头委屈了九阿哥。” “不必了,老九我还不知道,挑个漂亮一点他准乐意。”康熙不以为意,老九打小就爱漂亮,连身边的人都要是模样出挑的,不漂亮他还不要。 行吧,她不过是偶尔发发善心,康熙不愿意,蕙宁就没再提。 一旁的石榴递上名单,蕙宁一一为康熙详细介绍。 之后,康熙在富察氏和钮祜禄氏之间举棋不定。 蕙宁私心觉得既然九阿哥和十阿哥交好,不妨联系更深一点,钮祜禄氏当九阿哥的福晋比富察氏合适。 或许康熙也是这么觉得,最后拍板定下了钮祜禄氏。 蕙宁:九阿哥,发媳妇啦。 收到圣旨的九阿哥:双喜临门。 第44章 随着年长的阿哥逐渐离开尚书房,蕙宁终于将自家的小魔头送了进去。 没了某个整天活泼过头的小家伙,蕙宁瞬间觉得天晴了,雨停了,她又行了。 “樱桃走,咱们去御花园。”得了空,蕙宁决定出去逛逛。 刚到御花园,兴冲冲的蕙宁便碰到了皇十女。 这御花园常年有人逛,碰见人也是难免的。 “女儿给皇额娘请安。”十格格战战巍巍的上前给蕙宁行礼,“打扰皇额娘了。” “十格格请起。”蕙宁无奈,明明是十格格先来的,反倒向她请罪。 得到回应的十格格低头站在一侧,给蕙宁让道。 蕙宁看着初初长成的十格格颇为怜惜,十格格已经和博尔济吉特.策凌订下婚约,过几年便要嫁到蒙古,不过看着性子柔弱,似乎不大能承受蒙古的风霜? 要说康熙狠心,自己的女儿一个个的往蒙古那边送,可他偏偏又有几分慈父之心,基本上每个女儿都要留到十八九岁才被嫁到蒙古,基本保证每个女儿发育完全,大大减少过早怀孕的危害。 就是大清的公主嫁到蒙古,大多活不长,又没留下子嗣,这联姻一点好处没见到。 “格格,该回了。”十格格身后的奶嬷嬷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该离开了。 十格格顺从的对蕙宁说道:“恕女儿先行告退。” 蕙宁不悦,她是洪水猛兽吗?十格格避之不及的态度让蕙宁挫败,她自问对阿哥和格格们虽然疏离但是都是客客气气的,份例也是给到位,偶尔还派人去慰问,不让人轻视她们,该做的都做了,反正蕙宁自认皇后的职责是尽到位了。 还有十格格的奶嬷嬷太放肆了,主子还没说话呢,她倒做起了十格格的主。 蕙宁想要给十格格的奶嬷嬷一个教训,免得奶嬷嬷认不清自己的地位,但是她不会亲自上手,身边的大宫女是来做什么的,不就是这个用途嘛,总不至于要蕙宁这个主子亲自下场和奴婢拌嘴吧,太丢份了,传出去降低她的格调。 蕙宁微不可查地看了樱桃一眼。 樱桃得到蕙宁隐晦的示意,当即跳出来训斥十格格的奶嬷嬷:“你这奴婢躲在十格格背后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奶嬷嬷吓了一跳,没想到火烧到她身上来,干脆跪下求饶:“奴婢错了,皇后娘娘饶命。” 虽然不知道她哪里碍了皇后娘娘的眼,但是奶嬷嬷坚信,只要她跪得够快,求饶得够真诚,想来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不会和她一般见识。 没错,就算此时奶嬷嬷磕头认错,她心里却不认为自己的行为哪里有问题,反而认为蕙宁看她不顺眼罢了,按照她在皇宫生活大半辈子的经验,这个时候怂一点,看在十格格的面上,大概率没事。 “错哪了?”蕙宁沉着脸,存心刁难奶嬷嬷。 “?”奶嬷嬷心想,她怎么知道错在哪?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樱桃去请皇上来,”蕙宁看见奶嬷嬷茫然的神情就知道她这是习惯成自然了,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就说又有好戏开场了。” “给我把她捆起来。”蕙宁身后的奴才一拥而上,将奶嬷嬷捆成一团。 奶嬷嬷大声喊冤:“皇后娘娘,奴婢冤枉,您不能这么对待奴婢,奴婢是十格格的奶嬷嬷啊~” “好吵。”蕙宁捂住耳朵,嫌弃脸。 立刻有人用手帕堵住奶嬷嬷的嘴巴,奶嬷嬷“呜呜”个不停,见实在出不了声,顿时消停了,不再出声,耷拉着脑袋等候发落。 蕙宁轻呼一口气,世界终于清静了。 “带走。”逛御花园的兴致没了,蕙宁起了另一个兴致:收拾这群刁奴也是个乐子。 徒留下十格格一人孤零零的呆在原地,揉搓了手上的帕子一顿后,她犹豫的跟上了蕙宁的队伍,事关她的奶嬷嬷,她也脱不了干系。 回到承干宫。 早早收到消息的石榴准备妥当,手上拿着一叠纸交给蕙宁,至于如何使用,当然是随蕙宁喜欢。 蕙宁随意一翻,气不打一处来,怒摔茶盏,这群没心肝的混蛋。 等到康熙进来,她便强硬地将这些记录塞了过去。 一桩桩一件件,迫害皇室公主的记录展现在康熙面前。 康熙的反应和蕙宁如出一辙,一连摔了几个茶盏,“那贱婢在哪里?” 赵喜拖着人上来了。 “拉出去杖毙。”见了人康熙反而不想问了,反而直接处死。 候在一旁的十格格吓得腿都软了,让汗阿玛和皇额娘都怒火朝天,事情大了,她叫苦不迭,奶嬷嬷,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得汗阿玛这么生气? 十格格焦急万分,内心惶恐,只盼奶嬷嬷的事情没有牵连到她身上,至于求情,脑子没坏吧,此情此景,是她可以求情的吗?别求情不成,把自己搭进去。平日里一直受到奶嬷嬷压制的十格格一点求情的意思都没有,她不过是一个透明的小格格,已经够谨小慎微的了,只求平平安安长大,可以庇护额娘通贵人。 女人总归比男人细心一点,蕙宁先一步察觉到十格格的不安,她想她这继母比不上亲生父亲康熙,这个时候还是康熙去安慰十格格吧。 于是蕙宁向康熙使眼色,康熙才注意到瑟瑟发抖的十格格。 想到自己女儿受到的无妄之灾,康熙不免给了十格格一丢丢的父爱,“梁九功,传旨封十格格为和硕纯悫公主。” 什么补偿都比不上眼前的真金白银,口头上说得天花乱坠,哪有到手的东西香呢。 原本是要到出嫁才封的和硕公主提前好几年到手,十格格顿时不慌了,既然汗阿玛封了她公主,说明奶嬷嬷的事情牵连不到她头上,可能她还是受害者,想通一切的十格格不对现在已经是和硕纯悫公主十分有皇室公主的风范恭敬道:“女儿谢汗阿玛隆恩。” “去见你额娘吧。”和硕纯悫公主在这里不方便处理事情,康熙索性让她到她额娘通贵人那去。 “女儿告退。”收获满满的和硕纯悫公主心一下子就飞了,她怀揣着喜悦的心情向她额娘的住所疾步而去,终于熬出头了,额娘也该放心了。 “额娘,女儿被封为和硕纯悫公主了。”一见到通贵人,十格格便迫不及待地分享道,“还有汗阿玛收拾了可恶的奶嬷嬷。” 通贵人眉眼舒展,这些年十格格的奶嬷嬷一直钳制她女儿,但凡有什么好东西都落到奶嬷嬷手上,十格格的一言一行都受到奶嬷嬷的掌控,她有心拨乱反正,可惜她只是个不得宠的贵人,家世亦不出众,女儿也不得皇上宠爱,所以之后的动作都不了了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一群奴婢教导得内向安静,她这颗做额娘的心跟放在油锅里煎似的,疼得不行。 现在奶嬷嬷倒台了,女儿又被封了公主,委实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可...... 虽然十格格屋内以奶嬷嬷为首,可底下的两个教养嬷嬷也不是省油的灯,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虎没了,狼还在,通贵人刚刚露出的笑脸又憋了回去,想出声提醒十格格,但是在触及到十格格周身格外轻松的气息后又缩了回去,难得的好日子,就不要扫兴了。 就在此时,十格格院子里的宫女闯了进来,慌里慌张:“格格,不好了嬷嬷们都被抓走了。” 小宫女没见过世面,一遇到事便慌得不行,只记得一件事——赶紧通知自己主子。 喜大普奔有木有! 十格格欢呼:“汗阿玛万岁!” 小宫女:“???”主子,您倒是给句准话啊,奴婢的心还在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 “没事,回去忙你的事,别多问。”十格格忙着庆祝呢,没工夫搭理小宫女。 宫里的忌讳小宫女可是记得牢牢的,十格格此言一出,她秒懂,这不是她该问的,随即回去装聋作哑,有人打听了,一问摇头三不知,只傻傻得回答:“啥?