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予我做竹马》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太子予我做竹马》作者:青烟里 本文文案: “渊儿,你可知这桂花有何含义?” “我自然知道,不就是金桂及第的意思吗!” 明怀晏微微一笑,折下一支桂花簪于温行渊头上“还有定情之意!” ps: 有副cp! 内容标签: 青梅竹马 重生 甜文 古代幻想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行渊,明怀晏 ┃ 配角:温行之 ┃ 其它:无 一句话简介:刚好,我们互相喜欢! 立意:家和万事兴 第一章 寒风呼啸夹杂着铁链的撞击声,雪花在空中疯狂的打着旋。 “嘭”残破的木门推开惊起几声寒鸦尖啼。 “这鬼天气,真是冷死我了”一个裹着厚厚棉衣的狱卒抹了把脸。 “行了,快想法子生火!”另外一个人放下佩刀,开始翻找东西“哎,你也别在那里当木头,来帮忙” 被喊到的温行渊浑身发抖,衣不蔽体,看着那两人穿着本该是自己的衣裳,有些恍惚。 “赵子,你叫他做什么?别人可是金贵的公子哥” “哈哈,也是” 两人很快的升起一堆火“赵子,你说这温家以前也是权倾一时,怎么如今才拿的出这点钱” 老张颠着手里仅有的几颗碎银子。 “得了”赵子烤着馒头“家都抄了,还有什么” “也是” 温行渊看着那几颗碎银子,这是哥哥卖掉他从小戴到大的玉佩换来的钱,因为温家失势,所有的人就忘了温家的付出,一个个的往死里踩。 那玉佩本来价值千金,结果就只换到了几十两银子。 “渊儿,这钱你拿着,不要让他们发现,到了漠北好好照顾自己”温行之偷偷的把钱塞到温行渊手里又去和两个狱卒说话并塞给他们两个布包,求他们路上照顾好自家弟弟。 只是他没想到,出了城没多久,那两个狱卒就把温行渊身上的钱搜刮一空,因为天气寒冷最后还抢了他身上的衣服。 那两个狱卒吃饱喝足后不在说话,围在火堆边睡着了。 好冷!温行渊紧紧缩成一团,原本有一身肥肉但也因为这些时日的磋磨瘦了很多。 温家本是手握重权的将门,可是谁料到新帝登基就开始针对温家,那些恨了温家几十年的人也跳了出来,纷纷落井下石,很快温家就被拉下了台。 不过新帝念着温家家主也是劳苦功高,发配边疆镇守,也算是物尽其用。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新帝竟然将温行渊单独拎出来,发配往漠北。 这也有了,温行之卖掉玉佩给温行渊换路费的事。 听着外面的呼啸,也不知道父亲和哥哥他们到哪里了? 靠着门,温行渊突然感觉好像不冷了也不饿了,依稀间看见那火堆,好像自己靠的那么近。 “你们谁啊?” “嘭”重物落地声。 好像有人靠近自己“渊儿,对不起,外公来迟了” “好暖和”伸了个懒腰,从被子里伸出头,蹭蹭枕头。 暖和?枕头? 温行渊睁开眼猛地坐起,看着屋子里的装饰,清一色的檀木家具还有地上铺着的厚厚毯子,袅袅熏烟升起缠绕着纱幔的流苏。 自己不是在流放的路上吗?怎么会?想起意识模糊间听到的话,外公,难道自己,可是… 温行渊看着屋子的布局,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自己不可能记不住,温家不是被抄了吗?怎么会? 掀开被子,温行渊发现了一个更惊人的事,自己变小了! 翻身滚下床,又爬上凳子,镜子中的那个人,是……? 语无伦次,是喜?是震惊?还是什么?温行渊觉得任何词汇都无法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因为自己竟然回到了小时候!? “渊儿” 这声音!温行渊一时不敢回头,生怕这是一场梦。 温行之撩开帘子进来,看见温行渊站在凳子上,从镜子上看,可以看见他脸上的泪水“渊儿,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哥哥” “哎”温行之跑过去,抓住温行渊的手“快,哥哥抱你下来!” 暖暖的触感,这真的不是一场梦!是真实的? “哥哥”温行渊转身,扑进温行之的怀里。 “咔嚓” 温行之冷汗都出来了“渊儿,你快站好,你也不看看你的体重,我的腰啊!” 更真实了!温行渊不撒手,紧紧抱着。 “渊儿”温行之不知道弟弟是怎么了,抬手拍拍他的背“这是怎么了?” 把人抱下来“怎么哭了?” “我”自己竟然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最初最温暖的时候“哥哥” “嗯,哥哥在”温行之知道弟弟是做噩梦了,温柔的安抚着。 得到回应,温行渊继续抱着温行之的大腿“哥哥,你的腰没事吧!” “没事,就是闪了一下”温行之拿来衣服给温行渊穿“我说你啊,该减肥了,我好几次抱你,都闪了腰” “好” 这回答,温行之有些诧异,要知道自家这个弟弟就是贪嘴,平日家里让他少吃点,死活不同意,怎么突然… “其实也不急,我们慢慢来”若真是减肥,温行之第一个心疼。 “我是真的要减肥的”温行渊想着,以前自己就是因为管不住嘴,太胖不能学武,学文又被嫌弃形象不好,不能入仕,以至于最后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成为家人的拖累。 “好”温行之也没有当真,最后帮温行渊把鞋子穿好“娘亲让我来叫你,既然你现在醒了,我们就走吧!” “去哪里?”这场景有些似曾熟悉。 温行之抓抓头发“怎么?你忘了?你说你想当太子伴读,于姨同意了,趁着今天去庄子上看梅花,顺便去谢恩” 如雷轰顶,温行渊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流放的前夜。 “温行渊我恨你,我恨不得你去死。”新皇歇斯底里,而后又捂着胸口喘气,好一会抬头,眼睛里全是血丝“我恨你!” 温行渊知道明怀晏为什么恨自己,因为他现在的样子就是自己害的。 那个时候温行渊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太子,仗着皇帝皇后和自己家关系好,温行渊经常缠着太子。 意外发生了,在一个寒冬,太子为了躲开温行渊落入水中,被救起来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后来虽极力医治,可是还是落下了病根。 “晏哥哥,对不起” “闭嘴!你配吗!”新皇摔碎了桌子上的茶具“温行渊,你知道御医怎么说的吗?我不利子嗣,可是父皇母后他们只有我一个孩子,你害惨了我,害惨了大燕” “对不起”温行渊跪在地上,抓着他的衣摆“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陛下,那你此次对温家下手,是不是?” “是与不是重要吗?”新皇手放在温行渊脖颈“总之,现在你们都要消失在朕眼前” 我懂了,温行渊俯在地上痛哭,是自己害了温家,害了身边至亲的人… “渊儿,你怎么了”温行之傻眼了,怎么突然又哭了“渊儿” 温行渊想起来,那次太子落水就是因为自己想当他伴读,若是今天不去,会不会他就不会落水,也不会… “哥哥,我…”温行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去!” “好,好,不去,不去就不去”温行之不知道平时听见太子二字就高兴的不得了的弟弟怎么突然这样,可是温行之没有多想“反正这么冷,我们不去,回去睡觉” 又去拧了帕子给温行渊擦脸“不准再哭,在哭,我就生气了” “好”温行渊点点头。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行之,怎么还没有收拾好,再不去就晚了” “娘来了,渊儿,你真不去?”温行之问道。 “去” 嗐!温行之就知道,自家弟弟还是很稀罕太子的,也不知道太子给渊儿灌了什么迷魂汤“娘亲,马上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亲爱的读者小可爱,你们是我的动力啦!若是你们觉得还可,动动手指哟! 爱你们(?? ?(???c)! 第二章 坐在马车上,听着外面的喧嚣,温行渊明明不想去的,怎么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的反应更快,莫不是这一世的意识吗? “渊儿”宁南絮担心的摸摸他的额头“怎么了?” “我没事”温行渊趴在宁南絮怀里,宁南絮看着温行之,投以疑惑。 温行之一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赏梅花的庄子在城外,马车约莫要半个时辰的路程。 趴在宁南絮怀里,记得流放的时候母亲鬓角已经染上灰白,现在母亲的头发还是乌黑亮丽,自己这一次绝对不能那么任性,自己要离他远远的。 “一会渊儿来了,你不要给他摆脸色知道吗?”皇后一边给明怀晏理衣服,一边叮嘱。 明怀晏黑着脸,他不知道为什么母后那么稀罕那个死胖子,木着脸,不回答。 皇后无奈,她觉得渊儿很乖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儿子那么反感“好了,记得我说的”牵着明怀晏就往外走。 一步一步走进庄子,尘封的记忆也慢慢打开。 皇后让温行渊入宫当太子伴读,但是太子不愿意,在去赏梅的时候为了避开温行渊就走了小路,前一天,下了雪,地面湿滑,加上小路无人打理,明怀晏不小心就掉进水里去了。 等人发现的时候,明怀晏已经在水里泡了许久,太医倾尽全力施救,但是明怀晏的身体终究是破败不堪。 后来迫于皇室宗亲和朝廷那些大臣的压力,皇后只好决定和皇帝在生一个,谁料,皇后本就为明怀晏的事费尽心血加上年纪大了,在生产的时候一尸两命。 皇帝和皇后感情好,皇后离世,皇帝大病一场但是想着还有一个病弱的孩子,就一直强撑着,一直到明怀晏登基后撒手人寰。 所以,明怀晏恨极了温行渊,也连带着恨上了温家。 “娘娘” “于姨” “都说了,不要行这些虚礼”皇后扶起宁南絮,又去捏捏温行渊的脸“真乖!” 温行渊连忙低下头,擦掉眼泪,皇后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却… 回到屋子里,皇后说起了正事“之前渊儿说想当晏儿的伴读,我和陛下商议了一下,觉得可以,等开年之后,渊儿就到宫里来” 明怀晏心中呕血! 宁南絮知道太子不喜欢自己儿子“娘娘,你也是把孩子的话当真,渊儿只是说着玩的” 皇后拉着宁南絮的手“絮儿,这个我还不清楚吗?”然后看着温行渊“渊儿,你愿不愿意啊?” 温行渊抬起头“多谢于姨的看重,可是渊儿自知当不了太子殿下的伴读” 算你识相!明怀晏脸色好看些。 皇后看着宁南絮诧异的神色,料想,应该是自家孩子私下跟渊儿说过什么“没事,你哥哥也是太子伴读,到时候你不懂的在问” “我”温行渊不知道皇后为什么那么执着。 旁边的明怀晏也是气得够呛,心中骂了无数遍。 “好了,今年庄子上培育了几种新的梅花,你们三个去玩吧”皇后只觉得自己儿子只是和温行渊缺乏沟通,打算让他们一起玩玩,说不定关系就好了。 “是”皇后都这样说了,三个人只好出来。 “太子哥哥” 温行渊刚想说,我不天天跟着你了,结果明怀晏一出来就瞪着温行渊,压低声音“你不要以为当我伴读就可以天天死缠烂打” “明怀晏你脸真大!”温行之也压低声音,怕里面的人听见。 “不知道谁脸大”明怀晏说完就走,温行渊看着他走的方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一次太子落水就是走的这条路吧!可是我这次我没追他呀! “这个明怀晏走得那么快,生怕我们怎么他了,渊儿,走,我们走这一边”温行之拉着温行渊就走。 温行渊听了温行之的话却明了,太子之所以走那里就是怕我去追,不好! 因为有前世的经历,温行渊知道一条近路,这一次绝对不能让他落水,也不能让他记恨上温家。 “渊儿”温行之不知道温行渊为什么跑那么快,连忙追上去,但是地面有些滑,走不快,温行渊却仗着自身重量不打滑,跑得飞快。 明怀晏边走边回头看,这次没有追上来吧! 温行渊边跑边想,太子殿下你走路可看着点路啊! 这边,明怀晏寻了一个好地方开始拿石头打湖面的冰“小胖子”扔一块石头。 “死胖子”扔一块石头。 “臭胖子”扔一块石头,明怀晏扔的畅意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头有些松动,温行渊跑过来看见前方的明怀晏,还在起劲扔石头,连忙蹲下藏在花丛后观察着。 这时,明怀晏只觉脚下一空身子往前扑,糟了! 温行渊的气都还没有喘匀,就见明怀晏往水里扑,怎么办? 身体比脑子快,温行渊也是把毕生的灵活劲都用上了,跳过去拽住明怀晏的腰带往后拉。 明怀晏一屁股坐在地上“温行渊,你不要以为…” “噗通” 温行渊掉进水里了,温行渊比明怀晏小,又矮又胖,那么个动作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温行渊只觉腿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下了水,依稀间看见明怀晏惊恐的神色,也算没有让他落水吧! “温行渊”明怀晏看着水面的波纹“来人啊!” 一时整个庄子都沸腾了起来,皇后正和宁南絮说到高兴的地方,听到有人落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三个孩子,连忙冲出去。 这边,羽林卫已经把温行渊捞了起来,只不过人已经昏了过去。 “渊儿”宁南絮远远的就认了出来,脚下发虚,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渊儿,我的孩子” “御医了”皇后一边扶着宁南絮一边问。 “来了” 御医提着药箱,顾不得扶歪倒的发冠就开始给温行渊检查,又清理了温行渊口腔里的秽物,本想把人抱起来,奈何人太胖“来人,把小公子倒提起来” “是”羽林卫按照御医的吩咐,很快温行渊就吐出了几口水。 “咳咳咳” “渊儿” 温行渊想睁开眼却如同有千斤重,又昏了过去。 不知道晕了多久,前世的情景和现实的片段不停地交替,水中窒息的感觉,沉入水底的感觉…… “来人啊!渊儿动了!” “渊儿” “快醒醒” 模模糊糊,直到一阵刺痛,温行渊猛地睁开眼睛又被光刺得不得不闭上眼睛。 “御医,渊儿怎么还不醒?”宁南絮眼底全是青黑,明明刚才都动了。 “咳咳咳”慢慢睁开眼“娘…” “娘在,娘在”宁南絮忍不住哭“你终于醒了!吓死娘亲了” “弟弟”温行之也顶着一脸憔悴“以后不要那么贪睡了” “嗯”喉咙痛到不行“水” “好好”宁南絮手抖着给温行渊倒了一杯水,小心的扶着他给他喂下。 喝完水感觉好受多了,可是…温行渊记得以前自己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可是,怎么没有了“娘亲” 伸手去摸,怎么我手也细了那么多“我肉了?” 宁南絮偏过头,温行之红着眼睛“弟弟,你睡了一个多月” 花了多少年都没有瘦的肉,我就这躺了一个多月就瘦了吗?这不是该开心的吗?怎么娘亲哭得这么伤心“娘亲,以后我就不用那么辛苦减肥了” “嗯”宁南絮干脆跑出去,一出去就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哥哥”温行渊不解“娘亲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温行之贴着温行渊的手“因为你把娘亲吓着了啊”然后小心的擦擦眼泪。 “哦”温行渊这会也想吐槽自己,明明那么大块头可是落个水就晕那么久,真是… “哥,我要起来,你扶我”想试着起来,可全身没有力气,只好向温行之求助。 温行之脸色一变“弟弟,你要做好准备,不要哭” 心里一个咯噔“怎么了?” 第三章 “你从水里救起来的时候,右腿上划了一道大口子”温行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后来发现是你扑过去救太子的时候被树枝伤到的,伤口很深” 温行渊明了,难怪当时自己站不稳,原来是这样“然后了?” “御医说,可能会不良于行”说完,温行之哇的哭了起来。 “哥,咳咳”温行渊喉咙一阵发痒,咳嗽起来。 温行之脸色更难看了“我给你倒水” 喝了水之后,好受些了,温行渊知道大概还有什么吧!“哥,除了我的腿,还有什么?” 温行之低下头“我以后看见明怀晏就打他一次” “哥”温行渊不敢大声说话,因为大声说话喉咙就又痒又痛“你说啊!” 温行之擦擦眼泪“都怪明怀晏跑得太偏了,等羽林卫找到你的时候,你在水里泡了很久,水太冷了,对你身体不好” 看如今,是把曾经太子的身子变成了自己的,只是比太子还要惨的就是,自己还落下了腿疾“没关系的,我还小,可以慢慢养” 温行渊也是安慰温行之的,毕竟太子可是一国储君未来的皇帝,他都没有养好,别说我一个臣之子了。 “嗯,哥哥以后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找到神医”温行之坚定的说。 说到太子,温行渊又想起,自己可是去救他才这样的,那太子现在如何“太子殿下怎么样了” “他好的很”温行之瘪瘪嘴“吃好喝好,睡好” “嗯”那就好,也总算没有白费功夫“哥哥,你扶我起来,我看看我的腿” 醒了这么久,温行渊也没有感受到自己腿的疼痛,想来以后,一时也有些难以接受。 “伤口很吓人,皇伯伯把宫里最好的药都拿来了”温行之拿了衣服给温行渊穿上才开始扶着他起来,卷起裤腿,温行渊松了口气,伤口在小腿处还包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哥哥,我想起来走走” “不要”温行之摇头,他怕温行渊受不了,也怕自己哭。 温行渊摸摸腿“哥,御医只是说我的腿受伤会影响走路,可是没有说影响多大啊,万一我多走走就好了啊!” “渊儿说的对”宁南絮已经收拾好情绪从外面进来“渊儿一直昏迷着,我们也没有见过一直是听御医说 ,万一…” 温行之抬头看着娘亲坚毅的脸,其实当时御医包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那伤深可见骨又泡了那么久的冷水,只是也知道是娘亲在给弟弟鼓励“嗯,说不定御医只是危言耸听了” 母子俩把温行渊扶起来,一挨着地温行渊那只腿没有任何感觉,可能是因为刚刚醒也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渊儿,你感觉怎么样?” “哦,我有些头晕”温行渊知道他们已经心力憔悴了,不敢把真实感觉说出来。 宁南絮他们又把温行渊慢慢扶着坐下“我去叫御医,御医刚刚才走” “弟弟,你的腿什么感觉?”温行之小心的按摩着。 “我躺久了,暂时还没有什么感觉”温行渊道。 不一会御医就来了,把脉后对宁南絮道“公子的身体状况之前已经和夫人说过,这腿我还要检查过看小公子的感觉” “好” 御医又是摸又是揉按“小公子有什么感觉?” “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有,不过后面就有些酸软痒,还有点痛”温行渊知道有感觉就是好现象。 果然御医也是松了口气“小公子刚才起来是因为睡了太久,以至于血脉不通才会头晕,这会已经有一会了,可以再试着起来” 宁南絮和温行之又扶着人起来,温行渊终于可以迈动腿了。 “小公子可有什么感觉?” “有些胀痛,使不上力”温行渊细细感受了一番。 御医点点头“初步来看,这伤会让小公子走路的时候不适,不过小公子年纪还小,注意调养,说不定会好转” “真的吗?”宁南絮是这么久来第一次露出松快的神色。 “娘亲,御医这么说,肯定就是真的”温行渊安慰道。 “不过小公子的身体也是有亏损,一定切记要照顾好,莫要受风受凉啊!还有那药一定要按时服用”御医补充道。 “好,会的”宁南絮点点头。 送走御医,温行渊又坚持走了几步,可这几步下来,就出了不少的汗,宁南絮又连忙扶着人到床边坐下,换了衣服才重新躺回床上。 “渊儿,累不累?”宁南絮问道。 温行渊摇摇头“但是我饿” “哈哈哈”宁南絮笑了起来“对,娘太高兴了,竟然忘了渊儿还没有吃饭,娘马上就去,一直温在炉子上的” “渊儿,你不要怪娘亲,娘亲这些日子也是担心过头了”温行之开始给温行渊按腿。 “我知道” 宁南絮很快端来粥,不过温行渊刚刚醒,全身都不舒服的很也没有吃几口就睡了过去,宁南絮呆呆地看着他,好一会才回过神“行之,你照看弟弟,我去熬点汤给渊儿补补” “好” 温行渊刚刚睡着没多久,明怀晏和皇后就来了“听御医说,渊儿醒了” “嗯”温行之瞪了一眼明怀晏,明怀晏没有搭理他,只是看着温行渊,脸上还有没有消退的伤痕。 “娘娘”宁南絮收到消息,从厨房过来“娘娘有心了” “什么有心了,是应该的,都怪晏儿调皮,才会让渊儿受苦”皇后道。 “怪不了太子殿下”宁南絮示意温行之收敛些“娘娘坐” “好”皇后坐到床边“是刚又睡了吗?” “嗯,御医说,多睡也好,恢复的快”宁南絮说。 皇后摸摸温行渊的脸,瘦瘦的“苦了你了” 坐了半个时辰,温行渊也不见有醒的征兆,皇后起身“我和晏儿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宁南絮又去熬汤了,温行之站起来“我送于姨” “没事,你好生照顾渊儿” “母后,我想留下”明怀晏道。 温行之没给他好脸色,明怀晏继续道“我想等渊儿醒过来,亲自谢他” 皇后点点头“也好,那我就先回去” 等皇后一走,温行之抄着手“你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 明怀晏不想搭理他,沉默不语。 “哼,都是你害的”温行之恨极了明怀晏,明怀晏脸上的伤就是他打的。 “不是我”明怀晏虽这样说,可是也知道温行渊是为了救自己,可是自己对他那么不好,为什么温行渊还要这样救自己。 温行之被他这一句气得七窍生烟,一脚踹过去“白眼狼,淹死你算了” 明怀晏站立不稳,趴在床边,看着温行渊的脸,在记忆中,温行渊的脸一直是胖乎乎的,红扑扑的,从来没有这么瘦也没有这么苍白。 “你滚出去”温行之不顾明怀晏的身份,只想把这个人弄出去。 “太子哥哥”温行渊其实已经醒了一会,在温行之动脚的时候,温行渊知道这会明怀晏对自己是没有恨的,也没有怨,只有愧疚。 温行渊突然升起了一个想法,上一世是因为自己,太子落水生病可是这一次没有,生病的是自己,若是自己借此机会和太子拉进关系,那是不是? 明怀晏不坏,即使处置温家也没有伤任何人的性命而且打心里也是信任温家的,不然不会把温家流放到燕凉去,只不过自己…… 所以温行渊知道他吃这一套“太子哥哥,你看我现在瘦下来了” 明怀晏心中一揪“嗯” “那我以后可不可以和太子哥哥一起玩?”像以前一样死缠烂打肯定不好,这样哭惨一定没问题吧! “温行渊”温行之气得不行,自家这个弟弟怎么那么没有记性“你忘了,谁害的你” “哥,这件事和太子殿下没有关系,任何人看到都会伸出援手的” 温行之气得翻白眼“你比他小,轮不到你去救他”温行之只要一想到,自己追过去的时候,明怀晏傻站在那里,就想动手,完全忘了是明怀晏及时呼救才会有人来捞人。 “哥”温行渊不在回答温行之,而是看着明怀晏“太子哥哥,可以吗?” “可以”明怀晏点点头“你还要当我伴读了!” “嗯”温行渊露出一抹笑“咳咳咳,咳” “水,喝水”温行之心立马提到嗓子眼,倒来水给温行渊润嗓子。 “哥哥,我想和太子殿下说话”温行渊道。 “说啊!”温行之听不懂的样子。 温行渊拉拉他的衣袖“哥…” 温行之握紧拳头又松开,捏住温行渊的耳朵“都是白眼狼”转身就走。 “太子哥哥,你不用往心里去,我没事的”温行渊安慰道。 “我会找到神医治好你的”明怀晏说的坚决。 “什么!”温行渊没想到明怀晏会说这个“不着急,慢慢来” 温行渊反正是不相信的,上一次可是举国之力寻找神医都没有找到治好明怀晏身体的人,所以温行渊压根就没有抱希望。 半天没有听到回应,温行渊有些奇怪的抬头,看见明怀晏红着一张脸,扭扭捏捏的模样“太子哥哥?” “对不起,我以前对你不好,我都会补偿你的” “……”感觉好像自己那个目的不用费力就达到了。 明怀晏心里不停做着建设“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喜欢你吗?” 什么?不就是因为我胖,天天死缠烂打,你看得心烦吗? 第四章 就在温行渊自我认为的时候,明怀晏说话了“是因为你是个男孩!” 什么?!温行渊惊呆了。 明怀晏打开了话闸子也没有那么拘俗了“你知道吧!我们本来是有婚约的” “!”温行渊这个知道,因为皇帝一家和温家关系好,所以在温行渊没有出生的时候就说好了,只要出生是个女孩就结为夫妻“可是不应该还说了如果是男孩就结为兄弟吗?” “嗯”明怀晏尴尬的很,纠结了半天才说“因为,我也想以后和父皇母后一样,所以没有注意听后面的。 这不得不说皇帝和皇后了,他们两人青梅竹马长大,后来顺理成章的结为夫妻而且这么多年皇帝独宠一人未纳一妃。 “后来,你出生了,我就认为是你夺走了我的未婚妻,我自然就是讨厌你了”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夺妻之恨?温行渊想着。 “你放心,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讨厌你了”明怀晏说完这个明显松了口气。 就因为这个原因!我在前世那么惨!现在也落到这个地步!温行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怎么你不相信我?”明怀晏问道。 温行渊连忙点头“我相信!真的!”然后拉住明怀晏的手“那我以后就全仰仗你了” “好,渊儿”明怀晏道。 温行渊:“……?” 明怀晏又浮上一丝红晕“皇叔说,两人若是要拉拢关系就要称呼对方的名字” 这是叫名字吗?这是叫小名了吧!皇叔?温行渊顿感不妙“太子哥哥,你问的是哪个皇叔?”不要是我想的那个! 明怀晏用一种你怎么落水之后身体不好了,脑子也不行的目光看着他“你说我有几个皇叔?自然是逍遥皇叔” 逍遥王!温行渊不知道说什么好,这逍遥王是出了名的情场浪子,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有人相信? “你不表示点什么?”明怀晏偏偏头。 温行渊嘴巴微张,表示什么? 明怀晏知道了,温行渊根本没有明白“你也可以叫我名字!” “额”温行渊有些为难,可是明怀晏一副你不喊就不善罢甘休的模样“明怀晏” 明怀晏皱眉“不亲热!” 不是吧!逍遥王到底教了你什么?不要把你带弯了啊! 是的,逍遥王是个断袖,据说他家里的伶倌比宫里的婢女还要多!睡过的人可以组成一个营了! 千万不要这样啊!明怀晏可是独生子,要是偏得跟逍遥王那样,未来就没有皇位继承人了! “渊儿”明怀晏有些不耐烦了! “我…”温行渊拉拉被子“我头晕,想睡觉,哎呀,我不行了!” “真的假的?你才刚刚醒,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回答”明怀晏抓着不放。 这是你对病人的态度吗?还是一个对我有愧,对你有恩的病人? 可是,明怀晏真打算较上劲了。 “晏儿”温行渊记得于姨是这么称呼的。 明怀晏细细感受了一会,总觉得那里怪怪的“我比你大,这些都是父皇母后这么称呼的” 为难死我了!温行渊抓抓头发,突然灵光一闪“阿晏哥哥” 明怀晏顿时眼睛一亮,通体舒畅,抬手摸摸温行渊的头发“嗯” 终于好了!温行渊舒了口气“阿晏哥哥” 明怀晏鄙视的看着温行渊“你怎么一直在喊?” 温行渊“……” “不过你声音好听,我听的感觉很不错!没事可以多喊几声”明怀晏道。 又嫌弃我又要扒拉我?温行渊不知道原来明怀晏还有这一面! 明怀晏坐下“喊吧!” 温行渊“?” 对峙了一会,温行渊打了一顿哈欠“我要睡了,头昏,难受”身子往被窝里缩。 明怀晏动动手指,挣扎了一会给温行渊按好被子四周“你还没有喊我!” 还来!没看到我要睡吗?温行渊简直无语“阿晏哥哥” “嗯”听到温行渊的声音的确没有之前那么精神了“你睡吧!我改天再来找你,我给你带礼物” 礼物?温行渊挂了只耳朵听,他还知道送礼物?不知道是什么?不过,还是睡吧!到时候就知道了。 等明怀晏走了,温行之就进来了,看温行渊已经睡着了,也在床边坐下。 宁南絮本来已经熬好了补汤,端着来看见两个儿子睡在一起,把托盘放下,过去摸摸两人的脸,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又忍不住眼红,连忙起身端着托盘离开。 温行渊本来睡的很香,可是,好吵! 睁开眼,看着睡在旁边的温行之,记得哥哥是不打呼的!可是,这会为什么打呼那么响? 温行渊想伸手推温行之让他醒过来,可是就看见了他眼底的青色,知道原因了,自己昏迷了一个多月而温行之历来又溺爱这个弟弟,所以这些日子他怎么睡得着? 好不容易等到弟弟醒了,一下子就松懈下来,温行渊抬手擦擦眼泪,也不嫌弃温行之的呼噜声,小心的靠过去,温行之不自觉的拥住温行渊,砸吧砸吧嘴。 温行之睡了个好觉,半睡半醒间伸个懒腰,有什么东西捏着自己的肚皮?睁开眼看见温行渊,原来是弟弟,记得弟弟睡觉最喜欢捏着什么了,弟弟没事,真好! 温行渊落水的时候已经是隆冬,又昏迷了许久,马上就是新年了。 本来温家府上因为温行渊落水昏迷这事,也不敢将府里布置的喜庆,终于温行渊醒了,于是,温家管家立马开始操办,一天不到温家上上下下的就喜气洋洋,有了过年的气氛。 宁南絮一大早就等在门口,终于看到路的尽头有人打马而来,几步走下台阶,那人也来到眼前。 “絮儿”温清正将人搂入怀里“辛苦你了” “不幸苦,只要渊儿没事,什么都是值得的”宁南絮擦擦眼角。 “渊儿现在怎么样?信上你也没有细说”温清正扶着人往里走。 宁南絮扯扯嘴角“醒了,只是冬日的湖水太伤身体,渊儿恐怕会落下病根” 温清正低头看着她“莫哭,病根而已,我们慢慢养” 宁南絮缓了口气“御医说,渊儿恐怕以后不利子嗣”靠着温清正“这个我都不知道怎么告诉他” 温清正难得发怔“没关系,渊儿还小,会有办法的” “还有渊儿的腿”宁南絮抓住他“受了伤…” 温清正抱住宁南絮“还有什么?我受的住!” 宁南絮道“你去看吧,看了就知道” 屋里,温行渊看着御医给他换纱布“还有多久可以拆开啊!” 温行渊觉得再这么包下去,自己两只腿都不一样大了! “小公子莫急这冬天伤口好的慢,再加上你伤口大,所以会有些久”御医耐心的说。 “哦”温行渊点点头“那请问有没有去伤疤的,这口子以后想来看着也吓人!” “有的,到时候给公子带上”御医开始收拾东西“对了,公子,虽然伤还没有愈合,可是你每天也要起来走走” “嗯” “每天都有走”温行之道“就是渊儿说痛!” “痛是正常的,愈合之后就会好些”御医道。 “好”温行之小心的偷看温行渊,见他脸色无异,才起身“我送大人” “公子留步,我自己就好”御医提起药箱。 不过温行之还是把他送出门,结果还未踏出门槛就看到门外的温清正“爹” 御医行了礼,悄声离开。 温行之跑过去抱住他“爹,你回来了! “嗯”温清正拍拍温行之的肩“长大了!” “爹,你去看看弟弟吧!御医刚给他换了药”温行之道。 “好” 走进内室,温清正慢慢停下脚步,温行渊慢慢扶着桌子在小心的走动着,不过有一只脚明显的不敢沾地。 温行之小声地说“弟弟的腿可能会落下残疾,以后走路会有些跛” 温清正袖中的手握紧,看着温行渊的动作,突然温行渊没有站稳,温行渊以为自己要伤上加伤了,可是被一只大手接住“爹爹” “嗯” 温行渊连忙抱住温清正的脖颈,是他害了父亲,父亲一生征战沙场,不想,临了还因为自己被贬官流放,温行渊忍不住哭“爹爹” “爹在,爹在”温清正把人抱起来“没事的,不要怕,就是一点伤而已,我们不怕!” “好”带着哭腔。 宁南絮揽着温行之的肩,在一边看着。 慢慢的哄着温行渊不再哭,温清正也检查了一番温行渊的腿,毕竟他在战场上见得多腿脚受伤的人,可是他也想不出法子,大手握住温行渊的小脚“爹爹一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恢复好些” “没关系的,我这样就可以偷懒了,爹爹就不能逼着我习武了,我也不用担心,每次爹爹回来被责罚了”温行渊还颇有些得意洋洋。 温清正笑了,拉着温行渊的手打了几下“也要学,不求多厉害,强身健体也是要的!” “爹”温行渊撒娇。 “我看你爹说的不错,腿受伤了又怎么样照样可以习武”宁南絮说,温行之也赞同的点头。 “可是”温行渊捂着胸口,他现在多走几步路都累得半死,还要习武? 温清正等了一会,才继续说“御医说,你落水之后受了寒,可是你要多锻炼才能和他抗争,所以要习武,把身体练好!” 看着他们殷切的目光,温行渊只好点点头。 第五章 不过温行渊现在的身体真的很差,半夜,温清正夫妻俩被守在温行渊身边的下人叫醒,赶到的时候,温行渊全身滚烫,不停呓语。 “大夫了?”温清正拧干帕子搭在温行渊额头。 “往日御医都住在府上,可是他今日给公子换了药之后就回家过年了!”管家道“已经派人去其他地方请了” 温清正摸着温行渊的脸,很烫“这么烧下去恐怕要出事,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去外面铲雪” “铲雪做什么?”宁南絮问道。 温清正给温行渊加了件厚衣服“给渊儿降温” “什么,你疯了,那么冷”宁南絮怎么能接受,本来温行渊就受寒,若是再在雪里这么一泡…… “我知道,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渊儿的体温降下来”温清正解释说,又看向管家“去,照我的做” 很快,下人就铲了一大桶雪,温清正抱着温行渊把他放进去,温行渊猛地打几个颤抖,原本通红的皮肤也慢慢退下来,温清正又连忙把人抱起来。 “大夫来了” 本来大过年的,大夫们早早的就关了门,温家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睡了,职责所在也没有责怪扰人清梦。 一来就开始给温行渊把脉,问过退烧之法之后点点头“这个应急也算是一个办法,不过还是不建议做,对身体损失太大,更不必说这位公子身体本就受了损伤!” “那怎么办?”宁南絮已经怕了,生怕从大夫口中听到不好的消息。 “我先给公子开药,后面在慢慢养” 这些日子几乎所有的大夫都是这样说,宁南絮已经麻木了,点点头“麻烦了” “絮儿”温清正扶着她的胳膊,宁南絮避开,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温行渊。 温行渊只觉得好累,哪里都疼,可是耳边吵闹的很也不知道安静点,想开口阻止感觉嘴巴张不开,眼睛也像粘住了一般,好难受! “我不想给你吵”明怀晏脸上又添了好几处口子,嘴角还有一点血迹。 很明显是温行之打的,他站在屏风处挡着入口“不准你看渊儿!” 明怀晏知道温行之责怪自己害了温行渊,对他三番几次动手也不在意,可是这阻拦自己去看又是那样“你让开” “不让,你滚!” “别吵了”温行渊睁开眼,汗水打湿了额发,偏过头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们。 明怀晏看见了“渊儿醒了,你还在这里闹什么?” “醒了?”温行之跑过去,果然看见温行渊已经睁开眼睛“弟弟” “哥哥” “你说什么?”温行之激动的侧耳倾听。 温行渊张张嘴“水” “哦,好好好,水”温行之还未转身,明怀晏就已经倒了一杯水来,温行之也没有拒绝扶着温行渊起来给他喝。 喝了水之后,温行渊感觉喉咙终于好受些了,可是还是痛“你们刚刚在吵架吗?” “没有”温行之知道温行渊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所以立马死不承认。 温行渊也懒得思考“哦,你们不要吵” “没有吵!” 明怀晏在一边倒了一盆热水,端过去给温行渊擦脸,温行之心里冷哼算你识相! 擦过脸之后,温行渊也精神多了,可是这个人是谁?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 是明怀晏!温行渊认出来了,可是他怎么这副模样“阿晏哥哥,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温行之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明怀晏果然不安好心“我打的,怎么?” 温行渊想起,之前明怀晏脸上也有些淤青,只是当时自己忘了问,如今看来动手的也是哥哥“哥,你不要打人” “他活该”温行之挑眉。 “哥”温行渊揉揉太阳穴“他是太子,你打他是欺君” 温行之不说话了。 “阿晏哥哥,你不是说要给我带礼物吗?”温行渊看着明怀晏,生怕他在小本本上记一笔。 “带了,在外面,只是你这会不舒服,也不好让你下床”明怀晏道。 温行渊丧气“给我看看不行吗?” “好”明怀晏想了想“我去推” 推?温行渊眼巴巴的望着,是什么呢? 明怀晏出去了,温行之才过去“渊儿,你这个白眼狼,我对你那么好,你都不护着我!” “哥,我不护着你才好,阿晏哥哥是储君,你天天打他算什么?”温行渊不由得有些头痛。 温行之瘪瘪嘴“没有天天打” 只听见轮子滚动的声音,温行渊一下就来了精神“这是” “是轮椅,我让工部的人做的,比市面上的更轻便而且这个身边没有人你也可以自己推动轮环”明怀晏把轮椅推到床边。 温行渊越看越喜欢“我要起来” “不行”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 “为什么呀!”温行渊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他只觉得全身哪哪都疼,想要起来活动活动。 “你忘了你还病着吗?”温行之按住他不松手,生怕温行渊起来。 “可是!”温行渊气得鼓出一个鼻涕泡泡“唔” “哈哈哈哈”温行之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明怀晏也偏过头,不用猜也是在笑。 温行渊挂着鼻涕委屈得不行。 “让渊儿起来,走走是好的”温清正同宁南絮进来,宁南絮连忙过去给温行渊擦脸。 “爹娘”温行渊脸上写满了渴望。 温清正伸出一只手“自己起来” 宁南絮不忍,但还是按捺住了。 温行渊慢慢的挪到床边把受伤的腿移下床,这点动作就出了一头的汗,又就这温清正的手站起来,因为许久没有活动那只脚一沾地就钻心的疼。 “爹爹”温行渊眼睛不由得滑出一滴泪但还是慢慢挪动着。 温行之向前一步又退回去,他知道爹爹是想渊儿自己活动,自己照顾自己。 “我要松手了”温清正收手,温行渊痛的一时头脑发眩,好一会才缓过来。 宁南絮走到温行渊身边“娘扶你!”宁南絮真的好心痛,她好好的孩子为什么要受这些苦? “我可以”温行渊咬着牙,站好,挪动着来到轮椅前,手扶着扶手坐下“阿晏哥哥,这怎么推啊?” “我来吧!下次你再试”明怀晏道。 “好吧!”温行渊也确实没有力气动弹了。 明怀晏推着温行渊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温行渊兴奋极了“等春天的时候我要和它去看花” “好”宁南絮点点头,看着温行渊头上的汗“不过渊儿这会你得换件衣服” “嗯”虽然屋子里点着地龙很暖和,但是温行渊是个病号,不得不赶紧把衣服换了。 “已经临近中午了,殿下留下来吃个便饭?”温清正问道。 “好” 饭菜自然是摆在温行渊的屋子里吃,吃饭的时候也不要温清正抱着去坐板凳,非要坐在轮椅上,先喝了一碗药,温行渊看着满桌子菜打了个嗝。 “渊儿,这个是娘亲特意准备的”宁南絮盛了一碗蔬菜肉糜粥放到温行渊面前。 其实温行渊也闻不到那些菜味,但是还是忍不住咽咽口水。 “等你好了,给你做这些吃”温清正道。 “嗯”听话的捧着碗开始吃。 吃完饭,困意袭来,等宁南絮给他擦洗了脸和手,温清正才抱着温行渊到内室去休息。 宁南絮看着那个轮椅“殿下有心了” “这是应该的,宁姨,我可以经常来看渊儿吗?”明怀晏问道。 宁南絮一愣,然后笑道“自然可以,渊儿那么喜欢你” 晚上又飘起了雪,明怀晏在手中哈出一口热气化为一道白烟“小桂子,你说他在水里的时候该有多冷啊!” “那你就多对他好些!” 明怀晏转过头“皇叔” “嗯”明修祺伸手关了窗“你要是病了,就不能去看他了” “我知道,我就是想吹吹风”明怀晏说。 明修祺弯下腰,对着他吹了两口气“我给你吹” “皇叔”明怀晏推开明修祺的脸,来到炉子边上看书。 “哎呀,我的大侄子啊”明修祺也坐下“当时你给我说你不喜欢他的原因,简直是我意料之外的” “以前不是皇叔一直在说,我未来媳妇吗?”明怀晏反问他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在宁姨怀孕的时候,皇叔可是天天给自己说,自己有媳妇了云云… 明修祺瞬间感觉自己搬石头打脚“是吗?谁叫温行渊在他娘肚子里的时候那么像个女孩,再说了,你爹娘不也是说了吗?” 明修祺自动略掉自己是如何给明怀晏洗脑的事。 就发现明怀晏一直盯着自己“怎么?我脸上有花?” “没有”明怀晏只是突然醍醐灌顶“皇叔你府上全都是男子,还曾扬言娶个男王妃回家,我是不是也可以把渊儿娶回家做男太子妃?” 什么!这话简直是晴天霹雳,明修祺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话谁给你说的?”夭寿啦!要死人了! 明怀晏盯着明修祺“跟皇叔学的” “我”明修祺捂住胸口“可是你没有看到你父皇打我的时候吗?” “看见了”明怀晏经常看到“我把渊儿娶回家就可以照顾他,好好补偿他” “不是的,大侄子”明修祺要疯了“你不娶也可以照顾补偿他的,你娶他就是害他” “真的?”明怀晏不相信。 明修祺双手按住明怀晏的肩“你看,我说我要娶个男王妃,你父皇是不是没事就打我?所以说,你要是要娶他,你爹就要打他” “不是应该打我吗?”明怀晏白了一眼他。 明修祺诚恳的说“那是因为我还没有要娶的,要是有,你父皇一样的打,说不定打得更严重” 看明怀晏好像信了,明修祺继续道“温行渊的身体你知道,可是经不住打,你说你是害他还是怎么?” “我知道了”明怀晏往炉子里放了几块碳。 明修祺还是惊魂未定“切记啊!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嗯”明怀晏当然知道不可以,他就是故意逗明修祺,谁叫他当初骗自己,看明修祺被吓的模样,明怀晏心情也好了许多。 明修祺点点头“我走了!”然后又回过头“这话你千万不能告诉皇兄知道吗?” 明怀晏点点头“皇叔你放心,我不会的” “那好那好”明修祺一出门就往脸上打了几巴掌“管不住嘴,管不住嘴,差点出大事你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佩服我自己,写得不好,还一本接一本。 第六章 “父皇母后,新年大吉”明怀晏一大早就到正阳宫给皇帝皇后请安。 “新年大吉”皇后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红包“这个你给渊儿和行之带过去” “嗯”明怀晏接过。 “晏儿,昨天你皇叔跟你说了什么?”皇帝突然问道。 明怀晏摇摇头“没说什么,父皇,怎么了?” 皇帝冷笑“你皇叔昨天回去就给我写了个折子,说他回封地过年了” 明怀晏无语,这简直是不打自招,平日里皇叔就住在皇城,封地百八十年都不会去,结果都腊月二十九了回封地,那不明摆着有鬼吗? 明怀晏只好说“皇叔让我好好补偿渊儿”不过明怀晏还是很够意思没有把实情说出来。 “哼,估计又是到哪个楼去醉生梦死去了”皇帝道“行了,你去看看渊儿,晚上早点回来” “是” 今天温行渊已经好多了,穿得厚厚的坐在床上数红包。 “渊儿我这里还有你要不要?”温行之把自己的红包拿出来。 温行渊看了一眼想起前世哥哥掏空积蓄的样子,眼睛一酸,从自己的红包里面拿了一个给温行之“新年快乐” “我不是要你给”温行之气着了。 “我才不要,那是哥哥攒着娶媳妇的本钱”温行渊想着,流放的时候哥哥还没有娶媳妇了,嗯,这次要好生物色物色。 温行之不由得耳朵尖发红“你胡说些什么!”然后夺走温行渊手里的那个红包,把自己的塞到温行渊手里转身就走。 哥哥害羞了!温行渊低下头看着怀里的红包,收好。 温行之出门没多久就碰见明怀晏,本来想阴阳怪气一番,但是想着弟弟的叮嘱“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我来看渊儿”然后从袖中拿出一个红包“这是母后给你的” 温行之神色微煦“等入宫的时候,我亲自谢于姨” “嗯”明怀晏不再多说,绕过温行之往温行渊的院子里走。 温行之看在红包的面上也懒得阻拦他,得去看看给弟弟做的饭菜好没。 温行渊的床榻有个暗格,他刚刚把床收拾整齐就听见敲门声“谁啊?” “是我” 温行渊坐好“阿晏哥哥进来吧!” “阿晏哥哥,今天你怎么有空来?”温行渊问道。 明怀晏径直走过去,从袖子里拿出两个红包塞进温行渊的枕头“一个是我的,一个是母后的,放在枕头底下,明天过后才准拿出来” 看明怀晏说的一本正经,温行渊点点头“谢谢阿晏哥哥,可是我都没有准备什么” “不用,你只要快些好起来”明怀晏抿抿嘴“上次因为意外也没有看成梅花,但是等年后开春红梅花开了我带你去看” “好啊!”温行渊还是很高兴的,要知道梦中的这个时候,自己可是沉浸在痛苦中不可自拔,没想到现在竟然可以和明怀晏如此友好的相约出去玩,真是太好了!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后面我在来找你玩”明怀晏道。 “好” 历来大年三十晚上都有宫宴,但是温行渊现在还是病号自然是不能出门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去,自己则在家里喝粥。 好在宁南絮的手艺极好,将那些不咸不淡的菜也做得美味,也算是慰籍了温行渊的小心脏。 大年三十的宫宴比平日里的要早些,因为考虑到各家还要回去守岁,宁南絮她们到时,皇后特意在正阳宫等着了。 “渊儿没有来吗?”皇后还以为温行渊会来。 “御医说渊儿不可以吹风”温行之跑过去挨着皇后坐好“可是行之来了啊” “嗯,对”皇后哈哈大笑,摸摸他的头发。 “娘娘,温夫人,前面开宴了”宫人进来禀报。 “娘娘,我带行之先过去了”宁南絮道。 “好” 皇帝皇后两人自然是要最后压轴出场的,这边,朝阳殿中已经人声鼎沸,温清正携妻儿进来,众人纷纷打着招呼。 温清正也挨个回应,一边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还好渊儿没有来”温行之摸摸桌子上的糕点都已经冷了。 宁南絮看他一眼“手不要乱碰” “哦” “陛下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太子殿下驾到”外面的太监唱和着。 殿中也安静下来,大家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殿下千岁” “平身吧!”皇帝在首位坐好,“废话也不多说,我知道各位爱卿也是想早些回去守着火炉子吃着热菜,我就只说几句,多谢各位爱卿一年的辛苦,也希望未来大家继续为民办事” “是,臣自当为朝廷鞠躬尽瘁”行礼后坐下,宫女鱼贯而入,送上一道道热菜,一时觥筹交错。 吃的差不多,皇帝就带着妻儿走了,见他们走了底下的大臣也见机溜走,很快朝阳殿就只剩宫女太监收拾东西。 一下马车,温行之跑得飞快“你慢点”宁南絮在后面说道。 “知道”身形消失在走廊转角处。 “最让我欣慰的是,他们兄弟俩感情好,以后渊儿我也放心些”宁南絮和温清正慢慢走着。 “嗯”温清正点点头“我记得二哥从医,不知道渊儿他有没有法子?” 风有些大,宁南絮撩开被吹乱的头发“我已经给家里去了信,只是二哥向来神出鬼没的,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收到信” “没事,慢慢来” 第七章 温行渊推着轮椅,隔着纱帘从窗户缝隙中看着外面的天空,大概又是要下雪了,天色黑沉,风把树上唯一几片叶子也卷走了,那棵树就彻底秃了。 “弟弟”温行之推开门,屋子里很暖和,随手脱下披风给旁边的下人“有没有想哥哥?” “嗯,想了”这会不用自己动手,温行之自然接过推着轮椅在屋子里转着圈。 听着回答,温行之很满意“宫宴的时候我遇见给你看病的御医了,我问他你明天可不可以出门,他说可以的” “真的?”算起来温行渊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出过门了。 看弟弟高兴,温行之也高兴的很“一会爹娘过来,我们一家人守岁” “嗯” 不过温行渊肯定是坚持不了多久的,把药喝了不一会就睡着了,到了后半夜温行之也瞌睡的不行,经过温清正同意,也进去挨着弟弟睡的昏天黑地,两个大人则坚持到天明。 温行渊还没有感觉睡多久,就被叫醒了“弟弟,走我带你去看放炮仗” “不是昨天晚上就看过了吗?”这大白天的看什么? “民间习俗说,大年初一不能赖床,要出去转转,今天我带你去外面走一圈”温行之把温行渊裹得严严实实,温行渊从镜子里看见,感觉自己挺像以前见过的那些坐月子的。 最后拿厚厚的面纱遮住脸“这下不用担心风吹着呛了” “嗯” 温行渊终于出来了,因为温行渊现在的代步工具是轮椅,所以年前府上的下人就将门槛台阶修整好了,温行之一直推着人到大门口“渊儿,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温行之把温行渊保护得很好,一点风都吹不到。 “渊儿”宁南絮和温清正走过来“冷不冷?” 宁南絮想摸摸温行渊的手,奈何裹得很严实无从下手。 “不冷,哥哥给我穿的很多”温行渊道,其实自然是冷的,骨头缝里都在发冷,穿得再厚也没有用。 “嗯” 主家都到齐了,管家就拿着香过去“准备放鞭炮了” 温行之捂住温行渊的耳朵“劈哩叭啦”门前碎了一地的红色屑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的味道。 温清正把温行渊连轮椅提出门“我们出门走一圈再回来吃汤圆” “好” 一路上可忙坏了温行之,因为各家各户都在放鞭炮“哥哥,那声音吓不到我” “真的,我就是觉得声音太大了”温行之见弟弟不怕也不在帮着捂耳朵,来帮着推轮椅。 大年初一,放了鞭炮各家各户的人都要出来转转,可以见到很多人遇到相熟的人就开始拜年。 皇城好多的人都认识温清正,坐在轮椅上的温行渊更是收到了不少瞩目,大家都知道年前发生的事,如今看来情况还很严重。 “大将军是大英雄,小公子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是啊!” “小公子肯定会好的”一路上那些认出来的人都给温清正拜年并给温行渊留下祝福。 温清正也挨着道谢,因而转一圈下来比平时用时还要久些。 “终于回来了,我就等着你们回来煮汤圆了”宁南絮今天亲自下厨,旁边好些做好的汤圆等着下锅。 “路上遇见认识的人,说了会话”温清正帮着把汤圆倒下去。 宁南絮盖上锅盖“这汤圆里面我包了一个有珍珠的,你们一会谁吃到我给一个大红包” “肯定是弟弟”温行之积极的说。 温行渊对这个不感兴趣,只不过是太久没有吃汤圆了,有些想念。 宁南絮把碗摆好“好了,我给你们舀” 汤圆不怎么好消化,所以只给温行渊装了两个,看着他们碗里的,温行渊有些馋。 “弟弟,你不能多吃,只能两个”温行之道。 “哦”温行渊点点头,捧着碗开始吃。 不过温行渊并没有吃到那个珍珠,但是温行之吃到了,还未入口温行之就发现了,看了一眼正在喝汤的温行渊把汤圆放进他碗里“我吃不下了,你帮我吃” 温行渊抬头看一眼宁南絮,见她点头才将这第三个舀进勺子“娘,珍珠” “吧嗒”一声,吐进碗里。 温行之拍拍温行渊的肩“弟弟运气好,等十五元宵节的时候,你可要请我好好玩一天” 这个本来就是温行之给自己的,温行渊点点头“好啊” “来”宁南絮说话算话,拿了一个红包给温行渊“有什么喜欢的就买” “谢谢娘亲”温行渊放好。 吃完饭没多久,明怀晏就到了,先给宁南絮和温清正拜了年之后就来找温行渊。 “大过年的,你不在宫里,来这里干嘛?”温行之看着明怀晏,有些不满,明明自己和弟弟玩得那么开心。 “要你管”明怀晏从另一边进去,刚好看见温行渊正撅着屁股在藏钱。 温行渊猛地抬头,手里连忙扒拉把暗格藏起来“阿晏哥哥”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明怀晏转过身背对着“我就是来问你,下午你出不出门?” “可以吗?”温行渊当然想出去了! “我问过钦天监了,说下午会出太阳”明怀晏道,“你好了吗?” “好了”温行渊坐好“出太阳我们就去” 用过午饭后,果然太阳出来了,温度也没有早上冷,但温行渊还是裹得厚厚的。 明怀晏推着,慢悠悠的走在皇城的护城河边。温行之看得自家弟弟在哪里傻乐,就气得不行,非常想把明怀晏一脚踹水里去“渊儿,那里有小玩意,你玩不玩啊?” “不玩”温行渊自认为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这些小孩子玩的太幼稚了。 不过温行之还是固执的买了,不一会温行渊腿上就放了好几样“哥哥,不要买了,我拿不了了” “知道了” 半下午,太阳就又被重重乌云遮住,温度也开始下降,明怀晏和温行之连忙推着人往家里赶。 “这天气说不定晚上又要下雪”温行之哈出一口热气。 “瑞雪兆丰年”明怀晏的话,温行之难得没有反驳。 只是看着天色“殿下,你该回去了” “嗯”明怀晏点点头,对温行渊说“接下来几日我会有点忙,等元宵节的时候我来找你玩” “不需要,渊儿有哥哥陪”温行之在一边说道。 温行渊不理“嗯,渊儿等阿晏哥哥” 明怀晏摸摸温行渊的头发,离开。 等人走远,温行之才过去捏着温行渊的耳朵“你说说你是怎么这么惨的,还和他那么亲热” “因为他是太子啊!”未来的皇帝,这个金大腿可要好生抱着。 温行之没好气,心里感叹着,还好不是妹妹,不然…… 第八章 这些日子,温行渊感觉自己好了很多,那之前的想法就要开始实施了,抱明怀晏的大腿。 虽说明怀晏这些日子也和自己亲近了许多,不过总觉得差了那么一点点,差什么呢? 躺在床上,温行之努力的给弟弟按腿“渊儿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何和一个人拉近关系” 温行之换一条腿“你要和谁拉近关系?我吗?我不需要拉近,我们本来就很近” “不是”温行渊蹙眉“哥哥,你手劲有些大了!” “哦,好”温行之力度轻柔了些“不是我,还能是谁?” 想到了,把温行渊腿放开,捏住他的耳朵“怎么,你想和明怀晏怎么亲近?啊?” “痛,痛,哥哥”温行渊头跟着过去。 温行之一只脚踩着床沿“温行渊,明怀晏那个混账害你落水,把你害的这般惨,你跟他亲近什么?” “他是太子,未来的皇帝”温行渊小心的偷瞄着温行之。 这个理由温行之无法反驳“我会努力的,我给你撑腰,有哥哥在” 温行之知道温行渊这后半辈子可能都要泡在药罐子里,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自己的弟弟自己不护着谁护? 温行渊听着眼睛微酸“谁要你护着了”那么累! 温行之听见了,不高兴,拽着人一翻,几个巴掌拍在温行渊屁股上“你再说一遍?” “以后就仰仗哥哥了,还望哥哥不要嫌弃”温行渊捂脸,为什么要打屁股,我都那么大了。 “哼”温行之松手“爹爹去燕西城的时候给我说了,让我照看你!” “嗯”温行渊把头藏在被窝里。 温行之拉了两下,没拉动“行了,我一会要去练武,你自己在屋子里看书” “好” 温行渊盼星星盼月亮,元宵节终于来了。 温行渊早早的起来,央着宁南絮把他洗刷干净还让下人把今日要穿的衣服熏的香香的。 宁南絮倒是不做他想,只是觉得自家孩子有这个精神捣腾是好事。 温行之倒是知道实情,在一边啧啧摇头,自家这个弟弟啊! 一番收拾下来已经是中午了,吃过午饭,温行渊就坐在屋子里,无聊的等着。 “你干脆住宫里算了,反正于姨喜欢得紧你”温行之脱了鞋躺温行渊床上。 “可以”温行渊想着,要是于姨不嫌弃,倒不是不可以。 温行之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干脆拉过被子睡觉,看着温行之睡了,温行渊也忍不住打瞌睡,可是,自己的头发都梳好了,睡觉会乱的。 可是…不管了,睡觉! “陛下,娘娘,殿下”多年以来,元宵节皇帝一家人都会先到温家歇会脚再出去转转。 “渊儿和行之了”皇后没有看到,连忙问宁南絮。 “行之在屋子里陪渊儿说话”宁南絮道。 “我去看看”皇帝转了方向“过年的时候太忙了,我都没有来看过渊儿” “陛下虽说没有来看,但是渊儿用的药都是陛下送的,我们很是感激” 听宁南絮这么说,皇帝看了一眼明怀晏“应该的” 走进屋子静悄悄的几个人也放轻脚步进去“睡了啊!” 皇帝走过去,看着温行渊,在他记忆中温行渊是个十足的小胖墩,现在,要不是皇后和明怀晏说过,他都要认不出来了。 “宫里有不少珍品,改天让他们送来” 宁南絮连忙摇头“陛下有心了,只是渊儿身体不能补” “是啊!不然我早就拿出来了”皇后说道。 皇帝想想也是“有什么需要派人来宫里说声就行” “是” 皇帝皇后两人是要过二人世界的,等了一会两个人还睡得熟,也不再等,留下明怀晏夫妻一同离开了。 等到明怀晏都睡了一觉起来,温行之才迷迷糊糊睁开眼,不由得揉揉胸口,渊儿真是会找地方。 知道皇帝皇后来看过,温行之有些惋惜,好久没有见皇伯伯和于姨了。 “把渊儿叫起来了,等吃了饭你们就可以出去玩了”宁南絮虽不想扰人清梦,但是这会时候已经不早了。 等三人收拾好出门已经六点过了,这会天还黑的早。 元宵是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之一,早早的,那些小商贩就把摊位摆好,夜幕一到,点燃花灯,整个皇城都亮了起来。 天气有些冷,但是丝毫不影响大家出来游玩的兴趣,朱雀大街上更是热闹非凡。 忠叔带着温家会武功的下人散在周围,温行之推着弟弟,慢悠悠的走着。 “渊儿有没有喜欢的花灯,我给你买”温行之问道。 “那天吃汤圆的时候,娘亲给的那个红包不是说好今天用吗”说着温行渊就准备拿出来。 温行之按住他“你最小,哪里能用你的,说吧,有喜欢的就买” “好” 温行渊话音刚落,明怀晏就递了一个猫儿造型的彩灯“给你” “谢谢阿晏哥哥”温行渊很喜欢,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温行之看着内心酸唧唧,渊儿也太区别对待了。 “猜灯谜了” “猜对有奖” 温行之听见,踮起脚“渊儿,我们过去” 随从们努力的挤出一个空,温行之推着温行渊来到前面。 一个个造型各异的花灯下挂着红色的签子,上面写着灯谜“渊儿,你喜欢哪个,我们取下来” 温行渊抬起头,烛光映着,脸色也红润起来“下雪了” 洋洋洒洒的雪花落下,一时众人都没有了猜灯谜的兴致。 雪花穿过各色的花灯,风一吹,签子摇摇晃晃,一纸签子没有系好悠悠的落下,温行渊伸手接住: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温行之看过来“这是猜什么?” 明怀晏颇为无语“这是一句寄情的诗” “寄情?” “这是范先生的车遥遥篇,是写的他对心中人的挂念之情”温行渊道。 温行之把签子拿过“不就是情诗吗?挂这里做什么?” “哥”温行渊很是担心以后的嫂子以哥哥这性子可是难啊! “雪下大了” 说话间雪又更大了些,落在灯盏上也来不及融化,烛光映照在各色花灯上,把雪照出别样的色彩。 “好好看!”温行渊伸出手想去接住雪花。 “好看个屁”温行之从轮椅后面的包裹里抖出一件衣服把温行渊罩得严严实实“冷,回家” 温行渊:…… 回到温家,宁南絮已经等在大门口“冷不冷?我看下雪了就知道你们差不多要回来了” “其实就我们回来了,好多人都还在赏雪和花灯”温行渊手里还拿着猫儿灯和签子。 “以后再去看”宁南絮摸摸他的手,有些温热也放下心来,“殿下,陛下传了口信来,说,天气寒冷就让你今晚住在这里” “好,我和渊儿一起”明怀晏道,这些日子都没有和温行渊怎么说过话,想着又不由得看一眼温行之。 温行之不高兴了“我也要挨着弟弟” 温行渊心中惋惜,好不容易可以挨着阿晏哥哥,本想说说悄悄话的。 好在温行渊的床够大,三个人躺着也合适,宁南絮把床铺好“晚上早些睡,不要打打闹闹” “放心吧,娘亲”温行之送宁南絮出门,然后把门拴好,回头,温行渊和明怀晏已经换好衣服在床上躺好“我要挨着渊儿” 温行渊从最里面抬起头“可是我一直都睡的里面” “你这习惯要改改”温行之叉腰,大有温行渊不动,他就要亲自动手的架势。 “好吧!”温行渊坐起来,他也知道,自家哥哥对明怀晏还有芥蒂“我睡中间” 听温行渊这么说,明怀晏一言不发,和温行渊换了位置。 心满意足后,温行之给温行渊盖好被子也躺下“睡吧!” 第九章 出不来气,感觉被什么压住,全身都不舒服,明怀晏睁开眼,右手一摸,一个人,渊儿。 明怀晏慢慢拉开被子,看见温行渊趴在自己胸口睡得正香,肚皮痛,温行渊手死死捏着,嗯,脚放在温行之肚皮上,看看脸色也是难得有些红润。 又小心的拉过来把人盖住,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等再醒来的时候,发现不知道何时温行渊已经被温行之捞过去了,明怀晏心中有些怅然,睁着眼睛看着蚊帐上的花纹。 年一过,朝廷开印,南书房也开始入学报道了。 “渊儿,你说你要当我伴读的”趁温行之不在,明怀晏问。 “真的?” 明怀晏不高兴了“难道你不愿意当我伴读了吗?” “愿意” 明怀晏笑起来“母后说读书期间你就住在东宫,休沐才回家” 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快?温行渊想着,虽说拉近关系,可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啊! “你又在发什么呆?”明怀晏干脆坐到温行渊身边。 温行渊抬起头笑得灿烂“我在想我到时候要带什么去”真是太好了,我的大腿! 明怀晏也松了口气“不用带什么,到时让内务府添置就可以了” 只不过两人的美好意愿没有达成,温行渊的二舅舅来信了。 “去治病”温行渊拿着信纸看了三遍“二舅舅有办法” 那为什么前世明怀晏没有找到二舅舅了? 宁南絮把信拿回来“不知道,你二舅舅说了你的身体他要看了之后才知道有没有法子。” 自然温行渊也不想自己一天天窝在轮椅上病怏怏的,能好一点是一点,人生在世总要抱着希望嘛!。 第二天宁南絮的回信就寄出去了,温行渊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宁南北那里。 春日暖阳,温行渊让下人推着轮椅出来,看着枝头绽开的绿芽,不知不觉都那么久了。 “渊儿”明怀晏明显是急匆匆赶来的“你要出远门?” “嗯”我的大腿我好想抱着不撒手,可是,我的身体也很重要啊! 明怀晏对温行渊是有愧的,以前自己以为是温行渊抢走了自己媳妇,可是事实是自己太钻牛角尖了,如果自己没有那么钻牛角尖,温行渊就不会为了救自己落水,也不会成现在这模样。 “也好,我听母后说你是去看病的”明怀晏耷拉着“如果能好起来就最好了” 温行渊不忍心说出现实,手捏捏腿,只要腿能好些就好了。 陪着温行渊坐了一会,明怀晏告辞离开,坐着马车穿过闹市,帘子一动,看见一个人“停车” 明怀晏跳下马车,刚才自己明明看到了皇叔,明怀晏径直往巷子里走去,巷子不长,没走一会就到了另一条街,明怀晏也知道自己刚才没看错,这里是出了名的花草一条街。 “小公子,你来这里找谁啊?”一个敷粉搽脂的男子笑眯眯的蹲下身子,真是一个好俊的孩子“我带你去找?” 明怀晏抿着嘴,看着前方花花绿绿的街道,满鼻子都是各种香味,也不知道皇叔怎么那么喜欢这里! “小公子” 那男子伸出手,不过他还未碰着就被明修祺一扇子打偏“放肆” 那人一眼就认出来是谁“逍遥王” 明修祺把明怀晏抱起来“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那男子直呼倒霉,自己就是一时兴起,怎么捅了这么大的麻烦。 “我看见皇叔,所以来找你”明怀晏说道。 “真是!”明修祺头痛,“还不滚” 自家侄子不能说,只能骂别人了,那人知道是逃过一劫了,连滚带爬的跑了。 明修祺抱着明怀晏出去“你身边的人了?” “我没让他们跟着” 这心真大!明修祺想着“找我做什么?” 巷子外的马车等在那里,明修祺抱着人上了马车。 “渊儿要去看病” “看病!这是好事,如果他能好起来,你也不用那么自责”明修祺道,然后看着明怀晏一言不发就知道自家这个大侄子还有其他心思“怎么了?” 不说话。 明修祺叹了口气“晏儿你想想,你就是因为一直误会着温行渊,所以你有心事一定要说出来” 把人抱腿上坐好“说给叔听,我才不像你,那么喜欢出卖我” “我没有出卖皇叔”明怀晏连忙反驳。 “是!”明修祺拉长声线,明怀晏不由得心虚“那你就说” “我想和渊儿一起去,我想看着他好起来”明怀晏说。 听了这个,明修祺沉思一会“温行渊的身体我也知道些,他恐怕没办法一时半会就好起来” “我知道”明怀晏抬起头“我想去” 真是啊! 明修祺抬手摸摸他的头发“那你做好了决定就去吧,不过皇兄那里你要自己去说,你知道的,皇兄这些日子还在生我的气” “好”想了想,明怀晏补充道“父皇没有生你的气,他一直很挂念你” 放屁!挂念用那根棍子打我还差不多!明修祺撩开帘子“要到我府上了,去不去坐会?” “要去!” 明修祺府上自然不像外面说的一样,有很多伶倌,但是不可否认,他府上的仆从都长得很好看。 吩咐下人去准备茶水糕点,明修祺抱着明怀晏到了书房“坐” “皇叔,这书是什么?”画了好多花还有几个人,明怀晏伸手去拿。 明修祺猛地抢过来,往后一扔,扔上房梁“乱看什么?” 明怀晏还觉得封面挺好看的“我就想看看,然后给渊儿看” “不行!”这书你拿出去,皇室的脸还有吗? “哦”明怀晏抬头四处看着。 明修祺发誓,他回头就把书房这些书收拾了“我下次给你买可以送人的书” “嗯”明怀晏又看见了软枕后面的奇怪物什,偏头过去,这是什么? 明修祺跳起来,抄着人就出去“春暖花开,皇叔带你出去看花” 对于明怀晏要跟着温行渊一起去治病,皇帝皇后两人商量了一会,点头同意了。 宁南絮把行李放上马车“路上要听话,知道吗?” “忠叔,你一定要照顾好渊儿”温行之不舍的吩咐,然后又拉着温行渊的手“要好好吃饭,好好喝药,知道吗?” “好”仿佛前世兄弟分别的画面重现,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害的太子落水,也不会害的全家都被流放了。 时间也不早了,为了让温行渊能赶到下一个落脚的地方,温行之咬紧牙,万分不舍的把温行渊抱上马车,忠叔也连忙帮忙把轮椅搬到马车上放好。 “娘,哥哥,我到了之后就写信回来” “好”宁南絮点点头“出发吧!” “等等”马车刚动,就听见有人喊停。 羽林卫驾着马车过来“宁姨” 明怀晏拎着包包从马车上下来。 宁南絮有些看不懂“殿下,你这是?” “我要和渊儿一道,我去照顾他”明怀晏怕宁南絮不同意,又补充“父皇和母后都同意了” 温行渊探出头,听见明怀晏说的话,大腿跟着自己走,真是太好了!“阿晏哥哥” “不,我也要去”温行之跺跺脚。 最后,宁南絮不得不重新收拾东西,换了一辆大马车“你们路上都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打架”最后一句话是对温行之说的。 不过温行之答应的心不甘情不愿。 没办法,宁南絮只能对温行之说“行之,你是哥哥,要照顾好两个弟弟” 温行之好想说,我只有一个弟弟,可是温行渊在扯他衣服,他只好点点头“会的,娘亲放心” “嗯”宁南絮相信温行之还是心中有数的。 第十章 “渊儿,我听说你二舅舅经常进山寻药,我们去哪里找他了?”明怀晏出门前特地做了一番准备。 “去我外公家等”温行渊说着,又想起前世临死前听到的,渊儿,对不起,外公来迟了! 温行渊的外公,宁冽,是遗剑山庄的庄主,是武林届数一数二的大佬,只是早早的就激流勇退带着全家隐于世外,所以,在流放的时候也没有牵扯到他们。 前世,在路上温行渊时不时的就感觉有人跟着自己,开始还以为是明怀晏派来的杀手,想半路把自己解决掉,但是现在想来应该是外公的人,他们是沿途看护自己,只是没想到自己身体那么不争气,冷了几天就挂了。 而且那时自己已经踏进漠北的地界,地广人稀,外公出现也不突兀,只是,若是自己没有被冷死也是没有脸享受着外公的庇护吧! “渊儿”温行之发现从那次去梅花庄子的时候,自家弟弟就爱发呆走神。 “啊!”温行渊反应过来“什么事?” “没事,就喊你一下”温行之道。 “哦”温行渊发现面前的桌子好像移了位,看向温行之“哥哥” 知道哥哥只是为自己打抱不平,可是这里坐的那位可是未来皇帝,你欺负他,万一被记小本本了怎么办! 温行之虎着脸把桌子摆正,谁叫自己有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弟弟了! “公子,客栈到了”忠叔在外面说。 “好”温行之抱起温行渊就出去了,明怀晏还未伸出的手握紧,跟着出去。 “公子,我们开几间房?”忠叔把轮椅搬下来一边问温行之。 “四间,我和渊儿一间,殿下一间,剩下的你们自己安排”温行之扶着温行渊坐好。 听温行之这么安排,温行渊回头看着明怀晏,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明怀晏的脸上写的是不愿意吧! “阿晏哥哥,你有什么安排吗?” 明怀晏不说话,但是温行渊只需一眼就看懂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啊?” “温行渊,我了?”温行之脸色甚是难看。 “嗯”明怀晏答应了,温行之气得嘴角直抽抽,推着轮椅就往里走,拿了钥匙,温行之气不过,径直上楼了。 “哥哥”温行渊捏捏衣角,自己好像惹哥哥生气了,哥哥对自己那么好,自己还… “公子…”忠叔话没有说完。 明怀晏就伸出一只手“我背你上去” “啊!”温行渊有些小惊讶,不过看明怀晏都转身蹲下了,只好站起来趴明怀晏背上。 刚上楼梯,温行之就从房间出来,很是别扭“我刚刚看了,床很大,三个人睡得下” 温行渊噗嗤一笑“哥哥” 温行之立刻转身回去“还不进来,在那里挡着路做什么?” 明怀晏背着温行渊一直到床边才放下“谢谢阿晏哥哥” “不用”然后偏头看着在一边翻行李的温行之“哥哥,我伤口痒” “我看看” “我看看” 两人异口同声,明怀晏蹲下准备脱温行渊的鞋子,温行之则丢下手中的东西过来。 看温行渊的神色“真的痒?不是逗我?” “真的痒”温行渊皱着眉“一路上都痒” 温行之转身拿了一瓶药,明怀晏已经解开袜子,把裤腿捞起来“太医说,你的伤口在愈合,所以会痒,你忍忍” 又打开瓶塞“这药会缓解,但是也没多大用” “嗯”温行渊看了一眼伤口便不再看了,太丑! 明怀晏倒是一直看着,等温行之说好了才小心的扶着温行渊靠在软枕上。 “公子” “进” 忠叔端着托盘进来“小公子的药熬好了,饭菜一会送来” “嗯,不急,先送热水进来,我们要洗漱”温行之说。 “是” 热水送来之后,温行之自然是先给温行渊擦洗身体,收拾完之后才收拾自己,不过还有一个明怀晏,到底谁先谁后? 两人就开始大眼瞪小眼无声的争斗,好一会温行之败下阵来,谁叫自家弟弟那么喜欢太子了“殿下,先请吧!” “嗯”明怀晏动作极快,温行之都还没有给温行渊擦干头发水他就出来了。 “这么快?”温行之换了一条帕子。 明怀晏看着温行渊的头发“你去吧,不然一会水冷了” “哪有那么快!”温行之小声嘀咕。 “哥哥,你去吧!”温行渊抬起头。 温行之不动“你头发还没有干,一会受凉” “我来”明怀晏说完,耳朵尖通红发烫藏在袖子里的手松开又握紧。 温行渊一下子就明白了,明怀晏来的时候是说照顾自己,可是一路上哥哥一直都是亲力亲为,他也没有施展的地方“哥哥,你去吧!要是你洗了冷水,我就不让你挨着我呢” “行吧行吧!”温行之放下帕子“擦头发要温柔点,不能扯着渊儿的头发,但是水也要擦干” “嗯”明怀晏拿了一条干帕子,小心的擦着。 温行之看了一会,连忙进去洗。 感受着头上的力度,也太温柔了吧!温行渊想着。 “渊儿,扯着头发了你要说”明怀晏虽洗了澡,但是后背忍不住冒出了薄汗。 “好”温行渊眯着眼,哇塞!大腿给我擦头发。 不过温行之压根就不放心明怀晏,动作也快的很,出来看见明怀晏表现还不错,松了口气,也没有过去帮忙。 其实,温行渊没有落水之前,明怀晏虽然不喜欢温行渊但是对温行之还是不错的,自然温行之对他也是很尊敬的。 只不过在之后,温行之就不喜欢明怀晏了,因为他害的自家宝贝弟弟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渊儿,我们盖一床被子,因为你晚上爱踢被子”温行之可是记得上次的,温行渊整个人都贴明怀晏那了,这次绝不可能! “热”温行渊知道温行之是怕热的人,而且哥哥孤立太子的表现也太明显了些。 温行之直接收了一床被子起来“但是你身上不热啊!” 也是,自从落水后,温行渊的手脚就难得暖和过,所以温行渊也无言以对,只好乖乖躺好。 等人都睡着了,明怀晏睁开眼看着温行渊,伸手摸摸他的脸蛋,就听温行之不知道在说什么,连忙收回手,闭上眼睛躺着。 不过,半夜的时候温行渊还是不由得滚到明怀晏那边去了,因为温行之把温行渊的被子收了,明怀晏只好小心的把人搂进自己被窝。 第二天,温行之看见了,整个人都气炸了! “阿晏哥哥,你知道我哥哥为什么今天不理我吗?”温行渊看着温行之直接出门了,以前他都是把自己穿戴好了才出去的啊! 明怀晏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怎么以前没有发现哥哥那么爱生气啊! 第十一章 上了马车,温行之翘着二郎腿看着明怀晏在自己弟弟身边忙上忙下,看得酸唧唧“渊儿,真是!”都没有发现我生气了吗? 温行渊进来的时候看着温行之背对着自己,还在生气啊! “哥哥” 温行之没听见。 “哥哥”温行渊慢慢挪过去“你怎么了?” 温行之往边上挪挪。 温行渊脸一垮,哥哥生自己气了,也是,自己连累哥哥那么惨,他自然是要生气的。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弟弟来安慰,悄悄回头,看见温行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一滴晶莹的水珠落下,“吧嗒”落在衣襟上。 “渊儿”温行之顿时就慌了“怎么了?” 捧着温行渊的脸,看见满脸的泪水,“别哭啊,我就是逗你玩的” “哥哥,你怪我吧!”怪我不懂事,怪我连累了全家。 “不怪你,我怎么舍得了!”温行之就想给自己几巴掌,怎么就想着逗渊儿了“别哭!” 温行渊扑过去抱住温行之“我不哭” 可是温行之能感受到胸前的衣服被一点点打湿,无措的摸摸他的头发“哥哥在” 温行之想不通,弟弟明明在自己身边,怎么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的样子,是谁欺负了他? 哭是极费力气的,不一会温行渊里衣就汗湿了,温行渊焉嗒嗒的趴在温行之怀里,“抬手” 温行之给温行渊换了一身衣服“好了,我们出发了。” 温行渊才想着,好像自己耽误了路程,尴尬的不敢抬头。 见兄弟俩和好,明怀晏才上了马车,忠叔也驾着马车出发。 遗剑山庄位于太乙山,一连赶了七八天的路终于到了太乙山下的南山镇。 “娘亲说,她提前给外公送了信,我们只需要找家客栈住下”温行之道。 “好嘞!”忠叔牵着马车,寻了一家不错的客栈安顿好,就开始等人。 “当家的,我们到了”一个大概有两米四五的大汉,弓着腰小声地说。 只不过这声音小,宁南数还是忍不住揉揉耳朵“知道了” 大汉知道自己又惊着自家主子了,憨厚的笑笑。 “行了”宁南数放下算盘“我的小侄子算着时间,也该到了,先去找他们” “是” 楼上,温行渊坐在窗边看风景,然后他看见了一个人“天啊!哥哥,阿晏哥哥,你们快来看,那个人好高!就像一堵墙!” “是三舅舅”温行之正在打坐,听见温行渊的话,睁开眼。 “三舅舅!”温行渊惊呆了,上辈子他没有见过三舅舅,只知道三舅舅经商很厉害“这么高?” “不是!这是三舅舅的手下”温行之走到窗边开始挥手打招呼。 那壮汉看见了,侧身给马车里的人说着什么,很快,马车里的人掀开帘子,朝他们打招呼。 不一会就听到上楼的脚步声,温行之打开门“三舅舅” “嗯”宁南数很瘦,瘦的像条竹竿,暗紫色衣服穿在身上随风摇摆,腰间挂着一个金算盘,因为很瘦,显得脸上的颧骨有些高,倒三角眼睛,薄唇,一看就像一个坏人! 温行渊看了顿时有些怕,三舅舅看起来好吓人! 宁南数看着怯生生望着自己的小人儿,坐在轮椅上,面无血色“渊儿” 走过去把人抱起来,手臂枯瘦如柴有些硌“上次我抱你的时候,你还是很肉肉的” “三舅舅,什么时候抱过我?”温行渊没有印象。 “你刚刚出生的时候”知道自己的手硌人,宁南数又把温行渊放下,看见一旁的明怀晏“这位是” 明怀晏拱手“明怀晏” “哦,原来是太子”虽这样说,但宁南数语气并没有什么起伏“我们回去吧!也不知道老二回来没?” “父亲送信给我让我接你们,你们二舅舅前些日子还在外面不知道有没有回来”宁南数解释道 。 “没事,不急”温行渊道。 “差不多了,先去山庄”宁南数又把温行渊抱起来,和大汉擦身而过,温行渊长大嘴巴仰头看着,那大汉不由得红了脸。 “小公子叫我大壮就好”大汉腼腆的说。 这个名字,真是好贴切啊!这个取名字的人是用心了还是不走心啊! “他是匈奴和汉人的混血,因为这个在他们那边不受重视,被欺负,我看他实诚就让他跟在身边做工”宁南数说道。 “他肯定很能吃吧!”温行渊窝在软软的毯子上。 “嗯”宁南数忍不住笑。 接下来的路程就坐宁南数的马车,不得不说宁南数的马车非常豪华,只不过宁南数不笑看得有些吓人,三个人都乖乖的坐好,不敢交头接耳。 “怎么?”宁南数停下拨算盘的手“你们不用拘束,打扰不到我” “是”温行之立马就躺下了“三舅舅这马车躺着好舒服” “我也觉得,我都想睡觉了”温行渊抱着枕头,打了一个哈欠。 明怀晏听着温行渊的话,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把话记在心里,以后也给渊儿做一个这样的马车。 “到了” 不知何时温行渊已经睡着了,宁南数人虽然瘦但是抱个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用披风把人包好就出去了。 遗剑山庄在山顶,但是马车只能到山脚下,接下来的路程就只能步行。 “当家的,我来吧!”大壮说道,听着这声音,宁南数难得讶异,没想到这厮还有如此轻声细语的时候,平时怎么没见得? “也好” 大壮小心翼翼的接过,让温行渊趴在自己胸口睡着,走路也轻盈了些。 温行之看着,忍不住偷笑,又把手上的东西交给忠叔,干脆一边练习轻功一边赶路。 听着耳边的泉水叮咚还有悦耳鸟鸣,温行渊睁开眼“啊” “怎么了”明怀晏一直跟在大壮身边,听见温行渊的声音连忙抬头问。 宁南数也回过头来。 “我”温行渊有些脸热“就是看到自己突然这么高,原来是大壮抱着我的” “嘿嘿,公子要不要下来?”大壮问道。 可是温行渊看着大壮脸不红气不喘“不要!”然后好奇的左顾右盼。 “公子,当心了”大壮灵机一动,把温行渊扛肩膀上坐着“我看街上有些大人就这样带孩子的” 温行渊一只手抱着大壮的脖子,嘴张得大大的“好高啊!原来站的高真的看的更远!” “你坐稳了”明怀晏叮嘱着。 “嗯” “殿下放心,我可是牢牢护着公子的”大壮说。 宁南数嘴角一勾,走在前面“注意头上的树枝” “好” 温行之坐在前面擦汗,看见温行渊朝自己招手,连忙跑过去“渊儿,你什么时候醒的?” “一会”温行渊道。 “哦”温行渊醒了,温行之也不在温习武功走而是跟着一起。 第十二章 “该来了啊!”宁冽站在大门口,遥遥望着台阶。 “父亲,不用担心,既然三弟都说接到人了,那肯定就差不多该到了。”宁南玉看著书头也不抬。 “我知道”看一眼宁南玉“叫你看书别那么低头,你忘了老二说的话了吗?” “记得”宁南玉抬起头,扭扭脖子。 宁冽突然眼神一亮“来了!” 大壮扛着温行渊走着,温行之突然见不远处飞来一人“谁” 就见温行渊被那人抱走“你是谁?”温行之追上去。 “哈哈,我是外公啊!”宁冽抱着温行渊颠了颠。 熟悉的声音,温行渊看着宁冽,不知道上辈子外公来时看见已经死掉的温行渊会不会难过自责,只是上辈子那样的自己,一点都不值得去难过啊。 “话说来,渊儿还从来没有见过我了”宁冽朝温行渊扯出一抹笑。 温行渊抱住他“现在见过了” “对”宁冽哈哈大笑。 “爹”宁南数上前行礼。 “外公” “宁老先生” “这是行之吧!这位是?”宁冽看着明怀晏。 明怀晏行了一个晚辈礼“明怀晏” 宁冽点点头受了这个礼“原来是太子殿下,请进” 转身率先走到前面,“那个书呆子是你大舅舅” 温行渊看过去,入眼就是一个白到极致的人,一身粗布麻衣也洗的发白,不知道还以为是哪里的穷书生“大舅舅” “渊儿乖”宁南玉浑身散发著书生的儒雅气息,给温行渊打了招呼又挨着和宁南数,温行之,明怀晏打招呼。 宁冽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扒了温行渊的裤子看他的伤口“怎么这么不小心!” 温行渊偷偷看一眼明怀晏见他低着头“意外嘛!” “现在走路怎么样?”宁冽皱着眉。 温行渊摆着两只腿“走路有些不舒服” “岂止不舒服,走一步都疼得钻心”温行之补充道。 “哥哥,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温行渊生怕他把明怀晏说出来。 温行之心里哼哼“那你要不要走两步?” “好了,等老二回来就知道情况如何了,现在渊儿他们长途跋涉,爹还是让他们去休息会” “也是”宁冽抱起温行渊就往后院走“知道渊儿要来,特地准备的房间,只是,行之和殿下要等一下,我们马上安排人收拾” “不用,我和渊儿一道”温行之说道。 明怀晏抿抿嘴“我也是” 温行渊看着他们,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非要和自己挤一块。 宁冽也是意外得很,好一会才说“只要你们不介意就好” 因为有了上次的经历,温行之怎么也不肯把温行渊的被子收了,而是把温行渊裹得好好的。 前几次都是温行渊自动滚到明怀晏怀里,今日难得没有,明怀晏有些失眠,听着外面昆虫的鸣叫,干脆睁开眼睛看着房顶。 不过还是忍不住侧身看着温行渊,看着温行渊瘦削的脸,还是觉得以前肉肉的好看,又忍不住自嘲,渊儿变成这样,又是因为谁了? 发了一会神,总觉得奇怪今天晚上的呼吸声重了些,明怀晏撑起身子靠近温行渊,仔细听着,好像不大对劲,伸手摸摸温行渊的额头。 “谁”温行之被明怀晏推醒“你干嘛?” “渊儿发烧了”明怀晏道。 “什么?”温行之连忙摸摸温行渊的身上,的确烫得吓人“糟了,是我给渊儿盖厚了,捂了汗” 温行渊只觉自己好不容易轻快几天,忽略掉腿的不适,怎么又感觉眼睛睁不开。 终于有人拿帕子给自己洗脸了,温行渊睁开眼,哑着声音“哥哥” “嗯”温行之在盆子里洗着帕子“都怪我,给你盖厚了,才让你生病的” “没事”温行渊摇摇头“我想喝水” 温行之连忙站起来“二舅舅说你醒来就喝药,不能喝水” “二舅舅回来了?”温行渊来了点精神。 “嗯,昨天你发烧,我刚找了外公,底下的人就说二舅舅回来了”温行之端来一碗药,伸手扶着温行渊起来“来,大口喝了” 这药闻着就苦得没边,温行渊苦着脸把药喝进去,苦意窜入大脑,感觉都快晕过去了! “阿晏哥哥了”醒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他。 温行之对于弟弟的偏心,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他说他想给你熬粥,这会估计还在厨房” “什么?”温行渊嘴里的蜜饯都快惊出来了,堂堂天潢贵胄竟然因为自己下厨房,简直是受宠若惊。 “你也不相信对吧!我也是,就他去厨房这一天多,锅都坏了几个,三舅舅还让他写了欠条”温行之幸灾乐祸。 “什么?”温行渊有点反应不过来。 温行之解释道“山庄里那口锅,熬粥熬了十多年都没有坏,我们尊贵的太子殿下一去,一天之内就换了五口锅,厨娘都看不下去了,三舅舅知道后,就让他写欠条,以后还上” “哥哥,你怎么不拦着点” 温行之一摊手“我怎么拦,太子殿下愿意熬粥也愿意赔钱,我能说什么?” 唉,明怀晏可是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怎么去下厨了呢?温行渊有些于心不忍“哥哥,你去让他回来” “我喊了,我给他说你再不回来,我们就没锅用了,可是…” “那我去找他”温行渊掀开被子,被温行之按住“你疯了,他有什么好,你忘了你还病着!” “哥”温行渊开始撒娇打泼。 温行之第一次见温行渊撒娇,整个人都愣住了“好,我带你去” 穿好衣服,抱着温行渊往厨房走去。 远远的就看见几个厨子坐在外面交头接耳,看见他们来了连忙起身“公子好” “怎么回事?”温行之问。 一个厨娘站出来“太子殿下不让帮忙啊!”然后伸出手“这都第七口锅了,下山去买锅的人都还没有回来,我们马上就没锅做饭了” 温行渊听了忍不住心疼,也不知道是心疼谁“哥哥,我们进去吧!” “好” 温行渊进去就看见明怀晏坐在炉子前,一边添柴一边拿着勺子在锅里搅着,听见声音,头也不回“我马上就熬好了,这个锅没坏” “阿晏哥哥”温行渊怎么看怎么心酸。 明怀晏回过头。 “咳咳”温行之努力的忍住不笑,最后实在忍不住了。 “阿晏哥哥”温行渊挣扎着下来,跛着脚过去,明怀晏连忙过去扶着“你怎么过来了?”明怀晏上下打量着温行渊。 温行渊抬手拿着帕子擦掉明怀晏脸上的灰迹“阿晏哥哥,怎么做这个,委屈你了” “我总想为你做点什么”明怀晏这样说,温行渊忍不住眼睛酸,其实,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真的不能怪谁啊! “阿晏哥哥”抱着明怀晏。 “行了,别煽情了”温行之揭开锅盖,点点头“闻这味道,那些坏掉的锅也没有白牺牲” 明怀晏把温行渊抱起放到一边凳子上坐好“我给你端碗过来”转身,温行渊才看见明怀晏衣袖破了几个洞,应该是火星子烫到的。 等明怀晏给温行渊舀了之后,温行之也好奇,舀了一碗准备尝尝味道。 “好吃吗?”明怀晏看着温行渊问。 “阿晏哥哥做得很好吃,我很喜欢”温行渊吃了一大勺子,也不知道这位从来没有进过厨房的太子殿下,这短短时日经历了什么,把一碗粥熬得如此软糯香甜。 明怀晏一笑“那你多吃点” 温行之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这是打翻了糖罐子吗?齁甜!又听温行渊这样说,简直是开眼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吗? “好”因为温行渊药喝得多,整日嘴巴里都泛着药的苦意,倒是不觉得哪里甜。 见锅里还有,明怀晏也拿碗准备把剩下的倒碗里吃掉,就听宁冽的声音响起“怎么都在这里?” “阿晏哥哥给我熬的粥”温行渊连忙为明怀晏洒着好人卡。 “哦”宁冽点点头,看见那里还有一碗“这是青菜瘦肉粥,我也尝尝” 明怀晏连忙端着递过去,温行之看着自己的碗砸吧砸吧嘴,犹豫了半天还是偷偷倒掉了。 宁冽也是脸色奇怪,但是看温行渊吃得开心,还是忍不住说“老二说我年纪大了,不能吃太甜的东西”放一边。 “很甜吗?”明怀晏记得自己没有放多少。 “还好”温行渊吃完最后一点。 “不过我活了这么大把岁数还是第一次见青菜瘦肉粥放糖的!”宁冽补充道。 明怀晏:……!!!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老是把明怀晏打成没经验,晕(_) 第十三章 对于自己放错了调料 明怀晏是耿耿于怀的,当即又想准备淘米下锅,对此厨娘们是倒吸一口冷气。 好在温行渊缠着他,明怀晏没法子只好抱着温行渊回去。 “阿晏哥哥以后你不要做那些事了”温行渊拉着明怀晏的手,这手是指点江山用的而不是在厨房摆弄那些锅碗瓢盆的。 “难吃吗?” 温行渊看着明怀晏,见他脸上写满了懊恼“不是的,很好吃,我喜欢,真的!” 明怀晏一下子就高兴了“真的?” “嗯” “我以后都给你做”明怀晏连忙说。 啊!温行渊看着明怀晏认真的脸,大腿啊,你是太子啊,怎么能做这些事了? “我先打扰一下”宁冽在旁边“甜的吃多了,小心蛀牙” “不会的,我会做其他的”贤惠的明怀晏说。 迎接他的就是三道质疑的目光,明怀晏不由得尴尬。 “好了,老二说渊儿醒了就通知他,你们去通知了吗?”宁冽问道。 “没有,我马上去”温行之转身出去。 收到消息,宁南北很快就过来了“昨日我看过渊儿的腿,情况不是很好” “咳咳”宁冽在旁边提醒着。 “外公,你放心吧!我没事,而且我自己的身体我是最有权利知道的”温行渊懂宁冽的意思,他是怕自己接受不了。 见温行渊坦然接受,宁南北也不隐瞒“和太医的看法差不多,伤口深又在冷水中浸泡伤了筋骨,所以渊儿的腿想要恢复如初很难” 明怀晏手紧紧握住“宁叔叔,就没有一点办法吗?” “我自会尽力”宁南北把温行渊的脚盖住“不过,渊儿你要做好准备,你的腿在雨水季节或受冷会更不舒服” 温行之连忙追问“可是渊儿现在走路都疼!” “不是伤口还没有完全长好吗?”宁南北道。 “好了,你们不用太担心,只要我保护好就没事,是吧,舅舅”温行渊生怕旁边的这个大腿自责到哭。 宁南北点点头“按理是这样的,季节变换前多泡泡热水做好保暖会好很多” 温行之一下子就松了口气“那舅舅,渊儿身体的其他问题?”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养”宁南北道。 宁冽用一种怎么说的话如此废的眼神看着他,宁南北连忙补充“我自当翻阅典籍和寻找朋友帮忙” 对于千里迢迢的来到遗剑山庄,得到的答复和在皇城太医所说并无多大出入,温行渊并没有像其他人那么失落,毕竟自己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这样想着,偏头看着明怀晏,就目前来看,大腿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只要自己不在做他看不过去的事,应该这次不会被流放了吧! 虽说没有好法子,但是宁南北还是给温行渊安排了一系列的治疗方案,争取让他的腿好些。 而最佳方案就药浴,泡在热热的药汤里,温行渊感觉一直没有通的鼻子呼吸顺畅了不少,就是这药味难闻了些。 “时间差不多了,渊儿,你起来”温行之满头大汗从外面回来。 温行渊知道温行之是要用自己的泡澡水来洗澡,美名其曰同甘共苦“哥,你不必的” 温行之把温行渊拎起来,裹上衣服塞被窝里“舅舅说,我练武之后泡泡这药浴也是不错的,不要浪费了,而且你身上天天一股药味,我陪你” 其实你的目的是前一个吧!温行渊想着。 “渊儿”这些日子,明怀晏做饭的手艺是飞一般的提升,闻着香味,温行渊笑眯眯的接过。 “谢谢阿晏哥哥”这待遇没谁了吧! 喝完粥,温行渊想起一件事“阿晏哥哥,你陪我来这里,你的功课怎么办?” “没关系,我来时带了书,而且昨日我遇见宁叔叔,他让我若是有不懂的可以到藏书阁去问他?” 宁南玉!温行渊点点头,宁南玉虽然一副只知道看书的呆样,但是他认真起来可是横扫整个文坛的人物,有他给明怀晏做指导那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哥哥,你闲暇之余也要多看看书” 正在穿衣服的温行之手一愣,看书?不想看书!“我知道” 温行渊可记得自家这个哥哥是不喜欢看书的,都是去了军营之后发现自己书确实看得少才开始发奋图强的。 “哥哥,你要是不看书去了军营,那就是丢爹爹的脸,而且你不看书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汉”温行渊补充道。 “我知道!”温行之从屏风后出来“我下午就去看书,不懂的就请舅舅解惑” “嗯”温行渊点点头“我也去,我也想看看书”虽有上一世的基础,可是看书这种东西,温故而知新嘛! “不行”明怀晏不同意“藏书阁没有火炉子,你去太冷清了,对身体不好” “怎么会”温行渊看着外面烈日炎炎“已经六月份了,天气热的很” “好吧!” 说去就去,午休过后,温行之就推着轮椅带温行渊过去“三舅舅” “嗯,你们这是?”宁南数疑惑的看着他们。 “我们去藏书阁” “哦”宁南数表示知道了,然后看着明怀晏“太子殿下还记得欠我的锅钱,什么时候补上?” 唔!温行渊还以为他们是说笑的。 只见宁南数拿起算盘拨了几下“五口锅三十五两银子,殿下可有?” “有”明怀晏说完就掏出钱包拿出一锭银子。 宁南数接过颠颠重量“五十两的”手一动,惊呆三个人,就见宁南数把银子扳开“这是多余的,还你”然后就悠悠然离开。 “好厉害的内功!”温行之看得眼睛都是星星“我也要那么厉害!” 明怀晏也是若有所思,然后看着温行渊打定主意,自己也要学。 随后的日子温行渊觉得他们不是来陪自己治病的,而是来拜师学艺的。 遗剑山庄虽退隐江湖但是时不时的还是会收几个徒弟,所以明怀晏和温行之干脆就向宁冽拜师,宁冽也是看着熟人的情面,收了他们当弟子。 自此,两人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心一意学武功。 第十四章 就这样过了三年,温行之和明怀晏的武功是大有长进。 而温行渊的腿也比之前好了很多,穿上特制的鞋子也看不出走路不方便在,只是不能走太久的路,不然还是会疼。 至于身体也还是没有好多少,哪怕是在炎炎夏日也裹着厚厚的衣服。 宁南北自知医术浅薄,在三年前同妻子一道出门访友,立誓一定要为温行渊的身体找到医治的法子。 “公子,皇城来信了”忠叔顶着雨从外面回来。 温行渊放下书“这是给太子的”看着窗外的雨,算着时间也该回来了。 果不其然,不出一刻钟温行之和明怀晏就出现在不远处的走廊上,因为常年习武两人的身量看起来都很高。 “阿晏哥哥,有你的信”温行渊指指桌子上的信。 “嗯”明怀晏打开,脸色慢慢的沉下。 “怎么了?” “父皇说,今年秋猎匈奴要派人来”明怀晏把信拿给温行之。 这两年温行之也想通了没有针对明怀晏,关系也融洽了许多“他们来做什么?是草原不够宽,不够他们打猎吗?” “恐怕是来者不善”明怀晏虽然没有呆在皇城,可是每隔几天,皇帝就会把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告诉他。 温行之把信装好“他来就来,我们大燕不怕他” “嗯”明怀晏点点头。 温行渊坐在旁边听着“那我们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明怀晏伸手摸摸温行渊的头,“对,我们要回去” 说动就动,当晚温行之就向宁冽提出辞行,宁冽爽快答应。 半夜,从皇城而来的信鸽落在窗前。 温行之揉揉眼睛,拿开温行渊捏着自己肚皮的手,来到窗边,看完信就来了精神,把明怀晏叫醒。 “匈奴的人乔装入境了?”明怀晏皱着眉。 温行之哼哼“恐怕是知道大燕的太子殿下在外,也知道他们来你肯定会回去,想给你来个碰面!” 只不过这个碰面肯定不会友好,温行渊还记得前世匈奴王子来的时候就是挑衅大燕,结果因为太子的事,皇帝根本就没有搭理他们,让他们撞了一头软钉子。 这边,明怀晏和温行之商议着“那我们就要赶快回去,不过…” 看着温行渊,这样目标就会大很多。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了计较。 “你们要我扮成女孩子?”一大早,温行渊就听到他们的决定。 “是啊!这样我们就不容易被发现!”温行之手里拎着一个粉裙子。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穿裙子“你们了?” “我们不行,我和你哥男子体征已经明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明怀晏说。 温行渊看了一眼两人的喉结和逐渐立体的五官,好像也是“行吧!” 叫来有孙女的厨娘给温行渊扎了头发,就准备下山。 宁冽和宁南玉来送行,看着一身粉嫩的温行渊,“其实我一直想要个软乎乎的外孙女” 温行渊苦着脸,宁南玉也忍不住笑“渊儿很乖” “舅舅”温行渊跺跺脚,头上的铃铛就铛铛响了起来。 温行之咧开嘴,把温行渊抱起来“现在我们渊儿名字叫圆圆” 温行渊…… “行了,出发吧!”宁冽挥挥手。 山下,忠叔和几名侍卫已经等在那里,看见女装的温行渊,忠叔一愣“公子,小姐,东西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温行渊小姐趴在温行之肩膀上,不理忠叔。 温行之拍拍他的背“走吧!” 线人送来的消息,疑似匈奴探子的人已经到了平城,刚好温行渊他们一行人也差不多到了平城。 “终于到了平城”温行之探出头,头发汗湿贴在脸上。 然后抱着温行渊下去,一边说着“乖乖,你下来自己走好不好?” “不好!”温行渊抱着手窝在温行之怀里,额头也微微有些汗迹。 “行吧行吧!”温行之只好点头同意。 过路的人都好奇的看过来,听见他们的对话就知道是哪家的娇小姐,路都不想走,只可怜那个哥哥,这么大热天的。 明怀晏则提着一大个包袱跟在后面。 “小姐,房间订好了”忠叔拿着钥匙过来。 温行渊仰着下巴“走吧!本小姐要休息了” “是”温行之赶快抱着人上楼。 一进屋子关上门,温行之赶紧拿出帕子把温行渊头上的汗迹擦干,又摸摸温行渊的后背没有出汗才坐下以手作扇扇着风“我是真热的不行” “我不热!”要不是为了像,特意在脸上喷了点水,温行渊喝着水看着温行之和明怀晏都满头汗“谁叫你们要想这个法子” “你知道什么,我们这是不让他们发现!”温行之恨不得躺地上。 “我们一路上招摇过市,太明显了”温行渊想着这一路上他都是一副宠坏了的娇小姐模样。 “放心吧!圆圆的表现他们看不出端倪”明怀晏摸摸鼻子,面带笑意“你没看到这一路上知情的人都恨不得替我们教训你吗?” 温行渊顿时翻了个白眼。 这一路上温行渊扮演的就是性子坏到极致的娇小姐,在去皇城的路上把自家不受宠的庶兄和来投奔自己家的表哥欺负得惨。 凡事知道的人都为他们二人拘了一把伤心泪和把这个恶小姐骂得狗血淋头。 “哼”温行渊站起来,走到床边躺下“我困了” “睡吧!我们叫你!” 当然,温行渊他们也落入另外一行人的眼里“主子,有什么奇怪的吗?” 那人大概比温行之大上一两岁,褐色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只是觉得她适合当我的王子妃” “什么?”之前说话的人惊呆了,天啊,主子什么眼光,那么一个任性的小丫头也看得入眼。 休息了一晚上,温行之又继续扮演着一个被欺压的庶兄,一路上讨好的伺候着温行渊。 “下雨了,公子,我们得快些”忠叔甩着马鞭,看远处的天色想必马上就会迎来一场暴雨。 果不其然,不一会雨就下了下来。 “冰雹”温行渊听着外面巨大的响声。 明怀晏打开一条缝“对,下了冰雹了” “赶快找个地方避雨”温行之对外面骑马冒雨前进的侍卫说。 “公子,前面有山洞”一个侍卫调转方向回来说道。 “过去” “是” 只不过不凑巧的是,山洞已经有人先到了,但是没办法若是继续前进,先不说马车会不会漏雨,就说让侍卫们这样赶路,也不行,又不是什么多急的事。 温行之把温行渊从头到脚裹严实,明怀晏撑着伞,刚进入山洞就看见几个人警惕的看着自己“打扰了,外面雨势太大” “无碍”正是之前想让温行渊做他王子妃的人。 因为不及时,也没办法出去找干柴生火,温行之只好把温行渊抱在怀里。 “若是不介意,可以过来一起烤火” 温行之摇摇头“不用” 那人笑了笑“我姓兰,名伽,江南人士,公子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客气了”明怀晏过去坐好,拍拍旁边的地“表哥,你带表妹过来吧!” 明怀晏都过去了,温行之也不扭捏,抱着温行渊就过去坐好,忠叔也带着几个侍卫在旁边坐好。 “哥哥”温行渊伸出头,被温行之裹得太严实,出不了气了。 “还不知道几位怎么称呼?”兰伽问道。 温行渊听到声音转过头去,一眼就看见对方褐色的眸子,真好看! 不过温行之他们并没有想告诉他名字的想法。 但是这边兰伽不依不饶“你们怎么称呼?” “在下白玉平,这两位是我表哥苏衍,表妹苏圆圆”明怀晏只好回答,不过说的是假名。 “幸会”兰伽点点头。 道完姓名,山洞就静了下来,只剩火焰燃烧的声音,温行渊动动腿脚“哥哥,我内急” 温行之听了,抱起人站起来,想去外面。 “就在里面吧!外面下雨”兰伽说道。 温行渊脸一下子就红了“不要!” 温行之看着外面的雨势,担心雨淋坏温行渊“既然兰公子不介意,我们就不客气了” “哥”温行渊觉得自己发烧脸都没有这么烫过。 “没事!”温行之抱着温行渊到了角落。 事毕,温行渊也不让温行之抱了,红着脸回到火堆前,羞的不行。 突然眼前出现一只手,还拿着一个饼“热的” 温行渊抬头,兰伽看得一晃眼,终于知道汉人说,小小年纪就出落着倾国倾城是没有夸张的。 “我不要!”温行渊偏过头。 忠叔连忙从旁边包袱里翻出一个盒子“小姐,这里有点点心。” 温行之拿过来“多谢兰公子,只是圆圆牙口不好,咬不动这个饼” 兰伽笑起来“我看小姐任性也是有原因的,你这个兄长被欺负也是心甘情愿” 他怎么知道?温行之不动声色,拿了一个给温行渊“没办法,家里就一个女儿,全家都惯着” “胡说,才没有!”温行渊立刻反驳。 “是”温行之立马认错。 见温行渊衣襟上撒着糕点碎屑,明怀晏连忙伸手擦掉“慢些吃” “嗯”温行渊点点头“你们不吃吗?” “我们不饿”温行之懊悔,怎么没想到多备些吃食。 “哦”温行渊蹙眉“太干了,没胃口” “圆圆”温行之不由得加大声音,不吃怎么行! 温行渊不理他,看着兰伽身后。 “怎么了?”兰伽摸摸脸。 “蛇”温行渊指着洞壁。 温行之立马站起来“我看书里写着这是无毒蛇,抓来烤着吃” “哥”温行渊喊道。 温行之大步走过去,温行渊担心的站起来,万一有毒怎么办? 温行之刚刚走近,看见洞壁在落泥土,顿时不祥“快走,山洞要塌了” 话音落,头顶就‘簌簌’滚落着泥土石块,明怀晏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拉温行渊,不料,有人更快。 “你敢!”明怀晏目呲欲裂,兰伽就已经卷着温行渊消失在雨幕里。 第十五章 “快走”一连跑出好远,温行之大口喘着气“这运气怎么那么不好,渊儿!” 一看,温行之整个人都懵了“渊儿了?” 明怀晏脸色难看“被兰伽带走了” “你是废物吗?”温行之一把把明怀晏推倒在地。 “公子,冷静”忠叔连忙去拉。 温行之还是手脚并用给了明怀晏几脚“渊儿就在你旁边,你护不住他!废物!” 雨水打在脸上,明怀晏生生受着“对不起”被雨水掩盖。 温行之挣开忠叔,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树拦腰而断“明怀晏,这么多年学武,你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可是看明怀晏一身泥,温行之拳头拿起又放下,“怪你做什么?怪我”眼里全是血丝“他是我弟弟,我自己没有保护好,怪我,怪我信了你!” “公子,我们当务之急是去找小公子”忠叔说道。 温行之冷静下来“看样子,兰伽肯定是要去皇城的,我们马上赶过去”然后冷冷看着明怀晏“你还不起来,你干脆死这里好了” 明怀晏起身“渊儿会没事的”也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别人。 温行渊被兰伽带走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但是兰伽速度极快,饶是兰伽好心用披风裹着他,也忍不住发抖。 “王子,你把这小女娃带着做甚?” 兰伽低下头看着只露出头顶的温行渊“看着喜欢” 我去,你喜欢我哪点?还有,他刚才听到的王子二字不是幻觉吧!不是吧! “主子,房已经开好了”另外一个人过来。 “嗯”兰伽单手抱着温行渊“送些热水进来” “是” 进了房间,兰伽把温行渊放下来,温行渊赶紧离他远远的“你?” 兰伽把外衣挂在架子上“我看你乖的很,很是喜欢,所以邀请你与我同行” “这就是你的邀请法,和我兄长他们一起不行吗?”温行渊觉得不管对方是谁,自己都要捂紧马甲,万一是,被对方发现自己是温清正的孩子,就更麻烦了! 兰伽翘起二郎腿“碍事” 碍什么事? “主子,水” “进来”兰伽起身,然后指着那人对温行渊说“他叫提尔” 提尔把热水倒进浴盆,拱拱手出去。 “要不要沐浴?”兰伽问道。 温行渊捂胸“不要” 兰伽从上看下,从下看上,哈哈大笑“你现在就是一个萝卜丁,谁稀罕看你!” “你”温行渊脸色涨红。 不过笑完之后,兰伽还是转身“我就这样,以防你逃跑,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替你动手” “不用”温行渊连忙跑到屏风后,几下脱了衣服进入水中“你滚出去!” 温行渊没想到这兰伽那么不守信,自己才入水他就进来了。 兰伽目不斜视“我就是拿件衣服给你,不然你还穿拿件湿衣服” “不用,没有湿”温行渊这点上不得不感谢兰伽,一路上把自己裹得很好,一滴雨都没有挨着。 兰伽不听,丢下一件衣服然后抱着温行渊的裙子就走了。 温行渊想气哭,他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受这种委屈,不过,很快就气过了,别人还好心给了自己一件衣服。 在水里吐了两个泡泡之后,温行渊摸摸自己腿上的伤疤,好在舅舅的药效好,这伤疤不注意看是发现不了的。 兰伽给的衣服是他的,温行渊穿在身上地上还拖了好长一截,连忙捞起来。 兰伽撑着下巴看着温行渊拎着衣摆出来“怎么那么瘦,你不说家里的独女吗?怎么他们没有给你吃?” “我这叫苗条”温行渊反驳。 兰伽点点头“对,苗条”过去把温行渊抱起来。 “你放我下来” “就你这身板,前不凸后不翘,你怕什么?”兰伽掀开被子把温行渊放进去“睡吧!” 温行渊连忙把被子裹好,缩到角落里“你出去!” “我不”兰伽突然想逗逗他“我们家乡,就喜欢你这…” “滚啊!”温行渊气得发抖。 看温行渊确实气得不行,兰伽不逗了“行了,逗你玩的” 拿起手边的帕子就去屏风后面洗漱了。 温行渊一点都没有降低警惕,看兰伽洗漱中途,掀开被子就跑。 不过温行渊怎么跑得过兰伽,整个人被提起来“胆子不小啊” “你流氓”温行渊骂道。 兰伽这才低下头,发现自己出来的太快,没有穿衣“反正以后你也要看的” 不过还是去拿了衣服,走到床边把温行渊丢上去才慢条斯理的穿上“鉴于你太会跑,晚上我和你一道睡” “不”温行渊把被子全拉身边,要知道自己身上就只有这件衣服,里面光,溜溜的,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哈哈,你放心,我是正人君子,不做那些下三滥的事”一边说一边抢温行渊的被子。 温行渊眼睁睁的看着兰伽抢走自己的被子“怎么,不睡?” “睡”拉过被子一角躺下,温行渊难受极了。 兰伽枕着手“对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汉人,我叫贺兰伽敏,不过你还是可以叫我兰伽” 温行渊不说话,心里却翻起万丈惊涛,我去!匈奴王子,未来的单于,要知道这贺兰伽敏登基之后可不是善茬,我这个运气哦! 这样,更要捂紧马甲,不能掉! 这边,温行之他们也猜出兰伽一行人的身份,但是并不确定兰伽是不是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温行之和明怀晏也不敢大张旗鼓的让官府出面,一边给皇城送信,一边给遗剑山庄送,自己也在附近找着。 不过,今天一大早兰伽醒来,发现自己的肚皮被温行渊捏了好几个印子,好不容易扯开,他就看见一样物什“原来是个男孩子,起来!” 温行渊睡意朦胧,兰伽突然下不去手了,但是温行渊醒了“你干嘛?” “我干嘛,我还想问你,好好的男孩子衣服不穿,穿女孩子的”兰伽颇为好奇。 沃嚯,完蛋了!“你”温行渊你要冷静,你比这个贺兰伽敏还大好多了,一定要冷静“要你管” 怎么不管,我未来媳妇儿都没了,贺兰伽敏欺身上前“你不说,我就当你有什么大秘密!” “我喜欢!”温行渊不要脸了,胡乱编著“我觉得我自己应该是个女孩子,我喜欢,我…哇!” “你别哭!”贺兰伽敏连忙给他擦眼泪,温行渊不让躲进被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提尔蹲在门外,抓抓下巴,看不出来,自家主子还喜欢这口。 贺兰伽敏也是信了温行渊的谎话,既然不是女孩子,不能当自己王子妃,他也没有那么热情了,不过自己好歹把别人从哥哥身边带走,怎么也要给个交代“我也要去皇城,到时候把你还你哥哥” “真的?”温行之抽噎着。 贺兰伽敏不至于骗一个孩子“真的” 刚好,第二天是个艳阳天,提尔去买了马车,一行人悠悠然的往皇城而去。 他们刚走,温行之他们就狼狈不堪的到了。 第十六章 温行渊被掳走的消息一传到皇城,皇帝震怒,立刻派出暗卫,以皇城为中心,拉网式排查。 “陛下,我想去看看絮儿,她一个人现在一定很担心”皇后站在皇帝身边。 “去吧!”皇帝点点头。 皇后立马回宫换了衣服就往温家赶去。 贺兰伽敏还是给温行渊准备的裙子,不是温行渊说他自己喜欢吗?就继续穿吧! 不过贺兰伽敏看着温行渊的模样,要不是自己看见了,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么乖巧的孩子竟然是个男的。 “你干嘛?”温行渊总觉得贺兰伽敏不怀好意。 “没事”贺兰伽敏坐好,掀开帘子看着不远处的城池“我们马上就到皇城了,你怎么给你哥哥他们联系?” “你把我放下就好,皇城里面有我们家的铺子”温行渊道。 “哦”贺兰伽敏点点头“行” 听他答应的爽快,温行渊也松了口气,这一路上这贺兰伽敏表现的还像个好人,应该不会骗自己。 “主子,前面盘查的很严”提尔纵马过来。 贺兰伽敏看过去,的确“看这架势,如果我们掉头就更惹人注意了” 低下头摸摸温行渊的头“你说,这皇城怎么那么严?” 温行渊心里忐忑,生怕他怀疑什么“你都说是皇城了,皇帝住的地方,怎么不会严格” 贺兰伽敏觉得对,颔首。 因为温行渊离开皇城的时候才七岁,时隔三年,变化颇大,贺兰伽敏他们乔装潜入也准备得充分,过了盘查就进了皇城。 “这就是大燕朝的都城”贺兰伽敏深吸一口气,才露出十多岁少年的模样“圆圆,你家铺子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温行渊看出去,确认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在那边” “好”贺兰伽敏抱着温行渊下去。 “主子”提尔放心不下。 贺兰伽敏拍拍他的肩“知道又怎么样?我们本来就是来访的,走吧,圆圆” 圆你个头!温行渊的脚步有些轻快,贺兰伽敏看了忍不住想笑,“你这么小,你记得你们家是哪个铺子吗?” “我知道啊,那个!”温行渊一指。 贺兰伽敏脸色顿时就变了,手捏着温行渊的后颈“温清正是你的谁?” 完蛋了!温行渊不知道贺兰伽敏怎么发现的“他是大英雄” “我知道,我是说你是温家的谁”低下头,仔细打量着“据我所知,温清正有个幼子,今年十岁,你虽然看起来小可是,听说那个幼子身体不好,长得慢,应该也是你这个模样吧!” “我…”温行渊眼尖发现对面巡逻的羽林卫“救…” 贺兰伽敏立刻捂住温行渊的嘴,一手抱起他转身就走,温行渊从来没有那么觉得自己身体是个累赘。 “主子,你这是?”提尔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贺兰伽敏上了马车才说“这次有大收获了!” 被收获的温行渊:…… “可惜你不是女孩子,不然,温清正就要跟我做亲戚了!”贺兰伽敏捏捏温行渊的脸。 “我呸!我爹还不要你这个儿子了!”温行渊手脚被捆住。 贺兰伽敏不恼“圆圆,温行渊,其实这个名字取得一点都不用心”敲敲自己脑袋“我怎么没有发觉了!” “主子,皇宫到了”提尔说道。 温行渊看向贺兰伽敏“你要做什么?陛下才不会妥协你”大有一副马上就义的样子。 “哈哈哈”贺兰伽敏大笑“提尔,去吧!” “是” 温行渊不明白贺兰伽敏要做什么,提尔离开不一会,就听见一大群人过来“陛下,派奴才来迎王子” 贺兰伽敏也不指望皇帝会亲自来,伸手解开捆着温行渊手脚的绳子“走吧!” 看见温行渊,德公公一惊“王子请” “嗯”贺兰伽敏嫌弃温行渊腿短,提起他就走。 “匈奴王子的车驾不是还在宣城吗?”皇帝和温清正熟,自然一眼就从五官上认出是温行渊。 贺兰伽敏也不怯场“我只是好奇大燕的繁华,所以就先行一步,不过,还真让我遇见了有趣的事” 捏捏温行渊的脸,温行渊心里暗骂,我的脸都捏大了! “去吧!我可是信守承诺送你回家了”温行渊感觉贺兰伽敏松开手了,也不管他什么原因,连忙朝皇帝跑过去。 德公公立马把温行渊接着,带到皇帝身边“皇伯伯” “多谢王子了”贺兰伽敏不说怎么遇到温行渊的,皇帝也不问,安慰的摸摸温行渊的头“我派人去找你娘亲了” “谢谢皇伯伯” “嗯”皇帝继续给贺兰伽敏说着“王子长途跋涉,不如先行休息?” “也好!”贺兰伽敏看一眼温行渊,转开视线。 等人走了,皇帝才仔细打量着温行渊“有没有受欺负?” “没有”温行渊摇摇头,虽然贺兰伽敏很恶劣可是他的确没有欺负自己“皇伯伯,你赶快给哥哥他们传信,他们一定担心” “好” 宁南絮一收到消息,径直去后院牵了马就冲出去。 “娘娘”宫女不知道怎么办了。 “回宫” 一路疾驰,宁南絮到了宫门口把马交给守卫,飞奔进去。 皇帝叫来御医给温行渊把了脉,确认身体并没有其他问题后,让宫人送上一大桌子菜“多吃点” “嗯” “渊儿”宁南絮一把把温行渊抱住“你没事,太好了” “我没事,你放心吧,娘亲”温行渊搂住宁南絮的肩。 擦掉眼角的泪,宁南絮给皇帝行了个礼“多谢陛下” 皇帝摆摆手“我又没有做什么!刚好,你来的及时,渊儿还在吃饭,你们母子两一道吃,吃了再回家” 宁南絮看着温行渊“好” 吃到一半,皇后才从外面回来“渊儿” “于姨”温行渊打着招呼。 “听到消息,可把我们吓坏了,还好没事”皇后拍着胸口。 “对不起,是我的错!”温行渊低下头。 “和你没关系,这些匈奴人,谁知道他们什么想法”皇帝在一边说道。 “对了,陛下,贺兰伽敏打着送渊儿回来的旗子,我们可要做什么?”宁南絮问道。 皇帝沉吟片刻“过几日会有个宫宴,你们倒时候说上几句就好了” “是” 第十七章 收到消息,温行之和明怀晏连夜赶回,温行之一直提着精神,在看到温行渊好好的窝在床上睡觉的时候终于松懈下来。 “咳咳”温行之瘫在边上“没事就好” 明怀晏过去握住温行渊的手“渊儿” “行了,没事了,你赶快麻溜儿的的滚”温行之一点都不想见到明怀晏。 可是明怀晏不动,一看已经睡了过去。 温行之叹了口气,干脆也就地躺着休息。 宁南絮来看见也没有打扰,只是给他们添上一床被子。 第二天一早,温行渊睁开眼,看见床边睡着的两人,均是一副憔悴不堪,脸色青白眼窝青黑。 温行渊小心的下床“渊儿” “阿晏哥哥,吵醒你了”温行渊觉得自己很小心啊! 明怀晏抱住温行渊“对不起” “不,不怪你呀!”温行渊不知道明怀晏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再一看,明怀晏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阿晏哥哥”温行渊只好慢慢躺下,让明怀晏睡在自己旁边。 又过了好久,明怀晏猛地惊醒,看见身边的人“渊儿” 舒了口气,就被温行之拉下来“你也不看看你身上脏兮兮的,就往渊儿身边凑”我都没有去挨着! 明怀晏不语,从床上下来。 “好了,你可以走了”温行之没好气的说。 明怀晏不动。 温行之恼得很“你…!” “哥哥”温行渊坐起身。 “哎”温行之走过去“对不起,是哥哥疏忽大意,让你被歹人抓走” “没事,他也没做什么,就把我送回来了” 温行之比着拳头“我总有一天要把他打地上趴下” “那哥哥可要努力”温行渊支持温行之的想法,毕竟温行之以后可是要和贺兰伽敏在战场上见的,若是能打趴下也是非常不错的事。 “阿晏哥哥”温行渊看明怀晏一直没有说话,就知道他一定很自责“阿晏哥哥不急着回去,要不要和我一道吃饭?” “渊儿”温行之恨铁不成钢。 明怀晏点点头“好” 温行之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两人洗漱过后,已经中午,因为宁南絮担心他们这几日没有休息好只准备了一些易消化的食物。 明怀晏用完饭之后就离开了。 “哥哥,怎么你和阿晏哥哥又吵架了吗?”温行渊想着之前听温行之语气那么重。 温行之冷笑“吵架,他值得我吵架吗?” “哥” 温行之知道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怪不了明怀晏,可是他就是想不通“渊儿,你以后不要那么粘着他,我发现你和他就是八字相克,你遇到他就没好事” 这个?温行渊想了想,也不至于像温行之说的那样“哥,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知道自己又是说的废话,温行之叹了口气“行吧!随便你!” 晚些时候,皇帝派来宫人告诉宁南絮,给贺兰伽敏的洗尘宴订在三天后。 “什么!还要我们给他道谢!”温行之气得想拆房顶。 “贺兰伽敏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宫门口,好多人都看见了,我们不做点什么说不过去”宁南絮道。 “呵,他抓走我弟弟,我还要给他道谢!他做梦吧!” “可是若是说起来,他看见山洞坍塌,伸出援手救了一个人,只不过那会兵荒马乱的,若是留在那里,山体可能二次坍塌,所以为了避免危险他就把我带走,还把我送回来了,哥…”温行渊换了一个说辞,委婉的提醒他。 “奸诈”温行之反应过来,大骂道。 “行了”宁南絮看温行之懂了“就是说句话也不损失什么!” “我知道”温行之捏捏拳头“以后我定要在战场上打得他哭爹喊娘!” “哥,别人比你聪明!”温行渊毫不客气的打击。 温行之瞪他一眼“我知道,我会看书的!” 三天转瞬即逝。 早早的,宁南絮就带着两个孩子入宫。 “渊儿,快让我看看”皇后拉着温行渊上下打量着“长高了” “我今年都十岁了”温行渊道。 “对”皇后点点温行渊的鼻子。 “于姨,我了?”温行之不甘受冷落,在一边小声地提醒皇后。 “哈哈”皇后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我们的行之可是大小伙子了,比于姨都高了!” “没有,我没有于姨高”温行之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 “于姨,阿晏哥哥了?”温行渊还没有看见明怀晏。 问到明怀晏皇后摇摇头“他回来就一直跟着他们练武,这会估计还在校场上” 温行之眼里放光“我也要去!”要知道,皇宫里的校场都是训练侍卫和暗卫的地方,比平时要难得多,温行之早就想去了。 皇后自然也知道那里的危险“絮儿认为了?” 宁南絮点点头“让他去吧!孩子总要经历些磨难才能长大” “也好,去吧!”皇后叫来宫人,领温行之兄弟俩过去。 因为温行之好奇,推着轮椅走得快。 “圆圆”贺兰伽敏迎面走来,看见温行渊坐在轮椅上“你这是?” “王子莫非不知道?”温行渊问道。 “哦”贺兰伽敏点点头“我只是瞧你之前走路并无什么问题,还以为你好了,对了,你们这是去?” “去玩!”温行渊道。 “不如我和你们一道?”贺兰伽敏觉得和温行渊呆着还挺好玩的。 “不用了,我们玩的,王子不喜欢”温行之看他极不顺眼。 贺兰伽敏把玩着发尾“万一我就喜欢了?” “王子”德公公在一边,看不下去了“陛下已经在御书房” 贺兰伽敏心中惋惜“行吧!反正过几日就是秋猎到时候我们玩” 看着贺兰伽敏的背影,温行之冷哼“我定要他好看!” “哥哥”温行渊又想打击温行之了“贺兰伽敏可是有着草原天骄的名号,由此可见他的骑射功夫有多厉害,你可不要轻敌” “我知道!” 温行渊咬咬牙“哥,你知道的,我的身体是什么情况,所以温家未来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要…” “我知道”温行之一凝,伸手握住温行渊的手“哥哥知道,我要保护爹娘保护你,我一定会的” “嗯”温行渊知道自家哥哥有这个能力,就像,在前世,他是战场上的杀神,可是,在此前他也是栽了许多跟头,温行渊宁愿在现在给他几棒子,也不希望以后在战场别人用刀刃让他成长。 第十八章 校场在冷宫中,明修远没有纳妃而先帝的妃嫔也少,于是干脆把冷宫利用起来。 还未靠近就听见刀剑相击的声音。 领路的宫人亮出令牌,守卫放行,因为有台阶温行渊便自己起来走过去。 “慢些”温行之扶着温行渊。 温行渊也不拒绝,坐久了右脚走路有些疼。 明怀晏正和一个穿黑色紧身衣服的侍卫交手,只不过明怀晏是被单方面打,温行渊看着打在明怀晏身上的棍子,感觉自己都疼。 又挨了一会打,那侍卫收手,向明怀晏拱手“殿下,得罪了” “无碍,是我技不如人”明怀晏皱着眉,好痛! “阿晏哥哥” 明怀晏闻声看过去,脸色和煦“渊儿,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在做什么?”温行渊慢慢走过去,明怀晏不等温行渊快步迎上去。 等明怀晏过来,温行之向那名侍卫拱手“不知可否赐教?” “温公子请” “阿晏哥哥,你疼不疼?”温行渊看明怀晏额头上全是汗。 明怀晏摇摇头“不疼” 温行渊压根就不信撩开明怀晏的衣袖,一道道新鲜出炉的伤痕“阿晏哥哥,你这是何必呢?” 明怀晏见温行渊担心自己,心中微暖“我就是想学些武功”在遗剑山庄三年,自以为学到了武功,可是发现发生危险的时候自己还是那么无能为力。 “小公子厉害!” 旁边响起叫好声。 就见温行之与那侍卫打得不相上下,而周围围观的人看温行之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能力都忍不住叫好。 不过,慢慢的温行之就有些不敌,手中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被一脚踹下台子。 “好”温行之也不气馁,翻身爬起来“不知这位兄台贵姓?” 那人沉默不语。 明怀晏在温行之耳边小声地说道“他是父皇手边的暗卫” 温行之一下子就明白了“失礼了” 那人颔首,转身离开。 “不知道以后可否还有机会和他交手”温行之只觉得和这人打得酣畅淋漓,同时也感到自己的不足。 “我向父皇说了,我想磨砺武功,所以就派他过来,行之若是有空也可以来”明怀晏递着橄榄枝。 温行之本想倔着不答应,但是看温行渊给自己使眼色,干脆顺着心意答应下来“好” “殿下,公子,这时辰也不早了”随行的宫人提醒道。 “对,还要去给那厮接风洗尘”温行之脸色不好看“我看给他喝风饮尘还差不多!” “哥哥”温行渊忍不住唤道。 温行之想起温行渊说的话,摆摆手“我知道” 因为两人都是去练了之后,衣服上也是一身狼狈,好在宁南絮细心给兄弟二人都准备了换洗衣服,温行之便拿着去东宫梳洗过后才往正阳宫走去。 “母后” “于姨” “还说去叫你们了”皇后说道。 “我们看着时间的”明怀晏道。 温行之兄弟俩则到宁南絮身边坐好。 “刚才宫人回来说,行之竟然可以和他们交上手了”皇后惊喜的说。 温行之嘿嘿一笑“是那位兄台放水,不过以后我可要经常到宫里来,于姨可不要嫌我烦” “怎么会了,巴不得呢”皇后笑起来。 日暮夜下,皇宫的一盏盏灯亮了起来,朝阳殿慢慢响起了丝竹声。 因为是有关邦交的宴席,各家大臣也没有带家眷,只是因为温家有些特殊,一则温清正不在二则贺兰伽敏可是送回来家里的幼子,所以不得不来参加。 跟着宁南絮入座没多久,贺兰伽敏就和皇帝有说有笑的进来。 看见温行渊,贺兰伽敏给他打了个招呼,自然温行渊也循礼回了个。 “王子远道而来,不过王子年纪还小,朕就以茶代酒,敬王子一杯” “多谢”贺兰伽敏掩袖一饮而尽。 又是一番寒暄,宁南絮见时机已经成熟,带着温行之和温行渊走过去,周围的大臣耳朵瞬间就立了起来。 “前几日,渊儿和兄长回程途中遇险,是王子出手相助,我作为他们母亲,向王子道谢”宁南絮福了福身。 贺兰伽敏虚扶一把“小公子乖巧可爱,任谁见了也会出手的”说着,又把温行渊抱起来摸摸他的头。 温行之欲言又止,好在贺兰伽敏很快就把温行渊放下来,温行之连忙握住温行渊的手。 洗尘宴第二天就准备前往南山,秋猎的地点就定在此处。 一大早,城门一开,队伍就浩浩荡荡的出发。 因为起得早,温行渊还睡眼惺忪,温行之把他抱在怀里也靠着车壁打盹。 “宁姨”明怀晏骑着马过来,透过窗户刚好看见温行渊的脸。 “殿下”宁南絮点点头。 明怀晏握着缰绳的手握紧,刚想说什么就有人喊他“大侄子,大侄子,这里!” “皇叔”明怀晏纵马过去“你有什么事吗?” 明修祺左看右看一番,向明怀晏招招手示意他进马车细说。 明怀晏把马交给护卫跳上马车“皇叔你说?” 明修祺的样子看起来颇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是这样的,大侄子,我瞧你身边跟了一个新侍卫” 明怀晏一下子就懂了,感情自家皇叔是看上自己身边那侍卫了“是父皇派到我身边的,督促我学武的” “哦,这样啊!你可知他叫什么名字?”明修祺自打见了那人第一面就魂牵梦萦,就连以前最爱去的花楼也不想去了。 知道名字了,你就去死缠烂打!明怀晏自然不肯“皇叔不如自己去问” 明修祺暗骂这个大侄子不来事“我去问过了,他不理我” “那就没办法了,我也不知道他名字”明怀晏一摊手,名字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十七能力优秀,怎么能让皇叔祸害了。 “你”明修祺压住心中抑郁“他跟在你身边,你总不可能喊他喂呢,你有事吩咐他怎么办?” “不瞒皇叔说,他就是陪我练武,其余事情另有人打理所以…”明怀晏爱莫能助“要不你去问父皇?” 明修祺一个倒仰,去问皇兄?他本就不喜欢我的爱好,若是知道我还要去挖他的墙角,怕是会提前让我入皇陵吧! “行吧!我自己在想想法子,琢磨琢磨”明修祺瘫在那里。 明怀晏见无事了也下了马车,不过他能料想到,以皇叔的脾气,肯定会缠在十七左右,不过又想想十七山崩与眼前也不变色的脸,皇叔有得折腾了,莫名,明怀晏想看看这场景了。 第十九章 一早出发,经过一天的路程终于到了南山,只不过众人已经累得不行,一下马车就往各自的住处飞奔而去。 “渊儿,你累不累?”温行之给温行渊按着腿。 温行渊不好意思,把腿收回来“不累,我都没怎么动倒是哥哥一路骑马过来,你早些休息,你说了要给我猎几只野味回来” “放心”温行之拍拍胸口。 第二天,皇帝在高台上一声令下,参加秋猎的世家公子和朝廷翘楚就一拥而入,很快消失而密林中。 “渊儿,我也去了”温行之背上箭袋拿起弓。 温行渊点点头“哥哥小心” 温行之摸摸温行渊头“放心,我又不是没打过猎”在遗剑山庄时,温行之为了练武和箭术长时间呆在山林里,对于打猎是手到擒来。 “晏儿想去吗?”皇后看着身边的明怀晏。 皇帝闻声也看过去“想去就去,刚好和行之一道” “陛下,我也想去!”贺兰伽敏笑得别有深意。 皇帝沉吟片刻“去吧!想去就去” 贺兰伽敏都去了,明怀晏自然不能不去换了衣服就和温行之一道,贺兰伽敏站在入口等着他们。 “放心吧!”宁南絮看温行渊的眼珠子都要跟着去了,小声地说。 “嗯”温行渊晃荡着两只脚。 “皇兄,这贺兰伽敏肯定不安好意,我去跟着”明修祺讨好的说。 皇帝听着这话很是诧异“这不像是你说出的话!” 我说不出来吗?我很关心我侄子好不好?明修祺要不是因为明修远是皇帝早就给他一脚了“皇兄,我和晏儿关系挺好的” 皇帝觑着眼“不用,有暗卫”自己这个弟弟他太了解了,到时候去了谁照看谁还不一定了! 就是因为有暗卫我才跟要去啊!想想那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明修祺就是心痒难耐。 皇帝看不惯明修祺那副模样“行了,要去就去” “是”明修祺搓搓手,我来了! 围场中。 “两位,我们不如来比试比试?”贺兰伽敏含着笑意。 “不用,我就是进来猎点野味给渊儿改改口”温行之才懒得和贺兰伽敏搞什么比试,有这个闲心,去物色合适猎物不行吗? 贺兰伽敏没想到温行之不吃这一套,按理说,温行之该是不服输,直面挑战的,怎么?然后又看向明怀晏“太子殿下了?” “王子在草原上素有天骄名号,我不是王子的对手”明怀晏说的坦坦荡荡。 贺兰伽敏有些词穷,你作为一朝太子,你不是应该为了你们国家的脸面勇敢一博吗?怎么直接就认输了! “行吧!既然如此我也抓几只猎物回去给小渊儿玩”贺兰伽敏想着,其实温行渊那孩子挺可爱的,就是手劲忒大,捏着自己肚皮上的印子现在还没有消。 “渊儿是我弟弟,王子不要叫的那么亲热”温行之留下一句话,骑着马就往深处走去。 贺兰伽敏自顾自的一笑也跟着过去。 对于贺兰伽敏跟着自己,温行之是心中万分不甘愿的,你说你不是有个天骄名号吗?跟着我干嘛?再看看另一边的明怀晏,温行之叹了口气。 山林越往里草木越茂盛,最后三人只能下马前行,期间遇见不少先行出发的世家公子,打过招呼后继续往前。 “怎么没有了!”温行之抱着手环视四周。 贺兰伽敏走到他旁边“大概是人太多,惊着了” 突然,明怀晏架弓放箭,温行之和贺兰伽敏看过去,正中一只灰兔子。 “殿下厉害!”贺兰伽敏夸奖道。 温行之见怪不怪,倒是觉得贺兰伽敏是在挖苦明怀晏,要是连只兔子的抓不到是不是太丢脸了些。 明怀晏过去把兔子抓在手中,兔子只是腿部中了箭,被抓在手里还挣扎的厉害。 “你抓活的回去?”温行之问道。 明怀晏点点头“给渊儿玩” 温行之面露鄙视“这兔子的粪便很难打理!” 明怀晏神情微涩“那我再换一种”余光间突然看到远处的一团灰,明怀晏眼一亮飞奔过去。 “哎”温行之虽不满明怀晏但是这山林里面什么都有,担心他的安危也追了过去。 贺兰伽敏眼波微动也跟着过去。 那灰团子好像发现了什么,往草丛里钻去,不过明怀晏比它更快,一把把他抓在手里,只余四只小短腿在哪里蹦哒。 “这是什么?”温行之问道。 “云猫幼崽”贺兰伽敏道“虽说是野物但是从小驯养也是一个好宠物,而且护主” “那就它了”温行之看明怀晏顺眼了,终于办了一点实事了。 明怀晏摸着云猫的毛,渊儿应该会喜欢吧! 眼见着就两个时辰过去,温行渊睡了一觉起来,见先进去的世家公子都三三两两的回来了。 这不过这场面实在血腥了些,他们都在收拾着自己的战利品,温行渊捂住鼻子,这血腥味着实闻着不舒服。 挑了一条好走的路,宁南絮正在和皇后一起坐着什么,时不时的互相传看交头接耳“于姨,娘亲” “渊儿醒了?”宁南絮放下手中事物,过去牵住温行渊的手“冷不冷?” “不冷”温行渊侧耳听着外面的声音“哥哥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了”宁南絮道。 等待是磨人的,温行渊在软塌上滚来滚去,不一会又睡过去,宁南絮连忙拿毯子把人盖住。 不过没一会,外面就传来喧嚣,有人进来通报说太子回来了。 这声音吵醒温行渊,揉揉眼睛连忙跑出去看。 明怀晏一手提着篓子,就看见温行渊一瘸一拐跑出来“这孩子,跑那么快做什么?” 温行之手上的东西一扔,就过去把人抱起来,明怀晏已经迈出去的步子收回,慢慢的走过去。 贺兰伽敏眼中带着笑意,真是有趣! “哥哥,好玩吗?”温行渊还从来没有去过打猎了。 温行之摇头“不好玩,你看我头发都被树枝勾乱了”并埋下头示意温行渊看他头上还没有清理干净的杂草碎屑。 温行渊连忙伸手去弄干净“好了,没有了” “嗯”温行之愉悦的应道。 “渊儿” “阿晏哥哥”温行渊给明怀晏打着招呼,然后就看见他手中提着的篓子“这是?” “云猫,捉来给你玩”明怀晏打开盖子,云猫明显受了很大的惊吓,缩成一团但是口中还是不断的嘶吼。 “好乖”温行渊夸奖道。 明怀晏勾起一抹笑意“一会让御医检查检查,没问题你就养在身边玩” “好” 温行之不甘被弟弟忽视“渊儿,我还给你猎了好几只山鸡野兔,还有平日都吃不到的野果” “真的?”温行渊心思一下子就吸引走了。 明怀晏看着温行渊欢喜的样子,心下有些失落,不过目光落到云猫身上,缓和了些。 寻了一个人少的地方,温行之把温行渊放到一边开始清理猎物,等明怀晏过来的时候,温行之和贺兰伽敏已经架起架子开始烤肉了。 晚些时候,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烤肉香,其他人都开始推灯换盏的喝酒,不过皇帝并没有过来打扰,同皇后在别处消遣着。 明怀晏把烤好的切成薄片,放到温行渊碗里。 吃着寡淡的肉,闻着鼻尖香辣的味道,温行渊忍不住想流口水“我也要吃那个!” “不行,你肠胃受不住”温行之惯事溺爱弟弟,但是在这上面不买账,还把味道齐全的烤肉拿远了些。 “阿晏哥哥”撒娇中。 明怀晏保持沉默。 温行渊求助无门,只好埋头吃着无味的肉。 “小渊儿以后到我匈奴来,我请你吃,怎么样?”贺兰伽敏问道。 “呵,你们匈奴就吃些牛羊,膻味十足,渊儿更不能吃”温行之补着话。 温行渊委屈巴巴,突然碗里多了一块颜色不一样的肉“我用热水涮了一下”明怀晏道。 温行渊连忙塞进嘴里,大腿真好! 温行之白了明怀晏一眼“不要让他多吃” “嗯” 吃完,几人就连忙起身往皇帝的营帐走去,毕竟身边还有个贺兰伽敏。 “王子今日玩得可好?”皇帝问道。 贺兰伽敏点点头“玩的不错,就是不够刺激” “哦,我们就是出来散心打发时间的,不玩那些”皇帝不咸不淡的说。 贺兰伽敏:……,一个是这样,两个是这样,不该是接下话,那我们就来一场比试吗? 皇帝哪里不知贺兰伽敏的心思,不过他并不在意“我以前来的时候,知道这山里有不少野果子,味道很是不错,王子,不妨去摘些回来” 我去!你们是来打猎的还是来摘果子的?贺兰伽敏心里吐槽“好啊!既然是陛下推荐,我肯定要去尝尝” 继第一天入山打猎,第二天众人又浩浩荡荡的进山摘果子了。 第二十章 因为是进山摘果子,自然温行渊也是要去的,只不过因为腿脚不便,走得有些慢。 贺兰伽敏今天是长见识了,在匈奴打猎就是比谁猎物多,谁的猎物凶猛,结果,在这里就是打些兔子野鸡回去,看到那些侍卫,世家公子还有文臣武将们挽起袖子爬树摘果,真是大开眼界。 “太子殿下,你们就不怕以后遇见凶兽,没有对敌经验而束手无策?”贺兰伽敏问。 明怀晏扶着温行渊“到时候再说!” 贺兰伽敏:…… “太子殿下,温公子,这个果子甜,你们要不要来点”树上有个人,一手抓着树枝一手拿着一个红果果。 “自然是要的”温行之在前面开路,闻言飞身上去,摘了几个下来“多谢了” “不谢”那人继续爬树,把树枝上的果子摘个干净。 温行之把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以前我吃过,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渊儿来” “好”温行渊接过,小口小口地啃着。 温行之又把其他几个分给明怀晏和贺兰伽敏,然后继续在前面把草踩倒方便温行渊走。 拿着果子,贺兰伽敏有些不真实感,他们真的是来摘果子的“你们就不怕万一遇见凶兽,无法对付吗?”不死心。 温行之转头“贺兰王子,我们来秋猎是提前过来把附近凶猛的野兽都赶走的” 贺兰伽敏明了,感情他们来秋猎就是玩,秋猎前清场才是练手的,一时有些无语。 不过温行之没有告诉贺兰伽敏,其实每年朝廷都会让人进山训练,参加的人上至王公贵族下至无名小卒。 “蘑菇”温行渊指着草丛里的蘑菇。 明怀晏拿树枝挡开草,过去看了看“看颜色这么鲜亮应该有毒” “哦” “没关系,这山那么大,总有没毒的,我们采些回去吃”温行之道。 “万一眼花没看出来,怎么办?”贺兰伽敏对这些花花绿绿的蘑菇有些反感。 明怀晏一笑“没关系,太医院的人对解毒有经验” 我去!感情每年来秋猎还要吃倒一片人回去吗?贺兰伽敏嘴角直抽。 一路上,温行之时不时的要钻进树丛里择一捧各色的蘑菇放进背篓里,有时候温行渊看见好看的蘑菇,温行之也笑眯眯的摘下。 贺兰伽敏已经麻木了,不是刚刚说颜色鲜艳的有毒吗?为什么还摘? “太子殿下”一个头发花白的人带着几个跟班,他自己则提着一个篓子。 明怀晏点点头“张尚书”然后看到篓子里的蘑菇“大人不是去年说不再吃这个了吗?” 那人嘿嘿一笑“臣就爱这一口,改不了” “嗯,那大人回去要煮熟了吃”明怀晏叮嘱道。 “好,会的”然后指指不远处“殿下,那边有一大片蘑菇,可惜我带的篓子太小,不然我都带回去了”言语之间颇为惋惜。 明怀晏含笑“我们一会过去看看” “好”张尚书点点头“那殿下我就先告辞了” 等人走远,贺兰伽敏忍不住问“他为什么去年说不吃了?” “因为他吃中毒了,差点把命吃没了”温行之道“所以,不要乱吃不认识的东西” “那”贺兰伽敏看着温行之背上的背篓。 温行之顺手摘了几片长在树上的蘑菇“我这些都认识,而且回去还会让御医看了才会吃” 贺兰伽敏点点头。 阳光穿过树枝照在地面上,树林里也亮堂了不少。 “差不多了,回去吧!”明怀晏看温行渊已经快要迈不动腿了。 “行吧!”温行之已经把蘑菇择好,示意明怀晏接过背篓,把温行渊背起来“我们下山吧” 还未到行宫,就看有人挨着检查众人带回来的野果野蘑菇。 明怀晏把背篓放在桌子上,“你们这是?”贺兰伽敏问。 “他们是太医院的人和附近的村民,来帮忙鉴定我们带的这些有没有毒”明怀晏解释道。 不一会就看见一个年轻公子垂头丧气“就没有一样能吃吗?” “不能,这有毒,吃了要出事”太医沉着脸,把一筐蘑菇野果倒进桶里。 “哦”那人灰溜溜的进去了。 经过检查,温行之背篓里的蘑菇野果都可以吃,回到营帐就让人拿着去做菜,剩下的野果子则装好“贺兰王子,要不要拿点回去吃?” “不用”贺兰伽敏很惜命。 “哦”温行之点点头,也不在多说,背着已经睡着的温行渊进了营帐。 晚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蘑菇香,贺兰伽敏看着眼前的菜,不是自己不够勇猛,而是真不想吃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英年早逝啊! “王子怎么不吃?”皇帝好奇的问。 “我” “陛下,王子是怕有毒”温行之吃了一口,然后对贺兰伽敏道“你放心,我这些都是市面上卖的蘑菇,那些不认识的一样没碰” 行吧!你们都吃,我怕什么呢?贺兰伽敏只好动手吃菜。 不过刚刚吃到一半就有人进来禀报,有人吃蘑菇中毒了。 “谁”皇帝放下筷子,擦擦嘴。 “是张大人” 皇帝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太医去了吗?” “去了” “嗯”皇帝颔首。 贺兰伽敏猜到那个张大人是谁,果真是不要命了。 随后的日子更是满山遍野的野炊游玩,生生的把秋猎过成了秋游,贺兰伽敏感觉有点像打棉花上了,他为什么要来大燕? “贺兰王子,你什么时候走啊?”温行渊问道。 贺兰伽敏伸手摸摸温行渊的头但是被温行之阻拦“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怎么这温行之那么烦人了,贺兰伽敏心里想着“小渊儿太可爱舍不得走” “没关系,王子可以一直在大燕玩,我们一定好生招待”明怀晏道。 自然贺兰伽敏不可能一直在大燕待着,他不像明怀晏是独生子就算十年八年不回去,那位置也给他留着,他家还有好几个兄弟,他要是不回去,说不定哪天就被推翻了。 所以,秋猎结束第二天他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小渊儿,记得要来匈奴玩,我们那里有草原,你可以敞开了玩” “可能不行,我走路走久了腿疼”温行渊拒绝。 明怀晏听着温行渊的话,心中微涩,目送贺兰伽敏离开后小心的握住他的手,温行渊讶异的看着他“阿晏哥哥?” “你们干嘛?”温行之看着相握的手“松开渊儿” 明怀晏连忙松开“我们回去吧!” 温行之推着轮椅,看着两人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贺兰伽敏走了没多久就开始下雪,对于普通孩子来说,可以在雪地里玩个痛快,可是温行渊不行,他得缩在被窝里抱着汤婆子瑟瑟发抖。 “汤药熬好了,我抱你过去”温行之说罢就抱起温行渊来到屏风后,宁南絮正在往里面加水。 “娘亲”温行渊又冷腿又疼得紧,声音虚弱的很。 “哎,行之,快把渊儿放进去”宁南絮不知道私底下哭了多少次,眼睛周围有些浮肿。 温行之小心的把温行渊放进水里“怎么样?这是舅舅派人才送来的新药方” 一入水,因为很热温行渊脸色也好看了些“没有那么冷了,腿也好多了” “那每天就泡上一次”宁南絮拿着帕子打湿敷在温行渊露出的脖颈上。 温行渊本来想说不要那么麻烦,可是,他真的难受得很“好” 但是这药水泡着再怎么舒服也不能久泡,算着时间温行之又把温行渊抱起来,擦干净水塞进被窝,“晚间我挨着你睡” “嗯”温行渊乐意之至,温行之常年习武,整个人就是个大火炉子,晚上有他暖被窝,温行渊高兴的不行。 暖和得很,温行渊也有了睡意,朦胧间想起等明年开年,哥哥就要和爹爹去边疆了,可是那会还好冷啊! 第二十一章 “嘶”明怀晏咬着牙往肩膀上倒药粉,这药有奇效,倒上去鲜血很快就止住,不过拿着纱布包裹明怀晏有些吃力。 “我来”温行之拿过纱布给明怀晏几下就包好了“你也不用那么拼,有事就让底下的人上” “总有他们不在的时候”明怀晏想起那一次,自己已经抓住了温行渊的衣袖,可是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被贺兰伽敏带走了,如果自己再快些! 温行之把手洗干净,坐下,看着明怀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渊儿的事一点都怪不到你,这些年,我也是总找你撒脾气”想着,温行之自嘲一笑。 明怀晏把衣服穿好“但是,总归有我的原因,不是吗?对了,你来有什么事吗?” “嗯”温行之点点头“你知道的,我年后就要去边疆了,渊儿就他一个人,母亲平日还要忙着打理铺子” “我会陪在他身边,你,照顾好自己”明怀晏想了一会才说。 “哈哈哈”温行之笑起来“我肯定会的,我还要回来找你切磋武功” 说到这个明怀晏也笑了起来“等你回来,不会被你按着打了” “那就说定了”温行之伸出手。 “好”明怀晏带着笑意伸出手握住。 年底,温清正从边疆回来,远远的就看见宁南絮带着两个孩子等在门口“怎么不进去等?” “爹” 把马交给下人,弯腰把温行渊抱起来“渊儿”摸摸温行渊的手“怎么这么冷?” “我身上不冷”温行渊趴在温清正怀里。 宁南絮仔细打量了丈夫见他脸色很好也放下心来“这几日下雪,渊儿身上就冷的厉害” “冷还出来”温清正拍拍温行渊屁股。 “一想到接爹爹就不冷了”温行渊讨好的笑着。 逗完小儿子,温清正才看着温行之“准备好了吗?” 自然是问温行之去边疆的准备“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爹爹调遣” “哈哈哈”温清正眼里全是对长子的赞赏,只不过宁南絮眼里全是担忧,孩子才十五岁就要去上战场,做母亲的怎么不会担忧。 回到屋子中,温清正把温行渊放到火炉子边“以后这么冷的天不准出门,你看你的脸”温清正以为这几年小儿子身体好些了,可是今日一看,在外面吹会风脸都变得青紫。 “渊儿”温行之倒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温行渊闭着眼喝下去。 “爹爹,我就想你了”温行渊自重生归来还没有和温清正相处多久,自然是挂念得很。 这话温清正无言以对,只是伸手摸摸他的头,然后把炭火挑得更大。 晚间,因为考虑着天气太冷,宁南絮让下人准备了汤锅,一家人围坐在火炉子边涮着菜“前几日入宫的时候,娘娘说,等行之去边疆后,让渊儿入宫给太子做伴读” 温清正给两个孩子夹了菜“渊儿比太子小,而且渊儿的身体怕是不行” “爹,是太子殿下提出来的,而且渊儿和太子关系好,我去边疆了,渊儿一个人就太无聊了”温行之道。 温清正倒了一杯酒“渊儿你了?” “我都听爹爹的”温行渊哪怕再想抱大腿,也要尊重家人的看法。 温行之白了一眼“你就不要含蓄了,你做梦说梦话都说你要去当伴读” 温行渊:……,有吗? 温清正和宁南絮相视一笑“要去就去,不过若是不愿意了就回来” “好” 第二天,温清正就顶着风雪入宫,和皇帝喝得醉醺醺的回来,同时还提了一大包皇帝赐的年礼。 这次,算起来还是温行渊多年以来第一次在新年的时候入宫,以前,饶是皇帝皇后叫他来,但是心中对明怀晏的愧也压着他抬不动步子,如今终是松了。 “渊儿”明怀晏等在宫门口“温叔,宁姨,行之” “太子殿下”温清正和宁南絮行了个礼“殿下是来找渊儿他们的吧,去玩吧” “是” 今日温行渊没有坐轮椅,两个人便陪着他慢慢的走。 “你什么时候走?”明怀晏问道。 温行之牵着温行渊“初三”然后看着温行渊“到时候,渊儿晚上就一个人睡了” “我来”明怀晏话说出来后又有些尴尬“如果可以的话” 温行之余光瞄着温行渊,知道自家弟弟心里面不知道多高兴“自然可以,不过这新年还没有过,你来会不会不大好?” “没关系的,我晚上有汤婆子”温行渊连忙说道“那些言官最喜欢抓小辫子了”若是明怀晏真来了,不知道会上多少弹劾的折子。 “那就等南书房开学的时候来吧,反正没几天”温行之想想也是。 明怀晏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前边挡住迎面吹来的风。初三转瞬及至,晚上温行渊抱着温行之的脖子“哥哥,你要照顾好自己” “会的”温行之拍着温行渊的背“快睡吧!很晚了” “哥哥” “嗯” “哥哥” “我在” …… “哥哥” 好久都没有回应,温行渊睁开眼看见,旁边的枕头早就没有了余温,看样子已经走了很久,小心的缩进被窝,就着袖子擦擦眼泪。 “公子还没有醒吗?”宁南絮小声地问。 “没有” “嗯”宁南絮想了想还是进来看看,借着外面不太亮的天色,看见被子形状微微颤抖“渊儿,你醒了吗?” “娘亲”温行渊的声音带着哭腔,宁南絮连忙过去把人抱进怀里。 “莫哭”一手拍着背“你哥哥就是怕你哭所以才悄悄离开的” “我没有哭,就是眼泪不争气”温行渊反驳。 宁南絮低头在温行渊额头亲了亲“嗯,渊儿没有哭” 哭累了,宁南絮小心地把温行渊衣服换了又灌了几个汤婆子塞进被窝里才走出去“你们二人仔细守着,若是小公子醒了就立刻来通知我” “是”两人连忙应道,等宁南絮走了便守在温行渊床边,片刻也不分神。 自然,温行渊也没有睡多久就醒了,只是宁南絮把药端来的时候还是很难过,平日里都是温行之端着来的。 “夫人,太子殿下来了”管家领着明怀晏从外面进来。 “阿晏哥哥”温行渊放下书,惊喜的看着门外。 宁南絮摸摸他的头,“你看”转身出去“殿下,怎么来了?” “行之去边疆了,我想着渊儿肯定会很难受,我来陪他”明怀晏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 “殿下有心了,请” “阿晏哥哥”温行渊出来,明怀晏看他只穿了袜子,脸色一变“怎么出来了” 单手把温行渊提起来,一手还提着篮子,温行渊宛如发现了什么大惊喜“阿晏哥哥,你竟然可以把我单手抱了!” 宁南絮也没有再跟着进去,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明怀晏听着温行渊的话,心中暗想,其实早就可以了,只是没有施展的机会,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嗯” 进了屋子,明怀晏摸摸温行渊的脚,见袜子很厚实想来也不会冷着但是还是拉过被子把人盖好“我让御膳房做了些糕点,新鲜出炉的,应该还没有冷” 就见明怀晏打开,温行渊动动鼻子“阿晏哥哥,你是怎么保存的,竟然还是热的?” 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好吃,不过……”这形状?温行渊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不过怎么?”明怀晏有些紧张。 温行渊把手中的吃完“就是我一次不能全吃完,太可惜了” 明怀晏一下子就松了口气“没关系,吃不完就吃不完” “嘿嘿,阿晏哥哥我们一起吃”温行渊又拿了一个。 明怀晏看温行渊的确是吃不完也坐好拿了一个开始吃“渊儿,很喜欢这个吗?” “喜欢,就是做这个太麻烦了”温行渊虽想抱大腿,可是不是想使唤大腿啊! 明怀晏带着笑意“不麻烦” 两人三下五除二的把糕点吃完,不过大多都是明怀晏吃的。 不过,见用了晚饭明怀晏还没有要走的架势,“阿晏哥哥,你不回宫吗?都天黑了” 听外面的风声,怕是晚上又是一场雪,也不知道父亲和哥哥他们有没有到落脚的地方? 明怀晏从屏风后出来“我和父皇他们说了,我来陪你!” “什么?” 明怀晏没有继续解释“药水兑好了,温度刚刚好,快来泡一会” “阿晏哥哥”温行渊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怀晏会从宫里来陪着自己“我自己没关系的” “我怕你冷!”明怀晏定定的说“好了,再不去就水冷了” 上前把温行渊衣服扒了,大步抱着放进水里,温行渊在明怀晏一系列操作中,脸有些红“阿晏哥哥,我自己来” “你放心,之前你哥哥都给我说了,我知道怎么做”明怀晏手脚麻利,拿着帕子搭在温行渊泡不到水的皮肤上“水温怎么样?要不要再加点热水?” “不用,刚刚好”有点感觉不真实,大腿对我这般好。 第二十二章 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中,明怀晏一直有个梦想,就是可以抱着温行渊睡,但是在遗剑山庄三年一次都没有做到过,温行之总是会把温行渊捂的严严实实。 今天,终于可以抱着温行渊睡了! 轻轻嗅着,一股中药的味道,明怀晏并不觉得难闻,反而觉得很安心,无数次看着温行渊虚弱的躺着,可是只要闻着这股药味,就知道,他还在。 “嘶”明怀晏皱眉,伸手把温行渊的手从胸口拿开,记得以前只捏肚皮的,怎么换地方捏了,真的很痛! 拉着温行渊的手放到腰间然后抱着温行渊“渊儿,我一定会想法子治好你的身体” 随后的几日,明怀晏也一直待在温行渊身边,终于南书房开学了。 头一天宁南絮就把温行渊的换洗衣服打包好“在宫里不准调皮,不准仗着殿下爱护你就挑食,知道吗?” “我没有”温行渊细数多年,自己就从来没有挑过食,只有不够吃的。 “嗯”宁南絮眼里带着笑意,给温行渊扎好头发“记得给陛下还有娘娘请安” “嗯” “夫人,太子殿下来了” 今早,明怀晏虽安排了人把东宫收拾好又有皇后把关,可是还是不放心,一大早就回了东宫亲自检查,这会又赶来接人。 “就劳烦殿下了”宁南絮把行李放上马车,又把温行渊抱上去。 明怀晏点点头“宁姨放心” “驾” 宁南絮目送着马车走远“夫人,我们进去吧,风大” 因为考虑到温行渊身体怕冷,所以明怀晏让温行渊和自己住在一起,温行渊进去东摸摸西看看,要知道在上辈子,进入太子殿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渊儿”明怀晏走过来“你在发什么呆?” 温行渊想了想“我就是在想,阿晏哥哥对我好好啊!” 明怀晏眼色一沉,牵着温行渊的手往里面走“应该的”如果不是我一味的钻牛角尖,辜负你多年对我的好,你也不会为了救我落水受伤。 “我还要去拜见皇伯伯和于姨”温行渊见明怀晏在给自己脱鞋子,连忙阻止。 “要去,只是你鞋子上溅了水,换一双” 明怀晏是要当皇帝的,所以他的课业非常繁重,别的学生是一个老师好几个同学而明怀晏则是多个老师就他一个学生,不过现在勉强算是多了半个。 悄悄打了个哈欠,看明怀晏坐的笔直,这几个大臣各抒己见,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朝堂“殿下,以为如何?” 感情这是听力考试?不过这个考试题目怎么那么奇怪?明怀晏才多大,就问他平衡后宫的问题了,温行渊连忙侧耳倾听明怀晏的答复。 “不是有父皇他们做表率吗?我也只愿娶一人为妻,再说,历朝历代那些妃子把后宫搅得乌烟瘴气,想想每日忙完朝务回去还要看她们争风吃醋,若是只有一人就不用担心这些,各位先生说是吗?”明怀晏道。 对于明修远这个特立独行的皇帝大家是没辙的,别人说只娶一人就一直没碰过别的人,没想到儿子也学上了,但是心中再有想法也不敢说出来,只能捏着鼻子说是。 课后 “阿晏哥哥,他们怎么问你这些,皇伯伯都没有问” 明怀晏摸了摸温行渊手上的温度才说“其中有两位老师府上有两个和我同龄的孙女,父皇没有纳妃,他们专门往皇妃培养的女儿都没有派上用场” “所以他们先试试你的态度,若是行不通就干脆回去给自家孩子另寻亲事?”温行渊这样想着。 明怀晏勾起一抹笑“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说到亲事,温行渊又打量着明怀晏,上一次因为明怀晏身体差,直到自己流放也没有看到他娶妻,也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娶妻。 “渊儿,你在想什么?”明怀晏觉得温行之说得对,温行渊总是爱发呆。 “啊!”温行渊愣了一下“我在想做阿晏哥哥的妻子该有多幸福啊!” 明怀晏忍不住耳朵泛红“还早” “嘿嘿”看明怀晏害羞,温行渊捂嘴偷笑。 下午的课程则是到另一边和诸位大臣的子女一起上课,毕竟以后朝廷还是要靠年轻人,所以明怀晏还要和他们打好关系。 “殿下”十余人站起来裣衽揖礼。 “免礼”明怀晏点点头,走到首位坐好,温行渊因为挂着太子伴读的名号也坐在前面。 “你身边那个人是御史大人的孩子名唤卿盛远”明怀晏给温行渊介绍着。 听到这个名字,温行渊心里微跳,这人可是整个南书房里最出挑的学生,十六岁高中状元,二十三岁就官拜丞相,上一辈子自家被明怀晏收拾也少不了他的功劳。 不过,温行渊脸上挂起明媚的笑,未来的丞相啊!“卿公子!” “温公子有礼了”卿盛远有些纳闷,他和温行渊并无多大交集怎么第一次见面就那么……! “这位是吏部尚书之子,周书玉”明怀晏觉得温行渊的笑有些刺眼,和他们那么热情做什么? 周书玉,温行渊也记得他,也是明怀晏的左膀右臂,温家下台后就是他挑起了镇守边疆的大任,别看年纪轻轻又是一副书生气,可是玩起打仗行军也是非常厉害的。 如果没有意外,上一世,有他们二人的辅佐,明怀晏当皇帝也是比较轻松的。 “周公子”温行渊眼里放着星星。 明怀晏心中莫名不爽“渊儿,没墨了” “啊!”温行渊连忙拿起墨锭开始磨墨。 周书玉和卿盛远对视一眼,怎么感觉殿下好像瞪了我们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行渊觉得模模糊糊好像有人叫自己“嗯” “渊儿,醒醒,下课了” 什么?我睡着了?温行渊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得端端正正,但是衣襟上挂着可疑的液体“阿晏哥哥,我?对不起啊”第一次上课就睡着了。 “没关系,老师并没有说什么,我们回去吧!”明怀晏把桌子收拾干净。 “哦,好”温行渊站起来,不过明怀晏并没有让温行渊拿什么,一手提着篮子一手牵着他“走吧!回去了” “好”温行渊觉得自己还真能睡,都没有发现什么时候其他人都走了个干净。 明怀晏把温行渊送回东宫,给他盖好被子“睡吧,等我回来叫你” “阿晏哥哥,还要去哪里吗?”温行渊拉着他的衣袖。 “我去练会武,很快回来” 温行渊已经困到不行,点点头就睡了过去,嘱咐好宫人照看好人,明怀晏换了衣服就匆匆出门了。 岁月如天边划过的流星,明怀晏成长为一个合格储君的同时,他心心念念的武功修为也有了质的飞跃。 “殿下赢了”十七拱手。 明怀晏把剑收回剑鞘“谢谢你才是,这几年的倾囊相授” 十七不说话,只是行了一个拜礼。 “对了”明怀晏想起了什么“皇叔要回来了” 十七听后脸色一变,颇有些无可奈何“殿下” “我知道你不喜皇叔的心思,这些日子你若无事,我就给你放个假”明怀晏已经见识到了自家皇叔是怎样的缠人精,奈何十七不动如山,明修祺怎么纠缠也没有动分毫。 十七得了明怀晏首肯,松了口气“殿下若是有事,发信号便是”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皇叔,还真是……”明怀晏摇摇头,拿起外衣穿上就往东宫走去。 温行渊提着水壶,慢悠悠的浇着花,时不时的抬头看向宫门口,“怎么还不回来?” 这边,明怀晏被明修祺挡在半路“皇叔,你不是说还要几天才回来吗?”还好把十七放走了。 “十七了?”明修祺单刀直入。 “前几日他说他有事,请假了” “放屁!”明修祺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说脏话了,擦擦嘴“他这几年都给你当陪练,怎么可能会有其他的事!大侄子,你叔的终身幸福啊!你别添乱!” “真的!”明怀晏这些年为十七撒谎骗明修祺的经验已经十足。 明修祺脸上写满了忧愁,十七武艺高强,如果不是他主动出现,明修祺是找不到人影的“大侄子,你就帮帮叔好不好?你倒是夫妻伉俪情深,我还单着一人孤枕难眠啊!” 明怀晏额头青筋直跳“皇叔又在胡言乱语了!” “我怎么…”明修祺声音弱下去,好像的确是胡言乱语了“哎呀,你不要当真嘛!我就是开玩笑的!” 明怀晏拿明修祺没辙“若是有下次,我就告诉父皇” “行!我坚决管住嘴,我就不是想你懂事了,知道我是开玩笑的嘛!不过,大侄子,你真你不知道十七去哪里了吗?”明修祺不死心。 “不知道”明怀晏没有心情继续与他周旋,绕过明修祺就走了。 明修祺站在原地,无助望天,自从遇见十七,我是茶饭不思,他为什么就不肯多看看我了? 第二十三章 温行渊把最后一盆花浇完水,明怀晏终于回来了。 “渊儿”明怀晏过去接下温行渊手中的水壶“冷不冷?”熟练的摸摸手。 “不冷,我就是因为屋子里太闷了,出来浇花”温行渊打量着明怀晏,上一世,因为常年卧病在床没有出门,整个人很苍白瘦弱,看起来有些骇人,而这一世如琢如玉,翩翩君子,真好! 明怀晏见温行渊又在发呆,牵着他就往殿内走。 是夜,明怀晏从梦中醒来,脑子里全是梦境的画面,真是,遇见皇叔就没有好事! 转头,看见温行渊抱着自己的胳膊睡得正香,又不自觉浮起下午皇叔说的话和梦中的情节,叹了口气,小心的起身,往耳室走去。 有些冷,温行渊伸手摸索,没有找到那个大暖炉,不满的皱眉“阿晏哥哥” 在殿外练武试图把脑子里的画面赶出去的明怀晏手下一顿,立刻收回招式,把手中的剑放在架子上,走进去。 因为温行渊晚上总是睡不暖和,所以晚上温行渊都是挨着明怀晏的,可是明怀晏一走,热源就没了,温行渊又缩进被窝里团成一团。 “喵…呜”那只云猫已经长得很大,它身上的皮毛明显被欺负惨了,看见明怀晏回来就开始惨叫。 “我知道了,你去窝里睡”明怀晏担心自己不在,温行渊会冷,所以把云猫抱给温行渊取暖,但是低估了温行渊睡着了手会乱动。 “唔”云猫抖抖身子,掉下几撮黑毛,跳下床,往自己的窝跑去。 “渊儿” 听见明怀晏的声音,温行渊探出头“阿晏哥哥” “嗯”不能冷着温行渊,明怀晏只好自己忍着,把人回抱着“还冷吗?” “不冷”温行渊迷迷糊糊地应道。 明怀晏躺回去“那就睡吧!我在!” 因某些原因,明怀晏身上很热但是刚好合适了温行渊,整个人如藤蔓一般死死缠着明怀晏。 好在温行渊身上体温低,明怀晏难得有些慰籍。 临近天明,明怀晏要去上朝,不用他提醒温行渊自动松开手自己滚成一圈。 明怀晏长出一口气,起身到耳室洗漱过后,外面才有动静“殿下,你醒了?” “嗯”明怀晏拿着衣服出去,宫人立刻上前接过给明怀晏穿戴。 “殿下,温公子今天回家,可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小桂子小声地问。 明怀晏一怔,他都忘了今天温行渊要回去的事“和平常一样” “是” 睡到日上三竿,温行渊才惺忪的坐起来,反应了一会才想起今天自己该回家了,来了点精神,起身穿衣。 听见动静宫人捧着洗漱用具鱼贯而入“温公子” “嗯” 快速的洗漱好,小桂子又领着人送上早膳,闻到香味,云猫从窝里窜出来跳上桌子“喵呜” “你这只馋猫”温行渊把猫食放进碗里“快吃吧!” “喵呜”云猫开始大口朵颐。 “不过,云云,你身上的毛怎么回事?是生病了吗?脱毛一团团的?”温行渊伸手摸摸云猫身上露出肉的地方。 “哎呀,温公子,这猫生癣疾可是会传染的,快快洗个手”小桂子连忙说。 “嗷呜”听小桂子这样说,云猫怒号一声,放屁,我这是被这个黑心肝的拔的,不是生癣! “好了!”温行渊捋捋云猫的毛“我知道云云不是生病,不然这里会发红发肿,云云一定是看上哪只小母猫了!” “嘶!”云猫气得毛都炸了,都说了是你这个黑心肝拔的,我是随便那个小母猫就可以拔我毛的猫吗? “怎么,还越发生气了”温行渊想再顺顺毛。 云猫想不通,跳下桌子就跑了出去,我要去找太子主人给我申冤! “哎”温行渊看向小桂子,想在他那里寻求解答,小桂子手一摊,表示他也不知道。 