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反派互换身体后》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综英美]与反派互换身体后》作者：九方生 文案：西欧罗有一项不为人知的超能力——可以与他人互换身体。 时限不定，对象不定，日期不定。 于是——他看着自己那双可以操控金属的双手沉默了，最后没忍住，摘下了头盔给了叉男领袖一个拥抱。 或者，帮某位口是心非的邪神说出心里话：“哥哥，其实我很爱你的。” 再或者，脸上画着小丑油彩，在一只大蝙蝠的暴打下，疼哭了：“你儿子其实没有死，别打我了呜呜呜。” 又或者，穿好定制西装，走进警局，风度翩翩地微笑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连环杀手，逮捕我。” 然而，等他回到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犯下了一系列骇人听闻的罪名。 焦头烂额的超英们发现他们的宿敌纷纷洗心革面，成为了正义的小伙伴，与此同时，世界上崛起了一位异常邪恶而强大的超级恶棍——西欧罗·韦斯曼 西欧罗：“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们信吗？” 阅读指南：1.有平行宇宙设定，所有故事不一定发生在同一个宇宙。2.主角是超英迷弟，正义小伙伴，互穿之后总是崩反派人设。3.已定奇异果，接受友善建议，拒绝写作指导，拒绝扒榜。 内容标签： 英美衍生 灵魂转换 甜文 超级英雄 第1章 穿成九头蛇1 西欧罗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洁白的床单上。 他举起手看了看。 那是一双极其有力的男性手掌，小麦色，布满枪茧，骨节分明的样子还挺好看。 但这显然不是自己那双平时用来做实验的双手。 西欧罗知道，这是自己的超能力又开始发作了。 别人的超能力上天入地，而自己的超能力却像女孩紊乱的例假，来或者不来，来多长时间，在哪里来——身为这种超能力的主人他一概不知。 但还好，他可以阅读这具身体的记忆，让他不至于在陌生的地方生存不下去。 看完了之后，他叹了口气。 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叫布洛克·朗姆洛，意大利裔，黑发，金棕色瞳孔，是神盾局快速反应部队的队长，美国队长的好帮手，神盾局中生代特工的中流砥柱。 他性格开朗，虽然没事喜欢骂个脏话讲个荤笑话，训练的时候下手又狠又黑，但总体上还算是个好人，和同事美国队长关系不错，跟黑寡妇没事也能聊上几句。 但这一切都是假象。 西欧罗对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这位朗姆洛特工，前任雇佣兵，大反派模仿大师的得意弟子，是九头蛇在神盾局的卧底，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无辜人类的鲜血，业务能力顶尖。 当他戴上一个黑白配色的骷髅头面具的时候就成了超级反派里有名的交叉骨，不知道和美国队长扭打过多少次，更难得的是还各有胜负。 西欧罗还是第一次和这种如此带劲的人互换身体。 以前他最尴尬的时候不过是与一个正在和男友上床的男孩互换，惊恐之下一脚把人家的男朋友踹下了床。 就在他放空自己的大脑时，一个阴影突然覆盖了他，一个金发大胸男正满脸愧疚的看着他。 西欧罗：“……” 这，不就是那位被朗姆洛骗的团团转的美国队长，同时也是西欧罗的男神兼理想型吗？ 是的，他就是对这种童颜巨/乳无法抵抗。 “是我的失误，”史蒂夫严肃皱眉，“我没有及时让你们的小队撤退，才导致你受伤。” 西欧罗下意识地摆摆手，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有气无力地看了一眼史蒂夫，气若游丝地说道：“没事，我接受你的歉意了。” 史蒂夫颇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脸上愧疚的神色愈发深重。 他的特战队长一直是硬汉作风，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喊苦，不喊累，从来没有过这种虚弱的快要死掉的情况！ 一定是受伤太严重了！ 史蒂夫想也没想，朝躺在床上的西欧罗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地安慰道：“你别担心，特战队那边我会看着他们的，你好好休息。” 不知道为什么，史蒂夫说“你好好休息”的时候，西欧罗觉得他其实想说的是“你好好安息”。 他一个好好的科学家为什么要来淌这种浑水，X教授为什么没有找到他教给他控制自己超能力的方法？ 等西欧罗大体接受了现状，抬头再去看史蒂夫的时候，他已经离开的医院的包房，正站在走廊上和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话，看样子是在讨论他的伤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自己的身体，作为一个做任何事情都要有计划的科学工作者，西欧罗决定给自己的未来的行动制定一个目标。 比如说，搞一个大事情，揭穿九头蛇的阴谋？ 作者有话要说： 该口口 第2章 穿成九头蛇2 比起楼下的急诊科，这里的病房很安静，旁边的小桌子上摆着洁白的百合花，花瓣舒展漂亮，如果凑过去闻一下还能嗅到新鲜的水滴味道。 根据这具身体里本来的记忆，他是通过正规途径加入了神盾局，用了五年时间，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特战队长的位置。 他与红骷髅——九头蛇的首领之一，进行单向联系，甚至不知道神盾局之中还有没有潜伏着其他的九头蛇成员，就像在恐怖片里玩捉迷藏，你永远不会知道打开柜子看到的是人还是鬼，而猜错了的结果是血淋淋的。 