我不知道呀!” 气得探话的人直磨牙,又见小宫女将她带来的点心一扫而光,憋屈得拂袖而去,白浪费她一盒点心。 * 康熙的动作雷厉风行,不,应该说是熟能生巧,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这都第三回 了,康熙能不熟悉嘛,有了之前的两次行动打底,康熙这次的行动不要太丝滑,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至少在旁人眼里,不过半天的功夫,宫里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又是一批包衣奴才的死亡。 所有的包衣奴才们心有戚戚然,这届皇帝的工作也太难开展了吧。 不少人在心里诅咒康熙早登极乐,哪怕是太子都在他们眼里可爱起来。 有些包衣甚至觉得就是不是包衣所出的太子登基也是好的,随便哪个阿哥,只要能快速上位,他们一定鼎力支持。 唉,在康熙手上混口饭吃也太难了! 与此同时,蕙宁也展开了行动。 首先召回前面出嫁的康熙的女儿的陪嫁嬷嬷,确认一下有无欺压公主的现象,有的直接送下去,喝孟婆汤前记得忏悔一下自己的过错,没有的送回去,再送上一批膀大腰圆力气大的经过□□的嬷嬷,相信这批经历过康熙清洗动作的嬷嬷必定心中有条尺子,以维护公主的利益为先。 再是宫里还未出嫁的公主,蕙宁配备了几位鞭子甩得极好的女官,防身比较重要,至于死活学不会的,蕙宁只能遗憾的奉上一大群力气大凶残一点的嬷嬷了,当然,蕙宁不是厚此薄彼的人,出嫁的公主们都收到了蕙宁的‘礼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多学习呗。 为驸马点蜡。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在康熙的关照下,蕙宁的小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舒服,在蜜里调油的日子里,偶尔给太子上上眼药,给其他阿哥添一添小堵,重点关照四阿哥和八阿哥,务必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办差事,不要心生妄念。 所以在太子和大阿哥斗得如火如荼的状况下,本以为可以在夹缝中生存的八阿哥依旧是时不时的倒一下霉。 八阿哥能有什么办法呢?太子和大阿哥他哪个都得罪不起,也只能在背地里偷偷骂上几句,动动小手脚给太子和大阿哥的斗争添油加火。 没错,八阿哥将蕙宁的锅放到了太子和大阿哥的头上,谁让他们有前科呢! 太子和大哥一定是嫉妒他得汗阿玛的宠爱,八阿哥在心中信誓旦旦的想到。 八阿哥这么想倒也没冤枉了太子和大阿哥,他受到的刁难确实有太子和大阿哥的手笔,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事情发展到后面,八阿哥胆子越发大了起来,仗着康熙的一丝微薄的宠爱,敢明目张胆的借着话题嘲讽太子和大阿哥,有时候他接过太子的话题讽刺大阿哥,就在太子以为八阿哥识时务的时候,八阿哥又调转枪头,反过来接过大阿哥的话将太子骂了一通,就这样,八阿哥在太子和大阿哥的阵营里反复横跳,为自己出了口恶气,爽得不行。 有人痛快,自然就有不痛快的人,太子和大阿哥就是失意的人。 这两人属实是一对难兄难弟,荣耀时一起荣耀,落魄时谁也没落下。 好兄弟,一起走。 对于八阿哥无耻的行为,太子和大阿哥非常讨厌,但是更让他们心惊的是康熙的态度,在此之前,要是有人敢挑衅太子的尊严,康熙可是毫不犹豫的亲自把人拍扁,虽说八阿哥身份不同,但是康熙不仅不阻拦,甚至还一再嘉奖八阿哥,这摆明了向大家暗示太子地位大不如前,赶紧往前冲啊! 要是以前,大阿哥肯定会乐得大醉一场,再积极将太子搞下台,自己上位,可是现在大阿哥心中已有了一丝退意,之所以还和太子继续斗下去纯粹是被人架到高位,下不来了。 你说退就退啊,有想过底下人吗?要么上位,要么玩完,不想被对手清洗的话,生或死二选一,或者准确一点,活得舒服滋润和生不如死或者干脆就是死比起来,是个人都会选择前者吧。 所以在手下的簇拥下大阿哥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而太子就更惨了,要说大阿哥还有下去的机会,太子要是被废,等着囚禁一辈子吧,或者不小心一个意外直接去地府报道也是大有可能。 中间康熙还在架桥拨火,务必不让两人联合起来以防威胁到他的皇位。 所以这两兄弟不得不斗。 八阿哥呢?他也是心知肚明,自己就是汗阿玛抬出来的棋子,可是能做棋子也是有门槛的,汗阿玛选中了他,他也只能笑着接受,面上还得感激涕零,而且那澎湃的父爱和随着而来的权利让他难以放手,八阿哥心想,反正又不是招架不起,努努力还是可以接受的,办法总比困难多,微笑.jpg。 因此朝堂上现在的局面是,大哥和太子撕得天昏地暗,八阿哥间杂其中,为太子和大阿哥的关系稳定做出了极大贡献,只要两人撕过头,必有八阿哥搅局,康熙再居中调和,局面便稳定下来,其他的小打小闹,康熙表示不足为惧。 由此可见,三角关系最稳定。 至于四阿哥,本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有人使绊子不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吗?再加上他跟在太子后面为太子收拾烂摊子得罪的人多如牛毛,没得到好脸色那更是四阿哥的日常,别人冷面以对,四阿哥回以冷面,大家彼此彼此,这就导致别人更厌恶四阿哥,所以四阿哥的名声不好,人缘不佳成了常态。 对此四阿哥表示要是某天大家对他笑脸相迎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事呢! 所以四阿哥对别人的冷淡态度接受良好,更希望大家保持这种良好的习惯,最好不要突然对他示好,他不习惯! 举例说明,某天一位官员不年不节的忽然对四阿哥露了个笑脸,搞得他疑神疑鬼了一整天,后来打听到他老来得子,高兴过头才给他这个冷面阿哥一个微笑。 知道前因后果的四阿哥总算松了口气,心道,意外而已,没人算计他。 虽然只是个乌龙,但是四阿哥一整天的心情都被影响了,连办差的时候都走神思考排查哪出了纰漏。 面无表情的四阿哥站在自家院子中保持沉思的姿态,外人看来是贝勒爷在想事情,再稍微发散一下,四阿哥在为国事操心,实际上四阿哥只是在内心怒吼:“爷只希望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别的关系一概不需要!” 同时,面对一天一个变化的朝堂,勉强算是太子党的四阿哥遵循一个原则:低调低调再低调,除了埋头干活之外,其他的统统不理会。 四阿哥的明哲保身原则还是有一定用处的,至少没受到大阿哥的大力打击,虽然偶尔被大阿哥和太子争斗的余威波及到,但是四阿哥已经很满足了,因为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受到牵连,其余的阿哥或多或少都吃过亏,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更有八阿哥首当其冲,为大家遮风挡雨,一时间八阿哥的风评在阿哥们中好得突破天际,凡是八阿哥开口,必有朝臣支持,有趣的是还是不同派系的,显得八阿哥人缘好,得人心。 在康熙眼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八阿哥的‘好人缘’狠狠触动了他那颗敏感的心:老八结交这么多的朝臣想干什么? 基于现在需要八阿哥平衡朝堂,康熙只是暗暗记下一笔,等到太子和大阿哥倒台了,后面康熙要收拾的就是八阿哥喽。 康熙注意到了,没道理太子和大阿哥不知道,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老八果真狼子野心!” 面对上面虎视眈眈的三双眼睛,八阿哥叫苦不迭,他真是喝凉水也塞牙。 