明怀晏今年已经十八岁,皇帝将大多的政务都交给他处理,所以他很忙。 但是今天温行渊要回家,这些年一直都是明怀晏送,风雨无阻。 捏捏眉心,终于将桌子上的折子处理好“这些还要请父皇决断” “嗯,啊!”皇帝正在御书房的小房间里睡得香“晏儿,你说什么?” “儿臣说,这些折子需要父皇看过之后决断”明怀晏重复一遍。 皇帝这会思绪才回拢“你说说你的看法”这架势是不准备看了。 明怀晏看看外面的天色,拿起一本折子念给皇帝听,又说了自己的想法“父皇,觉得怎么样?” “不错!”皇帝已经看到自己带着皇后浪迹天涯的明天了“不愧是我的儿子,厉害!” 明怀晏丝毫没有被夸奖的模样,继续把剩下的几本折子念给皇帝听。 皇帝摸摸下巴,我是不是该让礼部准备登基大典了? 等从御书房出来,已经幕色西沉,明怀晏快步往东宫赶去。 温行渊坐在马车上,双腿悬在半空,甩啊甩,听到脚步声,立刻抬头“阿晏哥哥”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明怀晏扶着温行渊的腿让他坐好。 “没有,是我给阿晏哥哥添麻烦了” “走吧!”明怀晏踩着凳子上了马车,温行渊连忙掀开帘子进去,坐好后,小桂子驾着马车就往宫外赶去。 皇帝吹着哨子来到正阳宫“婉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皇后明显也有喜事,脸上的笑都止不住“陛下,什么喜事了?” “婉儿,你先说,我还没有走进来就听见你的笑声了”皇帝更关心皇后的事。 皇后脸有些红“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说,还是陛下先说” “好吧!”皇帝点点头“就是我觉得晏儿已经能当重任,我打算让他赶快登基,我们夫妻俩好早日出去玩” “可是晏儿才十八岁”皇后怎么也不愿意给自己孩子那么大压力和重担。 皇帝摇摇头“细数历朝历代,十几岁当皇帝的多得数不胜数,而且我觉得晏儿有这个能力” “可是”皇后还是有些迟疑。 皇帝继续游说着“你看,去年那科举是晏儿全权负责的,他办得很好,孩子大了,你要适当给他些鼓励” 皇后点点头“那行吧!什么时候给晏儿说了?”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最好这个月把皇位也交给他”皇帝说着,皇后有些于心不忍,孩子再大,在她眼里都是孩子,只想好生护着,怎么舍得… 温家。 “娘亲”温行渊如倦鸟归巢,投入宁南絮的怀抱。 “多大了,还要娘亲抱”虽然这样说,宁南絮也还是抱住温行渊拍拍他的肩才松开“殿下,晚膳已经备好,请” “多谢宁姨”明怀晏颔首。 “对了,娘亲你手上拿的什么?”温行渊记得刚刚进来的时候,宁南絮就在看。 提到这个,宁南絮明显很是高兴“是你二舅舅送的信,说是他的荆楚郡认识了一个人,那人专攻调养身体,听了你的身体描述,很感兴趣,你二舅舅想让你过去看看” “真的”明怀晏比温行渊还要激动。 温行渊倒是反应平淡“万一不成功了?”虽温行渊已经受够了自己残破的身体,可是他真的不抱希望。 “胡说”宁南絮语气冷凝,对温行渊自暴自弃的态度很生气。 “宁姨,渊儿只是怕我们抱太大的希望而失望难以接受”桌子下的手握住温行渊的手捏捏“我们先去看看,就当散心” 温行渊看着明怀晏看着自己认真的模样,鬼使神差的也有了信心“嗯” 宁南絮才在旁边抓住了重点“殿下也要去?” “对”明怀晏担心温行渊没有信心,所以他要陪在他身边“我和渊儿一道去” 第二十四章 因为这种事情宜早不宜晚所以连夜明怀晏就赶回宫里去了。 “怀孕了?”皇帝没想到皇后的这个喜事是这个,整个人有些震惊过后又是狂喜“我又要当爹了?” “是啊!已经一个多月了!”皇后看皇帝的傻劲更高兴了。 “我抱抱”皇帝抱起皇后转了一圈。 “你小心,孩子还小的很” 这话,皇帝顿时想起了什么“不行,婉儿你年纪不小了,生孩子风险太大了” 今年皇后已经四十岁了,在大多人家里已经是当祖母的年纪,生孩子也是有很大风险,皇帝想起了曾经一个大臣之妻就是这样离世的。 皇后自然知道皇帝在担心什么“我已经叫来御医看了,说我身体好得很,没问题!” “真的?”皇帝还是愁眉不展“德公公,你去把御医院所有的人都叫来,给皇后诊脉” “是”德公公知道皇帝皇后感情有多好,也明白皇帝的担忧,领了旨就小跑着出去。 皇后哭笑不得“林御医可是出了名的妇科圣手,他说的话可是很有水准的,再说了,这会他们大都回家休息了” “那就明天,去让德公公回来”皇帝说完,宫女连忙追出去。 明怀晏看一个一个的跑出去,稍稍有点疑惑,不过还是往殿里面走去。 “不过,你说我怀孕,晏儿会不会不高兴?”皇后摸摸肚子,她不想这个未出世的孩子给长子带来任何压力。 皇帝摇头“怎么可能?晏儿不是这样的人!” “父皇,母后”明怀晏在外室喊道。 “进来吧”皇帝道。 皇后却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么大岁数了,还给孩子添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真是… 皇帝招招手,示意明怀晏过去“给你说个好消息,你母亲怀孕了!” 明怀晏心中激荡,无边狂喜朝自己袭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再高兴什么“这是天大的喜事!” “哈哈,我就说晏儿会喜欢的”皇帝甚是愉悦。 “可召御医看过了?”高兴过后,明怀晏也知道自己的母亲如今已经年纪不小了,生育可能会有极大的风险。 “你和你父皇一样!”皇后道“看过了,说我的身体好得很,不信的话,你父皇还让他们明天全部来诊脉了!” “那就好”明怀晏点点头,才把自己要和温行渊一道去荆楚郡的事说出来。 “胡闹”皇帝出乎意外的责骂了明怀晏“荆楚郡乱的很,你母后刚刚有孕,你是让她担忧吗?” “父皇,儿臣知错”明怀晏跪下去。 皇后连忙去拉皇帝“晏儿要去就去,不必管那么多!” “母后” “你就惯着他” 皇后见皇帝平静下来,才继续说“荆楚郡虽乱,但是也不是无缘无故的乱,每次都是一些天灾人祸,当地官员不作为,晏儿作为储君,他若是能到这些地方,深,入和当地的百姓接触,说不定” “是啊!父皇,盛远前些日子来信,就提到了一些荆楚的现状,儿臣也想去看看,求父皇应允”明怀晏深深稽首。 皇帝简直拿这母子俩没办法“话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吗?去吧!” “谢父皇” “行了,起来,来看看你弟妹,说不定你从荆楚回来,他都呱呱坠地了” “是” 晚上,明怀晏将行李打包好“小桂子” “奴才在” “你明天一早把这些行李送到渊儿那里,跟他说我晚些过去” “是” 第二天,下朝过后,来到正阳宫,御医院的御医已经全部到了。 “陛下,太子殿下” “嗯,都到了就给皇后把脉”皇帝走在前面,御医连忙跟上。 皇后露出手腕,对于皇帝这般较真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十余名御医把完脉就已经中午了。 “我都说了没事,看吧,这下就放心了?”皇后把袖子放下去“晏儿,你出门的行李可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明怀晏点点头。 唉,皇帝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明明他都计划好了,可是这接二连三的,自己的退休生活就这么泡了汤,真是! 虽明怀晏说收拾好了,可是也没有立马走,而是陪着皇后吃完的晚膳,磕了一个头才出宫。 “嘿,大侄子”明修祺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不停地挥手。 “……”明怀晏顿时头痛“皇叔,你这是?” 明修祺一脸不怀好意“我这不是听说你要去荆楚吗,而十七现在又是你的暗卫,他肯定是要去的,所以”并抛出几个眼色让明怀晏自行领会。 “皇叔,我们这是去求医,不是你谈情说爱的”明怀晏语重心长。 明修祺摇摇手“不是,我还没有追到他,追到了才谈情说爱”怕明怀晏不同意“你放心,我很识趣,不会打扰你和温行渊二人世界的” 这一次明怀晏难得没有立刻反驳,听到明修祺话中的字眼微微发神,只不过这会明修祺一心想跟着一道,也没有注意到“大侄子,你倒是拿个准话啊!”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不准在渊儿面前胡说八道,我只当他是我弟弟”明怀晏生怕明修祺嘴巴没有把门的,胡言乱语说一溜。 目的达成,明修祺松了口气“你们这么晚了不会走,那我明天早上在城门口等你们” “好”看着明修祺的马车走远“快点去温家。” 温行渊刚刚洗漱完,穿着便服窝在小榻上看书,不过心绪却早就飘远,从自己生病以来,自己就没有抱多大希望,可是,临了出门还是有些忐忑,万一,那个神医就可以治好呢?! “渊儿”明怀晏推开门,看着温行渊一副慵懒的模样,大概屋子里很暖和,白嫩嫩的脸也微微泛粉,刹那,心底某处好像有什么在跳动。 “阿晏哥哥”趿拉着鞋子走过去“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我等了你好久!” “等我?” “是啊!没有你我睡不着”你身上比汤婆子暖和多了。 目光落在两手交握处,明怀晏手慢慢握紧,温行渊的手很软“渊儿” “嗯”温行渊回头。 明怀晏喉头不由得滚动“对不起,是我让你久等了” 温行渊抓抓头发“其实也没有多久”抖抖被子,把云云从床上赶下去。 “喵呜”云云不满,骂骂咧咧的往自己窝跑去,黑心肝的!本喵给你暖床你竟然赶喵走! “阿晏哥哥,还没有问你用晚膳没有?”温行渊觉得自己也太粗心了,竟然忘了问这个。 “自然是用了,你是又饿了吗?”因为温行渊很瘦,所以平日明怀晏在宫里各处都准备了吃食,一心只想他长点肉。 温行渊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难道就只知道吃吗“既然如此,我们就快些睡吧,明天还要出门” 明怀晏马上就想脱口而出好,但是又忍住“我们今天晚上就出发” “啊?” “皇叔要跟着去”明怀晏道。 温行渊懂了“是因为十七吗?” 明怀晏点头。 “那行吧!我去给娘亲说一声”温行渊就开始拿衣服,明怀晏帮着穿衣服“对了,阿晏哥哥,你今天早上让小桂子送行李来,只说了有事耽误,是什么事啊?”问完温行渊又有些后悔,自己这是逾越了。 明怀晏倒不觉得,只是感觉温行渊对自己的在乎“是喜事!” 喜事?温行渊动动脑子“阿晏哥哥是赶在今天订婚了吗?”可是没有提前听到消息“啊!” 明怀晏没想到温行渊想了半天就是这个结论,不轻不重的敲了他脑瓜崩“胡言乱语” “不是这个,是什么?” 明怀晏俯下身在温行渊耳边小声的说“是母后有孕了!” “那这个,真是大喜事!”知道宫里现在还没有宣扬出来,应该是想等皇后月份稳了再说,温行渊捂住嘴,前世皇后也是在这个年纪怀孕了的,只不过那会皇后是因为长子,迫于无奈而这一世则是顺其自然,不过“阿晏哥哥,你不在宫里吗?我自己去也是可以的” 万一呢?温行渊不敢冒险。 “母后同意了,她也希望我多出去见见世面” 温行渊不愿“可是,你在外面,于姨总是担忧的,你…” 明怀晏只当温行渊是关心自己“你放心,没事” 明怀晏下了决定的事,那是几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温行渊只好答应,只能届时让明怀晏多给宫里写点报平安的信,而且,这一次没有上一次的心血操劳,于姨和未出世的孩子,总会平安无事的吧! “对了,母后交代了,先不要告诉宁姨,我想,母后应该是想亲自说”明怀晏补充道。 温行渊重重点头“嗯” 第二十五章 “王爷,要不要我们回去了?”王府小厮被太阳晒得面皮发红。 明修祺倚在一个又一个包袱堆起来的小山上,冷笑“回去?” “是呢?”那小厮也是面容姣好,入了王府多年从来没有像今日一样被暴晒。 明修祺脸色不好“你自己滚回去,令一,你来驾马车,我们追上去,我就不信那混小子跑得出我的手掌心” “王爷”小厮被丢下马车,想要追上去,只迎面给他吃了一口灰。 连夜赶路,明怀晏他们已经到了长宁。 “殿下,我们可是要在这里歇脚?”十七问道。 “嗯” 得到应允,十七问过路人就驾着马车往附近的客栈赶去,长生下去订了房间匆匆回来“大少爷,房间定好了” 明怀晏拿披风盖到温行渊身上,才抱着他下马车,昨天温行渊说没有赶过夜路,听说夜晚的天空很美,怎么也不肯睡觉,在路上又看见了路两边飞舞的萤火虫,更是激动地不行,一直临近天明才睡着。 不过,明怀晏把温行渊一放下就模模糊糊的醒了“阿晏哥哥” “嗯,你醒了”明怀晏注视着温行渊,抬手给他擦擦脸。 “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长宁”明怀晏说道,又过去给温行渊拧干帕子擦脸。 温行渊彻底清醒过来,接过帕子自己擦脸“逍遥王会不会追上来啊?”要知道逍遥王可是对十七很执着的,执着到花楼都不去了。 “没关系,明天十七就先行一步离开” “啊?”温行渊想了想“那岂不是逍遥王追上来也是白费功夫?” “差不多”明怀晏伸手把温行渊额头那两缕头发捋顺。 第二天,十七先行离开,驾驶马车的事就交给了长生,不过他们没走多远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阿晏哥哥你听到没?”温行渊竖起耳朵听。 明怀晏点点头“是皇叔” “这么快!”温行渊撩开帘子,果然就看见明修祺在朝自己挥手“我们要不要停下等他过来?” “嗯”明怀晏点点头“到前面树荫处停下” “是”长生点点头。 “呵,你们倒是会跑!”明修祺眼底有些青,一看就是星夜追上来的“没想到吧,我也连夜赶路?” “是”明怀晏拱手表示拜服。 “十七了”明修祺围着马车转了一圈,只看见长生“晏儿,十七了?” “走了!”明怀晏说的轻飘飘的。 “走了!”明修祺声音加大,树上歇息的鸟儿也惊飞几只,温行渊好似看见了明修祺身后的尾羽都炸起的模样。 明修祺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你怕是再给我开玩笑” 明怀晏手一摊“我可以把暗卫都叫出来,皇叔挨个查看” 明修祺还不至于干这种事“渊儿,晏儿说得是真的?” 温行渊点点头“嗯呐,早走了,我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不见人影了” 明修祺不语,好一会才笑出了声。 温行渊往明怀晏身边挪了挪,并用眼神询问明怀晏,王爷他莫不是疯了? 明怀晏微微摇头。 “我决定了,我要和你们一路”明修祺的大尾巴在身后晃晃“我就不信他不出现” 明怀晏含着笑意“自然是可以的,不过皇叔应该知道十七是父皇手下的人,有些时候父皇会派事情给他……”意思就是你跟着吧,但是不一定会遇上。 “还有什么事是比保护他儿子更重要的?我就要和你一路”明修祺打定了主意。 “那行吧!”明怀晏拉着温行渊就上了马车“出发” 明修祺也赶紧上了自己马车“追上去!” “阿晏哥哥,王爷他跟着我们?”温行渊有些担心。 明怀晏看出他的担忧,安抚的捏捏他的手“皇叔武功虽不敌十七,可是也是一个难得的高手” 但是温行渊还是很担忧。 当然,十七先行一步自然不是皇帝的吩咐,十七早就在明怀晏手下做事,他是受了明怀晏的吩咐离开。 果然,温行渊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明修祺是早就扬名天下的情场浪子,尤其是他那张嘴,每见到一个姿容清秀的男子就要上去调笑几句,累得明怀晏和温行渊两人也受到了不少的鄙视目光和谩骂。 “阿晏哥哥,我们想法子甩开逍遥王好不好?”抱着明怀晏的胳膊,他是真不想和逍遥王一起贴上渣渣的名号。 “好”明怀晏也是同感,再不分开,皇家的脸就丢到臭水沟里面去了。 得到首肯,温行渊心满意足,脸蹭蹭明怀晏的肩闭上眼睛睡过去。 “外祖父,外祖母”明怀晏一大早就上门拜访了。 “殿下客气了”于廷谷板着一张脸,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乖孙,都这么大了”于老夫人激动的老泪纵横,一只手擦泪一只手拧着于廷谷的胳膊,疼到他脸都有些破功。 “孙儿不孝,一直没有来陪二老说过话”明怀晏伸手挽过于老夫人的手,拯救了于廷谷的胳膊。 温行渊好奇的看着这两个老人,他还是前世加这世第一次见到于廷谷和他夫人。 于廷谷算得上是四朝元老,他的一生满是赫赫功绩,当年先先帝还是孩子的时候他才是个刚刚得了功名的探花,他是先先帝的老师,那会先先帝幼年登基,朝廷内外风雨飘摇,他一人力挽狂澜,生生让大燕有了生机。 后来他一直受皇帝信任,又成为先帝的老师,那会他已经退出朝堂,但是先先帝和先帝都不放人,又只好继续做了当今皇帝的老师。 只不过他确实年纪大了,加上他的女儿嫁给了皇帝,他说什么都不肯再继续留在朝中,当今皇帝再三挽留不成,才亲自送行与柳亭外,虽然现在已经赋闲在家,但是所有人见到他都得恭恭敬敬的称上一句老太师。 “这位是?”于老夫人见到心心念念的孙儿的高兴劲终于淡了些,目光分给了一丝温行渊。 “外祖母,我叫温行渊”温行渊觉得自己和明怀晏是同辈,跟着他称呼差不多,不然称呼太师夫人也太官方了点,毕竟今天是以晚辈的身份来的。 却不知道明怀晏心中是如何的惊天骇浪,他低下头生怕别人看见他眼底的血丝。 于老夫人与于廷谷成婚晚,一生只有于婉儿一个女儿,后来女儿又嫁进宫里,自己又随夫回了老家,孙儿还是多年来第一次见,如今多一个人叫自己祖母可谓是高兴得很“好,好啊!” 颤颤巍巍握住温行渊的手,“你这孩子怎么那么瘦,中午多吃点” “好”温行渊点点头。 于廷谷背着手在旁边不说话,于老夫人又拉着温行渊过去。 可是温行渊有些怕,这位可是大佬,他不敢! “外祖父人很好,不用怕”明怀晏站到温行渊身边和他并肩。 温行渊想想也是,只叫其中一个岂不是更容易得罪人“外,祖父” “温清正的儿子”于廷谷这副打扮搁路边上就是一普通得不行的邻家老头,可是他这么多年的风雨,那双眼睛落在身上,温行渊只觉得自己无所遁形,而且他提自己的爹干嘛? “你这么严肃干嘛?吓着孩子们了”于老夫人很是和善,在中间柔和着气氛。 只不过这么多年,于廷谷的脸色是变不了了“你爹很不错,边疆有他很好!” 听到夸自己的爹,温行渊很高兴“谢谢外祖父”连忙抿嘴,这个称呼,于廷谷刚才可是没接的。 “嗯”于廷谷的眼神在明怀晏身上掠过“进来吧!” 第二十六章 于廷谷夫妇俩住在临阳城郊外,进去后,见那些园子里种的都是蔬菜水果。 “你们来得真是时候,这段时间的菜多,中午的时候你们尝尝”于老夫人道。 “好啊!” 见两个孩子都喜欢,于老夫人当即就端着菜篮子下地去了,于廷谷寻了一个凳子坐下“说吧,有什么事?” 明怀晏对这个外祖父公事公办的性格有些无力“前几日母亲传信来说,你们过些日子要去皇城,所以想请外祖父帮个忙” 正在屋子里睡大觉的明修祺突然收到于家下人的邀请有些忐忑,毕竟他对于于廷谷是怕的,毕竟他父皇在世时做了糊涂事都敢举着铁鞭打,而自己… 但是,可是,再忐忑也是得去的,特地从包袱里翻了一套素静端庄的衣服换上,就往于家赶去。 到了于家,于老夫人已经把菜备好,温行渊积极的坐在灶台前烧火,明怀晏忙上忙下的端菜。 “老太师”明修祺恭敬的行了个礼,又连忙扶着于廷谷不让他还礼“不知道您有什么事?” “外祖父要去皇城看母后,但是我要陪渊儿去求医,父皇知道皇叔和我们一起,所以让皇叔护送”明怀晏一字一句的说。 明修祺的心则一寸一寸的下落,明怀晏你个兔崽子好样的! “没关系,老夫这点路还是走得动,不劳驾王爷”于廷谷本来就没有想谁跟着自己一道,去看自家女儿的这段距离他还是走得动。 “那哪能?”明修祺笑得狗腿“护送老太师是我之幸”十七啊,你要等等我,等我办完事就来找你。 第二天,于廷谷就收拾东西往皇城而去,明修祺拉着明怀晏到一边“大侄子,你这般坑叔,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 明怀晏给了他一个眼神,表示我不需要! 呵!明修祺笑得神秘莫测,自从皇后有孕后,明修祺能明显感受到他身上的某些变化,哼,你不求我? 看着马车的尾巴消失在眼前,温行渊看明怀晏还在想着什么“阿晏哥哥,我们走吧!” “嗯,好” 一到荆楚郡境内就遇上绵雨天气,远处的山笼罩在雾中与天相接,近处雨水落在地上汇成小溪往低处流去,着实不是赶路的好时候。 “渊儿”明怀晏端着药推开门,温行渊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把门关好后,过去摸摸温行渊的额头,一片濡湿“乖,把药喝了” “痛”有气无力,就像下一秒就要咽气一样,正如之前宁南北说的,温行渊的腿每到下雨或季节变化的时候就会痛。 可是现在温行渊不仅腿痛,还冷,厚厚的被子下全是汤婆子,屋子里点着碳,明怀晏进来一会已经汗湿了里衣,可是温行渊仍感觉不到暖意。 “听话,喝了药就会好些”这话明怀晏这些年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说到他自己都不信。 温行渊一点都不想动,感觉全身到处都好冷,艰难的坐起来靠着明怀晏喝了药“阿晏哥哥” “嗯”明怀晏一勺一勺的喂温行渊喝完药“长生在熬药了,一会泡个澡” “好” 泡澡时,明怀晏熟练的给温行渊按腿,这会温行渊总算没有刚才那么痛了,慢慢的有了睡意。 明怀晏每一个动作都不敢过大,长生已经换好床单被罩,见明怀晏抱着温行渊出来行了个礼,轻脚轻手的出去。 半夜,在寒冷和疼痛中睁开眼,温行渊看着明怀晏近在咫尺的脸,咬着牙,忍着痛意,这几日明怀晏没有睡好,难得因为自己泡了药浴没有那么痛他可以睡会,温行渊不想打扰,又慢慢合上眸子。 明怀晏才睁开眼,他是习武之人,一点气息变化他都能察觉,更何况温行渊就在自己旁边。 第二天,雨依旧下着,明怀晏站在屋檐下看着连线坠下来的雨滴,手握紧,消息已经发出去,不知道宁南北什么时候才能收到。 “殿下”卿盛远打着伞过来“温公子他?” “我给他用了点药,这会在睡”明怀晏说着,眉头的结却没有打开。 “嗯”卿盛远点点头,把手中的信交给明怀晏“还好你来了,不然这个我还头疼的很” 明怀晏打开“皇家没有这种败类” “太好了,不过他们在这里经营多年,想要…”剩下的话卿盛远没有说完,可是两人都懂是什么。 “殿下”一个奴役从外面进来,双手捧着一张请柬“这是盛和王府送来的” “我还以为他能忍多久!”卿盛远道。 明怀晏接过,翻看一番“我来并没有隐藏行踪” “殿下要去吗?”卿盛远问。 “自然是要去”明怀晏把请柬放在一边“走吧,这连日下雨我还没有去看过附近的情况” “已经提前做了准备,沿河地带的村民都已经动员他们离开了”卿盛远举着伞追上去。 因着当地富绅都从某处得知当今太子来了荆楚,所以顶着雨他们也在组织家丁杂役清理城里城外的沟渠。 “殿下可真吃香”卿盛远看着棚里名义上是来散粥济灾民的大家小姐,实际上是想借此得太子垂青。 明怀晏视而不见“去城外” 明怀晏步伐有些急,温行渊常年痛的不行的时候明怀晏会给他吃点药,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效果也慢慢减弱,他要趁温行渊醒来之前回来。 看着明怀晏径直出城,那些有心之人暗自跺脚,可是又怕明怀晏杀个回马,所以只好憋着气在那里坚持。 一路疾行,山体滑坡越来越严重,沿途都是官兵带着附近的百姓往安全地带搬,队伍里伴随着一阵阵哭声。 “好在听到你要来的消息,那些人也没有阻拦我行事,反而还帮助了不少,所以受灾的地方情况稍微好些,这些差不多是最后一批”卿盛远安抚着明怀晏,他生怕明怀晏这会就拿着刀去砍那些人的头。 明怀晏翻身下马“我去附近的河堤看看” “殿下”卿盛远武功一般,看着明怀晏越来越远的身影,急得跺脚,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追上去。 明怀晏站在山石上,看着远处的泛着黄土颜色的河流滚滚而下,那些本来有着民房的地方成为泽国。 “殿下”卿盛远气喘吁吁“你要小心点” “我知道”明怀晏往回走“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明怀晏出去没多久温行渊就醒了,看着桌子上的花,温行渊慢慢想起,前一世,荆楚发生了一件大事,洪水决堤。 荆楚郡境内有三条河穿流而过,其中两条河都是起源于昆仑,随着山脉一路绵延,等到了荆楚更是汹涌,每年都会泛滥成灾,朝廷更是投入了巨大的财力,可是都是泥入大海。 前世,卿盛远是灾后到的荆楚,可是那会灾难已经发生,当地难民被当地官员压榨后起了□□,领头人起草了文书直指天听,本就因丧妻之痛而大病一场的皇帝更是残烛。 卿盛远临危受命到荆楚郡赈灾,后又找到当地官员贪污腐败的证据,将那些官员悉数下马,又重新修筑堤坝。 这一世,温行渊想了些法子让卿盛远早早的就来了荆楚郡,想来,这一次没有像上一次死难那么多人。 揉揉太阳穴,上一世温行渊整日宅在家里,对外面的事充耳不闻,因而也不太清楚卿盛远是怎么找到证据的,只知道大概是被藏在某处。 “唔”坐起身,汗水顺着发丝滴下,温行渊努力的回想,当初那些下人是怎么议论的? 疼痛,寒冷,努力回想,感觉头都要炸了“是哪里了?” ‘从…那些银子搬了上百车’ ‘车轮子都压坏了’ ‘还有那些账册,不知道贪了多少’ ‘那些贪官’ “呃”温行渊从床上爬起来,摔在地上,听着外面的雨声,是哪里?是哪里?一定要想起来。 模糊间,温行渊看到了一卷图纸,地图! 跌跌撞撞的过去,温行渊疼得站不起来,从画缸里拿起一卷画把图纸推下来。 “是哪里?”在地图上一寸一寸的看着,温行渊你为什么那么没用,只会连累人,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为什么? 有些眩晕,眼里犹如万花绽放,温行渊你要想起来,你要撑住,温行渊重重的咬着口中软肉,感觉到一股腥甜后,稍稍清醒了些,那个地方是哪里? 明怀晏推开门看到这一幕,手中的药落在地上,滚烫的药汁四溅“渊儿!” 第二十七章 “阿晏哥哥”温行渊终于想起来了,对飞奔过来的明怀晏惨然一笑,摇摇欲坠。 “渊儿,你在做什么?”入手的凉意让明怀晏心惊。 “阿晏哥哥,我做了一个梦”温行渊闭着眼睛,靠着明怀晏。 把温行渊重新放到床上,长生吓坏了,他就是打了一个盹,就出了这般事。 把汤婆子塞到温行渊脚下,腿下,腰间,明怀晏运着内力给他揉着腿“渊儿,不要睡” “我不睡”抱着汤婆子发抖“阿晏哥哥,我做了一个梦” 明怀晏不经意间落下一滴泪“什么梦?”为什么还不暖和起来? “有个老爷爷跟我说,有人在他肚子里挖了个洞放了好多东西,他难受,让我帮忙取出来”温行渊脑子有些僵“那个老爷爷说,他在谷台山,让我们去” “好,等你好了我们就去”明怀晏道。 好在温行渊这些日子每天要泡药浴,府上一直熬着,几个奴役提着桶把浴桶装满,明怀晏连忙抱着人跨步进去。 慢慢的,温行渊的脸色好看了些,明怀晏听到温行渊的心跳声,松了口气,突然想起温行渊说的话,又联想到卿盛远说的话,所有的线索就联上了“渊儿,谢谢你” 等温行渊在此醒来的时候,宁南北坐在床边正在给他把脉“醒了?” “舅舅” “听太子殿下说,你就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梦跑去看地图,也不叫人,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不久于人世了”宁南北又换了一只手。 温行渊扯出一抹笑“不会的,我是祸害,不会那么容易死,对了,阿晏哥哥了?” “雨停了,殿下派去山里的人回来说果然找到线索,这会正在把那些贪官绑起来在大广场审案了”宁南北这些日子也见到那些人是如何鱼肉百姓,说起也高兴得很“不过,你这个梦还真是灵得很,该不是真是神仙显灵吧?” 温行渊笑了笑“说不定了”神仙显灵,自己才那么幸运能重活一世,改变诸多曾经自己无力改变的事。 宁南北来了,明怀晏就可以全身心投入荆楚郡受灾的善后事宜中。 从谷台山搬出来的金银珠宝足足把郡守府堆的满满当当,有了钱,明怀晏招募民工重新修筑堤坝,修缮房屋,安置百姓,凡事亲力亲为,荆楚郡的灾情终于得到了缓解。 “殿下”卿盛远过来“我们该去见盛和王了” 明怀晏拿起桌上的明黄圣旨“走吧!” 从谷台山洞里,除了有金银珠宝外还有各项账册,盛和王已经认罪,算着时间外面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明怀晏该来见他了。 “太子殿下,我输了!”盛和王站得端正,他不想露出任何疲态。 “你从未赢过”明怀晏拿出圣旨,盛和王不跪,被随行的侍卫押着跪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明修林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其罪可诛” 不等盛和王反驳,明怀晏就拔出剑,重重一斩,明修林人头落地。 “德公公,劳烦你向父皇复命”明怀晏将剑交给德总管。 “殿下放心”德总管行了个礼。 处理完事物,明怀晏想起自己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去温行渊那里,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梳洗过后,匆匆往温行渊住的院子走去。 “现在走在街上,都在夸太子殿下了,说太子殿下没有架子,和他们一起修堤坝还惩罚了贪官,带来了希望”长生正绘声绘色的给温行渊讲述着外面的事情。 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温行渊的腿总算没有那么疼,可以慢慢下床走路了“阿晏哥哥去修筑堤坝了?” 温行渊顿时有些心疼,得多累啊! “殿下”一时,温行渊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可是这熟悉的脚步声,真的是明怀晏。 “阿晏哥哥”温行渊看向门口。 门推开,明怀晏看着状态明显比之前好的温行渊,心终于落下来“渊儿” “阿晏哥哥你都晒黑了”温行渊仔细打量着。 明怀晏低头一笑“没有”走过去扶着温行渊“还疼得厉害吗?” “好多了,你看我都起来走路了”温行渊扬起一抹笑。 明怀晏嘴角一扯,就着袖子给他擦掉额头的汗“记得换里衣” “嗯”温行渊突然想赖在明怀晏身边,干脆上前搂着明怀晏的腰“阿晏哥哥我不想走路了” “好”明怀晏手一动,把温行渊抱起来“你想去哪,我陪你” 温行渊头搁在明怀晏肩头得逞的一笑“好” 温行渊脸上都出了汗,不用想身上肯定也出了汗,把人放床上转身去衣柜拿衣服,看着明怀晏忙碌的背影,温行渊撑着下巴。 明怀晏转身就看见温行渊这副懒散的模样“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阿晏哥哥,阿晏哥哥以后一定是个明君” “在你面前我只是你的阿晏哥哥”明怀晏开始解着温行渊的衣衫,长生见这里确实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悄悄地退出去。 明怀晏已经熟练的把温行渊扒个干净,难得温行渊有些别扭,但是生生忍着,耳朵被憋得通红。 明怀晏见了感觉着实有趣,不经意间手指掠过耳畔,温行渊耳朵忍不住颤抖,在温行渊看不到的地方明怀晏笑了。 给温行渊换好衣服,明怀晏又投入了荆楚郡的灾后事宜,前些日子处理了一批贪官,空缺还没有增补上来,所有决断的事物他们都要亲力亲为,以至于他和卿盛远两个忙得跟陀螺一样。 “舅舅,你说的那个神医在哪里?我们去吧!”温行渊这段时间受的一遭让他清减了许多,这样的痛苦他不想在受了,毕竟这会是夏季,如果能有法子,入秋时他就可以不那么痛了。 宁南北却摇摇头“虽然没有下雨了,可是山上时不时的还有泥石流和飞石,这会去不安全” “哦”虽心中很迫切,但是也要安全为重,如果小命都丢了,那一切都完了。 “殿下,你休息会吧!”卿盛远顶着两个黑眼圈,一看就许久没睡了。 明怀晏比他好些,黑眼圈没有那么重“德公公说父皇会派遣主事的官员过来协助,到时候就好了” “嗯,希望快些”卿盛远都快扛不住了。 而除了这个,明怀晏还有其他担心的事,温行渊的身体迟迟未愈,去拜访那个神医才是重中之重“底下那些官员都让他们都勤快些” “嗯” 第二十八章 在明怀晏和卿盛远盼星星盼月亮中,前来主事的官员终于到了,只不过… “卿大人,陛下委任你做荆楚郡的郡守”德公公捧着圣旨,笑眯眯的。 卿盛远只觉脑仁有些疼,他以前就是在郡守底下打杂,现在…和明怀晏对视一眼,殿下!救我! 明怀晏拍拍他的肩“卿大人年轻有为,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什么?卿盛远有些懵。 明怀晏之所以扛着就是因为荆楚郡这边还有些事情悬着而现在郡守定下,他也可以撒手了。 “太子殿下,这不行啊!”卿盛远跳起来。 明怀晏充耳不闻,他要和温行渊赶紧去找神医了。 “吱呀”明怀晏推开门。 正泡在水里惬意看书的温行渊看过去,从屏风里出现了一个人影“阿晏哥哥” “嗯”明怀晏一边过来一边挽着袖子“给我吧!” “是”长生把帕子拿给明怀晏,提着桶出去了。 明怀晏坐好一下一下的就着帕子给温行渊擦肩膀“过几日我们就和宁叔叔去拜访那位神医” “阿晏哥哥的事处理完了吗?我不急的” “我急!”明怀晏扫过温行渊白净的锁骨“这番折腾你又瘦了不少,我心里难受,想你早点好起来” “阿晏哥哥不必”温行渊想劝明怀晏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好了,水温没有那么热了,起来穿衣服”明怀晏打断温行渊的话,伸手去拿帕子。 温行渊慢慢起身,不过明怀晏动作更快,一只手揽起温行渊一只手用帕子把温行渊裹好抱起塞进被窝里,才去柜子里拿衣服“一会我去问宁叔叔,看什么时候出发。” “好” 明怀晏找到宁南北的时候他正在路边支了一个摊子给往来过路人看诊。 因为这些日子明怀晏亲自上堤坝,凡事亲力亲为,荆楚郡大多百姓都认识他,一出现,大家都跪下感谢明怀晏以至于明怀晏只能给宁南北使了个眼色,匆匆离开。 宁南北回来的时候,明怀晏还在府衙和卿盛远商量公事。 “我还以为殿下回来了”宁南北把手中的油纸包放下“他们说这个桂花糕好吃,你尝尝!” “阿晏哥哥应该有事耽误”温行渊打开油纸包拿了一个“嗯,味道不错!” “好吃就多吃点”宁南北拉过一个软枕靠着开始打盹。 不一会明怀晏也回来了,温行渊听见声音,抬头“阿晏哥哥” “嗯” 温行渊目光落在明怀晏背在身后的手“阿晏哥哥拿了什么?” “没什么!”明怀晏不打算拿出来。 但温行渊好奇的很,下了矮榻,明怀晏哪里舍得温行渊忍着痛过来,连忙过去扶着,同时温行渊也看见了明怀晏手里拿的油纸包,看名字赫然和宁南北买的一模一样,温行渊眼里闪着光“阿晏哥哥买了好吃的都不给我吃” 明怀晏有些尴尬“我听他们说这家的味道好,但是不知道宁叔叔也买了” “所以阿晏哥哥就不打算给我了吗?” “我…” “殿下这可不懂,一样的东西不一样的人给,味道可不一样”宁南北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开始打趣。 “宁叔叔”明怀晏词穷。 “是呢!万一阿晏哥哥的更甜了!”温行渊开始护短。 惹得宁南北有些手痒,想打孩子。 宁南北和明怀晏都在,就开始商议何时去拜访神医。 “那人住在寨子附近,武功很好,应该是隐居在此,我都还是听寨主说的,然后寨主替我引了线,我和他目前还算是交情不错”宁南北走在前面因为连日下雨,寨子里还没有人出来,山路两边的草长得又有些茂盛。 “宁叔叔他可有法子?”明怀晏背着温行渊,长生和另外一个侍卫随后背着行囊。 “我将渊儿的情况说了,他把握很大,只不过还是要见到人才能有更准确的法子” “嗯,是”明怀晏把温行渊往上送了送“等渊儿好了,我带你出去玩” “好”温行渊点点头“不过到时候阿晏哥哥更忙,怕是不得空!” “会的”明怀晏道。 早上出发,下午时分才到宁南北说的那个寨子,还未到就看见一个穿着彝族服饰的女子牵着一个五岁左右孩子,不过孩子跑得更快。 “那是舅母和表弟吗?”温行渊问道,当时在遗剑山庄时只知道宁南北成婚了,不过一直没有见过。 “嗯,你舅母叫吉泽,表弟宁长卿”宁南北说完,连忙上前把宁长卿抱起来亲了两口“这是你表哥温行渊,你表哥的朋友明怀晏” “表哥”宁长卿奶声奶气的,尤其是那两坨奶膘,温行渊的手就不自主的过去捏了两把。 “长卿弟弟”温行渊好想再捏捏。 不过宁长卿从温行渊手中逃出后就不在给他机会。 “回来了,路上辛苦了”吉泽打量着丈夫平安无事回来松了口气,然后又行了个礼仪。 温行渊见状连忙让明怀晏把自己放下来,回了个礼。 “好了,都是一家人莫要这么大的讲究,渊儿他们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快回家休息”宁南北在一边说道。 “是我疏忽了,请”吉泽侧身说道,然后见温行渊一只脚走路有些不适,突然想起“渊儿的腿疾又犯了?” “嗯”温行渊点点头,就着明怀晏的手慢慢走着。 吉泽家是附近几个寨子唯一会医术的人家,到家的时候还有几个来看诊的人,他们和宁南北很熟,见到宁南北都热情的打着招呼,目光还不时向温行渊他们看去,从温行渊的长相分辨出是宁南北的亲戚又给他们打着招呼,不过温行渊和明怀晏听不懂对方说的什么。 “他们在给你们问好”宁南北道,然后又用彝语回答,那些人就不在好奇了,继续过去坐着排队看诊。 吉泽换了身衣服也到堂前去帮忙,宁长卿就在宁南北身边“舅舅,你不去帮忙吗?” “没事,你们先跟我到后院来歇会”宁南北走在前面。 温行渊看着宁长卿奶墩墩的好想去rua一把,然后目光小心的瞄了一眼明怀晏,自己以前胖的时候肯定也和长卿一样奶乖,为什么他不喜欢,就因为那个不靠谱的原因吗? “怎么了?”明怀晏的心思有大半都在温行渊身上,他有什么异样自己都能很快发现。 温行渊连忙摇头,自己难道能说,我在嫌弃你没眼光吗? 后院虽和前院分开,但是院子里还是满满当当的晒满了各种药材,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弥漫着一股药的味道。 “你们住在这里,殿下和渊儿一直住在一起,这个大房间就你们住,侍卫就只有委屈一下住隔壁,其他房间都放满了药材”宁南北解释道。 “好,没关系”温行渊只要晚上有自热大暖炉抱就什么意见都没有。 “宁叔叔,我们明日就去山里吗?”明怀晏安置好温行渊出来问。 宁南北点点头“自然,今天你背了渊儿一路,去歇会,我去厨房准备晚饭” “好”明怀晏的确是有些累,雨后山路不好走,更何况荆楚之地山高路陡,他还背了一个人。 进屋后,见温行渊裹着被子在睡觉,脚步放轻,慢慢的坐到床边准备躺下,突觉声音不对,俯身看去,温行渊躲在被子里哭了。 “渊儿”明怀晏还是第一次遇见温行渊哭,以前,温行渊再痛再难受都没有哭过“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行渊摇头,只不过哭得更伤心了。 “我去叫宁叔叔”翻身起来。 “不用”带着哭腔“我没事,我就是突然想哭”抽噎了几下“我想着马上就能见到神医,我高兴的哭!” 原来是这样!明怀晏重新躺好“那也不能哭,要笑,你说是不是?” “嗯”可是温行渊还是眼泪汪汪。 明怀晏这时就是再不灵光也反应过来,温行渊哭是另有原因“渊儿,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哭?你告诉我,什么原因?谁欺负你了?” 温行渊含着泪的眼神,控诉,就是你! “渊儿,我哪里做错了吗?”明怀晏手足无措。 温行渊不想说,因为他觉得自己说了就会哭得更难受,莫名委屈,干脆翻身背对着明怀晏。 “渊儿”明怀晏简直摸不着头脑“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好不好?你别哭!” 大概是一直被明怀晏惯着,宠着,温行渊泪水连串落下,枕头转眼湿了一片。 明怀晏汗都急出来了,突然灵光一闪,刚才自己在外面和宁叔叔说的话“渊儿,你是不是以为我嫌弃你?” 温行渊挂着泪珠的睫毛一颤,明怀晏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渊儿,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这句话说了,明怀晏又有些不好意思,怎么没有嫌弃,嫌弃了好几年,以至于渊儿因为自己… “渊儿,我承认我以前因为你是男孩子就嫌弃你胖,嫌弃你烦,可是后来,我真的没有嫌弃你,我和宁叔叔说,也只是单纯的想尽快找到神医,不让你再受那些痛” “我从前就说过,我落水是意外怪不到你,你不必把帽子揽到自己头上,这些年你一直照顾我,我很感谢你,我只是觉得自己是你的负担你的累赘”大概是笃定了明怀晏对自己的包容,温行渊干脆哭出声来“我才不要麻烦你,可是我一想到你觉得我是累赘嫌弃我我就难受!” “渊儿”看见温行渊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明怀晏心里好像有人抓住了心脉,疼得发慌“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想…” “可是你就是嫌弃我了,我不要你,你走,你回去当你的太子爷”温行渊好似要把生平受的委屈和痛苦全都哭出来。 明怀晏干脆把温行渊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渊儿不是我的累赘,我从来没有嫌弃过渊儿,我和渊儿在一起很开心,渊儿,不要哭了好不好?是我出言不当,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捏捏温行渊的指尖“渊儿若是还气不过,就打我好不好?你打我出气!” 见温行渊还不说话,明怀晏伸手把温行渊搂进怀里“渊儿,你听我的心跳声。” “咚,咚,咚”那么令人安心的声音,温行渊低垂的睫毛一抖,落下几颗泪花。 “渊儿,我说如果的话”明怀晏顺着温行渊的头发“如果神医没有办法,你允许我照顾你一辈子吗?” “铮”心底好像有一根弦断掉。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 ̄▽ ̄)╭ 第二十九章 “你胡说,我肯定会好的!”压下心中的异样,温行渊推开明怀晏滚到床的另一边。 明怀晏追上去,面带笑意“嗯,渊儿肯定会好的!” “行了,不哭了就别再里面腻歪,出来吃饭了!”宁南北在外面靠着柱子,戏谑的说道。 温行渊顿时脸涨红,几欲滴血。 明怀晏拿衣服给温行渊穿好“好了,以后有什么事就直接问我,不准憋在心里偷偷哭了!” “我才没有哭!”温行渊擦擦脸上的泪,下床准备去吃饭。 “等等”明怀晏拉住温行渊的手“把脸擦了” 温行渊这才觉得自己眼睛好像有些模糊,过去对着水面一看,眼睛都肿了! “没关系,拿冷水敷一敷就好了”明怀晏拧干帕子给温行渊擦脸。 “阿晏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能哭了?”温行渊羞。 明怀晏揉揉他的头“没有,你这次哭,我才觉得你离我更近了一些” “难道,我以前离你很远?”要是明怀晏敢说是,温行渊肯定会再哭一场。 “没有,以前你总是有委屈自己受着,哭出来更好!”明怀晏点点温行渊的鼻子“好了,走吧!我们去吃饭!” “嗯” 宁南北和吉泽已经在院子里摆好饭菜,温行渊和明怀晏出来“你们两个真能腻歪,比那些刚刚成亲的小夫妻还能腻歪” “舅舅!”温行渊觉得这说得哪跟哪啊! 宁南北也自知失言“不是见你们闹矛盾,活跃气氛吗?快来坐,今天你们舅妈的手艺!” “还有伯伯没有来了,我们等会”温行渊摇摇头,继续站在旁边。 “没关系,我一会就来,你们吃!”吉泽的父亲还在前面忙,听到温行渊的话,从窗户伸出头说道。 “放心吧!给爹爹留了菜”吉泽说道。 温行渊和明怀晏也不在推迟,坐好,准备吃饭。 “哥哥,你为什么哭呀?”宁长卿小奶包问。 温行渊耳朵浮起一抹红“你们都听到了?” “差不多!”宁南北忍着笑。 温行渊好想找根大点的缝钻下去。 “没关系,偶尔哭一次,通体舒畅”宁南北找着理由“明天天亮我们就出发,还要辛苦殿下,明天背渊儿一程” “好”明怀晏看着温行渊答应。 温行渊脚尖搓搓地,天啊!自己怎么做了这些事!好丢脸! 是夜。 “阿晏哥哥,我睡不着”温行渊看着屋顶上的茅草。 明怀晏也睁着眼睛看着上方“没事,别怕!”侧身,支着身子“不是说了,就算情况不理想,我也会照顾你吗?” “嗯”温行渊干脆抱着明怀晏的腰。 感受到胸膛传来一阵阵呼吸的凉意,明怀晏的手慢慢放到温行渊腰背轻轻抚着“睡吧!明天才有精神” “好”最后温行渊倒是睡着了明怀晏却是睁眼到天明。 “咯咯咯”寨子响起一阵阵鸡鸣,炊烟袅袅升起。 长生端着热水等在门口,明怀晏打开门“端进来” “是”长生乐呵呵的进去。 “长生啊,你怎么笑得那么开心,捡钱了吗?”温行渊坐得端端正正让明怀晏给自己梳头发。 “不是,哪里那么好捡钱,是昨天我和吉泽老爹说了会话,他说那个神医医术高明的很,一想到公子会好起来,我就高兴!”长生把拧好的帕子递给温行渊。 “嗯”我也很高兴了。 匆匆吃过饭,就继续往山里走。 “那神医可真会找地方隐居,这路真难走!”长生抱着树大喘气,不过再看还背着自家主子的明怀晏,一下子就哑了声。 “阿晏哥哥,你放我下来歇会吧!”温行渊见明怀晏额头的汗都把头发打湿了。 “没关系,前面再歇!”明怀晏一手拉着藤蔓,一手护着温行渊“抱紧我”脚下一点,往对面悬崖越过去。 对面宁南北背着一个背篓,见明怀晏他们过来,连忙将手上的鞭子甩出去,明怀晏借力平稳落在地上“快,来歇会!” 明怀晏也没有拒绝,把温行渊放下来“宁叔叔还有多远?” “快了!”宁南北从背篓里拿出水囊“喝点水” “阿晏哥哥,谢谢你”温行渊见明怀晏如此辛苦,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等长生和另外一个侍卫过来,又歇息了一会继续出发。 终于,在葱郁树林见看见了一吊脚楼,一缕青烟升起,一两声狗叫鸡鸣。 “阿晏哥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温行渊见前面修了一条碎石小路,也不想明怀晏再背着自己。 “好”明怀晏点点头。 “你们慢慢走,我先过去!”宁南北说完,就沿着小路过去,很快就听见爽朗的笑声。 只见一个身着红衣的青年男子和宁南北过来“那就是你侄子?” “是!渊儿,快过来拜见你桑叔叔”宁南北招着手。 快步过去,桑竹把温行渊走路姿态收入眼底“桑叔叔” “嗯,到家里坐”桑竹走在前面。 宁南北则开始介绍起了桑竹“你桑叔叔名唤桑竹,师承前药王阁下,一会就让他给你看看” “嗯”听着这名号,好像确实挺厉害的样子!和明怀晏对视一眼,心中略有一丝轻松。 桑竹院子用篱笆围起来,里面喂了几只鸡,角落还睡着一只狗,见桑竹回来,摇着尾巴过来叫唤。 “一边去!”桑竹挥挥手,那狗又屁颠颠的离开。 “你们走了那么久,先坐下歇会我再把脉”桑竹招呼着人坐下,开始淘洗茶具,给众人煎茶。 “我来吧!”明怀晏主动揽下事物。 桑竹的眼神何其毒辣,哈哈一笑“行,就辛苦这位公子了。” 茶水备好,一股香味散在空气中,宁南北道“这茶可是在外面都喝不到的,你们可要多喝几杯!” “你们不嫌弃简陋才是!”桑竹谦虚的说。 温行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感觉身上的寒意都驱散不少“好喝!” “适合你喝”桑竹说道。 温行渊听了眼睛一亮,端起杯子慢慢的喝着。 喝完茶,桑竹就招呼着温行渊过去“我先看看你的腿” “嗯”温行渊撩起裤腿。 “平日可有什么感觉?”桑竹点着腿上的伤痕。 “平日一般没有什么感觉,只不过走路走久了会疼,下雨或季节变化会疼,唔!”桑竹手下一重,温行渊疼得不禁呼出了声。 “你舅舅医术还是不错,不然你这情况还会更严重”桑竹收回手“你的经脉有损,能恢复成这样子,已经是很好了!” “那他的身体?”宁南北问道。 “把手给我”桑竹道。 温行渊露出手腕,心里有些紧张,明怀晏也不禁换了一个动作,身子微微前倾。 过了好一会,桑竹才收回手,脸色有些凝重“比我意想中的要严重些。” 顿时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桑竹继续道“寒气入体,本就伤身体根本,虽你平日看起来无事,那是因为你服的药,不过,是药三分毒,何况你用的药本就是有毒的” “是”宁南北连忙道“渊儿当时情况不好,只能用这个法子” “嗯”桑竹点点头“所以这么多年,除了寒还有常年积累下来的药毒,虽现在没有显现出来,可是一但爆发,就极危险。” “那可有什么法子?”明怀晏声音有些颤抖,就连唇色也有些发白。 桑竹看了他一眼“自然是有的!” 第三十章 “真的?” “嗯”桑竹点点头。 “不知是什么法子?”明怀晏问道。 “九转玲珑草”桑竹道。 宁南北:…… 温行渊:…… 明怀晏:…… 三人一脸懵,这是个什么东西?名字倒是听得挺玄乎的。 桑竹轻咳,唤回三人神志“这个东西我也是在书里看到的,师傅做的笔记就是可遇不可求。” “若是这世间有这个神药,便是想尽一切办法也是要找到的”明怀晏急迫的说。 温行渊倒是沉淀下来,这可遇不可求的神药找不到就算了。 “桑兄既然说了,肯定就有具体的消息吧!”宁南北道。 “自然”桑竹也不卖关子“那药据说长在西域雪山之上,不过你们应该知道,西域雪山是他们的神山,未经允许不能上山,而且哪里危险得很,而且这药还有一个传说就是千年才会长成,一旦长成就有益寿延年甚至更有甚者说可以得道成仙,所以很抢手,哪怕这东西只是传说中的东西” “那尊师又说可遇不可求?是否是有人见过?”明怀晏追问。 桑竹端起一杯茶饮尽“我师傅年轻时曾周游天下,到过雪山,机缘巧合之下得见一群人抢那药,从模样上看就是九转玲珑草” 明怀晏一喜“最后可是谁得了?” 桑竹手一摊“那些抢药的都是疯子,最后大家都没有得到,被内力轰成渣渣,散在空气中了!” 又是一个不得眼的坏消息。 “不过,还是有希望,既然有就能找到,到时候我们去雪山走一趟”明怀晏不想放弃任何希望。 “阿晏哥哥,我不同意”能去那地方抢药的能是什么善茬。 “我也不建议你们去,找不找的到是未知,但是已知的就是那里很危险,去的人十之八,九都会死在哪里,西域雪山可是年年雪崩或火山爆发,就算是平时,那山上也是危机重重,最好是想别的法子”桑竹建议道。 “再危险也要去”明怀晏已经打定了主意。 “我倒是有个法子”宁南北突然说道。 “宁叔叔的法子是?”明怀晏问道。 宁南北看着桑竹“五年一届的武林大会上,天下武林豪杰聚集,除此之外还有些神秘的人出没。” 桑竹也想起“江湖百晓通” 那又是什么?明怀晏和温行渊懵。 宁南北开始给他们解释“江湖百晓通不是某个人,他们是一个组织,他们不知源于何时,但是这天下的事他们十之八,九都知道” “宁叔叔的意思是,我们去找他们,问他们知不知道九转玲珑草的消息?”明怀晏问。 “对,若是有,能不去西域雪山是最好的”宁南北道。 “可是,就算知道了,这等药材恐怕没人愿意拿出来吧!”温行渊道。 “这你们有所不知”桑竹说道“这武林大会期间,百晓通他们还会举办底下拍卖,有些来路不正的东西都会出现,届时你们就可以去捡漏,万一运气好,是不是?” “可是我们不知道那玲珑草长什么模样,总不能从天上贴着字掉下来吧!”明怀晏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武林大会了。 桑竹起身从架子上拿了一本书“上面写了,九转玲珑草通体雪白,根茎处一点血红”并翻到那一页,让大家看个清楚。 “那我们立刻出发!”明怀晏站起身。 “不着急!”宁南北示意明怀晏不要着急“武林大会明年才会举办,你现在还不知道举办的地点在那呢!” 明怀晏泄气的坐下“可是还有那么久,渊儿的身体” “这个就要问桑兄可有什么法子?”宁南北向桑竹行了个礼。 “宁兄不必客气”桑竹颔首,转头看着温行渊“这茶,你喝得感觉如何?” “很舒服!”温行渊道。 桑竹点点头“我送你一大包,闲来无事就喝着玩” “就这个吗?”明怀晏不可否认这茶喝着很舒服,可是他就有那么大的效用吗? 桑竹点点桌子“喝了那么多年也没有爆发,就再喝一两年也严重不到哪里去!” “是啊!阿晏哥哥,我们慢慢来”温行渊握住明怀晏的手。 “的确,这次我们有了确切的法子,不用担心”宁南北出声安慰着。 明怀晏才坐好,“我回去就给各地下令,寻找九转玲珑草。” “阿晏哥哥,这个不行!”温行渊不想明怀晏为了自己利用公权。 “我心里有数”明怀晏知道温行渊不想连累自己,可是他只想做他能做的。 “你们到时候找到九转玲珑草之后给我送信,我就立刻赶来制药”桑竹说道。 “好” 虽现在温行渊的腿还时不时的疼着,可是总归是有办法了,就是办法有点艰难,但是一点也不妨碍苦中作乐。 宁南北和桑竹探讨医术的时候,明怀晏干脆带着温行渊去山里打猎。 “阿晏哥哥够了,背篓都装不下了!”温行渊把地上的果子挨个捡到背篓里装好。 明怀晏从树上跳下来,背上背着弓箭“嗯,差不多了,回去吧!” “我来背”长生把背篓背起来,明怀晏过去把猎到的猎物提到手中,一行人打道回府。 “也不知道云云怎么样了?有没有想我!”温行渊看着长生扒兔子毛突然想起家里那只云猫。 “过些日子我们就回去,就知道了”明怀晏端着洗好的果子过来,放到温行渊面前。 温行渊拿了一个啃“于姨肚子里的小宝宝应该有七个月了吧!我们赶快回去还能赶着迎接他出生了”虽然这世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想来于姨也会顺利生产,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明怀晏也有相同的担忧“嗯,我们明天就收拾准备回去!” “我听闻大燕的逍遥王可是个特立独行的人,这两位?”桑竹指指温行渊和明怀晏“别有样捡样!” “应该不至于吧!”宁南北也语弱,毕竟据他所知这他们两个可是白天黑夜都呆在一块“桑兄,你可别乌鸦嘴,我们大燕可就一个继承人!” “你别说我乌鸦嘴,我眼神好得很!我觉得八,九不离十!赶紧趁着当今圣上还年轻,生一个”桑竹补刀。 宁南北立马站起来“那也不行!”就要出去把人拉开。 桑竹连忙把人拉住“你等等!” “不能等,再等就晚了!”宁南北不答应。 “哎呀!”桑竹死死把人拉住“他们现在就差有人去挑破了,你这不是给他们找梯子吗?” “那怎么办?”宁南北问道。 “就当不知道呗!再说太子这么大了,过几年肯定就议亲了,就不用担心了!”桑竹道“万一是我眼花了,是不是!” “你肯定是眼花”宁南北干脆又坐下,然后想起“我好像之前听他们提起过,皇后有孕了!” 两个人仿佛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那怎么办?” “嘿嘿,万一兄弟感情了!哈哈!”桑竹喝了一杯茶掩饰尴尬。 宁南北满是惆怅,也没有心情研究医术了。 “我怎么觉得有人在背后说我?”温行渊左右四周看看。 明怀晏没有说话,用心剥着水果皮,但是藏在头发下的耳朵尖红的发紫。 第三十一章 回去的路上,温行渊一直觉得有人盯着自己可是回头那种感觉又消失了,思来想去,温行渊觉得自己大概是病了。 听完温行渊的描述,宁南北心里尴尬的想捶地“大概是你太兴奋了,没睡好!?” “是吧?”既然舅舅都这么说了,温行渊也觉得可能是“那我需要吃药吗?” 宁南北赏了温行渊一个脑瓜崩“你忘了桑竹说的了,能不喝药就不要喝药,你还上杆子喝” “哦!”温行渊点点头。 “对了,渊儿坐下我问你个事!”宁南北示意温行渊坐下。 “什么事?” 宁南北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你体寒晚上应该很难才睡得暖和吧!” 温行渊摇头“有阿晏哥哥在!” 哦!感情是暖炉的作用啊!宁南北松了口气“那你得对太子殿下好些,看你那手冰得,真是委屈殿下了。” “嗯”温行渊低下头,确实挺委屈的,尤其是冬天,云云都不让自己抱,可是阿晏哥哥却不嫌弃自己。 怀着这番心思,温行渊慢悠悠的回到屋子,明怀晏正在收拾东西“渊儿,你怎么了?” “我在想等我好了,就不能挨着你睡了!”温行渊自顾自的想着,好像有点忧伤,干脆趴床上去伤心去了。 明怀晏听着温行渊的话,手顿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继续忙着手中的事物。 第二天,东西收拾好后,宁南北亲自送温行渊他们下山“武林大会召开之前会给遗剑山庄请帖,到时候通知你们” “好”明怀晏点点头。 “这些日子殿下可以在磨砺一下武功,虽说你们不去参加武林大会的比试,但是每次都总会有些天降祸事发生”宁南北叮嘱道。 明怀晏点点头“会的” “那就到时见”宁南北道。 “舅舅再见!” “告辞” 目送温行渊他们消失在道路尽头,宁南北才转身回去。 因为此番想尽快回去等待皇后生产,所以众人也没有在荆楚逗留,不过马车顺着官道一路向北,可以明显从荆楚的老百姓身上感受到明显的变化,他们比之前过得好了。 出了荆楚的地界,温行渊才坐好“时间过得太快了,从我们出来都半年了!”扳扳手指头“于姨应该有七个月了吧!” “七个半月,等我们回去就八个多月零几天”明怀晏记得清楚。 温行渊想起,当初皇后就是在怀孕八个多月的时候生产,可是,生产的时候却大出血“阿晏哥哥,我们快些,我想回去!” “不急”明怀晏担心温行渊身体受不住。 “可是!”温行渊怎么还是有些担心。 明怀晏抬手揉揉温行渊的头发“没有可是” 温行渊肩膀一耷。 明怀晏看在眼里,虽不知温行渊为什么那么着急,但是还是让他们加快了些速度,自己则全心注意温行渊有没有哪里不适。 终于在皇后怀孕八个月的时候抵达了皇城。 “我先送你回家!”明怀晏道。 温行渊摇头“我想先去看于姨,顺便告诉她关于我的好消息” 明怀晏拿温行渊没有办法,只好点头答应。 到宫里时,还是和几个月前出宫一样,温行渊舒了口气,神色轻松的往正阳宫走去。 还未走近,就突然见正阳宫里出来一个宫女,一下子正阳宫就沸腾起来。 “阿晏哥哥,是于姨要生了吗?”温行渊问道。 明怀晏点点头,温行渊连忙催促“阿晏哥哥你快去,给于姨加油打气!”顺便报平安。 明怀晏摸摸温行渊头发“好”说完,就往正阳宫飞奔过来,温行渊也快步过去,没一会皇帝也从御书房过来,进了寝宫,但是没进去一会,父子俩就被稳婆给赶了出来。 “阿晏哥哥,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温行渊听着里面的痛呼声,安慰的有些无力。 “嗯”明怀晏点点头,便沉默的看着殿内。 皇帝不知什么时候又进了寝宫,他是皇帝,稳婆也没有办法说多重的话,只能由着去。 大家只能听到皇帝在和皇后说着话,为对方加油。 “皇嫂怎么样?”明修祺满头大汗的从宫外赶来。 “差不多快一个时辰了,稳婆说于姨宫门还未开”温行渊道。 明修祺点头表示知道,然后看坐在柱子边的明怀晏,过去和他并排坐“没事的,别担心。” “嗯”明怀晏点点头,然后一言不发的看着门口。 又过了一会,宁南絮从宫外赶来“渊儿” “娘亲”温行渊抱着宁南絮的肩“于姨,好疼啊!” “没事,你于姨是二次生产,比第一次快,娘亲进去看看”宁南絮说道。 温行渊连忙松开,让宁南絮进去,宁南絮进去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稳婆就喜笑颜开的出来“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皇叔,是皇子!太好了!”明怀晏高兴得不行。 明修祺也是松了口气“好,好啊!” 因为皇后刚刚生产,大人小孩都很虚弱,温行渊和明修祺进去看了一眼就匆匆出来。 “阿晏哥哥,我和娘亲就先出宫了”温行渊小声地说。 皇后生产,皇帝眼里全是妻子和幼子,所有的朝中事物都压在明怀晏的头上“好,照顾好自己,我忙完来看你。” “没关系,我可以来找阿晏哥哥”温行渊知道明怀晏忙起来就会忘记吃饭睡觉,那怎么行,他要监督着。 明显,明怀晏对温行渊的话很满意“好,你不要忘了!” “不会的!”温行渊保证过后,才跟着宁南絮出宫。 “娘亲,这次去拜访神医,他给我出了一个方子!”温行渊向宁南絮报着喜。 宁南絮早就听长生说过,心中对这个方子欢喜参半,但是看自家孩子怀着满腔希翼,也不忍泼着冷水“好” 因为明怀晏之前和温行渊在外,皇帝将事物安排的差不多,明怀晏也并没有忙到哪里去,将最后一封折子看完,忍不住揉揉太阳穴才起身回东宫。 只不过刚刚踏进东宫,明怀晏就有些怅然若失,以前自己不管回来再晚,那屋子里始终亮着,有时候温行渊还会披着缝着雪白绒毛的披风出来接自己,可是这一连几日都没有,也不知道他这几天有没有睡好? “殿下!”小桂子,不,已经升为东宫总管的桂公公上前接住明怀晏脱下的披风“热水已经备好,殿下可还要用点点心?” “不用了,我沐浴过后就休息了!”明怀晏并不是那么注重口腹之欲的人,在御书房已经吃饱就不想再睡前吃东西了。 不过桂公公有些迟疑。 “怎么?”明怀晏察觉到。 桂公公连忙说“可是温小公子让我们备膳,说殿下回来要用” “渊儿,他说的?他什么时候说的?”明怀晏连忙问道。 桂公公一指屋内“温小公子下午的时候来了,这会还在屋子里休息了。” 明怀晏突然就想吃东西了“怎么没有人通知我?” “温小公子说怕扰了殿下忙公事!”桂公公解释道。 明怀晏快步进去,屋子里没有点灯,大概是因为温行渊已经睡着了的原因,不过借着外面的灯光,明怀晏还是看清楚了温行渊的脸“我先去沐浴,点心送上来吧!” “是!” 第三十二章 明怀晏从耳室洗漱完出来,温行渊已经披着衣服坐起来“吵醒你了?” “没有!”温行渊摇头,翘起的几根碎发也跟着摇,明怀晏过去捋顺。 “桂公公备了晚膳,你陪我吃点可好?”明怀晏问道。 “好”温行渊弯下腰穿鞋,明怀晏赶忙上前帮着温行渊穿好,又净了手坐到桌边。 “渊儿怎么会来宫里?我还以为你会和宁姨多聚聚了!”明怀晏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些紧张温行渊的答案。 “因为…我睡不着”温行渊本想说,因为你不在,但是总觉得这话带有歧义,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 明怀晏的嘴角微扬,因为他懂温行渊未说出来的话“这桂公公动作也忒慢了些,我去看看!” 还没有走到门口,桂公公就带着两个宫女端着几碟小菜进来“殿下,奴才想着只吃点点心,不易消化就擅自做主命他们做了些清淡的炒菜” “嗯,好”明怀晏很满意,让他们把菜摆好,桂公公不愧是从小伺候到大的,炒了三个小菜,烧了一碗汤,温行渊和明怀晏两人吃了刚刚好。 “赏”借着温行渊去洗漱的功夫,明怀晏说道。 桂公公一揖“谢殿下!” 终于收拾好躺倒床上,温行渊舒服的叹口气“渊儿,怎么?” “没怎么!”难道说在你身边很舒服吗?不行! 今天晚上明怀晏的嘴角就没有下来过“那就好,快睡吧!”前几日,没有你身边好似空了一块似的,今天总算是圆满了。 第二天一早,明怀晏去上朝,温行渊就去了正阳宫逗小皇子。 “于姨” “来了”皇后倚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前几日有些耽误,不过听晏儿说找到医治你身体的法子了!” “嗯,就是有些难”温行渊觉得小皇子的睫毛好长啊!不过还是没有他哥哥的长。 “没事,有了方向总比束手无策好!”皇后还是比较乐观。 小皇子虽出生几天可是也力气大得很,抓住温行渊的手指,温行渊也不敢拿出来,只能任小皇子握着“于姨,小皇子叫什么名字啊?” “你皇伯伯还没有定下,还在翻书看”皇后一说到这个,全身都笼罩在幸福之中,皇后未嫁时是家里的老来女,嫁给皇帝后又被护着宠着,怎能不幸福。 逗了一会小皇子,小皇子打了个哈欠就开始睡觉,温行渊想起之前不是于家二老来了皇城吗,那天皇后生产的时候怎么没有看见“于姨,于爷爷他们回去了吗?” “嗯”提到这个皇后有些怅然,她家的老父亲真是“待了几天就回去了。”不过皇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又好看了起来“渊儿,你与晏儿关系好,你可知他喜欢怎么样的姑娘?” “啊?”这是要给明怀晏议亲了吗?可是我怎么知道他喜欢那种姑娘,前世今生都没有见他接触过啊! “算了,想来你也不清楚,晏儿这方面心思沉得很”皇后自言自语。 温行渊再旁边听了默默吐槽,有你这当娘的这么说吗? 算着时间温行渊也没有久留,辞别皇后后又回到东宫抱着被子睡大觉,可是没睡一会就想起前几天母亲说的话。 “渊儿,你这么大了,一直待在东宫恐怕不妥” 也是,自己一个外臣之子哪里能一天天的住在东宫,虽说皇帝皇后没有意见,可是架不住底下那帮大臣有意见,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家受到的荣宠本就让有些人眼热,自己这番行为不是给他们找弹劾的理由吗? 明怀晏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温行渊手里把玩着云猫的尾巴,本人则发呆神游不知道哪里去了。 “渊儿” 回过神来“阿晏哥哥” “怎么了?”明怀晏坐下,云猫喵呜一声挣开温行渊的桎梏躲到明怀晏身后去,主人,你再不来我就要被这个黑心肝的把尾巴撸秃了。 温行渊坐好“阿晏哥哥,我们家对你们家忠心耿耿” 明怀晏不知道温行渊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但还是点头,表示知道。 “真的,绝不二心!”你可不要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嗯,我知道”明怀晏眼底涌上几丝晦涩,是谁在渊儿面前说了什么。 吃过午饭,有大臣来议事,明怀晏匆匆离开。 而议事议到最后,明怀晏听了就火冒三丈。 “殿下,温公子马上就十六岁了,他还住在东宫恐怕有所不妥?”翰林院大学士钟士郁道。 明怀晏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温行渊一直住在东宫,这个问题迟早都会提起来,可是明怀晏没想到那么快,而且他也不想温行渊离开。 见明怀晏脸色难看,其余几人都低头不说话,尤其是卿盛远的父亲和周书玉的父亲。 “孤觉得没什么不妥,钟卿想得太多!”明怀晏拒绝。 钟士郁是打定主意要劝明怀晏改变主意了“殿下,不可步逍遥王之路啊!” 全场默。 心里各大臣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真敢说! 明怀晏心里一个咯噔,“孤待他乃是兄弟之情,钟卿想多了。” “可是殿下,温行渊总归是外臣之子,住在东宫不是长久之计” 那就让他不是外臣,我…,明怀晏心中思绪翻腾,压下后“谣言止于智者,钟卿想来也不是那种听风是雨的人” “殿下”吏部尚书站出来。 “周大人有什么意见?” 周敬行了个礼“臣知殿下与温公子情同手足,可是殿下这番行为无疑是对温公子烈火烹油” 明怀晏一下子就明白了,历来那些宠臣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可是渊儿… 见明怀晏听进去了,其余几人跪下“请殿下三思” “孤知道了,你们回去吧”明怀晏摆摆手。 既然明怀晏都这样说了,众人也很识趣,挨个退出御书房。 过了好一会,明怀晏才起身往正阳宫走去,皇帝皇后正在逗孩子,见明怀晏过来,皇帝早就知道了御书房的事,想必明怀晏是来找自己的,拿了一个球球给小皇子,起身出来。 “父皇”明怀晏行了个礼。 明修远满意的看着自家儿子,等小儿子周岁过后,自己就该脱手了“你想问的我也差不多知道,你只要记得你是大燕的储君,朕打算在你弟弟周岁后就把皇位交给你” 明怀晏从未觉得肩膀上那么重过“父皇” “嗯” “我还不想继位”明怀晏道。 明修远蹙眉“为何不愿” “明年武林大会,我想和渊儿一道去寻九转玲珑草的下落” 儿子这么有责任心,明修远满意,可是,这不代表他又得坐一段时间的皇位?“非去不可?” “是”明怀晏点头。 唉,明修远叹气“行吧!去吧!不过这些日子你还是要把朝堂上的事处理好” “是!” “怎么了?”皇帝走在前面,皇后却迟迟没有见自家儿子进来。 “那些个大臣跟晏儿说,渊儿住在宫里不好,让他下决断还有就是晏儿要去武林大会找药”皇帝亲了口小儿子“说好去过田园生活,又要耽误了。” 皇后笑起来“总归也就那么一两年的事,而且晏儿还没有弱冠,你也不必急于一时”只不过想到温行渊的事“你觉得晏儿会同意那些大臣的意见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他也懂得轻重”皇帝道。 第三十三章 明怀晏回到东宫时,还未走近就看见里面忙忙碌碌,心中涌起一个念头,加快步伐进去。 “殿下”两个宫人提着箱子,明怀晏就往殿内走去,几个大箱子摆在殿内往里装着东西。 “渊儿,你这是做什么?” “阿晏哥哥”温行渊放下云猫“我想搬回家里住” “为什么?”明怀晏一点准备都没有。 温行渊神色轻松“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而且我听说皇伯伯打算传位与你,我不可能跟着你搬承干宫去吧!” “有何不可”明怀晏说完又有些后悔,好在殿内的宫人都聪明,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温行渊惊恐的后退几步“我才不要当内侍”言外之意就是明怀晏想让他当太监。 温行渊的动作逗乐了明怀晏“你想太多了,只是你搬回去,晚上怎么办?天气开始降温了?” “家里有地龙”虽然挨着明怀晏睡很暖和,可是温行渊不想这个成为那些人攻讦温家的理由。 温行渊很坚决,明怀晏都不知道怎么去挽回,干巴巴的问“你一会就回去吗?” “不,我明天,莫不是阿晏哥哥不想见到我了”垂下眸子“阿晏哥哥若是不想见到我,我也可现在就走” “我从未”明怀晏上前把温行渊拥入怀中“你想多留几日都可” 温行渊回抱住明怀晏“可是我不想给阿晏哥哥添麻烦” 明怀晏松开手,低头看着温行渊“那些人来找过你?”见温行渊不说话,“小桂子” “奴才在!”桂公公正指挥着人把箱子搬上马车,听见明怀晏叫自己连忙进去。 “今日谁来过?” 桂公公知道明怀晏这是生气了“钟大人来过” “哼”明怀晏一直是温和的,陡然发怒来气势凌人,殿里的人全部跪下,生怕被殃及。 “阿晏哥哥”温行渊见过明怀晏更歇斯底里的样子,所以他不怕,上前握住明怀晏的手“没关系,阿晏哥哥难道我不住东宫,你就不亲我了吗?” “渊儿,我只是不想你受那么多委屈”连你在我身边都要被人欺负,若是走出去,怎么办? “我才不委屈,他们是羡慕我,阿晏哥哥对我那么好他们没份” 明怀晏听着温行渊的话,忍不住笑起来“嗯,只对你好!” 第二天趁着明怀晏去上朝,温行渊就带着几车行李回了家,看着东宫的大门越来越远最后只能看见飞檐翘角到什么都没有。 “唔…”宛如烈日下的小菜苗,焉嗒嗒,可是为了温家,自己不能再待在东宫,不然下一步就会直接被弹劾了。 明怀晏从来都没有觉得东宫那么空旷过,坐到矮榻边,以前温行渊最爱窝在这里抱着猫看书,闭上眼睛想要寻找残留下来的气息,原来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在乎。 “殿下,可要传膳?”桂公公小声地问。 明怀晏猛地睁开眼“孤要出宫” …… “公子,早点歇息吧!”长生把几个汤婆子塞到被窝里。 “嗯”温行渊一把捞起云猫惹得它喵呜惨叫,温行渊只能放开,云猫跑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温行渊又喵呜叫了一声跳到床上窝好。 温行渊好笑“云云真乖!” “喵呜”你这个黑心肝,要不是怕你冷死,本喵才不会做出这么大了牺牲。 长生将蜡烛熄灭,退了出去。 温行渊躺在床上“云云,过来我抱!” “喵呜”云猫站起来,从温行渊脖子处钻进被窝,一直钻到温行渊的脚处才窝好。 “云云,我抱着你不好吗?” “喵呜”本喵想要我乌黑发亮的毛。 好吧!反正在脚边也很暖和,温行渊这样想着。 睡得迷糊间,听见一声猫叫,看着一个黑影跳下床“云云,你去哪里?” “喵呜”云猫伸出爪子刨着窗户“云云”温行渊坐起来“你是要出去找茅房吗?” 话音刚落,就听见“笃笃笃”的响起,有人? 温行渊拿起桌子上的茶壶,慢慢靠近“渊儿,是我!” 阿晏哥哥!温行渊连忙放下手中的茶壶,推开窗,云猫跳到明怀晏怀里“阿晏哥哥” “嗯”明怀晏翻身进来。 温行渊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怀晏会这个时候,这番模样出现“阿晏哥哥,你怎么来了?” “睡不着”明怀晏穿着一身暗色衣服,显著整个人有些严肃,而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又那么重。 温行渊心尖微颤,眼里泛着光。 明怀晏见床榻上的被子“是我打扰你了!” “没有,我才刚刚躺下”温行渊小跑着滚上床“阿晏哥哥回去吗?”我这是再说什么呢? “不回去!”明怀晏熟练的从柜子里翻出一床被子“和你挤一晚上” “嗯”温行渊朝里挪了挪。 虽两人各自盖着被子,半夜温行渊皱皱眉然后就像恒定好的一样钻进明怀晏的被窝里,明怀晏则自然的将人搂紧怀里,不自觉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早上,温行渊醒来的时候明怀晏早就离开了,伸手圈着被子,发了会呆,外面才有动静,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温行渊搬出东宫,那帮大臣也没有了话说,明怀晏也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将最后的事物处理完走出御书房已经日暮西山。 明修祺坐在东宫门口的石狮子上“大侄子,这下你体会到我的感受了?你把十七叫出来好不好?” 我和你不一样好不好?明怀晏想着“皇叔,十七自己不愿意我就是把他绑你面前也没有用” 明修祺从石狮子跳下来“可以绑来试试” 明怀晏白他一眼,径直往里走,明修祺连忙跟上“大侄子,你可怜可怜皇叔吧!你帮帮我行不行?” 明怀晏叹了口气,目光往某处看去,明修祺眼一亮“谢了!” 明修祺跑过去果然在一根房梁上找到了人“十七,你下来,我们说说话。” 不用想也是太子出卖了自己,十七叹了口气,这逍遥王也着实难缠了些。 “十七”明修祺尾巴都耷拉下来,一动不动。 “王爷,我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 “不走走怎么知道,道不同,而且你不一定要走那条道啊?”明修祺仔细认真的看着十七“十七,你把面罩取下来说话,怎么样?” 看十七准备跑路,明修祺连忙说“你放心,你取下来我也当没看见!” 十七:……,你当我傻? “十七”明修祺自诩纵横江湖几十载,唯有在这个坑里栽的起不来“十七,给个机会吧!” “王爷,南风楼里来了几个新人,你去那里吧!”说完就飞身离开。 明修祺知今天又是白费功夫,不过“十七,你怎么知道来了新人?你还说道不同?十七,不是!你怎么知道的?十七!” 耳边终于清净,明怀晏放下笔,看着远处天空浮上几丝黑沉“传膳” 第三十四章 再次铩羽而归的逍遥王垂头丧气的窝在角落里喝酒,唉,莫不是我前些年太放荡了,这次是遭报应了? “王爷,很晚了,该休息了!”令一推开门,屋内一股浓烈的酒意扑面而来。 “令一啊!你说我哪点不好,要颜有颜,要财有财,要身份这也不低嘛?而且我为了他,好几年都没有去南风楼了,他为什么都不看看我?”明修祺抱着酒坛子喃喃自语。 令一打量着自家主子,的确长相还可以,身份也有,可是,说几年没去过南风楼才怪! 没有听到令一的回答,明修祺换了一个姿势“唉!” 看明修祺没有打算动弹的样子,令一又转身出去,关好门。 “唉!”明修祺长吁短叹,可是下一秒猛地坐直身子,想起今天和明怀晏说的话,明怀晏竟然没有反驳。 酒坛子哐哐哐的滚开,明修祺一连咽了几口唾沫,不是吧! 一场秋雨一场寒,温行渊待在屋子里看着窗外的树一天比一天秃,叹息声一声接着一声,因为年底加上明修远已经把大部分的事交给了明怀晏,以至于明怀晏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已经好几天晚上没有来找温行渊了。 突然眼睛被蒙住,温行渊嘴角一勾“阿晏哥哥,你今天不忙吗?” “温行渊,你说谁?”温行之没想到自家弟弟是这样迎接自己的。 “哥哥”温行渊喜出望外,站起来扑进温行之的怀里“哥哥,我好想你啊?” “我也是!” “不过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有消息?”温行渊说话的同时,上下打量着温行之,见他高了结实了,心下也松了口气。 温行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有些生气的“本想给你个惊喜,只不过没想到你竟然给了我更大的惊喜,哼!” “哥哥,谁叫你不提前说,不然我到城门口来接你!” 若温行渊顶着风来接自己,温行之第一个心疼“逗你的,走,我给你带了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温行之在燕西城,从燕西城出去往西是西域各国,往北就是匈奴,所以给温行渊带回来的最多的就是各种珠宝美玉,香料和皮毛。 “我也问了些人,他们都没有听说过那什么九转玲珑草,不过你放心我和爹爹都会留意的” “没事,不着急,对了哥,爹爹没有回来吗?”温行渊问道。 “回来了,到宫里述职去了”温行之拿起一张皮毛往温行渊身上比划“这个好看,拿来做衣服暖和” “做斗篷”温行渊摸着柔软的毛发,这个阿晏哥哥穿一定很好看。 “成,你说做什么就做什么!”温行之本就是给自家弟弟准备的。 晚上,温清正从宫里回来,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吃饭。 “我有认识的人,他常年往来西域我已经托他去打听消息了”温清正见到温行渊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不急,爹爹大过年的就不要说这个,我们吃饭”温行渊道。 “好,不说!”温清正摸摸温行渊的头。 温清正走在前面,温行渊看着他的背影“爹!” “怎么?”温清正回过头。 “没事!”温行渊跑过去拉着他的手,记得前世明怀晏处置温家除了报复自己外还有一个原因,拥兵自重。 温家世代从军,可以说是边疆的好几批将士都是温家人带出来的,只不过是温家人忠君爱国的志愿没有白费,遇到的君王都信重他们,可是,这份信任终究不能一直维持下去。 大过年的说这些也不好,过了年再说吧! 明修远不是个喜欢办宫宴的皇帝,但是今年他喜得贵子,说什么也得办一个。 大年二十九晚。 朝阳殿灯火通明,穿着喜庆的宫女内侍来来往往,舞娘在舞池中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温行渊也终于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明怀晏,嗯,更好看了,越来越有一国储君的风范了。 明怀晏见温行渊一直盯着自己,眼角带着喜意,在众人的朝拜声中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大侄子,我给你商量的你觉得怎么样?”明修祺小声地问。 “皇叔,恕我不答应!”明怀晏说完便不再作声。 明修祺垂头丧气,可是他也不敢再用温行渊去打趣明怀晏,只能另想法子。 “阿晏哥哥,逍遥王他和你商量什么?”温行渊不知道何时跑到明怀晏座位边上。 “你知道的皇叔心仪十七,想我给他当中间人,帮他说好话!”明怀晏对这种事颇为头大。 温行渊撑着下巴“说实话,逍遥王对十七还真是情根深种啊!这两年外面都少了他不少风流韵事。” 明怀晏点点头,皇叔若是真能收心,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只不过十七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也不能勉强。