这也让西欧罗的计划很难制定。 他需要找到关键的节点撬动整个局势，既要替身体的主人保护好这具身体，又要帮助超级英雄们保护世界。 但好在西欧罗并不缺乏耐心。成千上万次失败的实验磨炼了他的耐心与专注，同时，他的逻辑思维足够缜密，足以保证计划的可行性。 当史蒂夫与医生聊过之后，知道朗姆洛的身体很快就能恢复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在护士过来换完药之后，西欧罗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他请求护士将笔记本电脑借他一用，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况都写了下来。 按照以往的经验，西欧罗暂时可以确定，自己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连续待上一个月。 如果计划还没有完成他就穿了回去，这封存稿箱中的邮件便会在一个月后自动发到黑寡妇的加密邮箱里。 并不是他不够信任美国队长，只是这种涉及“特工、阴谋与秘密”的领域，黑寡妇才是最为专业的人才。 而且她还是一名复仇者，迷弟西欧罗认为她绝无可能是九头蛇的卧底。 ——自从复仇者联盟两年前从外星人手中拯救了整个纽约，同时也拯救了西欧罗的实验室后，他就成为了这群超级英雄的忠诚拥趸。 做完一切，西欧罗学着朗姆洛的样子，口头调戏了那位善良的小护士几句，看着看对方红着脸颊走出去的样子，他不禁感叹这具身体的魅力还真是非凡。 朗姆洛特工有着非常健美的身材，一双金棕色的眼睛异常深邃，脸上的线条如同刀削斧凿的大理石雕塑，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时候，能激起人类最为直白的欲望——女人们想要跟着他度过狂野的一晚，少女们则愿意坐上他的机车一起亡命天涯。 他的气质和西欧罗本身完全相反。 这给西欧罗的伪装带来了很大的难度。 看着美国队长从走廊里进来，西欧罗挑眉说：“嘿，队长，你的脸臭的像我在棺材里埋了五十年的奶奶。” 史蒂夫无奈地看着他，鉴于他还是个伤患的份上，罕见地开了个玩笑：“说不定我比你奶奶的年纪还大。” “wow，”西欧罗举起双手不停做一些小手势，像一个意大利人一样夸张地说话，“我很崇拜你，队长。但是你要再在这里转来转去不上班，我就要跟局长打小报告了。” 史蒂夫无奈地笑了笑。 朗姆洛之所以受伤，一方面是因为敌人的强大，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当时给出的撤退指令有些晚了。而朗姆洛身陷重围之中，依旧完美地完成了他给出的命令，身为一个普通人类，美国队长很尊重朗姆洛的实力与坚韧的精神。 西欧罗看着满脸真诚的美国队长，心想，“真不知道你发现你的陆战队长就是宿敌交叉骨之后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那我走了，”史蒂夫弯下腰，笨拙地将自己的手机号输入到朗姆洛的手机里，“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给我打电话。” 西欧罗吹了声口哨：“受一次伤能拿到美国队长的手机号，值了。” 望着身穿便服的美国队长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西欧罗总算松了口气。 他并不是一个很喜欢和别人交际的性格。 下午的时光过得很快，西欧罗闭着眼睛在病床上假寐，又接待了几个来看他的特战队队员。 不得不说，这座与神盾局有着合作关系的医院不仅设备先进，医生的技术也非常棒，经过纳米机器人的体内植入式治疗，西欧罗当天晚上就可以下床了。 他超强的学习能力派上了用场，他试着使用朗姆洛的经验，避开巡逻的保安与监控摄像头，悄无声息地从医院里溜了出去。 就在他开启了此生最大的冒险旅途时，脑袋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西欧罗，”那人的声音很有磁性，听起来却阴恻恻的，“如果你敢破坏九头蛇的计划，我就把你的实验室炸了。” 西欧罗停住了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不能走电影剧情，有些人物也不能出场，所以背景会被我魔改，也有一些漫画或者动画的设定，我尽量在文中写清楚，避免在作话打补丁Orz 第3章 穿成九头蛇3 西欧罗很确定，这个熟悉的声音他从哪里听到过。 “这位先生，你——” 西欧罗愣了一下。 因为他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与他脑袋里的声音一模一样。 他反应了过来，“你是朗姆洛？” 脑子里的声音轻哼一声，西欧罗简直能想象到朗姆洛轻勾嘴角的傲慢模样。 男人在另一旁翻了个白眼，开口道:“是我，你这个小兔崽子。” 他能与互换身体的对象对话了，这种状况还从来没有发生过。 西欧罗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无视了朗姆洛的无礼，严肃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要去干什么的？” 朗姆洛哦了一声，以一种冷酷无情又充满了反派味道的语气道：“一开始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西欧罗：“……” OK，原来只是在试探他，问题还不大。西欧罗点点头，心想，下一次吸取教训，不能这么轻易就被人套话了。 “朗姆洛先生，”西欧罗义正言辞，“炸掉我的实验室是违法的。” 朗姆洛听着脑袋中青年略显清冷的声音，十分烦躁，他抓了抓头发，不禁又一次陷入了发现自己换了个身体的复杂情绪中。 ——在受伤被送往医院的途中，他因为失血过多失去了意识，等到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躺在飞机商务舱里，盖着小毛毯睡得正香，膝盖上还放着一本《多阶性基因性状选择的联合分析法》 受到了极大冲击的朗姆洛扔掉书，扯开安全带，冲到了飞机上的卫生间。 朗姆洛对着镜子目瞪口呆。 他十分确定镜子里人不是自己。 因为这个人的长相实在和他自己截然相反。 西欧罗的看起来不像是个美国人。 他的五官在白种人中偏柔和，线条流畅优美，浅绿色的瞳孔如同瑞士雪山上的湖水，而淡金色的浓密睫毛则像是撒在湖水上的阳光，整个人的气质冷淡矜贵。再加上白金色头发和那副削瘦修长的男模身材加成，简直像传说中的精灵而不是现实中真实存在的人类。 如果说只看外表，朗姆洛有着性感的南欧风情，西欧罗就是神秘冷峻的北欧美人。 “Motherfucker！”朗姆洛瞪着眼睛，忍不住对着镜子里的家伙爆了粗口。 后来，直到下了飞机，他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但朗姆洛很快发现了西欧罗随身携带的日记本。 西欧罗在第一页详细解释了自己奇怪的超能力，并且安慰那个不幸和他互换身体的可怜人不要担心，不到一个月他们就能回到自己的身体。 接下来，他列出来了一些自己的日常，包括一张银行卡的密码，以供对方使用。 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他贴上了几个工作中经常交往的同事的照片，写下他们的名字，并拜托与他互换身体的人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字句间调理分明，完完全全是“西欧罗的使用指南”，非常温柔体贴，他甚至还在结尾写道： “很抱歉，我的超能力并不是我自己能够控制的，给您带来的麻烦我会补偿。ps，我能够看到储存于您的大脑里的记忆，但请您相信我会保护您的隐私。” 至于那张用来存零用钱的银行卡……朗姆洛一时手贱查了查余额，看完之后气到不行。 居然比他给九头蛇和神盾局卖命这么多年的报酬还多！ 交叉骨先生抱着仇富的心情气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劝一劝这位一直窝在实验室里安心搞科研的富家小少爷。 他捋了捋思路，语重心长而又暗含威胁地说：“西欧罗，你不知道神盾局和九头蛇是什么样的组织，贸然卷到这样的事件里很危险，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西欧罗没有回答他，既然知道了朗姆洛无法窥探自己的思维，那他还担心什么呢？ 得不到回答的朗姆洛炸毛了，毕竟他向来不是个温柔的性格。 “我他妈真的会炸了你的宝贝实验室！” 西欧罗还是沉默。 实验室的确像他的孩子，但作为一个熟知各种超英历史的迷弟，九头蛇的邪恶作为比起实验室被毁更令他害怕。 人命与正义是不可以拿来交换的。 西欧罗叹了口气，很抱歉没有办法保护好你的隐私了，朗姆洛先生。 西欧罗躲在医院外面的一个小花园里，舒展了一下肢体，开始按部就班地去执行自己的计划。 他的计划非常并不复杂，因为计划越复杂，不可预估的变量就会越多。 红骷髅上一次通过加密通讯频道联系朗姆洛，是因为神盾局某位科学家在伽马射线的秘密研究中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他们初步破解了伽马射线辐射诱导人类基因变异的方程式，并且有希望建立一个小型辐射源来复刻出第二个浩克。 当然，因为后期实验中需要人类来做实验体，这个项目已经被神盾局高层叫停了。 红骷髅通过自己的消息来源得知了这件事情，命令朗姆洛找机会把实验数据偷出来，好方便九头蛇的科学家继续进行研究。 西欧罗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凝望晚上十点钟的星空，偶尔有几只飞鸟从他的头顶流窜而过，阴云缠着月亮，深蓝色的夜幕像是倒置的深海，带来巨大的压迫力，这让他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 但只是过了一分钟，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当天晚上，位于神盾局负十七层的B区14号实验室失窃，丢失S级的危险辐射源一个，无人伤亡。 也是在西欧罗做出行动捍卫正义的那一晚，朗姆洛在德国慕尼黑国际机场买好了票，翘掉了西欧罗的国际学术交流大会，飞回了华盛顿，直奔神盾局的三叉戟总部而去。 第4章 穿成九头蛇4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拉开一半的窗帘溜进了室内，走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走动声音。 无论是西欧罗还是朗姆洛，生物钟都十分准时，早晨六点半，西欧罗在医院的床上醒了过来。 昨晚的一切对他来说实在是惊心动魄，现在回想起来还有点心跳加速。 西欧罗揉了揉眼睛，摸起床头的手机，果不其然看到陆战队副队长罗林斯给他发的消息。 [哇，昨天晚上神盾局实验室不知道被哪个蠢蛋偷了！今天弗瑞可气坏了！幸亏你在医院，要不然肯定也要挨骂：D] 朗姆洛在陆战队的形象一直是个独/裁者，向来说一不二，也只有副队长和他关系好一点，敢这么说话。 西欧罗想了一下，回了他一句“别八卦了，做好准备随时待命！”，便找到美国队长的手机号，拨通。 “队长，”西欧罗握着手机，端坐在床上，严肃地说，“我有事要和你说，你能来医院一趟吗？” 电话另一头的史蒂夫只说了一声好。 西欧罗便听见机车发动机嗡鸣的声音。 等到史蒂夫行色匆匆从晨练的公园到达医院的时候，西欧罗正坐在床上吃早餐，看见金发男神一脸急匆匆的样子，他有点不舍地将桌子上的一盒还没开封的牛奶递了过去，问道：“喝吗？” 史蒂夫诡异地从陆战队长那张荷尔蒙爆棚的硬汉脸上看到了一丝可怜巴巴，他摇了摇脑袋，把奇怪的想法甩了出去。 “……不了，但是谢谢你的好意，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吗？” 西欧罗下了床，将两个人的手机都检查了一遍，关好门窗后，酝酿了一下，一反常态地认真道：“关于昨晚神盾局失窃，我知道一些消息，但我现在不知道该相信谁。” 史蒂夫一脸蒙圈：“神盾局昨晚失窃了？” 西欧罗：“……没人和你说吗？” 美国队长这种反应倒是意料之外。 史蒂夫似乎也从他的脸上阅读到了西欧罗的一言难尽，他好脾气地笑笑，解释道：“神盾局里除了巴顿和罗曼诺夫特工，我最熟的人就是你了，他们俩刚好外出有任务。” 西欧罗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又道：“其实前几天，我发现有人在暗中打听伽马射线辐射源的消息，但我当时以为只是局里的人无聊地在背地里传播八卦，没有在意。但昨晚的事情发生后，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史蒂夫反应很快，登录神盾局的内部网络，看到主页新闻后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道：“你是说这次失窃与神盾局内部人员有关？” 可不是嘛，西欧罗心想。 “这件事情很严重，我们应该立刻上报弗瑞局长。” 西欧罗伸手拦住他：“等一下！” 史蒂夫的反应依然非常迅速：“你不信任他？” 西欧罗深沉地点点头，目光凝重：“他能在背地里为这种危险的秘密实验授权，我早就不信任他了。” 史蒂夫犹豫了一下。 他对尼克·弗瑞在背地里开展的一些秘密实验的确不太认同，但史蒂夫只是认为他维护和平的手段有些偏激，并不觉得尼克·弗瑞是个坏人。 可谨慎一点也没有错。 “所以你的计划是？” 西欧罗抽出抽屉里的□□M92手/枪放在桌子上，一字一句道：“我们两个去将失窃的小型辐射源追回，然后销毁。不能让任何人得到它，无论是那些坏蛋还是神盾局。” 史蒂夫似乎也被他的义正言辞的气势感染了，点了点头，随后又有些担心：“可是你的伤还没好……” “事关重大，队长，你不会想看到有人制造出第二个浩克的，神盾局可抽不出人手组成第二个浩克追捕队了。”西欧罗用尽了自己所有的社交技能，努力说服他。 窗外鸟声啾啾，屋里的史蒂夫思考了几秒，伸出手拍拍西欧罗的肩膀，深深看了他一眼，掷地有声：“那我们出发吧，士兵！” 西欧罗被他的气势感染，像一个刚入伍的新兵菜鸟，充满信任地看向史蒂夫，立正说道：“好！” 窗外的小鸟无聊地拍拍屁股，飞走了。 单纯的史蒂夫并不知道。 ——西欧罗挂掉打给他的电话后，便通过加密频道联系了红骷髅，告诉他自己偷到了伽马射线辐射源，只是神盾局的人好像识破了他的身份，派来美国队长来贴身监视他，自己会见机行事。 身为红骷髅的左膀右臂，朗姆洛知道红骷髅对美国队长的身体有多么迷恋，他可是做梦都想拥有美国队长那副健美的体魄。 当然啦，他只是想通过仪器将自己的思维传送到美国队长的大脑，给自己换一个完美的超级战士身体而已。 朗姆洛知道，就等于西欧罗知道。他想用这个方式将红骷髅引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擒贼先擒王嘛。 看着一无所知的史蒂夫，西欧罗觉得自己简直是坏透了：D 坏透了的西欧罗换好了衣服，将枪和弹夹都塞进兜里。 还没等出门，发给红骷髅的消息就得到了回应。红骷髅表示，务必将美国队长和辐射源一齐带到史密森尼博物馆，他会亲自带队捕捉美国队长。 在美国队长博物馆捕捉美国队长？ 西欧罗挠挠头，觉得红骷髅还真是一个非常有仪式感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西欧罗:良心在痛 还是打个补丁，浩克没成为复仇者之前，被神盾局追捕过，出自EMH 第5章 穿成九头蛇5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要在史密森尼博物馆交易辐射源的？”跟着西欧罗走出医院的史蒂夫疑惑地问道。 西欧罗早就想好了理由，他转过头，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容，有点低落地说:“你知道的，我来神盾局之前是一个自由雇佣兵，经常在黑市上接一些糊口的生意，所以在黑市里有一些线人。昨天晚上麻醉的药效过了，我躺在床上睡不着，在得知神盾局实验室失窃之后，就开始联系以往的线人，想知道有没有人在黑市出售伽马射线的辐射源。” 这套说辞是西欧罗早就准备好的。 果然，史蒂夫没有再怀疑，反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不用再为过去感到烦恼。” 西欧罗顺势凑到美国队长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史蒂夫面露疑惑，经过深思后，还是点了点头道:“小心一点也不为过。” 两人并肩离开医院，直奔史密森尼博物馆而去。 清晨的华盛顿特区已经开始了一天的繁忙，和纽约不同的是，这里很少有开着直升飞机或者近地面飞行车的高科技新贵，也很少见穿着显眼制服的超级英雄，反而经常能看到一队队荷枪实弹的保镖车护送着某位高/官去白宫或者国会山，西欧罗和史蒂夫很容易就融入了人海之中，朝着目的地进发。 穿过华盛顿纪念碑与国会山之间的国家广场，他们隐蔽而迅速地进入了放置美国队长旧物的美国历史分馆。 另西欧罗意外的是，比起纽约的高耸入云的大厦，这里的面积并不大，五层的白色大理石建筑典雅优美，免费向所有人开放。 能在这里占有一席之地人物都有着独特的历史意义。 除了公务，西欧罗很少离开自己的熟悉的区域，这里还是第一次来，但即使非常好奇，他还是压抑住了自己，一脸严肃地朝着与红骷髅约定的地方走去。 倒是史蒂夫，在看到几架二战时期的飞机残骸时，脸上露出一瞬间的迷茫，恍若隔世。 他甚至看到了自己曾经穿过的深绿色军装与贩卖过的国债券，在这样的环境中，那些年轻人望向过去的历史，眼中满是好奇与陌生，史蒂夫再一次感觉到自己像一只会行走的古董，与现代人类格格不入。 