别看他现在一呼百应,众人拥护的好不风光,那些朝臣根本就不是他的人,是由各个阿哥的手下组成的,他不过是个傀儡,剩下的阿哥默契的抱团把他推出去当门面而已,八阿哥暗自磨牙,很想当面问一问他的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是亲兄弟吗?就这么把他推出去挡灾你们好意思?” 可能八阿哥得到的回复是相当一致的“当然好意思了!” 丢开自己那群糟心的兄弟,八阿哥觉得他最近运气不佳,流年不利,还是去找钦天监看看吧,上次去了一次,没有之前那么倒霉了,这次一定也有效果。 拜托了,他不求顺风顺水,平平安安就行。 思及此,八阿哥又觉得还是找些其他去晦气的法子,万一钦天监那边没用了,也好有个替代品。 听说柚子叶去晦气,嗯决定了回去就洗柚子叶澡。 沐浴在康熙、太子和大阿哥不善的目光下,久而久之,八阿哥有了抗性,反而有时间东想西想,看吧看吧,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面对八阿哥的厚脸皮,太子和大阿哥暂时拿他没办法,两人对视一眼,还是继续吵吧,这个他们熟啊! 这样,太子和大阿哥互撕,八阿哥搅局,康熙和稀泥。 至此,康熙朝太子、大阿哥和其他阿哥联合军成三足鼎立之势。 康熙睡觉都睡得安稳许多,至少身为枕边人的蕙宁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康熙42年,随着索尔图的圈禁而死,太子正式露出他疲软的一面,太子的颓势由此开始。 蕙宁望着承干宫黄色的琉璃瓦,笑得开怀:“等到太子被废了,胤福也长大了,正好接班。” 母后皇太后也好,圣母皇太后也罢,蕙宁打从心里不愿有人与她分享荣光。 皇太后的位置太挤了,一个人坐刚刚好。 “主子,您笑得太明显了。”石榴有些担忧地提醒道。 “怕什么,自己的宫殿里本宫还不能自由些吗?”蕙宁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别以为她不知道,大家都躲在屋子里偷笑,凭什么她不能笑。 石榴幽幽的想到:“主子,没人禁止您笑,可是您能稍微收敛一点吗?被人看见了可能会有麻烦。” 但是蕙宁会听吗?不会,难得遇到如此高兴的事她要笑个够本。 “主子,咱们是不是趁机把宫权夺回来。”同样喜滋滋的樱桃突然想到这几年在太子妃手上的一半宫权。 提及此,蕙宁就气不打一处来,康熙这混蛋将宫权分了一半给太子妃,回头告诉她是为了她好,操持宫务太累人,他这是心疼她。 蕙宁当即炸了,偏偏康熙又是打着为她好的旗子,让蕙宁这口气咽不下吐不出,差点没憋死。 后来蕙宁同样打着为他好的旗子,连续喂了几天康熙不喜欢吃的食物,看着康熙勉强的模样,蕙宁才将这口气顺下去。 之后蕙宁一直没找到适合的机会将宫权收回来,渐渐地成了蕙宁的一块心病。 现在听到樱桃的提议,蕙宁眼前一亮,好机会,想来康熙也不再放心将宫权放在太子妃的手上。 “我的樱桃就是聪明。”蕙宁夸了句樱桃。 樱桃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扭捏了一下:“主子谬赞了。” 石榴在心里吐槽:“矫情。” 然后蕙宁整理了下衣服,提着食盒信心满满的跑去了干清宫。 太子妃,别怪她,墙倒众人推。 第46章 蕙宁兴冲冲的来到干清宫,正赶上太子的长子弘皙伴驾。 “晦气。” 蕙宁在心里暗骂一句,早知道就预先派人来打听一下,好避开弘皙。 爱新觉罗.弘皙,目前蕙宁顶顶讨厌的人之一,虽然他现在只有十岁,还是个正太,正是可爱的时候,又继承了来自阿玛额娘的优秀颜值基因,长得极为出挑,惹人怜爱。 按说对于可爱的小孩子,蕙宁一般是喜爱有加,而实诚实得来讲,蕙宁每次见到弘皙的时候第一反应确实是好感蹭蹭往上长,但是一想到康熙对其也是喜爱有加,经常带到身边照顾,这就让蕙宁心生不悦,再可爱在蕙宁眼里都比不上自己儿子重要,自然好感度哐当一下从及格掉到地底,没对弘皙出手就是她良心满满的表现了。 我真是个宽宏大量的人,蕙宁自恋的想到。 太子一系真是贪得无厌惹人嫌,蕙宁又在心里想道。 打个比方,如果将康熙的宠爱比作一块蛋糕,蛋糕就那么大,太子占了大半,剩下还不够其他人分,而十七阿哥胤福,不是蕙宁说丧气话,要不是他的额娘是自己,等待他的是一路被康熙忽视着长大的现实,当然皇子的基本待遇还是有的,这点蕙宁要给康熙点个赞,小阿哥康熙不甚关心,但是其他年长的阿哥有的,康熙也会一一配齐,就是父爱少得可怜。 童年缺少父爱蛮可怜的。 胤福就不同了,虽然他排行低,但是他是子凭母贵的代表,有蕙宁这个皇后在,嫡子的地位在康熙心里本就重要,又有蕙宁时常在康熙耳边敲边鼓,康熙对胤福可是关怀有加,满满的父爱快要淹死他了。 本来蕙宁是相当满意目前的情况的,与太子一系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处得极为和谐,然而事情的转折在于太子有个好儿子。 自从弘皙满了五岁,太子便在一次和康熙的日常聊天中将弘皙隆重推出,刚一出场便博得了康熙的宠爱。 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康熙这做了祖父的人也不例外。 长得胖乎乎的大孙子顶着一张乖巧的小脸蛋,弯腰行礼,口中还说着:“孙儿给皇祖父请安。” 这场景做长辈的谁顶得住!康熙心都快化了,直接将弘皙留在身边教养。 儿子、孙子和他三世同堂,康熙老大怀慰,又思及他的十来个健健康康的儿子,再对比一下他阿玛,顿觉家族兴旺,以后到了底下他也不虚了。 (被cue的顺治:不孝子,没事别烦我!不是还有你嘛!朕生一个顶你十个,不百个!) (被夸的康熙: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此以后,太子凭借着大儿子再度崛起,连日常和大阿哥互别苗头都更有劲了。 别说弘皙虽然年纪小,但是人聪明机灵,大阿哥时不时的就被弘皙小小坑一把。 吃了亏的大阿哥不气吗?当然气,但是对小辈出手他不屑一顾,他的对手是太子,是康熙,是朝臣,总之没有下一辈,大阿哥表示他有自己的骄傲。 气归气,大阿哥也拿这件事恶心太子,偶尔和人聊天:“爷最看不起某些没本事的人,只会靠儿子。” 大阿哥不仅和别人逼逼,还亲自舞到太子面前,光明正大的问道:“太子怎么看?” 他怎么看?他站着看! 最近因为康熙宠爱自己儿子的行为而内心酸涩的太子笑容顿时没有了,定定地看了大阿哥一眼,扯开嘴角,吐出一句话:“那也要有健康的儿子才行。” 没有指名道姓,大阿哥想也不想的就认定太子讽刺的就是自己,谁不知道他家的弘昱身子一向不好。 大阿哥的脸一会青一会白,相互交替,看得太子可乐了。 被戳到痛脚的大阿哥此刻没心思在宿敌身上,也开始担心起弘昱的身子来。 左思右想之下。 “哼”的一声,暂时没法辩驳的大阿哥索性拂袖而去,懒得再搭理太子,向承干宫的方向前进,他赶着去探望自己的儿子。 被大阿哥搅合了好心情的太子同样不爽,喊道:“来人,将弘皙喊过来!” 借着这个机会,太子狠狠收拾了弘皙一番,一边打一边告诫他做人不要太高调,这是阿玛的经验之谈。 年纪尚小的弘皙此时对自己阿玛信赖有加,用小胖手擦干眼角的泪水,坚强的点点头,表示他听懂了,并进一步表示他一定会坚定不移的继续给大伯挖坑的。 通过责打弘皙一顿出了气的太子顿觉弘皙孺子可教,不愧是他的儿子,转手将弘皙送了回去,弘皙连口水都没喝上。 太子沉重的‘父爱’让弘皙有亿点点难受。 回到干清宫的弘皙托着他那小小的灵活的脑袋思考了一会,低调低调,该怎么做?从小备受关注的弘皙迷糊了,没人教过他啊。 咦,有了,照猫画虎,四叔不就是个完美的参照嘛,颇有心计的弘皙学着四阿哥依葫芦画瓢,当然该坑大阿哥还是要坑的,谁让大阿哥是太子的首要敌人呢。 事实上,在弘皙长大的过程中,弘皙深深的觉得自己阿玛就是个大骗子,说好的低调呢,阿玛,这和你和我说得不一样,听了宫里的老人满脑子太子飞扬跋扈的事迹的弘晢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 有来有往是太子和大阿哥的日常,这次被坑了,下次必会还回去。 