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外面传来唱和声,温行渊连忙跑回位置上坐好。 “你跑那么快做什么?腿不疼了吗?”旁边温行之忍不住训斥。 “没有,疼!”把腿伸过去,换来温行之的一巴掌,温行渊又只好委委屈屈的坐好。 这边,皇帝和皇后已经落座“众卿平身” “谢陛下!” “难得聚在一起吃饭,朕敬诸位爱卿一杯”皇帝端起杯子,底下的大臣也跟着举杯共饮。 “唔…好甜!”温行渊砸吧砸吧嘴,是自己最喜欢喝的蜂蜜柚子茶,提起茶壶又倒了一杯。 明怀晏收入眼底,带着一丝笑意。 皇帝皇后说完话,宫女们就捧着热气腾腾的菜肴上桌。 “饿了吧!多吃点!”温行之给温行渊夹了一个大鸡腿。 温行渊看着忍不住咽咽口水,拿着啃了一口,心里腻得慌“哥,我吃不下!” 温行之打量一番,看温行渊的确是吃不下,拿筷子夹到自己碗里“你不吃,我吃!” “渊儿,吃些清淡的”宁南絮转头过来说道。 “嗯”温行渊点点头。 突然面前递来一碟鱼肉,温行渊看过去,明怀晏朝自己点点头,感觉好像有了胃口。 明怀晏很用心,将鱼刺挑走又用特制的碗装着,送过来还是热的。 “看来殿下照顾你很用心嘛!”温行之忍不住吃醋,这可是他的弟弟。 “殿下人很好!”蘸了点汤汁,酸酸甜甜的,胃口大开,见温行渊喜欢吃,温行之也赶紧擦了手之后给温行渊挑鱼刺。 “吃好了吗?”温清正问道。 “嗯”温行渊捧着肚子,好饱啊! “那我们就走吧!”温清正说道。 不知何时,皇帝皇后和明怀晏已经离开。 走出朝阳殿,温行之拿厚厚的披风把温行渊裹得严实,温行渊想要回头,但是被帽子挡住,只不过,好像有人盯着自己,一直到很远。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写的差不每本都有挑鱼刺,可能我喜欢吃鱼,特别是没刺的鱼,我的爱(?°з°)?! 第三十五章 年一过,温清正和温行之就要收拾东西返回燕西,躺在床上,温行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起身顶着迎面而来的风雪往书房走去。 迎面吹来的雪落在鼻子上 一股凉意化开,温行渊又想起了自己死的那天,雪也是那样的大,一时,走的更快了即使腿又开始一阵一阵的抽疼。 “公子!”长生撑着伞挡在前面。 到的时候,温清正在书房前的院子里练武,看见温行渊过来,便收了手“渊儿,有什么事吗?” “嗯” “到屋子里说。”书房里点着碳,很是暖和。 长生并未进去,温行渊寻了一个离火炉子近的地方坐好“爹爹,前些日子我做了一个梦,真实的让人害怕!” “梦而已,说不定是你白天看了书,晚上就梦到了!”温清正才不相信梦里的事。 温行渊看着炉子里跳动的火焰,自顾自的继续说“我梦到我们家被流放了,罪名是拥兵自重”至于太子落水后蓄意报复,想来这一世也不会出现了,如今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温清正的脸色慢慢严肃,用夹子加了几块碳进去“做梦而已,当不得真!” “爹爹!” 温清正又提着炉子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给温行渊“爹爹知道,我本来也打算过些年就退下来,周书玉是太子的人,军中很多事我也在培养他,爹爹知道!” “其实阿晏哥哥人很好的!”温行渊又忍不住说。 温清正眼里染上几丝老父亲的笑“我知道,渊儿,你可知道我们为什么守在边疆吗?” 温行渊抬眸看着温清正。 “因为我们是在守护我们身后的土地,我们要我们身后的土地和百姓不受欺凌”温清正目光悠长“至于朝堂之上的阴谋阳谋,爹爹也不怕,我的所作所为,大燕的万千百姓看在眼里,他们相信我,认可我就好!” “爹爹”温行渊抱住温清正,对不起,对不起! “傻孩子,一个梦就把你吓成这样!也是大过年的,不然我好生收拾收拾你!”温清正拍拍温行渊的背。 “嗯”温行渊笑。 “好了!自己坐好!”温清正还从未和自己孩子这样亲近,忍不住发话!可是温行渊一直没有反应,温清正连忙扶着温行渊的肩,见温行渊头上全是汗“渊儿!” “腿疼!”本来,宁南北和桑竹就说过冬天温行渊不能出门吹风。 “来人!”温清正抱起温行渊“请大夫”快步抱着温行渊往他的屋子走去。 “不用请大夫,让他们准备热水我泡泡就好了!”温行渊闭着眼睛,忍着痛。 “还是让大夫来看看!”宁南絮和温行之得到消息,赶过来。 “渊儿腿疾犯了?可请了大夫?”温行之问道。 “去请了!”温清正坐在温行渊身后内力转化为热气,温行渊的脸色稍稍好看些。 “怎么还不来?”温行之在门口张望。 “来了!” 明怀晏走在前面,“渊儿可还好?” “就是腿疾犯了”宁南絮道。 “大过年的,药馆坐诊的大夫少,忙不过来,只能去宫里请御医”长生解释道。 宁南絮点点头表示知道。 “公子是受了寒,与体内的寒气两相加剧,所以才会引起腿疾”御医说道。 “可需要用药?”明怀晏问道。 “药汤来了”长福领着几个人提着桶,一股浓烈的药味散在屋子里。 “公子体弱,不宜随意用药,泡药浴刚刚好”御医道。 温清正连忙把人抱起,连着衣服把人放进水里“可还有那么痛?” “好多了!”温行渊哑着声音。 因为这个原因,温清正他们特地多留了一天,温行之疼爱弟弟,走时一步三回头,非常想把温行渊揣兜里带走,可是燕西寒冷,去了的话岂不是让弟弟受苦。 正月十七是明怀晏的生辰,可能是那天被风吹得厉害,温行渊走路一跛一跛的。 因为明年明怀晏就要办弱冠礼了,所以今年他的生辰很低调,但是他还是要到宗祠里去祭拜先人,温行渊便在家里等着,每年,明怀晏生辰他都会来和温行渊一起过,今年也不例外。 等到下午时分,温行渊终于看见明怀晏撑着伞,挡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一袭暗紫色衣衫,自远处走来。 “阿晏哥哥” 明怀晏走得更快了“你快进去”把伞和斗篷交给下人,明怀晏摸摸温行渊的手,有些暖才放下心来“门口那么大的风,胡闹!” “哪里大了!”温行渊嘟囔着。 明怀晏沉着脸,温行渊连忙道歉,又去柜子里拿东西,看着温行渊的走路的样子,明怀晏哪里气得起来,又看见温行渊捧着的东西。 “这是哥哥带回来的皮毛,我让长福把它做成斗篷,阿晏哥哥快试试!” “给我的?”明怀晏问道。 温行渊点点头“是啊!”抖开,明怀晏有些高,温行渊需要踮起脚,明怀晏便半蹲下身子,让温行渊为自己披上“好看!” 斗篷通体黑色,衬得明怀晏凤表龙姿,温行渊又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夸自己选得好吗?阿晏哥哥本来就很好看! “谢谢渊儿!”明怀晏很喜欢。 温行渊手放在明怀晏胸前,为他理着衣衫“本来我想学着做的,不过太难了,长福就不让我碰” 听着温行渊又委屈又有些告状的模样“长福做的对,你碰这些做什么!” “就是我想这是送给阿晏哥哥的,想亲自动手,可是……”自己没有这个天分啊! 明怀晏握住温行渊的手“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嗯”温行渊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阿晏哥哥,生辰快乐!” “谢谢!”明怀晏把温行渊拥入怀中,温行渊有些愣,然后抬手回抱住明怀晏。 新年伊始,明修远也给小皇子定下了名字,明怀镜。 不过定下名字后,明修远就当了甩手掌柜,所以明怀晏不仅每天要忙朝廷上的事,还要带弟弟。 明修远则以过段时间明怀晏要出远门不能帮忙批改奏折为由带着皇后出门踏青去了。 “哇哇哇!”明怀镜哭的伤心,明怀晏揉揉眉心,放下笔。 “莫哭!”明怀晏抱起明怀镜哄了哄,不起作用“抱去奶娘那里!” “是!”宫女抱着明怀镜就出去了。 桂公公给明怀晏添了一杯茶“殿下,可要歇息会?” “不用了,马上就处理完了” “是!” 温行渊到东宫的时候,明怀镜刚刚吃饱喝足躺在床上蹬腿“小殿下,你哥哥了?” 明怀晏太忙了,以至于好久都没有出宫找温行渊,趁着天气暖和,温行渊觉得他要来看看明怀晏,免得他把自己给忘了。 “喵呜”云猫隔的远远的,好奇的看着明怀镜,然后跳下床,往外跑去。 明怀镜正是只知道吃喝拉撒睡的时候,对温行渊问的完全不懂,继续蹬腿,然后温行渊就闻到了一股味“来人啊!” 第三十六章 明怀晏正埋头批改奏折,云猫就跳上了桌子,“云云,你来了,渊儿也来了吗?” “喵呜”本喵来了,黑心肝没有来! 云猫蹭蹭明怀晏的手,明怀晏抬手挼了几下猫“马上我就好了!” 奶娘给明怀镜换了尿布就出去了,温行渊趴在旁边“阿晏哥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看着明怀镜张嘴打哈欠,温行渊也想睡觉了,干脆把鞋蹬掉挨着小皇子就睡了。 明怀晏回来就看见两只鞋子四仰八叉的躺着,它的主人正睡得香“喵呜” “啊!”温行渊生生疼醒“我的腰!” 云猫吃得好,加上冬日养了几个月的膘,纵身跳到床上,刚好踩到温行渊的腰部。 “御医”明怀晏赶紧命人去找太医。 明怀镜也被温行渊的痛呼吵醒,睁大眼睛看着。 “渊儿!”明怀晏不敢去移动温行渊“你还好吗?” “我要扣云云的伙食,一天只准它吃一顿”温行渊眼泪汪汪。 御医很快就来了,检查过后,没有伤到骨头,但是也闪了一下腰。 “可需要用药?”明怀晏问。 御医点点头,来人寻他的时候就说了大致情况,所以早有准备,从药箱里拿出一个药瓶子“揉在患处每天两次,有个五六天,就好了。” “好”明怀晏接过,御医便行礼离开。 明怀晏走到床边“渊儿,我给你擦!” “好”刚才御医检查的时候温行渊就解了衣服,明怀晏拉开被子,白玉无瑕的背上有几个红印,是云猫踩出来的脚印。 “阿晏哥哥,你把我肩膀拿东西遮住,有点冷!”温行渊道。 “哦,好!”明怀晏刚刚有些走神,只顾着去看背了。 药酒冰冰凉凉,倒了一点在手上,温行渊感觉冷意在背上串,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明怀晏心中却泛起不一样的波浪。 不过明怀晏动作还是很快,揉到伤处发热就收了手“你今天便住在这里,休养一下!”给温行渊盖好被子。 “好!”温行渊正有此意“记得,今天晚上不准给云云吃东西!” “好!”明怀晏心中腹诽,这里不给,以云云的聪明劲,怕是知道去御膳房偷吃。 温行渊仗着自己有伤在身,享受了一番小皇子的待遇,明怀晏两手各拿一只勺子,弟弟和温行渊一个不耽误。 御医虽说没有大碍,可是还是疼,尤其晚上翻身的时候,温行渊想哀嚎两声,可是旁边的明怀晏还有明怀镜,只好忍住。 突然脖子下伸过一只手,还有一只手贴在疼的地方“阿晏哥哥?” “嗯!”明怀晏闭着眼睛“感觉好些了吗?” 细细感受一下,一股暖意“好些了!” “嗯!” 第二天一早,温行渊跑到耳室,解开衣服在镜子里看,印子已经淡了,不过还是隐隐的可以看见一点点青痕。 “阿晏哥哥!”明怀晏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温行渊连忙穿好衣服,明怀晏脑子里还是刚才旖旎的场景,以前不是没有看过,两人还经常一起同浴,擦背,可是不知何时,心境变了。 “嗯”过去帮忙把乱的头发理好“无事就在宫里多留一段时间,帮我照看下镜儿” “好”温行渊巴不得,答应的爽快。 前些日子,温行渊不再,明怀晏便把明怀镜抱到御书房,晚上也住在御书房,温行渊来了,即使再晚也要回来。 “今日渊儿可擦了药?”明怀晏问桂公公。 桂公公摇摇头“温公子说不疼了,便没有擦!” 明怀晏知道他就是懒,每次喝药自己若是不盯着也会偷偷的倒掉,走进殿内,温行渊和明怀镜头挨头的睡着,明怀晏心中一片柔和。 “喵呜”云猫有气无力的叫着,明怀晏忍住笑,把它从温行渊手里解救出来,果然云猫的一身黑毛又凌乱不堪。 “自己去玩吧!”明怀晏道,云猫一溜烟的就不见了,伸手撩开温行渊脸上的头发“渊儿!” 温行渊睡得很熟,没办法明怀晏只能将温行渊翻个面,解开衣服给他搽药。 “阿晏哥哥,我不疼了!”温行渊觉得那药味一点都不好闻。 明怀晏手不停“不疼!?有些病疾现在你觉得好了,可是他其实还藏在你身体里,指不定那天就发作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哦!”迷迷糊糊的,干脆又睡过去了,明怀晏坚持摇摇头,他是真的拿温行渊没办法! 知道温行渊睡相不好,明怀晏把明怀镜抱到自己这边“渊儿,你睡里面些!” “不要!”温行渊伸出手朝里抓了抓,然后滚了过去,明怀晏才躺好,给明怀镜盖好被子闭眼睡觉。 “温行渊,你害惨了我!害惨了大燕!” “啊!”温行渊猛地坐起,他又梦到了前世明怀晏被病痛折磨,双亲亡故,不得不撑着病体登基,然后几近癫狂的模样。 “渊儿!”明怀晏从外面回来,桂公公派人给他说,温行渊好似梦魇,睡得不安稳,一直在哭,就急忙丢下手中的事物过来。 “阿晏哥哥”温行渊看着康健的明怀晏,从床上爬起来,却忽略了自己有只脚不方便“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渊儿!”明怀晏把人扶起来“你怎么了?” “阿晏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温行渊自责,自明怀晏落水他便一直自责后悔,如果他不曾去纠缠明怀晏,他就不会落水,明怀晏就会健健康康,成为一个名垂青史的君王。 “没事了!没事了,别哭,别怕!”明怀晏不知道温行渊梦到了什么,他此刻只想安慰这个在自己怀里发抖低泣的人儿。 感觉温行渊没有哭得那么厉害,明怀晏才微微松开,给他擦眼泪“你看你,镜儿都没有你那么会哭!” “阿晏哥哥,如果,如果,那次是你落水,你会不会怪我?” 明怀晏不知道温行渊为何要这样问,他半弯着腰和温行渊平视“当时若不是我自己要往那里走,又没有发现脚下踩的石头松动,又怎会出现意外?渊儿,是我!害了你!” 温行渊看着明怀晏“那阿晏哥哥,这个你不怪我,可是万一因为这件事还害得你失去更多的…” 明怀晏伸出手指按住温行渊的唇“不管你梦到了什么,但是我,不会怪你!” “阿晏哥哥”温行渊垂下眸子,想起前世,自明怀晏因为自己落水,自己就再也没有脸去见他,平日里连皇宫都不去,加上自己肥胖的身体,更是足不出户,可是,他真的能感觉到,当时明怀晏是恨自己的,非常恨! 看着温行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怀晏拉着他过去拧了帕子给他擦脸“不准哭了!” “嗯!”总归这一次阿晏哥哥没有落水,这总是好的。 第三十七章 因这温行渊一连好几天都提不起精神,明怀晏不懂怎么一场梦他会想这么多了? “皇叔”上完朝,明怀晏将明修祺留下。 自从明怀晏不答应明修祺的请求,明修祺表示他不想认这个侄子了,但是,谁叫他是太子了,只能低头“说吧!大侄子!” 明怀晏便将温行渊这几日的状态说了“不知皇叔可有法子?” 明修祺有些为难,他生怕说得哪里不对,他这个太子侄子就和他一样弯了,虽说已经有这个趋势,但是作为长辈也要挽回挽回“没精神就没精神呗!我看他平时也没什么精神!” “皇叔!”明怀晏看着他。 行!明修祺立马投降,反正还有一个小的“你带他出去散散心,玩玩,一开心就忘了这件事了!” 明怀晏想想觉得在理,只不过自己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那里来的空? 目光落在明修祺身上,明修祺还在想这个方法怎么样,明怀晏就拉住他的手“皇叔!” “怎么?” 就见明怀晏把玉玺放他手里“皇叔帮我顶几天!” “什,什么?你,你这!”明修祺像是甩烫手山芋一般,奈何明怀晏拉着紧紧不放“大侄子,你别害我!” “我觉得皇叔这个法子很好,既然皇叔出了这个法子,不如就顺带帮我个忙!” 明修祺惊恐“你什么忙都可以,这,这不行啊!” “谢谢皇叔了!”明怀晏道。 “不行,我还有事!”明修祺要哭了。 明怀晏微微一笑“我留十七来帮你!” “十七,十八也不…”行,明修祺的话在嘴巴里转了一圈“可以是可以,你得让十七给我当侍卫,我逍遥王府没人!” 令一一群人:没人?我们是空气! “这个得看皇叔的个人魅力了”明怀晏拍拍明修祺的手“侄儿我已经给你们创造机会了,就看皇叔怎么把握了!”然后迈着愉快的脚步出去。 明修祺看着手中的玉玺,你大爷的! 东宫。 温行渊窝在软塌上看书,云猫则甩着尾巴逗明怀镜,明怀晏进来,温行渊就抬起头“阿晏哥哥!” “明天我们去附近走走”明怀晏道。 温行渊合上书“出去?阿晏哥哥不忙吗?” “这几日清闲,我就想着我们许久没有出去了,就想着寻个地方散散心!”明怀晏这样说,但是这会在御书房奋笔疾书的明修祺表示不服! “好!”温行渊脸上一下子就染上了色彩“要带镜儿去吗?” “带上吧!” 说好,明怀晏打开地图,开始看准备去哪里,温行渊也凑上去看“阿晏哥哥,我们要不要去净湖,我听他们说这里有很多荷花” “可是现在荷花还没有开,不过,荷叶也很好看,我们就去这里吧!”明怀晏拍板。 于是,明怀晏抛下明修祺和十七就和温行渊出门了。 “十七,你站着累不累?饿不饿?要不要本王给你捶捶肩”明修祺好不容易忙完,开始和十七说话。 被无情抛弃给明修祺的十七,黑着脸,离明修祺几米远,随时都可能拔腿走人“王爷还是忙公事吧!” “我忙完了!”明修祺撑着下巴看着十七,我看上的人怎么越看越好看啊!我眼光真好! 十七头皮发麻,他宁愿去魔鬼训练也不想在这里呆着。 “十七,我们出去散散步吧!这会夕阳好看得很,我们去吧!” “……”十七忍无可忍“告辞!” “十七,等等我!” 宫里的人就看到了以下奇观,十七走在前面,逍遥王紧跟其后,十七上房顶,逍遥王在低下追,十七在练武,逍遥王在旁边鼓掌,端茶递水。 不知十七是如何煎熬的明怀晏他们,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了净湖所在的的城池,净宁城。 温行渊抱着明怀镜下了马车看着灯火通明的客栈出了口气“走吧!” 长生背着包袱在店小二那里拿了钥匙,走在前面开门“公子,他们说热水一会送来!” “好!”温行渊将明怀镜放在床上,云猫立马就跳上去窝在明怀镜身边舔毛。 “云云,你今天没洗澡,不准挨着镜儿!”温行渊把云猫赶下床。 “嗷呜!”本喵很干净!并骂骂咧咧的跑到明怀晏脚下蹭。 明怀晏看了云猫一眼,抱起它放到板凳上“一会给你洗澡!” 温行渊把明怀镜的换洗衣服拿出来,恰好,长生也和店小二提着热水进来,温行渊试试水温将水倒进盆子里给明怀镜洗澡,明怀晏在旁边拿着帕子准备擦水。 目光落在温行渊身上,柔软缱绻“好了,差不多了,赶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 “没事,坐久了,动一动还舒服些”给明怀镜擦着身子。 水温舒适,温行渊力道适中,明怀镜咯咯直笑,手脚动着,溅的水到处都是,温行渊偏过头避着水珠,明怀晏看不过去,把帕子铺好将明怀镜抱起来给他擦水“渊儿,你洗漱,剩下的我来。” “好!” 温行渊披散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明怀晏还在给明怀镜穿衣服,憋出了一头汗,可惜明怀镜一点也不配合他哥哥,手脚乱动。 “我来!”温行渊有点想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了,明怀晏还是没有学会怎么给明怀镜穿衣服,温行渊过来,闻着发香,明怀晏目光落在温行渊的侧脸。 温行渊动作快,几下就给明怀镜穿好衣服“阿晏哥哥,你怎么没有去洗漱?” “哦,我想学学怎么穿”明怀晏说道,然后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面洗漱。 用过晚饭,虽然净宁城夜景好看,但是大家这会也不想出门了,早早的就上床休息。 趁着温行渊睡着,明怀晏把明怀镜抱到外侧,果不其然,睡着的温行渊手就不老实,捏着明怀晏的胳膊才安静的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想睡觉,又想熬夜,怎么办? 第三十八章 温行渊伸手摸索,没有摸到明怀镜,立马坐起来,看见明怀晏正抱着喂饭“渊儿,醒了?今天娄成他们去附近寻了一只产奶的母羊,镜儿喝不完那么多,你也吃点!” “带上镜儿真是委屈他了!”温行渊穿好衣服过来,明怀镜看见温行渊激动的扑腾两下手脚,嘴巴里的奶就流了出来,给他擦脸也不老实。 温行渊赶紧抱起来,才消停“吃饱了吗?” 明怀晏在盆子里把帕子洗了晾好“有精神闹,肯定是吃饱了!” 温行渊重新给明怀镜换了衣服,才坐到桌子边上将明怀镜喝不完的羊奶喝掉。 “公子”长生在外面敲门“早膳” “嗝!”温行渊和明怀镜一起打个嗝,明怀晏勾起一抹笑“你们这是奶嗝吗?” 温行渊:…… “哈哈哈!”明怀晏笑出了声,过去打开门“进来吧!” 看着明怀晏笑容满面的吃着早饭,温行渊又忍不住打了个嗝,要被气死了! “好了,别气了!打嗝吃点东西就好了!”明怀晏给温行渊盛了一碗粥。 温行渊不理他,继续给明怀镜拍着背,明怀晏放下手中筷子“早知道就不带镜儿!” “那未免也太不好了!”温行渊再生气,也不会和自己肚子过不去,让明怀晏抱着明怀镜就开始吃饭。 温行渊起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吃完饭就已经半中午了,收拾好东西就往净湖去了。 净湖自然不止只有湖,净湖周围几十里全是各种亭台水榭,奇石异观,还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在四五月这春暖花开的时节,放眼过去,宛如仙境。 “这净宁城的知府还真不错,把这里整得那么好看!”温行渊抱着明怀镜慢慢走着。 明怀晏点点头,看着四周的景色“净宁城知府的办事能力很是不错!” 听明怀晏都这么夸奖,温行渊更是对这个知府好奇了。 道路两边是附近百姓摆的摊子,前来游玩的人可以在这里买自己需要的东西,温行渊给明怀镜买了一个小风车拿在手中玩。 “我来抱吧!”明怀晏看温行渊已经抱了好久。 温行渊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明怀晏有些尴尬,不知道为什么,温行渊若是不在,明怀镜还要这个当哥哥的抱,可是只要温行渊在,明怀晏是怎么也抱不到一刻钟,明怀镜就会开始哭闹,直到温行渊抱了他才会停止哭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臭小子! 温行渊看了一眼明怀镜,见他玩风车玩得开心“大概是镜儿喜欢我吧!” “嗯!”明怀晏还是有些担心,看着温行渊越走越慢,示意长生赶快推着轮椅过来“渊儿坐着吧!” 温行渊确实快坚持不住了“好!” “我让他们在湖上包了一艘船,到船上去歇会!”明怀晏接过,推着温行渊往前。 “不急,阿晏哥哥走小路吧!”温行渊觉得大路太多人了,明怀晏点点头,转了方向就往小路走去。 “喵呜!”云猫从树丛中跳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只鸟,作势就要送给明怀镜。 “不要!”温行渊惊恐,把明怀镜护住。 明怀晏一把抓住跳在半空的云猫夺走它嘴里的鸟,放飞“什么都抓!” “嗷呜!”云猫重新落在地上,抖抖身上的毛,你们这群不识好歹的人类!一溜烟窜进树丛中不见了。 “他别又带什么回来!”温行渊看什么都不知道的明怀镜。 “听宫里的宫女讲,猫若是从外面带东西回来送人,说明他很喜欢这个人”明怀晏说道。 温行渊听了明怀晏的话,心思却偏到一边去了“宫女,阿晏哥哥,你怎么听到的?” “路过!”明怀晏抬手弹了一下温行渊的额头“想什么呢!” 温行渊嘿嘿一笑“我不就是想着阿晏哥哥已经十九岁了,马上就弱冠了,是不是你的婚事就该提上议程了?”说到这,温行渊又难受起来,阿晏哥哥娶了太子妃,自己还可以霸占他的床吗? 答案肯定是不行的!不想阿晏哥哥成婚! 明怀晏轻抿嘴角“还早!” “哦!”温行渊又想着,历来皇子到了一定年纪,就会给他安排贴身照顾的宫女“阿晏哥哥,你身边皇伯伯有没有给你安排人啊?” 明怀晏阴恻恻的看着他“你觉得了?” “没有!”温行渊觉得自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安分的看着四周风景不在说话。 明怀晏目光落在温行渊身上,好久,才移开“去船上!” 察觉明怀晏心情不好,温行渊乖乖的装鹌鹑。 船刚刚离岸,云猫似箭脱弦一般跃上船,并对着温行渊和明怀晏嘶吼,两人对视一眼,好像还真忘了有只猫! “好了,云云我们错了,不该丢下你!”温行渊给云猫点头致歉。 云猫高傲的舔舔爪子,调头离开,山大王一般巡视着船。 “渊儿,要不要去船舱里歇会?”明怀晏这么问,温行渊知道明怀晏已经不生气了,心底也松了口气。 “不用,我想在外面看看风景” 净湖是整个大燕最大的湖泊之一,占地百万余亩,在岸上时只能看见周围的行道,可是在船上就可以看见极远处草洲上放牧的牛羊群还有飞掠的候鸟以及辽阔的田地。 “我们这个时候来的刚好,这些鸟类从远方回来栖息,很是壮观”明怀晏看着远处,温行渊觉得这一瞬间明怀晏已经有了一个合格君王的气势,指点江山,翻云覆雨。 明怀晏察觉温行渊在看自己,低下头“怎么?” “没什么”难道说我觉得你很好看吗! 船离岸越来越远,温行渊干脆站起来扶着栏杆看着“渊儿,你别趴在栏杆上”明怀晏抱着明怀镜。 “知道!”温行渊看着水里的游鱼,心中涌上一个想法,不如今天吃鱼吧! 不过这个想法刚刚有,就被明怀晏拒绝了“这个时节正是鱼产卵的时候” “好吧!”收回心思。 明怀晏不忍温行渊这副模样“一会到草洲上,那里有牧民摆的摊子,可以吃烤羊肉!” 温行渊眼一亮“那我们快过去!” “不急,这会还早!”明怀晏道。 “好吧!” 湖面上不时有前来游玩的游人,有些人认识明怀晏,远远的拱手行礼,明怀晏颔首。 “阿晏哥哥,我刚才看见对面那家姑娘,看见你脸红了”然后疯狂朝明怀晏使眼色“你看到了吗?那边有个姑娘在跳舞,她刚才都没有跳,就是看见你才开始跳的!” 明怀晏:……,明怀镜突然大哭起来 ,温行渊的心思才收回来,接过明怀镜哄着。 明怀晏自然是看到了,不知道是哪个大臣的女儿,他出来散心也没有瞒着众人,有渠道的都差不多知道,只不过看温行渊看自己笑话的模样就是不爽“坐轮椅上,甲板上风大去里面坐” 这会日头正好,温行渊并不觉得冷,可是第六感告诉他,得乖乖听话“哦” 明怀晏就推着人进去,还让人放下的窗户上的纱幔“阿晏哥哥,不至于吧!这两天的风…我觉得放下好,非常好!” 看明怀晏脸色越来越难看,温行渊非常识时务,低头和明怀镜做着鬼脸。 明怀晏才转身去给明怀镜拿吃食,温行渊松了口气“镜儿,你哥哥好凶!” 不过,进来船舱后,天上飞掠的候鸟就开始停在船上,栏杆处,小心的掀开帘子看着。 “云云,别跳!”温行渊就看见云猫纵身去抓鸟,然后就掉下了船“阿晏哥哥,云云掉水里面了!” 话音刚落,随行的侍卫就跳下去把猫捞了起来“嗷呜…”云猫委屈大了!一边抖水一边朝温行渊跑来,虽然它不喜欢这个喜欢揪它毛的黑心肝,但是不可否认,他会给自己擦毛。 “抱一边洗干净在来!”明怀晏端着两碗羊奶,嫌弃的看着云猫。 “嗷呜!”坏人! “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温行渊开始吓得不轻,这会又想笑! “一碗你的,一碗镜儿的,你先吃,我来喂镜儿”明怀晏听说羊奶对身体好,这几日就一直让温行渊喝。 “哦!”今天已经撩了好几次明怀晏的胡须了,要低调听话了! 第三十九章 净湖除了有风景优美的湖边行道还有粼粼波光的湖泊,泛舟湖上心境一下子都广阔了起来,而其更出名的是净湖草洲。 将船停在小岛码头,顺着吊桥来到草洲,那些候鸟也不怕生,在身边头顶飞过伸出手它还会停在手上,姑娘们拿着准备好的粮食喂它,一时,鸟儿聚得更多了。 “渊儿,可以放手了!”不过这一切美景温行渊都没有机会去欣赏,踩在吊桥上瑟瑟发抖,最后干脆吊明怀晏身上,明怀晏只好将明怀镜交给娄成抱,自己则揽着温行渊过去。 “过了吗?”明明在桥那头看得那么漂亮,可是一上桥,整个天地都在晃,吓死个人! “嗯!”感觉手下瑟瑟颤抖,看来是真的怕得不行。 温行渊抓着明怀晏的衣襟,眼睛透开一条缝,见已经脚踏实地,才稳下心神“嗯,好,谢谢阿晏哥哥!” 明怀晏慢慢松开手,温行渊站定,见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没事,不止你一个人怕!”明怀晏目光所及处几个姑娘依偎在兄长或侍女身边,脸色发白,温行渊更是心塞,自己虽然身体不争气,可是,实打实的是个男子啊! “拜见殿下!”几个世家公子和几个闺秀过来。 明怀晏看了他们一眼“便装出行,不必多礼!” “是”众人便不再讲究。 “殿下也来这里尝尝他们的特色美食?”林玉文问道。 温行渊知道他,礼部尚书之子,前世自请外放岭南扎根在那里为民办事,至少在自己流放的时候还没有回来,是个好官! “嗯”明怀晏颔首。 “殿下不如和我们一道?”一个粉衣女子莹莹而立,温行渊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好像有点眼熟! “不用了,我们提前订了,各位自便!”明怀晏拉着温行渊就往前走去。 那几人连忙让开,温行渊终于认出那姑娘就是在船上跳舞的那位,走远了,才摇头晃脑的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呐!” “无情?”明怀晏眼里续上些微光,只要温行渊再说他就要变脸了! 温行渊暗道不好“我无情!” “哼!”明怀晏大步走在前面,温行渊连忙追上去,余光留意着温行渊的明怀晏立马慢下脚步“不要跑那么快,你腿不疼了?” “还好吧!”有点点疼,大概是跑的时候有影响。 “还好?”明怀晏却抓住重点,寻了一个无人的亭子进去“坐下,我看看!” “不用!”大庭广众之下脱鞋露腿,温行渊不好意思,而且重点是那伤疤不好看! 明怀晏彻底冷了脸“坐下!” 一时,明怀镜东看西看的眼珠都停顿下来,显然是第一次遇见自家哥哥发火。 “哦”乖乖坐下,明怀晏就上手脱掉他的鞋袜,撩起裤腿,虽然用了上好的药但还是留下了伤口,明怀晏见疤痕有些发红,想必是今天一直走路受了影响“药!” 长生连忙把药瓶拿过去,明怀晏低着头给温行渊擦药,温行渊不敢说话,不敢动! “若再有下次,就不准走路,一直待在轮椅上!” “是!”见好就收,温行渊点头点的爽快。 接下来的路,温行渊自然只能乖乖坐在轮椅上等明怀晏推着走。 在草洲上修了不少的亭子,本来是想修些房屋,但是年年汛期草洲就会被淹没,所以就只修了亭子供游人来游玩歇息。 娄成去寻了这里的管事,拿到牌子“殿下,在那边!” 管事安排的位置极好,可以看见大半个草洲风景,明怀晏抖开披风将温行渊和明怀镜遮得严严实实,才坐下给明怀镜温奶。 温行渊则和明怀镜大眼瞪小眼不敢发声,最后还是前来送烤羊的小厮打破了寂静“殿下,若是有需要,摇铃即可!” “嗯!”试着温度,将羊奶递给温行渊,温行渊立马开始给明怀镜一勺一勺的喂。 明怀晏则将羊腿上的软肉切下来,放到温行渊跟前“好了,你们也坐下吃” “是”长生和娄成坐下,拿到切下大块的肉啃着。 享受着当朝太子的照顾,温行渊拿着筷子吃着,突然手一顿,眉头微蹙又慢慢松开,继续吃着。 “怎么了?”温行渊任何一点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风有些大,腿受不住!”温行渊脸色发白。 明怀晏站起来“收拾回去!” “没事的,阿晏哥哥,我…”想着明怀晏辛苦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可以出来散心,结果自己还出岔子。 明怀晏不听,推着温行渊就往来处走“殿下!” 林玉文一行人在亭子里说着话,见明怀晏沉着脸往回走“我们可有什么能做的?” “无事,你们玩吧!”大步往前,上了船就催促着船家赶紧开船回去。 “其实我这会好多了!”温行渊弱弱的开口。 明怀晏又从船上找来毯子盖在温行渊身上“是我疏忽了!”水上本就湿气重,自己怎么没有想到。 “不是的!阿晏哥哥” 明怀晏不说话,只是握住温行渊的手,温行渊无奈,好一会才道“阿晏哥哥,镜儿尿了。” 不一会,温行渊的衣服就湿了一片,明怀镜啥也不知道咯咯咯直笑,明怀晏脸色更阴沉了“长生,拿换的衣服来!” “是!” 好在有准备,温行渊换好衣服出来,明怀镜正哭得伤心“怎么回事?” “镜儿不听话!”明怀晏这么说,温行渊就懂了,是明怀镜又不配合自家哥哥换衣服了。 “我来吧!”温行渊轻车熟路的给明怀镜擦了身子,穿上衣服“若是阿晏哥哥以后成婚了,孩子也这么调皮怎么办?” 明怀晏刚想说什么,温行渊又补上一句“不过还好,有奶娘和太子妃” 明怀晏便不再说话,不过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下了船就匆匆赶回客栈,让长生出去抓药,明怀晏则用内力梳理温行渊的经脉。 内力流过身体每一处,舒服的想睡觉,温行渊也是这么做了,明怀晏伸手摸摸温行渊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净宁城休息了两天,便往都城赶。 “我先送你回家,等我回宫一趟再来看你”明怀晏虽然将事物托付给明修祺,但是这两日明修祺的信如雪花一般飞来,让明怀晏头大。 “没关系,公事为重”明怀晏可是一个好太子,别被自己连累了。 不过刚刚到温家,他们就收到了宁家送来的信,武林大会要召开了。 第四十章 武林大会五年一届,每年举办的地点都不一样,这一次举办的地点在少雍城。 “还有两个月时间,我们从这边过去时间差不多,我先回宫准备一下,过几天就出发”明怀晏道。 “不着急!”温行渊觉得这也不急一时半刻的。 明怀晏将信收好“宁姨,我就先告辞了,过几天我来接渊儿。” 宁南絮从一开始就知道明怀晏是下定决心要去的,也不在劝阻,“好” 温行渊知道明怀晏还在生气,只能低头欺负云猫,宁南絮推着轮椅往前“我做了两套衣服,你一会试试” “好”温行渊点点头,云猫趁此逃离了温行渊的毒手。 明怀晏回到宫里的时候,明修祺正四仰八叉的睡在御书房里,明怀晏伸手拿掉明修祺用来遮光的折子“皇叔” “啊!”明修祺蒙的坐起,身上的折子又掉了几本,看见明怀晏眼泪就掉了下来“大侄子,你可算回来了,那底下的那帮子老臣好难对付啊!” 明怀晏不吃这一套,随手翻看着桌子上的奏折“皇叔处理的很好啊!” 再怎么是自己家的,怎么也得用心嘛!可是“大侄子,这真不是人干的事,你看你皇叔最近都苍老了许多,你都不心疼吗?” 明怀晏拉下明修祺指着自己黑眼圈的手“皇叔为何苍老,我不多加赘述,不过眼下还请皇叔在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都可以,给你顶班的事没得商量”明修祺抖着腿。 “不是顶班。”明怀晏勾起一抹笑“不过皇叔顶着这大燕王爷的名声,锦衣玉食总要付出代价,是吧!” “呵呵!你还是太子殿下了!”明修祺跳出八丈远“说吧!什么事?” “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我要和渊儿一道,麻烦皇叔在撑几天,等父皇回来……” “不!我不!”明修祺往外跑“我不处理这些事!” “十七,拦着皇叔!” 十七立马出现拦在门口,明修祺看着站在门口的十七,计上心来,跑过去一个猛扑在十七身上,天啊!十七腰好细!好瘦啊!啊,要疯啦! 十七青筋直跳,就想给他一脚,不过明修祺打定了主意,死死缠着不放。 明怀晏为十七点了根蜡,过去把人拉开“皇叔,你这般行径和街头泼皮有何区别?” “没区别!”明修祺还沉浸在刚才亲密接触的感觉中不可自拔。 明怀晏给十七使了个眼色“那皇叔帮我在撑几天,如何?” “好好,好,没问题!”明修祺点头。 明怀晏收回视线“那剩下的折子,皇叔加紧处理吧!”说完,就出了御书房! “卧槽(*‘へ?*)!”明修祺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明怀晏你个混帐!”气得跳脚,好一会才平复下来,明修祺摸着胸口“算了,算了,还有十七在!”不过不知何时十七已经不见了人影,气得明修祺捶胸顿足。 夏天,外出只需带点换洗衣服,明怀晏收拾的很快,温行渊还在家里惬意的泡澡,明怀晏就提着包袱来了。 温行渊看看外面的天色“阿晏哥哥,不是才回去没多久吗?” “我觉得宜早不宜晚,我们明天就出发”明怀晏把包袱往桌子上一放。 温行渊:…… 出门依然是马车代步,温行渊看着都城越来越远“阿晏哥哥,朝中的事怎么办?还有镜儿怎么办?”这手甩得都不好意思了! “政务和镜儿都交给皇叔照看,父皇在回来的路上!”明怀晏道。 “哦”温行渊又落在前面十七的背影上,有些幸灾乐祸“那逍遥王发现十七不见了,岂不是!”要知道逍遥王有一半都是看在十七伴在他左右才接的。 明怀晏笑而不语。 “啊!一群骗子!”明修祺在御书房把桌子锤得砰砰作响,昨天十七不见,他还以为是躲自己,可没想到今天早上换人来的时候才知道,明怀晏把十七带走了“啊!你这个兔崽子,我诅咒你,诅咒你…”明修祺想骂出来的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诅咒你!算了,唉,谁叫是自己的侄子!” “哇!”明怀镜突然大哭起来,明修祺也想哭了“明怀晏,你个混帐啊!让温行渊好生折腾你这个混帐啊!” 令一在外面掏掏耳朵继续抱着剑发呆。 出门没多久,温行渊就觉得明怀晏是出来玩的,马车慢悠悠的走,就连路边上了年纪的牛车都比自己走得快“阿晏哥哥,我们是不是太慢了!” “刚好合适!”明怀晏闭目养神,他自然知道是太慢了,可是前几天温行渊的腿还在痛,若是路上太赶,恐会影响恢复。 既然明怀晏都这么说了,温行渊也没有意见,安静的坐在那里看书。 不过在怎么慢还是到了少雍城,离大会还有十天的时间。 “云来客栈,不知道舅舅他们到了没?”温行渊下了马车。 明怀晏走在前面“先进去歇会” “嗯” 马车速度虽然慢,可是他的空间就只有那么大,长时间待在里面,全身都疼。 “客官,几位?”掌柜的问。 “等人”温行渊拿出信物。 掌柜连忙走出柜台行了个礼“小公子,这边请,主子交代过了” 掌柜的领着温行渊他们到了后院,一到后院就与前面的喧嚣隔离开来,后院种满了一排排竹子,几栋独立的小楼坐落在此“小公子,已经收拾好了,主子他们就快到了!” “好,掌柜的去忙吧!” “等一下”明怀晏叫住准备离开的掌柜“一会可否借用一下你们的厨房?” “可以的,而且小楼里也有厨房,公子需要什么,差人来说一声即可”掌柜拱手。 “多谢!”明怀晏颔首。 推开门,温行渊直奔房间里的大床,翻滚几圈才闭上眼睛养神“阿晏哥哥,你借厨房做什么?” “不做什么,你别现在就睡觉,等会再睡!”明怀晏道。 “不要!”温行渊干脆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开始睡觉了。 明怀晏叹了口气,去把温行渊的鞋子脱掉,给他盖严实才打开包袱将衣服挂好。 等到明怀晏都有了睡意,外面传来脚步声“殿下,热水好了!” “送进来!”明怀晏道。 睡梦中,温行渊感觉有人脱自己衣服,又感觉自己全身置于暖意中,睁开眼鼻尖一股药味,知道明怀晏又给他准备了药浴“阿晏哥哥” “醒了?” 这都不醒,得睡得多死?温行渊心中腹诽。 “那既然如此就起来穿衣服了”明怀晏拿着衣服过来,原来自己已经在泡澡快结束的时候才醒,打脸! “哗啦”温行渊站起身,明怀晏没想到温行渊就这么站了起来,手一顿,才将衣服递过去。 温行渊有些懵,自己还在水里呢,怎么穿衣服?踩着旁边的凳子从浴桶里出来,明怀晏感觉迟迟不见温行渊伸手拿衣服,回头一看,心中懊恼,怎么忘了了。 过去扶着温行渊“你慢些!” “好”谁知刚说完,脚下就一滑,温行渊想着自己是先捂哪里了?没穿衣服摔哪都疼! “渊儿”明怀晏手一勾,将人揽腰拥入怀里,手中细腻的触感,明怀晏不是没有碰过温行渊,相反,朝夕相处这些年,他不仅看了而且碰的地方也不少,只是近两年少了些,可是,这次,所碰之处就像是有什么酥麻感一般,沾之入神魂。 不用摔了!温行渊站好,可是明怀晏还紧紧搂着自己的腰“阿晏哥哥,我站好了!” “嗯!”明怀晏慢慢松开手。 “对不起,阿晏哥哥,弄湿你衣服了!”底裤上的水把明怀晏的衣服打湿。 “没关系,你去换衣服,别受凉了!”明怀晏移开眼睛,不去看某处的若隐若现。 换好衣服,温行渊出去坐到太阳底下晒头发,明怀晏叫来人进去收拾。 等明怀晏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温行渊已经睡着了,拿薄衫轻轻盖好,才用帕子给他擦着未干的发,脑子里却浮现着各种旖旎的画面,“嘭” 温行渊手上的书落在地上,明怀晏回过神弯腰捡起来,收拢心思给温行渊擦着头发。 出去打探消息的娄成回来了“殿下” “可有百晓通的消息?”明怀晏走到一边,不打扰温行渊睡觉。 “说七天后有底下拍卖会,只不过地点没有说是哪里,他们会提前发请帖”娄成对于自己只打探了这点消息有些羞愧。 “嗯,我们朝廷与江湖上这些事就很少接触,你这几日在多留意一下”明怀晏道。 娄成点点头,又转身出去,想必是跟随行的暗卫们吩咐什么去了。 温行渊一觉睡到太阳下山,明怀晏没有叫醒他,只是从屋子外移到了屋子里,温行渊起身将外衣穿好,明怀晏正在院子里练武,温行渊可以看见明怀晏从发丝和脸颊出滴落的汗水。 一刻钟后,明怀晏终于停下,温行渊拿着帕子过去“阿晏哥哥,快些换了衣服,不要受凉了!” “好”明怀晏接过擦了擦“他们说这几日少雍城很热闹,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晚上吗?”温行渊从书里看到,每次描写关于武林大会,总是提到晚上是打架斗气的好时候。 第四十一章 明怀晏提议出去是有原因的,武林大会召开在即,什么妖魔鬼怪都会出现,尤其是晚上,想要探听消息更是容易。 看着光着膀子虎背熊腰的人,肩上还扛了一个巨大的锤子,玉树临风拿着一把扇子,尖嘴猴腮腰间别着一串飞镖暗器,温行渊朝明怀晏靠了靠,好吓人! “别怕!他们不会轻易打起来!”朝廷和江湖虽然各管各,可是这些江湖人士怎么还是要给朝廷面子,所以每次大会前,都是有规矩的,不准在有普通百姓的地界打架。 而打起来的情况比较少,毕竟江湖大侠再厉害也干不过朝廷这只大手。 寻了一个热闹的酒楼坐下,明怀晏开始听那些人嘴里议论的事。 什么那个门派又被吞并了,那些世家又联姻了,还有不少江湖女侠与门派顶梁柱的风流韵事,听得明怀晏想摔桌走人,这些人就只知道这些吗?混得也太差劲了吧! 不过这个明怀晏就错怪他们了,历来江湖门派众多,他们又自持自己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屑于这些江湖散人为伍更不会三五成群的在外面聚众唠嗑,而那些真正有实力的人也不屑于到处宣扬。 “阿晏哥哥,我好像看到了贺兰伽敏”温行渊凑到明怀晏耳边说,这些人也太吵了,房顶都快掀了! 明怀晏只觉一股热气从耳朵到脚底都酥酥麻麻,抬手把温行渊挡开“武林大会不仅有大燕的人还有其他国家的人,他来正常” “哦!”温行渊开始磕瓜子,这店家上菜也忒慢了些! “嘭!”一个大汉拍桌而起,那脆弱的桌子摇摇欲倒“人死了吗?还不上菜!” “客官,你稍等,厨房在炒了,马上就好!”掌柜的点头哈腰,虽然有协议,可是并不影响每年都有普通百姓被打,虽然事后武林盟会赔偿,可是谁也不想受痛啊! “啰哩啰嗦!小心你爷爷一巴掌呼死你!”那人骂骂咧咧的坐下,又感觉有人看自己,抬头看见温行渊“你这个小娃看什么?啊!” 温行渊无辜“我没看你!” 那大汉刚想发怒,同行的人拍拍他,大汉回头,街上一行身着白衣的女子拿着佩剑或拂尘而过,那大汉笑起来“原来小屁孩也喜欢看美人” 明怀晏脸色一变,目光扫过那一行人,的确是长得不错,渊儿怎么会注意这些? “不是!”温行渊脸红“我就是第一次看到书里说的全是女子的门派,好奇!” “没什么好看的!”饭也不想吃了,明怀晏拉着温行渊就出去了。 “阿晏哥哥,你生气了?”温行渊觉得最近明怀晏生气的频率有些高! “没有!”明怀晏觉得自己是没资格生气的,毕竟自己有那个想法,但他不能逼着渊儿和他一样。 “哦”温行渊低下头,拽着明怀晏的手指“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明怀晏回握住温行渊的手“再走走,也没有吃饭,看有没有好吃的” “好!” 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很多,晚上的街道热闹程度不亚于过年的时候,走了一圈下来,明怀晏带着温行渊再街边的巷子里的面摊坐下。 “客官,吃面还是馄饨?” “面”明怀晏道。 “好嘞,你稍等” 温行渊撑着下巴看着面铺老板行云流水的动作还有舀面浇头的样子,口水刷刷的流。 “还真是两位?我还以为我看错了!”贺兰伽敏摇着扇子坐下。 “王子?”温行渊想起刚才看到的人影。 “是啊!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没长几两肉!”贺兰伽敏捏捏温行渊的脸。 “放手” 明怀晏一筷子下去,贺兰伽敏连忙放开手,撩开袖子两条深深的红印“殿下手可真狠!” “还有更狠的,王子要不要试试?”贺兰伽敏是偷偷来大燕的,明怀晏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他,想必贺兰伽敏的竞争对手是非常乐意的,说不定还会帮忙。 “不试”贺兰伽敏向老板要了一碗馄饨。 温行渊在他们言语相斗中,用手摸摸自己的胳膊腿,真的没有长吗?不过看贺兰伽敏人高马大的样子,这样一比好像确实自己,没长! “面来了!”老板端着两碗面过来“这位客官,你的馄饨还要等一会” “好!”然后看着温行渊“上次邀请小渊儿到匈奴来玩,怎么没有来,我可是等了你好几年了!” “大燕地大物博,几年都走不下来,没空到你那弹丸之地!”明怀晏冷冷的说。 馄饨来了,贺兰伽敏让开,等老板走了,贺兰伽敏才笑着说“殿下的戾气越来越重啊!不过我匈奴弹丸之地,殿下也是吃不下来的!” “是吗?” “快吃,面坨了!”温行渊拿筷子塞进明怀晏手里,在这么说下去就要开战了! 吃完饭,贺兰伽敏也跟在一起“王子,你没地方住吗?”温行渊问道。 “是啊!不知道小渊儿可不可以尽尽地主之谊?”贺兰伽敏打蛇顺杆上。 额!温行渊无语。 “我倒有地方可以让王子住,不知道王子去不去?”明怀晏把温行渊拉到自己身边,离贺兰伽敏远远的。 贺兰伽敏抱着手“愿闻其详” “少雍城大牢!王子放心,你去我肯定会让他们好吃好住的招待!” “哈哈,殿下若是一起,我也不介意!” “我们有地方住,不过王子太魁梧了,住不下!”温行渊对贺兰伽敏说。 “那真是太可惜了,不知道小渊儿住哪里?我来找你玩!” “不可惜,而且我和王子玩,就是通敌!”温行渊正经的说。 贺兰伽敏大笑,“没关系,你带上你家的太子殿下,有他作证” 你家的太子,明怀晏听了心里感觉怪怪的,就更讨厌贺兰伽敏了“王子,你的随从有事找你,你确定不回去?” 贺兰伽敏回头看见提尔满目焦急的看着自己,应该是有急事“那就告辞,改天我来找你们!” “阿晏哥哥,你说贺兰伽敏来这里做什么?”温行渊看明怀晏心情不好,转移着话题。 “应该是想招揽门客!” “招揽门客?”温行渊还没有听说过。 明怀晏扫过形形色色的人“除了那些有门派的人,那些江湖散客大多生活拮据,而在江湖上混怎么也需要钱,所以贺兰伽敏来招揽些人,平日花点钱,到时候用处就大了,毕竟在江湖上混的人讲究情义。” “那阿晏哥哥要不要也招揽些人?”温行渊问道。 “不用,武林盟虽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在大体上意见是统一的” 温行渊点点头,也是,如果武林盟特立独行与朝廷合不来,就不会答应朝廷约束那些人不准在普通百姓聚集地打架了。 回到客栈已经有些晚,简单的洗漱过后就休息了。 半夜,明怀晏睁开眼,额头沁出汗迹,把温行渊的手从胸口拿开,起身出去,过了好一会才一身湿气的回来,看着温行渊没心没肺的睡着“渊儿” 早上,明怀晏不在,温行渊穿好衣服出去,看见门口一个穿月白色的男子背对着自己,听见开门的声音他回头“表弟” 第四十二章 宁无缺,宁南数的长子,完全继承了他爹的经商头脑而且更甚一筹。 “表哥” 温行渊抬手一揖,宁无缺连忙扶住“不讲究这个!” “表哥,舅舅没有来吗?”温行渊还有好多事想问了。 “我爹在江南还有事走不开,三叔说他要到山里采药也来不了,渊儿若是有事可以直接问我。” “我就是想问,那个百晓通,说是有黑市?”温行渊和明怀晏商议了,觉得拍卖会不一定有自己想要的,打算去黑市上先看看。 “黑市要武林大会结束才会开始,不过过几天有拍卖会,你们可以去看看”宁无缺道。 “嗯,好!” 不过显然宁无缺还有事要办“渊儿无事可以出去玩玩,若是有喜欢的记我账上,若是遇见不长眼的可以报遗剑山庄的名号” “好!”温行渊顿时有了种背靠大山的感觉。 等宁无缺走了,温行渊开始找明怀晏了,一大早的,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在后院绕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人,只好回去,回去推开门就看见明怀晏正站在床前换衣服,温行渊赶紧进来把门关上“阿晏哥哥,额,我刚才是不是该出去?” 明怀晏赶紧把衣服穿好“不用,我以为你会起得很晚,出去买了早饭” 温行渊也不再纠结刚才的事,净手过后就开始吃饭“好吃,这个包子味道很好!” 这是昨天明怀晏听过路人说的,今天又醒的早,干脆就去买了“喜欢吃明天也买” “到时候叫上我,这个要刚刚出笼才香!”温行渊咬了一大口,安逸的眼睛一弯。 “好”明怀晏觉得温行渊绝对起不来,自己路上还是走快点给他带回来。 不过让明怀晏没有想到的事,温行渊起来了,比他还醒的早“阿晏哥哥,快起来了!” 看着温行渊乐颠颠的穿衣穿鞋,还跑出去打了水进来洗漱,真是,那包子有那么好吃吗? 一连吃了几天包子,拍卖会终于开始了。 明怀晏作为太子,百晓通不可能不知道他来了所以提前一天收到了请柬。 拍卖会在一家不起眼的酒楼举办,明怀晏拿出请柬立马有人恭敬的请他进去。 酒楼虽不起眼,可是进去后才发现其中内有乾坤,温行渊跟在明怀晏身后,四下打量着。 “殿下,这是主人为你安排的房间,请”打开门,房间内装潢华丽而不失典雅“殿下若是有事可摇铃唤小的” “嗯” 那人弓着腰出去,把门关好。 温行渊走到窗边,在楼下还没有注意,站在高处发现这酒楼是以八卦的形式修建,而现在他们所在的位置就是干位。 “咚”一楼的高台上有个中年男子敲鼓,正是之前为明怀晏引路的人。 “笃笃笃” 明怀晏过去打开门“宁公子” 宁无缺拱手“太子殿下” “表哥” “我过来和你们一道不介意吧!”宁无缺问道。 “荣幸之至”明怀晏做了一个请字。 宁无缺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子“这是此次拍卖会要拍卖的物品” 明怀晏接过,打开后脸上有些失望“没有” “不过这些武器还有药还挺多的”温行渊凑过去看。 “你们要找的可遇不可求,不过既然来了也可以看看,说不定有喜欢的武器和丹药,而且据说今天还有一个压轴戏”宁无缺道。 “是啊!阿晏哥哥,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买件趁手的武器回去”温行渊对这上面名字取的玄乎的很的武器好奇的很,不过他更对那个压轴的好奇的很“表哥,你也不知道那个压轴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宁无缺一摊手,不怪他消息落后,只怪百晓通的保密功夫做的好。 几人说话间,来参加拍卖会的人已经到齐,底下连敲三下,整栋楼都安静下来。 “多谢各位赏脸莅临我们百晓通的拍卖会,此次拍卖会我们皆是受委托方委托,不过大家请放心,所拍卖的东西我们都是由专人检验,确认无误才上拍卖台的” 历来百晓通从未出过次品,这点上大家都是信任的,拍卖会便正是开始。 第一件拍品是把大刀,上面好有两个环,两个大汉吭哧吭哧的扛上台子,温行渊打开折子,这叫随龙刀。 不过这般笨重的武器,虽然介绍的天花乱坠,可要有这天赋异禀的人才玩得动,最后被一个大概有五百斤的壮汉买走了。 天啊!好肥!我前世都没有这么胖“阿晏哥哥,我要是这么胖,你还会和我走一道吗?” 明怀晏的脸色有些不可描述,倒是宁无缺哈哈大笑“若是渊儿长这么壮实,恐怕无法走路了吧!” “可是?”那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宁无缺换了一个姿势“据说是练功走火入魔后,吃药吃错了,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就他那一身力气,一般人挡不住” “哦!”温行渊点点头,然后看着明怀晏,果然,阿晏哥哥是看外表的,都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明怀晏被温行渊的眼神盯着,有些尴尬,他的确是不能接受温行渊长这么壮实“我会督促你少吃点!” “呵呵!”温行渊不想搭理明怀晏了。 底下的拍卖如火如荼的继续着,现在拍卖的是药,用于外伤止血,效果很好的,拍卖会还找了一个人来示范,果然,效果一出来,买的人疯狂抢购,一瓶药卖出了几万两高价。 “这些人经常打架,不时就会受伤,若是有这种止血迅速的药,赢得机会更大!” 后面又是各种治疗内伤的,更是被抢红了眼,温行渊想着自己要不要研究研究这个,好赚钱啊! “好,接下来是我们拍卖会的最后一个拍卖品”管事的站在台上“这个是我们在一古墓中寻得,是一卷武功秘籍” “武功秘籍?” “真的” “我要买!” 要知道这武功秘籍都是各家的不传秘法,如今有个秘籍只要花钱就能得到,那些人怕不是要疯,只不过那些江湖散客摇摇头,他们本来就穷,只能看热闹了。 “武林秘籍!不知道有多厉害!”温行渊有些好奇。 宁无缺摇摇头“若真是很厉害的估计百晓通也不会拿出来拍卖” 果然,管事的打开盒子,亮出秘籍的名字,立马就消停了不少人,阴阳双,修。 “该不是书里面写的那种吧!”温行渊问。 “是”宁无缺肯定的说。 那管事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个秘籍虽然不走寻常路,但是他修炼起来也是事半功倍,不过我要先补充一下,这秘籍上写了,要心意相通的两人一起修炼才行,有一方不愿意都会反噬,所以”管事笑眯眯“若是江湖中有哪些伉俪情深的夫妇倒是可以买下来修炼” “一千两”一个模样俊秀的男子举起牌子,而他旁边坐的一个娃娃脸男子不停的拉他衣服,看那模样羞得都要钻进缝里面去了。 “这是?”温行渊好像看到了新世界,那两位莫不是和王爷一样的爱好吧? 明怀晏不经意的观察着温行渊的表现,宁无缺点头“是,他们两位还是家中嫡子,从小青梅竹马长大,最后干脆肥水不流外人田,就在一起了!” “家中嫡子,那他们父母答应吗?”温行渊八卦的火焰熊熊燃烧。 宁无缺笑着“不答应也得答应,这两人在父母不同意的情况下私奔了,后来父母担心他们在外有什么事,再加上家中还有其他姊妹,索性就同意了他们。” “哈哈!”温行渊揉揉脸。 这边,那两人已经拿到那秘籍,然后就相携离去,温行渊眼巴巴的望着“若是王爷在,肯定都会掉进醋坛子里。” 逍遥王明修祺这几年修身养性,一心只追十七,若是逍遥王看见,啧啧╮( ̄▽ ̄)╭宁无缺端起杯子,目光扫过正专心看温行渊的明怀晏,心中了然。 明怀晏也知道宁无缺在看自己,想必是看出了自己内心想法,只不过宁无缺什么都没有说,他也沉着脸,当作不知道。 第四十三章 压轴的拍卖完了,今天的拍卖会也算是结束了。 三人走出去,宁无缺看着明怀晏和温行渊走在一起,想起,这两人可是天天同床共枕的,若是两人心意相通,恐怕! 温行渊发现自刚才那两个人买秘籍后,宁无缺就时不时的盯着明怀晏,连忙挡住,阿晏哥哥可是太子,宁无缺若是有别的想法,皇伯伯怕是要打断他们的腿。 宁无缺挑眉,啧,这就护上了!不管了,两人有情,我这旁人管什么闲事! 温行渊生怕宁无缺看上明怀晏,殊不知,他和明怀晏已经被宁无缺贴上了两口子的标签。 拍卖会后就是武林大会,温行渊他们的目的是拍卖会还有武林大会结束后的底下黑市,武林大会总共要举办半个月,没事做,温行渊便和明怀晏去看比试了。 跟在宁无缺身后,打着遗剑山庄的名号,被接待的人恭敬的请到高台上,风景好,视线好,桌上的吃食也好。 “阿晏哥哥,那就是峨眉派!”温行渊那天遇到全是女子的一行人,回去才想起是峨嵋派。 “嗯”明怀晏心不在焉的回答。 宁无缺看了一眼温行渊,当着正宫的面去看别的姑娘,小心回去被收拾。 “和尚”宁无缺作为遗剑山庄代表坐在前面,温行渊坐在后面,一边剥瓜子一边看。 “少林寺”宁无缺道。 “他们也要参加比试吗?” 宁无缺摇摇头“不,他们就是来镇场子的” “哦!”难怪,只有几个人,不像其他门派一大波。 随后又是华山,崆峒,黄山,青城等大派入场,后面则是一些小门派或世家出场,他们就不像前面的大派有避暑纳凉的地方坐,就那么顶着炎炎烈日,晒得个个额头发亮。 饶是温行渊夏天手脚冰凉,看着也替他们热得慌。 不过那些人倒不觉得,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收到武林盟的请柬,虽然顶着日头,但是个个荣誉感爆棚,坐得笔直端正。 在后面就是一些江湖散客,坐得虽然远,但是位置都坐满了,不过他们就毕竟散漫些了,撑伞覆衣挡着太阳。 当今武林盟主谢习纯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男子,根据宁无缺说,这人武功不高,但是,为人处事堪称一绝,哪里的门派闹纠纷了或者又打架打得你死我活,他去调解,很快就会平息,让双方心平气和坐下来划拳论输赢。 听他在上面慷慨陈词,说的口水四溅,温行渊靠近明怀晏“我觉得他适合当调人” 谢习纯目光微斜,继续说着开场白,宁无缺压低声音“渊儿,他听得见” 什么?温行渊捂住脸“不是说他武功不好吗?这么远距离他怎么听得见?” “他武功较这些掌门相比不高,但是这么点距离他是听得见的”宁无缺道。 温行渊脸红,背后议论他人被逮着了。 谢习纯说完,广场上就开始列阵,遗剑山庄虽然作为吉祥物出现但是也要走个过程,走下观台,到广场上列阵,高呼宣誓,武林大会也就此开始。 “太子殿下”谢习纯过来,对明怀晏行了一礼。 明怀晏也不托大,伸手扶住他“盟主不必多礼” 温行渊有些不好意思,当事人来了。 “这位就是宁庄主的外孙?”谢习纯问道。 “是” “见过谢盟主”我说了就说了,你听见就听见吧!温行渊硬着头皮行了个礼。 “哈哈,不必客气!”然后压低声音“宁庄主前些日子送信给我,让我留意九转玲珑草的消息,只是一直没有动静,抱歉!” 别人为了自己的事奔波,自己还议论别人,呐呐的说“多谢盟主,这个没有也不强求” “哈哈,公子豁达,肯定会得偿所愿”谢习纯说道。 “多谢!”温行渊抬手一揖,明怀晏也紧跟其后,谢习纯心中明镜,说当今太子和温家小公子关系匪浅,果然不是谣言。 收敛心神“七月正值暑热,不如我们到屋子里歇会?” “那?”温行渊拿着底下已经开始比试的擂台。 “边走边说”宁无缺额头已经出汗“头三天是那些散客比试,这些世家门派不会参加” 温行渊一看,果然,那些门派的位置上已经空了。 这里是专门用于举办武林大会的地方,前面是个大广场,后面就是用来休息的地方。 过了月洞门,一股凉意袭来,温行渊不由得拉拢衣襟,长生连忙从随身带的包袱里拿出披风,加了一件披风顿时感觉好多了! 谢习纯看在眼里,带头走了另一条路,有阳光照着,又暖和了些。 谢习纯和明怀晏他们到时,大厅已经热闹非凡,几个大派的掌门或得意弟子已经聚在一起寒暄,互相吹捧,见谢习纯来了,纷纷拱手“盟主” “大家不必多礼!”谢习纯积极的回礼。 然后众人目光又落在明怀晏身上,恭敬的行了个礼,虽然江湖与朝廷各管各,可是不可否认他们很多事都要和官府打交道。 “诸位不必多礼”明怀晏虚扶一把,然后带着温行渊落座。 “宁公子” “宁公子”看在遗剑山庄的面上,加上宁无缺的自身能力,那些掌门也和煦的打着招呼。 温行渊发现这拿出来招待人的茶还真好喝,忍不住倒了几杯喝下肚“渊儿,别喝了,晚上会睡不着!” 旁边的宁无缺摸摸下巴,睡不着不是更好吗? “哦”温行渊放下,乖乖坐好,然后抬头看着对面,峨嵋派弟子! 对面为首的女弟子自然也看见温行渊看着自己这边,不过,此人视线中只有好奇,并无其他含义,礼貌的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温行渊一喜,从书里看到,女子闯荡江湖本就艰难些,没想到自己在现实中看到了,而且还是一个成熟的女子门派“渊儿” 明怀晏压低声音,温行渊收住笑,不再东看西看。 明怀晏袖中的手握紧,他知道,他是不能去阻拦温行渊喜欢别人的,不能! “峨嵋派女弟子不能随意嫁人,更何况首席弟子”宁无缺传音入密。 明怀晏被呛到了,他想着宁无缺知道自己的心思后装作不知道就算了,没想到他现在! “阿晏哥哥,你怎么了?”温行渊觉得明怀晏身体好的很,怎么会突然咳嗽。 宁无缺偏过头说“你阿晏哥哥感冒了!” “这么热的天?” 宁无缺煞有其事的点头“热伤风!” 明怀晏:……! “那就得赶快找大夫,我记得我们家有个厨娘就是热伤风,没有及时医治,差点把命丢了!”温行渊严正的说。 “怎么?殿下哪里不舒服?”谢习纯问道。 “阿弥陀佛,老衲会点医术,可否有幸为殿下诊脉?”少林寺的方丈关切的问。 宁无缺要笑疯了。 明怀晏摇摇头“多谢方丈关心,我没事!” “哦!”方丈还是很忧心的,毕竟眼前这个人是大燕储君,若是他不好,会动摇国之根本的“殿下,老衲会一直住在这里,若是你有不便可以寻我!” “多谢!”明怀晏心中咬牙切齿。 温行渊不懂明怀晏说自己的时候振振有词,为什么到自己了就讳疾忌医“阿晏哥哥!” “诸位,我想起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明怀晏觉得自己在待一会,自己的修养就要没了。 “恭送殿下!”众人起身,明怀晏就大步出去了。 “这?”温行渊第一次被明怀晏落下,求助般的看着宁无缺。 “还不去追!” “哦!”温行渊恍然大悟,连忙追了出去。 看着接二连三的出去,众人有些奇怪,宁无缺笑着“听闻这两年,诸位收了不少得意弟子?” “哪里哪里!”平日这些人自持身份,装作清高模样,其实内心深处十分想炫耀一下自家能干的弟子,如今有人开口,便三推四就的谈论起来。 “阿晏哥哥” 明怀晏腿长,走得快,温行渊要跑着才追的上“你等等我!” 明怀晏停下,转身“你跑做甚?我又不会走!” “你怎么没走?” “我!”好像是走了,明怀晏想着“我以为你喜欢在那里!” “你又不在!” 明怀晏嘴角压都压不住“我看你对那些峨眉派弟子好奇的很!” “我就是觉得女子出来闯荡不容易,我……” “好了,我知道了!”明怀晏背着手“走吧!回客栈!” “哦!” 第四十四章 经过三天的角逐,江湖散客的比试终于落下帷幕,有十人获得参与比试资格。 当然,这十个人不一定是最强的,毕竟还有些只是单纯来凑热闹的,不屑于这些争斗。 “小渊儿,这几天还真是难找你啊!”贺兰伽敏用扇子挡着太阳。 温行渊懵,“你找过我吗?” “……”贺兰伽敏冷笑“你说了!” “哦”温行渊偷瞄明怀晏,因为这些日子他总是看起来心情不高涨的样子,没法温行渊只好陪在身边。 明怀晏巍然不动“大热天的,王子也不嫌晒得慌!” “不晒!我今天也搬到这客栈来住了,就几步路距离!”贺兰伽敏道。 明怀晏目光似箭“渊儿,走吧!” “哦,好!”在屋子里待了几天,早就对这些武林人士的比试好奇的很。 这次,明怀晏的位置在首位,左边是武林盟主谢习纯,右边是少林寺主持,在然后是宁无缺和几大宗门世家的代表人物。 “阿晏哥哥,我去表哥那里!”温行渊觉得自己还是要懂分寸,在这么大场合,自己凑到一起像什么话! “不用!”明怀晏拉着温行渊就往前走。 温行渊摇头“不行!”温行渊才不去,这种场合,总觉得怪怪的,然后松开明怀晏的手到宁无缺身边坐好。 明怀晏就这么看着温行渊离开,目光可以结出冰凌了。 看么大太阳,宁无缺给温行渊倒了一杯茶“你不和你家太子一起?” “什么我家的!表哥你在说什么?”温行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啧!还装!宁无缺摇摇头。 温行渊坐下才发现,身边挨着的门派竟然是峨眉派弟子,为首的女弟子就是那天给自己打招呼的人。 那女子也发现了温行渊看着自己,偏过头“温公子” “你认识我?”温行渊不知道对方怎么知道的。 那女子含着笑意“猜到的” “哦,哦”温行渊刚想说什么,就感觉有人拉自己衣服“表哥,你有什么事?” “不是我有事,是太子殿下有事!”这傻子没看到那位脸都黑了吗?还在这里闲情逸致和别的姑娘聊天说话! 温行渊抬头,明怀晏正和谢习纯低头说着什么“没有啊!” “……”宁无缺直接收了温行渊的杯子“到太子哪里去,我这里位置小,你坐着挤!” 温行渊看着两人中间的缝隙完全还可以在坐一个人“不至于吧!” “至于!过去!”宁无缺气啊!这个没眼力劲的! 委委屈屈温行渊只好别扭的到明怀晏身边“阿晏哥哥,我可以坐你这里吗?” “你不是要挨着你表哥吗?”明怀晏就像从泡菜坛子里捞起来一样,只不过温行渊毫无察觉。 “表哥嫌我碍事!”温行渊气恼“他就是看我和峨眉派弟子说话,他没有,他不高兴!”温行渊看这会宁无缺和那女子说着什么,看起来很高兴,原来自己就是一个碍事的棒槌! “你表哥喜欢那女弟子?”明怀晏试探的问。 温行渊好似找到了同好“你也这么觉得?” “嗯”明怀晏心中想笑“坐吧,马上开始了!” “好!”坐好,温行渊就看见坐在底下看台的贺兰伽敏,贺兰伽敏见温行渊发现他,大挥着手,温行渊偏过头,不再看。 谢习纯轻咳两声,上前说着致辞,最后又朝明怀晏拱手“不知殿下可有补充的?” “并无,盟主开始吧!”若不是要等几天后的黑市,他压根就不想在这里坐着,那么热! 温行渊把手伸到明怀晏袖中,手中一股凉意,明怀晏握住温行渊的手“冷就告诉我” “不冷!刚好!”温行渊说着,明怀晏不再说什么,只是紧紧握住温行渊的手。 比试由抽签的形式进行,所有要参加的人都挨个上前抽签,两两为一组,决出胜负,然后再依次轮转,直到最后决出一人完局。 这时候温行渊才知道那位峨嵋派女弟子名唤,清曲。 她的对手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崆峒派弟子,秉着友好交流,点到为止的比试规则,那崆峒派弟子很快落败。 不过双方都看起来没什么情绪浮动,那崆峒派弟子只不过是门派中武功前几位的弟子,而清曲是峨眉首席弟子,这比较起来完全没有悬念。 抽签出来的总共有七十多组,广场上修了十个擂台,一场结束立马上下一组人,饶是这样到中午才半数过去。 “哈!”温行渊抬手擦擦眼角的泪。 “困了?”明怀晏问。 温行渊点点头“不仅困,还饿!” 那些比试的人都是趁着休息空闲的时候把饭吃了,积极比试,而谢习纯他们则要在上面盯着,以防万一。 因为七月天气过于炎热,他们也没有心情吃,只是着人送些冰镇的瓜果茶水,而温行渊这些一样都不能吃“谢盟主,我还有些事,先行离开,下午在过来!” 谢习纯看得入迷,一下子就恍然“哎呀,是我疏忽,忘了准备午膳。” “无碍,盟主操持大会本就劳心,我们自己解决”明怀晏道。 “那好,我送殿下!”谢习纯站起来。 明怀晏摆手“不用” 刚出没多久,贺兰伽敏就追上来了“一起啊!” “王子不看了吗?” “看那比试哪有看小渊儿吃饭好”贺兰伽敏流里流气。 明怀晏挡住温行渊“王子慎言!” “我可说的是大实话,是吧!小渊儿!”贺兰伽敏向温行渊飞了一个媚眼。 温行渊全身鸡皮疙瘩掉一地“我不喜欢别人盯着我吃东西!” “我是别人吗?”贺兰伽敏脸皮忒厚,温行渊无言以对。 明怀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王子,你脖子上的污垢一圈一圈的!” 什么?贺兰伽敏摸摸脖子,明怀晏拉着温行渊就走了! 贺兰伽敏反应过来“胡说,我出门时才洗过!” 第四十五章 温行渊一觉睡到日薄西山,趿拉着鞋子打开门“阿晏哥哥,你怎么不叫我?” 明怀晏不知道和十七说着什么“看你睡得香,就没有叫你。” “哦!”温行渊点点头“不知道比试怎么样了?” “淘汰了差不多一半,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开始第二场比试” “嗯!”温行渊又倒回屋子。 明怀晏对十七道,“按我说的做!” “是” 温行渊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对走进来的明怀晏说“阿晏哥哥,我们晚上出去走走吧!不然我晚上又睡不着!” 这样说,明怀晏想起那天温行渊喝了茶,一晚上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对明怀晏的意志力可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和折磨“好” 只不过两人刚换了衣服贺兰伽敏就摇着扇子在外面等着,温行渊总觉得贺兰伽敏这一米九几的大高个,拿着一把扇子有些违和。 “小渊儿,加上我一个如何?”贺兰伽敏道。 “不如何!”明怀晏挡住温行渊,绕开贺兰伽敏就走。 “等等我!”贺兰伽敏追上去,明怀晏想走快些但是考虑到温行渊不方便只好黑着脸看贺兰伽敏追上来。 七月的天黑得很晚,走出门,空气弥漫着热意,街上过路的人都穿着薄衫,当然不排除一些人还是穿得严严实实,比如温行渊,一路上收到了不少奇异的目光。 “看你们脸上都挂着汗,而我觉得这气温刚刚好!”温行渊这话说得特别欠揍。 贺兰伽敏手中的扇子快摇成虚影“我靠近小渊儿一点,是不是会凉快一点?” 话音落,明怀晏就揽着温行渊远离他,贺兰伽敏看着明怀晏放在温行渊腰间的手,心中若有所思“太子殿下不必如此护食嘛!” “王子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明怀晏揽着温行渊就走。 温行渊还在想,自己可以吃吗?这个贺兰伽敏果然蛮夷之人,粗俗不堪。 “渊儿,你饿不饿?”明怀晏想起温行渊今天起来还没有吃饭。 “还没有,先逛逛再说!” 今天那些武林人士有些参加了比试,有些则看了一天,顶着炎炎烈日也着实吃不消,因而街上的人大都是一些普通百姓,不过还是时不时有拿着各种武器的人在铺子或路上走动。 “是清曲姑娘!”温行渊看着不远处正在一小摊子前选东西的女子。 “小渊儿,这是春心萌动了?”贺兰伽敏道。 明怀晏瞪着他“不会说话就闭嘴!” “殿下这说的什么?你护食但是不代表别人稀罕你护!”贺兰伽敏冷笑。 “我稀罕!”本来专心看清曲的温行渊狠狠将贺兰伽敏怼回去,然后拉着明怀晏的手“哼!” 贺兰伽敏合上折扇碰碰鼻子“感情这是,郎有情,郎有意啊!有趣!有趣!” “清曲姑娘”温行渊过去打了个招呼。 清曲点点头“温公子,太子殿下” “清曲姑娘一个人吗?”温行渊记得之前看到都是跟了好几个女弟子的。 “天气太热了,她们不想出来,我刚好有东西要买就出来了”说罢,目光扫过温行渊和明怀晏交握的手,脸上扬起一抹笑。 温行渊看着不远处宁家的招牌“清曲姑娘不妨到宁家的铺子上去看看,应有尽有的。” “好” “渊儿,我们走了!”明怀晏已经忍到极限,虽然温行渊之前说的话,他听了很舒坦,但是这会又和一姑娘家说那么久的话,再高兴的事也被冲淡了。 温行渊还想多说两句了,万一就是未来表嫂了,依依不舍“好吧,清曲姑娘有什么要买的可以找我表哥,他古道热肠”然后被明怀晏拖走! 古道热肠?说的是宁无缺?怕是用错词了吧!清曲想着,结果刚刚没走几步就看见从铺子里出来的宁无缺,果然背后不能说人坏话“宁公子” “清曲姑娘”宁无缺颔首。 转过了弯,明怀晏才松开手“阿晏哥哥,你拉我做什么?我话还没有说完了!” “渊儿,你知道吗?你和都城里那城南的李姓婆婆有得一拼。” 温行渊:“?” “那么爱拉姻亲!”明怀晏就往前走,留温行渊一人在原地,反应半天,温行渊明白了,阿晏哥哥这是说自己像媒婆! “小渊儿爱拉姻亲,不如替我拉一拉!”贺兰伽敏揽着温行渊的肩,可怜温行渊才到贺兰伽敏胸口,怎么也挣不开。 “放手!” “不放,除非你答应帮忙!”贺兰伽敏觉得温行渊怎么那么小了?记得几年前自己也是一只手就捞住他了。 “阿晏哥哥!”温行渊只好搬救兵。 在前面的明怀晏火冒三丈,他就走开了这么会就有人不长眼色,袖中扔出一把袖镖,直直向贺兰伽敏脖颈飞去。 贺兰伽敏只好放开温行渊“你的阿晏哥哥下手可真狠,也不怕误伤!” “阿晏哥哥武功好,才不会误伤!”温行渊躲到明怀晏身后,拽着明怀晏的衣袖。 “渊儿,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明怀晏安抚着温行渊。 “没事,我也没怎么着”温行渊摇摇头,瞪了一眼贺兰伽敏“阿晏哥哥,我们走吧!我饿了。” 贺兰伽敏厚着脸皮继续跟上去。 寻了一家路边摊,吃了晚饭,才又慢慢溜达回去。 突然远处房顶上飞过一人,随后又有几人追过去,看起来像是打斗。 “殿下,你们这少雍城也不安生嘛!”贺兰伽敏打趣。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温行渊白了他一眼。 果然是整天厮混在一起的,说话都那么相似!贺兰伽敏想着。 还没走几步路,就又看到房顶上飞过去几个人,不一会就传来百姓的尖叫声,伴随着四下逃窜。 “阿晏哥哥,我们是?”温行渊看明怀晏如何拿主意。 “这么多人追一个人,怕是有所求,去看看!”明怀晏避开人流就往那边赶去,温行渊跟在明怀晏身后躲着。 那条巷子点着灯,时不时有人走过,不过这会处处斑驳血迹,横七竖八的躺了几个人,而动手之人半跪在中央,看起来伤得不轻,可是围攻他的人只增不减。 “这人怕是得了不该得的东西!”贺兰伽敏摸着下巴。 明怀晏不说话,专心盯着那边,温行渊则白了他一眼“不是很明显吗,他胸口捂着的那东西。” “黑柒,交出玲珑草,饶你不死!” 玲珑草!九转玲珑草?明怀晏握着软剑的手捏紧,脊背绷紧,随时都可能冲出去。 温行渊也不在搭理贺兰伽敏,专注的看着那边。 只听那叫黑柒的“嗤嗤”冷笑“到我手中的,想我交出去,做梦!” 说罢,奋起飞身,朝围攻他的人攻去,不得不说那黑柒很厉害,和那么多人交手不落下风,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还是渐渐不敌,慢慢的挨了几刀,但是围攻他的人也没剩几个。 明怀晏眼睛微眯,一声尖锐的哨音出,明怀晏将温行渊裹挟着内力传给从黑暗中出来的暗卫,攻向那几人。 几声落地,明怀晏手中的剑落下几滴血珠子。“阁下也是来抢玲珑草的?” 明怀晏不语。 黑柒冷笑,突然洒出一片白雾。 “阿晏哥哥”温行渊捂住嘴,生怕自己惊扰到明怀晏应对。 那白雾无毒,应该只是用于隐蔽逃跑,黑柒飞身上了屋檐,明怀晏虽看不见,但捕捉到动静,剑掷出,黑柒穿胸而过,倒地,剑撞到建筑物又转了个圈回到明怀晏手中。 明怀晏过去挑开黑柒的衣领,包裹着所谓玲珑草的掉了出来,不过明怀没有直接用手去,而是拿出一块帕子包住手才去打开,隐约见看到一抹白,明怀晏瞳孔一缩,飞身到温行渊身边“我们回去!” “莫非是?”温行渊看明怀晏脸色的神色,他运气那么好?还真从天上掉下来了? “你们这在说什么?”贺兰伽敏还以为明怀晏去抢东西,自己可以保护温行渊了,结果毫无发挥余地。 “先回去!”明怀晏不想搭理贺兰伽敏,然后看着巷子一片狼藉“让知府的人处理干净。” “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六章 一回到客栈,明怀晏就让长生去请宁无缺。 贺兰伽敏想进去凑个热闹,结果十七拦住不让,贺兰伽敏权衡了一下,这人他打不过,还是不去了吧! 明怀晏将包裹放在桌子上,手有些颤抖。 宁无缺来的很快“发生什么事了?”然后看见桌子上露出一片雪白的叶子,愣住。 宁无缺早就收到消息,留意寻找九转玲珑草,对它的模样刻在心里“这莫非是九转玲珑草?” “不知道!还没看!”温行渊有些紧张,如果是,他就不用经常生病了!也可以感受一下,夏天热到出汗的感觉了。 明怀晏打开包裹,一株雪白的类似春兰的草静静躺在那里,重点是根茎处的红。 “还真是?”宁无缺激动。 “阿晏哥哥”温行渊一把抓住明怀晏的胳膊。 “不是!”外面传来的话。 就见宁南北和桑竹一道进来,桑竹率先过来拿起那白色的草“这东西和九转玲珑草很像,但是你们看它根茎处,它的红是暗红色还有这红色的脉络像蛛网,名为九蛛玲珑草。” “都有玲珑草这几个字,他们会不会是近亲,也有用?”宁无缺追问。 桑竹点点头“算是近亲。” 明怀晏和温行渊算是找到一点抚慰,连忙问“这个有什么用?” 桑竹很是中肯的说“和九转玲珑草一样,很罕见。” 众人喜,罕见好!罕见好! “但是吃了,死得很快!”桑竹大喘气的说。 众人:……! 宁南北轻咳两声“我们就是追这个而来,因为知道你们要去黑市,怕你们先找到,没想到!” “没关系!不是就不是,到时候我们再去黑市看看!”温行渊道。 明怀晏看着那九蛛玲珑草,晦涩难辨“那可有九转玲珑草的消息?” “不知道!不过离黑市开始还有几天,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未必到齐了!”宁南北道。 明怀晏坐下“阿晏哥哥,没事的,我们不急!” 明怀晏点点头,握住温行渊的手,十指相扣。 “不过这九蛛玲珑草虽然有剧毒,但是用于医治一些罕见奇毒也是非常厉害的,我用来制药,然后送给你们怎么样?”桑竹明显对这九蛛玲珑草很感兴趣。 反正也没用,拿去做什么都可以,明怀晏点点头“好!” “总归还是有用处的,也不枉我们白高兴一场”宁无缺道。 “嗯”温行渊赞同“桑前辈和舅舅赶了那么久的路,还是早点休息” “好”桑竹把九蛛玲珑草收拾好“接下来几日,我就闭关制药,你们不用找我” “我去旁观,你们也不用找我”宁南北道。 宁无缺拍拍明怀晏肩膀“没事,好事多磨!”然后看着温行渊“我去给桑先生和二叔安排住处去了。” “好” 人走完,明怀晏还低着头,明显是想不通。 “阿晏哥哥,我困了!”温行渊小声地说。 明怀晏才收拢心绪“好。” 长生和娄成送来热水,两人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温行渊主动靠着明怀晏“桑先生都说了这九蛛玲珑草罕见,既然如此那九转玲珑草肯定也有,说不定哪天我们在角落就捡到了!” “嗯!”明怀晏侧身,一手揽着温行渊的腰,低头刚好看见温行渊头顶的发旋“会找到的。” 不过,温行渊说困了,倒是困了,但是他醒的很早。 明怀晏还在睡着,温行渊撑起下巴看着明怀晏的脸,真好看! 睫毛好长!温行渊伸出手去摸摸,可不可以扎个小揪揪?然后也这么做了。 明怀晏突然睁开眼“嘶” 几根睫毛在温行渊的手上控诉,你竟然扯我!还把我扯下来了! “阿晏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单纯的想去摸摸!”温行渊想哭! 明怀晏经昨晚一事,哪里睡得着,只不过是闭目养神,就感觉温行渊在身边搞小动作,看他要做什么。 结果温行渊就上手摸脸,摸眼睛,每一处都酥酥麻麻的,明怀晏怕自己忍不住失控,连忙睁开眼睛,不料就被拔下了几根睫毛,疼倒是不疼,就是“渊儿,有点疼!” “啊!对不起,阿晏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事实就是自己拔了明怀晏的睫毛,然后俯下身“阿晏哥哥,你要不要拔我的,拔回来!” 温行渊体温偏凉,呼出的气打在脖颈处,从那一处,鸡皮疙瘩蔓延至明怀晏全身,沙哑的嗓音“不用!” 然后翻身下床,冲出门去。 “?”温行渊愣愣的看着被风带起的纱幔落下,跑那么快做什么? 低头看见手中的睫毛,这是做大死啊!然后想着,睫毛少了几根会不会像少门牙一样,顿时恶寒。 明怀晏一直到外面有人走动了才回来,温行渊一直坐立不安,看见明怀晏回来才松了口气“阿晏哥哥” 明怀晏身上一身露气,衣服有些湿润“阿晏哥哥,你去了哪里?” “没去哪里!”去衣柜拿衣服换。 温行渊凑拢,仔细看着明怀晏眼睛“渊儿,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温行渊东瞄西看,然后趁明怀晏不注意又偷瞄。 “渊儿,我要换衣服!”明怀晏不想自己那么久的努力白费。 “哦”温行渊不动,他又不是没看过,你要换就换呗! 明怀晏突然就想逗逗他“不走?渊儿不如替我更衣?” “好啊!”温行渊答应的爽快,实际上是想明怀晏千万不要记自己拔睫毛之仇。 明怀晏只觉搬石头砸脚“我还要沐浴!” “哦哦!我去叫长生!” 不一会,温行渊就拿着帕子,皂角和澡豆进来,明怀晏看得一言难尽“渊儿,莫非是想帮我沐浴?” 温行渊点头“是啊!” 明怀晏:……! 有一种痛,明知是痛也想去受着,并甘之如饴,明怀晏泡在浴桶里,他庆幸温行渊在水里撒了花瓣,不然,自己肯定原形毕露。 不过温行渊拿着帕子给明怀晏搓澡,脑子里却是刚才看见的那副场景,怎么以前也没有觉得,怎么现在?然后忍不住偷偷两相对比,泪目! 第四十七章 “好了,渊儿,不洗了,我要穿衣服了!”明怀晏哑着声音。 “哦!”沉浸在悲伤中的温行渊过去拿衣服。 “渊儿,我自己穿,你先去吃早饭!”明怀晏额头绷起青筋。 “好!”温行渊也不想看见那一幕,太让人难过了!o(╥﹏╥)o温行渊一直吃完早饭,然后等来贺兰伽敏,明怀晏也没有出来吃早饭,温行渊无聊的踢踢院子里的石头。 “小渊儿,我们出去玩吧!”贺兰伽敏道。 “不去!”心情不好! “为何不去?” 温行渊望天“太热!” 贺兰伽敏看着温行渊里三层外三层的穿着“不会吧!热你就少穿两件!” “你还不明白吗?渊儿是不想和你去”宁无缺从外面回来“王子那么有闲心不如去外面扫大街” “好啊!宁公子和我一起!”顺手搭住温行渊的肩膀,好在温行渊个子矮,一蹲就躲开了。 宁无缺忍笑,然后招呼着温行渊回屋子“那走啊!” 贺兰伽敏“……”然后拱手“宁公子爱好独特,我不奉陪!” “刚才不是你说的吗?”宁无缺追上去。 也不知道阿晏哥哥在做什么?温行渊推开房门,明怀晏猛地拉过被子挡住“渊儿,你怎么?” 一股奇怪的味道窜入鼻息“我…走错了!”温行渊反手关门,发现,我不是应该出去吗?“我,对,对不起!”打开门,一溜烟的不见了。 “公子,你去那里?”长生抱着一堆衣服,看温行渊出门,摸不着头脑。 一直出了客栈,寻了一家茶楼坐下,温行渊拍拍微红的脸蛋,也是,明怀晏马上就弱冠了,这也正常不过! “客官,你喝什么茶?”店小二拿着一本册子过来。 “我,白开水!”温行渊想都不想的说。 店小二“……”这客人想法真独特,到茶楼喝白开水,但是秉承服务至上的理念“好勒,客官,你稍等。” 那是不 是自己不能挨着阿晏哥哥睡了,毕竟自己在的话,有时候太碍事了!温行渊想着。 “好巧,小渊儿,你说我们是不是特别有缘分?”贺兰伽敏可谓是哪哪都有他。 温行渊心中有事,敷衍的笑了笑。 店小二端着茶壶上来,贺兰伽敏抬手给温行渊倒了一杯茶“咦,白水?有我在怎么能让你喝白水,小二,给我上你们这里最贵的茶。” 店小二大概是没来多久“客官,我们这里最贵的茶一壶一万两!” 贺兰伽敏嘴角微抽“那算了吧!额,来壶十两的” “好勒!”十两的平日也很少人喝,店小二乐呵呵的下去泡茶了。 “嘿”贺兰伽敏抬手在温行渊面前晃了晃“小渊儿,有心事说出来听听呗!本王给你答疑解惑。” 温行渊摇头“不用。” “小渊儿,要不要跟我去匈奴,那里沃野千里,去了保准什么烦忧都没有了!”贺兰伽敏打定主意要把温行渊拐到匈奴去。 温行渊摇头“不去!” 贺兰伽敏手好痒,他觉得温行渊这么小个,夹胳肢窝就带走了,就像几年前一样。 温行渊顿时后背发凉。 “渊儿”明怀晏从楼下上来,听长生说温行渊出去了,贺兰伽敏也跟着出去,他就坐不住。 “太子殿下来的真不是时候,小渊儿刚说要和我去匈奴” 明怀晏心中一慌,他是怕的,怕温行渊看见那么不堪的一幕而接受不了“我没有!” 温行渊生怕明怀晏误会,立马离贺兰伽敏远远的,明怀晏松了口气,过去握住温行渊的手“王子,与渊儿关系好,不惜送了一个人情给我们,现在你们匈奴的暗哨正在回去的路上,若是匈奴王知道王子的行为,不知道能否坐得住,还有你那些兄弟,会让你活着回去吗?” “明怀晏!”贺兰伽敏站起“太子可真是好手段!”然后深深看了一眼温行渊“太子可得看好了,不然……!” “王子一路走好!”明怀晏冷冷的说。 贺兰伽敏头也不回的下楼。 “客官,你茶?”店小二端着茶壶上来,见贺兰伽敏往外走。 贺兰伽敏随手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给你!” “阿晏哥哥”这会才开始有些尴尬。 明怀晏手握紧松开重复“先回去!” “好” 回去后,温行渊就跑去寻宁无缺,明怀晏眼睁睁看着没有办法。 可是宁无缺不在,温行渊垂头丧气,刚好看见长生走过“长生” “公子!”长生跑过来“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我搬过去住”温行渊道。 “啊?”长生抓抓头发“公子不和殿下一起,可是闹别扭了?” “没有!你去就是!” “哦,好!”长生离开了。 温行渊也不好意思进屋,干脆寻了一个地方躺着晒太阳。 明怀晏手中拿着折子,一点都看不进去,渊儿怎么不进来?他以前都喜欢呆在自己身边的,他是不是讨厌我了? 晒了一会太阳,就听见宁无缺的声音,温行渊连忙往宁无缺哪里跑去。 明怀晏心彻底凉了。 “怎么了?”宁无缺看温行渊着急忙慌的。 “我没事,就是没事做!”温行渊难道把明怀晏的私事拿出去说吗? 宁无缺刚想说你去找明怀晏啊!但是看起来好像是闹矛盾了“刚好,我这里有账要算,你来帮帮忙!” “啊?我不会!” “简单,就是加加减减的事。”宁无缺拉着温行渊就进书房了。 “王子”提尔顶着雨从外面进来。 贺兰伽敏站在窗前“如何?” “我们在少雍城的暗桩全部被拔,我们的人全部被处决在乱葬岗”提尔脸色难看,没想到损失那么大,要知道他们能在大燕安装暗桩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不,还有一个人!”贺兰伽敏的目光透过雨夜看到远方。 一个身材瘦小的人,跌跌撞撞的穿过丛林往匈奴方向而去“暗桩布置的人不全是我的人,那个人绝对不能让他活着走出少雍城” 贺兰伽敏拿起桌上的弯刀,走进雨幕。 “轰隆隆!” “哗啦啦啦!” 看着外面的雨,明怀晏紧抿双唇,桌子上墨砚里的墨汁已经干涸,手里拿着折子,这个动作不知道维持了多久。 渊儿他竟然住另外一个房间去了!他就那么嫌弃自己…… 抬手掩面,遮住有些酸涩的面容。 第四十八章 “笃笃笃” “笃笃笃” “笃笃笃” 急促的敲门声。 明怀晏收拾了一下桌子起身,趔趄一下,动作保持久了,手脚有些僵硬。 “渊儿!”打开门却看见温行渊披着披风,趿拉着鞋子站在门外,风吹动衣摆“快进来!” 明怀晏拉着温行渊进来,摸摸他的手有些冷“怎么了?”一边问一边抱起往床边走去。 “轰!”天边一个惊雷。 明怀晏明白了,温行渊怕雷,若是平时的小雷声,他倒还不怕,可是夏天的惊雷,他是很怕的“没事了,我在!” 拉过被子把人裹得严严实实“吓坏了吧!” “没有!就是突然醒过来,没找到你!”温行渊记得自己半醒间伸手摸摸,一片冰凉。 明怀晏心中软成一塌糊涂“现在找到了吗?” “嗯” 明怀晏揽过人,其实,我也找到了! 第二天,温行渊发烧了。 很自然的之前那些事就被翻了一个篇。 “头还痛吗?”明怀晏端着药。 温行渊闻着那药味就发苦“不痛了!” 明怀晏压根就不信“好在这次宁叔叔和桑先生都在,不然的话!” 本来夏天伤风感冒就不容易好,更别提温行渊这个身体了。 “这会什么时候了?武林大会怎么样?”温行渊看外面艳阳高照,也分辨不出这会什么时候。 “快中午了,来喝药!”想转移话题,没门! 温行渊咬着牙,喝吧!迟早要喝的。 喝完,明怀晏就塞了一颗蜜饯到温行渊嘴里,温行渊才想起自己因何搬出去“阿晏哥哥,你生气吗?” 明怀晏好笑“我为何生气?” “就是”温行渊低下头“都不打招呼就搬出去。” 明怀晏靠近温行渊“没有,那你还搬吗?” “可”温行渊想起一些事“那有时候你会不会不方便啊?” “……”明怀晏尴尬“你当我是什么?哪里那么多不方便的!” “哦”温行渊偷笑“那就好!” “渊儿可醒了?我们进来了!”宁南北在外面大声说,然后就和桑竹,宁无缺推门进来。 “二舅舅,桑先生,表哥,你们今天没去看武林大会吗?” “去了,太阳太大,晒得头疼!”宁无缺道。 “我们对那些不感兴趣。”宁南北给温行渊诊脉“桑兄果然医术高超,渊儿的病情好转了很多。” “嗯,我都没有多大感觉,是不是就可以去大会?”温行渊连忙问。 明怀晏看着他“不行!” 桑竹轻咳“虽你感觉没有那么糟糕可是外面的暑气不是闹着玩的,若是你实在好奇,可以让他们给你转述” “转述哪有亲临其境好…”感觉明怀晏眼睛在飞刀子,温行渊乖乖闭嘴。 “刚好无缺去了,你可以给渊儿转述一下!”宁南北坐直身子,桑竹也坐下,这是把宁无缺当说书的了。 宁无缺内心无语,但是想着温行渊可怜巴巴便开始娓娓道来,只不过宁无缺实在不是说书的好材料,那个门派跟那个门派打架,谁赢了,完了! “咳咳,你们别看我,我就没认真看,反正就是友好交流也没什么新奇,我差不多睡了一上午”宁无缺摸摸鼻子。 “那清曲了?表哥仔细看了吗?” 宁无缺瞄了一眼明怀晏,表弟啊!你这当着正宫的面问其他的女人,你不怕醋坛子打翻吗? “表哥没有看吗?你不是对清曲姑娘有好感吗?”温行渊想不通。 宁南北抓到重点“无缺有喜欢的姑娘了?清曲,可是峨嵋派的首席弟子?那姑娘还是不错,和你正当!” 宁无缺不知哪里来的铁帽子砸头上“我什么时候说对她有好感了?”细想,好像也不是没有吧! 温行渊一懵“我看之前你和她相谈甚欢!” “就这?”宁无缺表示无辜“说点话而已”难怪都没有闻到醋味,原来是明怀晏知道温行渊的内心真实想法所以才作壁上观啊! “哈哈”误会大了,温行渊往后缩缩。 “不过无缺,你倒是要把你的终身大事提上议程了”宁南北作为长辈还是很关心子侄的。 宁无缺头疼“二叔放心,我心里有数” “嗯!” 随后几天武林大会的比试更是到了如火如荼的时候,娄成奉明怀晏之意,拿着一个小本子仔细的观察着场中的比试。 “这里还要写细致点”长生帮着润色,娄成点点头,又划掉重新写。 一天比试一结束,明怀晏则拿着娄成他们拿回来的本子誊抄后给温行渊看。 “清曲姑娘好厉害啊!”温行渊一边看一边赞叹。 明怀晏知道温行渊没有别的想法,但还是忍不住酸“我不厉害吗?” “厉害!”温行渊想起明怀晏那天一剑封喉和飞剑的姿势简直妙极。 “莫要过多关注他人,不然会造成误会”伸手抽走册子。 这让温行渊想起之前误会宁无缺好感清曲一样“哦” 终于,武林大会到了最后一天,温行渊得到特许也现场观看。 大比只剩三人了,分别是峨嵋派清曲,武当派曲平,还有一个则是江湖散人唤作段离。 比试规则是三人一同上场,一起交手,谁坚持到最后则赢。 清曲虽然武功厉害,可是她是女子,坚持了两百多招之后就抱憾退场。 剩下的则是曲平和段离的战场。 “阿晏哥哥,你觉得他们谁会赢?”温行渊问道。 明怀晏看着场内“段离” “可是我觉得那个叫曲平的把段离压着打,段离好像有些不济”温行渊仔细观察着。 明怀晏宠溺一笑“因为段离出身江湖,他不像曲平是规规矩矩的习武,若是他真的全力出手,不出十招曲平必败。” “感情是段离在逗着他们玩?”温行渊道。 “也不算,他们都是有实力之人”明怀晏说完,好像段离也想结束这场比试,曲平在第九招上败北。 江湖门派的优秀弟子败给了散客,众世家门派脸上都有些不好看,但是碍于脸面都没有说什么。 “好,这次我们武林大会的比试已经决出胜负,正是这位叫段离的大侠。” 凡获第一的人都可以在武林盟主手下任事,替盟主操持江湖上的一些事,而且还是下任武林盟主的备选人。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谢习纯,他处事能力强,大家都很推崇他就连那些备选人也是心服口服,因而他一直没有被替换下来。 段离向谢习纯拱手,谢习纯哈哈大笑,轻扶住他“不用多礼,你武艺高超,以后还要辛苦你才是!” 这话谢习纯也说得在理,他武功不好,出门的时候这些备盟主都要跟着他,沿途护卫,就怕他去处理纠纷被不长眼的给灭了。 “盟主客气了!”段离不卑不亢。 曲平和清曲则位于第二第三名,他们的奖励分别是一把龙泉宝剑和一瓶增长内力的丹药。 “阿晏哥哥若是有那丹药会不会更厉害?”温行渊想着,增加一甲子功力了。 明怀晏摇头“那药副作用极大,除非到了最危险的困境,不然没有用的必要。” “那岂不是鸡肋” “也不算,那样总有活下来的几率”明怀晏道。 温行渊点点头。 而武林大会结束后,百晓通举办的地下黑,市才是明怀晏他们的主要目的。 回到客栈,明怀晏就向宁南北他们询问起了黑,市的具体消息。 第四十九章 “这地下黑市也不全是就是在地底下,嗯,可能在山郊村野,也可能在不起眼的庄子里”宁南北说。 “那不知道在哪里,我们怎么去?”温行渊问道。 “渊儿放心,我已向百晓通的管事递了帖子,到时候他们会送请柬来,届时我们拿着请柬按时间去就可以了!”宁无缺解释。 “好吧!” “对了,你们去要把面容掩盖好,毕竟是武林大会最后一个流程,保不齐有见钱眼开的人”宁南北蹙眉,补充了一句。 “宁叔叔你放心,会的!”明怀晏拱手。 “那好!” …… 商议完就已经接近九点,走在回屋子的路上温行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明怀晏抬手擦掉温行渊眼角的泪水花“很困?” “嗯” 一回房间,长生已经把洗漱的热水备好,几下收拾完,温行渊踢掉鞋子就钻进被窝。 明怀晏弯腰把鞋子摆好,看温行渊单独盖了一床被子,嘴角紧抿,以前两人都是盖一条被子,自从那天…虽然后来又搬回来,但还是分开了一下,各盖各的,温行渊还美名其曰说不打扰明怀晏。 伸手摸摸温行渊头发,明怀晏练武之人体温高,温行渊体凉,每次温行渊都爱粘着他,这对明怀晏来说可谓是不小的折磨,尤其是近两年。 躺下过后,偏头看着温行渊睡着,慢慢的明怀晏也有了睡意。 半夜,外面又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明怀晏睁开眼看温行渊裹着被子面向墙壁,伸脚把温行渊脚的地方被子撩起一条缝。 夏天的夜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绝佳的温度,但是温行渊不是,感受着一股凉意钻进被窝,温行渊收脚,缩成一团,可是冷气还在进来。 不满的嘟囔两句,明怀晏耳朵尖,听到温行渊是在念叨自己,便主动伸出手,感受到热意,温行渊连着被窝朝明怀晏滚过来,熟练的抱住明怀晏胳膊,也不冷了,暖呼呼,终于安心睡好。 第二天,温行渊发现自己趴明怀晏胸口,嘴角还挂了一团水迹,明怀晏的衣襟也湿了一片,连忙抬手擦脸,擦完过后,刚想去毁尸灭迹,明怀晏就睁开眼了“渊儿” “啊!”明明是自己振振有词的说,要各自盖自己的被子,结果自己不仅巴着明怀晏还把他的被子踢床底下去了“我不是故意的,这几天生病吃的太清淡了,我…” 明怀晏笑起来“我知道,去给我拿衣服!” “好!”温行渊赶紧下床,顺手把被子捡起来朝明怀晏讨好一笑才去柜子里拿衣服。 听到屋里有人唤,长生连忙端着盆子进来“殿下,公子” “这什么时候了?”温行渊主动给明怀晏拧着帕子。 “快九点了”长生说。 “可有人送请帖来?”明怀晏最关心这件事。 长生摇摇头。 “殿下!”娄成在外面敲门“百晓通送来的请柬” “这还真是说不得!”温行渊一边擦脸一边说。 明怀晏上前接过帖子,温行渊凑过来“这请柬好高大上!” 赤红洒金的帖子,打开一股墨香窜入鼻息,温行渊分辨出来,这是青云槿檀的味道,小小一块价值万金。 “八月七日晚十点,城外北十一里”温行渊念着“今天不就是八月七日吗?不过这十一里是哪里?距离还是地名?” “去问问宁叔叔他们”明怀晏收好请柬,宁南北,桑竹和宁无缺都是江湖上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们自然是人手一份请柬。 “这城外北十一里,就是往城外北走十一里”宁南北说道。 昨晚下了雨,第二天也是雾蒙蒙的,算着时间大家收拾好坐马车出发。 数着距离到了十一里的地方,下了马车却是荒芜人烟的乱葬岗,时不时还有一声鸦啼。 温行渊有些怕,明怀晏连忙揽住他,示意自己在。 “我们且等等”宁南北说。 果然没有等几息,从灌木丛里钻出一个人来“可有请柬?” 连忙都拿出请柬来,那人躬身“贵客请跟我来”转身入了灌木丛。 虽远远看起来是低矮的灌木丛可是走近才发觉是因为刚才站的地方高所以显得格外的低矮。 但是大家都比较高,穿过有些枝桠的时候还是要低头,明怀晏小心的护住温行渊的头,继续往前。 “记住我交代的”宁南北面巾下的声音已经变了。 众人也没有多说,只是点点头。 很快,一处破败的村庄出现,在黑夜中他就像一只张着獠牙的恶兽,随着领路人继续往前,一盏盏不是很亮,透着一股蓝绿色的灯,艰难的照亮脚下的路。 明怀晏握住温行渊的手,温行渊的心稍安。 进了村庄大门,就和宁南北他们分开,温行渊四下看着,这里应该是被遗弃的村庄,村民搬走了,就变成了百晓通举办黑市的地方。 继续往前,灯稍微密集了些,可是这颜色,在加上时不时吹来的冷风还有不远处乱葬岗的乌鸦啼叫,让人感觉像是来到了黄泉地狱。 人也多了些,只不过大多披着颜色暗沉的斗篷,那些坐在灯下的人低着头,有人在他摊子前他才会抬头,不过也戴着瘆人的面具。 村子虽小,却是四通八达,每个小路上都有人摆着摊子。 明怀晏牵着温行渊,眼神落在这些摊子前,走过了一遍又一遍,摆摊子的人越来越少,温行渊拉住他“阿晏哥哥,没有,我们回去吧!” “在看看!”明怀晏不死心,万一哪里没有注意到了。 “喔喔喔” 远处传来几声鸡鸣,天要亮了。 黑市的规矩就是鸡鸣后必须收摊,蓝绿色的灯一盏盏熄灭,村庄一下子静悄悄的,只剩几声虫鸣。 明怀晏叹了口气,回抱住温行渊“走了那么久,可是累了?” “不累!”温行渊的腿脚很是酸疼,可是他知道明怀晏心情不好,很不好! 明怀晏牵着温行渊到一个台子边坐下,望着远处天边的一抹白,发着呆。 “阿晏哥哥,找不到就算了,没有那个药也是一样的!”温行渊并不觉得这世间有那么逆天的神药,说不定就是世人吹嘘的。 “一定会!”明怀晏定定的看着他,然后背过身弯腰“我背你回去。” “不用的,我自己走!”明怀晏也走了一晚上,温行渊不忍心。 “听话!”明怀晏动作不变。 “好” 趴着明怀晏身上,温行渊发现这村庄比晚上看到的还要破败,过了村庄门口,一扇摇摇欲坠的牌子在风中摇晃,好像下一秒就要落下来,可是温行渊发现来时是有乱葬岗的,怎么回去就没有“阿晏哥哥,怎么这路和我们来时不一样?” “黑市鱼龙混杂,百晓通也是怕有人误闯,所以在周围布了疑阵”明怀晏解释。 温行渊表示点头“那昨天看到的岂不是是幻觉?” “也不全是,只是他们利用晚上的不同视觉加上一些阵法而已”明怀晏淡淡的说。 “嗯”坚持了一晚上,有些困,温行渊再明怀晏背上睡着了,明怀晏的步子走得更慢更稳。 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迷迷糊糊醒来,吃了午饭就听明怀晏和宁南北在外面说着什么。 “西域雪山是西域各国的神山,平日守卫森严很难接近,而这个大庆是唯一机会!”明怀晏手中拿着一个东西。 “不过没关系,雪山那么大,他们不一定全都守得住,我们先偷偷进去看”宁南北沉吟。 温行渊走过去“怎么了?” “百晓通送来的,说明年西域那边会举行大庆朝拜雪山,届时可以借机进去”明怀晏将信纸拿给温行渊让他看。 “不行,太危险了,别说那些人会不会让我们进去,就说雪山环境复杂,找一种颜色和雪一样的草就难如登天!”温行渊断然拒绝。 明怀晏心中早就有了决断“我要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想知道有人看吗? 第五十章 这次武林大会虽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可是也不全是无功而返。 在回皇城的路上,明怀晏仔细的看着百晓通送来的消息,自然,百晓通不可能只送一个举办大庆的消息,他还送来了九转玲珑草可能所在的位置。 “阿晏哥哥,你再看,这地图上都该开花了!”温行渊打趣。 明怀晏一笑,将图纸收好“虽然大庆之日在明年,可是也快了,总要多看看,以防万无一失。” “找不到就算了,那么远!”温行渊趴桌子上。 明怀晏瞪他一眼“莫要胡说八道,肯定会找到的!” 一路上停停歇歇终于到了皇城,明怀晏将温行渊送到温家。 “真不去宫里?”明怀晏眉心微紧。 温行渊摇头“不去”温行渊不傻,马上明怀晏就弱冠了,于姨她们肯定会有很多安排,自己呆在宫里就是碍事。 “也罢!你许久没有和宁姨团聚了,明年我们又要去西域,又会耽搁那么久时间”明怀晏是退了一步。 “嗯” 不过,明怀晏还是把温行渊送进大门,拜访了宁南絮才匆匆赶回皇宫。 “哟!还知道回来呢!他么的我还以为我是皇帝呢!”明修祺眼下青黑,一看就是熬夜过度。 明怀晏做了一揖,有些涩然“我真不知道父皇他们没有回来!” “呵!你们倒是开心!”明修祺他么这辈子就没有想到,他不是皇帝,却要干着皇帝的活“底下那帮大臣还以为我喜权不放,他们有谁知道是你们各个玩忽职守,只顾自己逍遥自在!” 说起,明修祺就委屈,别人成双成对出去玩,结果自己孤苦伶仃的干苦力“你要是不把十七安排在我身边,我就去昭告天下,说你们不负责!” “皇叔,你也姓明,这天下你也有一份!”明怀晏提醒。 “我呸!”明修祺一手提着松松垮垮的腰带“反正我不管,你现在回来了,这些破事别扔给我!” “是!”明怀晏自认这件事自己不道德,连连点头。 “还有十七!你别忘了!”明修祺提醒。 明怀晏不知道明修祺是一时兴起还是走心了,不过这一时兴起有些长“皇叔,这终身大事你还是要征求他本人意见,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我们作为旁人无法参与。” “老子还不知道?这特么的主要是没机会啊!他平时就躲我,不时还要跟着你们跑,我有时间联络感情吗?”明修祺说起这个就气“你们只要把他安排到我身边,以我这魅力!” 明怀晏看着明修祺眼下青黑,一脸憔悴“皇叔魅力,嗯,好!” “哼!”明修祺自然是读懂了,瞬间炸起“老子这副模样是因为谁?啊?处理政务就算了,我还要带孩子!那小崽子一天天的,一会又哭一会又闹,还要老子给他换尿布,臭死了!” 明怀晏忍不住笑出声“皇叔可以让奶娘换!” 明修祺嗫嚅几声“老子当时不是新奇嘛!就叫那小崽子认准了!不过,现在好了,老子解脱了!” 说完大步出去,然后大声喊着十七十七。 人走了,明怀晏到书桌前,顿感头痛,各种奏折漫天扔,也难怪皇叔会一脸憔悴,是谁找这一番也会心累。 书房的小屋子了,明怀镜又咿呀哭了起来,明怀晏过去检查一番,是拉了,许久不换有些生疏,倒也成功换好了。 明修祺围着皇宫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人,也想起这会该给明怀镜换尿布了,可是没人来找自己,又骂骂咧咧的往宫外走。 明修祺嘴巴上虽然毒,可是政务也算是尽心尽力,明怀晏很快就将这些日子的事理顺,又安排暗卫暗中潜往西域调查九转玲珑草的消息。 不过还没松口气,桂公公就来说温行渊病了。 “何时病的?”明怀晏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往宫外赶去。 “说是有几天了,只是温公子拦着人不让宫里知道,我也是去送东西才知道”桂公公说。 明怀晏知道温行渊是怕耽误自己,可是也忍不住生气“病了也不说!” 下了马车,下人来不及请安,明怀晏就如一阵风往温行渊的院子赶去。 宁南絮正盯着温行渊将一碗药喝下去,温行渊缩着被窝里,嘴巴里全是一股苦意“娘,你是不是加了什么?好苦!” 宁南絮乐了,伸手拧住温行渊耳朵“你娘是那种人吗?” “不是!娘亲,我错了!”温行渊求饶。 “哼!喝了药就快睡下,养养精神。”宁南絮给温行渊掖好被角。 明怀晏走进来,宁南絮刚好端着碗出去“殿下。” “宁姨,渊儿怎么样了?” “退了烧,就是还没有精神!”宁南絮脸色有些担心。 明怀晏颔首“我去看看渊儿。” “也好”宁南絮知道自家孩子和太子关系好,也不阻止。 温行渊没有睡,自那次在黑市走了一晚上就一直腿疼,时不时的隐隐作痛,药的安神作用和腿的隐痛交加,温行渊有些难受。 “渊儿!”明怀晏蹲在床边,伸手握住温行渊那只腿“疼?” “阿晏哥哥” “怎么不说?”明怀晏运着内力,一股暖意萦绕在小腿。 “我想着忍忍就过去了!” 明怀晏心中酸涩“胡闹!” 有内力的加持温行渊的腿慢慢没有那么疼,睡意上来很快就陷入沉睡,明怀晏才起身解开外衣躺在温行渊身侧。 躺着鼻子呼吸有些难,温行渊被憋醒然后看着身旁都明怀晏突然想起一件事,凑过去,见上次自己拔掉那几根睫毛处已经长了新的睫毛,顿时松了口气,虽然睫毛不像门牙可是少点总是不好看的。 明怀晏没有醒,温行渊知道这几日他有些忙,下床穿好衣服折腾鼻子去了。 “渊儿”宁南絮站在院门口“殿下了?” “阿晏哥哥在休息!” “哦,只是这会临近中午,你要不要叫殿下吃了午饭再睡?”明怀晏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宁南絮看在眼里,就算明怀晏真欠温行渊什么也早该还清了,何况,臣子救君主是应该的。 温行渊想了想“应该不用吧!阿晏哥哥那么累!” 温行渊睡觉从没有人会中途叫醒他,所以他觉得若是中途饶人清梦是最过分的。 宁南絮想想也是“行吧!那你就快来吃饭,我盯着你吃。”温行渊不仅爱偷偷倒药还挑食,每次吃东西都必须有人盯着,不然准会把不喜欢吃的挑到一边。 “哦”垂头丧气。 “我也一道!”明怀晏打开门。 “阿晏哥哥,吵醒你了吗?”温行渊问道。 明怀晏摇头“不是,是肚子饿了!” “哦!” 作者有话要说:前方高糖! 第五十一章 从少雍城回来时已经八月底,明怀晏忙完之后没歇几天,就是秋分了。 秋分是举行秋祭,以感谢这一年来上天的顺风顺水,感谢这一年的满满收成的日子,所以历朝历代都很重视,礼部早早的就开始准备。 历来,祭祀都是由皇帝主持,不过明修远早就有了退位的打算,所以今年的祭祀由明怀晏主持。 祭祀台在西郊,来参加祭祀的老百姓已经在底下围得满满当当。 朝中大臣的家眷则早早候在祭祀台前的红毯周围,听着一声声鼓响,温行渊知道,明怀晏来了。 今日明怀晏着了太子正装,他一步一步踏着红毯,走上高高祭祀台,温行渊觉得再也找不到和明怀晏那么好看的人了。 祭祀台上,放着五谷,六畜还有玉帛,礼部尚书朗声念着祭文,明怀晏则神情严肃的站在中央,随着祭文结束,明怀晏高举三炷香跪祭拜,摆放祭品的台子前有一棵梧桐树,微风吹过,几片叶子洋洋洒洒的落下。 底下的人连忙跪下,心中祈祷着美好祝愿。 明怀晏站在高台上,看下去第一眼就是温行渊,温行渊好似有所觉,抬头,周围都好像静了下来。 “殿下” “殿下!”礼部尚书唤道。 “嗯”明怀晏收拢心神。 “该分发祭品了!”礼部尚书道。 明怀晏颔首。 稻谷和麦子是提前绑成一串一串的,还有玉米,花生,糖果等,明怀晏洒下去,底下的人除了负责维持秩序的羽林卫,其他的人都蜂拥而上,几下将其瓜分干净。 至于六畜,明怀晏则拿刀将其切开,当然只是意思意思,剩下的则交给礼部的官员,然后由专人分给沿途的百姓,而百姓则以分到这些为荣。 除了祭祀,各地还有不同的庆祝活动,更是热闹非凡。 和宁南絮分开,温行渊则让长生驾着马车到城门口外的长亭处等着,不过稍微等得有点久,明怀晏来时看温行渊正无聊的在地上画着方格子。 “也不嫌脏!”拉着温行渊的手到旁边小河边把手洗干净。 温行渊举起手,白白净净的“不脏啊!” “是吗?”明怀晏似笑非笑。 温行渊连忙正色“下次不会了。” “嗯”明怀晏含笑“我出门前,皇叔一直纠缠着我,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 “逍遥王?他纠缠你干嘛?”温行渊道。 明怀晏拉着他往马车那边去“还能干什么,就是说秋祭活动太热闹,人多,他让我把十七借给他保驾护航。” “那借了吗?”温行渊眼里染上几丝好奇。 扶着温行渊上了马车“自然借了,不过他能不能把十七盯住就看他本事了!” “我估计悬!”温行渊觉得十七武功高,想要甩掉明修祺很容易,就见明怀晏递来一个绣着五谷丰登的锦囊过来“这是?” “祭台上的糖,我担心你抢不到,所以特意给你留的” 温行渊眼中闪着喜悦“我还是真抢不到!” 打开锦囊,里面有两颗糖,温行渊小心的剥开糖衣“阿晏哥哥先吃。” “我不喜这些糖”明怀晏摇头。 “阿晏哥哥,我就是借花献佛,你吃嘛!”温行渊开始耍无赖。 明怀晏忍不住大笑“你这是借我的花献给我啊!” “那你接不接嘛?” “接!”明怀晏低头,就着温行渊的手将那颗糖吃进去“这花真甜!” 温行渊耳朵尖红得不行,颇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把另一颗剥开塞进嘴里,哪里甜嘛?酸酸的。 此次两人的目的是均阳城,离皇城只有二十多里地,和净宁城不同的是,均阳城有个外号名为木樨,木樨就是指桂花,而均阳城满城都种满了桂花,一到秋天可谓是空气都是香的。 结束祭祀就已经是下午时分,等两人赶到均阳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明怀晏娴熟的抱着温行渊下了马车,到客栈的客房安置好。 第二天,温行渊闻着桂花的香味醒来,脑子里顿时浮现了一大串以桂花为原料的美食,桂花糕,桂花糯米藕等等,口水唰的落下来。 “吸溜”连忙抬手擦擦嘴角,裹着衣服推开窗。 明怀晏订的这个房间视线极好,放眼望去,全是白的,黄的,金色的桂花,动动鼻子,香味更浓郁了。 明怀晏端着早膳进来,就看见温行渊傻乎乎的模样“先吃饭,我们再下去一道看” “好!”拿起筷子就准备吃,却见盘子里两块白白嫩嫩的馒头上点缀着几朵桂花“这是?” “他们当地美食,糯米桂花年糕,你尝尝。”明怀晏把盘子往前推一推。 温行渊不客气,拿起一个就咬“好吃!弹弹的!我明天早上还要吃!” “好” 吃完饭两人就急匆匆的往楼下走去,均阳城有个非常大的桂花园子,也就是温行渊开窗看见的那个地方。 花了几个铜板买了票,两人就进了桂花园。 桂花树很高,上面写着这桂花栽种于何年何月,顺着林荫小道,温行渊惊喜的指着不远处“阿晏哥哥你看!”然后扳着手指头“那棵桂花树已经有一百岁了!” “嗯” “小公子,这一百年的不稀奇,园子中间有颗五百年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说。 温行渊一下子就勾起了兴致“阿晏哥哥,我们去看!” 看着两人的背影,老婆婆对身边的老伴说“年轻真好!” “我们也年轻过啊!”老爷爷握着老婆婆的手感叹的说。 小路的尽头就是那棵五百年的桂花树,当地人修了一个栅栏围住桂花树的树干,抬头仰望,树冠遮天蔽日,点点金黄色点缀其中,美不胜收。 栅栏上绑着许多红绸带子,温行渊好奇也过去拿了两条,却被人拦住“小公子,这红带子一人只能拿一条!” “我帮我哥哥拿!”温行渊不撒手。 那人目光在温行渊和明怀晏身上来回巡视“去去去,你们两只能拿一条!” “为什么?” 温行渊想问个明白,明怀晏过来拉开他,向那人致歉“对不起,他不懂这个!” “不懂来拿什么带子!”那人嘟嘟囔囔的离开,又把手中的红绸带子分给其他的人。 温行渊手中拿着的红带子顺着风在明怀晏手边飘动,明怀晏张手握住“阿晏哥哥,这个带子有什么意思吗?” “那你看他们!”明怀晏一指,温行渊看过去,拿着红带子的人都是女子,身边人则是男子,行为亲密,温行渊一下子就懂了“我…” “好了,没事,你也可以写,写的不一样,意义便也不一样了”明怀晏安慰的说。 温行渊想想也是,来到桌案前,明怀晏松开手,温行渊就着笔开始写着,然后绑在栅栏上,偷偷看了一眼,全是乞求夫妻美满的,就自己写了一个求平安的,不过想来与众不同,神仙也容易看见吧!温行渊这样想。 绑完带子,也不在久留,往另一边走去,温行渊又看见不少头上簪着桂花的人觉得好看,顺手折了两支,一支插自己头上一支插明怀晏头上。 一时,明怀晏脸上表情一言难尽“渊儿,你可知给人头上插桂花是什么意思?” “金桂及第啊!阿晏哥哥虽然不去科举,可是也想给你插一支!”温行渊道。 “那你可看到了,簪桂花的不止有男子,还有女子!” 温行渊呐呐“莫非这又有什么寓意?”然后他就看到不远处一男子给他对面的女子簪上一支桂花,然后那女子含羞带涩,那男子又说了什么,那女子点点头,男子立马笑了。 “这给对方簪桂花是有表达爱意的意思,那男子给那女子簪花就是定情求娶之意!”明怀晏解释。 温行渊一脸通红“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啊!”看着明怀晏头上的那支桂花,要不,还是拔了吧! 明怀晏抬手取下温行渊头上那支桂花,重新折了一支给温行渊插上,温行渊眼睛圆睁,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阿晏哥哥!”阿晏哥哥给我簪花,他不是说! “这支更好看!”然后牵着温行渊的手慢悠悠的走着。 走了好一会,温行渊脸还烫得不行,明怀晏温声道“送人礼物,心意不同,寓意也便不同。” “哦哦!”脸上的热气慢慢散开,吓死我了!可是心里又有些不舒服,温行渊按下心思没有多想,继续和明怀晏走着。 这边,十七木着脸,头上插满了桂花“十七,你懂我的意思吗?”明修祺手上还有一大把桂花,也是十七头只有那么大,不然肯定一股脑全插上去。 “多谢王爷厚爱,十七受不起!”然后一把扯下头上的桂花,扔在地上转身离开。 明修祺眼角浮起一点水雾,心中直道,是我以前太浪,遭报应了吗? “十七”就要追上去,又看见十七取下来的桂花上有几根头发,连忙收好“十七,我送你桂花,你回我头发,是要和我结发吗?” 十七,吐血,一时走得更快,明修祺也追着小跑过去,路过的人好奇的看着他们指指点点。 第五十二章 走在街道上,都是来游玩的人。 温行渊看着和明怀晏两手交握处,刚才的话就一直在脑子里循环播放,然后又看着明怀晏的背影,是不是该放开啊!心虚的看着周围,好在两人袖袍宽大,旁人只会以为并肩而行罢了。 扯扯手没扯开,明怀晏握的很紧,明怀晏好似没有察觉“渊儿,前面巷子里有家百年老店,据说他们家做的菜最正宗。” “哦,好啊!”既如此就这样吧!又不是没有牵过手,还住在一起呢! 想通了,温行渊心中豁然开朗,心心念的就只有那巷子深处的百年老店。 明怀晏掩下心中思绪,看着温行渊头上的桂花勾起一抹笑。 这会还没有到饭点,店里还比较清净,老店是两层小楼,和巷子里的其他普通民房一样,若不是外面挂着的油漆半掉的招牌,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一家百年老店。 “客官,你们可提前预订了?”店小二上前问道。 还要提前预订?温行渊想着。 明怀晏才袖中拿出一个牌子,递给店小二,店小二连忙领着人上了二楼,打开一个房间“客官请,稍等片刻,饭菜就送上来!” 明怀晏颔首。 温行渊推开窗,这家店的后院也有一棵大的桂花树,只不过没有桂花园子里的那棵大,温行渊稍稍伸手就可以摸到它的树冠。 “客官,这是饭前的零嘴。”店小二端着一个托盘上来,里面放了三叠小吃,放在桌子上后就出去了。 明怀晏走到温行渊身边“小心些!” “嗯”温行渊站好“对了,阿晏哥哥,你什么时候订的啊?” “打算带你来的时候就订下了。” “哦!”心里甜丝丝的。 没等多久,店小二就领着几个人进来,先将零嘴撤下,才将菜摆好,桂花糯米藕,桂花糯米鸡,桂花米糕,桂花酒酿丸子,桂花红烧肉,桂花茶,桂花酒,桂花豆腐,看得温行渊口水嘀嗒嘀嗒的落。 “阿晏哥哥,我要喝酒!”温行渊喝了一杯桂花茶只觉唇齿留香,不知道那酒又是何等美味。 明怀晏把酒壶拿远一点“不行!” “不,桂花酒益气补虚,刚好适合我!”把杯子递过去,示意明怀晏快点倒。 “桂花茶也一样!”明怀晏本来就没有要多少酒,就是考虑到温行渊可能会闹着要喝,所以几杯就喝个干净“你看,没了!” 可恶啊!温行渊心中气得跳脚“阿晏哥哥!” “听话,吃菜!”明怀晏完全没有接收到温行渊的恶念,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个鸡腿。 “阿晏哥哥,我就喝一点点,求你了!” “大侄子!”明修祺推开门“就知道你们在!” “客官,这?”店小二没拦住。 明怀晏摇头“无事” 十七抱着剑跟在后面,看见明怀晏就满是控诉。 明怀晏有些尴尬,这件事他的确是做的不厚道“叔” “在路上听他们说,这里的味道好,就是没有订到位置,不介意我们凑个热闹,反正这么多你们也吃不完!”明修祺脸皮忒厚,又招呼店小二去拿筷子。 明怀晏点头,那店小二才出去拿筷子。 然后明修祺这会才注意到了两人头上的桂花,心中替明怀晏高兴之余又有些酸“你们这是?” 明怀晏给了他一个眼神,明修祺立刻就不酸了,桌子底下踢了一脚明怀晏,大侄子,你不行啊!要是我,我早就拿下了! 明怀晏冷笑,是吗? 明修祺膝盖一疼,至少我敢说,你不敢! 明怀晏呵呵,然后给温行渊又夹了一个鸡腿,温行渊手上那个还没有啃完,看着自己碗里又来一个,抬头,不等说什么,明怀晏又夹了一个鸡翅膀过来“好吃,多吃点!” “嘿,大侄子,你这不厚道啊!就剩个鸡头鸡架和鸡屁股!”明修祺拍着桌。 “有吗?”明怀晏拿着小刀将另一个翅膀的骨头剔干净才换了温行渊碗里另一只翅膀。 明修祺在旁边看得牙酸,刚好店小二送来筷子,他将两块胸脯肉夹给十七“来,我们吃这个” 十七看着碗中的两块肉,好想端出去倒了啊!咬牙切齿“多谢王爷!” “不谢不谢!”明修祺浑然不觉。 若是明怀晏和温行渊两人那些菜吃不完,可是加了明修祺和十七就有些不够,又让店家送了一些米饭来。 明修祺摸着肚子,看着十七的空碗“十七!” 十七心中不妙。 “你吃了我给你夹的肉,你就是我的人了!”明修祺悠悠的说。 十七:……,憋了好一会“我可以吐出来!” “不行!”作势就要去捂十七的嘴。 碗筷稀里哗啦落了一地,明怀晏及时拉开温行渊,看明修祺折腾,最后楼下店家找上来,明修祺才住手,好声好气的赔了损失。 路上。 十七自然是要跟着明怀晏,明修祺自然不会罢手,就跟在后面。 大侄子,你不帮我我就告诉温行渊你喜欢他!明修祺扯扯明怀晏衣袖。 明怀晏想把衣袖拉出来,被拽得很紧,我也没办法,总不可能仗着身份去逼迫吧! 我知道,你就帮帮忙,说说好话!劝劝他! 我尽力!明怀晏敷衍。 大侄子,你以后和温行渊,还求教我的地方多着呢,你要放在心上!明修祺又扯明怀晏。 知道了,明怀晏没好气的回答。 不过明怀晏他们住的地方已经客满,无法,明修祺和十七又只好回之前的地方住。 看着十七走在前面,明修祺在后面追“阿晏哥哥,你刚才和王爷打什么哑迷?” “没有什么,就是皇叔让我劝劝十七。”明怀晏避重就轻。 “王爷这次也是动了真心,可惜十七郎心似铁”温行渊道。 明怀晏看了一眼温行渊,“回去了。” “哦” 第二天又在均阳城玩了一天,明怀晏才和温行渊打道回府,刚刚出城,明修祺他们就追了上来,路上又是继续看明修祺是如何死皮赖脸的缠着十七,也幸着十七武功好,忍耐力十足,但是他握着剑的手也是松了紧,紧了松,凭着最后一口心气才没有拔剑砍人。 第五十三章 中秋将至,明修远这个现任皇帝仍在外玩得不亦乐乎,直接让人送了一封信给明怀晏,让他自己看着办。 明怀晏便懒得办中秋宴,早早的差人给各家大臣送了月饼和赏赐,就出宫带着温行渊出去玩了。 不过,这也是明怀晏今年最后一次放风。 中秋过后,各地的官员都会上京来汇报今年一年的事物,并把明年要做的事列出条陈,因为只有早早列出来,皇帝看了,点头,户部才会拨银子下来。 而今年皇帝不在,什么都需要明怀晏过目,因而他忙得不行,干脆把明怀镜送温行渊哪里,让他照看。 明怀镜已经会爬了,还总是想站起来走,所以作为临时监护人,温行渊也是不敢错一点眼神。 “哥哥” “哥哥” 温行渊拿着拨浪鼓,教明怀镜说话,不过明怀镜很努力,但也只是咿咿呀呀的说不清楚。 “要多教几次!”宁南絮在旁边道。 温行渊表示知道了,又继续教。 终于,晚上的时候明怀镜会说了,而且说的口齿清楚。 “会叫哥哥了”温行渊高兴,然后抱起明怀镜“娘亲,我要赶紧让阿晏哥哥知道。” “去吧!” 温行渊到的时候,明怀晏才跟一群大臣议完事,靠在椅子上养神,就听见脚步声,便知是温行渊。 “阿晏哥哥”温行渊抱着明怀镜走过来,低头“镜儿,快喊哥哥!” “哥哥!”明怀镜也是新奇,一时也喊个不停。 明怀晏接过明怀镜“昨天不是还不会吗?” “今天无事就教他说,然后就会了!” 明怀晏低头亲亲明怀镜“会叫父皇母后吗?” “我没教!”温行渊抓抓头发。 明怀晏点点头“镜儿,叫父皇母后。” 大概是会说话了,学其他的词汇就简单的多,明怀晏没教几句,明怀镜就会喊了。 “等父皇他们回来,知道错过了这件事,怕是会惋惜”明怀晏道。 “无事,有机会喊的”温行渊想着。 明怀晏点点头“对了,这么晚,渊儿回去吗?” “不回,在阿晏哥哥这里蹭一晚上,可以吗?” “好”明怀晏求之不得,当即就回了东宫。 “阿晏哥哥,你也不用的,我知道东宫怎么走”温行渊担心明怀晏今天不处理完,明天堆积起来会更忙。 “无事,已经处理好了!” 温行渊挂念东宫的大池子已经许久,趁明怀晏逗明怀镜的时候就换了衣服泡进去。 明怀晏深思熟虑后也换了衣服进来,温行渊正趴池子边吃着零嘴“阿晏哥哥,宫里的御厨换了吗?这个以前都没有。” “没有,不过应该是他们自己研究的新花样”明怀晏下了水,脑海里全是光洁的肩膀还有那红果子,顿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来的。 “阿晏哥哥,你也尝尝。”温行渊端着零嘴过来。 一下子就看得更清楚了,热气蒸腾,温行渊脸红扑扑的,明怀晏只觉鼻子发痒“我想起我还有事!” “啊!”温行渊看着明怀晏浑身湿漉漉的离开,如果刚才他没有看错,阿晏哥哥那里又是,果然是马上就弱冠的人了。 换好衣服出来,桂公公守在外面“温公子,殿下说还有一点公事没有处理完,让你早点休息。” “好!”温行渊懂的,点点头,上床逗逗明怀镜然后熟睡过去。 进入腊月,皇帝皇后终于回来了。 “都怪你,镜儿会说话我都没有在身边。”皇后有些埋怨。 皇帝摸摸胡子“不是你也玩得挺开心的嘛!” 皇后尴尬,抱着明怀镜到一边去了。 “这些日子,事情都处理的很好!”皇帝和明怀晏说着,眼中全是对这个长子的满意“如此看来,你差不多可以准备接我的位置了!” “父皇,年后我要去西域一趟”明怀晏道。 其实明怀晏要去西域,皇帝也是知道“行吧!我儿子有责任心,等回来再议这个。” “多谢父皇!”明怀晏行了个礼。 皇后将明怀镜哄睡着过来“晏儿,你要去西域,一定要保护自己!” “会的!” “对了,晏儿,你弱冠之后婚事也该提上议程,你去西域,我就先给你物色着,不知道你喜欢那种类型的姑娘?”皇后问。 明怀晏自然不想提这些事“儿臣想和父皇母后一样,想寻个自己喜欢的人娶他回家。” 说到这个,皇后有些惋惜“本来都说好了,结果渊儿是个男孩子,真是!”然后看着明怀晏沉静的脸“你还记得吗?渊儿出生的时候,你哭着好难过,说你没媳妇儿了!” 明怀晏面色微醺“这都是往事,莫要提起。” “哈哈哈” “好了,晏儿不急,我们也不催,不过你还是要放在心上,早日娶妻,为皇家开枝散叶。”皇帝淡淡的说。 明怀晏不知道皇帝是看出什么了来还是只是单纯的提起“儿臣明白。” 太子弱冠,是现下大燕最重要的事,礼部提前三个月就开始准备。 随着日子一天天离近,温行渊有些头疼,他不知道该送明怀晏什么礼物,毕竟弱冠之后代表着一个男子真正的成为一个男人,这个礼物绝对不能随意敷衍。 “渊儿”温行之手在温行渊面前晃了晃“你在发什么呆?” 看到温行之,温行渊找到了帮忙对象“哥,你说我给阿晏哥哥准备什么礼物啊?” “你这小子,我难得回来一回,你都不关心我,只顾别人去了?”新年将近,温行之也得假回来过年。 “关心了!”温行渊连忙求饶。 “行了!”温行之拍拍温行渊的脑袋,然后抬手指着头上的发冠“这还不容易,我弱冠的时候你送我发冠,回头,你也给他送个发冠就可以了呗!” 温行渊瘪瘪嘴,他内心深处只觉送一个发冠还是不够的,可是眼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那我出门看看。” “你出去的时候叫上我,外面风大得很,小心把你吹跑了!”温行之道。 温行渊点点头“嗯” 第二天,温行渊裹着厚厚的披风顶着风雪出门了。 “好冷!”说话间一股白烟,寒风吹着眼睛都睁不开。 温行之抬手把温行渊披风的帽子给他戴上“走吧!” 售卖男子饰品的店铺离温家不远,就两条街的距离,长生驾着马车在店门口停下“公子,到了。” 温行之先下马车,然后伸手扶着温行渊下来。 店家早早的就瞧见了他们,一看这穿着就是富家公子,积极热情的迎上去“两位公子,里面请。” 一进店里,一股热意袭来,温行渊长舒一口气“我想看看发冠。” “公子是自己戴还是送人?”店老板引着温行渊和温行之上楼。 “送人” “那还真好,小店刚刚来了几个新样式,请!”店家从台子里端出三个盒子一一打开。 “不错嘛!不愧是皇城数一数二的店。”温行之手中拿着一个紫玉冠,有些心动。 “那是!我们店可是皇亲国戚都要来买的!”老板说起这个自豪的很。 “渊儿,你觉得了?”温行之问道。 温行渊拿起一个白玉冠“这个吧!” “客官,你可真有眼光,这个是我们店最好的款式,眼下才只有这一个呢!”店家说道。 温行渊拿在手上,想着明怀晏戴在头上的样子,然后目光一动,看见旁边的摆放的一支刻着桂花模样的木簪“这个也包起来。” “好勒!” 温行之有些迟疑“渊儿,你买这个簪子做什么?” “也送给阿晏哥哥,若是他不想戴发冠,就用簪子”温行渊又想起那次去均阳城时,明怀晏头上的那一支桂花。 “哦!”温行之抓抓下巴“买了就回家了,别冷着了。”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七,太子明怀晏弱冠大礼之日。 大礼在皇家宗庙举行,到达宗庙的时候天刚刚亮,连日来灰蒙蒙的天破开一抹光,照耀在宗庙前的广场上。 明怀晏一身华服一步一步走到大殿中央,皇帝净手为明怀晏戴上发冠“以后就是大人了,肩上的担子就要担起来了!” “不负父皇所望。”明怀晏深深拜下。 …… “咳咳咳!”回程的路上,温行渊抱着汤婆子靠着温行之一声一声的咳着。 “来,喝点水!”温行之倒了一杯水给温行渊。 温行渊小口的喝了一口“有点烫!” “慢慢喝!” “嗯” “太子殿下让你不要来,你偏要来,这下好了,若是回去生病了,又要喝苦药了。”温行之手贴在温行渊背后,内力化作暖意往温行渊身上送去。 “人生只有一次的大事,我自然想看看!”温行渊吸吸鼻子。 “那一会是回家还是去宫里?”温行之问道。 “宫里,我给阿晏哥哥准备的礼物还没有送给他。”温行渊摸摸手边的盒子。 温行之撅撅嘴把温行渊搂的更紧。 温行渊常年住在东宫,一下马车,就拿了衣服去洗漱,长生则到小厨房去熬药。 “哥,你若是有事可以先去忙!” “不,我等你喝了药才走。”刚才宁南絮几次叮嘱一定要温行之盯着温行渊把药喝了才行,而且温行之也很了解自己的弟弟,知道他的小性子。 泡了澡一身暖意,裹着衣服出来,长生已经把药熬好,温行渊蹙眉,但还是将药喝个干净。 “晚宴还要一会才开始,你先睡会。”温行之拿着帕子给温行渊擦擦嘴角。 “那哥哥了?” 温行之看看床,这可是太子的床榻,自己上去不好,不是,渊儿怎么?温行之心中纠结“我不想睡,我要去爹爹那里。” “好”睡意上涌,温行渊点点头便躺倒床上睡觉。 明怀晏虽回了皇宫,可是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并没有回来。 明修祺站在东宫大门口,抄着手,大侄子,你叔送你一份大礼! 第五十四章 正要睡着,温行渊被明修祺拉起来“渊儿,别睡,快醒醒!” 药中安神的药让温行渊头脑发晕,明修祺的脸在眼前打着转“王爷。” “我给你说件事,你可要打起精神来!”明修祺摇摇温行渊肩膀,温行渊努力将眼睛睁得更大,点点头。 “我的大侄子,明怀晏他喜欢你!他想你做他太子妃。”明修祺也是替明怀晏着急,这不管成不成,你总要说出来让对方知晓啊! “嗯”温行渊点头。 明修祺:……,“你就没有其他想法?你对明怀晏的看法了?” 头晕眼花,温行渊只想倒下去睡觉“阿晏哥哥很好!” “那你也是喜欢晏儿的?” 温行渊点点头。 明修祺一喜,太好了!帮大侄子解决一个大问题,也希望他看在我帮忙的面上,帮帮我“那你得告诉晏儿,你的心意,知道吗?” 温行渊点头。 “太好了!”明修祺松手,温行渊倒下去拉过被子盖住头,睡着了。 明修祺刚刚出东宫,明怀晏就回来了“皇叔?” “嘿嘿,大侄子恭喜你,人生大喜啊!”明修祺脸上都要开花?。 “?”明怀晏不懂。 明修祺示意明怀晏侧耳过来“我告诉温行渊了,你喜欢他。” 什么!明怀晏大惊“皇叔,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知道啊,我就是看你单相思太可怜,助你一臂之力嘛!” “胡闹!”明怀晏怒不可竭。 明修祺一下子就气弱了“我就是想着帮帮你!” “帮我?皇叔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明怀晏大步往宫里走去。 明修祺也反应过来自己莽撞了,连忙追上去“但是他也喜欢你,你不是单相思我就是想说,如果你们不踏出这一步,两边都沉默,就永远只能错过。” 明怀晏的眼神几欲杀人,衣袖带风,明怀晏推开门然后关上,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床榻上,温行渊整个人埋进被窝,只余几根头发在外面,渊儿也喜欢我吗? 听到脚步声,温行渊睁开眼睛,刚开始还迷迷糊糊的,可后面就吓得清醒,阿晏哥哥喜欢自己,怎么会? 脚步声在床边停下,温行渊简直不敢面对明怀晏。 明怀晏解开外衣放到一边,坐到床边,慢慢的把温行渊连被子抱个满怀,温行渊可以听到明怀晏的心跳声。 两人就那么隔着一层被子,听着心跳,最后还是温行渊被捂着呼吸不了“阿晏哥哥,我要憋死了!” “哦!”明怀晏手忙脚乱的掀开被子,看见温行渊因为憋气,脸色红润,发丝凌乱,温行渊往后缩缩,感觉气氛有些怪! 就感觉眼前一黑,明怀晏俯下身将温行渊所有的声音和呼吸吞下,瞬间,温行渊脑子里炸开千万朵烟花,阿晏哥哥,亲了我! 好久,明怀晏才放开,看着温行渊红的有些异样的唇,喉结滚动“渊儿!” “嗯,唔!”这次明怀晏更疯狂,好似要把温行渊吞进肚子。 待两人清醒,温行渊眼尾发红睫毛上点着几颗水珠,衣衫凌乱,可见锁骨踪影。 明怀晏埋首在温行渊颈窝,呼吸粗重,笑出了声“我以为我只能默默藏在心底!” 温行渊看着蚊帐的绣纹,脸烫着不行,“你,怎么会?”嘴巴有点木,该不会肿了吧! “我也不知道,等我发觉的时候已经一发不可收拾。”明怀晏抬头亲亲温行渊嘴角“我好高兴!” “高兴什么?” “高兴渊儿也喜欢我”说着,明怀晏又低下头,温行渊紧张的不知所措。 “殿下,要开宴了,可要过去了?”突然,桂公公在外面提醒。 一时,两人手忙脚乱,温行渊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一个红印,耳朵红到发紫,这是刚才。 明怀晏已经穿好衣服,然后看见温行渊还坐在床上发呆“我帮你穿。” “不,不用!”温行渊连忙拿过衣服穿好。 可是明怀晏看着温行渊有些肿的唇还有脸上的红晕“要不你不去?” “为什么?” 明怀晏过去亲亲温行渊的唇角“我不想别人看见你现在的样子。” 顿时,温行渊脸红到不行,有些口齿不清“那,那我就不去吧!”摸摸脸,烫! “嗯,今天晚上就住宫里,不回去好吗?”明怀晏问道。 “啊!我!”温行渊手足无措。 明怀晏抱着他“不怕,我不做什么!” “不是!”温行渊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明怀晏不舍的放开温行渊“我很快回来,等我!” 明怀晏走了,温行渊来到镜子前,摸摸嘴角“嘶!”破了皮,温行渊捂住脸。 宴上,明修祺看温行渊没有来,然后又观明怀晏的脸色,虽然掩饰的很好,可是作为过来人,明修祺还是看出明怀晏春风得意的模样,心中又高兴又酸涩,自己还没有着落呢! 宴会一结束,明怀晏就马不停蹄的回了东宫,不过,温行渊不见了! 看样子是走了“殿下,温公子刚走一会!”内侍道。 “嗯”明怀晏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跟进来,他知道温行渊是害羞了,也知道不能太操之过急。 看见桌子上放的两个盒子,明怀晏打开一个白玉冠还有一只桂花模样的簪子,雀跃“渊儿!” “饿不饿?晚上没吃饭,一会让下人给你送饭!”温行之推着轮椅。 “好” “你干嘛一直低着头?”温行之觉得今天温行渊有些怪。 温行渊拉拉帽子“有些冷,所以我!” “好吧!” 送温行渊到了房间,温行之也不走,靠在软塌上养神。 “哥,你怎么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我们兄弟两好久没挤一个被窝了!”温行之翘着二郎腿。 “不,我不挨着你睡!”温行渊生怕温行之发现什么! “你这没良心的,我给你暖床,你还嫌弃!不过!”温行之这些年在战场上混,眼神何其毒辣“你嘴巴怎么回事?” “啊,我!” “跟你说了,冬天干燥不要扯嘴巴上的皮,你怎么不听!”温行之抬起温行渊下巴,“都肿了,还破皮,一天天胡闹!” 温行渊还没有红起来的脸恢复平静但又伴着点心虚“我知道了!” 温行之又让长生去拿了润唇的膏药来“一会吃了饭给你擦!” “好!”然后脚趾拇在鞋子里面抠抠“哥,晚上我想一个人睡。” 温行之不听,摸摸温行渊的手“你看,你手冷,晚上又不知道怎么时候才睡得暖和,我就要挨着你。” “哦!”温行渊推拒不了。 晚上,温行之睡着了,温行渊裹着被子,毫无睡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第五十五章 一大早起来,温行之出去练武了,温行渊在镜子前照照,膏药很管用,已经看不出异样了,才松了口气。 “渊儿!”温行之满头大汗从外面进来“走,吃饭了。” “嗯”心虚的在瞄了瞄镜子,确认看不出了,才跟着温行之出门。 “爹娘!” “先喝碗汤,补补身子。”宁南絮盛了一碗汤放到温行渊面前。 “谢谢娘!”很浓郁的鸡汤,温行渊小口的喝着。 “你们什么时候动身去西域?”温清正问道。 温行之也坐直身子“到时候我和你们一道去!” 勺子戳戳碗底,温行渊低着头“不知道,阿晏哥哥没有说。” 温清正颔首“明天我和你哥哥就要去边疆,到时候你们路过的时候带上行之。” “不用吧!” “怎么不用,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如果不是父亲不允许,温行之已经去西域几个来回了。 “是啊!太子殿下都去了,作为你哥哥,哪里有不能去的!”宁南絮又给温行渊端了两碟子包子过去。 温行渊只好点点头,答应了。 吃饱喝足,就有了睡意,温行之拉着温行渊“你昨天晚上干嘛呢?一大清早的就打瞌睡?” 昨晚发呆走神的温行渊心虚“是哥哥呼噜声太大了!” “胡说!营里兄弟都说我不打呼噜!”温行之大声反驳。 温行渊低着头,温行之大手搂着温行渊的肩“那就是我吵了你睡觉嘛!走,回去睡回笼觉。” “哥哥,你什么时候娶亲啊?” “没喜欢的!” “哦” …… 睡到下午时分,外面的风雪更大了,躺在床上都听得见风刮过的呜咽声。 屋子里点着地龙,铺着厚厚的毯子,温行渊裹上衣服,来到窗边,小心的推开窗户,雪就灌了进来,连忙关上。 “公子,你醒了?”长福打开门,伸进一只头,然后又端着热水进来“公子洗把脸!” “好!哥哥了?” “大公子回屋子收拾东西去了。”长福一边给温行渊整理好衣服一边说。 想着到时候去西域哥哥也要去,倒是没有那么不舍“公子,太子殿下来了。” 长生在外面敲门,然后‘吱呀’一声,门推开,明怀晏一身黑色大氅,他直直看着温行渊,温行渊又想起了昨天,脸唰的就红了。 “我和你们公子有话说,你们先出去!” 长生长福不作他想,行了个礼就退出房间。 明怀晏将外衣脱下放在架子上“不是让你不要走吗?” “我,我”桌子角都要被温行渊扳断了“我干嘛要听你的!” 明怀晏上前将人抱住“我是你夫君,你不听我的?” “谁,谁是了,你不要胡说!” 明怀晏又弯腰碰碰温行渊的唇“我说的!” “你!”温行渊想推开明怀晏,奈何明怀晏不松手“我哥哥一会来,会看见!” “不怕,总要让他们知道的!” “不行!”温行渊眼睛珠儿乱转“不能被知道!” “好,不说!”明怀晏自然心中有计较,动作一换,将人抱起来,放到床边。 “你要干嘛?”温行渊趁明怀晏松手,立马离得远远的。 明怀晏有些受伤“心疼你这几日走路走得多,让你坐会。” “哦” 不察,明怀晏又靠近了,附身将温行渊的唇含住,好一会才放开“渊儿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温行渊红着脸,都不知道明怀晏所指的是什么了。 “渊儿为我束发可好?”明怀晏从袖中拿出一个发冠,正是昨天温行渊送的那个。 温行渊摇摇头“我不会?” “多试几次就会了!”明怀晏抬手取下自己头上的发冠,头发散下“渊儿。” 赶鸭子上架,温行渊只好拿起梳子给明怀晏梳头发,明怀晏发质很好,摸着,温行渊都有些羡慕。 感受着温行渊轻柔的力度,明怀晏只觉全身都窜过一阵酥麻“渊儿” “嗯” “就是想喊你,你知道吗?我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就像一场梦!生怕梦醒了,我们还是在原点” 温行渊回忆着明怀晏刚才头发的模样“那现在呢?” “如果是梦,我就不打算醒过来!”看着温行渊在自己头上忙碌,神色和煦。 想象和现实总有些差距,温行渊手上拿着头发,可是一不留神又散开了,一时都急出汗了。 明怀晏也不催,就让温行渊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终于,温行渊挽出一个像样的发髻,然后又把发冠戴上去,可是总觉哪里奇怪。 仔细一看,有些歪。 “要不我再来一次?”温行渊有些气弱,虽然很注意,可是难免还是拔下了好几根头发,想想都疼。 “不用,好看!”明怀晏不嫌弃。 温行渊越看越别扭,想想当朝太子顶着一个歪的发型,好奇怪! “不行,拆了重来!”温行渊取下发冠,又开始折腾。 “嘭” 温行之推开门,看见这一幕“你们这是?” 温行渊心虚,明怀晏不满。 “我给阿晏哥哥梳头发” 温行之酸,渊儿还没有给自己梳过头发了,不过看温行渊手忙脚乱的“我教你!” 明怀晏看着温行之几下把自己头发梳好然后向温行渊说“看,就是这样!” 温行渊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是啊!简单吧!”温行之插着腰。 “多谢!”明怀晏看这个搞破坏的温行之,心中不虞,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 “不谢!对了,到时候去西域的时候,我和你们一道去。”温行之道。 明怀晏虽然很想和温行渊单独两人腻在一起,可是寻找神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好” 温行之来了,明怀晏没有多留,又坐了一会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温行之和温清正背上行囊“路上慢慢走,不着急!” 温行之对温行渊说道。 “我知道的” “出发吧!”温清正一抖缰绳,往城门口而去。 等看不到影子,温行渊才和宁南絮返回府中。 “我也要和你们一块去!”明怀晏一回来就看见明修祺坐在大殿中,翘着二郎腿。 “皇叔不要给我添乱了!” “我给你添乱?我帮你好不好?” “皇叔帮我吗?你确认不是因为其他原因?”明怀晏反问。 明修祺抖着腿“要不是我,你连腥都闻不着,更别说喝肉汤了!” 这下,明怀晏有些无语。 明修祺知道自己猜对了,坐直身子“我府上有书有工具,你要不要,保管你一年都不重样!” 明怀晏额头青筋直跳“皇叔!” “哎呀!我就是帮帮你嘛!” “不需要!”咬牙切齿中。 明修祺被明怀晏往外赶“大侄子,你这就不厚道了!你不能过河拆桥啊!” “关门!”明怀晏招呼着宫人。 明修祺在外跳脚“你真不看书,图文并茂的那种!” “滚!” 第五十六章 从皇城到西域雪山附近,最快也要四个月,而西域大庆之日在八月中旬,因为温行渊身体不好,肯定不能赶那么急的路,遂温清正他们没走几天,明怀晏也准备出发了。 “说了我要去,你不能甩掉我!”明怀晏还没有上马车,明修祺就已经在马车里面躺的四仰八叉,拍拍身边的包袱“我也没有空手来,给你带了礼物,全是压箱底的哦!” “!”明怀晏重重放下帘子,目光像是要穿透车壁“十七!” 十七紧抿双唇“殿下!” 明怀晏拍拍他的肩“帮我个忙,顺便也借此机会和皇叔说清楚,让他死心!” “是!” 明怀晏轻轻嗓子“十七你先行一步,和西域的暗桩接好头” “是!”十七过去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走了。 明修祺猛地出来“大侄子,你这招够狠啊!” “皇叔去吗?不去就追不上了!”明怀晏补刀。 明修祺用一种明怀晏你竟是这种货色的目光“你最好一直那么得意,不然!哼!”下马车抢了一个侍卫的马就追了过去。 “殿下?”那被抢了马的侍卫站直,拱手。 明怀晏进了马车“去重新牵匹马,跟上!” “是!” 明修祺走了,可是他送给明怀晏的礼物没有带走。 开始明怀晏坐的端正,然后目光不停的往上面瞄,最后,看一下应该没事吧! “殿下!” “殿下!”娄成在外面喊道。 明怀晏手一抖,回过神来,手中的册子落下,轻咳两声,声音有些沙哑“嗯,怎么?” “到温家了!”娄成道。 “嗯”明怀晏深吸一口气,过了好一会才出来“走吧!” “娘亲,我带的够多了!”温行渊看着宁南絮不停的打包东西,连忙劝阻。 “这外面不必家里,等你到时候需要没有就麻烦了!”宁南絮拿带子把衣服勒紧“你看,又能再放两件里衣了!” 宁南絮又招呼着旁边的下人过来,两个人一边使劲一边塞,终于把箱子盖上了。 “殿下来了?”宁南絮把想装的给温行渊装上,心满意足。 明怀晏看着那个大箱子,嘴角一勾“嗯” 又叫来两个孔武有力的仆从把箱子抬上马车“这段时间就麻烦殿下多费心了!”宁南絮深深的一揖。 明怀晏连忙扶住她“宁姨不必客气,是应该的。” 温行渊老脸一红,连忙偏过头,明怀晏看见温行渊露出来的耳朵尖,好想伸手捏捏。 “好了,不耽误你们了,出发吧!”宁南絮道。 等看不到温家大门,温行渊才放下帘子“昨天本来装了很多东西,可是娘亲今天非要在放一些。” “宁姨也是怕你受凉!”然后明怀晏吻上自己日思夜想许久的唇。 温行渊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推开“我不喜欢你了!” 明怀晏心头一紧“为什么?” “因为”有些难以启齿。 明怀晏懂了,一把紧紧抱住“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嗯” 明怀晏矮下身子“那渊儿还喜欢我吗?” 看见明怀晏眼中的深情,温行渊心口一窒“你不要随便亲我,就,就好。” “好,我尽力!”明怀晏揉揉温行渊后脑勺,尽力多亲几次。 温行渊抿抿嘴,又有些木,垂下眸子,然后看见一个册子“阿晏哥哥看的什么?” 伸手去拿,明怀晏连忙抢过来“不是我的,皇叔落下的。” 逍遥王的?一下子就懂了,然后望着明怀晏“阿晏哥哥你看了吗?” “没有!”回答的脸不红心不跳。 “哦”温行渊表示知道了“逍遥王,之前不是说他也要去吗?” “我把他支开了。”明怀晏犹豫片刻“我想和渊儿一起。” 温行渊这几天脸上的热度就没有褪下过“哦。” “就这样吗?莫非渊儿不愿意和我一起?”明怀晏对温行渊的回答不满意。 温行渊抠抠手指拇“不是的,唔!” 还未出城门就被亲了两次,难以想象到西域那么远的,怕是自己嘴巴上的皮都要薄两层吧!不过,阿晏哥哥因为自己长途奔波,自己…… 见温行渊面露犹色,明怀晏干脆把人抱腿上坐好,亲个够,最后两人衣衫凌乱,温行渊感觉一个坚硬滚烫的物什抵着自己,羞到不行,然后挣开躲得远远的“我觉得,我们,晚上不要住到一起吧!” “!”这怎么行!“渊儿!” 明怀晏上前一点,温行渊就往后退,简直都快贴马车壁上了。 “我不做什么!”这话明怀晏自己都不信。 温行渊瞄了一眼明怀晏某处“阿晏哥哥还是解决你现在的问题吧!”然后抬手戴好帽子,捂住耳朵。 明怀晏看了又好气又好笑,才抬手打开窗户,吹冷风。 “我就说你不要跑那么快!我喊你,嗓子都快喊破了,你都不等我,这下好了!”明修祺挽起袖子,大爷似的坐着。 十七黑着脸,给明修祺上药,一路上明修祺紧追不舍,但是雪天路上结了冰,明修祺连人带马摔路边坑里,多年来苦苦追求不得,又受伤了,莫大委屈,干脆就躺里面哭嚎。 十七虽然不喜明修祺的行径,但是如果真出什么事,自己也有责任,十七只好倒回来把人捞起来,这下就猫抓蒺藜甩不掉了。 “十七,疼!” 十七把明修祺手上的伤口包好,又弯腰撩起裤腿给他膝盖上药。 “十七,你都不心疼我!啊!轻点,疼!” 手已经足够轻的十七,好想拔刀。 “嘶,哎呦,哎呦,十七啊!你轻点!”明修祺嚎得抑扬顿挫。 “咔嚓”药瓶裂了一条缝。 明修祺稍稍收敛“真的疼!不骗人!” 十七想起自己刚刚当暗卫时统领的教导,我要静!我要忍! 明修祺眼皮抬起一条缝,看着十七低着头认真的模样,这还是这么多年离得那么近“我承认我开始对你就是想玩玩,可是后来我是真的动心了,十七,我追了你七年!我都三十七了!我老了,快追不动了!” 十七手一顿“那就不要追了!” “不追了,你是愿意了吗?”明修祺来了精神,坐直身子。 十七裹纱布的手一使劲,“啊!”明修祺痛的眼泪都飙出来了。 第五十七章 虽明修祺说快追不动了,可是他不甘心啊! 仗着自己受了伤,非逼着十七找来一辆马车拉着他。 “你放心,你家主子这会都还没走多远,他们两个浓情蜜意黏黏糊糊,哪像我们两个。”明修祺嘟嘟囔囔,十七手上的鞭子甩得更快,一个颠簸,明修祺只好认真坐好,免得伤上加伤。 温行渊虽然说不挨着明怀晏,可是架不住明怀晏耍心机,最后两人还是住在一起,只是各盖各的被子。 明怀晏已经是经验老道,用脚撩起温行渊被子一角,冷气飕飕的往里钻,明怀晏又适时伸出橄榄枝,整个人圆润的就滚过去了。 第二天温行渊从明怀晏怀里醒来,这次明怀晏又耍了点无赖,温行渊睡觉喜欢捏着东西,明怀晏牵着温行渊的手放到胸前。 温行渊睁开眼就看见明怀晏控诉的眼神“渊儿,你要负责!” 温行渊:…… “渊…儿!” 温行渊收回手,尴尬“你故意的!” 明怀晏叫屈“不是的,你从来都喜欢捏着,不信你到时候问你哥。” “可?” “以前是怕你脸皮薄,不好意思!” 我现在就脸皮厚了吗?温行渊想着。 明怀晏轻咳两声“现在告诉你,就是不能让你白占我便宜。” 温行渊顿时看明怀晏的眼神就有些奇怪,这就占你便宜了,我了?你没占我便宜? 如今明怀晏的脸皮已经很厚了,“渊儿”撑着身子俯视着温行渊“我该怎么讨回来了?” “我觉得我们分开睡,最好!不差那点房钱!”温行渊咽咽口水。 “可是谁给渊儿暖床了?” “让长生多放几个汤婆,唔!”明怀晏吞下温行渊没说完的话。 越往西域方向,雪越大,长生和娄成抱着剑蹲在门外“我们去敲门吗?” “你去!”长生把剑放好,搓脸。 娄成摇头,然后望望天色“都这个时辰了,一会雪再大就该封路了!” “不至于吧!”长生道。 屋子里,明怀晏端来水给温行渊洗手“好了,不要羞了!” 温行渊用被子盖着头,怎么就被明怀晏给蛊惑了呢!没脸见人了! “好了,该起床我们要出发了!”明怀晏把水端开,拿来衣服。 “你先换,换了出去!”只露出一双眼睛,温行渊差使明怀晏。 知道今天逼得太急“好!”明怀晏几下穿好衣服,开门出去。 等人确定走了,才坐起身,这件衣服皱皱巴巴已经不能穿了,看着身上的印子,温行渊又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好一会,明怀晏在外面敲门,才赶紧穿好衣服,检查该藏的有没有藏好“进来吧!” 简单洗漱过后,到楼下吃了饭就匆匆赶路了。 雪天路滑,走得不快,温行渊搬过桌子横在中间“你不准过来!” 明怀晏还打算白天多哄哄,晚上温行渊才不说单独睡的事,结果,温行渊直接杜绝了这事的发生。 “渊儿,你不冷吗?” “不冷!”叫长生灌了好几个汤婆子,又在车里点了火炉,穿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都不冷。 前些日子都软玉温香在怀,今天就得吃糠咽菜,明怀晏着实不习惯,各种哼唧,温行渊也不搭理他,无法,只好看书,结果,随手一拿,又是明修祺送的图文并茂的小册子,看了更是不舒服,赶紧合上,扔凳子底下。 到了晚上,刚刚赶到一个小镇落脚,明怀晏对这个客栈很满意“渊儿,你看,这客栈四处漏风,你晚上肯定睡不好!” 客栈老板:……,不要当着我的面说好吗? 温行渊:……,呵! “长生,多烧点热水,多灌几个汤婆子!”温行渊大步上楼。 “这位小公子,我们这一楼有炕!比用汤婆子还暖和!”客栈老板说道。 温行渊回头“真的?” “真的!”客栈老板做了一个请,然后带着温行渊往后去,果然,一进屋子就暖意十足“我们这炕比那些富人家的地龙还管用!”老板说起这个自豪的很! “嗯”温行渊坐炕上“确实不差!” 明怀晏觉得客栈老板是在报复自己刚才说他客栈破,可是他这客栈本来就破。 “这样,你们一行人都可以挤一起,暖和!”客栈老板补充道。 好!明怀晏环视一周,够宽敞! 温行渊背后一凉,就知有人算计自己“好啊!长生和娄成也一起!” “这,公子使不得!” “是啊!不行!” “哪里讲究这么多!在外面,舒服是第一,其他的不管,老板,麻烦你再添两床被子!”温行渊说道。 “好勒!”客栈老板本就有些圆的肚子,笑起来一抖一抖的。 “渊儿!”明怀晏靠近。 温行渊坐上床“长生你挨着我,娄成,你挨着你家主子” 无辜被扯进战圈的长生和娄成对视一眼“要不我们在开间房?” “好!” “不行!” 长生和娄成:……,怎么办? 最后,只能明怀晏退后一步,躺在床上,旁边不再是温行渊而是娄成这个糙汉,心里难受。 “殿下!” “嗯”你个糙汉不要说话!” 娄成指指温行渊“温公子睡着了!” 明怀晏脑中灵光一闪“回去加俸禄!” “谢殿下!”娄成和明怀晏换了位置。 “殿下,你也得给我给我贴补点!”长生说。 “好,贴!”明怀晏答应了,然后愉快的把温行渊搂进怀里,然后想起“你们两个?” “我们常跟在主子身边自然发现的多,而且王爷提点了我们!”长生说道。 皇叔真是!明怀晏该怎么说了。 原来身边全是叛徒!再次从明怀晏怀里醒来“长生,我回去就把长福许配给别人!” “别啊!公子!”长生急得抓耳捞腮“这个你得怪殿下,我是逼不得已的!” 呵!我信你!温行渊穿好衣服,抱着汤婆子就出去! 多日来的雪终于停了,出了太阳,温行渊看着远处,突然眼前一黑“别看,看了伤眼!” “阿晏哥哥,你别胁迫他们!” 明怀晏嘴角一压“在渊儿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温行渊微微沉默“不是的!” “我若是想胁迫,也只想胁迫你一人,渊儿,今天晚上和我一道好不好?”明怀晏问道。 抠抠汤婆子上的花纹“不准做那些个事!” “好!”明怀晏答应的爽快,以至于温行渊怀疑他是不是逗自己玩。 第五十八章 路上,明怀晏又是亲自去雪地里抓了一只兔子,烤来给温行渊打牙祭,温行渊终于松了口。 晚上两个主子不再折腾,长生和娄成也长出一口气。 “渊儿”明怀晏搂着温行渊“等到了边疆,有你哥哥在,我好久都不能碰你了!”莫名委屈。 “你以前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温行渊道。 明怀晏下巴抵着温行渊的肩“不一样了,那会是不知道你的心意,现在,怎么也不忍不住了。” “哦”就不在有下文。 渊儿就这么平淡的对我吗?不可能吧!“渊儿!” “睡觉了!”温行渊知道明怀晏难受,可是,总觉得太快了!有些怪怪的。 没良心的! 第二天刚准备出门,就有官差来通知,前面山上的积雪滑坡,把路堵上了,要清理开得三天,如果绕道走其他官道需要两天。 明怀晏和温行渊便觉得就在这里,毕竟绕道也是吹冷风,还不如等着路清理通,而且这条路到燕西城是最近的。 “渊儿,我们回去吧!”明怀晏牵着温行渊的手。 温行渊知道明怀晏打的什么主意,他宁愿吹冷风“去前面看看,听刚才的路人说,那里有家炉肉火烧很好吃!” 转了两个弯终于到了,店里生意很好,温行渊在外面站了一会,终于空出来一张桌子“客官来点什么?” “两个火烧,一份焖锅”温行渊刚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两样点的人最多。 “好勒,你稍等。”店小二把桌子擦干净,就进了后厨。 “渊儿,你不能多吃!”明怀晏说道。 温行渊不听,左顾右盼,然后目光落在后厨期待店小二端着菜出来。 等了一会,店小二终于端着菜过来“客官,菜齐了!” 学着隔壁桌的,淋了一点汤汁,小口咬着“好吃!” “嗯”明怀晏点点头。 不过温行渊没有吃多少,有些腻,明怀晏不客气的接过来,全吃了,温行渊脸红。 吃完饭出来,一阵冷风狂吹,温行渊感觉腿有些痛,只好回客栈让长生熬些药泡澡。 “水温可还合适?”明怀晏站在屏风外。 “嗯”温行渊波动着水花,明怀晏在外面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渊儿!” 温行渊一抖,这声音好像有无形的网,拖着人.犯错“你别说话。” 明怀晏依言住嘴,可是温行渊再怎么注意,水声也好像在耳边无限放大。 “你干嘛?”温行渊没想到明怀晏会闯进来,往水里躲躲。 “渊儿,这浴桶挺大!,我可以进来吗?” “不行!”温行渊摇头“你出去,不然我就生气了!” “渊儿,我难受!” “不行!”若非要用一种动物来形容,温行渊这会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耳朵竖起,鼻子不安的翕动。 “哦”明怀晏垂头丧气,转身出去。 温行渊咬着下唇,踢着水。 “时间也差不多了,药浴也不能久泡”明怀晏提醒。 温行渊慢慢起来,把衣服穿好,明怀晏也懒得叫长生重新换水,就着温行渊用过的水沐浴。 出来时,温行渊坐在炉子前烤着头发,明怀晏过去用内力给他烘头发“渊儿” “没门!”温行渊听都不听。 “渊儿”明怀晏干脆抱住温行渊“你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温行渊沉默。 “好了,头发干了!睡吧!”到底是自己先认输,等了那么多年,不在乎再等一段时间。 将火炉子里的炭挑得更大,又把窗户打开一扇,才转身过去熄灯。 刚刚掀开被子躺好,一支光洁的手臂就过来“我答应你!” …… 路通了,但是温行渊他们又多留了两天。 “好些了吗?”明怀晏问道,昨天温行渊一直在发烧,整个人都没有精神。 “好些了,出发吧,不然耽搁太久,哥哥会担心”温行渊也没有想到,自己怎么晕的头,就稀里糊涂。 特地吩咐长生将马车里垫得更厚,温行渊躺上面微微皱眉。 “都是我的错,我!” “好了!你的错,那叫你停,你为什么?”温行渊捂脸。 明怀晏老脸绷不住“我错了!” 食髓知味,一边慢悠悠的赶路,一边明怀晏又缠着温行渊要了几次。 只不过,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明怀晏发誓,他绝对要忍着。 燕西城到了。 温行之大清早的就在城门口等着,远远看见熟悉的马车过来,纵马上去迎接“你们路上在做什么?这都五月底了!” 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的两人都有些心虚“路上春光正好,就慢了些!”明怀晏说的跟真的一样。 这些日子,春光灿烂花意盎然,温行之没有多想,也压根没想“走吧!先进城。” “行之,皇叔他们可来了?” 明怀晏的称呼让温行之有些奇怪,不过,温行之只是想着明怀晏低调“来了,前几天刚刚去西域了,本来说让等着一起,王爷非说要去前面探路。” “那就好!”明怀晏点点头。 骑着马没走几步,温行之倒回来“渊儿,你怎么见了哥哥不露面了?” “有吗?”温行渊探出头。 没瘦,脸色还很不错“进去,边关风大。” “嗯”躲在马车里,温行渊又拿镜子照照,确认没有异样,才放下心来。 晚上,温清正从军营回来,同行的还有周书玉。 “太子殿下” “将军请起”明怀晏把人扶起来,然后拍拍周书玉的肩“结实了。” “就等殿下这句夸呢!”周书玉哈哈大笑。 “爹!”温行渊抱住温清正胳膊。 温清正摸摸他的头“此次一定会成功的。” “会的” 晚上吃过饭,温行渊和温行之兄弟两亲自把明怀晏送到客房,然后两兄弟有说有笑的离开。 明怀晏捂着胸口,他就说为什么这几日来都心神不宁的,原来原因是这个。 将军府守卫森严,加上温行渊和温行之兄弟两住在一起,明怀晏打消了偷偷过去的想法,一夜难眠,挨到天亮。 “殿下没有休息好?”温清正问道。 “因为马上就去西域了,有些担心。”明怀晏倒也不是说的假话,他真的很担心。 温清正抬手一揖“尽力就好,不必求过多!” 明怀晏扶着温清正“将军放心,我心里有数。” 这边,温行渊和温行之过来了,很明显,温行渊睡得很好! 明怀晏神色一暗,可惜将军府全是明卫暗卫,连个偷香的机会都没有。 都起来了,便吃了早饭,温清正又带着周书玉离开了。 “我问过我哥哥,他说我晚上没有捏东西!”温行渊见四下无人,跑过来说。 温行之简直昧着良心说话,明怀晏想着“那你肯定更喜欢我,所以才……” “渊儿”温行之的声音。 明怀晏收回手,从到燕西城,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牵小手了。 “二舅舅他们来了!” “真的?”温行渊丢下明怀晏,走了。 明怀晏叹了口气,真是! 原本计划好的就是跟着宁家的商队进入西域,如今宁南北他们到了,想必商队也是到了。 “舅舅,桑先生”温行渊没有想到两位都来了。 宁南北给众人打了招呼“我和桑竹武功不弱,到时候也能帮上忙” “谢谢舅舅和桑先生,费心了。”温行渊行了个大礼。 “你是我侄子,应该的”宁南北扶住他。 桑竹也避开温行渊的礼“我为大夫,对那些罕见的药材也稀奇的很,若是能有缘见其采摘过程,也是有幸” 温行渊知道他们是来帮自己的,只是嘴上说的那么轻飘飘“总之,还是谢谢你们!” “别在说了,再说就不管你了!”宁南北虎着脸。 “是!” “舅舅,家里的商队来了吗?”温行之问道。 “到了,在城里修整,明天出发!”宁南北道。 宁南北和桑竹也算是长辈,这次又是因为温行渊的事,温清正作为家中大人,自然是在家中作陪。 第五十九章 头天,把要用的东西准备好放上马车,第二天就直接牵着马出发。 明怀晏想要透过车壁看到里面,这次,除了温行渊其他人都骑的马,后面两车放的都是物资。 在城门口和商队汇合就浩浩荡荡的往西域而去。 商队领头的是一个胖到不行的中年男子,温行渊趴在窗户上,看着那人,估计他低头都看不到自己的脚吧! “小公子,我头发没梳齐整吗?”那人名唤杨有才,一笑就跟弥勒佛一样。 “梳齐整了!”温行渊偷看别人被发现。 杨有才摸摸自己的大肚皮“小公子就是在看我肚子咯,我给你讲,他们都羡慕不来的!” “哈哈哈”队伍传出几声笑。 杨有才也不生气“我小时候穷,没吃的,就巴望着哪天可以吃个痛快,如今走南闯北,这天下的美食吃个够!”拍拍肚子“这就是证据,我每年到我娘坟前都给她看,她儿子如今饿不着了。” 气氛有些沉默,杨有才今年近五十岁,四十多年前,大燕闹了洪灾,过后又是瘟疫,接着又是大旱,连着几年颗粒无收,杨有才就是那会活下来的人。 “不过,太胖了对身体不好!”宁南北说道。 杨有才哈哈一笑“没事!总要有舍有得嘛!” “对,等我好了,我也要吃遍天下美食。”温行渊附和着。 杨有才找到了同好“行,到时候我把哪里有好吃的写下来给公子。” “嗯,那就多谢了!” 一时气氛高涨,又是有说有笑的。 燕西城出去百里就是戈壁滩,站在高处可以看见远处星星点点的帐篷,那是匈奴。 进入戈壁滩,风很大,远处近处的石头千百年来被风吹出各种形态各异的形态。 一团团枯草,顺着风滚动“那是?” “那是沙蓬,一种生命力极强的草。”杨有才说道。 “嘟嘟嘟” 有人敲另一边的窗户,温行渊打开,明怀晏手里拿了一束花“这个好看,给你。” “是挺好看的!”温行渊看了,这花有刺可是被明怀晏挨个拔了,伸手接过“好看!我很喜欢。” “好了,风大,不要一直吹风!”温行之过来提醒。 “关好!”明怀晏说道,心中很是悲伤,从那天到燕西城起,就再也没有单独相处过。 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马蹄声,温行渊点点花瓣,笑了起来,然后趴桌上“阿晏哥哥!” 戈壁滩广阔无垠,五六十人的商队就像一串蚂蚁一般毫不起眼,加上风又大,不好赶路,在加上两边的景色差不多,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我们该扎营了!”