但这种茫然只是转瞬即逝，史蒂夫灵敏的直觉让他接收到了不同寻常的信号。 “朗姆洛，”史蒂夫用余光向四周扫视了一圈，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人在跟着我们？” 西欧罗若无其事地向周围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摇头道：“没有啊。” 史蒂夫还想再说些什么，一只修长雪白的手却突然搭上了西欧罗的肩头。 一位只能用漂亮形容的男士正站在西欧罗的背后，嘴角微翘，带着意味不明的深沉笑容。他还有着一双浅绿的眼睛，白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反射着透明的光泽，可谓十分吸睛。 西欧罗一转身，被自己的那张脸吓了一跳。 朗姆洛挑眉：“好久不见啊，朗姆洛先生，我最近找你找的好辛苦。” 顶着西欧罗那张颇有欺骗性的脸，朗姆洛在内心咬牙切齿地骂着脏话，表面上却笑嘻嘻地伸出手去，与西欧罗勾肩搭背，两人看起来像是已经认识了十几年的亲密挚友。 西欧罗只想白眼一翻晕过去。 疯了疯了，这位九头蛇先生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今天要完蛋了！ 一无所知的史蒂夫友好地向朗姆洛打了个招呼，便把疑惑的目光转向西欧罗。 西欧罗下意识扭过了头，用看似平静却饱含惊恐的眼神看着朗姆洛。 史蒂夫一脸问号：“？？？” 感觉到朗姆洛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慢慢上移，西欧罗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身为一名对人体结构十分了解的哥伦比亚医学院毕业生，现任生物工程科学家。 西欧罗灵敏地感觉到朗姆洛的拇指正摁在自己的颈动脉窦上。 这可是人体上的致命弱点，甚至只需要很小的压力，即可导致心跳缓慢，血压下降，严重得甚至能引起心源性休克导致当场扑街。 在西欧罗人生的前二十五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距离杀人不见血的谋杀案现场如此之近。 史蒂夫关心道：“朗姆洛，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出什么问题了吗？” 朗姆洛下意识回答道：“我他妈的能有什么问题？” 史蒂夫皱眉：“？？？？” 朗姆洛懊恼地看了看西欧罗，连忙拍着他的肩膀改口道：“我是说他没问题，对吧，朗姆洛？” 听着身后传来的，恨恨的声音，西欧罗的手指在不自觉地发抖，他只好惨白着一张脸，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同时张开口，用嘴型无声地朝着史蒂夫喊道：“help！help！” 周围一队由老师带领的小学生们排着队乖乖路过，他们站在美国队长用过的二战摩托车旁边神色各异，气氛顿时陷入了奇妙的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史蒂夫与朗姆洛的视线字空中交错，如同两把狠狠擦过的匕首，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眼中光芒一闪。 下一刻，他们双双动起手来。 朗姆洛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臂，死命勒住西欧罗的脖子，将他像盾牌一样挡在身前，拖着向后退去。 而史蒂夫则握紧拳头，一个有力的直拳扑出，极快的虚影擦过西欧罗的头顶，重重地向着朗姆洛的脑门砸去！ 西欧罗此时不由得感谢他与朗姆洛微妙的身高差。 他本想机智地向后尥蹶子，朝朗姆洛的下/体狠狠踹上一脚。 但一想到……如果自己真的踢中了，很有可能会引起疼痛至休克甚至猝死，他不禁犹豫了两秒。 那可是他自己的身体啊！ 于是，错过了最佳反击时机的西欧罗看到自己那张小白脸被美国队长一拳揍成了乌眼青，眼角甚至流下血来，凄惨得像是恐怖片里的男鬼。 西欧罗惊恐地伸出尔康手：“NO！！！” 不要啊！！！ 虽然他去年刚刚研究出人造眼角/膜并且投入生产线，但他一点都不想用在自己身上啊！ 朗姆洛甩了甩头，眼角的鲜血顺着白皙的脸庞滴落，表情十足的狠戾，他掐住西欧罗的脖子，阴沉沉地对美国队长说：“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杀了他。” 美国队长停住攻击的脚步，看了西欧罗一眼，随后满脸信任地说：“我相信朗姆洛特工不会束手就擒。” 西欧罗：“……” 不，我求求你别这么相信我，我只是一个每天晃晃试管的科学工作者，我今天带你来这里只是想在你和红骷髅打起来的时候打打下手，放放冷枪而已！ 一旁却突然传来女老师柔和而音量适中的讲解声—— “这是美国队长与其中一位名叫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的咆哮突击队队员……” 大大的黑白屏幕上，美国队长正与他的小助手吧唧相视一笑，满脸柔情；下面围满了一群仰着头的短腿小豆丁，满脸崇拜。 其中一个小孩犹豫了一会，还是朝老师举起手来，奶声奶气地说道：“老师，那边好像有坏孩子在打架。” 老师扭过头一看，顿时满脸菜色，腿都软了。 谁能想到在国立博物馆的美国队长展厅会发生这样的鬼事情哦？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朗姆洛啦，也不是甜心队长啦。不过西欧罗在哥伦比亚医学院毕业，大家能想到谁鸭？ *因为我是杂食党，所以这篇文除了主角并不会出现盖章的bl线，大家可以自由买股o3o 第6章 穿成九头蛇6 三个人的注意力瞬间被旁边小孩们的惊呼声吸引了过去。 