弘皙坑了大阿哥,大阿哥下次就报复到太子身上。 弘皙是块绊脚石,这是大阿哥党的一致共识。 虽然大阿哥不会对弘皙出手,但是总是被坑也不是个办法,闲暇之余他总是在琢磨怎么把弘皙从康熙身边弄走。 可惜浪费了老长一段时间,大阿哥愣是无从下手。 “真是个刺猬,浑身长刺。”大阿哥背地里吐槽道。 不能怪大阿哥无能,康熙喜欢便能挡住大部分的危险,而且收入和付出不成正比,没人愿意当冤大头。 而其他等着大阿哥行动的人内心也是失望不已。 “老大真是废物,连个小孩子都收拾不了。”八阿哥下朝回到府里关上门对着八福晋抱怨。 眼看着太子再次崛起,八阿哥更不甘心,他和大阿哥费尽心思,加上其他皇子背地里的推波助澜,终于看到太子和康熙越发疏远,大好局面,结果被一个小孩破坏了,大家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尤其是大阿哥,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多年夙愿即将达成的时刻,吧唧一下破灭了,大阿哥的心情可想而知。 而八阿哥在和太子以及大阿哥的不落下风的斗争中不禁升起了那么一点点小小的野望,同样是汗阿玛的儿子,太子可以,如同莽夫似的大阿哥也可以,那么能力不差的他为什么不可以? 所以八阿哥同样希望弘皙能够离开康熙,减少太子一系对康熙的影响。 而其他人则是弘皙侵占了康熙不少的注意力,搞得他们越发像小透明,他们当然不满了:本来就是僧多粥少,又挤进来一个,还吃得多,当他们是死人吗? 吃独食的必须死! 于是除了太子以外的人达成一致:先将弘皙从康熙身边弄走。 如果能浑水摸鱼的将太子拉下马就更好了!某些人暗搓搓地幻想。 第47章 “哟,主子娘娘,您快进来,外面风大,别吹到您。” 一进门,干清宫大总管梁九功便屁颠屁颠迎了上来。 梁九功苦啊,因为索额图的事情,太子和皇上隔阂越发大了,最近几天康熙的心情那叫一个阴晴不定,在干清宫当差的没有一个不是提心吊胆,连他的脚步声都放轻了不少,就怕惊扰到了康熙,回头给他两板子,那他可太冤枉了。 “干爹,要不要请主子娘娘来劝劝皇上?”彼时有一个新来的小太监实在受不了了,在梁九功的耳边小声提议道。 “我说你小子挺机灵的。”梁九功微笑着看着那个小太监,嘴里说着夸奖的话。 小太监不好意思的低头:“多亏了干爹的□□。” 梁九功眼角抽搐两下,这小子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哪家的?他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个不长眼的东西? 哦,他家的,想了半天,梁九功才忆起,这倒霉孩子是他前不久收下的,全因这小太监长得喜感,看着就让人舒心,背后又没有其他势力,为了让自己开心点,他便随手认了个干儿子,表示这家伙他照了。 梁九功迷惑了,几天的功夫,也没见这新认的干儿子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怎么今天就来了个一鸣惊人? 想不通,想不通。 “你跟我来。” “哎。”自以为聪明绝顶的小太监心花怒放的跟在梁九功后面,心想:干爹这是要赏他点什么吗? 等走了足够远的距离,梁九功觉得康熙听不到了,这才停住脚步,转身。 后面跟着的小太监亦是停止不前。 “小喜子。”梁九功开口,语气平平淡淡。 “是。”沉浸在收到干爹赏赐的幻想中的小喜子满怀期待的抬头注视着梁九功。 面对小喜子亮晶晶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梁九功卡壳了,但是随后梁九功便觉得为人父母的,与其让儿子吃别人的亏,还不如他这个做爹的亲自上马,印象可能更深刻些。 “啪啪”两下,小喜子捂住红彤彤的脸蛋,委屈得不行:“干爹~” 打完两巴掌的梁九功心里的郁气散了一波,看在小喜子刚来不久,又让他高兴的份上,免不了指点一二,免得哪天小喜子说错话人没了:“当差当了那么久,主仆不分了,你是主子还是皇后娘娘是主子,你说请就请啊,认清自己的身份。” 太子的这摊浑水后宫哪个敢趟,梁九功相信他今天敢去请蕙宁,等蕙宁到了干清宫,叭叭告上一状,他这个首领太监说不定就得换人了,就算今天不换,惹得康熙一阵子的厌弃也够他受得了。 然而衷心归衷心,自己的命要紧,随着康熙年岁的增长,梁九功也在思考退路,他想的就是和蕙宁搞好关系,等到康熙驾崩了,捞他一把,让他能够安享晚年便满足了,旁的那是不敢多想。 别看他现在受人巴结,连皇子皇孙都笑脸相迎,哦除了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太子,以后崩管哪个皇子继位,他都不会受人待见。 收钱收到手软的梁九功相当有自知之明,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前朝和后宫,钱他照收,好话也是可以提一提,大家都是合作关系嘛,想让他倒向某个后妃或者皇子是不可能的,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梁九功心道,康熙多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清楚身边的人忠不忠心,何况康熙身边又不止他一个心腹,相互监督,相互制衡,康熙深谙其道。于此同时底下又有不少人盯着他的位置,一个踏错便是万丈深渊,每天琢磨康熙的想法就够他头疼的了,哪还有精力和后妃皇子勾勾搭搭,他已经精疲力尽了,请不要再骚扰他,谢谢! 但是现在呢,康熙老了,精力大不如前了,梁九功担心康熙哪天就驾崩了,担心他以后的日子,于是他想提前给自己另找一个靠山,刚好蕙宁出现了。 蕙宁如今是皇后,以后会是皇太后,想要保住他的命非常容易,梁九功当即心动。 所谓心动不如行动,在梁九功细心观察一段时间,确认蕙宁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后,梁九功果断行动起来。 等梁九功偷偷摸摸联系上蕙宁的时候,两人一拍即合,前期梁九功提供帮助,后面蕙宁需要保他一命。 蕙宁答应得很是爽快,这种血赚不亏的买卖请务必给她来上一打。 “主子,梁公公他......”樱桃疑惑不解,好歹是康熙身边的大太监,咋这么卑微? 刚做了一笔无本买卖的蕙宁心情甚佳,笑着点了点樱桃的额头:“县官不如现管,梁九功现在是干清宫的大总管,却不可能一直都是,要想以后过得好,少不得提前下注,而墙头草最惹人厌恶,梁九功不敢两头下注,很容易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也不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和皇子来往密切。” 石榴补充道:“樱桃你可能不大清楚,梁公公可是收后妃们的礼物收到手软,后妃们不花重金得不到梁公公的一句好言好语。” 突出一个字:贪。 由此可见,梁九功和后妃们的关系不大和睦。 康熙知道吗?康熙心里对梁九功的贪婪一清二楚,不过他乐得梁九功和后妃关系稀疏,这样他才能安心,放心大胆的用梁九功。 梁九功也很心痛啊,他有心想和后妃打好关系,但是康熙这个上司最重要,其他的他只能忍痛放弃了,明面上他还得和后妃们保持距离,唉,也只有区区的黄白之物能够安抚他内心的伤痛了。 梁九功能爬到康熙的大太监的位置上,肯定能狠下心来。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断了和后妃交好的心,那自然是公事公办喽,毕竟熟人可以打折,生人可不得挨宰嘛,梁九功又没有其他亲人,唯有积攒更多的金银珠宝他才有一丝安全感,前朝他手不敢神得太长,后宫便是个下金蛋的母鸡。 花钱如流水的后妃们也不开心,虽然梁九功很给力,能够提醒皇上想起自己,但是一次两次的,自己的小金库就见底了,实在叫人心肝肺都在疼,所以她们嘴上笑嘻嘻,心里都暗暗记梁九功一笔:“等哪天你失势或是我得宠,必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所以梁九功没得选。 