这次,杨有才的发髻被吹歪,他一手扶着头发,一边大声的招呼。 “在哪里扎营?”大家都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而杨有才常年游走在这些地方“前面,前面有座山,里面有山洞,可以在里面住一晚上。” “好!” 又走了一会,终于看到那个山洞,牵着物资和马车过去,一个身手矫健的男子进去看了之后“安全。” 温行之打开马车门“渊儿,下来!” 伸手抱住温行渊,先进去的人已经在里面生火,明怀晏拿了一个垫子放好,温行之把温行渊放上去“在马车上呆了一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温行渊并不想坐,今天坐了一天。 杨有才在外面安置好才进来“晚上这戈壁滩有狼,要紧醒些!” “狼!”温行渊还没有见过。 “不怕!有我们。”温行之手下可染了不少狼血。 明怀晏嘴巴又合上,大舅子,你把我要说的全说了。 “好了,来喝点热水!”宁南北和桑竹已经在火堆上架起锅。 吃完饭,杨有才安排好守夜的人,就过来“你们放心休息,这回来的都是老手!” “哈哈,你才说了紧醒些!”温行之添着柴。 杨有才不好意思“总不能让贵人们守夜吧!” “有何不可!今晚上我来守夜。”明怀晏道。不用想,温行渊也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不必吧!我来就好!”温行之连忙说,这让当今太子守夜,然后一群臣子和平头百姓睡大觉,说不过去。 “是啊,殿下,让行之来!”宁南北说道。 想法破灭,明怀晏叹了口气“行吧!明天我来吧!” “行,就这么说定了。” 山洞口背风,把放着物资的车和马放在哪里,两人一组守在周围,温行之则在山洞口坐着,又能兼顾里外。 长生把厚厚的毯子铺开,“公子,可以休息了。” 明怀晏不经意的坐到旁边,看着温行渊躺下,呼吸渐渐平稳,四下只剩外面的呼啸声,才仔细的看着温行渊的睡容。 第二天,温行之守了夜,则上了马车补觉。 又一个晚上,明怀晏终于把守夜的事揽过来,白天也终于上了温行渊的马车。 “渊儿,我好想你!”都要哭了,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 “快睡吧!你一晚上没休息!”温行渊抖开毯子给明怀晏盖上。 “不想睡,要渊儿亲亲才能睡!” 温行渊:……,伸手摸摸明怀晏额头“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 “渊儿!”不给自取,明怀晏终于如愿以偿的亲了想了好几个日夜的唇。 温行渊脸红“你快睡,别被他们发现了!” “渊儿!”明怀晏不甘心。 温行渊拿他没办法“先欠着!” “你说的?”明怀晏反复确认。 温行渊点头“是的!” 明怀晏想起什么,凑到温行渊耳边叽里咕噜说了几句,温行渊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渊儿,你不能不认账。” 怎么以前不觉得明怀晏是这么无耻之徒“你睡不睡?不睡就出去!” 生气了!明怀晏见好就收,反正打定了主意,等此番事了,利,息他是要全部收回来的,哼! 又过了几个日夜,倒是没有遇见杨有才说的狼,而且也看到了新的植物。 “那是胡杨,还有甘草,骆驼刺,红柳”杨有才给大家介绍着“那些树可都是戈壁和沙漠的生命树啊!” “的确,环境如此艰难,也能生长,生命可叹!”温行之用面巾遮住面目,以免被风吹伤。 突然一个在后面掉尾巴的年轻小伙,骑着马追上来“当家的,有狼。” “什么?”众人回头,果然看见远处山坡上站了一匹狼。 “只有一只?”长生疑惑。 杨有才脸色沉重“这是狼群派出来的探子” 果然,那狼仰天嚎叫一声,不见了。 “加快速度,尽快离开这里!”杨有才骑着马前后招呼着。 马儿可能也感受到危机渐起,跑得更快。 温行渊把桌子上的茶壶固定好,有些担心,这几日无聊,看了些杂记,刚好看到对狼的描述,狼分工明确,一旦确认目标就不会放弃,希望这只狼所属的狼群少些,不然怕是一场恶战。 作者有话要说:睡觉… 第六十章 天色慢慢黑下来,但是大家都没有放松警惕,这会风不知为何小了下来。 在队伍最后面的人,时不时的注意周围,只看到后面一片黑云“狼很多,注意!” 明怀晏和温行之连忙骑着马护在马车两侧,手中的佩剑半出鞘。 “点火把!”杨有才大喝一声。 不消几息,队伍就亮起了数十盏火把,跟在后面的狼群动作稍慢,但是很快就发现了不好的事情“两侧也有狼!” “玛德,这是组队来的吗?”杨有才吐了一口唾沫。 拉货物的板车上坐了两个人,一人操纵着马,另一人把火把固定在柱子上,两手拿刀,有的则一手拿刀,手配着袖箭。 “一会用这个!”杨有才从放杂物的马车里拿了几个很粗的弩.箭“里面有火.油,这些个畜牲敢来,就给他颜色瞧瞧!” “是!” 随着夜色越来越黑沉,狼群也越来越靠近“怎么这么多狼?是捅了狼窝吗?” 杨有才大骂,他走这条路十几年,还没有遇到过这么多的狼。 捅了狼窝的一群人,骑马消失在黑夜里。 马有些不安,但好在都是练出来的,还没有乱了套。 听着狼群的嚎叫越来越近,温行渊握紧手中的匕首,这是刚才温行之扔进来的,就怕万不得已,温行渊可以自保。 队伍最后几人点燃一根长长的火绳,拖曳在后面,狼群已经不怕了。 前面也有狼的声音,杨有才垮在马背上的包袱打开,拿出一根三米来长的鞭子,一抖,一片片寒刃在夜幕中闪过一丝光亮。 “你们家这人有点狠!”桑竹本来想说毒的。 宁南北笑了笑“以前他就是个狠人,作恶多端,被我三弟收服,在宁家做事。” “能被收服的也不算恶人!”桑竹说道,然后看着后面穷追不舍的狼“我研制的毒,药,还没有用武之地,今天就用你们来试!” 调转方向,等商队的人都走前面去了,桑竹打开药瓶,顺风一样,狼群吸入药粉,瞬间倒地。 “厉害啊!”宁南北追上来,也撒了一把粉出去。 “你也不赖!”两人撒药撒的痛快。 “差不多了!到前去!” “好!” 两人离开,后面倒下一大片狼尸,但又很快被追上来的填补。 杨有才也挥出了鞭子,虽平日看起来,杨有才笨拙,走路看不到脚背,可是鞭子却舞得生风。 “咻!” “咻” “咻!” 袖箭深深刺.入狼的身体,来不及哀嚎就结束了性命。 鲜血的味道让狼群更疯狂,温行之和明怀晏手中的剑出鞘,收割着扑过来的狼的性命。 长生和娄成也清理着围堵过来的狼。 “放!”杨有才一声令下,混着火.油的箭射.出,将一只狼的身体带飞,火焰熊熊燃烧,狼的眼里露出一丝退意,可是随着远处的一声狼嚎,攻势又猛烈起来。 “老杨!拿一把箭给我!舅舅,渊儿交给你们了”温行之一剑斩下。 “放心!”宁南北手中的软剑带血,过来接替了温行之的位置。 拿了有火.油的箭,温行之俯下身对马说道“惊云,好伙伴,跟我上!” 惊云马一个跃起,踢飞两只扑上来的狼,成功出了重围“狼王,拿命来!” 温行之弓着腰,随着惊云马再次跃起,温行之看到了那只在后面发号施令的狼王“可惜这身皮毛了!” “咻!”利箭破空,狼王看着那支箭穿透自己的身体,火焰瞬间包裹全身。 “呜……”这是属于王者最后的怒吼和哀鸣。 已经远去的那群黑衣人听见声音回头“高手!” 狼王已死,剩下的狼便不成气候,很快退去。 不过大家也没有久留,毕竟身上还有血迹,万一引来什么其他野兽就麻烦了。 天亮了! 戈壁滩不是没有水,只不过很少。 杨有才带路,来到一个小水潭边,水潭不大,从这边就能跳对面,但是水源却源源不断的从地底涌出,然后流向远处。 先是将要喝的水装好,众人开始洗漱或包扎伤口。 “行之,厉害啊!能杀狼王!”宁南北毫不吝啬的夸奖。 “是啊!” “厉害!边关有你,打他个匈奴屁滚尿流!” “对!” “哈哈!”温行之摆摆手“过奖了,运气好而已!” 温行之觉得自己要绷住。 来到温行渊身边“你哥哥厉害吧?” 听其他人复述了,温行渊现在也后怕“厉害!不过太危险了!” “我不去,那就更危险!”温行之道“就可惜那身皮毛了,渊儿,我给你说,远远的我都看见那毛油光发亮,要是能给你做衣服,那就更好了!可惜,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有没有受伤?”温行渊围着温行之转了几圈。 “没事,好得很!” 明怀晏拉拉温行渊衣袖,不理自己,再拉拉! “怎么了?”温行渊问道。 然后看明怀晏气鼓鼓的表情“我就知道,阿晏哥哥那么厉害肯定没事!” 敷衍至极!明怀晏暗想“太假!” “啊!”温行渊抓抓头发,趁人不注意,手勾住明怀晏指头,抠抠他手心。 明怀晏嘴角压都压不住“渊儿。” “渊儿,快过来,这里有鱼!”温行之招着手。 “来了!”温行渊松开明怀晏“记账!” 大舅子总是拦路虎,不过,记账?记账好啊!渊儿,我的利息可是很重的! 押货的人本来是洗漱,结果发现水边石头有些松动,搬开一看,鱼。 戈壁滩很少下雨,所以这些鱼大部分时间都藏在石头底下,借着少少的水过活,不想,他们遇到了一群刚刚和狼群大战过后的人。 一连搬开好多个石头,抓了十多条鱼,开膛破肚下锅。 “还有吗?”温行渊看着水下,是不是捞得太干净了! “有,这底下可是有地下河的,鱼就顺着那水游动”杨有才说。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温行渊一点都不小看杨有才,太厉害了! 不过,杨有才很低调,又过去帮着清洗鱼。 难得喝那么一碗鱼汤,又是这样情况下,感觉更香了。 神经绷了一晚上,大家今天也不打算赶路了,就在水潭子边上扎营,休息够了才继续赶路。 随后几日,也不知道是狼怕了,还是没几只狼了,一路风平浪静。 终于,到沙漠的边际了。 第六十一章 从戈壁滩到沙漠,胡杨,红柳一路绵延,守卫着脚下的土地。 “沙漠要大概三天路程,里面还有游匪,注意脚下,别踩了流沙!”杨有才大声说道。 进入沙漠前,用毛毡将车轮裹住避免被陷入黄沙中。 温行渊第一次见沙漠,也下来和大家一起走路。 “老杨,这沙漠里面有狼吗?”温行渊已经对前些日子的狼有阴影了。 “有,不过成群结队的都少,就三五几只”杨有才道。 温行渊点点头。 沙漠的太阳格外大,加上风大,不一会众人身上的满是黄沙,温行之把温行渊赶回马车,不准他露面。 “这风也太大了!呸!”温行之被灌一口风沙,只好把脸遮得严严实实,只余两只眼睛在外面。 到了中午,太阳更大,看着前方热浪滚滚,更是让人口干舌燥。 “这都还好!要是过段时间进沙漠,更热!”杨有才安慰着。 寻了一个稍稍背风的地方,众人停下歇息“快吃,不然一会就全是沙!”温行之塞了一个饼子给温行渊。 “嗯!”站在这里,可以看见不远处生长的几颗沙柳,温行渊来到明怀晏身边“也不知道王爷他们怎么样了?” 明修祺他们先行一步,也不知他们有没有遇见什么。 明怀晏小小的喝了一口水“进沙漠前我看见十七留的消息了,算起来,他们应该应该过了沙漠,到西域了。” “那就好!” 明怀晏把水囊递给温行渊“放心,十七武功高,而且皇叔少年时也是在边疆混了几年的。” 温行渊点点头,点头继续啃着饼子。 又睡了一会觉,避过沙漠最热的那几个时辰,又上路出发了。 沙漠白天和晚上的温差极大,杨有才招呼着底下的人升起火堆,大家紧紧靠在一起取暖。 温行之亲自把温行渊抱的严严实实的最后拍拍他的脑袋“大婴儿!” 大婴儿温行渊:……! 趁温行之又去做其他的事,明怀晏凑过来“渊儿!” “阿晏哥哥!”温行渊面上没什么表情,心底可是乐开了花。 明怀晏靠近他“我感觉我比以前还惨!” 温行渊“?” “以前还能同床共枕,现在我只能远远的看着!”明怀晏没说完的是,尤其是在吃了荤之后,突然忌嘴,还忌那么久,连油汤都没得喝。 “活该!”温行渊幸灾乐祸。 明怀晏瞪他一眼“你别高兴,你还欠我债!到时候!” “渊儿欠你什么?”温行之抱着一床毯子,耳朵听了一半。 “饭钱,之前渊儿说请我吃饭,一直没请,我让他不要忘了!”明怀晏道。 温行之有些不信“是吗?” 好在温行渊被裹得严实,别人看不见他脸红“嗯。” 温行之把毯子盖在温行渊身上“行吧!请吃饭的时候叫上我,我敬殿下一杯!” 明怀晏笑得诡异莫测“好啊!” 温行之在,明怀晏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过了一会便离开了,顺便去看看周围有没有野物,打来给温行渊改口。 “哥,你别给我盖那么多,我一会内急!”温行渊觉得自己刚出生都没有裹那么厚。 温行之不听“内急就内急,哥哥帮你!” 温行渊:“!” 野物没有,明怀晏抓了两只蝎子,经过桑竹的指导,去了蝎子尾巴上的毒囊,放火边烤着。 这会已经很冷了,温行之不让温行渊动,自己亲自喂了温行渊吃饭,才自己开始吃饭“殿下,你这是给渊儿吃烤蝎子?” “好吃!”杨有才烤了一只,丢嘴里咔嘣脆。 温行渊张开嘴,把蝎子咬住,尝试着咀嚼着“挺香的!” “真的?”温行之有些怀疑,不过看其他人也吃,应该不错的。 第二天,温行之牵着马,一手提着一个赵杨有才要的竹篮,一路上看见有只蝎子就抓住放进去。 “啧啧!你这侄子是要给你填补药材吗?”桑竹对宁南北道。 宁南北摇头“他是给他肚子添”骑着马过去“行之,吃多了不好!尤其是渊儿,给他尝尝味道就好!” 温行之反手就把抓的蝎子扔了“好” 看见那只蝎子逃走,宁南北惋惜,给我入药多好! 到晚上的时候,有幸遇见了绿洲,杨有才说,这也算是行走在沙漠的一个补给点。 不过,晚上休息的时候大家也警惕起来,毕竟这里有水,很有可能有其他的动物或人来此取水。 温行渊按例睡在温行之身边,明怀晏慢慢挪过去,温行之看着他“殿下,你这是?” “有点冷,过来挤个热闹!”明怀晏道,温行渊用面巾遮住脸笑个不停。 明怀晏咬牙切齿,笑!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半夜,明怀晏睁开眼想把温行渊偷过来,可是一看,温行之把温行渊死死抱着,就像怕谁抢一样,温行渊也是个没良心的,他都不考虑考虑自己吗?干脆坐起来望天。 突感觉周围有些异样,但是明怀晏没有行军在外的经验,小心叫醒温行之“干嘛?” “嘘!”明怀晏看四周打瞌睡的人“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温行之立刻精神了,搂着温行渊坐起来,屏息侧听“几里外有人,去,把他们叫醒!” 明怀晏连忙拿着剑,过去把宁南北和桑竹已经杨有才他们叫醒。 简单商议过后,能这会出现的除了沙漠的流匪还有谁! “贵人们运气真好!”杨有才竖个大拇指,以前押送物资,狼群和流匪十次才能遇见一两次,结果,这一回都赶齐了。 “嗯!好,做准备吧!”温行之道。 众人又回到原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压在身.下的刀剑已经出鞘。 “老大!是头大肥羊!” “没想到我们难得出来一次就遇见这等好事!” 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眼神如鹰芒“不要放松紧惕!” “怕什么!抢个痛快!”那人又说。 胡须大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人终于老实了,胡须大汉挥手“让兄弟们散开,准备!” “是!” 温行之一手搂着温行渊,一手握着剑柄,搂温行渊的手指轻轻动着,明怀晏看得清楚,对方有百余人,在沙漠中抢掠的都不是善茬,明怀晏做好了恶战的准备。 这时,温行渊慢慢睁开眼,看见温行之睁着眼,刚想说什么,就见温行之使眼色,立马闭嘴,呼吸都慢了下来。 温行之对温行渊反应如此快,脸上露出几丝笑意,用口型说:别怕! 温行渊闭上眼睛,温行之手微微收紧。 就在这时,一阵箭雨飞来,时刻准备着的众人,翻身而起,将箭矢打下! “老大!这群人够警惕!” 胡须大汉手一挥“上毒烟!” 第六十二章 看着团着黑雾的利箭飞来,不用想肯定有毒,宁南北和桑竹对视一眼,这都挑衅到门口了,不出手简直说不过去。 手中几颗银针飞出,与利箭相撞。 “老大!毒箭它回来了!” 胡须大汉脸色难看“老子不瞎!散开!” 为避免这些人还有其他毒招,宁南北和桑竹拿出带的解毒药“还好准备充足” 明怀晏接过药,第一件事就是给温行渊结果看见温行之塞了一颗到温行渊嘴巴里,这大舅子!气愤!自己吃了。 用来招呼猎物的毒箭被打回来,胡须大汉看着那边的人“上!” 因为此次西域之行,目的主要是为温行渊寻药,加上去的人又有当今太子,所以宁无缺安排人的时候都用的好手。 但是这些流匪也不是善茬,一时两边打的有些焦灼。 温行之看一眼明怀晏“护好渊儿!” “哥!”温行渊担心的看着他。 温行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把温行渊送到明怀晏身边“要是渊儿少了一根汗毛,我灭了你!” “绝对不会!”明怀晏握紧手中剑,自上次温行渊在自己眼前被贺兰伽敏带走,他就发誓,拼了命不要,也绝不会让温行渊落入他人手中。 温行之一手长剑一手短刀,冲入刀光剑影中。 “哥!”温行渊看得眼花缭乱。 也有流匪冲入重围朝明怀晏杀来,明怀晏如今也不是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力对抗的孩子了,手中的剑送出,收割着来人的性命。 鲜血溅在温行渊脸上,鲜血腥臭的味道让温行渊恍惚。 明怀晏现在顾不得给温行渊擦脸,手中动作不停,将流匪的杀招化解。 战斗来得快去的也快,胡须大汉被压在地上,杨有才笑眯眯的坐他身上,胡须大汉被压得大气出不了。 “渊儿!”不顾身上的鲜血,温行之第一件事是过来看温行渊的情况。 明怀晏拿水打湿帕子给温行渊擦脸“对不起!” “没事的!”在场所有人都在御敌就自己一个人拖后腿。 “怎么回事?”温行之看见明怀晏手上染着血的帕子“你怎么照看渊儿的?” “我没事,就是点别人的血而已!”温行渊护着明怀晏。 温行之嘴巴一瘪“行吧!没事就好!” “哥哥你了?”刚才温行之可是冲入流匪堆里。 温行之手一摊“没事!” 其他人确认那些死去的人没有呼吸后,来到还苟延残喘的几人周围。 “你就是领头的?”温行之用短刀拍拍胡须大汉的脸。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温行之冷笑“确实懒得废话!”一刀抹了胡须大汉的脖子,另外几人也被抹喉。 “就丢这里喂狼!”温行之拍拍手。 杨有才站起来“这下好了,流匪被除,以后走沙漠这一段就少了好多风险。” “天快亮了,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宁南北站出来。 一行人又牵着马出发了,落在身后流匪的尸体慢慢被黄沙淹没。 终于,走到晚上天色擦黑的时候,隐隐约约看见了一道城墙。 “这城叫库依,是走出沙漠的第一个城池,我们一般就是在这修整。”杨有才一边说一边安排人先过去填信息。 杨有才和守门的是老熟人,塞了满满一袋银子给守卫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进了城。 宁家在库依是有据点的,杨有才带着队来到一家客栈前“我以前就爱在这里落脚,今天晚上好生歇会。” 杨有才这么说就暗示着这里安全,押送货物的人将箱子搬进去,杨有才也和掌柜的说完话“贵人们上楼去休息吧!热水一会就送来。” “好!”温行之他们还是有些高兴,虽然平时不方便的时候也几天不洗澡,可是还从来都没有这么久过。 各自回了房间,热水不一会就送了进来,温行渊没有让人伺候,长生这一路也很辛苦。 舒服的泡在水里,惬意的想打瞌睡。 “笃笃”就听窗户在响。 莫不是坏人,温行渊盯着那扇窗,手慢慢摸上温行之给他的匕首。 就见明怀晏打开窗跳进来“阿晏哥哥!” 明怀晏匆匆洗漱完,头发还有些湿润“渊儿!” 看见温行渊露出来的光洁的肩膀,明怀晏眼里蓄着火,温行渊往水里躲“阿晏哥哥,你要冷静!” “渊儿!”明怀晏委屈极了,上前,水里风光一览无余“我想你!” 温行渊知道自己绝对不能附和他,不然! 温行渊不理自己,明怀晏心中委屈又憋闷,干脆撑着浴桶边,吻上红唇,温行渊也知明怀晏这些日子难过,生涩的回应。 明怀晏眼中的火燃遍全身“给我!” “不行!会被发现!” “发现就发现!迟早的事!” 温行渊摇头“不行!” “渊儿”另外一只手不老实,温行渊身子忍不住发抖“你难道不想我吗?渊儿!” 温行渊眼里浮上水光“嗯!” 明怀晏满心欢喜“我们!”到床上! “渊儿!你睡了吗?出来吃饭了!”温行之在外面敲门震天响。 明怀晏额头青筋鼓起“不理他!” “哥哥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温行渊身上泛着粉。 “你不说话,他就以为你睡了,他不会进来!”明怀晏利箭在弦。 温行渊摇头“不行!” “渊儿!” 外面的温行之不那么想,他知道温行渊爱干净,每次洗澡会洗很久,可是也知道温行渊第一次挨这种苦,肯定很累,他担心温行渊就这么睡了,万一受凉怎么办“渊儿,你在不开门我就踹门了。” “给他说你睡了!”明怀晏催促。 “我!”余光看见门栓开始滑落“不行,你走!” “渊儿!”明怀晏不敢相信,温行渊就这么赶自己走。 温行渊生怕温行之进来看见“先记账,先记账,以后还你!” “记账!?”明怀晏难以置信。 “快走!” 明怀晏俯下身“叫我夫君,叫了我就走!” “夫君!”并吧唧一口,亲在明怀晏脸上。 明怀晏深吸一口气“你别忘了,你欠我的!”然后翻窗出去。 温行之也敲开了门,看见温行渊诧异的盯着自己,连忙关上门“我以为你沐浴的时候睡着,担心你受凉!” “没有!” “怎么开始不回我?”温行之试试水温,还热乎。 “我打了个盹!”温行渊撒谎。 “哦!差不多了,起来了,吃了饭再睡!”温行之转身去给温行渊拿帕子。 温行渊起身,温行之一眼就看见温行渊腰间的红印“你这是?” “我刚刚搓泥!”心中暗骂,这明怀晏也不知道下手轻点。 温行之蹙眉“知道你皮肤嫩,也不轻点,快穿衣服!” “哦!”温行渊几下穿好衣服,跟着温行之出去吃饭。 “殿下了?”饭菜上桌,明怀晏不在,杨有才疑惑的问。 温行渊面无表情的吃饭。 “一路上辛苦了,应该睡着了!”宁南北道。 杨有才也不再奇怪,坐下也开始吃饭。 第六十三章 第二天一早,明怀晏打开门看见温行渊和温行之从不同的房间出来,心中万马奔腾,为什么昨天没有想到? 温行渊以为明怀晏会再次探门的,结果没有,朝明怀晏露齿一笑。 明怀晏:……! “好了,准备出发,到了雪山脚下再慢慢休息!”温行之过来说道。 杨有才已经在楼下把货物装好,看见温行之他们出来赶紧打着招呼。 库依城到雪山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路程,其中要穿越过五个国家。 西域有三十六国,每个国家都不大,杨有才和各国的人都有些交情,再加上都知道宁家的货物品质上乘,所以一路上都没有什么风浪。 又到一座城落脚,明怀晏眼巴巴的望着温行渊,希望他懂自己的意思。 温行之上前挡在两人中间,低头对温行渊说“早些休息!” 明怀晏眼一亮,回了房间洗漱过后就去敲温行渊的窗。 可是…… “殿下,这么晚不睡,来敲渊儿的窗做什么?”温行之穿着睡衣,疑惑的问。 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温行渊在温行之后面都要笑疯了。 明怀晏想说,你怎么在渊儿房间?木着脸“我来检查渊儿的门窗有没有关紧。” 温行渊听到这个解释心里笑到捶地。 温行之还是有些不信,但是也不至于多想“现在了?” “有你在,不关窗也安全!”然后走了。 温行之抬手把窗户锁好“太子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估计是戈壁和沙漠这两次被吓到了!” 温行之点点头“是吧!” 明怀晏回了房间,在床上猛敲,他想起,以前温行渊很小的时候,最爱缠着自己的时候,温行之就爱阻拦,如今还在捣乱,真是! 慢悠悠,又领略了沿途的风土人情,终于到了雪山脚下。 雪山脚下的城池名叫,安索拉。 因为大庆之日在即,安索拉四处喜气洋洋,一点也不亚于中原地区过年的时候。 入城的时候也比其他地方严些,身份铭牌是早就准备好的,杨有才又塞了一大包银子,又送了一些中原特产,守城官就放行让进去。 安索拉自然也有宁家的据点,杨有才在前面带路。 安置好后,众人舒了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了。 明怀晏在掌柜那里问了,又出门转了一圈沉着脸回来。 “阿晏哥哥,可有王爷他们的消息?”事前就说好了,到宁家的据点汇合,可是明修祺他们先出发,应该是到了才对! 明怀晏摇头“应该有耽误,皇叔这次主要目的是十七!” “可是也该知道有人会担心!”温行渊知道明怀晏和明修祺感情是很好的。 “不会有事的!”明怀晏摸摸温行渊头发,然后底下头“不要你哥哥和你住一起!” 怎么话题突然就歪了,“哥哥决意的事,我也没办法!” “那我岂不是还要吃素好久!” 温行渊鄙视一眼“二十年都过来了,还在乎这一年半载?”说完,干脆转身走了。 明怀晏叹了口气,谁叫自己喜欢上了呢?只能认栽! 之前赶路不方便,终于到了目的地,长生给温行渊熬了一大锅药汤,泡在药浴里,昏昏欲睡,温行之则坐在屏风前面擦拭佩剑。 “哥,客栈那么多房间,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住啊?” 温行之头也不抬“大庆之日,安索拉来了好多外面的人,那些人参差不齐,担心有危险。” “不至于吧!”温行渊弹弹水花。 “不能出意外!” “哦!”温行渊换了个动作“哥,你什么时候娶个嫂子回来啊?” “没想过!” “啊!” 温行之抬起头“不着急!” “那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心里总该有数吧?” “对爹娘好的,对渊儿好的”温行之也正色起来,认真的回答。 温行渊心底感动“对哥哥也要好!” “行了,等遇见就知道了!快起来了!”温行之收好剑。 下楼吃饭,温行渊朝明怀晏歉意笑笑。 饭间,明怀晏放下筷子“渊儿,一会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啊!” “我们也去!”宁南北和桑竹。 “好!”温行之! 明怀晏:……! “贵人们要不要我带路?我对安索拉熟。”杨有才过来问。 “这倒不用,你忙你的”宁南北道。 杨有才点点头“那好,有事叫我。” 这会太阳刚要落山,夕阳的斜晖照在雪山上,洁白的积雪泛着橘红。 看着与天相接的西域雪山,一股油然而生的惊艳。 明怀晏摸摸温行渊的手“冷不冷?” “不冷!”这会正值七月底,正是炎热的时候,但是远处的雪山中和了这丝炎热,让空气中有几丝幽凉。 来参加西域大庆的人很多,来自天下各地的人都有。 趁着天色未暗,大多人都出来散步,终于,人流穿过,温行渊和明怀晏两人单独呆在一起了。 明怀晏牵着温行渊的手“都两个多月了!我连你手都没挨着。” “现在挨着了吧!”温行渊问。 “嗯,不过不够!”明怀晏看着温行渊“渊儿!我想你!” 明怀晏牵着温行渊来到巷子角落“渊儿!”语气中全是思念无奈痛苦求,欢各种情感交错。 温行渊想笑“想我不一定非要做什么啊!” 明怀晏稍稍鼓着腮帮“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住!” 看着明怀晏慢慢靠近,温行渊闭上眼睛。 “渊儿!” 温行渊连忙推开明怀晏,温行之从路口过来“你们在这?” “嗯!” “对了,你们刚才在干嘛?”靠的那么近,温行之有些奇怪。 明怀晏好想给温行之两脚“渊儿眼睛进了沙子,我给他吹吹!” “进沙子了!”温行之抬起温行渊下巴,关切的问“现在怎么样?” “好了!”温行渊心底为明怀晏点蜡。 “好了,我们就回去,这会出来玩的人也太多了!” 温行之牵着温行渊,明怀晏手一松,他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被温行渊放开的手,渊儿忘了还有个我吗? “阿晏哥哥,走了!” “好!” “渊儿,要不要我背?”温行之问。 “不用!” 回了客栈,看着兄弟两有说有笑的回房间关门,明怀晏只感觉自己好像就跟那雪山上的雪一样,凉透了。 第六十四章 大庆之日一天天接近,可明修祺他们仍然没有到,明怀晏每天都去城门口转一圈,也没有看到十七留下的暗号。 “王爷他们可能觉得哪里好玩,去玩了!”温行渊心里也是担心,毕竟他们是因为自己来的,万一出什么事,自己也有责任。 “嗯”说到底,明怀晏也不担心他们会遇到什么危险,毕竟两人也不是刚出茅庐的孩子,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们遇见什么困境,现在有没有受苦,毕竟沙漠和戈壁滩那一段若是没有熟人带路,很容易迷路,不过,他相信他们也能自己解决。 看着走得越来越偏僻,终于到了无人处,明怀晏一把把温行渊拥入怀中“渊儿!” 温行渊好似看见了明怀晏身后毛茸茸的尾巴,就像云云每次讨肉干吃的模样“不行,回去太晚哥哥会出来找。” “这会还早!”明怀晏委屈巴巴。 “可是?”温行渊四下看看,这里幕天席地的。 “渊儿!”声音让人腻的慌。 温行渊喉结滚动“可是,也不要在这里啊!” 明怀晏眼里闪着光“跟我来!” 看着明怀晏打开一个民家小院“你这是?” 明怀晏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前几天看见这里出租,我就想着,就把它租下来了!” 温行渊:“……”看不出来啊! 看温行渊不说话,明怀晏以为温行渊不愿意,连忙说“你不愿意,我也不逼你。” “没有!”温行渊说完,就感觉天旋地转,被明怀晏抱起来,一脚踢开房门,放在床上“阿晏哥哥,我!” “你放心!被褥我都换过了!” “!”你这也太有心了吧! “渊儿!”明怀晏唤道。 “轻点,别留下印子!” …… 晕晕沉沉间感觉有人给自己梳洗,温行渊也懒得睁开眼睛,等又过了会,明怀晏才把温行渊叫醒“我们该回去了!” 一下子就醒了,好在明怀晏没有胡来,忍住身上的些许别扭,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天色“嗯” 回去的时候,宁南北和桑竹不在,两人松了口气,毕竟那两位大夫,眼睛毒得很,送温行渊回了房间,温行之对两人今天出去这么久颇为不满“没事不要出去那么久。” “好”温行渊又心虚又有点感觉愧对温行之对自己的关心,拉过被子裹住自己。 晚上温行之本想叫温行渊起来吃饭,可是温行渊睡得香,也没有在打扰,众人在楼下吃完饭,温行之敲开明怀晏的门“行之!” 每次明怀晏这个称呼,温行之就感觉有些怪“你也知道渊儿身体不好,下回你出门就不要叫他!” 明怀晏本来还想过几天拐着温行渊出去的,不过温行之既然都这么说了,肯定会时刻盯着“我知道了!” 温行之点点头,给明怀晏带上门,走了。 但后面几日,明怀晏确实也没有心情去想其他的事。 先前派来的人将消息汇总送到客栈,又打开百晓通送来的地图。 “这草可能就在这三个地方”温行之在地图上花了三个红圈。 “这三个地方,我们必须分散开,不然太耽搁时间了。”明怀晏说。 “我和桑竹去这里,这个地方看起来最险,我们两个人去好照应!”宁南北道,桑竹也点头表示赞同。 “那我就去这里,我轻功好,这处断崖的距离我能过去”温行之点点一处红圈。 “那剩下的地方,就我去!”明怀晏道。 “嗯,就这么说定了,渊儿留在客栈,长生和娄成照看你,有事就找老杨!”温行之道。 温行渊点点头“我知道!” 九转玲珑草喜寒喜阴,还喜欢长在悬崖峭壁处,而西域雪山又是积雪数百年的雪山,山上更是寒冷。 御寒的衣服和攀岩所用的辅助工具早就准备好了。 温行之他们穿上厚衣服,手中舞着抓索提前适应“这东西不错!” 又解下来,放在桌上“到时候去更方便!” “嗯!不过取九转玲珑草的人肯定不止我们,所以到时候还要提防有人截胡或捣乱!”宁南北提醒。 “我们知道!” 杨有才又还准备了一些暗器给他们,虽不害人,可是也要防有人下黑手。 “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草不重要,你们才最重要。”温行渊觉得这找不到就不用强求,若是人出事,就后悔不来。 “放心,我们知道!” 大庆这天是个好天气,太阳早早的就挂在天上。 临出门前,宁南北和桑竹又各自给温行之和明怀晏两人塞了几瓶药应急。 温行渊把他们送到门口“早点回来!” “会的!” 明怀晏一把抱住温行渊,温行之在旁边落空不情愿的收回手“好了,别抱了,时间来不及了!” 雪山一面面向西域内陆,其余三面不是万丈深渊就是湖泊或激流,只有面向内陆的那面好上山,但平日又有人守卫,想要进去很难,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整个西域的人敌视,所以,进入雪山就只有大庆的时候。 前些日子温行之他们来探过,那些守卫密密麻麻的守在山脚下,连天上的鸟都要数一天飞了几只。 不过大庆这天,那些守卫都要去帮忙,而且他们有自信没人会在这天搞事,结果今天不仅有人搞事,还来了好几波。 虽守卫去帮忙了,但是不代表没人守,只是比之平时少了些,温行之他们穿梭在树林间,小心的避着脚下的陷阱和巡逻的守卫。 好不容易来到山腰上,没有守卫了,温行之蹲下摸摸地上的印子“有人走在我们前面!” “这九转玲珑草可是好东西,想要的人多着了!”桑竹望着山上的积雪。 “出发吧!” 客栈。 温行渊坐在顶楼,手里拿着一个千里眼放在眼前,不过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楚。 “贵人,这是从底下搜罗来的,说是能看到雪山那边。”杨有才爬上来。 “我看看!”温行渊接过,果然看得更清晰“哥哥他们没有穿黑衣,上面还要其他人。” “夺草的人肯定有其他的,不过贵人放心,贵人他们武功高,没事的!”杨有才安慰“贵人,你要不要下去歇会,这会太阳真大!” “不用了!我在看看!” 雪山短短几步路就是一个变化,山间的风吹得呜咽作响,一脚下去就是小腿深的脚印,温行之做了个手势,按照约定好的分开。 温行渊看了许久,也在没有看见其他的变化,长生连忙接机劝人下去歇息,如果药还没回来,人就病了,那怎么办! “有人”宁南北矮下身子,看着前方几个黑衣人。 桑竹按住乱飞的头发“他们的目的和我们一样!” “先看看,万一可以捡个现成!”宁南北小声地说。 桑竹点点头,两人又小心翼翼地跟上去。 温行之的脸上已经结了厚厚一层霜花,他去的地方本就是悬崖处,而悬崖处风更大,逆风向前没多久,温行之就感觉脸上一痛,手一摸,血! 不过鲜血很快凝固,温行之也不在意,铁镐钉在山壁上,向前。 而明怀晏这边已经和一群人相遇,不过两边都是两手空空,脚下速度更快,往前面赶去。 随着目的地越近,明怀晏握紧手中的剑,对方也警惕这这边,三道飞镖射,出,明怀晏借机冲到前面,并迅速和黑衣人拉开距离。 “追!” 宁南北他们跟的人已经到了目的地,不过,什么都没有。 等人走了,宁南北和桑竹又过去看了一遍“没有!” “没有就没有,只是说大概的地方,万一长在其他地方了!路上仔细看!” “嗯” 悬崖上也全部是积雪或结的冰棱,温行之一只手抬起,一支带着铁索的袖箭死死钉在对面山壁上,温行之借力飞了过去,余光看见身后追来的几个黑衣人,同时温行之也看见了,那藏在冰棱下的白色小草。 同时,黑衣人也看见了。 悬崖对面的黑衣人点头,一支支飞箭往温行之射,去。 刚要落脚在凸出石头上的温行之临空一转,整个身体重重撞上山壁,又迅速借力而起,刚离开几支箭就钉在那里。 但温行之也不是老实让他们打的,一手甩出十余道飞镖,趁对方应对时迅速往九转玲珑草飞去。 “拦住他!” 密集的袖箭再次疾射过去,温行之不得不抽出佩剑将其击落。 黑衣人为首的眉尾一挑,闪过几丝兴致,厉害,然后抬手,箭头对准温行之钉在山壁上的绳索。 但绳索是特制的,一支箭过去,闪过一串火花,黑衣人兴致更高涨,继续对着绳索,连放出几箭。 温行之暗骂,一时动作更快了。 “咔嚓!” 温行之猛地抬头,绳索慢慢断开,温行之再次挥出十余道暗器,然后不管不顾的往九转玲珑草过去。 九转玲珑草长在冰棱之下,已经被全方位的冰封起来,温行之眼中划过狠厉,一拳击碎冰棱,鲜血瞬间涌出,一把抓住,绳索也应声而断。 第六十五章 看着温行之直直落下悬崖,黑衣人上前一步“绕路下去找。” 自由落体一会,温行之抬手一支袖箭钉在山壁上“还好有备用的。” 取下腰间的铁镐,慢慢的往山上爬去。 明怀晏刚到,那些黑衣人也追上来了,环视一周,黑衣人伸出手“交出来!” “想要?”明怀晏拍拍腰间“来拿!” 黑衣人一跃而起,明怀晏拔.出剑,与其交手。 宁南北和桑竹一路寻找一边往明怀晏那边去,还没有靠近就听见兵刃相接的声音“在雪山上打架,疯了吗?” 有宁南北和桑竹的加入,黑衣人很快被处理掉“有没有?” 宁南北摇头。 “先去行之那里汇合!” 温行之身子紧贴山壁,被冰棱划破的口子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血,可是他没有动,因为山崖上落下了几颗石块,不是自然落下,上面还有人。 “主人,你确定他没有落下去?” 黑衣人把玩着手中的一把匕首“来取九转玲珑草的人,若是没有后手,会上山吗?” 这次袖箭本就是匆匆定的位置,稍稍有些不稳,温行之屏住呼吸,一手抓住山石,他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他要想法子上去。 温行之心中决绝,只此一搏。 一道红色的烟花在空中绽开,温行渊猛地站起“哥哥”然后用千里眼寻找着。 “行之那边有危险!快!”事先约定好,若是找到就先行下山,在放紫色烟花,若是找到,没法脱身就放红色烟花。 同时,温行之也踏着山壁临空而起,黑衣人站起来,手中的匕首闪出瘆人的光。 “滚开!”温行之一把飞镖射,出,同时黑衣人的匕首也迎了上去。 “上!”宁南北见到这一幕,三个人一同出手,温行之压力骤减,但是脖颈处也被匕首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横流。 “快走!”桑竹甩出一把银针,为温行之压制对方。 “做梦!”黑衣人怎么会罢手,一掌向温行之打过去! “行之!”眼见温行之往悬崖落去,宁南北从袖中飞出一道金线,缠住温行之的腰,温行之又重重撞上山壁,头晕眼花间看见山下波涛汹涌的河流。 这边黑衣人不敌,慢慢后退。 “过来帮忙!”宁南北手被勒出一道口子,可见深深白骨。 明怀晏连忙过去帮忙拉温行之起来,黑衣人被迫后退,心中万分恼怒“去死吧!” 一颗黑色的圆石扔过去,桑竹瞳孔一缩“硝石球,快!”并冲向硝石球,脚尖一旋把硝石球往另一处踢去。 明怀晏和宁南北一同用力,把温行之拉上来“走” “嘭!” 硝石球炸裂,空气都在微微震颤。 “哥哥,他们有危险!” “公子” “贵人冷静!” “有人闯入神山!” “快!”守卫的人拿起武器就往雪山赶去。 “咳咳!” “行之,没事吧!”宁南北给温行之喂了一颗丹药。 “没事,先下山!” “轰!” 整座山都在晃动,积雪大块的滚落下。 “快,雪崩了!” 迅速往山下跑去,脚下的雪也在陷落,雪山有些时候也会爆发火山,所以山上还有不少的坑洞。 “快!”桑竹走在最前面,眼疾的踩在实处,后面的人迅速跟上。 突然桑竹停下。 十多个黑衣人持剑拦在那里,温行之微微皱眉,他接连撞了几次山又被对方掌风伤到。 为首的人伸出手“不知几位可愿意拿出九转玲珑草一观?” “观你妹!”宁南北懒得跟人废话,没看见雪崩了吗?直接动手。 温行之迅速将九转玲珑草交给明怀晏“我开道,你下山!” “行之!”明怀晏担心温行之拼命。 温行之拉他一把“快!” 说完,拿起剑就和黑衣人打了起来,一时雪崩的速度更快,甚至可以看见山顶冒出的灰烟。 “火山!”杨有才站起来,看向雪山方向,然后迅速下楼“拦住贵人,我去接应。” “公子,没事的,大公子他们已经下来了!” 长生和娄成拦住温行渊,“哥哥,我不要了!” 为首黑衣人温行之冲上来,几下交手就猜到恐怕这九转玲珑草已经转移了,扫过全场“拦住他!”正是明怀晏。 温行之动作更快,咬紧牙关拦住他“强弩之末!” “唔!”温行之嘴角滑下一丝血线,但是,没有退一步。 见明怀晏那边人越来越多,宁南北和桑竹连忙过去,但又很快被拦住。 为首黑衣人不知道这温行之在执着什么,一剑重重挥出,温行之连忙避开,黑衣人飞身向明怀晏而去,同时去的还有两根铁钉。 “噗嗤!” 明怀晏身形一顿,两根铁钉穿透明怀晏的肩胛,抬手挡开其中一个人的剑,明怀晏迅速后退。 宁南北终于在桑竹的帮助下过来,明怀晏压力骤减,可是为首黑衣人已经到了眼前,手中的剑尖直指明怀晏胸前凸起出。 布料在剑风下破裂,装九转玲珑草的袋子即现。 温行之见此,又冲过去。 积雪滚落的更大块,视线也逐渐模糊。 明怀晏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只能小心的护着袋子不让对方夺走。 温行之再次拦住黑衣人,转身朝明怀晏大喝“快走!” 明怀晏顾不得说什么,迅速下山,黑衣人看着明怀晏离开,想起主人的交代“受死!” 宁南北将面前最后一人放倒和桑竹汇合,两人又去帮温行之。 黑衣人不想和他们再纠缠,他要九转玲珑草,手中抛出两颗硝石球,宁南北大骂“你想死!” “嘭” “嘭” 硝石球炸裂开来,这次从山顶不仅落下了陈年的积雪,还有从山体涌出的火红石块和岩浆。 “火山!快走!” “快!” 黑衣人身上溅了几处岩浆,皮肉瞬时脱落,他不管不顾,朝明怀晏追去。 温行之朝嘴里塞了一把药“不管我,先去明怀晏那里!” “怎么能不管!”宁南北拉住他,桑竹则径直追上去。 雪崩加上火山,下山的路难走,明怀晏连滚带爬的往下走,黑衣人紧追不舍,艰难的躲过黑衣人的攻击,一剑,明怀晏的手臂被划了一大道口子。 “给我!” “做梦!”这药是给温行渊的,给他,他才能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冥顽不灵!”黑衣人再次出手。 后退间,明怀晏踩到曾经火山肆虐后留下的坑洞,黑衣人手过来“给我!” 明怀晏一剑挥出,黑衣人的手臂被砍下“啊!” 黑衣人痛呼,断臂飞起,同时飞起的还有明怀晏胸口的那个布袋。 温行之眼睁睁的看着布袋在空中旋转,往下落,可是自己现在的距离根本赶不上“明怀晏,接住!”声带欲裂。 拔腿而起,明怀晏朝布袋飞过去,那黑衣人也是个狠人,断臂处鲜血涌出同时也不忘去抢那个布袋。 突然,山顶落下一大块岩浆,将那个布袋打下,高温迅速让布袋燃起,雪白的叶子眨眼萎缩变黑成灰! “不!” 第六十六章 岩浆和积雪落得更密集,宁南北和桑竹一人拉一个“先走!” 温行之看着那处灰烬越来越远“明怀晏你是个废物吗?你逃都逃不快!” 底下的西域守卫已经赶来,杨有才带着接应的人,横扫一片“去接应点。” 到接应点后,没多久就看见温行之他们的身影,杨有才过去“贵人们,快!” 以最快速度赶回客栈,客栈的掌柜打开地下室“快!进去!” 将入口关闭后,安索拉的士兵就来了。 “全部出来” “全部出来!” 杨有才已经换了衣服“大人,我们都在客栈,那都没去!” “还有其他人呢?”士兵没有和杨有才打哈哈,这雪山被人踏足,简直就是对神灵的亵渎。 “睡觉了!”杨有才连忙说。 就见楼上的门打开,温行之他们出来“吵什么?” 士兵冲上去,仔细检查过后,无恙,又集队走了。 大门一关,杨有才走上去“你们先不要取面具下来,以防他们来第二次。” “是!” 温行之伤的最重,内伤加外伤,一直昏迷不醒,明怀晏也伤的不轻,两处肩胛骨被洞穿,手臂剑伤,大腿被划了一道大口子。 “渊儿,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九转玲珑草”桑竹给明怀晏用了麻药,说完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温行渊坐在中间,看在两边一身染血的两人,担心的不行。 “渊儿,帮我们递工具”宁南北看温行渊都要傻了。 “好!”擦擦眼泪,温行渊连忙过去帮忙,一块块纱布染红,宁南北和桑竹动作不停的缝合包扎,经过半个时辰的忙碌,外伤终于包扎好。 两人坐下,才感觉痛,原来自己身上也有着不少的伤口。 “我来帮你们处理!”温行渊端着药过来。 “好”宁南北点点头。 在地下室不知是何岁月,期间,杨有才下来送了几次食物和水。 “哥哥和阿晏哥哥怎么还没醒?” “麻药,他们伤重,我给他们下了麻药,也是让他们休息一会”桑竹说。 “是啊!睡觉对他们身体好,渊儿,你也去休息,不然你要是病了,他们会担心的!”宁南北道。 “我不困!”温行渊摇摇头。 宁南北摸摸他的脑袋“还说不困,你看你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快去睡觉!” “舅舅” “乖,听话!”宁南北把人接住,看着面前的桑竹“你这是?” “他肯定睡不着,打晕,这样快!”桑竹收回手。 宁南北想了想觉得这很有道理,遂抱起温行渊放到旁边的小床上。 在来之前就预想了会受伤,所以宁南北准备的伤药很足,但是温行之和明怀晏也是昏迷了好几天。 明怀晏是第三天醒的,手一动,温行渊就醒了“阿晏哥哥!” “渊儿” 温行渊连忙过去给明怀晏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喂给明怀晏“你醒了就好!” “对不起”明怀晏想说他没有保护好草药。 温行渊上前轻轻吻住他,泪水落在明怀晏脸上“你没事就好!” “可是,桑先生说你的身体”明怀晏记得,桑竹说过,温行渊喝了太多的药,药毒在体内蓄积,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要好好照顾我啊!不能让我生病了!”温行渊拿着明怀晏的手,脸在他手心蹭蹭“你要保护好我啊!” “好!”明怀晏用手指擦掉温行渊脸上的泪。 “咳咳!”温行之醒了。 温行渊连忙过去“哥!” “水!”温行之喉咙痛到不行! 温行渊捧着水杯,小心的喂给温行之“哥,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温行之极力表现出很好的样子,可是他脸上的苍白都在说他很不舒服,然后看看见了旁边的明怀晏“渊儿,你过来点,挡着,我不想看到他!” “哥!” “本来就是,废物一个,从来不能指望,以前让他看你,被贺兰伽敏抢走,现在让他看药,直接毁了!”温行之简直对明怀晏印象差到极点。 “哥,你别说了!”拉过被子盖住温行之的脸。 温行之不可置信“渊儿!” “哥,如果我的健康是你们用性命来换的,我宁愿不要!”然后又拉开被子,露出温行之的脸。 温行之瞪一眼明怀晏“你就护着他!” “哥!我还没有说你呢!”温行渊气鼓鼓。 “说我!”温行之指着自己鼻子。 “是啊!给你说了,危险就不要了,结果你还不要命的往前冲,你要是出事,我怎么办,爹娘怎么办!”说着,又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温行之最怕温行渊哭“我错了,渊儿,你别哭啊!” 温行渊真的怕了,看见他们一身是血的回来,又躺在床上毫无声息,真的是怕到了极点,当时就在想,是不是这一世自己走了不同的路,才连累到他们。 “哥哥答应你,绝没有下次好不好?”温行之本想起来抱抱温行渊的,可是身上确实疼得很。 “你说的!你要是以后乱来,我就不得好死!” “温行渊!”温行之没想到温行渊会这样说“你好好说话!” “反正哥哥做到,不就好了!”温行渊不认为有什么。 “行,答应你!” “都醒了?”宁南北从楼梯下来。 “舅舅” “宁先生” “好,醒了就好!”宁南北挨着给两人把脉。 温行之看着宁南北手上缠的纱布,要不是宁南北相救,自己恐怕都摔得血肉模糊了“舅舅手没事吧?”大夫的手很重要。 宁南北手握了握“皮外伤。” “舅舅,他们的伤怎么样?”温行渊问道。 “殿下的是外伤,行之外伤加内伤”温行之感觉到温行渊的眼神,反正他脸皮已经很厚了,而且温行渊不可能真做什么。 “都好生静养就好了,不过行之的内伤,稍微休养的时间要久些。”宁南北道“等回去过后,我让他们送些药来,放心吧!” “哦” “舅舅,外面怎么样?”要知道他们可是在雪山上打架的,不知道西域这些人会何反应。 “雪崩加上火山爆发,不过好在火山只是小范围的喷发,不过现在整个安索拉也是灰蒙蒙一片,刚好你们不用出去,好生养伤。”宁南北道。 “那安索拉有没有戒严?”明怀晏问。 宁南北点点头“戒严了,不过你们放心,老杨有应对的法子,你们安心休养就好。” 期间,温行渊出去了一次,不过空气中的味道着实不好闻,想要安索拉恢复之前,恐怕要很久。 没过几天,安索拉又稀里哗啦的下了几天雨,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和火山爆发后独有的气味慢慢消散。 雪山上洁白的积雪不在,被爆发的火山肆虐变得破碎,看起来很是凄凉。 不过客栈的掌柜说,等年底下几天雪,那些焦黑的山体,又会被积雪覆盖,到时候又会恢复成原来圣洁的模样。 温行之的身体好,外伤恢复的已经差不多了,只有内伤,杨有才不时的帮忙用内力调息,也差不多好了一半,便搬回楼上住。 但是这会已经十月底,杨有才把东西收拾好,一行人就准备回去了。 明怀晏的伤愈合的差不多,不过他两肩处内里的伤,还没有好全,只能和温行渊一起坐马车。 第六十七章 临走前,温行渊和长生出去走了一圈,仍然没有看到十七的暗号。 “大庆那天,动静那么大,他们看到了肯定不会来。”明怀晏道。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掌柜那里留了信,若是明修祺他们来,就让他们原路返回。 离大庆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城门口也恢复了通行,杨有才走在前面,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城。 十月份早晚稍有些凉意,温行渊,温行之和明怀晏三人都坐在马车里,中间放着一个小火炉,上面的水壶,咕噜咕噜的开着。 温行之丢了两个药丸进去,顿时马车里一股浓郁的药香,这是桑竹研究的,说多闻闻对身体好。 过沙漠的时候,第一次知道原来沙漠也会下雪。 因为马车里面有火炉子,宁南北和桑竹干脆也进来,几个人盘坐在一起烤肉吃。 “这地方也忒小了点,我都吃饿了!”温行之捂着肚子。 马车虽然大,可是考虑到要走沙漠,也大不到哪里去,还要放东西,因此那个火炉就只有成年男子巴掌大,在上面放一个石板,滋滋烤肉,一次只能烤个两三片。 “你知足吧!”宁南北拿着瓶子往上面撒香料。 “舅舅,你撒香料的姿势好像下毒!”温行渊撑着下巴。 宁南北手一顿“是啊!我撒的穿肠散!” “那我尝尝这穿肠散的味道!”温行渊拿筷子夹了一块。 路过上次游匪袭击的地方,游匪的尸骨已经不见,不知道是被动物吃了还是被黄沙淹没,不过在比较长的一段时间里,走沙漠,会安全很多。 十一月了,戈壁滩的风更狂野了一些,即使坐在马车里也能感觉到他无孔不入的寒意。 因为考虑到一马车的人都是病号或才刚刚好的恢复期病人,杨有才准备了很多炭火。 吃了几天的烤肉,也有些腻烦,五个人干脆挤在一起取暖。 “不行,我内急!”天冷喝了水更容易不方便,顶着风出去跑一圈,更是冷的发抖。 这次回程,估计是上次战斗力太强,一只狼也没有遇见。 终于,走在最前面的人打着马过来“贵人们,要到燕西城了。” 也顾不得外面的风雪看出去,果然,很远处高山或低洼处一条黑色的卧龙,那是燕西的城墙,抵御匈奴的第一条防线。 大概又走了几个时辰,因为燕西已经下雪了,山上或远处平原都铺满了雪,在城墙上巡逻的守卫看见马车上挂的温家牌子,连忙跟旁边的人说了什么。 在近了些,认出来拉马车的惊云马“是小将军回来了。” 城门打开,周书玉骑着马出来“殿下!” “嗯” 队伍进入关卡,朝燕西主城而去。 天色擦黑时,终于到了将军府。 杨有才和其他随行的人婉拒了温行之的邀请,自行去城里的客栈休息去了。 温清正今日在府中休息,听到消息,赶快迎出来“殿下!” “温将军请起!” “嘿,大侄子!”明修祺裹着裘衣,看起来脸色不好。 “皇叔!你怎么?”明怀晏疑惑。 “哎呀,长话短说,短话不提,你们怎么样?找到了吗?”明修祺问道。 说到这个,气氛有些低迷。 “没有”温行之本想在损损明怀晏,但是想起自家弟弟的话,闭了嘴。 “好了,大家的伤才刚刚好转,不要在这里吹风了”温行渊打破话题,让大家进屋子。 “对,都忘了,请!”温清正做了一个请字。 明怀晏发现一件事就是,十七不在,皇叔好像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他们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屋子里点着地龙,众人解下厚厚裘衣放在一边,温清正又让下人送上热菜,围坐在炉子边吃起了饭。 “这次是我疏忽,才没有拿回九转玲珑草。”明怀晏还是说了。 温清正给明怀晏倒了一杯酒“殿下不用自责,人各有命,得不到也不强求。” “是啊!我能走能动的。” “好生养着,别生病别受伤,尽量少喝药”桑竹吐出一口热气,这将军府的伙食真好! “你看,是不是?”温行渊得意洋洋。 温行之连忙给温行渊盛了一碗汤“得嘞,以后啊,就当养闺女一样娇养着。” 温清正给他一脚“这话该我说!” “这不长兄如父嘛!”温行之道。 温清正又给了他一脚“你咒我?” “不是!”温行之连连求饶“爹,我就是比喻!” “哼!”温清正又给大家倒酒“来,这个军医研制的药酒,喝了对身体好。” 温行渊捧着水杯,看着他们喝得畅快,吸吸鼻子也算是喝了酒了。 天空挂起月亮,但是也阻拦不住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依次送了宁南北和桑竹回房间,温行渊和明怀晏走在走廊下。 两人衣袖相接下的手握在一起“渊儿,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不曾责怪我。” 温行渊踩过一片落在地上的雪“不用谢,不怪你,只要你好生记得,你得好生照顾我,知道吗?” “好!” 房间到了,明怀晏一把把温行渊拉进房间,低头细细吻着“不要走!” 这明怀晏胆子越来越大了!温行渊摇摇头“不行!要是被爹爹知道,他怕是要打断我的腿。” “有我在,我挡着!”明怀晏的手在温行渊身上游离。 温行渊红着脸“不行,你在忍忍,我们回去过后!好不好!” 明怀晏只是轻轻碾着温行渊的唇,细碎间“我都忍了好久了!” “在坚持坚持好不好?”回抱住明怀晏,感受到明怀晏的炙热,温行渊脸更红了。 明怀晏推开温行渊“那你走吧!”低下头,大半张脸都藏在灯火朦胧间。 温行渊低笑“等回去,我慢慢还你债!”说完,转身离开! 还债啊!‘嘀嗒’明怀晏擦擦鼻子,手上一片鲜红,这些日子养伤,补元气的药也用的太多了。 回到房间,温行之已经擦洗了身子,之前受伤的地方看起来还很是狰狞,听见开门声,温行之穿好衣服“回来了?” “嗯!哥哥怎么还没有休息?”温行渊过去帮忙把药瓶收起来。 “等你洗漱了,一起!” “好” 温行渊出来的时候,温行之靠在软枕上看书,温行渊脱了鞋子到床的里面,脚伸进去,暖暖的“谢谢哥!” “不用!” 考虑到大家的身体,大家也不急着回去,就打算留在将军府过完年在回去。 今年,周书玉要回家过年,明怀晏托他给皇帝皇后带信“你几年没回家了,这次好好聚聚!” “殿下放心!”周书玉带着明怀晏和温行渊的信便和同样其他要回去过年的将士出发了。 温清正和温行之的内力师出同源,温清正给温行之调息了几次后,温行之感觉伤好的差不多了,而且还有一点感觉就是,这次伤好了,他的内功境界还会有所上升。 第六十八章 桑竹则爱上了将军府的伙食,为了表示感谢干脆去军营帮着将士们看诊,在吃了军营大锅菜之后,感觉这大燕的伙食真好,干脆就驻扎在军营,时不时的和军医了探讨医术,自然宁南北也时不时的过去帮忙。 边疆万里银装,也是匈奴来偷袭的好时机,温清正去了军营,温行之闲不住也跟着去了。 本来明怀晏想和温行渊黏黏糊糊,但是温行渊非要明怀晏也去军营看看,最后,干脆都跑军营去了。 在冬天,将士们早上六点就起床练操,,温行之和温清正作为将军,自然也是要去的。 早上,温行之把胳膊腿从温行渊手里解救出来,动作保持了一晚上,有些麻木,借着穿衣的动作活动活动,要走出门前,温行之又倒回来给温行渊理理被子才走。 既然有这个机会深入军营,明怀晏也和大家一样早早的起来。 开始大家还以为明怀晏就是个来体验生活的公子哥,可是从后面的言行举止间感觉,他就是个大人物,至于有多大,不知道。 冬天的军营是用泥砖砌的屋子,还做了炕,一个屋子可以睡十多个人,一排一排的房子,连成一片。 温行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今天难得没有下雪,太阳藏在云里,只有一个轮廓,打开门,风吹得屋子里的帘子飞舞,温行渊连忙关上门,又回了床上窝着。 “渊儿”明怀晏在外面敲敲门,见没有声响,径直推开,温行渊抬起头,头发乱糟糟的顶在头上“你哥说你这会该醒了,但是他要训练脱不开身,我就过来给你送吃的。” “我觉得我可以和中午一起吃!”昨天晚上睡的时候,温行之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地瓜烤熟,兄弟两分吃个干净,所以这会还没有饿。 “还是要吃的!”明怀晏打开篮子,一碗蛋羹还有一碟剥好的坚果。 反正这会没有人,温行渊干脆靠明怀晏身上,让他喂自己,最后一口,两人一同分享,“很香,厨子手艺不错!” 温行渊嘴巴红通通的“你悠着点,被发现了!” 明怀晏不知道温行渊在怕什么“知道就知道。” 温行渊抓住明怀晏胸前的一缕头发“你觉不觉得王爷有些奇怪?而且我都没有看见十七!” “我问过皇叔,皇叔说他对十七死心了,不想和十七纠缠,而十七我在城里见到过他,他当时看起来有些奇怪,问了皇叔几句,就走了!”明怀晏想起当时十七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在搞什么花样。 “该不是他们现在风水轮流转,十七有心了,王爷又无心了?”温行渊猜测。 “不知道!不管!”明怀晏把温行渊压倒,解开他的衣服。 “别,这里哥哥会发现!”痒的温行渊脚趾都蜷缩起来。 明怀晏头也不抬“你哥不懂!” “不行!”明怀晏干脆按住温行渊的手,肆无忌惮。 突然外面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将军好!” “嗯”温行之的声音。 温行渊抬手挡住明怀晏的脸,把他推开“起来!” “我和你哥简直八字相克!”明怀晏看温行渊躲得远远的理衣服,自己也站起来平复呼吸。 “门怎么关起来了!渊儿!”开始敲门。 明怀晏过去打开门,温行之想起明怀晏给温行渊送饭“怎么关门?” “风太大,怕被吹开!”明怀晏说的和真的一样。 温行之也不在多想“渊儿,还有一个月过年,军营太冷,你要不要回府上?” 看温行渊冷的可怜,温行之心疼。 “好!” “殿下了?”温行之问。 明怀晏扫了一眼温行渊“难得来一次边疆,我多留下来看看!” “也好,本来我和父亲也是打算这么说的”温行之道。 说回去就回去,当天下午,温行之就把温行渊送回将军府了。 “要过年了,城里也热闹的很,若是要出门不要走路,让长生他们推轮椅出去,多穿点衣服,带上汤婆子,不要受冷!”温行之就差牵着温行渊的耳朵说了。 “我知晓,哥哥放心!”温行渊连连点头。 不过当天晚上,温行渊的小腿就开始抽疼,以前温行渊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时抽疼几下,但很快就好了,可是今天晚上,温行渊生生疼醒,卷起裤腿,可以看见小腿的肌肉都在跳动“唔!”好痛! 汗水很快顺着发丝落下,温行渊打开枕边的抽屉,拿出药瓶吃了一颗药,可是一点都没有缓解“长生!” “公子!”长生睡在外面的小床上,听见温行渊的声音,进去一脚踢在滚落在地上的瓶子。 将军府的大门打开,一个下人骑着马往军营赶去。 温行之猛地坐起,打开门“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 认出是将军府的下人“你怎么来了?”就看见桑竹和宁南北匆匆过来“怎么了?” “渊儿腿痛,我们先回去!”宁南北说完就往门口赶去。 “我也去!”温行之急着走了两步又去敲温清正的大门,温清正披着披风站在门口“爹!” 温清正点点头“去吧!” 到门口的时候,明怀晏也牵着马过来,军营大门打开,几人疾射而出。 长生在屋里屋外急得不行,终于看见宁南北他们的身影“舅老爷,你们可回来了!” “现在怎么样了?” “吃了药但是不管用,还是疼!”长生追在后面。 温行渊的意识已经有点模糊,宁南北把过脉后让开,桑竹也把脉,“桑兄,你看看这方子如何?” 桑竹看了“可以!” 宁南北把药方给长生“去抓药!” 温行之擦擦温行渊额头的汗“渊儿!” “行之,你让让,我先给渊儿行针”宁南北打开一卷扎子,上百根银针在烛光下闪着光。 明怀晏并没有靠近,他站在那里,看着宁南北一根根银针扎下去,心痛如割。 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将军府的药很齐,长生很快端着药进来“药来了!” “我来喂”温行之扶起温行渊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端着碗“渊儿,乖,张嘴喝药。” 宁南北伸手轻轻扳开温行渊的下巴,温行之一点点的用勺子送进去“咳咳!” 慢慢睁开眼睛“哥哥!” “嗯,来,喝药。”温行之吹吹药,温行渊知道这次很严重,也没有躲,乖乖把药喝了。 “睡不睡会?” 温行渊点点头,温行之把碗给宁南北然后小心的把人放下,盖好被子“桑先生,难道除了那九转玲珑草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不过我会努力想办法的”桑竹说道,宁南北也点点头。 “明年我再去一次雪山”温行之看着温行渊苍白的脸。 宁南北摇摇头“那有那么快,这次雪山发生火山爆发,想要找到九转玲珑草怕是希望渺茫。” “雪山那么大,总有没有被波及到的地方。”温行之态度坚决。 “到时候我也去!”明怀晏道。 温行之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第二天中午,温清正从军营回来,温行渊已经醒了,抱着汤婆子发呆。 “渊儿” “爹!”还有些虚弱。 温清正摸摸他的头“还痛吗?” “有一点点!”温行渊说道。 “嗯,好生休养!” 临近过年,温清正很忙,今年没有回家过年,他要负责安排整个边疆防线的部署,在温行渊屋子站了一会就匆匆离开。 第六十九章 考虑到温行渊身体还不稳定,遂宁南北和桑竹都留下来了。 “大侄子,你怎么不过去?”这些时日,明修祺天天窝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干嘛。 明怀晏不说话明修祺叹口气“这会正是希望心上人陪在身边的时候,你怎么?” 明怀晏立刻站起来,出去了。 明修祺伸了个懒腰,慵懒的回内室了。 温行渊趴在床上,有些无聊,嘴里吃着温行之买的零嘴,一页一页的翻著书,听见声音回过头“阿晏哥哥” “嗯!” 明怀晏过去坐到温行渊身边,温行渊便扑了过来“阿晏哥哥都不来看我,是不准备讨债了吗?” 小心搂着温行渊的腰“别闹!” “你竟然说我闹?”踹了明怀晏一脚。 明怀晏反而握住温行渊的脚脖子“别伤到脚了!” “才没有,我都不疼了!”试了几次,没有收回脚,温行渊干脆就让明怀晏握着。 “阿晏哥哥,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不行!” 外面的积雪已经很厚了,常人走在外面也冷的不行,更别说温行渊了,估计一出去腿疾就要犯。 “真的?”温行渊的眼里好像带着勾子,明怀晏偏过头,不回答。 “行吧!松手!”把脚藏回被窝里“我还以为你是来讨债的!” 明怀晏好气“难道我在渊儿眼里就只想得到那档子事吗?” “差不多!我还记得你缠着我的样子!”温行渊知道明怀晏这会不可能动自己,可劲的得瑟。 温行渊可算是个病号,加上随时又可能有人来,明怀晏也做不出来那些事,坐下,伸手。 “你干嘛?”温行渊惊。 “桑先生说,用内力疏通对你的腿好!”拉着温行渊的小腿出来,明怀晏手中萦绕着一股热意,温行渊干脆躺着开始哼唧。 明怀晏听着全身发麻,差点岔气“渊儿!” “哦”温行渊用枕头挡着,偷笑。 将军府过年难得那么热闹,管家早早的就去采购了许多大红灯笼和对联回来。 温行渊手里捧着一个红灯笼,看看外面“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哥哥大婚。” 温行之敲他一个脑瓜崩“胡说。” “迟早的嘛!”温行渊嘟囔着。 外面明修祺拿着一个糖画回来,“渊儿,来!” “谢谢王爷!”温行渊还没有吃过,接过来咬了一口卡崩,糖渣四溅。 明怀晏连忙过去给他清理,被抢了事做的温行之狠狠捏开一个核桃。 明修祺看了他们,在叹口气,摇摇摆摆的出去了。 “王爷最近怎么了?” “不知道!” 新年到了。 往常温清正和温行之不回皇城的话,新年就和将士们过,今年明怀晏他们在,但明怀晏也想过个热闹的大年,早上,温行之给温行渊穿得厚厚的,然后把他放轮椅上,推着到了大门,全程没有让温行渊脚落地。 到了军营,温行之一直把温行渊带到住处又抱下马车塞进屋子里“哥,他们会不会笑话我?” “谁敢,我不把他打到娘都不认识!”温行之的弟弟,谁都不准欺负。 “我就说说!”温行渊真怕温行之出去,然后遇到两个正在说其他玩笑的,把他们打一顿,就大发了。 “现在屋子里呆着,时间到了我来接你!”温行之说完,就关上门出去了。 期间明怀晏又过来陪他坐了会,匆匆离开。 听着外面热闹的喧嚣,温行渊的心都随着风飞出去了。 “笃笃笃”有人敲门。 温行渊过去打开“王爷。” 明修祺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一坛子酒“让我进来坐坐呗!” “王爷请!” 屋子里铺着毯子,明修祺进来寻了个位置就坐下半躺着,然后朝温行渊招招手。 “王爷,你怎么了?”温行渊过去。 明修祺勾住温行渊的肩膀“喝酒吗?” “不喝!” “也是,你不能喝!”明修祺灌了一大口,其中不少溅在温行渊身上,温行渊连忙拿帕子擦干。 “渊儿,你和我大侄子,你是不是心甘情愿在下的啊?” 温行渊脸爆红“王爷,你喝醉了!” “唉!”明修祺倒下去,酒洒了一地。 温行渊凑过去“王爷可有什么心事,我帮你开解开解!” “没有,我好得很!”明修祺摆摆手,闭上眼睛不在说话。 “王爷!王爷!”摇晃几下“睡着了?” 虽然屋子里很暖和,温行渊还是给他找了一床毯子盖好,然后继续坐在炉子边看书。 中午明怀晏给温行渊送饭,看见睡得死死的明修祺,“皇叔没有打扰到你吧?” “唉!我倒是想王爷陪我说说话!”温行渊一个人孤单死了。 明怀晏笑了笑“来,吃饭。” “阿晏哥哥,你今天在做什么?”温行渊过去坐下,拿起筷子就吃饭。 “下午他们烤羊肉,我帮着码料。”明怀晏说起这个有些高兴,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些。 温行渊眼巴巴的“我也想去!” “不行!”明怀晏想都没想。 “阿晏哥哥!” “不行!” 温行渊咬咬牙“夫君!” 明怀晏:“……”他要是还能绷着,就是无能,上前一把拥吻。 好久才松开“不行!” 温行渊:……,当即给了明怀晏一脚“我们债清了!” “渊儿,你不能这么说,我是为了你身体好,你的腿才刚刚好些!”明怀晏连忙解释。 温行渊呵呵一笑“你我两清!” “渊儿!” 温行渊干脆过去开门“你可以走了!” “渊儿!”明怀晏无可奈何。 温行渊心意已定,明怀晏叹了口气“我去问问你舅舅,如果你舅舅同意我们就出去!” 看着明怀晏走远,温行渊一把把门关上,肯定不会让我出去的啊! 不过,明怀晏回来的很快,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布包“阿晏哥哥,这是什么?” “御寒用的。”明怀晏放在床上,拿出一双皮靴子,一双皮手套,护耳还有一件很厚的裘衣“穿上就可以出去!” “好!” 片刻后穿好,温行渊感受到了出汗的感觉,全身都热乎乎的“很暖和!” “走吧!”明怀晏扶着温行渊出去。 穿得厚,走路有些不方便,但是温行渊还是很高兴,毕竟能出来过个那么热闹的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肉和喜悦的味道,没走一会到了平时军队训练的校场,明怀晏带着温行渊站在高处,放眼过去,全是烤架,上面全是架的烤羊,中间几排还是烤牛!士兵们穿梭其中给上面涂着油料。 “天啊!”温行渊不敢置信,书里都不敢这么写,这有上千只吧! “营里分了几个区,烤的地方也有很多个,还有些远,便送了物资过去,让他们自己做”明怀晏道。 温行渊这个大概知道些,大燕镇守边疆的将士有六十多万人,他们的营地驻扎在各个点上,若是都在一起,那简直一座城的面积都不够的。 明怀晏看着底下,这一两个月,自己随温清正走遍了整个西北边境防线,和每个驻扎点的将士一起吃肉喝酒,也感受到了些快意沙场的感觉。 “我带你下去看看!”明怀晏带着温行渊刚下去。 温行之就过来了,仔细看看温行渊的脸色,又将面巾遮好“玩一会就回去,晚上再出来玩个痛快!” “好!”温行渊乐不思蜀,还没等温行之说完其他的话,就拉着明怀晏往校场那边去了。 香辛料浓郁,有一点辣眼睛和鼻子,不过温行渊还是努力的往前凑。 “白兄,这位是?”明怀晏和军营的将士混得熟了。 “温家小公子!”明怀晏道。 那人立刻反应过来,都知道当今大将军的小儿子身体不好,如今是见着了,穿着跟个熊一样,确实不好“小公子,吃羊肉吗?” “可以吗?”温行渊看着油花嘀嗒,滋滋作响的烤羊肉。 那人哈哈一笑“早就熟了,不过烤焦一点更香!”说着,拿刀给温行渊切了一块大腿肉放在盘子里“小公子,小心烫” “嗯!”温行渊急不可耐,还好寒风大,很快就不烫了,温行渊放进嘴里“好香!”看着那人,还想吃! 那人也是第一次被人用这么乞求的目光盯着,但万一吃多了身体不好怎么办“小公子,可以多吃吗?” 明怀晏给温行渊带上面巾“这会吃了,晚上就不能吃,晚上还有很多!” “哈哈!是啊!小公子,厨房那边还有很多好吃的,你得留着肚子晚上吃啊!”那人大声说道。 温行渊点点头,吸吸口水“好吧!” 明怀晏又带着温行渊往其他地方去,其中路过厨房的位置,两人环抱的那么大的盆,装了满满十多盆,灶台那边,掌勺的光着膀子拿着大铲子炒菜,温行渊看得都挪不动脚了。 明怀晏看得好笑,连拉带拽的把人拉走“前面还有,很多稀奇的,走,去看看!” 又是做零嘴的,将士们大盆大盆的做好后端着送到各处营房,明怀晏过去抓了一把,给温行渊“这个好吃!我尝过!” “都不给我带!”温行渊一个一个的往嘴巴里塞。 明怀晏大呼冤枉“你那会正病着,而且这个都是过年才有的!” 温行渊偏过头“还有没有其他的?” “有,我带你去!”明怀晏牵住温行渊的手。 第七十章 走一圈下来,见识了很多,这军营的将士们各个都有大才,做饭做小零食,手工艺,更有甚至搭了台子唱戏! 明怀晏说,那人家里是祖传的戏曲世家,只不过他不喜欢在家研究戏曲,更喜欢来守卫疆土。 “好了,该回去了!”明怀晏见温行渊额头都有些湿润,恐怕背后出了汗,一会容易受凉。 温行渊摇摇头“再看看!” “你不走,我叫你哥来!”明怀晏把温行之拉出来说话。 温行渊皱眉,他本就不想温行之操心他的事“行吧,行吧!” 回到屋子,明修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屋子里还点着炭火,很是暖和。 明怀晏拿着换的里衣,帮着温行渊换好,期间,温行渊偷瞄了一次又一次,真能忍! “渊儿,我让你出去了,那你今天说的那个两清的事?”明怀晏试探的问。 温行渊把腰带系得牢牢的“自然是两清了啊!” 明怀晏一把按到温行渊,几次都没有解开腰带“你故意的?” “阿晏哥哥还不出去帮忙?”温行渊笑得揶揄。 明怀晏气笑,把温行渊翻了个面,给他屁股上打了几巴掌“数了刚才我打了几下吗?到时候还上!” “不行,两清了!” 明怀晏咬咬温行渊耳朵“两清不是你说了算!还有,再挑逗我,我直接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不要!”温行渊一下子就老实了。 “好好在屋子里呆着,不准乱跑!”明怀晏起身出去。 “混账!明怀晏你个大混账!”温行渊踢踢被子。 晚间,年夜会终于开始了,军营人声鼎沸,白天烤好的牛羊肉被分开送到每个人的餐桌上,过年的时候允许喝酒,虽然不多,可是总算是能解馋了。 温行之给温行渊留了一只大羊腿,看着那个大盘子里的整只羊腿“都给我吗?” “是啊!专门给你的。”温行之点点头。 用帕子包着羊小腿的骨头,举起来,比头都还大! “本来想给你留只牛腿的,不过怕你吃不完!”温行之补充了一句。 温行渊口水唰的落下“牛腿我确实吃不完,就这个我也吃不完啊!” 最后,温行渊用刀分成几块,给了温清正,温行之,宁南北和桑竹以及明怀晏和明修祺,剩下的一点才小口的吃着。 围着军营跑了一圈,温行渊扶着肚子回到主桌,打了个嗝。 “大侄子,你少吃点羊肉和牛肉!”明修祺看明怀晏跟在温行渊后面,温行渊每样都去尝一点,吃不完的就给明怀晏。 “为…”明怀晏懂了,确实,现在自己确实不能多吃这些上火的东西。 这场吃喝狂欢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临晨,温行渊坚持不住,明怀晏把他送回屋子又出去了,温清正说,这个时候是最容易打好关系的,让明怀晏过去和那些主要将领喝酒。 有几个自然认得明怀晏,但是明怀晏既然用的假名,大家都是聪明人,便当作不知道,一起畅快的喝酒吃肉。 大吃大喝一时爽,早上起来温行渊就上吐下泻,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宁南北收回手“真是有你的,大年初一就生病!” “我也不想的!”什么都没胃口,闻见油腻的就想吐。 “药来了!”长生端着药进来。 温行渊乖巧的把药喝了,有些酸甜,喝了感觉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这一回,你至少三个月不能吃油腻辛辣的!”宁南北重重的说。 “舅舅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看着!”温行之道并没有给温行渊好脸色! “宁叔叔放心,我也会盯着的。”明怀晏道。 温行渊靠在软枕上生无可恋。 肚子不舒服,又不时的伴随低烧,好在有宁南北和桑竹两人在,不过还是错过了燕西城的十五元宵节。 温行之特别叫来军营里那位会说戏的将士,让他绘声绘色的给温行渊描述元宵节的盛况,以示作教训。 一直待到四月初,被雪覆盖的草和树木抽出了新芽,花骨朵露出一丝红。 明怀晏也打算回去了,再不回去估计皇帝就要派人来抓了。 温行之把温行渊他们送到城门口“照顾好渊儿!” “会的!”明怀晏点点头。 宁南北和桑竹还要去拜访好友,就提前离开了。 回程的路上只有温行渊,明怀晏和明修祺以及长生和娄成。 “十七了?”温行渊前几天还看见了他。 明怀晏扫了一眼明修祺,见他神情无异“不知道,应该有事要办!” “哦!” 明修祺也是一个很识趣的人,没有走多久就和温行渊他们分开,看着明修祺跟失了魂一般的模样“阿晏哥哥,你就没有问问?” “问了,皇叔不说!”明怀晏也是无力,自己有谜题,皇叔总是帮着开解,可是他有谜题了却是不说。 这下没有了旁人,明怀晏讨债的事也提上了议程,温行渊根本不是明怀晏的对手,最后只能被治得服服帖帖的。 一边讨债一边赶路,终于在七月的时候到了皇城,这些日子温行渊感觉自己的腿一点都没有疼过,只是腰一直不太舒服,看着熟悉的温家大门,倍感亲切。 “渊儿,你要不要住宫里?”明怀晏不舍,这下又代表着要分开了。 温行渊巴不得分开“不,我要陪陪我娘亲,阿晏哥哥皇伯伯和于姨也很想你,对了,还有镜儿,你好生在宫里陪他们知道吗?” 明怀晏想亲亲温行渊的唇,温行渊连忙躲开“被我娘发现就完了!你快回去!”说完,一溜烟的进了大门,从来都没有跑那么快过。 宁南絮刚收到消息,温行渊已经进来了“跑那么做什么?” “因为挂念娘亲!”温行渊过去跪下“这是我和哥哥的,让娘亲担心了!”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宁南絮知道没有成功取到药,心中虽失落面上却是不显“人平安就好!” “娘亲!”温行渊心中触动。 宁南絮握住温行渊的手“找不到药就找不到,家里照顾你一辈子!” “那娘亲可不要嫌弃我!”温行渊说道。 宁南絮笑着“不嫌弃,养一辈子好!” “嗯!” 第七十一章 明怀晏回宫的时候,皇帝皇后和已经会走的明怀镜在正阳宫等着。 “父皇,母后!”明怀晏跪下,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头。 云猫跑过来蹭了蹭他,主人好久不见,那个黑心肝的也回来了吗? 皇后过去扶起他“伤可好了?” 信中明怀晏只说受了一点伤,已经好了,然后想留在边疆和将士们过个年,皇后擦擦眼泪,这还是孩子那么大第一次不在家里过年。 “好了!”明怀晏拍拍胸口。 “肯定好了,能站这肯定没事了!”进来第一眼,皇帝就把明怀晏全身看个遍,一直提着的心放下了。 明怀晏又上前给皇帝皇后倒了一杯茶“让父皇母后担心,是儿臣的错!” “没事就好!”皇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皇帝示意明怀晏坐下“没有找到药,那渊儿怎么办?” “本来今年说再去一趟,只是西域回来的人说,我们离开没多久,雪山又爆发了火山,我和行之决定等过两年再去一趟!”明怀晏一直将温行渊的事放在心上。 皇后有些担心,但是也了解自己的儿子“去也好,就当锻炼自己。” “谢谢母后!”明怀晏高兴的说。 皇帝倒是不高兴了“我还打算尽快把皇位交给你!” 明怀晏想起一件事,当即又跪下“父皇,儿臣还有些事未决意,想父皇在坚持一段时间!” “你有什么事,不能当了皇帝再说?”皇帝早就想出去逍遥自在了,自上次出去玩了一圈,宫里越发呆不下去了。 明怀晏想起温行渊,笑得温柔“是一些私事。” 皇后一下子就猜到了“可是有喜欢的人呢?若是喜欢,娶回来便是,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一起办!” 皇帝也赞同的点点头。 “想给他一个惊喜,求父皇母后不要说出去!”明怀晏再次磕了个头。 皇后和皇帝面面相觑,皇后还想去问温行渊,问他知不知道明怀晏喜欢的人是谁,自己先偷偷看看,但明怀晏都这么说了“也好吧!” 儿子的终身大事是大事,皇帝也算是勉强过了“但是也不能耽搁太久,快点!” “是!”明怀晏点点头。 想到明怀晏一路辛苦,皇后没多留人,就催促着去洗漱,晚间,夫妻俩躺在一起“阿远,你说晏儿喜欢的人是谁啊?” 皇帝沉默着,皇后推推他,皇帝才反应过来“你觉得是谁?” 皇后坐起来开始冥思苦想“晏儿身边接触的姑娘少,莫不是宫里那个宫女,或者在外面遇到的?” 皇后自顾自的说“若是宫里的,底细倒还清楚,若是外面的,万一骗晏儿怎么办?真是!你倒是说说啊!”皇后都快急死了。 皇帝叹了口气“你说晏儿经常和谁在一起?” 皇后想了想“渊儿啊!” 一时,气氛凝滞,皇后的嘴唇都在抖,看向皇帝“你,你,这不,不可能吧!” 皇帝静静的看着她,好一会才过去握住皇后的手,“这次,晏儿去西域,我安排了人偷偷跟着,传回消息来,他们两人…也是渊儿不能怀孕,不然,这会都该几个月了。” 皇后懵了! 半晌,皇后跳下床“我弄死他!” 皇帝连忙拉住“已经木已成舟,你弄死谁也没有用!”皇帝当时知道也比皇后好不到哪里去,自己也是认真养的啊,可是自家这头猪,怎么就拐着弯去拱了别人家的白菜?而且还是不声不响就已经把白菜吃下肚了。 “我没脸去见絮儿了!那混帐他怎么下得了手!”皇后拍桌子。 皇后好一会才又说“那现在怎么办?我们?” “当不知道!估计也快说了,到时候再说!”皇帝打算好了。 皇后又想起一件事“那你的位置怎么办?” 皇帝冷笑“明怀晏那个兔崽子惹得事,自然他得给我摆平!”然后就见皇后瞄着他“怎么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皇后悠悠的说。 上梁?皇帝寻思自己取向正常啊!突然想起,明怀晏和明修祺叔侄两感情好“我明日就让他入宫!” 