朗姆洛瞥了他们一眼，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叽叽喳喳中翻了个白眼，暴躁地大喝一声：“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小豆丁们被吓坏了，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好凶哦，嘤嘤嘤……” “那个揍人的好像是美国队长？！” “老师！我想上厕所！我要尿裤子了！” 朗姆洛额头挑起了活泼的小青筋：“……” 真他妈烦死了。 “老师，我们快报警啊！” “老师，我能去帮美国队长抓坏人吗？” “老师，你不用搭理他，他是个蠢蛋，我们快跑啊！！！” 史蒂夫面带无奈地转过头去，抬起手掌示意他们不要再说话，他温柔地安抚女老师和散落一地的小豆丁：“女士，你可以带着他们从靠右边的楼梯下楼，快点离开吧，这里并不安全。” 女老师忙不迭地点头，遇到突发事件而暂时停机的理智被美国队长的出现拽了回来，她张开怀抱收拢孩子，让他们手牵着手，排成一队从楼梯走了下去。 临走之前，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还朝史蒂夫挥了挥手，脆生生道：“再见！罗杰斯先生！” 确认这些小豆丁们不能再造成任何威胁与噪音之后，朗姆洛便又将眼神落在了史蒂夫的身上，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虽然是个反派，但并不是个变态。假如在战斗中误伤了这些孩子他当然不会在乎，但也不会专门去针对一些不相干的人。 西欧罗看着最后一个孩子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扑腾扑腾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很怕朗姆洛伤害这些孩子。 他觉得局面变成这样都是自己的过失。 “这位先生……”西欧罗在朗姆洛的禁锢下艰难地开口，“放开我，否则我就要开枪了。” 朗姆洛：“？？？” 原来，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群孩子们所吸引的时候，西欧罗已经悄无声息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枪。 他被勒着脖子，艰难地翻转手腕，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朗姆洛的腰侧。 史蒂夫扬起欣慰的笑容，对他说：“干得不错，朗姆洛。” 干得不错…… 朗姆洛…… 虽然清楚史蒂夫并不知道他和西欧罗互换了身体，但朗姆洛莫名觉得史蒂夫是在嘲讽他。 他借着身高优势，俯下身去，在西欧罗耳边低声说道：“你舍得开枪吗？这可是你的身体，朗姆洛先生。” 西欧罗也同样纠结：“……那你就舍得勒死我吗？勒死我你会无家可归的。” 史蒂夫脸上真诚的笑容凝固了，他的喉结滚了滚，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往哪里摆。 什么你的身体，什么我的身体，什么无家可归。 好奇怪，他真的一点都不明白。 他皱着张脸，尴尬地张了张口：“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朗姆洛冷冰冰地说：“这你就不用管了，他今天必须跟我走，他的身体属于我。” 史蒂夫：“……” 事情的发展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西欧罗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超能力秘密，更不想跟着朗姆洛走，他摇摇头，无力地解释道：“但我并不想跟他走，队长，但讲道理身体的确是他的。” 史蒂夫挠挠头，大脑里一片浆糊。 而西欧罗与朗姆洛对视着，谁都不肯让步。 从“破坏辐射源交易”现场莫名陷入了某种“桃色”纠纷之中，史蒂夫慢慢整理出了思路——一定是向来放荡不羁又长着一夜情脸的特战队队长四处留情，掰弯了这位看起来脾气不好又十分漂亮的高岭之花后，又始乱终弃被人追着打的惨痛故事。 当然也可能是朗姆洛随便一撩，被这位没有什么感情经历的年轻人当了真，便死缠烂打地占有了陆战队长的身体又食之难忘想要把人绑回家关在地下室没日没夜的……？ 停！！ 史蒂夫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觉得他会冒出这么多羞耻的念头一定是因为娜塔莎给他看了太多超英同人文…… 自认为十分有人生阅历的九十岁老人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决定对两人各打一大板，“不管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真正的爱情不是通过强制手段能够获得的，家暴更是错上加错，你们需要真诚的沟通一下自身的想法，将来才不会让自己追悔莫及。” 朗姆洛脸色变黑：“？！” 西欧罗则红了脸，羞愧不已：“队长，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你别乱想啊！” 不管怎样，他们三人陷入了一个怪圈，如今的情况就像一个莫比乌斯圆环，是一个永恒而无解的问题。 就在三个人眼看就要打不起来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暴力撕碎了这首尾相连的圆环。 身材高大，肩膀宽阔的男人出现在楼梯的拐角处，他踏着笃定而稳重的步伐，一步步走了上来，手臂上还坐着一个扎双马尾的小女孩。 小女孩满脸好奇与天真，甚至还伸出手，用指尖戳了戳男人与众不同的脸庞。 “你的脸怎么是红色的呀？这是面具吗？”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在期末复习周，所以更的比较短小+慢，等我考完试，日三千。 