蕙宁端起茶盏润润嗓子,继续给樱桃解惑,“何况以后不管哪个皇子继位,无论如何本宫的位置不可动摇,梁九功是个聪明人,年纪又上来了,图的就是个安稳,自然要抱就抱最稳的那颗大腿,也就是本宫我了。” 听完蕙宁的一番解释,樱桃把心放回了肚子,梁九功猛地来投诚,她还以为中间是不是有陷阱,既然没有阴谋,那可是大好事啊值得庆祝一下,樱桃在心里决定晚膳多添两个肉菜。 而成功和蕙宁达成同盟的梁九功整个人顿时轻松不少,起码晚年有了保障,以后只要安心伺候好皇上,多说说蕙宁的好话,再给承干宫递几个消息,安稳的后半辈子就在眼前。 这里要感谢康熙,谁让他宠爱蕙宁呢,蕙宁差不多日日都要到干清宫报道,梁九功正是看中这点,消息传递安全方便,当着康熙的面传递,贼快,而且说别人的好话可能会引起康熙的怀疑,说蕙宁的好话,康熙只会觉得他们主仆一心,对他更加亲近。 小算盘打得飞起的梁九功美得不行,他赚疯啦! 这次是真正的双赢! * “行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这不用你伺候了。”梁九功随手将小喜子打发走。 小喜子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老实地应了一声,打算回去反思一下:“小喜子多谢干爹教诲。” “嗯。”梁九功态度不咸不淡,还算有脑子,知道好歹,不是个没良心的。 心情稍微放晴的梁九功训完干儿子,赶着返回康熙身边,平时没关系,现在他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吧。 正巧,回头碰见蕙宁拎着一个食盒过来。 梁九功彻底多云转晴,灭火器来了,还不殷勤点。 “梁公公,几日不见,怎么憔悴了?”蕙宁调侃一句。 梁九功指了指毓庆宫的方向,说了句废话:“皇上近来心情不大好。” 知道,前朝后宫闹得沸沸扬扬,她能不知道吗? “梁公公这几天辛苦了。”蕙宁不走心的关怀道。 梁九功赶忙摆手道:“不辛苦,不辛苦。”这不您来了嘛。 “这几日弘昱阿哥的身体还好吗?”梁九功又问道,为了防止康熙突然问起来,他还是趁这个机会了解一下详细情况,到时候他好回话。 “弘昱已经大好了,太医说了过了这劫,只要好好养着,弘昱长大成人不成问题,本宫今日来就是报喜的。”蕙宁笑道,透着丝不怀好意。 梁九功闻言欲言又止,冤家啊,太子倒霉,大阿哥立马有了喜事。 "弘皙阿哥在伴驾。"梁九功又说道。 蕙宁脸当即拉了下来,分蛋糕的小崽子,随后又扬起嘴角:“正好,最近毓庆宫流年不利,想来弘昱身体好转的消息能让弘皙开心一下。” 梁九功保持微笑,和他没关系,找茬也别带上他。 第48章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弘皙眼尖地看见蕙宁进来,率先行礼问安。 回应弘皙的是蕙宁的虚伪关心:“好孩子,快起来,一家子还多礼。” 弘皙笑笑并不作答。 “弘昱的身子好了?”这时康熙插了一句话。 蕙宁脸上的笑容扩大,显然心情甚佳:“身子大好了,太医说了熬过这次,弘昱就能平安长大成人。” “真的?”康熙惊讶,不是他不关心这个孙子,实在是弘昱的身子骨太差,太医多次下了诊断,很有可能夭折,所以为了避免以后伤心,康熙和弘昱的接触很少,即便是去蕙宁的承干宫,他也是极力避免和弘昱见面,现在听到弘昱能够长大成人,康熙心里也是高兴的。 毕竟弘昱是大阿哥的独苗苗,康熙也是稍微分了点关注的。 想到大阿哥如今子嗣稀少的状况,康熙就生气,府里现有的子嗣全是大福晋生的,自从大福晋去世,五年了,算上弘昱出生,足足七年的时间,到现在连个庶子庶女都没有,独苗苗弘昱又是个病秧子,康熙担心他大儿子一不小心就绝嗣,这可是头等大事,康熙不由得操心起来。 “蕙宁,你待会选几个宫女给老大,老大那里许久没有怀孕的消息了,惠嫔这个做额娘的也不关心。”越想越有气的康熙和蕙宁商量道。 有时候康熙怀疑他这个有勇无谋的大儿子是不是遗传到爱新觉罗家的痴情基因,誓死吊死在大福晋的这颗歪脖子树上,就连生孩子都只和大福晋生。 这可不行,康熙忧心忡忡的想到。 但是康熙偶尔也会庆幸,都说爱新觉罗家出情种,可是他们家一般一代出一个,大阿哥表现出症状了,想来太子便不会是个痴情种了,储君可万万不能恋爱脑。 对康熙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的蕙宁娇嗔道:“孩子还在呢。” 被蕙宁提醒的康熙此时才想起弘皙尚在眼前,在孙子辈面前谈论叔叔的私事确实不好,便说道:“弘皙,你先回去吧,我和你皇祖母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上过来一起用膳。” “孙儿告退。”弘皙知情识趣的退了下去,长辈的私事他不该管,也不能管,小辈插手叔叔的后院,传出去他的名声就臭啦。 等弘皙退出干清宫,蕙宁才轻松道:“玄烨何必担心,大阿哥那里已经有格格怀孕了,过不了多久,恐怕弘昱又要添一个弟弟了。” 康熙这下舒爽了,仿佛索额图之死带来的晦气一扫而光,多子多福,而已经提到子嗣,他不免对其他阿哥挥洒父爱,最近跳得最欢的八阿哥首先出现在他的脑海。 对比大阿哥,八阿哥府上的情况更严重,起码大阿哥还有四女一子,八阿哥连个女儿都没有,不,是连个怀孕的都没有,康熙有些急,咋回事,一个个的,都那么大了还要他操心。 “老八都成亲几年了,府上连个怀孕的都没有,蕙宁回头你还是先挑几个颜色姣好的宫女赐个老八,老大那不急,”康熙觉得一定是八阿哥府里的侍妾格格太少了,赶紧添上,又想到打铁还得自身硬,又添了个太医,“梁九功,你去找个擅长调理身体的送到八阿哥府上。” 梁九功应声道:“是。” 至于其他阿哥,康熙扒拉了一下,都有子有女,不需要他额外关怀。 这事算是完了,蕙宁赶紧提起另一件事,免得聊着聊着给忘了:“小一辈都大了,前两天三福晋进宫请安,弘昱和弘晟都不大熟悉,我想着是不是让小一辈一起进宫读书,也好拉近皇孙之间的关系,免得下一辈的情分淡了。” “尚书房还有几个人?”事情太多,康熙对某些不太重要的事就不甚关心了。 蕙宁回道:“只有十五、十六和十七了以及其他几位特许进宫读书的。” 康熙斟酌再三,还是有了决断,“那就让孙子辈的都来尚书房上学吧。” “这下胤福不会天天喊着无聊了。”蕙宁和康熙分享胤福的近况。 康熙诧异:“那么多人胤福还嫌无聊,不是还有他两个哥哥吗?” 蕙宁自然不能说十五十六阿哥总是和胤福保持距离,其他人到底身份有别,不敢接近胤福,小可怜只能回宫和弘昱玩耍了。 “小孩子嘛,爱热闹,人越多玩得越开心。”蕙宁给了另一个解释。 康熙表示理解:“老大他们那时候是挺热闹的。” 随即蕙宁又说起弘皙:“弘皙也去吗?” “去,一起去。”孩童时代的情谊最真挚,弘皙不去怎么和他的同辈交好,康熙也是有私心的,他既希望弘皙能够得到同辈的支持,也希望孙子辈能够过得更好,毕竟隔了一辈,血缘关系没那么近了,没有感情维持,只怕要落魄了,这让他于心何忍。 蕙宁差点压不住上翘的嘴角,总算踢走弘皙这块绊脚石了。 * 收到消息的大阿哥在府里高兴地猛干一壶酒,还是皇后娘娘高明,一招致命。 而八阿哥府上则是冰火交加。 前一秒八阿哥还在欢喜弘皙从康熙跟前消失,后一秒收到来自康熙的太医和来自蕙宁的两个千娇百媚的宫女,八阿哥顿时在八福晋的死亡凝视下噤声。 看着面前两个年轻貌美的小宫女,八福晋的怒火噌的一下窜上来,她自认和八阿哥情投意合,成亲后府上的两个侍妾也被她打发走了,没想到刚过了几年甜蜜的二人世界,八阿哥就纳妾了,真是枉费了她的一腔真心。 八福晋抿嘴思索,虽然对于蕙宁赏赐的两个宫女她厌烦得紧,但是又不得不管。 偏偏这时候有不长眼的奴才撞上来:“福晋,这人奴才......” "问你的爷!"自以为真心被践踏的八福晋一时有些心灰意冷,撒手不管了。 “福晋,你听我说......”大感不妙的八阿哥试图解释,然而他前面笑得太刺眼,刺眼到八福晋认定八阿哥是有了二心,也是至今她都没有给八阿哥生个孩子,八阿哥也该纳妾了。 