明怀晏和温行渊的事,皇帝皇后两暂时按下,不过还是有点心塞,便一股脑的把事全扔给明怀晏处理,让他忙得脚不沾地连着好久都没有空去找温行渊。 温行渊也乐的自在,不过宁南絮说,温行渊常年住在宫里,还是要去宫里和皇帝皇后说说话。 头天将折子送进宫里,第二天皇后就允了。 宁南絮带着温行渊进了宫,这会皇后她有些愁,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有一个男儿媳。 “王爷还没有回来吗?”皇后想找个人出气,皇帝摇摇头。 “娘娘,温夫人来了!”宫女进来说。 皇后吸了口气“请” 想了想皇后还是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跟在宁南絮身边的温行渊“来了。” “娘娘!” “客气做什么,进来坐!”皇后走在前面,怎么都觉得是自家儿子惹得事,唉╯﹏╰! 皇帝在里面,宁南絮和温行渊又行了个礼,才坐好。 温行渊感觉,皇后的眼神一直往自己这边瞄,自己是有什么问题吗? “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皇后和皇帝对视一眼,看看,这就来了! “父皇,母后,宁姨”明怀晏深深的看着温行渊“渊儿” 看看,这兔崽子!简直是气死人了! 皇后揉揉眉心“太子怎么来了?” “听说宁姨他们来了,儿臣想着许久没有和父皇母后一起吃饭了,便来蹭个饭!”明怀晏道。 皇后心中一言难尽,“哦” 温行渊在旁边怎么觉得皇帝皇后好像有什么猫腻,不过揣测君心是大忌,温行渊低头当个乖孩子。 “那只猫是渊儿的吧!许久你都没有看看了,又长肥了许多!”皇帝突然说。 温行渊突然想起了云猫,好像确实,很久没管过了“那我去找它” “我和你一道,这会应该在镜儿那里!”明怀晏主动说。 要说之前皇后心中真还有一点点侥幸,现在是彻底接受现实了,她引以为傲的儿子爱上了一个男人,还和别人,算了! “去吧!”皇帝看着他们俩就有些不舒服,干脆全赶出去。 “是” 明怀晏走在前面,他在转角处等着温行渊,等温行渊过来牵住他的手“你干嘛?在宫里!” 明怀晏嘴角一勾,从今天父皇母后的表情来看,他们应该是知道了,可是他们并没有反对“不怕,知道就知道!” 温行渊扯扯手“不行,不能被知道。” “为什么?”明怀晏不明白温行渊每次都不想别人知道他们二人的事,在他眼里,本该就让所有人知道。 “阿晏哥哥是太子,被别人知道了,对你不好!”温行渊如是说。 明怀晏干脆把温行渊推墙角,深深一吻“我不怕!” “我怕!”温行渊连忙推开人。 明怀晏无奈“好,我答应你!” 不过明怀晏还是一直牵着温行渊的手到了明怀镜的寝宫。 两个奶娘看见明怀晏刚要行礼就被明怀晏打发出去。 云猫看见两主人,伸了个大懒腰,跳下来“喵”蹭蹭脚边。 温行渊弯腰抱起来“真的重了!” “喵!”胡说八道! 云猫跳下来,又回到明怀镜身边。 明怀晏过去看看弟弟“云云跟着镜儿一道吃,母后说比镜儿还吃得多!” “云云很喜欢镜儿!” “嗯,镜儿吃不完的,都是云云帮忙吃的!”明怀晏道。 温行渊听了忍不住笑“难怪长那么重!” 明怀晏目光落在温行渊脸上,慢慢靠近,好久,束着的纱幔散开挡住外面的光,明怀镜醒了,看见自家哥哥在角落“哥哥!” “阿晏哥哥,镜儿醒了!”温行渊提醒他。 “嗯!”明怀晏没有抬头。 温行渊痒得不行,见明怀镜爬起来了,连忙推开他,把衣服理好“阿晏哥哥越来越胡闹了!” 明怀晏好不容易喝点汤“渊儿!” “不行!”温行渊靠着柱子,有些腿软。 明怀晏叹了口气,真是要快点了“那你叫我夫君,我就放过你!” 温行渊难以置信“镜儿在,他已经懂事了!” “我可以打晕他!” 这还是亲哥吗?不过温行渊相信明怀晏是做得出来的“夫君!” 也稍稍慰籍,明怀晏揉揉温行渊的头才过去把明怀镜抱起来“哥哥,我也要亲亲!” 温行渊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中秋节快乐,团圆美满!(*/?\*) 第七十二章 吃完饭,宁南絮没有多留就和温行渊回家了。 温行渊想起刚才明怀晏不舍的样子就好笑,不过,算是惩罚吧!谁叫他那么无耻! 八月中旬的时候明怀晏给温行渊送了一封信,邀请温行渊去均阳城,温行渊还记得那次去均阳城时闹的笑话,有些不想去,可是,信上明怀晏言辞恳切,字字泣血,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 值得一提的是,前几日,明修祺终于回来了。 当天晚上皇帝就送了信叫他第二天入宫,明修祺当时死活没有想到会发生什么,毕竟最近他没做什么事! 结果,刚刚进了承干宫,大门就关了,里面的哀嚎声持续了好久! 皇帝打断了三根鸡毛掸子和五根竹条,明修祺顶着一头鸡毛被抬回了府。 明修祺躺在府里骂了三天,他又没做什么,你儿子喜欢男人你就打我!就因为我也喜欢男人吗? 但明修祺事后细想,自己的确什么都没做,可好像什么都做了! 明怀晏等明修祺差不多气消了才提着礼物过来看望,明修祺指着明怀晏的鼻子骂了好久,然后挥挥手让他走,毕竟是自己从一开始就埋了根在那里。 约好去均阳城的日子到了,头一天明怀晏就泡了一个花瓣澡,然后选了一件新做的衣服让宫人拿去熏香。 第二天温行渊见明怀晏穿了一件金色衣服,真是有点辣眼睛,不过人好看,压的住衣服的颜色。 “渊儿,我们出发吧!”明怀晏催促着。 上了马车,明怀晏自然是逮着温行渊好一番耳鬓厮磨,若不是还有点理智,怕是不能见人了。 到均阳城的时候,明怀晏没有住客栈,而是让娄成提前来花重金订的独立小院。 院子里有一颗很大的桂花树,树下有石桌和石凳,上面落满了桂花,角落里有一口井,也不知道工匠师傅怎么做到的,井水涓涓细流涌出,带着随风落下的桂花流向院子里的小池塘。 “渊儿!”明怀晏从后面抱住温行渊。 温行渊抠抠明怀晏的手指“阿晏哥哥,我很喜欢这里,可不可以买下来啊?” “可以,以后每年我们都来这里好不好?”明怀晏问道。 温行渊脸一红“好!” 长生烧好热水送进去,然后和娄成一起坐在厨房外的台阶上发呆“娄成,你怎么还一个人?” 娄成不知道长生为什么这么问“没遇到!” “哦!”长生笑眯眯的“我遇到了,长福和我一道伺候公子,公子前些日子说,让我找个时间把事办了!” “恭喜!”娄成莫名吃了一把狗粮。 长生嘿嘿一笑“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好!”不过,娄成问“你日子定下了吗?” 长生摇摇头“我想等公子的事定下来再说!”然后看了一眼屋子“我觉得殿下肯定会给公子一个安排,所以我想等等!” “嗯!” 温行渊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都有股桂花香,趿拉着鞋子走出门,这会已经有些晚了,月亮挂在天上,旁边还有一颗星星一闪一闪的。 明怀晏从外面回来,就看见温行渊抬头望天赏月,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提着纸包过去“冷不冷?” “不冷!”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明怀晏抱着温行渊到了均阳城最高建筑的屋顶上,风有些大,有点淡淡的花香,星星月亮也更近了些。 温行渊有些害怕,拉着明怀晏的手,然后大着胆子往下面看去,点着灯的长街,还有近处,远处星星点点的万千灯火。 “好漂亮啊!”温行渊动动脚。 明怀晏看着温行渊“嗯,很漂亮!” 然后明怀晏从旁边拿了一个东西出来“这是什么?”温行渊看明怀晏一开始就带着。 明怀晏不说话,慢慢将其打开“是孔明灯!” 明怀晏让温行渊拿着,然后用火折子点燃“我们一起许愿,一起放飞它,好吗?” 温行渊点点头“好!” 温行渊闭上眼睛,手慢慢松开,孔明灯慢慢飞上天空,然后变成一个小点。 “飞得那么高,我们的愿望,肯定会实现!”明怀晏缓缓的说。 “嗯”温行渊干脆靠明怀晏怀里,听着明怀晏的心跳,看着远处的景色。 听着身边的呼吸平静下来,明怀晏低下头在温行渊额头落下一吻。 刚要准备带温行渊回去,远处升起几朵烟花,然后连续不断升起,温行渊睁开眼睛“我们选了一个好位置!” “嗯!” 烟花一直放了很久,明怀晏买的吃食已经冷了,明怀晏便带着温行渊下去,寻了一家面摊子坐下。 吃完面已经很晚了,两人手牵手的往小院走,月光洒在地上,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再次来到那棵五百年的桂花树下,明怀晏握着温行渊的手一笔一划的写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温行渊红着脸和明怀晏一起系上带子“阿晏哥哥!” “嗯!” “夫君!”温行渊声音弱弱的开口,但是明怀晏还是听到了。 霎时,如千万朵烟花盛开,明怀晏低低的笑着“嗯,温郎!” 温行渊捏着明怀晏指尖,眼里浮上点点水光“我们回家吧!” “好!” 在均阳城呆了好几天,这日子过得明怀晏都不想回去了,但是自己还有好多没有做的事,必须回去。 临走前,明怀晏带着温行渊到桂花树下折了一支桂花插在温行渊头上“上次没有说,这次补上,渊儿,我心悦与你!” 温行渊也抬手给明怀晏插了一支“我也是呢,阿晏哥哥你可要好好照顾我,不准欺负我。” “好!”明怀晏轻轻的落下一吻。 回去的时候,温行渊在铺子里买了一瓶桂花蜜,在路上,冲泡了一杯递给明怀晏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阿晏哥哥,敬你!” 明怀晏一口喝了“嗯,很甜!” 第七十三章 按照惯例,今年应该举办秋猎,但是明怀晏不想办,有这个时间和温行渊出去玩,不好吗?就干脆给朝廷百官放个假,算是假公济私了。 皇帝对此睁只眼闭只眼,由他去了。 温行渊还没有从前些日子均阳城的事回过神来,明怀晏又要约自己出去玩了,真的那么闲吗? 其实不然,明怀晏这半个月来都是通宵达旦,只为腾出这次出去玩的时间。 翻著书,温行渊也不知道去哪里玩,毕竟这些日子到处都秋风萧瑟,一股子凄凉气。 “夫人” “娘亲!”温行渊合上书走到门口“娘亲,你怎么来了?” 宁南絮没有多留一会,很快就走了,长生和长福进去看见温行渊趴在桌上“公子?” “嗯”温行渊无精打采。 长生和长福对视一眼,慢慢退出去。 明怀晏半下午的时候来接的温行渊两人坐着马车往城外去“阿晏哥哥,我们去哪里啊?” 明怀晏之前让温行渊自己想想,可是着实没有想到可以去的地方。 “就知道你想不到可去的地方!”明怀晏敲敲温行渊头“我们去附近走走!” “都可以!”温行渊也确实没主意。 晚上在客栈住了一晚,又继续上路,等到日暮时分才到。 “这里是?”马车停在一个乡村小道上,两边都是农田,还有不少人正在田地里忙活的热火朝天。 在路上没站多久就有一个六十出头的老翁过来“两位公子好,我是这桃石村的村长姚图,你们叫我老姚就好,请跟我来!” 温行渊向明怀晏投去疑惑的目光,明怀晏回之一笑。 老姚明显也是刚从地里上来,脚上全是泥,身上也是一些草碎。 娄成和长生远远跟在后面。 姚图没有走多久就到了村里,他带着明怀晏他们在一处小院子停下“听闻公子要来,特地收拾出来的屋子。” 小院用竹子做的篱笆墙,上面还攀附着喇叭花,只是这个季节长得不精神,推开竹编的院门,进到小院,地上用石板铺的路,有些顽强的杂草长在那里,屋檐下挂着玉米,一串串的红辣椒,还有斗笠蓑衣。 姚图打开房门“有些简陋,公子不要嫌弃。” 明怀晏点点头“很好,谢谢村长,你去忙吧!” “好嘞!”走了几步又倒回来“屋子里的家具都是新的,公子放心用!” “嗯” 温行渊在这典型的农家小院走了一圈“阿晏哥哥,你还没有说怎么回事呢?” “之前有一次办事路过,救了村里几个在水塘玩耍的孩子,村民很感谢,前些日子想着你从未见过这些生活,就又来寻了村长,请他们帮了个忙!”明怀晏解释。 温行渊点点头“这样啊!我很喜欢!” 近邻,有炊烟缕缕升起,隐隐的饭香传出。 明怀晏和温行渊两人都不是做饭的材料,只能指望娄成和长生。 娄成其实也不会,只有长生了,长生是温家的家生子,母亲是厨房的厨娘,从小就在灶台间长大,村长准备的东西很齐,长生熟练的淘米下锅,然后准备炒菜。 可是两位来帮忙的贵公子还在慢条斯理的择菜,抓耳捞腮半天才大着胆子把两人手中的菜拿走,端进去洗。 “我们这是被嫌弃了吗?”温行渊问道。 “是吧!”明怀晏道。 “公子!”外面来了七八个大人小孩,他们端着碗或提着东西,见娄成过去开门就进来,到明怀晏就跪下“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谢谢哥哥!”三个小孩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温行渊都听见那一声咚! “你们起来,不必行这么大礼!”明怀晏上前扶着他们。 “救命之恩如同父母再造,怎么能不谢,这是我们自己做的一些家常菜,公子请收下!” “是啊!” “请公子收下!” 明怀晏点头,温行渊和娄成连忙接过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几个男子,应该是孩子的父亲,将几大麻袋也放在屋檐下“这是家里收成的红薯花生,公子请收下。” 都已经放下了,明怀晏也不在拒绝“好,多谢了。” 收下了,村民才激动的离开。 “很香!”温行渊已经拿着筷子吃了起来“她们手艺好!” “这些都是家常菜,比酒楼那些正宗多了!”明怀晏也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一份咸菜炒肉,一份小葱鸡蛋,一份萝卜丝,没吃一会,长生就端着菜过来了。 长生炒了三个菜,村民送了三样菜,而每样菜份量又足,四人最后吃得撑得不行才将其吃完。 晚间风有些大,长生搬了一个炉子出来,温行渊穿着厚厚的披风和明怀晏坐在院子里,听着四下的虫鸣。 “阿晏哥哥,你真好!” 明怀晏握着温行渊的手“好,那你每次就不要骂我!” 温行渊脸又红了,真是什么都能扯到那事上去,干脆不理人了。 第二天大太阳,温行渊伸着懒腰出来,长生趴在桌上打盹,听见温行渊的声音,连忙起来“公子!” “怎么那么没精神?”温行渊又突然反应过来,心中将明怀晏骂了八百遍。 长生自然装作不知道,然后跑进厨房,端着小蒸笼出来“公子,这是昨天来送菜的邻居,他们今早送来的包子,可好吃了!” 包子皮薄肉厚,咬一口满口留香“阿晏哥哥呢?” “殿下去田间散步了!说,若是公子吃了饭想去,也可以去。” 几口吃完,温行渊擦擦嘴“我当然要去!” 田地里,村民在忙着挖红薯,挖花生,明怀晏今天穿了一身窄袖衣衫,将衣摆撩起,坐在小板凳上帮忙择花生。 “阿晏哥哥”温行渊过去,也想要下来,明怀晏连忙阻止。 “你就在田埂上,不要下来!”然后拿了一个小板凳让他坐好,又捧了一把花生到水沟边洗干净,给温行渊。 “谢谢阿晏哥哥。”一个一个的剥开放进嘴里。 底下帮着父母择花生的小孩子偷偷看着温行渊慢悠悠的剥壳,把手洗了跑过去“漂亮哥哥,给你!” “什么?”温行渊好奇。 小男孩手一摊开,一只灰绿色的虫就跳温行渊鼻子上,不禁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你们几个兔崽子!”家长们随手抄起一把草就过来,孩子们四慌而散。 明怀晏连忙过来把虫给温行渊抓了“是蝈蝈,专门吃叶子的虫。” “哦”明怀晏在温行渊就不怕了,反而有些好奇“我可以看看吗?” “嗯!”明怀晏抓在手里,温行渊细细看了,有一对翅膀,后腿粗实,难怪那么会跳。 看过后,明怀晏便丢了出去“那些孩子应该不会再来寻你闹了,等我一会,很快就好了!” “嗯” 不过那些孩子一会又来了,温行渊看着他们,他们从背着的手拿出来,一串的蝈蝈还有其他几样虫子“蝈蝈和蚱蜢拿来油炸吃,可香了!哥哥我们去抓吧!” “是啊!”一小女娃拉拉温行渊衣袖。 温行渊看着明怀晏,明怀晏笑起来“想去就去!” 不过那些大人还是跟孩子们训了话的,温行渊帮忙提着串好的蝈蝈和蚱蜢走在田埂上,那些孩子则上窜下跳的找蝈蝈和蚱蜢。 算着时间,明怀晏去接了温行渊,孩子们非常客气的把战利品送给温行渊,回到院子,把几串蝈蝈和蚱蜢交给长生,让他炸出来。 中午的菜就多了一份油炸虫,不过吃起来很香“我要不要下午在和他们去抓这个虫子!” 温行渊觉得还挺香。 “喜欢玩便去!” 下午,两个大人又跟着村里的小孩,上树摘果 下河摸鱼,自然,都是明怀晏上阵,温行渊在旁边看着。 “要是于姨看见肯定不会相信这个跟泥人一样的,是太子殿下!”温行渊看着明怀晏衣服上全是泥。 “有难同当!” “什么?”就见明怀晏握住温行渊的手,一股粘腻腻的感觉,是泥。 两手交握处的袖摆也染上了泥,温行渊一笑“阿晏哥哥,你得赔我一件衣服!” “好!” “两个哥哥你们快过来!”真正的几个泥猴子,他们在水沟里捧着鱼扔上岸,明怀晏过去捡进桶里装着。 孩子们虽然小,但是挖泥掏沟却是一把好手,一会鱼就装了满满一桶,明怀晏招呼着他们上来。 这些孩子今天玩得开心,平时若是自己下沟摸鱼准会被家里大人暴打一顿,可是今天大人只是嘱咐自己别玩得太疯。 明怀晏带着他们回到家里,长生烧了一大锅水,几个小孩简单收拾过后就告辞回家了,不知不觉又快晚上了。 长生动作极快的把鱼收拾干净,就开始动手做菜。 菜做好后,鱼分装了几碗,依次给今天参与了的孩子家送去,给他们添了一份菜。 第二天,明怀晏依然下地和村民们一起忙活,帮着把挖好的红薯挑到家门口,一直忙到天黑才回家。 温行渊解开明怀晏的衣服,看着被扁担硌的通红的肩膀“阿晏哥哥,今天辛苦了!” “没想到干农活这么累!”明怀晏无奈的说。 温行渊将药揉散“有阿晏哥哥这句话,以后他们就有福了!” 明怀晏直着背“他们在天子脚下就那么辛苦,更别说那些偏远地方,被当地官员欺压或遇上天灾的普通百姓了。” 温行渊不说话,认真的给明怀晏揉着药。 “渊儿,以后陪我到这天下走走,我们去看看他们的生活,好吗?”明怀晏问。 温行渊点点头“好!” 第七十四章 明怀晏他们走的时候,村民有些挑着担追上来,要他们带上回家吃,没办法只好说马车装不下那么多,将前来送行的每家人送的特产各拿了一点,才离开。 中午的时候到的皇城,明怀晏将温行渊送到温家门口“天气冷了,照顾好自己,我忙完就来寻你。” “好!”目送明怀晏离开,温行渊才进了大门。 又是一年各地外放的官员回来述职的时候,其中,不少年轻的地方官员得到提拔,比如卿盛远之流,被破格留在京中任职,,一时风头无两。 冬天来了,昨天还下了一场小雪,温行渊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薄薄的一层积雪,这一次,温家应不会走上一次的老路了吧! 明怀晏手下的许多人都在军中各担任要职,父亲也乐得放权给他们,毕竟这天下还是年轻人的天下。 “渊儿!”今天宁南絮出去查铺子了,明怀晏借机过来看看“好久不见了,我好想你!” “阿晏哥哥”温行渊关上窗,怕被家里下人看见。 明怀晏喝了好一大碗肉汤,才放开温行渊“郊外我有处庄子,我们过几天去吧!” “你不忙吗?”温行渊问道。 明怀晏点点头,颇有些可怜“可忙了,好不容易可以空闲两天,渊儿可否允我?” “好!” 时间转瞬及至,明怀晏早早的来接温行渊,到庄子的时候还没有中午,庄子里的人早就收到消息,做好了准备。 两人换了便衣,吃过午饭,明怀晏自然是向温行渊讨之前允了的事。 事后,温行渊手指头都不想动,只想睡觉,迷糊间在想,如果这辈子明怀晏还要流放自己,那么,定要拿把刀阉了他! 晚间,明怀晏哄了半天,温行渊也是懒洋洋的不想动,没办法,只好将饭菜端床边,一口一口的喂。 “渊儿,要不要去泡会温泉,解解乏?”明怀晏问。 温泉!温行渊有了点精神,点点头,不过没有泡多久一会,就后悔了,这不是给某只大尾巴狼送菜吗?明怀晏抱着已经睡着的温行渊出来,给他擦干身上和头发的水才抱着人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外面吹起了风,伴随着淅沥簌簌的声音,早上打开门,地上铺满了厚厚一层雪,空中也还在不停的飘下来,今年的雪,格外的大,也格外的早。 明怀晏呼出一口热气,又回了房间,继续睡觉。 等着温行渊起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明怀晏用内力给温行渊梳理了经脉,身上暖暖的,穿上皮靴,裹上披风,戴上护耳,明怀晏牵着温行渊出去赏雪了。 这会雪下得小,踩在雪地上吱嘎作响“阿晏哥哥,你有没有闻到香味?” “闻到了!”明怀晏点点头。 两人四下看了看,发现被雪遮了枝头的腊梅花,轻轻一抖,枝上堆的雪落下,露出淡黄色的腊梅花,被雪藏了之后的腊梅花,香味更清冷了。 “我听闻雪水可以收集起来酿酒!”温行渊说。 明怀晏瞬间来了兴致,立马叫来两个下人送上两个干净的坛子。 坛子很快送来,明怀晏便亲自将腊梅花上的雪扫进坛子“回头就让他们用来酿酒!” “嗯!”小心的封好口子,让人拿下去。 温行渊又指挥着明怀晏将剩下腊梅花上的雪扫下来,拿回去泡茶。 明怀晏动作极快,盆子很快装满雪,温行渊小心的捧着,明怀晏又折了一把腊梅花,两人才回到房间。 长生已经把泡茶的工具准备好,接过明怀晏手中的腊梅花,寻了一个花瓶插好,放在茶桌上作点缀。 “阿晏哥哥收集雪辛苦了,这茶就由我来,当作奖励!”温行渊添了炭,开始准备把雪煮开。 “嗯!”明怀晏撑着下巴,看着温行渊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耳边传来水开时的咕噜声,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屋子里的香味更浓郁了。 “阿晏哥哥,你尝尝!”温行渊给明怀晏倒了一杯。 明怀晏端起杯子“好喝!” “那就多喝点!”温行渊继续给明怀晏倒。 最后两人把一盆子雪水都喝完了,肚子撑得不行,扶着肚子大笑“这么多茶,今晚恐怕睡不着了。” 温行渊突然想起什么“睡不着,我就陪你胡闹!” 明怀晏眼里顿时燃起熊熊火焰“渊儿莫要挑逗我!” 温行渊一下子就老实了,让长生把桌面上收拾干净,摆好棋局,两人开始下棋。 “渊儿,输了一局。”明怀晏淡淡的说。 温行渊的棋艺本就没有明怀晏厉害,输很正常“再来一次!” “好”明怀晏勾起一抹坏笑。 一天下来,温行渊拢共输了二十多局,唯一赢的两局还是各种撒泼打赖才赢来的。 “渊儿可还记得自己输了多少吗?”明怀晏问。 温行渊点点头“自然知道,阿晏哥哥也忒过分了,都不让我!” 明怀晏却是一边收拾一边说“不能让啊!” “小气!”温行渊把明怀晏分开的棋子又搅乱。 明怀晏也不生气,继续分着棋子,最后分完了才缓缓说“渊儿输了多少局,以后都是要偿还给我的!” 温行渊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栽了大坑了啊! 当天晚上,明怀晏就逼着温行渊兑现白天的承诺,最后温行渊只想哭。 半梦半醒间,听到马蹄声声,温行渊揉揉眼睛“阿晏哥哥!” “嗯” “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明怀晏手中翻著书“回去的路上。” 温行渊又赖了会床,才坐起来,拿起镜子开始看自己脖子上有没有留下什么印记。 明怀晏微微侧目“就那么怕宁姨发现?” “嗯,母亲知道了肯定会责怪我!”温行渊理理衣襟,还好明怀晏够识趣,没有胡来。 明怀晏低头看着手中的书,特别的包了一层封纸,依稀间可见一两个宜吉之字,慢慢合上“宁姨要是责怪你,你就都往我头上推,我替你顶着。” 温行渊笑眯眯的“真的,那我要是被发现了,我就说阿晏哥哥强迫的我!” “嗯,好!”明怀晏撑着身子向前“既如此,我可不可以在你的脖子上留下点什么?” 温行渊连忙捂住“不行!” 马车虽走得慢,可是还是要到温家了,明怀晏握住温行渊的手“到过年前,我都会很忙,恐怕没有时间来看你,你定要记得无事到宫里来!” “不,那么冷!”温行渊鼓鼓嘴。 明怀晏好笑“那你到时候送信到宫里来,我派人来接你!” 温行渊想了想“再说吧!你公事繁忙,我也不能一直打扰你,等你空了,我们在见!” “渊儿,不会想我吗?”明怀晏说起这个就有些委屈。 温行渊抠抠手指“见你,可是我身上这会都还有不舒服的感觉,所以磨磨你,免得你每次都不知分寸!” 明怀晏低头轻咳,确实,有时候太喜欢了,但是“好,我答应你,我尽力,可是你到时不要说我不爱你!” 温行渊脸又红了“滚!” 送了温行渊回家,顺便拜见了宁南絮才离开。 明怀晏一走,屋子里静了下来,宁南絮突然一拍桌子,温行渊一抖,宁南絮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径直走了。 第七十五章 明怀晏说忙,他是真的忙,转眼就进入腊月,他要赶在朝廷封印之前处理很多事情,以至于给温行渊送来的信,都是寥寥几字,比如,想你,想你,还是想你,或者,你怎么不来陪陪我! 温行渊含着笑,把信装进盒子里锁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那么肉麻!不过看着他那么可怜的份上就去看看他吧! 长福从外面回来说,宁南絮早上一大早出门清账去了,温行渊便立刻让长生套马入宫了。 到东宫的时候,明怀晏还在御书房,温行渊也不好过去打扰,只好在东宫走来走去。 没一会,就听见一声猫叫,云猫就朝温行渊跑过来,你这个黑心肝的,虽然你经常拔我的毛,可是我还是很想你,你却不来看我!喵! 温行渊抱起云猫亲了两口“你又重了,莫不是养膘过冬?” 果然还是黑心肝的!云猫拿脚蹬温行渊脸上,温行渊不得不放下它,云猫跑出去没两步,又倒回来,黑心肝,虽然你没良心,可是,我不是,我给你带了礼物,让你玩,喵,快来! 温行渊跟着云猫往前“云云,你要带我去哪里?” 转角,温行渊看见了趴在地上玩雪的明怀镜 云猫站在旁边,喵喵直叫,黑心肝,快来玩! “镜儿”温行渊连忙过去把人抱起来“你身边的宫人呢?” “我跟着云云偷跑出来的!”明怀镜已经三岁了,说话吐词清楚。 “偷跑!”仔细一看,明怀镜身上全是泥灰,脏的不行,在顺着明怀镜看的方向过去,一个洞“云云,你真是好样的!” 依稀听见外面乱了起来,连忙抱着人出去,让他们知道二皇子在太子殿下这里。 “云云,你知不知道,你带着镜儿乱跑,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温行渊抱着明怀镜到侧室去换洗衣服。 喵!我才不会让我的玩具出事呢!云猫跳上柜子舔着毛。 “渊儿”明怀晏回来了,看见温行渊再给明怀镜洗澡“刚才宫人来说镜儿不见了,刚准备找,你就派人来了,我来看看!” “哥哥!” “云云胡闹,带着镜儿到处跑!”温行渊浇水冲掉明怀镜身上的泡沫。 明怀晏则在旁边准备衣服“以前镜儿还不会走路的时候,云云就经常叼着镜儿出去!” 温行渊看向云猫,云猫毫不知觉,继续舔毛,也是,云猫本来体型就大,叼个一两岁的孩子不成问题“我把云云带回去,这样太危险了!” “喵”我不走! “要云云,我要云云!”明怀镜连声护着。 明怀晏连忙解释“放心吧,会看着的!” “可!”温行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说心太大了,抱起明怀镜,明怀晏过来给他擦水。 明怀镜洗干净了,云猫又跑过来挨着,温行渊只好抱着云猫过去洗洗,最后一人一猫都坐在火炉子边上烤火。 忙完过后,明怀晏搂着温行渊“给你写了那么多封信,你才来!” “我担心你到时候没处理好公务,怪我打扰你!”温行渊靠着明怀晏舒舒服服的打了个哈欠。 明怀晏捏捏温行渊的手“不来,我才心神不灵!” “渊儿!”明怀晏突然道。 “嗯!” “马上就新年了!”明怀晏看着温行渊在头顶“明年四月你就弱冠了!” 温行渊想想,好像是“那阿晏哥哥准备好送什么礼物了吗?我可不准随意敷衍!” “不会,我会精心准备!”明怀晏说。 可是温行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沉默。 明怀晏亲亲温行渊头顶“渊儿!” “嗯,怎么?” “就是想叫叫你!” 明怀晏待了一会又去了御书房,温行渊把明怀镜交给来接的奶娘也出宫了。 回到家里,远远的就看见长福跪在院子里,温行渊连忙过去“娘亲,你怎…” “啪”宁南絮一巴掌给温行渊“冥顽不灵!” “娘!”温行渊的侧脸瞬间肿了起来。 宁南絮藏在袖子中的手微微发抖“我之前跟你说的,你都忘了吗?啊!” 温行渊低下头不说话,宁南絮气不打一处来,可是看着温行渊脸上的红印,又心疼的不行“温行渊,你不小了,你自己想清楚!”说完,就出了院子。 “公子”长生小心的喊着。 温行渊摇摇头“我没事,你扶长福起来吧!” 进了屋子,长生取来药给温行渊擦脸,想说什么却不敢说,只好保持着沉默。 擦完药,温行渊让长生他们都出去,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发呆。 温行之是腊月二十五回来的,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到温行渊院子里,推开门,温行渊坐在火炉子前烤着花生。 “怎么不让他们拿筷子来!”温行之看温行渊被烫的不行,自己伸手帮忙把火里面的花生拿出来,放到温行渊面前才坐下。 温行渊知道温行之可能会说什么,他以为温行之会很生气,可是现在这副平静的模样,让温行渊没有底。 “娘亲在信里说了,父亲当时很生气,是我拦下来了,我想当面问问你。”温行之挑着炭火。 温行渊塞了一个花生在嘴里“有什么好问的,我就是和他在一起了!” 温行之张张嘴,一时有些哑言“明怀晏他是太子,他是要继承大统的,渊儿,你和他没有可能!” “我知道!”温行渊不停的剥花生“不是还没有吗?” “渊儿,你应该知道世人是怎么看逍遥王的吧,而皇室的态度也应该知道,他们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温行之抓住温行渊的手“渊儿,跟我去边疆,趁皇帝皇后他们不知道,和明怀晏一刀两断。” 温行渊抽出手“断不了!” “渊儿!你究竟喜欢他什么?他是太子,他以后!”可是看着温行渊吧嗒吧嗒的掉眼泪花,温行之什么都说不出来,总归是自己弟弟,走上了歪路,可是,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渊儿!为什么?” 温行渊看着外面“因为他是太子,他以后是皇帝,天下他最大,我和他在一起,就可以保护温家,哥,我从小到大都没用,我就想为家里做点什么事!” “所以这就是你出卖自己身体和灵魂的原因吗?”温行之斥问道。 “对,我想着,他占了我身子,以后温家犯了什么错,他总会!” “胡闹!温行渊我没死,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什么,轮不到你去做…”温行之一脚把桌子踢翻“你以为,你以为男人的恩宠会持续多久,何况你是一个男人,他对你只是一时兴起,等过后,他就只是当你是耻辱!” “至少现在没有,他现在很在乎我,我说的什么他都会放在心上”温行渊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我可以向他讨…” “闭嘴!温行渊!”温行之气得脑仁疼“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不准见他一面,年后你就跟我去边疆,到了边疆,弱冠之后,便给你物色一个姑娘,好生管管你!” “我不!要娶你娶,要我娶还不如剪了头发出家算了!”温行渊站起来,缩进被窝,盖住头。 “温行渊,你简直无法无天了!”温行之想拖温行渊起来,可是听到里面小声地低泣“温家不需要你做什么,我是哥哥,这个担子我来担,听到没有?” 半天温行渊没有搭理他,只是哭,温行之叹了口气“好生收拾一番,我先去娘亲那里!” 哭到半夜,长生进来换了蜡烛,又悄悄退出去,温行渊肿着眼睛坐起来,把那装信的盒子放进一个大箱子里锁好,然后继续抹眼泪。 第七十六章 第二天,温行之练武练到一半,就听说温行渊去宫里了。 “不是不让他出门吗?”温行之拿着衣服就往大门赶。 “公子天不亮就在大门守着,长福去拦着人的,长福是女子,平时又熟,他们没敢拦!”管家也是很无奈。 温行之不说话,只是步子走得更快。 马车上,温行渊照照镜子,用了些药,看不出脸色有多憔悴,然后放下镜子,心跳的很快! 温行渊见到明怀晏的时候,明怀晏背对着自己,“阿晏哥哥!” 明怀晏看着窗外,若是平时,他一定会关上窗,生怕温行渊冷着了“昨天我来过,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温行渊当然知道,他看见了! “你是不是每次看到我在你面前低声下气,想尽办法哄你,你就很开心?很有成就感?”明怀晏问。 温行渊垂下眸子“可是,你也没有吃亏啊!” 明怀晏慢慢闭上眼睛“你走吧!” 温行渊点点头,转身离开,刚要走出门,明怀晏突然说“我既占了你身子,便成全你,只要你们温家,不作乱臣贼子之事,我不动!” “谢谢!”温行渊出去,寒风吹起温行渊的衣摆,卷起路边的几片树叶。 云猫站在围墙上,喵喵直叫,黑心肝的,你看过来,我在叫你!喂,你怎么不理人啊! 云猫追了几步,见温行渊头也不回,气得跳下了围墙,你不要我,我也不搭理你! 温行之赶到宫门时,温行渊已经出来了“渊儿!” “断了!断的干干净净!”然后上了马车,温行之看着马车走远,又连忙牵着马追上去。 正阳宫,皇后和皇帝逗着小儿子,听到宫人的回禀。 “闹僵了?他们是闹哪出?”皇后坐起来。 皇帝吹着杯子中的茶沫“年轻人,哪有不闹的,当初你还闹着要丢绣球招亲了!” 皇后嗔他一眼“儿子肯定伤心极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皇帝把茶杯放下“吵吵闹闹有助于感情更稳定,如果他们就此断了,说明以后也不长久,若是以后峰回路转,就会长长久久,所以,不要操心!” “说得好听!”皇后心中暗自愁苦。 “母后,要哥哥!”明怀镜说道。 皇后气恼“要什么哥哥,你哥哥这会伤心的很!” 温行渊回了府就把自己关房间里,鉴于之前他说过剪头发的事,温行之生怕在出来就是一个光头弟弟了,便一直趴缝里瞧。 宁南絮看小儿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起自己打温行渊耳光的事,自己怎么那么冲动,怎么能动手!再说这种事也不能全怪自己的孩子啊!太子不愿意还能拿刀架脖子上逼着吗?一时,宁南絮更自责了。 “等不住了!”温行之跳下窗台,拿出匕首,把房门的门栓挑开,推开门。 温行渊裹在被子里睡得正香“真是白担心了!”然后觉得不对,脸怎么那么红,一模,烫到吓人! 也是,温行渊身体不好,这几日心境浮动那么大,不生病简直说不过去! 听到温行渊生病的消息,明怀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手里拿着温行渊送的发冠“明怀晏,你去干什么?被别人当猴耍,去了送笑话吗?” 反反复复,温行渊一直过了正月初三才清醒,看着房门好久,才想起,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来了。 又起身把明怀晏的信挨着打开看了一遍,才锁好,温行之一来就看见温行渊坐在地上,虽然有毯子,可是你还在生病啊! “渊儿”看见那个箱子,温行之便收回视线,把人抱起来放床上“再过几天,我就走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我哪里都不想去!”温行渊道。 温行之心底叹了口气“今年四月你就弱冠了,到时候我回来给你加冠,然后带你去边疆!” 温行渊想起明怀晏之前说的,还不知道他要送什么礼物呢,可惜…“不去!” 温行之气笑了“不去?必须去,我把你绑着去!” 温行渊不理他,拉过被子睡觉了! 温行之在床边坐了好一会才出去,听见关门,温行渊睁开眼睛,阿晏哥哥很快就会娶太子妃吧!不知道好不好看,不过能当上太子妃肯定容貌和品行是出众的。 温行渊又把皇城待嫁的姑娘想了个遍,可惜很少和他们接触不太了解,半天也没有想起一个。 可是,阿晏哥哥成婚了,自己怎么办呢?温行渊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发呆! 初七宜出行,温行之抱抱温行渊“在两个月我就回来,不要太想我!” “嗯!”温行渊点点头。 “娘亲,保重!”温行之翻身上马,挥挥手就骑着马离开了。 宁南絮看着身边的温行渊,这些日子好像瘦了不少“家里在郊外有庄子,你若是无事就去散散心!” 温行渊想想也是,呆在家里,娘亲看了会难受还不如出去,当天下午就收拾着东西和长生长福一道去了庄子。 到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庄子其实和上次明怀晏一来的庄子那么近,就一墙之隔。 温行渊站在院墙下,一抬头就看见隔壁伸出的几支红梅,含苞待放。 “公子,外面风大,回屋子吧!”长生劝道。 温行渊摇摇头“之前说你和长福,你非要等在我之后,如今,我这里不知道要等多久,你寻个好日子就把事办了,热闹热闹!” 长生脸一红“公子,我们不急的!” 温行渊看他一眼“你家公子这些日子运气不好,你和长福办办喜事冲一冲,说不定就时来运转了。” 这话说得都不知道怎么接了,长生呐呐的说“那我去问问长福?” “嗯” 既然有抱着给温行渊冲冲晦气的目的,长生长福一合计,便同意了,两人跑了一趟温家,请长生的母亲托人算日子。 宁南絮知道了,睁只眼闭只眼,反正不是坏事,就由他折腾。 日子算出了来,这正月天接连都是好日子,长生长福两个人敲板就正月十六,虽然只有五天时间了,可是完全也够了! 喜服长福早就准备好了的,长生一家这些年攒了很多钱,而且宁南絮又给他们家包了一个大红包,并说,婚事所有费用走公账。 大婚的地点定在郊外庄子上,头两天,庄子就挂上喜庆的绸带和大红喜字。 温行渊看着,想起明怀晏娶亲时候的样子,心中难受,面上却是不显。 大婚当天,长生骑着马在外面转了一圈,附近的村民都过来观礼,然后到了庄子接上长福又转了一圈,沿途撒着喜糖。 温行渊作为客人坐在厅里,他看见了娄成,娄成抱拳行了个礼“之前就说好,来参加长生的婚礼!”娄成想起当时长生说的话,有些恍然。 温行渊点点头,看着外面不在说话。 很快长生牵着长福进来,长生父母坐在首位,管家今天特意过来作司仪,清清嗓子喊到“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礼成!” 平日和长生娘或长福玩得好的几个婶子或姑娘簇拥这新人往新房走去。 人散的差不多了,温行渊回了房间,静静地发呆! 晚上,长生却带着长福过来“公子!” “今日是你们的好日子,怎么跑我这来了?”温行渊问道。 长生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红包和一包喜糖“本来想敬公子一杯,但是公子不能喝酒,所以准备了一份小心意,希望公子所遇到的事都能云开月明!” 温行渊笑了,这么久难得笑那么开心“好,借你吉言,云开月明!”接过红包又剥开糖“很甜!” 长生和长福又行了个礼才携手出去,等人走了,温行渊看着手中的红封“云开月明,真希望云开月明啊!” 官道上,一个身背三道红色旗帜的人骑着快马“八百里加急,速开城门!八百里加急,速开城门!” 城楼上有些打瞌睡的士兵一下子就精神了,看见那红色令旗“开城门!快!” 第七十七章 匈奴犯境了。 皇帝和明怀晏半夜被叫醒,流星使将温清正的手书交给皇帝,整个人就晕了下去,皇帝让人扶着他下去休息。 明怀晏却跪下了“父皇,儿臣请求亲征!” 皇帝看着他“是因为温行渊的事?” “不是,儿臣只是想担起一个太子的责任”明怀晏道。 皇帝看着他,想要看出他的内心,温清正身经百战,有勇有谋,一般边关的小打小闹他都能解决,可是今日八百里加急就说明形势很严峻“你真要去?” “是!”明怀晏重重的说。 朝中的武将大门和兵部户部两位尚书被敲开,他们连夜赶到宫中,第二天一早,绵延不断的粮车已经装好,士兵整装待发。 明怀晏第一次穿上铠甲,他站在高台上给即将出征的将士打气,然后纵身上马“出发!” 匈奴是正月十一的时候突然犯境,开始只是一小队人马,看起来就像是来打秋风的,可是温清正却从中看到端倪,这些人恐怕是探子,随后派出斥候,果然,对方二十万兵马就在百里开外。 边境线上虽然有六十多万人,可是大燕边境线很长,每个地方都不能动,一旦失守可能就会被攻入中原腹地。 狼烟燃起,大燕边境六十万余人,披上战甲,拿上武器,全力戒备随时可能爆发的战争。 燕西城有二十万兵马,但也是和匈奴正面相接最严峻的一道关卡,温清正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飞起的寒鸦和朦胧雾气“备战!” “备战” “备战” “备战” 和明怀晏出发的共有五万士兵,还有十万是要拱卫整个皇城及周边城池,还有五万是作为后备,做好随时参战的准备! 只余各地方士兵则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动,他们要负责地方起乱。 先行的一万轻骑兵已经出发,剩下的四万则是押送着物资紧跟其后。 老百姓刚刚到田里劳作,就看见一万骑兵呼啸而过,知道这是边疆战乱了,不过他们相信,肯定会成功把敌人打下去的。 燕西四城,分别为燕西,燕凉,燕阴,燕蒙,他们是面向西域,匈奴,突厥以及其他大小不一部落的重要防线,他们屹立在边疆,高大的城墙或险要的地势挡住了敌人的入.侵 。 燕西,这已经是连日来第十五次攻势,匈奴好像势在必得,但是温清正他们也必把他们挡在防线外。 温行之昨天就到了,他奉命上场,成功割了一个敌方大将的脑袋,一时士气大涨。 燕阴也遭到突袭。 “突厥是没有被打怕吗?”周书玉脸上还有血迹未干。 “应该是和匈奴达成了什么协议!”一个看起来很是文弱的人说,但他看起来文弱,可却是温清正手下一员猛将,他曾一人杀到突厥王庭,斩下突厥王的首级,这也是突厥消停那么多年的原因。 周书玉点点头“韩将军说的在理!” 这文质彬彬的将领名唤韩唯,名字也文文静静的,他看着燕西城的方向“将军那边压力很大,所以这边绝对要守住!” “是!” 燕蒙是四城中最为轻松的,因为他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是驻守的将士也没有放松警惕,万一别人就出其不意来了呢。 燕凉和燕西比邻,他受到的攻势也不亚于燕西,他们面临的不仅是匈奴的狼牙还有几个参战部落的暗箭。 温行渊一觉睡到中午,一打开门就看见长生在外面急得不行“公子,打仗了!” “什么?” “据说这次是匈奴和突厥联合,边关形势很严峻!”长生怯怯的看了一眼温行渊“而且太子殿下也亲自去了!” “什么!”温行渊没有说他怎么去了,因为他的父亲他的兄长这会都在边疆浴血奋战,他只是担心明怀晏没有经验,饶是再怎么熟读兵书,也来不及战场变幻莫测“先回去!” 路上,可见来往路人都在议论纷纷,不过都还有说有笑,应该是不担心的,可是这样温行渊就更担心自己的父亲和兄长。 入城时检查的很严格,等了好一会才入城,回到家里,温行渊第一时间去找宁南絮“娘亲!”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宁南絮还在绣花,温行渊记得上辈子可没有发生匈奴和突厥大举犯境的事,这辈子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嗯,不会有事的!”温行渊知道其实宁南絮比他还担心,朝她笑了笑,又闹着要宁南絮给他做顿饭,无法宁南絮只好纵着温行渊,给他炒了几个菜,母子俩坐在一起把饭吃了才分开。 温行渊回到房间没一会,门房就过来说,有人送来请帖,是给他的。 温行渊接过,是明修祺,说想明天请他过府一叙。 “公子,逍遥王找你做什么?”长生问道。 温行渊摇摇头“去了就知道!” 第二天一早,温行渊便收拾一番去了逍遥王府。 “温公子,请!”令一在前面带路。 明修祺在暖阁里躺着喝酒,温行渊进来也没有坐好,只是抬手拉拉衣襟遮住胸膛“坐,喝茶。” “谢王爷!” 温行渊坐好,明修祺又喝了一大口酒,才坐直身子“渊儿,你是不是和我大侄子闹矛盾了?” 温行渊微微一滞“算不上,只是…” “只是什么?”明修祺身子前倾“我大侄子可是说了,你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他,可否?” 温行渊目光落在杯沿上“是!” 明修祺的目光染上几丝严肃“温行渊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吗?” 温行渊慢慢与明修祺对视,明修祺一字一句的问“温行渊,你真的是利用晏儿?” “是!”温行渊毫不回避的回答。 “你可知利用储君是什么罪?”明修祺问。 温行渊看着外面“可是他并没有损失什么!” 明修祺一拍桌子,大怒“怎么没损失!” 温行渊疑惑的看着他,没有吧!就是得了他一个承诺,我们温家又不会做那些作乱犯上的事,相当于那就是一个空口承诺。 明修祺阴鸷冷笑“没有吗?你可别忘了,我大侄子可是在你身上损失了万千子嗣!” 温行渊懂了,脸瞬间红了个透。 “若不是因为你,我皇兄这会都孙子绕膝了,你说有没有损失?”明修祺问的话让温行渊哑口无言“温行渊你说,谋杀皇嗣的罪名你担不担的起?” 那些能算是皇嗣吗?温行渊觉得不算,可是逍遥王这副模样又那么的真真。 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明修祺才坐好“这些罪名你可认?” “认”温行渊咬咬牙,这些是明怀晏非要给,这也要怪自己头上吗? “好了,说吧,到底是什么原因?”明修祺又没了个正形“我不相信你这个小屁孩能有什么心机。” “没什么可说的!”温行渊偏过头。 “你!”明修祺有些头疼“你在倔什么?有什么不可说的!” 温行渊沉默。 明修祺暗想这怕是要下猛药了“温行渊你可知我大侄子为你付出了什么吗?” 温行渊看着他,不知道。 “我大侄子不仅为你牺牲了那么多子嗣,咳咳!”看着温行渊羞红的脸,明修祺轻咳两声“他可是付出很大的!” 温行渊还以为明怀晏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结果,逍遥王又胡乱说话。 “他放弃了太子之位!” 什么!?温行渊看着他,感觉整个脑袋都在振动轰鸣“他!” “年前他就向皇兄递了折子,甘愿放弃太子之位,辅佐明怀镜,待明怀镜成年后就和你云游天下,这后面几句是他在我面前说的,他说你喜欢玩,他想陪你你玩!如果你们不来这一出,现在他已经不是太子了!”明修祺站起来,拍拍温行渊的肩“温行渊,你不能辜负他!” 明修祺走了,独留温行渊一个人在暖阁,一滴泪落在手上。 第七十八章 看着温行渊离开,明修祺抱着酒坛子喝了一大口,他怎么那么可怜? 我喜欢男人你打我!你儿子喜欢男人你怪我,还打我!你儿子感情出问题了你还要我来调和,真是我是你弟弟就活该被你欺负吗?“明修远你这个**!” 温行渊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喧嚣,想着明修祺说的话,又想起那天母亲和自己说的话。 “渊儿,你是不是和太子在一起了?”宁南絮一脸憔悴,当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如同五雷轰顶,她不明白温行渊为什么会这样! “是!”温行渊觉得没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了,总要说出来的。 “啪!”宁南絮一巴掌拍在桌上“温行渊他是太子,你怎么敢!” “他是太子,可是他也喜欢我啊!” 宁南絮气得不行“温行渊你这是给你父亲蒙羞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你父亲如何自处?你让他被世人戳脊梁骨啊!” 温行渊不明白,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那有那么严重。 宁南絮继续说“好,你不在乎你父亲,可是太子了,如果这件事被皇帝知道,太子怎么办?你只顾着你自己,你有没有想过其他?” 看着温行渊根本没想过那些的样子,宁南絮肝疼“一旦他被皇帝厌弃!渊儿,你应该知道,这种事对皇家来说就是丑闻,你知不知道!皇家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渊儿,你不能那么胡闹!你知不知道?” “公子,到家了!”长生在外面说。 温行渊下来,径直往自己院子走,进了院门却突然停下,长生连忙停脚“公子?” “我要去边疆!”温行渊转身就往外走“你收拾东西,我去娘亲那里,我回来就出发!” “啊?” 宁南絮正在院子里浇花,看见温行渊过来“怎么了?” 温行渊跪下“娘亲,对不起,我喜欢明怀晏,我要去找他!” 宁南絮放下手中的水壶,看着温行渊,半晌“去吧!” “谢谢娘!”温行渊深深地磕了一个头,起身,就离开了。 长生已经收拾好东西,正往马车上搬“公子,你等等,马上就好!” “你不用跟着我去,你们刚刚成婚!”温行渊觉得这时候把两人分开着实有些不厚道。 长生把最后一个包袱装上去“要去的,长福要叮嘱我一定要好生照顾你。” “那好吧!”温行渊上了马车,长生就驾着马车往大门处去。 “公子,夫人!”长生说道。 温行渊下了马车“娘亲” 宁南絮站在那里“现在正值战乱,多带几个人,照顾好自己!” 说完,外面几声马响,宁南絮送温行渊出去,外面六个年轻男子抱拳“夫人,公子。” “这是家里护卫,你带上,到了给家里来封信!”宁南絮道。 “谢谢娘!”温行渊上前抱抱宁南絮,转身上了马车。 因为想到温行渊急,所以,长生将马车垫的厚厚的。 连日来急行军,明怀晏看起来有些胡子拉碴,他站在桌前,上面放了一张地图“还有三天路程” “殿下,你要注意身体。”娄成提醒道。 “我还好,边关战事紧急,我只是赶路有什么受不住的,吩咐他们,半个时辰后出发。”明怀晏揉揉眉心。 “是” 连日负重赶路,对于将士们来说不在话下,可是对于明怀晏来说确实有些难受,若不是仗着年轻,武功好,早就趴下了。 随着战事焦灼,匈奴又往边境增兵三十万,如今总共匈奴五十万大军压境,燕西作为最大也是最险要的关卡,他必须以二十万的兵力应对三十万的压力。 匈奴其余二十万则与突厥和几个参战部落压在燕凉和燕阴,燕蒙作为现在最松的要塞却没有放松警惕,日夜一刻不停的巡逻练兵。 “大将军,弓箭快没有了!”温行之挎着剑过来。 温清正看着前方“太子殿下快到了!” “是!”温行之抱拳,大步离开。 匈奴又发起进攻,数百人在投石机的掩护下抬着圆木撞击城门,搭着云梯往城墙上爬。 城墙上不停的有人落下,终于有人爬了上来,温清正拔.出剑无情的收割来犯之敌的头颅,人在不停的上来,泼下点燃的滚油,巨石,倒下一拨又一拨,鲜血顺着城墙的楼梯往下流。 同样,燕凉和燕阴面临着同样严峻的战事,燕蒙的士兵看着远处燃起的滚滚黑烟,个个鲜血滚烫,“这些王八羔子有本事朝这里来!” 但是燕蒙出了时不时的有小队人马前来试探,就没有其他动静了。 “负责巡逻紧戒的人不准放松,派出斥候打探我们周围形势,剩下的人协助司工处制造武器。”燕蒙守将刘平道。 “是!”大家虽然急,可是也知道,万一他们这里出了纰漏,代价就大了。 明怀晏看着不远处的滚滚黑烟“加快速度” “王子,燕西城有温清正在,我们攻上城的第一批人牺牲”来人说。 “我们能攻上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们再厉害也挡不住我们勇猛的匈奴勇士!”贺兰伽俞阴鸷的说。 “是”来人又出去了。 “左贤王,你可有什么妙计?”贺兰伽俞问。 “温清正是个难对付的人!”左贤王道。 “哼,我总要灭了他威风,还有他那个儿子!”之前温行之斩下的头颅正是右贤王的,一出师就损失这么一员猛将,贺兰伽俞气得半死。 天有些黑沉,士兵们清理着战场,温清正和温行之巡逻在各处“行之,你明天一早去燕凉!” “将军是担心他们今天在燕西栽了跟头,明天会去燕凉?”温行之问。 “总要准备好!”温清正话音刚落,底下就来人,在温清正耳边说着什么。 “殿下来了,走!” 温清正下了城墙,明怀晏已经让这些押送物资的人将物资卸下,看见温清正连忙过去“将军,战事如何?” “目前武器缺乏,匈奴又来势汹汹,不知殿下可准备了足够武器?”温清正问。 明怀晏点点头“兵部已经将库中武器调出,我都带来了,父皇正督促他们赶制更多的武器。” “那就好!”温清正又去看了明怀晏带来的武器,松了口气,连忙让人分散下去。 然后带着明怀晏到了作战大营里,为他讲目前的情况。 “燕西我们驻军二十万,对方三十万,受到压力最大,因为燕西城一旦破,可一路直达皇城,燕凉驻军二十万,但对方除了匈奴还有几个联合的部落,兵力也有二十万,燕蒙因为地势险要,目前只有少余流兵,但是燕蒙有一条路直达官道,十万驻军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燕阴驻军十五万,对方兵力和我们相当,但是突厥这次因为前些年突厥王被杀,为复仇,所以战力也很勇猛。” “先行军一万和随后的四万士兵交由将军安排,我也听从将军安排!”明怀晏拱手。 温清正连忙扶住他“殿下能亲自来,便是对将士们最大的鼓舞。” “将军说笑了,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坐在后面,将军放心,我有自保的能力!”明怀晏诚恳的说。 温清正只好同意,并带着明怀晏上了城楼,四周都弥漫着一股鲜血和烈火焚烧过的味道,明怀晏稍稍蹙眉便松开,温清正看在眼里,对明怀晏有了些肯定。 站上城墙,可以看见远处密密麻麻的营帐,光这样看着就感觉头皮发麻,难以想象,这些人发动攻击的样子,明怀晏这样想。 当天晚上,老天就给了他见识的机会,匈奴发动攻击,这次匈奴冲上城墙,欲打开城门放人入城,明怀晏和他们对上,一夜,手臂已经麻木,不知道挡下了多少波进攻。 终于在天亮的时候攻势退去,明怀晏还来不及喘口气,就有人来报燕凉被袭。 好在温清正在就做好了准备,明怀晏休息片刻过去时,战斗已经停止了。 温行之正和大家一起清理战场,看见明怀晏想起这会还在皇城的弟弟,心里一时有些塞。 而温行之挂念的温行渊这会已经到了半路,温行渊从来没有赶过那么急得路,以前到边疆慢慢悠悠的花了近三个月,自然正常赶路两个月就可以到,如今为了尽快到,温行渊催促着长生,将其缩短至一个月。 “公子,我们停下来歇会吧!”长生受的住,随行的护卫受的住,马也受的住,但是温行渊受不住。 “无碍!”吃住都在马车上,温行渊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从前几天起就一直低烧,没有好过。 “公子,你坐马车还好,可是我们骑马,大腿都磨破了皮,如今还流了血,可疼了!”长生知道,温行渊对他们这些下人还不错的。 果然,温行渊想了想“在前面的镇上寻个客栈歇一下,你们上点药。” “是!”长生给温行渊把靠枕挪挪,出去,给其余几人使了个眼色。 快马而行,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镇上,长生定下房间,扶着温行渊上去。 店小二很快送来热水,长生伺候着温行渊洗漱,随行的护卫熬好药,温行渊喝了,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收尾了,很快大结局了! 第七十九章 长生关好门,守在外面的侍卫说“公子可睡了?” “睡了,这么久都没有休息好,不好好休息怎么行!”长生特地让他们去抓了一副安神药,虽然他这样擅自做主,可是他不怕温行渊事后责怪他。 “你们先去休息,我守着公子!”长生道。 那人点点头,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随行的护卫就过来准备换长生去休息“先喂了公子喝药我再去睡。” “嗯”那人点点头,就出去。 “方泓”那侍卫名唤方泓,长生叫住他“不加安神的药进去” “是!”方泓离开。 温行渊一直又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睁开眼,身体很是酸痛,但是却很精神“长生” “公子!”长生低眉顺眼的过来了。 温行渊拿过衣服,长生连忙上前帮忙“我睡了多久?” “两天多一点!”长生小声地说。 温行渊低低一笑“你不是知道我不会怪你吗?怎么还这副模样?” “嘿嘿,还是有点担心的。”长生给温行渊穿好鞋“公子是马上就要出发吗?” “怎么?”温行渊问道。 长生抓抓头发“我还想公子能泡个热水去去乏了。” “热水澡随时都可以泡,不急于这时,通知他们,准备出发吧!”温行渊站起来,睡了那么久,总归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临出门前又喝了一碗汤药,在马车上昏昏欲睡“嘭”一不小心撞窗框上去了,揉揉额头,温行渊掀开帘子想看看怎么回事,可是他却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方泓” “公子”方泓骑着马过来。 温行渊看着那处“你看到了吗?你左手方向的那条巷子里,一个穿灰色布衣,脚上黑色鞋子,头戴斗笠,其中面前有三根不齐的竹条,带上两个人跟上他,看他落脚在哪里,注意安全!” “是!”方泓点了两个人,飞身追了过去。 “我们寻个地方等着。”温行渊道。 “公子,你看出是谁了吗?” 温行渊摇摇头“不确定!” 雨夜。 燕西城在次遭到袭击,这一次,贺兰伽俞亲自带队,因为他听说了大燕的太子殿下来了,如果他能抓住或杀了明怀晏,那简直是给大燕一个最大的打击。 因而,贺兰伽俞准备了两万的敢死队,最终冲上城墙,打开了城门“勇士们,抓住明怀晏,重重有赏!” “杀啊!” “冲!” 为了不让其余三城前来助力,匈奴,突厥及部落联军发动了开战来最凶猛的袭击,温行之斩下一人头颅,眼睛发红的看着燕西城那边,看着燕西城燃起的火焰和黑烟,他知道,燕西城破了。 温清正不是没有让明怀晏先走,可是明怀晏说,他是大燕的太子殿下,绝对不能退,他要和燕西城共进退。 无法,温清正只好调动燕蒙的守卫,但是现在在燕蒙军赶来前,他不能放一人离开燕西“这堵墙后就是我们的家,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踏进我们的家!” “是!” 巷战开始了,老弱妇孺已经提前转移出城,年轻有血性的人则留下和燕西守军共进退。 燕蒙守将刘平,留下三万将士守城,其余人则轻装上阵,看着不远处浓烟滚滚,刘平牙关几欲咬破“快!” 温行之自然是看到刘平来援了“王叔” 燕凉守将王静林,拍拍他的肩“去吧!这里有我!” “谢谢!”温行之快速下了城墙,骑着马往燕西赶过去,他不能让敌军踏上通往官道的路,一旦踏上,就可以畅通无阻的直击皇城,那些地方守军根本拦不住,他说过,他是哥哥,他要担起这个责任,他要渊儿知道,有哥哥在,他不需要做任何事! 匈奴自然有人认识明怀晏的,所以明怀晏受到的压力最大。 “大燕的太子,你说我杀了你,把你的头挂在阵前,你说会是什么样的场景?”贺兰伽俞问。 明怀晏剑横在胸前“不如把你挂上去试试?” “大言不惭!”贺兰伽俞扬起双锏。 明怀晏却是有些奇怪,怎么全场都不见贺兰伽敏了,他们匈奴发生了什么事? “咻!”一支箭向明怀晏飞来,贺兰伽俞冷笑“太子殿下,你的头,我的!” “锵”一支箭直接将袭击明怀晏的箭射偏,反而死了一个匈奴兵,贺兰伽俞看过去“温行之!” “我来对付他!”温行之挡开贺兰伽俞的攻势,明怀晏陡然一松,他本来就不是贺兰伽俞的对手,只是仗着一口气硬撑。 明怀晏虽不是贺兰伽俞的对手,但是对付起普通士兵却是一把好手。 一朵红色烟花盛开,燕蒙军来了,温行之也懒得也没有再多精力和贺兰伽俞相斗,使出全力,给贺兰伽俞致命一击。 贺兰伽俞全力避开,也伤的不轻,贺兰伽俞重伤,自然匈奴的士气也下降了,加上燕蒙军的到来,终于开始反击。 温行之手中拿着弓箭,往匈奴兵拱卫的地方追去。 “行之,回来!”温清正大喝! 温行之没有听见或听见了也作无视“惊云,你还记得那次我们杀狼王的那一次吗?” 惊云马大声回应。 温行之压低身子“惊云,再来一次,我们要了贺兰伽俞的命!” 惊云马一声嘶鸣,马蹄踏着匈奴士兵的头颅一跃而起,温行之弯弓,瞄准目标,手一松。 贺兰伽俞看着利箭破空而来,用尽全力拉过一人挡住,但是利箭穿透那人身体,箭头直指贺兰伽俞,贺兰伽俞胸前衣服破开,鲜血流出,不过贺兰伽俞松了口气,也算是逃过了。 不过,温行之这人还是真难对付,总有一天,他要亲手杀了他。 温行之落下,惊云马踩倒一片匈奴士兵,虽然身在敌军重围,温行之面不改色,抽出两把剑,以惊云马为中心,荡开一圈空地。 被温行之杀神模样惊到,一时匈奴士兵不敢向前,但是在将领的带领下,又往前冲去。 惊云和温行之配合,温行之全身染血,温清正带着士兵冲过来,看见温行之如此勇猛有些欣慰,但又气,简直胡来! “回去再收拾你!”温清正一剑斩倒一片。 温行之咧嘴一笑“我不怕!” 明怀晏也带着人过来,看见温行之没事,心里松了口气,便不在多说什么,组织着人收拾残局。 温清正虽说要收拾温行之,可是这会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只能将惩罚延后。 战后的燕西城有些狼藉,但是很快就恢复了秩序,留守在城中的人,也开始帮着士兵们一道清理。 燕蒙军闲了这么久的好处就提现出来了,他们带着这些日子赶制的武器,稍稍的解了现下的燃眉之急。 “兵部押送的物资和武器应该还有两天就到了,到时候行之带人去接应一下,殿下这几日辛苦,就好生歇口气!” 明怀晏摇摇头“将军总是担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没事!” “哈哈!对,是臣疏忽了,那这次接应物资就请殿下走一趟,行之我安排他其他的事”温清正道。 “好!”明怀晏当初来,就不是想来白白领些功劳,他是真的想做点什么。 “殿下!”温清正拱拱手。 “将军请说。” “虽我们将敌军拦在了四城外,可是也不防哪里有疏漏,所以殿下接应物资时,也要提高警惕!”温清正提醒道,毕竟这种事历朝历代都发生过,凡事都没有万无一失。 明怀晏点点头“将军放心!” 温行渊在原地等了许久,但是方泓一直没有回来,可是心中也确实自己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个人,便让长生在旁边定了房间。 果然,第二天一早,方泓和带着一个人回来“公子,那个人说认识你。” “小渊儿,好久不见!” “果然是你!” 第八十章 那人正是贺兰伽敏,他一出现,长生拔剑对着他,长生一拔剑,随行的护卫也拔剑,一时气氛有些紧张。 贺兰伽敏却神色轻松“我可是你们公子救回来的!” “好了,放下吧!”温行渊看着他“你不是匈奴王子吗?怎么这副模样?” “还不就是一时失手,被那些个人暗算了吗?”贺兰伽敏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本来是想到皇城见你们皇帝,结果见到了你,不过,也好,你出现的及时,你那两位护卫帮我除掉了追杀我的人。” “你见皇帝做什么?”温行渊问。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请你们帮忙!”贺兰伽敏道。 温行渊却是冷笑,他自然知道是什么忙“你自己就是一只丧家之犬,倒是会做无本生意!” “诶,小渊儿,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嘛!我还是有本的!”贺兰伽敏这么说,温行渊压根不信,贺兰伽敏只好拿出诚意,因为他知道,温行渊的父亲可是温清正,如果有他帮忙,事半功倍。 “我虽然被追杀,那也只是我失算,若是我重回匈奴,定会很快掌权。”贺兰伽敏道。 温行渊翻了个白眼“你闭嘴吧!你们匈奴五十万大军联合突厥压境,你有本事一回去就把他们叫回去?” 贺兰伽敏一笑“自然是有的!” 温行渊才终于正色“那你说吧!如果不说,我不介意帮你那些兄弟们一把!” “小渊儿,他们知道你那么坏吗?”贺兰伽敏眨眨眼睛。 “让你说就说,废话真多!”长生敲敲桌子。 贺兰伽敏摇摇头“真是主仆一样凶,唉!” 温行渊把水壶拿走“说完才准喝!”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我被贺兰伽俞暗算!”贺兰伽敏说得口干舌燥,终于温行渊赏了他一杯水。 “既然如此你就跟我走一趟,如果所言虚假,就把你的头挂城墙上!”温行渊让人把贺兰伽敏绑个结实,然后买了一辆马车把他丢进去,往边境而去。 贺兰伽敏的那辆马车没有温行渊的马车舒服,一路颠簸下来,贺兰伽敏的头上磕出了不少的青痕。 “公子,前面是押送物资的车队。”方泓骑着马过来。 温行渊点点头“走在他们后面” “是!” 温行渊跟在后面,自然会引起押送物资人的警觉,几个人骑着马过来“你们是谁?” “冯叔叔!”温行渊掀开帘子。 “温小公子!”冯空大笑“原来是你,你娘还叫我看看你怎么样了!” “一路上慢慢走,倒是冯叔叔辛苦了”温行渊紧赶慢赶走了一个月,可是他们押送着物资却追上了,可见是星夜赶路。 此人名唤冯空,是兵部的一位侍郎,仅在尚书之下的三品大官,也曾在边疆驻守过,后来因为老母亲的原因,不得不调回,如今在兵部任职。 “边关战事紧急,如果不赶,那就是视家国于不顾了。”冯空道。 “侍郎大人,接应的人来了!”前面跑来一个小兵。 冯空给温行渊打了个招呼就骑着马往前面去了。 “公子,好像是太子殿下!”长生说。 温行渊手握紧“看牢贺兰伽敏,不准他出任何纰漏!” “是!” 冯空和明怀晏交接好,两人骑着马走在前面“殿下,温小公子在后面!” 明怀晏压住心中的担心,语气平淡“他来做什么?” 冯空摇摇头“不知道,要不要去问问?”不过心中却奇怪,不是这两位关系很好吗? “不用,估计是担心家中父亲和兄长吧!”明怀晏道,心中却在想,总不可能是为我来吧!为我来干嘛?笑话我? 听明怀晏这么说,冯空不在想刚才的事反而觉得温行渊有些胡闹了,暗想,一会要不要劝他回去? “殿下!”长生骑着马过来“殿下,公子请殿下一叙。” 明怀晏抓紧缰绳“不见!”说完,干脆绕着去巡逻车队了。 长生叹口气,回到马车边“公子!” “我知道!他肯定不会见我!”温行渊失落,这不是自己造成的吗?算了,慢慢来吧,不过贺兰伽敏的事却不能慢! “去给太子殿下说,贺兰伽敏在我这,让他过来!”温行渊道。 长生又骑着马过去,果然,明怀晏就马上过来了,温行渊将帘子挂起,明怀晏只看见他一人,然后目光落在后面一辆马车上“半路捡到的,他说他要见皇伯伯,具体的你在问他吧!” 明怀晏过去,看见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贺兰伽敏,复又放下帘子来到温行渊马车旁“边关战乱,你当是田边看花,人送到了,你回去!” “你关心我?”温行渊问他。 明怀晏冷哼一声“我只是怕你扰了我朝两位大将的心。” “那扰了殿下的心吗?”温行渊还从未说过这番话,一时心底有些紧张,但是面上却绷住。 明怀晏心中确实是乱了,他既能为温行渊放弃太子之位,他的心就没有那么容易收回来“没有,我不会像以前一样当你手中的玩偶!” 既是你说了不爱,只是利用,我为什么还要厚着脸皮,一听到你的话就巴巴的贴上来! 看着明怀晏走远,只不过还是调了一队人马过来护卫。 好在,没有来搞破坏的人,物资顺利到了燕西城。 温行之出城来接,结果他看到最后面的那辆马车,鼻子都差点气歪“温行渊!” 冯空偷笑,然后才和守军们清点物资。 温行之气势汹汹的过来,温行渊第一次见温行之这个模样,若说上次温行之发火,那还算是柔和,可是这一次,经过这么久的战火和鲜血揉洗,温行之全身都带着煞气,更何况他现在真的很生气! 跳上马车,揪住温行渊的耳朵“你怎么来了!”万一路上遇到钻空子进来的敌军怎么办!越想越气,温行之干脆让温行渊趴自己腿上“啪啪啪”几下。 手劲有些大,温行渊疼得眼泪花直掉,见温行渊不说话,只哭,温行之无奈,但是语气还是不好听“不准哭!” “我就要哭,你打我!你从小都没有打我!”温行渊干脆哭得更伤心了,也不知是被打,还是因为什么。 “你说我为什么打你!”但温行之是疼温行渊的,温行渊哭了没一会,温行之整个头皮都麻了,语气松软“渊儿乖,别哭了啊!” 结果哭得更厉害了,温行之的铠甲上湿了一片。 明怀晏带着贺兰伽敏去见了温清正,三人关在帐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再打开门,明怀晏便将他送出了燕西城“你放心,我答应的事,绝不食言!” 明怀晏冷冷的看着他“滚!” 忙完,温清正也知道他家那个娇养的小儿子来了,不过这次他也算是立了功。 因为现在形势还很严峻,温行之把温行渊送到将军府就调来一队人把他关起来。 但是温行渊的目的是明怀晏,他怎么能在院子里这样呆着了,死死缠住温行之不放,温行之无奈,只好把温行渊好生收拾一番带到军营。 在温行之面前温行渊还像是一只炸毛兔,可是温清正出现了,一下子就老实了“爹!” “胡闹!军营也跟来,你哥真是把你惯着没边了!”温清正生气的不行,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们拖出去打个一百军棍。 “爹,让渊儿在府里其实也不安全,在军营,我们眼皮子底下,也放心,你放心,渊儿不会乱跑的!”温行之虽然自己在温清正那里已经被记了好几笔,可是也不忘给温行渊洗脱。 “行了!来都来了,还能赶走?不过,就像你哥说的,不准乱跑!”温清正见兄弟两感情好,心中也是妥帖。 “好!”温行渊点点头。 温行渊住在温行之的营帐里,之前温行之没有那么讲究,没有让人在帐边搭小厨房之类的,但是温行渊来了,这些不能少。 不过温行渊不要温行之找人,毕竟现在还在打仗,自己不能帮忙也不能添麻烦啊! 搭小厨房的事就交给了长生,长生自然是从小就全面培养的,很快搭好小厨房,给温行渊烧了一大锅热水,放了药材进去,这么久赶路,也不知道温行渊的身体如何了。 泡在水里,温行渊舒了口气,他的腿不是不疼,而是疼得厉害,已经偷偷吃了好几瓶止疼药,如今泡在水里,总算是这些日子来最舒服的。 长生又进来加了些水,最后被温行之叫醒“起来了,都泡皱了!” 温行渊踢踢水,他也没有泡多久,不过还是起身穿衣服,钻进被窝里,被窝是长生现铺的,若是温行之原来那副模样,肯定是又硬又冷,还有股熏人的味道。 温行之摸摸热水,这药浴有好处,反正自己也许久没洗了,几下脱了衣服,就着水洗了个痛快! 等他洗完,温行渊已经睡了,温行之掀开温行渊的裤腿,经年未愈的伤疤有些狰狞,因为这些日子又没有休息好,泛着乌紫,温行之连忙拿过膏药给温行渊涂,一边用着内力,乌紫色的印记才淡化“真是的,一天天胡闹,也不知道跑这里做什么?” 揉完药,温行之伸个懒腰,弟弟在这,借这个机会,偷个懒吧! 第八十一章 温行之没有睡多久就醒了,温行渊一如既往的捏着温行之的胸口“撒手!” 温行渊想捏肚皮,可是温行之肚皮全是肌肉,捏不起来,只能寻个好捏的地方“渊儿,撒手!”温行之挠挠温行渊的痒,才松开手“臭小子!”然后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以至于看见明怀晏的时候拉着一张臭脸。 “渊儿怎么样?”温清正在沙盘前布置着。 温行之过去看了看“还在睡着” 明怀晏看着沙盘却有些走神,温清正看了他一眼“殿下,今日难得没有战事,你不如去歇会?” 明怀晏点点头“好!” 看了眼温行之所在的营帐,才慢慢往自己的营帐走去,娄成守在外面,看见明怀晏欲言又止“怎么呢?” “没什么!”娄成连忙走开,明怀晏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径直进去了。 从战事发生来,他确实很久没有休息了,可是刚一坐下就弹了起来“温行渊!” 明怀晏拉开被子看见的正是窝在那里的温行渊“你怎么在这?”又松手把他盖个严实,难过娄成刚才那么奇怪。 “我来扰太子殿下的!”温行渊在温行之离开后就跑出来了,强忍着睡意,他真的是好困! “出去!”明怀晏声音干巴巴的。 温行渊摇摇头,能撑着到这里,他已经废了好大的力气,着实不想动了,他不信明怀晏会把他扔出去。 的确明怀晏不可能把温行渊扔出去,毕竟他狠不下心,而且这里可是温清正的眼皮边上,你当着别人的面丢别人的儿子,这不是打脸吗? “温行渊我在说一次,自己滚出去!”狠下不心可是不代表面上不能绷住,明怀晏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冷漠一些,可是他发现温行渊不回他了,一看,睡了!真是,气煞人也! 在营帐里暴躁的走了几圈,明怀晏哪里还有睡意,干脆就要出去,就听后面软糯的声音“阿晏哥哥,我还欠了你好多债了,你不讨回来吗?” 身后好似有千万丝蛛网向明怀晏缠绕而来,明怀晏握紧拳头,大步出去了! 温行渊微微睁开眼,慢慢闭上。 温行之刚要去巡逻就被明怀晏叫住“干嘛?” “把温行渊带回去!”明怀晏道。 温行之懵,带哪去? “温行渊跑我那里去了!” 明怀晏说完,温行之立马跳下马“你们先去,我随后就来!”然后往明怀晏营帐跑去,把温行渊连着被子卷起扛了回去。 这下是彻底哪都不能去了!温行渊看着外面来回巡逻的人,哼,明怀晏你有种,有种一辈子不要碰我! 期间,温行之端着饭菜过来,满腹想说的话,看着温行渊闷闷不乐的样子又咽了下去“多吃点!” “哥,战事如何了?”温行渊听着外面好像没有要打仗的声音。 温行之把手边的一盘鱼的刺挑出来放温行渊面前“我还以为你会问他。” 温行渊吃了一大口鱼肉“我还是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的!”然后又把盘子推过去示意温行之动作快点。 “馋猪”温行之拿过碗并一边说着话“贺兰伽俞受了重伤,这几日他们很消停。” “嗯,哥,其实我也想问他的!哥,我真的喜欢他,没有任何目的的喜欢!”温行渊一字一句的说。 温行之刚刚挑出的刺落下“他是太子,你们…” “不试试怎么知道!哥!”温行渊拉拉温行之衣袖。 温行之挣开“别动!”低着头把最后一块鱼肉挑干净“吃吧!” 温行渊用筷子夹起来送进嘴里,温行之立刻站起来,夺走温行渊手中的筷子,把碗筷一收“我不同意”端着碗就走,临出营帐前“我们要准备反击了,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呆着不要乱跑。” 营帐的门又关上,温行渊撑着下巴“唉!” 贺兰伽敏和明怀晏,温清正的协议就是,在他离开三天后主动向匈奴发兵,他借此机会拿下匈奴王庭,今天一早,和贺兰伽敏约定的时间就到了。 温行之身着战甲,挎着佩剑“将军,请放心,我一定带回来好消息。” 温清正看着已经和自己一样高的温行之,上前单手抱住他,拍拍他的肩“回来爹陪你喝一杯!” “一言为定!”温行之翻身上马“出发!” 几座大鼓敲响,为他们壮行,温行渊听着声音,立马站起来,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回想起温行之临出发前来说的话“有哥哥在,不要怕!” “哥,你要快点回来!”温行渊闭上眼睛。 温清正和明怀晏没有上战场,温清正要全面调动燕西四城的军队,向那些来犯之人回以反击。 明怀晏身为太子则坐镇其中,为六十多万人加油打气。 走上燕西城墙,看见远处的尘烟四起,刀剑在日光下折射,出寒光,鲜血染红了大地,滋润着五月的大地。 最先是突厥战败,燕阴守将韩唯再次带着燕阴驻军打上了突厥王庭,取了现突厥王的头颅,烧了王宫,韩唯便迅速带着人回防与周书玉汇合,让周书玉带着人去助援燕西城,自己留下驻防。 燕蒙留下驻防的人,刘平带着人也赶去了燕凉。 “公子”长生从外面回来,激动的说“大公子回来了!” 温行渊立马站起来,守在门口的侍卫也拦不住,温行渊直直向大营门口跑去,温行之穿着黑色的战甲,头盔上的红缨有些泛黑,披风破了一角,他真和明怀晏说着什么。 明怀晏看见温行渊,朝温行之点点头,转身离开,这会温行渊顾不上明怀晏,“哥!” 温行之转过身,张开双臂,温行渊扑过去“哥,你回来了!” “肯定得回来,我一想到我弟弟还在我屁股后面,我就得赶快回来!”温行之脸上有干涸还来不及清洗的血迹。 温行渊点点头“嗯,哥,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你哥的武功可是出神入化,你忘了,外公可夸我比他还厉害!”温行之笑着说。 温行渊站好“我不信,你跟我回去,我看看!”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温行之摆摆手。 温行渊一哼,拽着温行之的手,大声说“爹,我和哥哥有话说。” 不远处的温清正回头“去吧!” 温行之若真不想去,温行渊根本拉不动他,不过想着弟弟关心自己,还是依言跟着回了营帐。 温行渊帮着温行之脱下战甲,看见战甲破损处,再看温行之的身上,几处鲜血淋漓的口子“还说没受伤!” 用热水清理干净血迹,仔细的撒上药,温行之额头冒出细汗“我这个不算什么,对方可是被我砍成了两节,嘶!” 温行之腰腹处的伤的最重,只不过战甲是黑色,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温行渊拿来缝合用的工具,帮着缝合。 “渊儿,疼,你用麻药了吗?”温行之脸都白了。 温行渊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只不过是平时看医书看得多,理论知识丰富“我用了,是你伤的太重!” “是,是我伤的重!”温行之连忙点头,真是太疼了! 好在书看得多,温行渊操作起来也不慢,很快将伤口处理好,又上了药“哥,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他们处理。” 温行之点点头“行!”就要穿上衣服。 “我帮你擦洗一下身子,换件干净的!”长生不停的送水进来,温行渊端过一盆干净的水,打湿帕子给温行之将身上擦洗干净,又拿来干净衣服换上。 温行之慢慢躺到床上“我弟弟真是长大了!”然后猛地坐起,把温行渊吓了一跳“哥,你怎么?” 第八十二章 “渊儿,你生辰过了!”温行之急得不行“今年你满二十岁,该给你加冠,这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我竟然忘记了,我!” “哥!”温行渊握住他的手“没有加就没有加,再说了,我的哥哥和父亲都在战场上和敌军拼命,我又怎么能安心。” 温行之苦着脸,看着温行渊头上用发带系着的头发,真是恨不得踢自己两脚,怎么就忘了了。 “哥”温行渊从床头柜子里拿出一个温行之用的发冠,然后背对着蹲下“那哥哥给我戴上好不好?” “渊儿!”温行之从来没有想过温行渊的加冠会这样过,他本来是想着给他办一个盛大的加冠,让别人都知道,他弟弟平安长大了。 温行渊扬起嘴角“难道哥哥不会梳头发?” “胡说,我梳的可好了!去拿梳子!”温行之抬手擦擦眼角。 “这里!”温行渊抬起一只手。 温行之解开温行渊的发带,齐腰的长发散下,温行之手轻柔的勾住头发,一点一点的梳,嘴里念着贺词,最后将发冠给温行渊戴上“我备了你的加冠礼,还放在将军府,等此番事了,我在亲手给你戴上。” “好!”温行渊捧着头,站起来“哥,怎么样?” “芝兰玉树!也不知…”温行之想着自家弟弟喜欢的人,剩下的话咽下。 温行渊摸摸头顶“冠也加了,哥,你快睡觉吧,我去看看你的药好没!” “嗯”温行之慢慢躺下,看着温行渊戴着自己的发冠出去,心里终究还是有些遗憾。 “长生,药熬好了吗?”温行渊弯腰进来。 长生守在火炉子前“快了,马上就好!”然后看见温行渊头上的发冠“公子!” “怎么样?我哥亲自为我戴上的!”温行渊颇有些得意洋洋。 长生眼眶有些红,当时温行渊生辰到的时候还在赶路,也顾不得那么多,到了燕西,已经过去了好久,公子也不让提“好看!” “好看就行,你快把药给我!”温行渊把碗放过去。 长生点点头,连忙倒了药,温行渊端着就往营帐走,守着温行之喝了药,睡过去,温行渊披起披风,他要去找明怀晏要礼物,上次他可说了要送份大礼的,自己可是记得牢牢地。 贺兰伽俞重伤,贺兰伽敏也重回匈奴王庭,一时匈奴的脚下有些乱,再加上燕西守军大举反击,现在匈奴军已经退出大燕边境百里远。 