第7章 穿成九头蛇7 看到红骷髅怀抱着小女孩出现，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史蒂夫和西欧罗是担忧与愤怒，朗姆洛则是惊喜。 红骷髅单手抱着小女孩，光秃秃的头反射着博物馆的暖色灯光，他朝史蒂夫招了招手，微笑道：“真是意外之喜啊，罗杰斯。” 他的英语中带着一丝生硬的德国口音，配合着恐怖的红色骷髅头，让人十分不适。 史蒂夫并不知道红骷髅还活着。 他以为他早就葬身在那架飞机之上，连同那个与希特勒合作的邪恶组织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史蒂夫的拳头不自觉地紧紧攥住，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十分紧绷：“放开她，施密特。” 红骷髅伸出如同冬日枯枝一样的手指，轻轻理了理女孩的头发，用带着笑意的嘲讽语气道：“叫我红骷髅。队长，这么多年你倒是一点都没变。” 西欧罗盯着红骷髅的一举一动。 在内心里，他早就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按照计划，他和史蒂夫应该在暗中观察情况，等到红骷髅和他的九头蛇走狗一起出现的时候，便将他们一网打尽。 前提是朗姆洛无法与他直接交流并套出了他的行动意图，还当机立断飞回了华盛顿。 朗姆洛的出现彻底搅乱了西欧罗的计划。 女孩十分不自然地躲开了红骷髅的触摸，“不要弄乱我梳好的头发！”她尖叫道。 “遵命，”红骷髅收回了手，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把枪，对准了女孩的头顶，“可爱的小女士。” “红骷髅！” “砰！” 史蒂夫愤怒的吼声与枪声一齐响起。 西欧罗咬着牙，将举着枪的手臂放下。 中枪的人居然是朗姆洛。 西欧罗端出冷硬的表情，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朗姆洛真的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科学家居然能狠下心来对着自己的身体开枪。 这具年轻的身体从未承受过如此剧烈的疼痛，即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朗姆洛也无法从地上爬起来。 即使有着过人的意志，但这硬件条件实在是带不起来。 朗姆洛急促地喘着气，抬头死死瞪着西欧罗。 西欧罗面无表情地放下枪，头也不回，一步步朝着红骷髅走去，“伽马射线的小型辐射源在我这里。” 史蒂夫下意识想要扶起身边中枪的人。却完完全全被西欧罗的表现震惊了。 “你……” 西欧罗学着朗姆洛混不吝的样子，朝着史蒂夫吹了声花哨的口哨，嘲笑道：“活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教会你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吗？我看你还是比较适合穿着小裙子去推销国债。” 红骷髅的嘴角扬起胜利的微笑。 他举起手打了个响指。 身穿深绿色制服的九头蛇士兵便鱼贯而入，他们端着手里的激光/枪，将屋子里的人团团围住。 红骷髅用枪口蹭了蹭女孩娇嫩的侧脸，戏弄着史蒂夫：“看在我们相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恩赐——如果你认输投降，我就放这个可爱的小女孩离开。怎么样？对于一心维护‘正义’的美国队长来说，是个很合算的交易吧。” 史蒂夫知道红骷髅是个多么恶心的人。 即使他按照红骷髅说的做了，为了恶心他，红骷髅依然会杀了这个小女孩。 西欧罗此时已经走到了红骷髅的身边。 他就站在距离红骷髅半步远的身后，表情冷漠地看着一切。 见到史蒂夫并没有妥协，红骷髅的指尖搭上了扳机。 只需要勾勾手指，年幼孩子的鲜血就会迸溅出来，染红一切。 史蒂夫举起双手，微微低头：“你放她走，我愿意投降。” 红骷髅哈哈大笑了起来。 没有什么比羞辱美国队长更能让他开心的事情了。 就在他挥手，命令手下的九头蛇士兵将美国队长绑起来的时候，来自背后的冰冷枪口却抵上了他光秃秃的后脑勺。 举枪的人咽了咽口水，“这次我说真的，你放开她，否则我就把你的脑浆轰出来。” 西欧罗的声音还有些抖，听起来可怜巴巴的。 红骷髅目光呆滞：“！！！” 你怎么回事小老弟！你不是我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吗？！ 但……作为一个生活在超英世界的反派，红骷髅从善如流的松开了手。 史蒂夫挥拳，围着他的九头蛇士兵们应声倒地，他跑过去用温暖的臂膀将女孩护在怀中。 “队长，你先带着孩子走。” 史蒂夫摇摇头：“我们一起走。” 连续跳反两次的西欧罗精疲力竭，他努力平息着怦怦乱跳的心脏，快哭了，“你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回来，我还能再撑一会！要不然我受的伤可就白费了！” 史蒂夫…… 他听不太懂西欧罗的意思，可是看着怀里眼泪汪汪的女孩，他还是飞快地抱着她从窗户翻走了。 西欧罗终于松了一口气。 目送着美国队长的背影，他欲哭无泪地想，超级英雄真的太不好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妮妮出场 第8章 穿成九头蛇 地上的朗姆洛终于缓了过来。 说实话，西欧罗打的地方并不是要害，子弹穿过腰侧的皮肤和肌肉组织造成贯穿伤，没有留在体内。 对于受惯了伤的陆战队队长来说，这只是家常便饭。 朗姆洛靠在墙壁上，捂住出血口，用压迫的方式止血，冷静地观察着情况的发展。 西欧罗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红骷髅，对周围的九头蛇杂鱼们开口道:“你们互相把对方拷起来。” 士兵们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红骷髅。 