这边性格爽朗的八福晋难得自怨自艾,那边得了康熙赏赐的八阿哥急得满头大汗,他是喜欢自己福晋的,迄今为止,哪怕没有孩子他也没打算纳妾啊! 头一次,八阿哥对康熙生了怨怼之心,没事捣什么乱,成天盯着儿子的后院像话嘛! 八福晋心里也有气,她两个婆婆都没有发话,康熙这个做公公反手赐下两个侍妾,他是闲得发慌吗?没事多批两份奏折他不香吗? 满腹牢骚的八福晋一刻也不想呆在此地,索性提腿走人。 八阿哥赶忙跟上去,不抓紧时间哄一哄,晚上得睡书房。 留下新来的两个宫女和一圈奴才。 他们都傻眼了。 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小宫女期期艾艾地问道:“请问我们的房间在哪里?” 主子不发话,奴才哪敢做主,最后随便找了两个空屋子就当做住所了。 搞定了住所,带路的奴才像遇到洪水猛兽似的跑了,徒留下新来的两个宫女相视苦笑。 胆大的宫女安慰道:“先住下吧,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虽然是安稳别人又似是在安慰自己。 另一个宫女无精打采,本来是开始,没想到是结局。 至于同样收到两个宫女的大阿哥的继福晋,反正她不受宠爱,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恪尽职守的继福晋收拾好两间房便让新来的住进去了。 今天大阿哥府也很和谐。 而自觉完成任务的蕙宁走在回承干宫的路上,突然身体一僵,她又把宫权的事给忘了,都怪弘皙,她一见到弘皙脑袋便发热,净想着怎么搞走弘皙了,反忘了来的事。 算了,蕙宁若无其事的想到,另找机会吧,还是儿子要紧。 第49章 除了太子一臂,康熙越发不待见太子,于是作为死敌的大阿哥逮着机会,见缝就钻,成天在康熙面前上蹿下跳,对太子的坏话绵绵不绝。 至于八阿哥,八福晋暂时拖住了他,导致面对太子,八阿哥有些后劲不足。 而稳坐后位的蕙宁则在承干宫为胤福谋划未来,计划一,计划二......不怕计划多,就怕准备不充分。 一切风雨欲来。 时间来到康熙47年。 “主子娘娘,不好了,十七阿哥染上天花啦!”胤福的奶嬷嬷一路跌跌撞撞跑到承干宫,满脸惶恐,不知是惊惧天花,还是在恐惧自己灰暗的未来? 蕙宁当即身体一软,天花!她明明将胤福保护得密不透风,无缘无故胤福怎么会染上天花?! 满人畏惧天花如虎,就是因为天花的威力和传染性极强,而在这个时代,感染天花基本上可以和世界说拜拜了。 别看康熙幼年成功熬过来天花,甚至他能登上皇位,也有这个事情的助力,但是就普遍性而言,熬过天花的数量稀少,同时还会带走不少的人命,偏偏又没有针对性和效果好的汤药,大多数靠患者本身,患者健康熬过去的机会比较大,若是身子骨弱,行了,大家可以吃席了。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蕙宁紧紧拽住奶嬷嬷的衣领,心神俱乱,胤福就是她的命根子。 奶嬷嬷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仓惶道:“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早起来奴婢发现十七阿哥发热,便连忙去请了太医,谁知太医说十七阿哥得了天花,奴婢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求您了。” 就在蕙宁呆愣的空档,石榴眼疾手快地将蕙宁拽住奶嬷嬷衣服的手拉回来,疾言厉色道:“你既然知道十七阿哥得了天花,还敢往承干宫跑,不怕也将主子染上天花吗?” “这......”奶嬷嬷低头只顾哭,试图回避石榴的责问。 她能说她没想那么多吗? 不等奶嬷嬷的狡辩,石榴当机立断做了判断,“来人,将这个不怀好意的奴婢拉下去,仗打五十。” “不!!!”听到责罚,奶嬷嬷立刻止住哭泣,猛地拉住蕙宁衣服的下摆,死不放手,“主子娘娘,您发发善心,饶了奴婢吧,看在奴婢照顾十七阿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您高抬贵手,放奴婢一马,奴婢来生一定当牛做马的伺候您!” 蕙宁似乎沉浸在胤福得天花的噩耗中,呆呆地站在原地。 “你们都是死人嘛!快,拉走她!”趁着蕙宁没回神,石榴和其他奴才一拥而上,使劲扯开奶嬷嬷,“你们召集所有人去看着,看看她的下场,都好好警醒自己,不中用的奴才,主子不需要。” 而樱桃反应过来,遮掩不住眼底的惊慌:“我去请太医!” 要命啦,天花唉,十七阿哥的奶嬷嬷死有余辜,明知道自己和天花密切接触过,竟然还敢到处乱跑,不怕感染全皇宫吗?尤其是自己的主子,刚刚还碰到了,感染了怎么办? 趁机杖毙了十七阿哥的奶嬷嬷后,石榴赶紧派人通知皇上,然后直接闭了承干宫。 两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心扑在蕙宁身上,至于阿哥所得了天花的十七阿哥貌似被她们忽视个彻底。 不仅仅是樱桃和石榴,承干宫的奴才也都一心挂念蕙宁,毕竟蕙宁才是她们的正经主子,至于十七阿哥,左右蕙宁还年轻,又不是不能生,再说无论有没有阿哥,皇后娘娘的地位不可动摇,而倘若是蕙宁没了,依照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宠爱,只怕承干宫上下都得给皇后娘娘陪葬。 所以就算心里有那么些不可言说的小心思,但是承干宫上下是齐心协力,毕竟钱财乃身外之物,还是保住狗命要紧,而且承干宫的待遇够好,傻子才丢西瓜捡芝麻。 提着脑袋干活就是快,石榴瞄了屋外一眼,有了些许安慰感。 “主子,喝口茶缓缓。”石榴和樱桃齐力将蕙宁扶到塌上,用手轻轻拍打蕙宁的后背,为蕙宁舒气。 确定屋内只有自己和石榴、樱桃三人,蕙宁软绵绵的往塌上一趟,“怎么样,没人起疑吧?” 石榴:“主子放心,靠的近的奶嬷嬷已经被奴婢杖毙了,旁人离得又远,没人发现得了。” 说到胤福的奶嬷嬷,蕙宁便满脸晦气:“死了倒也干净。” “石榴以后你多留意些,若是胤福的身边还有这种仗着阿哥年纪小便拿捏阿哥的没脑子的奴才,趁早打发走。” 不容易啊,董鄂家花了十来年才总算确定了牛痘的功效,毕竟是用在贵人身上的,不万无一失,董鄂一族也不敢献上去。 虽然对于浪费董鄂家的财力物力有些愧疚,但是蕙宁想,结果是好的不就行了嘛。 这不,董鄂福晋刚通知蕙宁,蕙宁便立马用在了胤福身上,完全无视了董鄂夫人的欲言又止。 回到家董鄂夫人忧心忡忡,董鄂.七十凑过来:“怎么,皇后娘娘不好吗?还是宫里有大事发生?亦或是前朝有大事?” 眼见董鄂.七十越扯越偏,越扯越离谱,董鄂夫人只能无语的打断他的胡言乱语,“都没事。” “那夫人为何愁容满面?”董鄂.七十不解,他现在春风得意,女儿是皇后,他自己本身有能力不说,看在女儿的份上,康熙对他另眼有加,官途一路顺风顺水,可以说人生一帆风顺,哦,除了他到现在还没考上进士的倒霉儿子。 此时,已经考上举人的朱亮捧著书本走过来,收到消息他额娘进宫回来了,他特意来打听姐姐的近况。 “你来做什么?还不快去复习功课。”董鄂.七十的注意力当即转移到朱亮身上,恨铁不成钢,“学学人家纳兰容若,他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是进士了。” “不要辜负皇上对你的厚爱。”再次强调一遍,董鄂.七十表示这可是多少人都盼不来的,你小子还不珍惜。 读书读得头大的朱亮暗暗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多年前康熙的随口一句,他至于苦读到现在,想到小伙伴潇洒的小日子,朱亮便眼红。而且就凭他姐姐的关系,他也是康熙面前红人。 更惨绝人寰的是,他都二十多了,至今连个老婆都没有,他阿玛更是明确表示,等他考上进士之后再找老婆。 朱亮不是没有反抗过,尤其是小伙伴一个接一个的娶妻生子,每每在他面前炫耀,他都为自己辛酸一把,有一次他托额娘千辛万苦将信送给蕙宁,企图利用蕙宁压制董鄂.七十。 