出去走了一圈,明怀晏正和温清正以及其他将领议事,温行渊也没有再过去,干脆跑到明怀晏营帐中去等。 “温公子,殿下说了不让你进!”今日守在这里的是,娄成的弟弟娄全。 温行渊看着他“你哥娄成,你叫娄全,加起来就是成全,你为何还要拦着我?” 娄全只想说,名字只是家中父母随便取的,没什么含义,可是他也知道太子和温行渊的事“公子,这真的不行!” “行,可行呢!”温行渊今天非进去不可。 “公子,你就饶了我吧!”娄全要哭了。 温行渊突然看向一边“娄成,你看看你弟弟!” 娄全也看过去,温行渊就跑了进去,娄全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温行渊会来这么一下,看着禁闭的营帐大门,娄全肩膀一垮,挨训吧! 不知道等了多久,温行渊睡了一觉起来,明怀晏也还没有回来,又再屋子里转来转去,消磨时间。 明怀晏终于回来了,娄全连忙迎上去“殿下,温公子来了,拦不住!” 明怀晏知道温行渊耍起无赖来,有多厉害“我知道了。” 门打开,明怀晏进来了“我说过,你不要再来找我!” “我没听到过!”温行渊盯着明怀晏“阿晏哥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出去!”明怀晏指着门口。 温行渊心头一酸,一屁股坐床上“不走!” 明怀晏才仔细打量着温行渊,目光落在发冠上时,瞳孔一缩“你不走,我走!” “不要!”温行渊扑过去,从后面抱住明怀晏的腰“不准走!” “那你又要玩什么把戏?”明怀晏想拿开温行渊的手,可是触及到手上的凉意,一顿。 “阿晏哥哥,你得负责任啊!你说过你要一辈子对我好的!”温行渊带着哭腔。 心中软得一塌糊涂,可是明怀晏又想到那次听到温行渊说的话,慢慢扳开他的手“可是我不想被你戏弄!” “没有!”可是明怀晏已经出去了。 娄全进来“公子,要不你改天再来?” “那你会放我进来吗?”温行渊问。 娄全瞬间想给自己一耳光,叫你多嘴,呐呐一笑,不回应温行渊的问。 温行渊抬手擦擦眼泪“记住你说的,下次不准拦我!” 我说过什么?娄全无奈。 出了营帐,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温行渊连忙往自己营帐跑去,不知道哥哥醒了没有。 不过还好,回来时,温行之还没有醒,温行渊摸摸温行之的额头,没有发烧,但心里还是很羞愧,哥哥受伤了,结果自己自顾谈情。 摸摸鼻子,温行渊便去柜子里拿出一个箱子,打开全是空瓶,温行渊脸色有些难看,就出去找长生了。 “公子!”长生去伙房拿了一只鸡回来煲汤,一进来满屋子的香味。 温行渊摊开手“给我!” “什么?”长生不解。 “药!” 长生一下子就明白了“不行,公子,这药你不能多吃!” “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疼死算了!”温行渊拉过一张板凳坐下。 长生把炉子边清空“公子,你坐这里暖和”又添了几块木材“桑先生说了,那止疼药吃了对你身体不好,你数数这段时间你吃了多少?” “这药是我家花钱买的,你还不给!”温行渊气笑了。 “可是吃多了不好!”长生嘟囔着。 “不吃我现在就不好!”温行渊鼻尖冒出一点细汗,长生连忙放下手中的事,去看温行渊的小腿,伤处泛着紫,长生运着内力,帮着温行渊缓解。 “行了,药给我!”温行渊感觉好些,催促他。 长生点点头,起身去柜子里拿“但是还只有两瓶了,公子,怎么办?宁舅舅也没有送来!” “改天你去军医哪里抓点药,不是有药方吗?”温行渊倒了一颗出来,吃掉就出去了。 晚些时候,温清正来看温行之,温行之还睡着,军中事物繁忙又很快离开,温清正刚走没一会,温行之就醒了。 “刚好!长生熬的鸡汤,浓稠味美,哥哥醒的真是时候!”温行渊连忙出去叫长生送进来,然后又去搬小桌子。 “行了,别搬,我端着吃!”温行之虽然伤的重,可是他身体好,睡了一大觉起来,精神得很。 “还有其他几样下饭菜,你都端着,怎么吃?”温行渊把小桌子摆好,长生就端着菜进来,方泓跟在后面捧着一罐汤锅。 长生他们离开后,温行渊给温行之盛了一碗汤“我尝过,很好喝!” 温行之一碗干了,温行渊又盛了一碗,温行之喝了,看温行渊又来拿碗“渊儿,不行了,不能在喝了!” 温行渊好笑“我打饭!” 温行之哦了一声,然后瞄了一眼他“你和太子,他,你们?” “哥,你放心养伤,我知道的!”温行渊也端着碗吃饭。 温行之点点头“他要是还不原谅你,你就换人,我们家的渊儿可不是非他不可,回头让娘给你办个招亲大会,保证给你寻个满意的伴侣!” 温行渊心里笑“哥哥是同意我和殿下了吗?” 什么?温行之立马反应过来,当即就想给自己两耳光“不是的,不是!我没有,我,我!” “好了!哥,你吃吧!吃了歇会喝药!”温行渊心里高兴的不得了,抬手给温行之夹了一大筷子菜。 温行之却没什么胃口,真是只是身上受伤了,脑子没受伤啊!真是! 晚上,兄弟俩还是挤在一起睡,睡意朦胧间,温行之翻过身,捏捏温行渊脸上的软肉“他是太子又怎么样!我们家渊儿比他好一百倍,一万倍!” “嗯,哥哥也是这世上最好的哥哥!”温行渊眼睛亮晶晶的。 第八十三章 每天都在讨好太子83 温行之在床上躺了两天就怎么也躺不住,便披上衣服上了城楼帮着战后的防御布置。 温行之在,温清正便带着人去其他三城去查看,自然明怀晏是跟着去的。 温行渊看着他走,真是气得腿都不疼了! “长生,你说他过不过分?” “过分!”长生点点头,然后把一碗装着黑乎乎的汤药端温行渊面前,示意他快喝。 明怀晏跟着温清正这一去就是一月有余,期间温清正派周书玉和高君越率军前去攻打那几个和匈奴联盟的部落,那几个部落本来就是打算跟在匈奴屁股后面捡点肉渣吃,结果肉渣没吃着,反而还自己都赔了进去。 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人都是明怀晏的人。 周书玉和高君越凯旋归来的时候,明怀晏和温清正站在燕凉城楼上“将军将他们培养的很好!”明怀晏道。 温清正看着底下的情景“我们这批老将终会退下,以后这里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将军宝刀未老,怎么能就说这些丧气话?”明怀晏是打心底里想温清正在边疆多镇守几年的。 温清正摸摸胡子“只要这天下需要我,我自然就在,只不过啊,这人老了,总是想偷闲的” 明怀晏没有说话,温清正继续道“若是贺兰伽敏与我们达成的协议能成功,我们边境至少会安宁数十年,到时候,我就辞官回家,现在想起来,行之和渊儿两个那么大了,我还从来没有带过,我打算到时候帮他们带带孩子,也算是圆了我年轻时的梦想。” 明怀晏听到温行渊可能以后也会有孩子,心中却想的是,怎么可以,我放弃了那么多,可是,现在,我和他也没有了可能,他成婚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殿下!殿下!”温清正奇怪明怀晏为什么走神。 明怀晏反应过来“将军有什么事?” “自然是有的”温清正笑着说“不知道殿下何时成婚,可惜了,我们家没有适龄的姑娘,不然,老臣也要厚着脸来求个恩典。” “再说吧!”明怀晏脸上的神情有些绷不住,连忙转到一边。 明怀晏不再注意这边,温清正脸上却有一丝变化,当他知道温行渊和太子的事时,他是无法接受的,但是自己孩子喜欢,自己也拦不住,可是如今既然分开了,那就最好彻底了断。 温行之巡逻完回来,温行渊已经等在那里,他连忙解开衣衫“你看嘛!好得差不多了!” 温行渊手里拿着药“再擦擦,好的更快!” “真是浪费药!”嘴巴上虽然这样说,可是温行之嘴角都快咧后脑勺去了。 刚刚把药擦完,长生就进来说温清正他们回来了。 温行渊手一顿,继续收拾着瓶瓶罐罐和纱布。 温行之瘪瘪嘴,这个弟弟真是心都飞了。 心里虽这么想,温行之还是没有说什么,穿好衣服靠床上休息。 “哥,我出去一趟!”温行渊打了招呼就走了,这让温行之有种错觉,就是自己家养的白白嫩嫩的白菜就这么被人拱了,还是白菜自己端着盆去让别人拱的。 娄全看见温行渊头都大了,不拦不尽责,拦了,还是要进去,最后娄全只好拦,然后漏个空子,让温行渊自己钻进去。 明怀晏回来的时候,温行渊正坐在床上甩着两只脚“阿晏哥哥,我等你好久了!” “等我做什么?”明怀晏声音柔和。 温行渊跳下床,扑到明怀晏身上“就是等你!” 明怀晏已经伸到一半的手收回来,冷着脸“放下!” “我不,其实你根本没有生我气对不对,阿晏哥哥,我错了,你就不要再不理我好不好?”温行渊挂在明怀晏身上。 听温行渊这么说,明怀晏干脆直接把人拉下来“我生气了,很生气!温行渊,我不会原谅你!” “吧嗒!” 温行渊哭了,其实温行渊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只感觉眼眶有些热,然后脸上凉飕飕的。 明怀晏看着温行渊的泪水,心中筑起的防线一点点溃败,是的,他真的没有生气,是的,他早就原谅了温行渊,可是,他心里终究还是有些过不去的坎,所以,一直到现在,他面上对温行渊还是冷冷淡淡的。 温行渊无声哭着,脸有些红,憋的。 明怀晏抬手给他擦擦腮边的泪“缓口气再哭!” “呜…呜!”温行渊一下子哭出声了。 娄成和娄全在外面,立马竖起耳朵听。 “怎么还越哭越来劲了?”明怀晏无奈。 温行渊觉得好像只有这样,明怀晏才会理自己“因为阿晏哥哥不要我了!” 明怀晏捏捏手,按住自己上前把人抱入怀里的想法“那为什么利用我?” “没有,我,我只是在书里看着,说,你是太子,我们是不伦之恋,会害了你,所以!” 明怀晏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把人抱入怀中“所以,你就说一切是为了利用我?” 温行渊哭着“其实,我只想和阿晏哥哥好好的,好好的,这样,阿晏哥哥就不会欺负我!欺负我家里人!” “那也是利用!”明怀晏说。 温行渊摇头“没有,我没有利用过阿晏哥哥。” 的确是没有,可是却把自己栽了进去“那为什么又不怕我被害了呢?” “因为王爷说,阿晏哥哥做了很多,我不想阿晏哥哥失望,阿晏哥哥已经朝我走了很多步,我想,这剩下的,我来走!”温行渊感觉眼睛疼。 叹了口气,明怀晏拍拍温行渊的背“别哭了!” “可是,我一想到阿晏哥哥哄我,我就想哭!”温行渊瘪着嘴。 明怀晏无奈的笑笑“那是不是我也该哭!” “不哭!”温行渊低着头。 “渊儿,其实我们的事,父皇他们早就知道,不然,我怎么会毫不顾忌的和你在一起!” 明怀晏的话让温行渊惊讶的停止哭泣“皇伯伯他们知道?” “他们不仅知道,还说委屈了你,让我好好待你!”明怀晏轻声细语。 温行渊抓到了重点“那,那就是说,阿晏哥哥不生我气了吗?” 明怀晏揉揉温行渊后脑勺“怎么生气啊!你一哭我就心软。” “那早知道,我就早点哭,阿晏哥哥,你知道吗?你这段时间不理我,我真的以为你不要我了!”温行渊一想到这段时间心里各种不安,就难受。 “你总得让我缓缓吧!毕竟当时我是真的很气!” 温行渊勾住明怀晏的手“那阿晏哥哥是怎么缓过来的?” “我听到温大将军说,要给你带孩子,我就在想,怎么可以呢,你生了孩子,我怎么办,所以,就打算过段时间和你好好谈谈,没想到,我才回来,你就等在这里了!” 温行渊干脆抱住明怀晏胳膊“我不生孩子,我要和阿晏哥哥在一起!” “嗯!”明怀晏用帕子擦干净温行渊脸上的泪印,看着温行渊眼睛里的血丝“疼!” 明怀晏让娄成送来热水,给温行渊敷在眼睛上,暖意瞬间驱散了眼睛的不适感明怀晏又换了几次帕子,才蹲下身,解开温行渊的鞋袜“腿了?” 温行渊连忙按住“挺好的” “我看看!”明怀晏其实一直很担心温行渊的腿,毕竟这些时日,再军营不像在家里,那么方便。 温行渊摇摇头“不要,我几天没换袜子了,有味。” “我不介意!”拿开温行渊的手,明怀晏撩起裤腿,看见伤处的暗紫色,还有很多破皮已经结痂“你没有用药?” 第八十四章 “用了!”温行渊心虚。 明怀晏一眼就看出来了“胡闹!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我让长生说!” “给哥哥用了,哥哥有些伤用我这个药很合适,所以,我就给他了!”温行渊弱弱的说。 明怀晏一下想起,温行之曾说,温行渊给他涂了点好药,那些身上的淤伤第二天就好了,温行之并不是不知道温行渊的腿每天需要涂药,这是他相信温行渊。 “所以你就给他用了,那你这些伤是怎么回事?”明怀晏后悔,他该早点原谅的,本来就不气了,为何还要绷着可笑的面子? “痒,我就抓了几下,谁知道不禁抓!”温行渊声音小的很。 明怀晏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温行渊腿受伤这里本来就脆弱,本身多走路都会泛红,别说伸手去抓了“这些日子你又是怎么过来的?也没有看见你用轮椅”然后他立刻明白了,“温行渊,你说,你吃了多少止疼药?” “没,没多少!”温行渊都快找地方把自己埋了。 “温行渊,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 “没有,我就是想着,阿晏哥哥都不要我了,这些也不重要了!” 明怀晏一下子就气乐了“感情这还是我的错?” “不是!”温行渊摇摇头。 明怀晏心中虽气,但是还是把温行渊的脚握在手中,一股股内力化为热气,驱散着腿的不适,温行渊紧绷的心神慢慢放松下来,有了些睡意,明怀晏松开手时,温行渊已经坐着睡着了。 明怀晏只好扶着温行渊躺下,刚要离开衣袖就被抓住“阿晏哥哥,别走!” “我不走,我去给你拿药!”明怀晏哄着。 温行渊迷迷糊糊的想,什么药? “给你擦腿伤的药,我这里还有!”明怀晏道。 温行渊一下子就松开了,抱着被子痴痴的笑。 把药拿过去,温行渊便彻底睡着了,晚间,明怀晏搂着温行渊,其实这样也挺好,何必和自己喜欢的人置气。 温行之忙到很晚,干脆看天色就没有回去,而是就在温清正的营帐里将就一夜。 “爹,你怎么看渊儿的事,我看他和太子殿下还…”余情未了,但是温行之怎么也说不出口。 父子俩难得躺一起,讨论的就是这么个问题,温行之问完便是长久的沉默,久到温行之以为温清正都睡了。 “我自然不希望渊儿和他继续下去,他是太子,他终究是要娶妻生子的,到时候渊儿怎么办?”温清正也头疼的很。 当初温行渊因明怀晏受伤,明怀晏便主动将照顾温行渊的事揽去,温清正其实压根就没有想到要明怀晏做什么,但是明怀晏要照顾,君有命,温清正也懒得去说什么,结果这下倒好,照顾是照顾了,温清正揉揉太阳穴。 “等这段时间过了,就把渊儿留下来,他明怀晏回他的皇城,从此以后两个不在有任何牵扯!”温行之想着。 温清正倒没有那么乐观“希望吧!” 第二天一早,温行之巡逻完,手里拿了一把路上摘的花,想着温行渊天天呆在营帐里也没有出去过。 打开门,没人?摸摸被子,一点温度都没有“长生,长生!” “大公子!”长生从旁边的小帐钻出来。 “渊儿了?”温行之问。 “额” 见长生扭扭捏捏,温行之手上的花一扔“他该不会是一直都在明怀晏哪里没回来吧!” 长生点点头。 温行之一下就火了“混帐!” “大公子!”长生连忙追上去。 温行渊和明怀晏两人一直睡到外面将士起来训练,温行渊往明怀晏怀里缩缩“阿晏哥哥!” “嗯!”明怀晏闻着温行渊身上的药香,低头亲亲他额头“渊儿,你之前说你还欠我债吗?” “没有,你说你不要了”温行渊卷着明怀晏落在胸口的头发。 “没有,我没说!”明怀晏道,温行渊想想好像是,只是直接走了! “渊儿,还吗?”明怀晏盯着温行渊眼睛。温行渊脸上染上几丝粉红“还!” 娄成看见温行之过来,连忙上前拦,结果温行之把他一推,一靠近就听到若有若无的声响,顿时火冒三丈,一脚就把门踹开了“明怀晏,你个混蛋!” 温行渊能感觉明怀晏一下子就老实了,自然明怀晏的脸一下子也黑成了锅底。 “我杀了你!” 温行之拔剑相向,温行渊连忙挡在明怀晏前面“哥!” 看到温行渊身上的印记,温行之气得脑仁一跳一跳的疼“渊儿,你让开,我非杀了他不可!” “哥,你冷静!”温行渊生怕温行之真拿剑把明怀晏给砍了。 “渊儿!”明怀晏把温行渊按下,给他裹好衣服,便起身穿衣服。 简直是挑衅,温行之眼睛都红了“明怀晏,畜牲!” 明怀晏连忙避开,但是头发还是被削下一截“哥,你在弑君!” “这里没有君,只有欺负我弟弟的畜牲!”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弟弟,就是你这么欺负的,越想越气。 “温行之!”温清正赶来了,温行慢慢冷静下来,温行渊拽着衣服下来把他手中的剑拿下来。 “明怀晏,有种出来打一架!”温行之不甘心。 明怀晏穿好了衣服“奉陪!” 温行之把温行渊送到一边去,两个大男人就这么打了起来,温清正在外面把人都清空了,温行之和明怀晏也打到了外面。 但是远远的还是有人看着,娄成娄全也不敢去拉,在旁边面面相觑。 两人虽然都习了内力,可是这会都只是用着拳脚,听着打在身上的闷响,都疼。 “爹!”温行渊低着头。 温清正叹了口气,温行渊听着头低着更低,恨不得藏衣襟里去。 两人打了许久,更多的是明怀晏被单方面打,嘴角裂了,眼睛青了一块,温行之则好得多,只是身上有些脏。 看他们消停下来,温行渊连忙过去拉,温行之还想动手的,但是温清正也出言呵斥,温行之不情愿的起来,还不忘踢明怀晏一脚。 “好了,全都到我这里来!”温清正脸色相当难看。 这会,三人都是以晚辈的身份,乖乖跟在后面,进了营帐,温清正坐在首位“殿下也坐!” “不了!”明怀晏毕竟是和温行渊在一起的,自然不能去坐着。 然后静默。 温清正揉揉眉心“我也不护着谁,今日行之以下犯上,杖责一百,殿下觉得如何?” “不必了!”明怀晏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去罚温行之“今日之事,无君只有明怀晏。” “卖乖卖惨!”温行之骂骂咧咧。 “温行之,跪下!”温清正大喝。 温行之规规矩矩跪下,不再说话。 “那殿下和渊儿的事,总该给个交代,若是殿下只是玩玩,便不要怪老臣不识抬举,去找陛下要个说法了!” “阿晏哥哥,不是…”又在温清正杀人般的目光下闭了嘴。 明怀晏拱手“我自当以大礼相迎渊儿,请将军允之。” “你别做梦了!”温行之骂道。 “行之!”温清正深深的看了一眼明怀晏“我等殿下的消息,殿下身上不便,臣要处理家事了,请!” 温行渊点点头,明怀晏颔首离开。 如今只剩父子三人,温行渊打小就没有和温清正相处多久,如今温清正黑着脸,温行渊很怕! “爹!”温行渊弱弱的唤道。 温清正上前,伸手,温行渊以为温清正要打他,一缩,温清正诧异,还是伸手揉揉温行渊头“爹决不会让你白白吃亏!” “爹!”温行渊上前抱住温清正“给爹爹添麻烦了。” “不是,没有!”温清正手轻轻拍着温行渊的背。 第八十五章 虽然明怀晏说了不打,可是,温清正还是下令把温行之拖到校场,狠狠地打了一百军棍。 一百军棍下来,饶是温行之身体好也经不住,一打完就晕了过去。 看着温行之鲜血染红了身上的衣服,军医小心的剪开和血肉粘在一起的布料,温行渊脸色惨白,给温行之擦汗的手也颤抖的厉害。 过了很久,军医终于处理完“小公子,将军晚上可能会发热。” “嗯,我会注意!”温行渊道。 军医点点头,把药留下便提着药箱离开。 果然晚上温行之发热了,迷糊间,嘴里一直大骂明怀晏,温行渊一直守着等温行之退了热才趴在床边睡着了。 明怀晏虽脸上只有两处伤,可是身上的伤不少,温行之这次下手有些狠,娄成小心的给明怀晏擦着药“这次温行之被打得惨,一身是血的抬回去。” “渊儿在照顾他?”明怀晏闭着眼睛问。 娄成点点头“应该是。” “其实温大将军也很想打我!”明怀晏缓了一会道。 娄成便不在说话了。 温行之一直到下午才醒,温行渊坐在一边给他扇风“我不热!” “我热!”温行渊继续扇着“哥,你饿不饿?” “嗯,有点!”温行之说。 温行渊便出去找长生送吃的了,温行渊亲自喂温行之吃了,温行之趴在床边“哥,以后不要那么胡来,你想想你昨天拿剑的样子,气势汹汹,若是传到有心人耳朵里,肯定会给你安个刺杀储君的罪名。” 温行之冷笑“我知道,不过他是真该打,他竟然敢占你便宜!”捶了捶床,然后阴森森的看着温行渊“渊儿,你们是不是第一次?” 温行渊弱弱的摇头。 温行之晕过去了,温行渊吓得不行,连忙叫军医,又是扎针又是掐人中,温行之悠悠醒来“不是第一次,渊儿,莫不是你还没有弱冠就!明怀晏,你***” 温行之大概是把毕生都会的词都骂出来了,军医也第一次开了眼,给温行之换了药,一溜烟的就跑了。 温行之就这个理由,他发誓等他好了,他还要打明怀晏一顿,因而伤好得很快。 这边,贺兰伽敏也算是把匈奴的权利握在手中,登上了单于之位,自然他也信守承诺,给明怀晏递了信,约好会面的时间,但是明怀晏说这个还要具体问皇帝,等皇帝的回复,贺兰伽敏同意了。 明怀晏把给皇帝的信写好后,想了想又写了一封父子间的体己话放进去,才让人送走。 自从知道温行渊和明怀晏早早的就做了那些事,温行之气得不行,连带着温行渊也不给好脸色,但也不忘叫来自己的贴身侍从,让他好生盯着温行渊,不让他和明怀晏有见面的机会。 因为关系到两国协议,皇帝很重视,特地让户部和礼部两位尚书带着回信赶来。 把协议交给他们了,皇帝才打开明怀晏给他的信打开,一看,乐了! 然后便拿给皇后看“你瞧瞧,他竟然叫我给清正说,提亲!我怎么说的出口!” 皇后接过看了“可是,晏儿和渊儿,这,你总不能不管吧!” “唉!”皇帝揉揉太阳穴“孽障啊!” 皇帝的信一到,明怀晏立刻给贺兰伽敏写了信,两边时间一敲定,就定在七月五号,地点就在大燕和匈奴的边境处。 温行之已经可以下床围着军营跑圈了,但是为了不让温行渊和明怀晏有任何见面的机会,便装模作样的让温行渊扶着他。 每次,明怀晏路过,温行之拉着温行渊就换了一个方向,次数一多,明怀晏也不去温行之面前凑热闹,不过,温行之死活拦着,温行渊也有办法和明怀晏见面。 长生委屈巴巴的守在门口,温行渊用刀把他的营帐给开了一个口子,搬了一张板凳坐在那里,明怀晏则站在外面,两人这样见面,都忍不住想笑。 “阿晏哥哥,你还好吧!”温行渊问的是上次被温行之强行打扰的那一回。 明怀晏一说这个就黑脸,不过他还是没有走,稳在那里和温行渊说话“等你哥哥成婚的时候,我一定要好生收拾他!” “哈哈,不过这件事的确是你理亏,当初我才十八岁,这一点哥哥还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你肯定会!” “不,他知道了!”明怀晏说。 “啊!我没给他说啊!”温行渊疑惑。 “我听到了!”温行之一剑划破帐篷,然后跳出去,把剑扔一边“渊儿年纪还那么小你就敢碰他,明怀晏,是个男人,我们就来决一死战!” “奉陪!”两人又打了起来,这次因为温行之伤还没有好全,没有向上次那样压着打,可是明怀晏也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下,鼻血都被打出来了。 围观的士兵也不知原由,心中只是在想,温行之好魄力,太子都敢打成这个样子。 很快明怀晏也开始还击了,两人打的难舍难分,有人见事不对去找温清正,温清正去看了一眼,只留下一句“别打死”就走了。 最后两人打得精疲力尽,温行渊倒是去扶人,可是扶温行之,明怀晏不高兴,扶明怀晏温行之不高兴,最后只好叫来各自的随从,把他们家主子带回去,但是由于一边都不能偏颇,所以温行渊把他们俩放同一张床上了。 把他们扒干净,娄成和长生给他们上着药,温行之和明怀晏脸色都很难看,光想想和对方被迫光着膀子躺一起就慎得慌。 温行渊见他们随时可能炸毛,便坐在中间,好劝架。 眼看还有两天就要去和贺兰伽敏会谈了,可惜这边,明怀晏和温行之两人都鼻青脸肿,温行渊只好把自己的药给他们用上,这又被两人同时责怪了。 不过好在两人的脸是能看了,身上还有不少伤,不过不注意看是看不出来了。 虽说大燕有恩与贺兰伽敏,但是也不防对方临时变卦,所以温清正特意点了五千精英随行,十万士兵在远处守着,一旦见事情不对就立马冲上去救人。 “行之,虽然殿下和渊儿的事,但是明天的会谈你一定要保护好殿下”温清正特意把温行之叫过来。 温行之点点头“父亲放心,我心中有分寸,想了一会又说“渊儿喜欢,我肯定得护着,只是我不把态度摆出来,万一他以后欺负渊儿怎么办,就像这次,随意把渊儿晾在一边,让渊儿那么远来找他!” “行了,你自己有数就行,回去休息吧!” 温行之点点头,就出去了,然后飞快的往营帐赶,渊儿和明怀晏还在一起了,就算自己心里同意又如何,反正现在明怀晏没拿出具体态度前,绝不允许他和渊儿有三三两两的事发生。 第八十六章 “阿晏哥哥”温行渊坐在板凳上,拉着明怀晏的衣袖“也不知道明天会如何?” “会没事的!”明怀晏亲亲温行渊的嘴角,难得今天温行之走得急,忘了把他们俩分开。 温行渊一想到两人现在的样子就想笑,但不忘回应明怀晏,突然明怀晏站起来,温行渊奇怪。 温行之就进来了,看见两人并没有做什么,松了口气,但是细看又见温行渊的嘴巴比平时红。 温行之感觉自己一天天积极的干的不是人事,所以他就把明怀晏赶了出去。 只余兄弟俩在,温行之捏住温行渊耳朵“你怎么就那么喜欢他,他有什么好?” “哪里都好!”温行渊片着头。 “哼,反正你不准和他待一起!”温行之道。 “哥!” “行了!总之明怀晏他不拿出态度,自愿与你偷偷摸摸,我就不同意!”温行之还是放软了态度。 温行渊嘿嘿一笑“其实阿晏哥哥打算不做太子,然后和我在一起,如果不是过年那回事,说不定已经昭告天下了。” 这个温行之倒是意外,但是很快又收拢神色“不管,反正等他做了再说!温行渊我给你讲,你再敢背着我,你小心你一身皮!” “知道了!”温行渊见好就收。 第二天一早,整兵出发。 贺兰伽敏已经等在那里了,不过贺兰伽敏只来了几个人,“请!” 明怀晏便也让他们等在远处,和温行之以及两位尚书过去了。 其实会谈也没有谈的必要,因为之前就互相把自己的条陈给对方了,不同意,不接受的已经改好。 “小渊儿怎么没来?我还打算请他去匈奴喝酒吃肉!”贺兰伽敏很惋惜,不知道等下一次见面就要何时了? “渊儿不会去的!”明怀晏讨厌这个人,小渊儿也是你叫的。 “不一定了,匈奴很美!”贺兰伽敏道。 “很美,不如纳进大燕的版图,就更美了!”明怀晏语气不善。 贺兰伽敏身后几人听了,身子都紧绷起来,贺兰伽敏摆摆手“不来就不来,何必这般语气,好了,以后我们也就是友邦了,不要喊打喊杀的。” 明怀晏拿着条陈站起来“既如此,告辞!” “诶,等等!”贺兰伽敏拦道。 明怀晏问道“有事?” “自然有事”贺兰伽敏从衣袖拿出一个盒子“我知道温行渊身体不好,也格外挂念!” 明怀晏“……” 温行之“……” “咳咳!”贺兰伽敏清清嗓子“我登位之后,特地去寻了巫医,问他有没有治温行渊身体的药,他给了我一样东西,说有用,我今日便给你,算是你助我的一份小小礼物。” 温行之上前接过,打开,九转玲珑草! 两人都惊呆了,没想到竟会是这个。 “看来你们的确很需要这个,算是送对了!”贺兰伽敏观二人惊喜的神色。 “多谢!”明怀晏拱手,温行之也紧随其后。 贺兰伽敏也回了个礼,便带着人离开。 两国友好往来,签订两国互通商贸,匈奴向大燕每年送五百匹精良马匹,大燕向匈奴提供粮食,蔬菜的种子,两国百年互不侵犯。 虽不知这百年能不能坚持到那么久,但正如温清正说的,二三十年是可以维持的,至于多年后,再相争,就且看那会的年轻儿郎了。 一路上,明怀晏走得有些快,到了营中,明怀晏打开,细细看着,确认是九转玲珑草,温行之也看了“给舅舅他们去信,让他们来给渊儿制药。” 这些日子,燕西城被匈奴破坏的街道房屋已经修补好,提前转移出城的老弱妇孺又回来了,城中又恢复了以往的繁华热闹。 上次在燕西,温行渊生病,没有一睹其过年时的热闹,但是这次两国签订协议,终于可以平静好几年,这几天的燕西城的热闹也一点不亚于过年时分。 虽签订了协议,但是不代表全心全意的信任,温清正带着温行之和其他将领军营商议,把边疆布置成牢不可破的铁桶。 得了这个机会,明怀晏和温行渊就出门逛街了,坐在轮椅上,温行渊动动脚“是不是到时候我就不用坐这个了,虽然我平时也没有怎么坐。” “嗯,到时候你还债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多理由了。”明怀晏说。 温行渊捂住脸“阿晏哥哥,你无耻!” “哈哈!”明怀晏大笑,推着温行渊走得更快。 在边疆等了一个多月,宁南北和桑竹风尘仆仆的赶来“药了,我们看看!” 明怀晏连忙把盒子打开,宁南北和桑竹两人看了,脸上带着喜悦“太好了!” “那什么时候可以制药?”明怀晏问。 “我们歇一晚上,明天动手!” 晚上,温清正让下人备了一桌酒菜,几人坐在一起,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就很感慨,唯有杯中酒能述说。 宁南北也知道温行渊和明怀晏的那些事,只道当初看花了眼,他们也隐藏的太好了! 第二天,一早,宁南北和桑竹两人就沐浴更衣后闭门给温行渊制药。 温行渊也没有心情出去散步,每天都等在门口,希望赶紧把那药吃了,全身好好的。 “不是说了要三天吗?渊儿,我们出去走走!”温行之在旁边哄着,其实他也急,但是面上要绷住。 明怀晏也劝道,这一点上两人难得的同步了,温行渊被两人连拖带拽出了门。 燕西城附近多山,明怀晏和温行渊,温行之几人带着打猎工具进了山,在山间玩耍中,温行渊也没有在想着药的事。 第三天,终于到了,温清正也放下了手中的事物,在家中等着。 宁南北打开门,桑竹紧跟其后,脸上都有些倦意,但是眼里的精神是掩饰不住的,摊开手,一个小瓶子“成功了!” “那什么时候给渊儿服下?”温清正问,其余几人竖起耳朵听。 “我们洗漱过后!”宁南北道。 “好好好,都准备好了!”温行之在前面带路。 吃过午饭,温行渊便跟着两人进了屋子,宁南北先让温行渊泡进一个大浴桶里然后让他把药吃下去。 有点苦,还有点酸,温行渊感受着。 “渊儿,会有些疼,但是应该不会比你平时腿疼疼,你能坚持住”桑竹说。 温行渊点点头。 果然没一会,全身就泛着细密的疼,全身每一根筋脉都像有东西被扯下,温行渊心里想着,桑先生大概也是从书里看的,疼,比平时疼多了! 汗水落在水里,空气中有股难闻的味道,不过宁南北和桑竹两人好像没有感觉,就护在两边,手中的内力没有断过。 终于,宁南北睁开眼“好了!” 温行渊已经痛的麻木,听到宁南北这样说,顿时就昏了过去。 第八十七章 温行渊昏迷了整整三天,再次醒来,明怀晏守在旁边,温行渊伸手握住明怀晏的手,明怀晏顿时惊醒“渊儿!你醒了?” “嗯!我醒了,让你担心了!”温行渊笑着。 “没有!”明怀晏上前抱抱温行渊“我去给他们说一声,他们都很担心。” “好!” 不一会,温行之就进来了“渊儿,太好了!我们渊儿终于不用受那些痛苦折磨了!” “嗯!” 温清正晚些时候回来的,一家人又坐在一起吃了个饭,宁南北和桑竹还有事要办,等温行渊醒了,检查没有其他问题便告辞了。 没等几天,皇帝的圣旨就到了,一同来的还有对各将领和士兵的嘉奖,由明怀晏亲自送到每一个人手中,自然还有些比如韩唯,刘平,周书玉等战功累累的则要到皇城去受封,不过时间定在过年的时候,以便他们可以顺便回去看望家人。 自然其中还有给温清正的私信,温行正看了,叹了口气,便收拾东西准备回皇城,边境的事则交给几位主将。 因为宁南北说过,温行渊虽然不会像以前动不动就生病或者腿疼,但是他才刚刚好,也要细心养着。 所以温清正和明怀晏他们一路上也是慢慢悠悠的赶路,两位尚书则签订协议后就立即返回皇城了。 “爹,皇上给你说了什么?”温行之这几天一直好奇的很,可是温清正一直不说。 实在受不住温行之的纠缠,温清正拿出信拍到温行之脸上,温行之看了,主要就是说明怀晏和温行渊两个孩子的事,让两边大人坐一起商议一下,怎么办! “我倒是想看看,会有个什么结果!”温行之说完就下了马车,在温行渊马车里躺着,勾下帘子,挡住外面的风景,也挡住外面的人“不准看!” “哥!”温行渊想跺脚。 温行之闭耳不闻。 明怀晏再另一辆马车里,也放下帘子,说起来,还是年前两人未闹矛盾时,亲密接触了,过后便是矛盾,战乱,如今又被温行之挡着,虽前些日子在军营,勉强喝了一点肉汤,可是那经历明怀晏一点都不想回想,也不知道父皇安排的怎么样了! 在皇城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终于到了。 明怀晏先行一步回宫了,宁南絮早就等在门口,目光落在温行渊身上,虽然还是以前的模样,可是脸色看起来更好了,宁南絮上前把人抱进怀里“渊儿!” “娘,让你担心了!”温行渊回抱住宁南絮。 “好了,进屋吧!门口风大!”温清正提醒道。 “对,对,娘都忘了!”宁南絮擦擦眼泪,拉着温行渊,一家人进了屋子。 晚上一家人坐在炉子边吃着汤锅,听着锅里咕噜咕噜的声响,温清正把皇帝的意思说了。 宁南絮放下碗,握着温行渊的手“早知道殿下有这般安排,当初我也不会!” “也不怪娘亲,是阿晏哥没有说,他活该!”温行渊安慰道,但心里确实又给明怀晏记上一笔,要是他早早的说打算,会有那么多事吗? 第二天,皇帝的请柬到了,说明天来访。 若是往回,宁南絮肯定要让底下下人把屋子里里外外洗三遍,可是这次没有,毕竟这次,缘由不同。 一大清早,皇帝和皇后就来了,皇帝看着温家的大门,沉默了好一会,才磨磨蹭蹭的下了马车,明怀晏已经在边上等得有些着急“该做的都做了,怎么还那么稀罕?” “自然是稀罕,还请父皇早日定下,也好准备!”明怀晏行了个礼。 “放心,你父皇心里有数!”皇后牵着已经五岁的明怀镜,安抚着他。 明怀晏连忙请罪“是儿臣着急了!” 皇帝让德公公去敲门,门开了,温清正和宁南絮亲自迎出来,但是一想到今天的目的就有些尴尬,若说是一儿一女倒不奇怪,可这两个都是男子,就…… 明怀晏扫视了一圈,也没有看见温行渊,知道肯定又是温行之搞了破坏。 皇帝虽坐在首位,可是毕竟自家儿子的行事有些不占理,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准备,可这会也有些词穷。 “云云!”明怀镜挣开皇后的手,开始他一直牵着云猫,可是不知怎么了,云猫突然就跑了,明怀镜哪里能同意,就追着跑了,明怀晏心领神会“母后,我去照看镜儿!” 你这哪是照顾弟弟,目的太明显了! 皇帝轻咳“清正啊!我们两家也是交情不浅啊!若是能更进一步,也是一桩美事!” “是啊!他们小时,就定了婚约,如今他们在一起了,从小长大,知根知底,我们大人都放心,你们说是不是?”皇后把以前事搬出来说,虽然有些差别但是总得来说是殊途同归。 确实是太知根知底了!温清正叹了口气“只是太子贵为一国储君,但这一国太子妃总不能是男的。” “只要他们喜欢,自是可以的!”皇帝说道“只是,晏儿想着,若是为太子,以后继位,肯定忙的事物更多必定会忽视渊儿,便早早向我递了辞呈,并改立镜儿为太子,我也同意了。” 皇帝既然这么说了,温家其实也是要个态度,不管是女儿还是男儿,家中长辈总是希望遇到一个能托付终身的。 既然两家同意,温清正就将温行渊的庚帖交给皇帝,皇帝便起身告辞离开,明怀晏也抱着云猫和明怀镜过来,他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温行渊,也不知道温行之把人藏哪里了。 “干嘛心不在焉的?”温行之揽着温行渊的肩。 温行渊摇摇头“没有!” 温行之当然不信“你加冠的时候没有办,我总觉得只送你一个发冠有点少,所以今天特意带你来选,看上就买我给钱!” “嗯!”温行渊简单选了几样,温行之便去付钱了。 温行渊坐在楼上喝茶,突然听到下面吵闹起来,“哥哥不是去付钱吗?”温行渊站起来往楼下看。 “就是你偷我钱,没想到你穿着一身锦衣,没想到却是这般行径!”一个穿着黄衣的年轻女子指着温行之鼻子骂。 因为温行之十五岁就去边疆,和以前变化大的很,也没有人认出来他是谁,路上路过的,店里买东西的,都好奇的围过来。 见那女子长得好看又是熟面孔,温行之又是生面孔,那女子又说的头头是道,便都对着温行之指手画脚。 温行之气得不行,但是他倒也没有其他举动“你说我偷你钱,你还不如问问你侍女!” 那女子回头,问了几句,一下子就尴尬了,不过那女子也是爽朗之人“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误会你了,你今天的消费我来买!”这样一说,围观的人也知道是误会,便纷纷散开店老板伸出头“这位公子的消费总共一万一千八百五十二两” 那女子彻底懵了,这么多! 温行之今天除了是为了甩开明怀晏还有就是给温行渊买东西,打开钱袋,抽出几张银票,把钱给了就走,留那个女子在原地静默。 “哥,怎么回事?”温行渊见温行之上来问道。 温行之摆摆手“那姑娘以为我偷了她钱袋,结果是她侍女出门时忘了带!” “这样,没事就好!”温行渊点点头。 “嗯,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温行之和温行渊下楼出去了。 看着温行之离开,那姑娘脸还红着“都怪你!差点误会人呢!” “小姐,对不起!”侍女连忙道歉。 “好了,下次不要再这么粗心,还好别人没有计较,不然,我非要好生收拾你”那姑娘大步出去,侍女跟在后面连连认错。 第八十八章 大燕玄安二十一年冬,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事,当朝太子明怀晏请辞太子之位。 这是大燕建朝已至历史上从未发生过的事,若说太子有错还能说的过去,可是太子行事作风在朝廷和民间颇有好评,怎么就突然请辞太子了? 而更震惊的还在后面,太子辞去太子就算了,他把太子之位让给了其还没有六岁的弟弟,这让所有人都搞不明白。 但很快就明白了,皇帝下旨,赐婚燕王和温清正之子温行渊,燕王自然就是明怀晏,这下大家都明白了,原来是因为太子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而皇家不得允许这种事发生,但是碍于太子德行无错,温家又势大,只能这样处理。 民间这样认为,朝廷的人可不这样认为,毕竟皇帝说了,燕王虽辞去太子之位,让位给明怀镜,但是燕王仍有摄政之权,直到明怀镜能独立当政。 但其实这个操作,只是皇帝想早点脱手,他早就不想当皇帝了。 对于民间的谣言,温家和明怀晏处理的也很轻松,随便找了几个知情人,在茶余饭后一说,其实吧,我还有一手消息。 这下,明怀晏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痴情人,为了心上人,甘愿放弃高高在上的位置,舍弃荣华富贵,各个书店里全是写的关于明怀晏和温行渊的爱情故事。 “呵,我就说当初这个办法哪里不对,如今一看果然有问题,全是说他明怀晏有多深情了,我呸!”温行之把手上的书一扔。 “哥,故事是说给别人听的,我们自己知道就好!” 温行渊刚说完,就冲进来一个姑娘“谁丢的?” 明显是她被砸了。 “我!”温行之大方承认。 “是你!”两边都认出来了,是那□□品铺子里的人。 那姑娘大步过来“你怎么能随手乱扔,万一把人砸出事了怎么办?” “对,是我的错,我保证没下次!”温行之也是随手扔,怎么也没有想到就砸了人,还是那天那姑娘。 “哼!算你运气好,本姑娘躲得快!不准有下次,不然我把你拉大理寺去!”那女子把书把放桌上。 “是,不会有下次了!”温行之保证。 那女子哼了两声走了,温行渊打趣道“哥,你和她还真有缘!” “什么缘?”温行之不解。 温行渊笑笑“不过,哥哥你这随手扔的习惯要改,你现在可是统领,过年的时候要去受封的,若是今天真的伤了人,可就麻烦了!” “我知道,不会了!”温行之道。 那姑娘走远,跟在身边的侍女好奇的问“小姐,你怎么就放过他了?” “我看他道歉诚恳,应该也不是故意,我就不揪着他了,我们回去吧!” “是” …… “皇兄,皇兄!”明修祺远远的跑过来,抱住皇帝的大腿“你儿子都可以娶男人,我是你弟弟难道就不可以吗?” 这些日子明修祺在府中醉生梦死,一清醒就听了这个大消息,当时他以为皇帝肯定是对明怀晏的事睁只眼闭只眼,让他们私下里过,没想到,是过明路啊! “皇兄,我们骨子里流的同样的血,你不能厚此薄彼!明修祺把眼泪鼻涕蹭了皇帝一裤腿。 皇帝简直没脸看,但是确实这是自做的有点偏心“我也没法,你忘了,是父皇说过不让你娶男人的!” 明修祺一想好像也是,但是“皇兄,父皇都亡故多年,再说当时就我们兄弟知道,别人不知道啊!你就当忘了好不好!皇兄啊!你就忍心你弟弟孤寡到老吗?皇兄啊!” “行了!”明修远早知道就会有这出“那你打算娶谁?先说了,那什么楼的不行!” 明修祺却沉默了,娶谁? “去去去!把腿松开!”明修远推开人“你娶谁都不知道,来我这里嚎!” “我就是提前要个恩典嘛!”明修祺呐呐的说,又往外挪,然后一出去就跟游魂一般。 “你说这混帐怎么了?”皇帝问。 旁边的德公公摇摇头“不知道啊!” “算了,那么大人了,总不能我追着问吧!”皇帝摆摆手。 钦天监也用温行渊和明怀晏的生辰八字算出了一个极为合适的良辰吉日,皇帝便下令,婚期定在明年的五月。 虽说现在才腊月,还有差不多半年,可是温行之的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我看书里说了,成婚前不能见面!” “那也就是提前一个月!”温行渊竖起手指拇。 温行之握住温行渊的手“不,我这里从成婚前都不可以!哼!” 明怀晏现在还没有搬出东宫,因为燕王府还没有修缮完毕,明怀晏本来想温行渊和自己一道装饰自己的家,可是奈何大舅子实在过分,一直横在中间碍事。 好在两人从小相处,明怀晏也懂温行渊喜欢什么,便自己一手操办。 皇帝本来心中就知道明怀晏和温行渊多半要成,早就安排人在城西那里划了一片地修宅子,就算没有成,也可以给明怀镜做府邸,总之怎么都不会浪费。 如今,王府的初步框架已经形成,还差府内的布局和院落景致,皇帝赐婚,而虽已经不是太子但仍大权在握的燕王又催的紧,即使临近过年工人们也没有停下,不过,明怀晏还是非常讲究,给他们每人包了一个大红包,足足赶上平日一年的俸禄,一时,大家干活很卖力,即使大下雪的也不觉得冷,只觉热火朝天。 而过年了,这次反击匈奴的功臣代表们也到皇城谢恩了。 温清正和温行之两人虽然早就回来了,但是这个时候也不能少了他们。 杜府。 “小姐,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小丫鬟端着热水进来。 这人正是之前那位姑娘,她名唤杜珂,是当朝大理寺卿的妹妹。 “没什么!”杜珂能说她梦到了个男人吗,还是两次见面都不愉快的那人,偏偏还梦到了好几次。 杜珂的哥哥杜言是大理寺卿,杜珂比杜言小十二岁,可以说父母亡故后她就是哥哥带大的,但是杜言是个男子,能把妹妹全须全尾的带大,已经很不容易,再加上平日大理寺忙得脚不沾地,所以,杜珂如今都十七了,杜言也没有想起给自家妹妹考虑婚事。 大燕男子二十弱冠,即可娶亲,但是私底下多的很还没有弱冠孩子都满地跑的。而女子是十八岁及笄,虽然杜珂十七岁了,但是正常女子及笄后就会嫁人,好多人便会及笄前就定下婚事,只等年纪一到就嫁人。 不过,杜言至今没有考虑自家妹妹的事,可能也想多留一下,再说就一个妹妹,他也养得起。 今天是那些有功之臣入城的日子,昨天杜珂就给杜言说了,杜言也同意了,便打算今天去看,走在路上,杜珂还是有些恍惚,那个人真可恶,下次见到,不,不要见到! 杜言给杜珂安排的虽然是侍女,但是都是会些拳脚的,侍女在前面开道,杜珂很容易就到了前面。 这时城门口响起礼乐声,鞭炮声,城楼上撒下花瓣和彩带,随着马蹄踏着土地的声音,围观的人瞬间沸腾起来。 杜珂看过去,第一眼就是温行之,是他,漫天的花瓣彩带,温行之好像格外的注目,杜珂全程眼里就只有一个人,今天的他,比平时见到的和梦里见到的都不一样! “小姐,小姐,是那天那个人!”侍女的声音震耳发聩。 杜珂点点头“我知道!” 队伍过去,人群也追着过去,即使没有身在边疆,也知匈奴人有多么丧心病狂,他们掠夺大燕的土地,杀大燕的子民,如果没有这些人保家卫国,可能整个大燕都会沦为炼狱,,如今,大燕以胜利者的姿态签订协议,所以这些百姓都来迎接,都来欢呼,可谓是万人空巷。 皇宫门口,皇帝和皇后亲自出来迎接,并朝他们行了一个揖礼“辛苦了!” “臣职责所在,请陛下放心,有我们在绝不允许那些蛮夷进入我国边界半步!”温清正率众跪下。 皇帝皇后亲自将他们扶起,并和他们一道进入宫中。 第八十九章 朝阳殿。 远远看去,朝阳殿灯火通明,礼乐不断,来往的宫女内侍着新衫面带喜气,他们捧着蔬果佳肴如流水一般进入殿中,殿内更是一派君臣相融。 皇帝按照每个人的功绩予以加封后,便走下去给他们敬酒,敬完酒,便把时间留给众人。 大燕男女大防不严,所以今天男女只是分座两列,温行渊趁温行之被灌酒的时候跑到明怀晏哪里“阿晏哥哥,你可识得那个穿青色衣服的女子?” 明怀晏和温行渊一样很少参加这些世家的聚会,对于这些姑娘家也是不熟,只好问问桂公公“是大理寺卿杜言的妹妹杜珂。” “哦,这样,今天我发现她一直盯着我哥哥!而且前些日子,她还和我哥哥打了两次照面,你说,我会不会有嫂子了?”温行渊心中欢喜。 明怀晏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温行渊,握着他的手不松“如果你哥哥成婚也好!”免得在中间碍事,明怀晏心中这样想着。 “不准为难我哥!”温行渊连忙说,毕竟明怀晏这些日子被折腾的够呛,但是温行渊还是护着自家哥哥的。 “好!不过只要你好好还债,我没有那么多其他心思!”明怀晏不忘歪话题。 温行渊脸一红“你也不看场合!” “为什么要看场合啊?”突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温行渊才看到窝在明怀晏怀里的明怀镜。 温行渊脸红得更厉害“放手!” “不放,你哥平时把你盯得太严,我们好久没见了!”明怀晏话里话外的不满。 “哥哥,为什么要看场合啊?”明怀镜还在问。 明怀晏低下头对他说“等你长大了,你就懂了,现在怎么说你也不懂!” “哦!”明怀镜低下头开始打瞌睡,以前他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可如今哥哥说他已经六岁了,必须要学很多东西,刚才哥哥又说我小,真是大人啊!反复无常! 一直喝到很晚,温行之趴在桌上,整个人都不清醒,温清正和宁南絮扶着他,但也是歪歪斜斜,但还是转身四下找着什么“行之,你找什么?” “渊儿!”温行之虽然醉的厉害,可是他还是记得要把温行渊带走的,他醉的看不清,可是一看到温行渊就眼睛亮了,本来明怀晏和温行渊坐在一起吃东西,说悄悄话,可是温行之直直就走了过去“渊儿,回家了!” 温行渊和明怀晏面面相觑,最后,温行渊只能向明怀晏说抱歉“我过段时间来找你!” 明怀晏就眼睁睁的看着温行渊和温行之走了。 “哥,那个温小将军好疼爱他弟弟!”杜珂不知为何小声地说起。 杜言点点头“确实,走吧!很晚了!” “嗯” 一回家,温行之就把喝进去的全吐了个干净,然后躺地上不动,温清正叫了好几个下人才把他抬回房间。 第二天,温行之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没看到温行渊,他说过,他要好好盯着温行渊的,莫不是昨天忘了,落在酒宴上,被有心人带走了?不用说那有心人就是明怀晏。 刚这样想,温行渊就端着碗进来“哥,你醒了,头晕不晕?” “不晕,那些人就逮着我灌,等下次我把酒量练好,喝翻他们!”温行之接过温行渊给他的汤水,又酸又涩,温行之差点又吐了。 “哥!”温行之刚说到这个,温行渊想起一件事“你对之前那个黄衣姑娘可还有印象?” “怎么?你看上哪个姑娘了,打算悔婚?”温行之这样问,脸上写满了快悔婚!快悔婚! 温行渊哼一声“不和你说了,我走了!” 温行之自知失言,也没有拦,只是在想黄衣姑娘,谁啊?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然后,哦!是她啊! 温行渊一出院子,就往大门跑去,今天大年初一,谁也不能拦自己和明怀晏见面。 出了大门,明怀晏的马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阿晏哥哥!” 明怀晏一把他抱自己腿上坐好“想你!” “我也想!”温行渊面上带着粉。 明怀晏亲亲温行渊嘴角“我们先去看我们的家修得怎么样呢!” “今天还有人吗?”温行渊诧异的问,毕竟今天大年初一。 明怀晏轻笑“给他们放了三天假,初三来上工!” “哦!” 燕王府和温家就隔了两条街,因为早早的就开始动工,现在从外面看已经初具王府的威严和华丽,虽说今天没有上工,可是还是留着有人守东西,娄成去敲门,很快就有人打开门“王爷,你来了?” “嗯,你们去忙你们的,我自己走走!”明怀晏牵着温行渊的手。 府内还堆满了各种手脚架子和木材,看起来有些乱,不过仔细看看,该修缮的亭台廊桥已经完工,只要把这些物料收拾一下就可以入眼了。 “工部说了四月份会完工,到时候我们就搬进来”明怀晏和温行渊往主院走去“喜欢吗?” 主院已经修好,就是还没有放家具进来,显得有些空旷。 “我很喜欢!”虽然下着雪,可是也可以看到院子里种的几棵桂花树,这树算是两人的定情见证。 而且温行渊还闻到了梅花香,“开了!” 明怀晏走在前面,进了屋子香味更浓,明怀晏过去推开窗,主卧外的一片空地里全是腊梅花,这几日花开的正盛,天空簌簌的飘着雪,在上面覆着一层薄薄的白。 “记得上次我们在梅花上扫的雪吗?”明怀晏目光落在温行渊身上。 温行渊点点头“自然是记得,酿酒用的,酿了吗?” “酿了,我们成婚那天喝!”明怀晏嘴角勾起一道笑意。 温行渊抱住明怀晏“真好!” 明怀晏回抱住,下巴搁温行渊肩膀处“怎么还要那么久,好想娶你回家!” “不急,家还没有修好,等修好了,我就来了!” “那我在催催他们!” “不用,安全为上!”温行渊嗫嚅着。 明怀晏点点他额头“我知道!” 两人一直在府里待到快天黑才回温家,远远的就看见温行之坐在门槛上,不用想也知道,他在等谁。 “你哥真的太过分了!”明怀晏颇为无奈。 温行渊手指在明怀晏手心勾勾“我知道!不过阿晏哥哥,我哥过几天就要回燕西城了,得大婚的时候才会回来!” “真的?他不会把你带走?”明怀晏觉得温行之做得出来。 温行渊愁眉苦脸,心中也有些怀疑“应该不至于吧!” “反正到时候你不准走,不然到时候我也追着去,我现在虽然不是太子,可是也是皇子,他不敢把我如何!”明怀晏很是坚决。 温行渊凑过去在明怀晏脸上落下一吻“我舍不得阿晏哥哥,我不会走!” 两人在马车里说着话,温行之等不及了,过来敲门“行了啊!够了!渊儿,回家了!” “过几天他走了我来找你!”温行渊小声地说。 明怀晏心中难舍,拉着温行渊的手“我等你!” 一下马车,温行之就拉着温行渊急匆匆的走了,大门一关“不是让你们不要见面吗?” “怎么不见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哥,你怎么那么忍心!”温行渊嘟囔着。 温行之气得大喘气“反正不行!” 又过了几天,温清正和温行之要去燕西了,温行之简直有些焦躁“渊儿,不如你和我一起去!” “不去!”温行渊答应明怀晏了的。 “渊儿!”温行之不高兴。 “行了!”温清正发话了“渊儿和王爷已经订了婚事,你就不要掺和了!” “爹!”温行之不得不同意,他已经可以想到明怀晏那只大尾巴狼会如何把自家弟弟吃干抹净,虽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最后,温行之临走时,一步三回头,温行渊把温行之送到城门口“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唉,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只是我问过舅舅和桑先生,男子之间和女子总是有差异的,对你身体也不知有没有损害,我就是担心!”温行之就如一个老父亲,愁得不行。 “哥,你放心,我知道的!”温行渊抱住温行之“倒是哥哥,温家就真的托付给你了,你要早点寻个嫂子啊!” 温行之一顿“行,我知道!快回去吧!” “嗯!” 在家老老实实待了几天,温行渊就去找明怀晏了,不过温行渊发现明怀晏好像没有那么热情了,对温行渊送上去的好事也不接,这让温行渊不得不怀疑,难道又出什么问题了。 再三追问下才知道,是温行之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明怀晏,而明怀晏自然是在乎温行渊身体的,当下就老实了,不过不得不说温行之歪打正着,让恨不得每天粘一起的两人消停了不少。 不过温行渊和明怀晏两人这方面也确实懂得不多,可以后也是要相处那么多年的,不可能一直素着,最后只能去询问老前辈,逍遥王。 第九十章 终章 两人便寻了一个日子去拜访明修祺,还未到逍遥王府时,温行渊撞撞明怀晏,指着那个从府里走出来的人“那人是不是十七?” “嗯” “我好久没有看到他了”温行渊想着,在军营的时候就没有看见。 “皇叔找我要了他!”明怀晏说。 温行渊看着他“十七不是不喜欢他吗?你还说要他们俩有心,你才同意,阿晏哥哥,你?” “皇叔说他们成了!十七答应了!”明怀晏语气中带着些欣慰。 温行渊连连点头,也是,以十七的性格,要是他不同意怎么也不会出入王府。 不过也不枉逍遥王追了那么多年,也终于算是修成正果了! 明怀晏和明修祺感情好,明怀晏可以随意出入王府,遂两人就径直进去了。 到的时候,明修祺正靠在软榻上喝药,进来就闻见股药味“皇叔身体不舒服?” “昨天忘了关窗,有点感冒!”明修祺嗓音有些低“你们两好不容易脱离温行之的魔掌,不好生逍遥自在?” “其实是来请教皇叔的”明怀晏倒是脸皮厚,温行渊不由得红了脸。 明修祺纳闷“我不是送了你很多吗?” 温行渊偷看明怀晏,明怀晏难得面上尴尬,温行渊终于知道为什么明怀晏花样那么多了,自己怎么没想到他有个好叔叔啊! “不是!”虽然尴尬,但是明怀晏还是说了心中顾虑,惹来明修祺大笑,温行渊实在受不住了,就跑出去吹风了。 也不知道叔侄俩怎么说的,总之明怀晏出来的时候手上提了一大包,温行渊还没有看到是什么就被明怀晏拉去实践。 转眼,婚期就到了。 温行之提前了一个月就回来,不过还是耽搁了几天,他也没说发生了什么事,温行渊也没有问。 这次温行之是死死盯着温行渊,要他们一个月都不准见面。 不过这一个月也是过的很快的,转眼就到了大婚的头一天。 婚服是提前了几天就送来的,温行渊看过,并不是和女式的那么繁琐,而是偏向于男式,明怀晏说,他们两人的婚服是一模一样的。 温行渊穿在身上,想着明怀晏穿肯定比自己好看。 温行之来的时候,温行渊还穿着喜服晃来晃去,见他来,温行渊就要脱“行了,喜欢就穿着。” “没有,我今天试试!”温行渊脱下来,折的好好的,一丝褶皱都没有。 “我以前想过,渊儿会寻什么样的姑娘,没想到,不过,你高兴就好!”温行之语气间还是带着点遗憾,不过只要渊儿喜欢就好。 “嗯!我很高兴,哥,我们去看大雁吧!”下聘那天,明怀晏特地去郊外抓了一对大雁,寓意成双成对,忠贞不离。 那两只大雁关在一个大笼子里,他们看见人还是有些怕“过两天就放了你们。”又抓了两条鱼进去。 大雁吃了,温行渊也松口气,便坐在旁边和温行之说话“哥,今年你二十六了!” “啧!爹娘都没有提,你倒是提了好多次!”温行之不用想温行渊也有说什么“你放心,有合适的肯定娶回来给你当嫂子。” “嗯!” 因为明天就大婚,兄弟俩睡在一起,温行渊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温行之则是困得不行“有什么好激动,你们都熟得很了!” “不一样,哥,从明天起,我们就是正式的了!”温行渊眼睛亮晶晶的,精神气十足。 “嗯!”温行之点点头,然后睡着了,温行渊也怕吵着他,安静的躺着数床帐上的花纹,不知道数了几遍,就感觉有人叫自己,睁开眼,长生说该起来梳洗了。 而燕王府,明怀晏则是穿着喜服在屋子里坐了一晚上,听到外面公鸡打鸣的声音就站起来,打开门“娄成,准备去迎亲!” 娄成娄全手里端着的热水无处安放。 温行渊刚刚把发冠戴上,就听外面说燕王来了。 “那么积极干嘛?”温行之嫌弃着。 “积极好,说明对我们渊儿重视”宁无缺道。 “是啊!” “不过吉时没有到,恐怕不能让燕王接走!”宁南玉放下手中的书,宁南玉如今已经五十多了,看起来还和三十岁的年轻人没多大差别,还是那么喜欢走到哪就捧着一本书,对于他来说,书就是他的另一半。 “可是怎么拦得住?”温行之觉得自己早该去前面拦着的。 “放心,我让长卿和大壮拦在那里,一时半会进来不了!”宁南数手里拨弄着算盘。 长卿是宁南北的孩子,大壮则是那个两米好几的壮汉,好奇之下,温行渊拉着温行之出去看了,然后宁家人都去偷偷看了。 果然,明怀晏头都快大了,宁长卿的爹是宁南北,然后他和桑竹关系又好,学的医术不仅好,用毒更是一绝,手里捏了几个瓶子,没人敢轻举妄动。 而大壮则真是堪比一堵墙,明怀晏怎么也越不过去,只好端张板凳坐在哪里,等吉时到。 随着太阳升上来,吉时到了,宁长卿和大壮让开,明怀晏飞快的跑进来,抱起温行渊就走,拦了那么久,大家也没有再拦,就让明怀晏把人带走。 两人都是男子,也没有什么谁盖盖头,谁坐轿子的事,都骑马,绕着皇城转了九圈,才往燕王府而去。 皇帝皇后则早就等在那里,温清正和宁南絮也到了。 当时明怀晏和温行渊说,把两家长辈都叫一起,他们一道拜,温行渊眼泪花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明怀晏牵着温行渊,一步一步的走进去,皇帝皇后,温清正宁南絮坐在首位,礼部尚书作为司仪主持着大婚的礼仪。 “一拜天地!”我们的婚事是天与地见证和认可的。 “二拜高堂”我们的婚事是得到长辈和家人祝福的。 “新人对拜”我们的婚事是我们历经万难,然后走到一起,以后所有的艰难困苦,我们是要一起过的。 “送入洞房”我们的婚事,是圆满的。 回了房间,稍稍歇了会,喜服虽然已经很简单,但是也简单不到哪里去,一番折腾下来出了不少的汗,匆匆换了一身衣服,两人便出去敬酒。 此前,温行渊是没有喝过酒的,所以全程温行之,宁无缺还有宁长卿都是帮着挡酒,至于明怀晏则被排除在外。 那些皇室宗亲们,和明怀晏年纪相仿的世家公子则大肆敬着酒,毕竟,人一生只有一次的大婚。 明怀晏喝得人事不醒,送回房间的时候已经睡了,让娄成去煎醒酒汤,结果门一关,明怀晏就坐了起来,清醒的很! “阿晏哥哥,你没醉?”温行渊惊讶的问。 明怀晏揉揉肚子,解释“嗯,我知道若是我不喝醉,你家那几位肯定会来敬酒,就一个宁无缺我就喝不过,在加上你哥还有宁长卿。” “那些敬你酒的怎么回事?”温行渊想着,他们敬得那么热情。 “提前打了招呼的,酒里掺了水,不过,我还是喝得不少!”明怀晏皱眉,不醉也撑得难受。 温行渊点点头“不过,表哥他们肯定看得出来,他们没有揭穿!” “肯定得留点面子,大婚之夜也不能真的让我睡过去!”明怀晏如此说道。 温行渊面色微熏“阿晏哥哥,你之前说酿的梅花酒。” 明怀晏点点头“我去拿!” 酒放在柜子里,明怀晏倒了两杯“这是我们的合卺酒” “嗯”一股淡淡的梅花香,还有一点点冬日寒雪清冷的味道。 喝完之后温行渊砸吧砸吧嘴,还挺好喝的,不过“阿晏哥哥!” “怎么了?” “怎么你有四个头,还在发光啊?” 明怀晏:“……!!!”然后温行渊就晕了过去。 把温行渊鞋子和外衣脱了放床上躺好,明怀晏哭笑不得,枉自己为了今天晚上,用尽千方百计,但唯独算漏了,温行渊没喝过酒,而且他还是一个一杯倒! 这下,娄成给明怀晏熬的解酒汤没用上,倒是全进了温行渊的肚子。 不过温行渊还是醒的很快,早上天蒙蒙亮就醒了,这下,既然醒了,便把欠下的都补上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后几天会更番外!muma! 第九十一章 温行之的那些事 皇帝皇后早上很早就起来了,因为新婚,新人是要来给父母长辈敬茶的,结果两人一直等到中午,连一片树叶都没有见着。 燕王府,明怀晏给温行渊洗漱好又涂了药,这是明修祺给他的秘药,说用了好! 两人复又躺床上,明怀晏亲亲温行渊的唇,怎么看都喜欢的很,辛苦了一早上也不急着起来,又睡到下午才起床。 “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温行渊全身懒洋洋的,不想动。 “给父皇母后敬茶”明怀晏说道。 温行渊尴尬得不能自拔“那怎么办?” “父皇他们会理解的,我们起来吧!晚上和他们吃个饭”明怀晏道。 温行渊点点头,连忙起身穿衣服,收拾过后太阳已经落山了,出了燕王府,温行渊看见远处天处被夕阳染红的云“阿晏哥哥,好漂亮!” “嗯,渊儿也很美!”明怀晏道。 温行渊张张嘴,我没有夸你,我是说夕阳!但是既然这样了,就误会吧! “哥哥!”明怀镜站在门口哒哒的跑来,从前天起,哥哥就不在宫里,他好想啊!然后又看见温行渊“嫂嫂!” 温行渊脸红,明怀晏抱起明怀镜“谁这样教你的?” “哥哥娶了嫂嫂,所以就是嫂嫂啊!”明怀镜仰着小脸,煞有其事的说。 明怀晏拍拍他屁股“还是叫哥哥,叫嫂子的话你嫂子会害羞的!” 温行渊伸手拧明怀晏腰间软肉,明怀晏忍住痛“渊儿觉得怎么称呼?” “叫哥哥吧!”温行渊说道。 明怀镜似懂非懂,但还是依言叫哥哥了。 皇帝皇后已经在正阳宫里等着,既然已经接受认可了,所有他们看见温行渊比平时还要热情,吃完饭,皇帝皇后让他们留下来,但是明怀晏和温行渊还有事要做,就拒绝了。 “我们有什么事要做啊?”温行渊问道。 明怀晏搂着温行渊“明天我们要去把那两只大雁放了!” “哦!其实我觉得这样抓了又放,虽然没有伤到他们,总归是不好的!”温行渊想起那两只大雁受惊的样子。 “嗯,明天我们把他们送到净宁城去,哪里它们一定会喜欢!” “嗯” 因为第三天要回门,所以他们来回有点赶,温行渊倒是舒服,坐明怀晏腿上舒舒服服的睡觉,可怜明怀晏要做一个肉垫子。 然而一回温家,温行渊就听到了一个大消息。 “提亲!”温行渊看着温行之“哥,你在搞什么?爹娘?” “我们也不知道,是你哥哥昨天来跟我们说让我们寻个好日子去提亲,你问你哥哥吧!”宁南絮也是知道个大概。 “哥哥!”温行渊拉着温行之。 温行之才缓缓道出缘由。 原来当时他回来参加温行渊的大婚,本来算着时间,提前一个月好监督温行渊他们不能一个月见面的,但是他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人,就是曾经有两面之缘的杜珂。 那天是杜珂父母的忌日,杜言又忙,所以杜珂就自己带了几个家丁去祭拜,结果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了山匪,虽然家丁们都会一些拳脚,但却不是那些山匪的对手,山匪抓走了杜珂,又见杜珂长得好看,就起了邪念。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温行之路过那里,听到有人呼救,那是曾跟在杜珂身边的侍女,她认出温行之,就道出自家身份,求温行之搭救。 温行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就在杜珂以为自己清白不保之时,温行之从天而降,杀了那些山匪。 当时杜珂认出人来,抱着温行之哭得稀里哗啦,温行之的手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安顿,等哭完,杜珂才反应过来,自己一身狼狈,连忙道歉。 温行之自然不会计较,还护送她们到了最近的镇子安顿下来,自己则去府衙找人,最后带兵灭了那个土匪窝。 然后又来接杜珂她们,一直护送到皇城才分开。 “可是,就因为这个哥哥就要娶她?未免有些儿戏!”温行之可不是因为同情杜珂的遭遇,就毫无缘由去娶别人的人。 “是啊!这种事要讲究个互相喜欢,行之,你要好好考虑!”宁南絮虽然也想自家孩子赶紧成家,可是怎么也要寻个喜欢的。 温行之摆摆手“其实吧!是因为我当时不小心,额,碰到了她,这个得负责吧!” 然后看一家人诡异的目光,连忙解释“我当时去的时候,那些山匪正欲行不轨,我救她的时候,不小心把她衣服扯开了”温行之急得脸都红了“我真的是手滑,我本来是想拉她手,怎么知道拉到了腰带!” “行了!”宁南絮挥挥手“别说了,既然如此,就择个良辰吉日去提亲!” “其实,杜言为人不错,想必以他的为人,他的妹妹也不会差到哪里,恭喜行之了!”明怀晏由衷的说,心里还在想,怎么没有早点遇到这事,早点的话温行之有了妻子,就没有那么多闲心来干预渊儿的事。 “到时候我也一道去,定下日子,我才好赶回燕西!”温清正道。 既然已经说定,下午宁南絮就去找了先生,算日子。 杜府。 杜珂把一件披风折好,她还记得当时的场景,若不是温行之她恐怕已经无脸见人了,至于后面的小插曲,她也没有当回事,毕竟当时那么乱,她还能要求别人负责吗?别人也不是故意的。 摸着披风的布料,想起温行之背对自己,把披风递过来,让自己披上,声音都在抖,露出的耳朵有红得不行,杜珂突然想笑,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将军,怎么其实那么胆小,害羞! “想必他很快就要去边疆了,得寻个日子把这个还给他!”杜珂把披风放好。 外面传来脚步声,“珂儿,是我!” “哥,怎么了?”杜珂打开门。 杜珂的事,杜言也知道,当然他也和杜珂一样的想法,都不是故意的,可是今天温家却上门了。 “你看!”杜言拿出拜帖。 杜珂打开看了“这!” “温家说三天后来提亲,若是我们愿意就回信,若不愿意便不回信,珂儿以为了?”杜言一手把杜珂带大,他知道杜珂的心思,他知道,他妹妹对温行之是有意的。 虽温行之说要负责,宁南絮也去算了日子,可是这种事也是大事,所以还是提前送了帖子,就怕万一到时候出纰漏,大家也不好看。 杜珂摇摇头“我与他本来就没有交集,他救了我,我却还要他为我负责,哪有这样的事,哥哥不回吧!” 杜言欲言又止,但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点点头离开。 临近中午,杜珂的侍女飞奔进来“小姐,温公子让人送了口信,说他中午在后门等你!” 杜珂眸子一闪“他要见我?” 杜珂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犹豫再三还是想去“木木,你带上这个包裹,我们把这个还给他。” “就只还这个吗?”木木是真的觉得那温公子和自家小姐很配。 “嗯。” 到了后门,让下人打开门,杜珂看见坐在台阶下的人,听见声音,温行之站起来“杜姑娘,我有话给你说。” 木木不用杜珂说什么,当即就跑进去了,还扑通一声把门关了。 温行之忍不住笑了出来“抱歉,我忍不住!” “无事!不知道温公子想说什么?”杜珂心里也跟打鼓一般紧张得不行。 温行之抓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认识的姑娘就你一个,我觉得你还不错,他们也说你们家家风很好,所以,我就让我爹娘下了帖子。” 杜珂摇摇头“若是温公子因为之前的事,大可不必,我并没有损失什么。” “可我还是,总之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不会欺负你,我也不会纳小的,一生就你一个!”温行之其实对于谈情说爱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一生遇见一个可以的人就足以。 杜珂低下头“可是,我被那些山匪……” “我既然决定了,那些事我也不在意,又没有什么,杜姑娘不必介怀!”温行之摆摆手。 杜珂微微一笑,行了个礼“那好,我就在府上等你来娶我。” “嗯,你回去吧!我也回家准备了!”温行之道,杜珂点点头,进了杜家。 又从门缝里偷偷看着温行之大步离开,“小姐,恭喜!”木木欢天喜地。 杜珂瞪她一眼“亏我对你那么好,你刚才跑得那么快!” “哎呀,木木是不想在小姐和姑爷之间碍事!”木木笑嘻嘻的说。 杜珂红了脸,拿着扫把就追上去,木木飞快的逃跑。 转瞬,就是三天后。 杜府门口热闹非凡,温家两位父母和温行之亲自把聘礼送到杜家,杜言还没有说让他坐下喝茶,德公公就带着皇帝的赐婚圣旨来了。 杜家的院子本来就不大,这下,更是放的没有下脚的地方,杜言只好临时去租了隔壁的屋子,以用来放东西。 婚期定在中秋,离大婚之日还有四个多月,温行之自然是要去边疆的,临走前,特意寻了杜珂出来。 “我明天就走了,我会按时回来娶你的!”温行之道。 杜珂把自己做的香囊放到温行之手里“里面有我求的平安符,你带在身上。” “嗯!” 温行之走的时候,杜珂还是来送了,虽温行之说不用来送,可是她还是来了。 好在四个月其实过得很快,杜珂亲手绣了自己的喜服,出嫁头一天,杜珂给杜言做了一桌子菜“哥,谢谢你!” “不用,以后就是大人了,好好照顾自己!”杜言道。 杜珂点点头,还是说了“哥哥,你的婚事也要放在心上!” “会的。” 大婚这天,天气极好,温行之从杜言手中接过杜珂的手“兄长,你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珂儿,不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好!” 皇帝给温行之批了两个月的婚假,夫妇二人在拜别杜言之后就慢悠悠的往燕西而去,也算是一边休假度蜜月一边赶路了。 “珂儿,委屈你了!”温行之在外面架着马车,想着两人才成亲,杜珂就要跟着自己奔波。 杜珂将帘子挂起来,手撑着下巴,看着架着马车的男人,满心欢喜“不委屈!其实我也很想去边境,我很喜欢书中所说的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温行之笑起来“好,我带你去看!” “好!” 第九十二章 明修祺和十七的那些事 明修祺第一次见到十七的时候,还是在冷宫校场他指点明怀晏武功的时候。 明修祺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冷的人,就像他手中的剑,明修祺第一眼就有一种疯狂想折断他的感觉。 十七很冷,他不像那些楼里的男子,不是三言两语,或者金玉财帛能动心的人。 从那个时候起,明修祺缠上了十七,因为十七武功好,明修祺要废很大力才能追上他,当然这个追是字面上的意思,靠两条腿追在屁股后面跑。 但是他是皇家暗卫,他对皇家很衷心,明修祺仗着自己是王爷没少出幺蛾子,但是十七都忍了。 就在明修祺以为自己可以再更近一步的时候,十七忍不可忍,拔剑相向,虽然知道他不可能杀自己,可明修祺还是很失落,不知从何时起,他爱上十七了,但是十七还是和以前一样冷冰冰的,明修祺只能安慰自己,是自己前十几年太浪了,如今遭报应了,再坚持坚持。 十七是恨不得把明修祺碎尸万段的,他是暗卫,这辈子都可能没有办法脱离这个身份,所以他没想过另一半的事,可是也不代表他取向有问题,可是偏偏有个取向有问题的王爷天天缠着他。 这王爷就像一个烫手山芋,怎么也甩不掉,让人无可奈何。 但是,老天爷还是给他们开了个玩笑。 明修祺给明怀晏说,他也要去西域,因为十七也要去,此行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和十七做个了断,他…在这么努力一回!如果还不行,他就放过十七也放过自己。 他一路上折腾,得了和十七单独上路的机会,还是和以前一样,十七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有时,明修祺在想,这七八年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十七,我想吃肉!”明修祺翘着二郎腿。 十七头也不抬,只是专心引火,明修祺丢了一个石块过去“十七!” 无奈,十七打开包袱给了他一个肉干,但是明修祺没要“我要新鲜的,我今天看见了一只兔子,我要吃兔子!” 十七无语,这戈壁滩,兔子本来就少,而且精的很,怎么抓?可是明修祺一直闹腾,为了让他消停些,十七只好出去抓兔子。 人走了,明修祺才把扔地上的肉干捡起来,他知道,十七虽然不喜欢自己,也看不惯自己,可是他拿自己没办法,每次自己提的无理要求他都会去做,当然除了那档子事。 十七过了很久才回来,他手里提了一只兔子,已经不知道在哪里处理干净了,架在火上烤了,吃饱喝足,明修祺终于消停了,十七也得已喘口气。 他们到沙漠的时候,因为明修祺又起幺蛾子了,十七忍不可忍,拔剑在两人之间拉出距离,明修祺看着十七,每一处的细看想要深深刻进心里,今年十七也有三十岁了,可是还是和八年前一模一样那么冷。也罢! 等到了西域,和明怀晏他们汇合,便结束吧! 后面明修祺就消停了许多,但是因为两个人是独自进来的,不知不觉间迷了方向,走了五六天也没有出去,按理来说是只需要三天的。 明修祺带的水早就没了,吃的也殆尽,若不是靠抓点蝎子填肚子早就饿晕过去了。 沙漠很热,大中午的,明修祺嘴皮发干起皮,他已经一天没喝水了,突然前面丢过来一个水袋,满满当当的一袋子,明修祺突然想起,这么几天,十七好像一口水都没有喝“你!” 十七脸色也不好,嘴唇上都干裂出血,“你不喝我也不喝!”再厉害,不喝水有什么用,能坚持多久! 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十七接过喝了一点,然后继续走,明修祺连忙追上去。 但是,明修祺他追的过程中,他把水袋搞丢了,两人唯一的水源也没有了,可能十七真的是气急了“你除了花天酒地,还有什么用?” 十七第一次和他说话,就是骂他,明修祺又气又委屈,可能也有这几日积攒下来的焦躁,以及数年来的失落,两人闹翻了。 明修祺冲动的跑回去找水袋,可是沙漠没有标志物,很快他都不知道他在哪,他一个人,举目全是黄沙。 脚下一轻一重,明修祺觉得他对不起他大侄子,要是他死在这里,他大侄子肯定会内疚一辈子的。 突然脚下一重,像是被什么绞住,明修祺低头一看,流沙,他踩进流沙里面了。 很快他就陷进去了半截,他在想,他简直是大燕的耻.辱,喜欢男人就算了,还为了追男人把命送了。 就在这时,腰间一紧,明修祺看过去,是十七用鞭子缠住他,在努力的拉他上来,可是这流沙你一使劲陷得越厉害,一时,他只剩头和一只手在外面了。 “十七,你放手!”明修祺觉得要是没自己,十七早就出去了! 十七额头青筋直冒,还是没放手。 “十七,放手!”明修祺看见十七被自己扯下来,明修祺觉得他真的是爱上了,他要十七活。 十七没有说话,但也没放手,他们两个一起陷了下去,那一刻明修祺觉得这一生都值了!生前没在一起,死后死一块也是够的。 但是老天既然给了他们机会,就不会让他们死。 十七不知是忠心还是因为什么,陷下来后也一直护着明修祺,明修祺想笑,这样环境,你怎么护我? 可是明修祺发现,他们命不该绝,越往下越松,明修祺知道了,这下面是地下河,他们可能会活着。 果然,他们滚下来后,是地下河,地下河水这会并不丰富,只要他们借这个机会出去。 凭着求生的欲.望和以前积累的经验,十七带着明修祺走出了地下河,出口是一个湖泊,不远处就是陆地。 站在地下河口看,可以看见很远处的燕西城,他们判断自己是在边境附近,不过这也算是好事。 而现在是枯水期,地下河出口在水面很高的位置,山石很滑又陡几乎无爬下去的可能,他们要跳下去,然后游上对面的岸上。 明修祺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被十七拉着跳下去了,明修祺当时只有一个表情,卧槽!老子不会水! 但是很快,明修祺就露出水面,也算十七有良心,知道自己水性不好! 十七推着明修祺到了岸边,明修祺爬上去大喘气,可是他发现十七没上来,一看,水面扩散开一片血花,明修祺懵了,他当即又跳下去,他发现自己还是会水的。 他把十七拖上岸,他才发现,十七背上有一大条口子,早就溃烂了,明修祺想起,这一路上都很黑,但是自己又闻到血腥味,问十七,十七只说这里面本来就有味,他幻觉了。 如今看来,十七就是骗他,摸摸鼻息,十七还有气,明修祺连忙背着他离开,寻了一个山洞,见这里还安全,就去外面找药救人了。 明修祺若说临时上阵去处理政务还行,对药他真不行,他觉得所有草都一模一样,只道书里骗人的,书中主角一出门就能找到救命药,果然现实教做人。 但是十七还在那里躺着,明修祺只好闭着眼扯了一把回去。 十七伤口溃烂,明修祺好在会处理伤口,又把草药嚼碎敷上去,仔细检查,十七内外都伤的不轻,明修祺觉得,自己如今还能到处跑,就是十七换来的。 半夜十七发烧了,明修祺除了用水打湿衣服擦额头,便只能守在旁边干着急。 好在老天待他们不薄,明修祺路边随手抓一把回去,真的可以救人! 天亮了,十七的烧也退下来了。也醒了,但是还很虚弱,明修祺便担起了照顾他的任务。 明修祺记得自己的母后说,吃鱼好,补身体! 他们不知道呆了多久,反正听到吃鱼就想吐的地步。 十七终于可以起来活动了,明修祺便也放心许多,他走得更远,他要去改善伙食,他不吃鱼了! 明修祺武功虽不及十七,但是抓点小动物还可以,当天晚上他们终于不用吃鱼了。 但抓了几天小动物,整个林子里就都知道那里有个吃动物的怪物,明修祺抓不到了。 不过好在,十七能走动了,他们也决定离开这里,但是又下起了雨。 明修祺只好出去找吃的,他不可能让十七带着伤出去找,小动物不好抓,明修祺就只能摘点果子,问题就出现在这果子上。 两人一吃,感觉不对,尤其是明修祺,他懂,这是什么感觉,但是,可是,总之就很难熬,但是明修祺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终日打鹰,却被鹰啄了眼,他成了下面那个! 明修祺是非常努力反抗的,我追你,是想睡你,不是让你睡我! 但是反抗的过程中十七的伤口裂开,鲜血滴在明修祺脸上,明修祺放弃了。 一番波折,明修祺疼得不行,他瞬间想到温行渊,他得是多喜欢我那大侄子,才在下的。 也后悔以前没有怜惜那些人。 总之,一夜迷乱,第二天,两人大眼瞪小眼,十七当即就晕了过去,明修祺只有一个结论,十七睡了我,他接受不了,我还接受不了呢! 总之,明修祺对十七晕过去这事,很介意! 刚好,下午的时候,明修祺听见声响,出去一看,燕西城的守军来拉练,就呼救了。 那稀里糊涂的一次,便就翻篇了,明修祺打算不搭理十七了。 后来更生气的是,十七也就那么着了,明修祺更气! 看见温行渊和大侄子那么恩爱,他就跟吃了屎一样,大侄子问他怎么了,他能怎么说,他能说他追了那么多年,终于把自己送上去了,结果对方吃干抹净还不认账,他有脸吗? 他能说吗? 不能! 结果他气还没有消,就被自家皇兄叫去一顿好打,最后抬着回的府。 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他皇兄还是没打多厉害,他就是装的,想让十七看看,也想看看十七,是不是那么无情。 趴在床上,明修祺觉得自己太跌份了,喜欢人,喜欢到这地步还不死心,但是,不死心,不代表他没脾气! 他要生一辈子的气!哼! 结果,当天晚上,他屋子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又把他酱酱酿酿了。 明修祺看着上面的十七,都要气死了,你,不喜欢我,干嘛还来二回,他还是下面那个! “我问过,王爷常去的南风楼,他们说王爷喜欢这口,不服的多睡几次,王爷可服?” 明修祺“……”我不服! 身体恢复的十七随随便便碾压明修祺,明修祺简直没有还手之力,但他想骂人,还不敢让别人知道,真是气死他了! 其实十七也是做了一番心里斗争的,最后想想,算了吧!毕竟对方追了自己那么多年,自己还占了便宜,就那样吧!成全他! 但是明修祺不理他,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最后就不知怎么的,拐弯去了南风楼,总之,明修祺是没有翻身之地了。 然后明修祺也认了,反正都追到手了,只是和初衷不一样罢。 但是明修祺还是和十七约法三章,对外,要说他在上!他要脸! 十七点头答应,又换了一个姿势,明修祺倒是在上了,但是,一言难尽。 明怀晏成亲了,明修祺觉的他也不能落下,便去皇帝哪里哭闹,皇帝最后点头同意了,但是说不能大张旗鼓,毕竟先皇在世时,明修祺因这个闹的很僵,虽当时只有两兄弟在,但是民间有传闻,所以只能小办,但是明修祺知足了。 他和十七成婚的时候,皇帝皇后还有明怀晏温行渊,明怀镜他们都来了。 婚后,明修祺便和十七离开皇城了,毕竟天天呆在哪里,万一被人发现了他的小秘密,他还能要脸吗?他自是要脸的。 离开的时候,明怀晏和温行渊来送,看着明修祺他们走的飞快,温行渊疑惑的目光“怎么皇叔,看起来好像再逃?” 明怀晏笑得像看透了什么“皇叔,自然是怕露馅!” “露什么馅?” 明怀晏低下头,说着,温行渊顿时恍然大悟,然后点点头,既然王爷不想大家知道,便当做不知道的样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