等啊等,好不容易盼到额娘回来,结果更令人心碎,他作为皇后姐姐举双手赞同,甚至捎了口信:“阿玛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做,本宫全力支持。” 这还得了,有了蕙宁的支持,董鄂.七十更是下了狠手,连个丫鬟都没留,他房间里尽是小厮了。 朱亮剧烈抗议,董鄂.七十振振有词:“阿玛我有经验,你这个年纪哪有不怀春的,我这是为了你好。” 对于黑历史,董鄂.七十不以为耻。 “何况这是你姐的主意,不想用小厮,和你姐说去。”董鄂.七十沾沾自喜,觉得蕙宁的主意棒棒哒。 朱亮青筋蹦出,亲姐,放过他吧,他受到的祸害还不够吗?再说他姐现在在皇宫,他进的去吗? 至此,全村唯一的希望便是他额娘了,可惜董鄂夫人爱莫能助,甚至推波助澜了一把,基于蕙宁塞了一大堆太医总结男子成亲太早伤身体,生出来的孩子容易早死的案例的情况,董鄂夫人也是支持董鄂.七十的行为的。 再加上朱亮没多久成了秀才,过几年举人,眼见进士有望,董鄂夫人觉得等一等,不差那点时间。 (朱亮:额娘,我差啊!) 全军覆没,人生无趣啊。 不过那时候朱亮年纪轻,没地位,没权利,等他中了举人,家里便热闹了,不时和他阿玛别苗头成了朱亮一大爱好,尤其是在被他说得噎住的时候,朱亮的心情便犹如大夏天吃冰饮,畅快 这不机会来了。 “学他的英年早逝吗?”朱亮才不惯着董鄂.七十,当即呛回去。 董鄂.七十一噎,心道:“那还是算了吧,普通点挺好。” “好了,皇后娘娘和我说了,你也大了,该成亲了。”董鄂夫人为女儿挂心,又见到儿子一表人才的,心想干脆给他找个妻子,小两口过活,省的一天天的烦她,而且作为大哥的朱亮不成亲,底下的弟弟们也成不了亲。如今她老了,管不动了,是时候该退居二线了。 “哪家的?”朱亮兴奋得脱口而出,好激动,他终于要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吗?看他那群兄弟以后才嘲笑他不。 董鄂夫人揉了揉眉头:“额娘早看好了,钮祜禄家的,就是你那个兄弟家的妹妹。” 那他见过,人不错,朱亮满意点点头,回去温书压压惊。 我怎么生了这么群讨债鬼,大的不省心,小的也不逞多让,董鄂夫人颇为怨念。 而被董鄂夫人念叨的蕙宁拉着樱桃和石榴开了个会,于是便有了开始这一幕。 康熙47年,废太子的这一年,风起云涌,她还是别掺和了,别不小心翻车了。 而有了度过天花这一事,想来在康熙心里加分不少,除去奴大欺主的奶嬷嬷不过是顺带。 等康熙收到消息匆匆赶过来,见到的便是大门紧闭的承干宫,同时康熙得知胤福也被移进了承干宫。 康熙静默半天,“梁九功,去查,看看到底是谁昏了头!” 语气里尽是压抑不住的怒气,梁九功小心翼翼地弯腰领命而去,这时候他也不敢触康熙的霉头,同时梁九功的心里也是燃烧起熊熊烈火,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断他的后路,别让他查出来! 边走边思考的梁九功也在心里猜测,太子、大阿哥还是八阿哥?亦或是其他人...... 不仅仅是梁九功怀疑,康熙更将重点放到了太子身上,胤福长大了,太子感到威胁了?承干宫还养着大阿哥独苗,所以索性一网打尽? 康熙将心里的怀疑深深埋藏进去,太子是一国储君,不可轻易动摇他的地位。 然而这件事本就是蕙宁自导自演,可怜梁九功梁公公废寝忘食,一处一处搜查,差点将皇宫翻了个便,愣是没找到一点线索。 收到梁九功汇报的康熙越发肯定是太子党所为,只是按下不提,现在最重要的是蕙宁的安危,虽然胤福他也担心,但是他儿子多,少一个不打紧。 这里为胤福鞠一捧同情的泪水。 于是众人便见到太医一窝蜂的驻扎在承干宫,上好的药材流水似的送进去,让她们即酸又快意,皇上喜欢又如何,不过又是一个董鄂妃。 宫外的董鄂氏收到消息天都塌了,这宛如噩梦的情景再现。 此后的康熙更是日日盼着好消息传来。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接下来的日子里,承干宫传来的讯息一波比一波好,等到三月末,太医宣布十七阿哥已经大好了。 激动万分的康熙打算进去一解相思之情,可他刚抬脚迈向承干宫便被死死拦住,梁九功哭丧脸:“皇上不能进啊!” 承干宫还没开门,说明十七阿哥还未好全,谁敢让皇帝冒险。 被一时冲昏头脑的康熙在众人的阻拦下恢复理智,既然不能见到蕙宁,那他还是处理政务吧。 所以康熙带着一众皇子溜溜达达去了草原。 收到消息的蕙宁:...... 再一次验证男人不可靠,你儿子还没好你就跑了,人干事? 好在后来的一件大事充分安慰了蕙宁的点点伤心。 太子被废了! 喜大普奔! 抱住因为生病瘦了许多的胤福,蕙宁满心欢喜,儿子你等着额娘给你挣出个康庄大路! 谁要看别人眼色过活,有权利不用过期作废,没道理康熙朝没人给她气受,下一个皇帝登基她就要为了胤福委屈求全。 蕙宁想着她的诸多计划,内心一片火热。 第50章 康熙47年,众人过得人仰马翻,对于蕙宁倒是好消息不断。 她最大弟弟成婚了,底下的弟弟们也正在相看人家。 屹立不倒的太子终于下台了。 她儿子要娶娶福晋啦。 等诸如此类的好事让蕙宁脸上的笑容一直不断,心里盘算着怎么给胤福拉助力。 “格格,咱们家阿哥当上太子啦!!!”承干宫外传来樱桃破了音的呼喊。 “啥?”蕙宁瞠目结舌,她这边还在计划呢,梦想便实现了? 蕙宁不假思索掐了樱桃的小肉脸一把。 “疼......”樱桃眼泪哗哗的。 蕙宁赶紧道歉:“抱歉,是我太用力了。” 别说,手感甚好,看来樱桃以前的肉没白吃。 “真的吗?”蕙宁对着石榴重复问道。 饶是石榴是个沉稳性子,又在宫中历练多年,此时此刻也是克制不住的欢喜,“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得到肯定回复的蕙宁脑子晕乎乎的,怎么办,幸福来得太突然。 * 前一天晚上,干清宫。 康熙放下手中的朱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自从太子被废以后,什么牛鬼蛇神都冒了出来,大阿哥和八阿哥都快斗出乌鸡眼了,朝臣也都纷纷在站队,事情的发展让康熙觉得隐隐有些超出他的掌控。 坦白来讲他是有些后悔的,但是废都已经废了,还能再立不成,此时的康熙万万没想到他之后两废两立太子的骚操作。 如果他知道了,非要指着鼻子骂自己一顿,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而且拿太子之位当什么了,国家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说一千道一万现在后悔也没用了,直面大阿哥和八阿哥的来势汹汹,康熙游移不定同时恐惧,他废太子的根本原因便是他已年老,太子年富力壮,又有了逼他退位的迹象,这让他无时无刻不惊惧,冲动之下做出废太子的决定,事实证明,他确实安心不少。 而没了太子,又有了强势的大阿哥和八阿哥,康熙更加不愿将太子之位托付出去,他的儿子们都一样,他不能将性命寄托在儿子的良心上,可人人都在逼迫他,逼他早立太子。 候在一旁的梁九功心生波澜,对于康熙的想法,他不说一清二楚,五分还是有把握的,康熙担心的正是他所担心的。 “梁九功你说这太子之位谁担得起?”康熙冷不丁的开口。 惊得梁九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不过是个太监,哪有资格议论储位。”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沾边,“皇上您身体健壮,不妨再等等,您儿子这么多,总有合适的。” “皇上,承干宫派人询问,您是否过去用膳。”这时小喜子进来回禀。 好徒弟,不枉师傅平日疼你,梁九功擦把冷汗。 皇后啊,康熙的思绪飘远了,她还那么年轻,他又怎么能残忍的独自将她留在世间。 康熙脑补着蕙宁整日流泪的画面,顿时精神抖擞,扶他起来,他还能再战五百年。 想着蕙宁,作为儿子的胤福自然也被忆起,这孩子也长大了,也到了娶福晋的时候了,回想胤福生下来小小的一团,康熙便满心柔软。 为什么不将这河山交给胤福呢?康熙陡然冒出这个想法,然后就如同根深蒂固一样在康熙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梁九功你去和皇后说,朕今天奏折有点多就不去她那了,让她早点休息。” 康熙觉得他需要一个安静不被打扰的环境。 看出康熙意图的梁九功领着小喜子退出干清宫,独留康熙一人。 问什么选胤福? 从本人能力上看,绰绰有余; 他是心爱之人的孩子,这一点便让胤福凌驾于众阿哥之上; 他是嫡子,当年废太子便是因为嫡子才得以封太子; 他年纪小,需要来自父亲的帮助,威胁小; 他和下一辈关系好,对侄子们颇为关照; ...... 数来数去,封胤福为太子的好处不少,康熙难免心动,但又有不少忧虑。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在干清宫熬了一宿的康熙终于下定决心。 于是在早朝上,康熙率先拿大阿哥开刀。 随着梁九功宣读的一连串的罪名,康熙直言大阿哥大逆不道,直接圈禁,至此大阿哥算是没了争夺皇位的资格。 然后便是八阿哥,康熙直接将他废太子的锅甩在八阿哥头上,义正言辞的说道都是八阿哥妖言惑众,离间他和废太子的父子感情,其心可诛。 八阿哥顿时有了不详的预感,果然他落得和大哥一样的结局。 此时被踢出继承权的大阿哥有了点精神,嘿真好,无论什么时候都有兄弟陪着他,人生不孤单啊! 被判了圈禁的八阿哥面色平静,罢了,他从来都不是汗阿玛喜欢的那个,他且看着,哪个兄弟能登上高位。 被康熙接连打压下太子热门人选的操作震惊的朝臣麻爪:这要他们怎么选?难道皇上是不打算立太子了吗? 剩下的皇子中,三阿哥蠢蠢欲动,他现在貌似是长子哎,要不要争一把,万一呢,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同母的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同样起了心思,而其他不打算争皇位阿哥们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坐在高位的康熙将众人的神色一览无余,他冷笑一声示意梁九功。 已经激动过的梁九功此时气定神闲,回报率太高,他血赚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等到梁九功宣读完毕,众人方才如梦初醒,没听错吧,刚才那是一封册立太子的诏书。 话说,新太子是谁?没听清楚,大脑罢工的众人头有点晕。 本来因为有了室友而勉强有点精神的大阿哥完全好了,新太子是十七弟啊,那没事了。 八阿哥更加落寞,汗阿玛宁愿选择年纪最小的十七弟也不愿意选择他,出生就那么重要吗?八阿哥自怨自艾,情绪低落。 嫡子啊,其他阿哥在心里叹息,果然汗阿玛还是想要嫡子继位。 微微的骚动很快平息下去,天大地大康熙最大,难不成还指望他们和康熙辩解十七阿哥不能成为太子不成,圣旨都下了,再说出了一位废太子,再出第二位不可能了。 康熙满意地点点头,果然立胤福为太子是个英明的决定,这不朝堂安定,他也有精力处理政务了,其他阿哥各司其职,不用相互攻击,不是很圆满? 而远离朝堂的废太子也收到了姗姗来迟的消息,长舒一口气,过去了。 同时康熙一鼓作气,恢复了四妃的位份,儿子大了的该封嫔封嫔,起码有个主位。 打一巴掌给个枣,阿哥们不得不扬起笑脸,废话你妈升职了不开心是想被揍吗? * 下了朝的康熙领着新鲜出炉的太子前面走着,梁九功在后面跟着,承干宫蕙宁带着一众奴才迎了上来。 康熙询问胤福功课,蕙宁关心儿子身体,一家三口在承干宫其乐融融。 第51章 新的太子妃还是瓜尔佳氏,只是和原来的太子妃关系不是很近,这到让废太子夫妇心里更是松了口气,出于各种原因,废太子夫妇俩的感情更好了,仿佛回到新婚那一年,不说如漆似胶,至少也是相敬如宾。 夫妻恩爱有时候也会带来小小的后遗症。 废太子妃都是做祖母的人了,突然来了个老蚌怀珠,羞得她不敢见人,当然也是因为她年纪大了,太医建议她最好少受累,于是妃太子妃开启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养胎生涯。 废太子呢,也许是在毓庆宫被关着什么事也不能干,索性研究起如何养胎,结果就是废太子妃这一胎舒舒服服,直到果熟蒂落都没感到难受。 后来废太子为废太子妃养胎的记录流传出去,狠狠刷了一番好感。 而大阿哥,则忙着和侍妾格格生孩子。 纵观大阿哥后院的生育情况,开始原大福晋一枝独秀,后来孩子一个接一个蹦。 八阿哥则是和八福晋恩恩爱爱,府上侍妾都被打发走了,左右他都这样了,还不许他任性一回。 其他阿哥没了皇位在前面吊着都老老实实,其中四阿哥尤为出挑,勤奋的他不仅自己卷,还要别人一起卷,偏偏康熙对其努力的态度尤为赞赏,带头封四阿哥为雍郡王,不得已大家都被迫卷起来,每天问一句:“雍郡王今天还在吗?” 九阿哥赚钱赚疯啦,奉旨赚钱的他彻底放飞自我,作为好兄弟的十阿哥跟在后面捡漏,生活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后来的后来,胤福终于登基了,蕙宁彻底退居二线,将握在手里的公权一股脑得交到瓜尔佳氏手上,开启了她的养老生涯,不过她始终不喜欢皇宫,又嫌弃胤福的嫔妃们频频上门打扰,干脆带着樱桃她们搬去了畅春园,梁九功也一起跟了去。 樱桃笑道:“梁公公怎么不去享清福,还来伺候太后?” “我啊这是闲不得,一闲下来浑身不舒服,还不如进园子里伺候太后娘娘,哪怕是端个水也是好的,别人还享受不到呢。”梁九功也老了,但精神看上去还好。 “去去去,要你端茶递水,那我们干什么?”樱桃做嫌弃状。 梁九功只笑着不回答。 蕙宁还像以前一样,拿着根鱼竿悠闲地等着鱼上钩,可惜过来好一会也没钓到一条鱼,不禁抱怨:“这鱼是越来越聪明了,都不上钩。” 石榴心想您年年都来,想来湖里的鱼都有了应激反应,“再等等吧,您不是说享受的便是这等待的过程吗?” “上钩了。”说着便有一条傻鱼撞了上来。 蕙宁盯着鱼竿上的鱼沉思:“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要不我们把它放了吧。” 樱桃最积极:“赞同。” 石榴付诸行动,干脆上去将鱼钩拿下,然后将鱼扔回去,“起风了,主子回去吧。” 蕙宁看天气不是很好,利落的起身:“回吧。” “对了石榴晚膳我要吃鱼。” “是。” 石榴和樱桃始终陪在左右。 * 胤福登基之后发现他的人手好像不太够用,于是将主意打到了被圈禁的大阿哥、废太子和八阿哥以及被牵连的十三阿哥头上,所以将他们全都放了出来。 为了表示欢迎,胤福特地办了场宴席,只请了兄弟,大阿哥他们自然不敢不给面子,欣然前往。 等大阿哥他们到了,只见四阿哥那桌空了大半,他们自然而然的以为是特意空出来的,毕竟长幼有序嘛,所以神态轻松的坐了上去。 全然不知弟弟们隐晦的同情的神色。 酒过三巡,胤福趁着大阿哥他们醉醺醺的,一个个‘签字画押’。 等酒醒了,大阿哥他们当即翻脸,死活不肯承认,胤福一手证据,威胁道:“想想你们的老婆孩子,总不至于要弟弟养吧。” 要啥啥没有的刚刚出囚笼的大阿哥、废太子、八阿哥和十三阿哥:...... 他们还要脸! 得了四个助力的胤福大手一挥,你们就先在雍亲王手下干活吧。 已经升级为雍亲王的四阿哥:欢迎,他正缺人手。 被迫卷起来的大阿哥、废太子和八阿哥:有点怀念以前的生活。 至于十三阿哥,人家和四阿哥是好兄弟,自动加班,干得可开心啦。 胤福看着干得热火朝天的众人,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忙里偷闲,回去和皇后小聚一下。 有了众位哥哥的‘鼎力相助’,胤福的日子过得很是滋润,不免和舅舅朱亮感慨:“还是皇额娘说得对,兄弟就得用起来不能浪费。” 朱亮‘呵呵’一声,你是不是忘记说舅舅也是免费劳动力,不能闲下来。 胤福资本主义家的嘴脸。 朱亮:他怎么还是逃不出他姐的魔掌? 不过,一切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