西欧罗见状，按照记忆中朗姆洛惯用的凶狠表情，狠狠一脚揣在红骷髅的膝窝。 朗姆洛的身体被锤炼得完美，处于普通人类的巅峰状态，力量很大。 红骷髅一个腿软，半跪在地上，看起来狼狈极了。 西欧罗的表情冷漠而凶戾。 “不照做，你们首领的脑袋就别想要了，”他狠下心来，用没有握枪的手扶住红骷髅四处张望的脑袋，像个变态一样扯开嘴角，不紧不慢地说，“你们是想被一会就赶来的警察抓住，还是等我收拾了他之后腾出手来——” 他的轻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又漫不经心地拍了拍红骷髅的脑袋， 轻轻的两声啪啪，听得所有人心都抽了起来。 这可是红骷髅啊！九头蛇的首领之一！组织里谁敢这么对他？ 西欧罗的牙齿闪着阴冷的白光，如同一头窜进鱼群里狩猎的大白鲨，“毕竟这可是条大鱼，我还想好好玩一玩呢，你们说呢？” 只听到啪嗒一声。 距离西欧罗最近的那名士兵，吓的手一抖，端着的枪一下子掉在地上，在一片沉默之中，他本想迅速将枪拾起来，却瞄到了西欧罗紧盯着他的目光。 他咽了咽口水，顿时连腿都挪不动了。 西欧罗却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他现在没有多少选择，如果开枪杀了红骷髅，手里就没有了人质，说不定会打起来。即使有了朗姆洛的记忆和身体，西欧罗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战斗中任何一点差错都有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 而不杀红骷髅，他也无法保证自己能一直控制他直到美国队长回来。 利用朗姆洛平时在九头蛇里的威望，让他们不敢反抗是最好的办法了。 于是西欧罗使劲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用眼神剜过在场的所有人。 看着他这样，九头蛇士兵们都快吓哭了。 谁让朗姆洛师从模仿大师，是难得的体术高手，同时也负责九头蛇的训练事宜呢？ 在场的幸运儿们，有谁没被朗姆洛抽过教鞭？没有被他劈头盖脸地骂哭过？ 又有谁没经历过早晨四点半被朗姆洛从床上揪起来扔进冰天雪地里来一场生存训练呢？ 没有一个。 “教、官……”一个曾经在训练中被朗姆洛打到骨折的九头蛇士兵战战兢兢地举起手来。 西欧罗挑眉看他:“有事？” “我，”他盯着那张熟悉的，如同恶魔般的面孔，忍不住哇得一声，“放我们走吧！求求你了！我们保证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想杀谁都行，别杀我啊呜呜呜……” 红骷髅：“……” 妈的废物。 朗姆洛：“……” 别问了，老子是从垃圾堆里捡的学生。 西欧罗：“……” 朗姆洛有这么可怕吗？ 九头蛇杂鱼们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他们嚎叫着扔下枪，屁滚尿流的跑了。 甚至，在打扫得非常干净的地板上，西欧罗看到他们带起了一溜儿尘烟。 朗姆洛忍不住爆了粗口：“妈的，他们居然就这么跑了？” 红骷髅双目呆滞：“……” 他，美国队长的一生之敌，曾经服务于希特勒甚至亲自受到教导，九头蛇的领袖，令孩子们闻风丧胆的红骷髅。 今天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小弟们抛下他跑了，忠心耿耿，多年跟随的属下也背叛了他，还拿着枪抵着他的光秃秃的脑袋。 “为什么……”红骷髅喃喃自语，“我曾经如此的信任你！” 他皱起眉毛，表情变得阴狠，“是特斯拉克还是泽莫？！他们用什么买通了你？！” 特斯拉克男爵与泽莫男爵都是九头蛇的头领之一，位置居于红骷髅之下，一直觊觎着红骷髅的位置，几个人内斗不止。 西欧罗摇了摇头：“我不是被买通的。” “那是为了什么？！” 西欧罗：“……别问了，说出来你会难过的。” 红骷髅坚持道：“不，告诉我。” 西欧罗：“呃，为了正义？” 红骷髅终于找到了合理的理由，他点点头，十分肯定地说道：“原来是你疯了。” 朗姆洛闭上眼睛，不忍直视，心里全是绝望。 对不起，老大，他重重喘了一口气，心想，等换回身体之后，绝对不能放过西欧罗·韦斯曼！ 就在西欧罗安静地等待着美国队长回来处理红骷髅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的惊呼。 还没跑远的九头蛇杂鱼士兵们被空中的斥力炮击倒在地，围观群众们纷纷拿出手机，聚焦后对准天空。 “是钢铁侠！” “妈妈，他好帅啊！” 第9章 穿成九头蛇9 天空中的西红柿色铁罐风骚地朝街上的小女孩们比了个飞吻。 蓝色激光炮从战甲的手掌中射出，精准地避开人群，击飞了身穿绿色制服的坏蛋们。 日光正好，落在昂贵的金属之上，折射出耀目的光芒，即使西欧罗躲在屋里也一下子被晃了眼睛。 街边的人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战场的波及范围，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交头接耳。 “钢铁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纽约的英雄吗？” “他又不是长在纽约菜地里的萝卜，还能一动不动啊？” “……外围行动队E17号报告，国会山广场发现不明武装人员踪迹，请求警察部队支援，现场疏散群众。” “我们不用疏散。” “我们DC特区的人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白宫被炸，总统被追着满地跑我们也都见过了好嘛！” 在熙熙攘攘之中，一只红蓝色的盾牌咻得一声从人群中飞出，以一种能让回旋镖队长羞愧不已的灵活，击中一人后不停弹射，眼花缭乱地击倒了六七个九头蛇士兵，顿时响起遍地哀嚎。 “斯塔克！”史蒂夫接住飞回来的盾牌，大声说，“我去抓捕红骷髅，外面这些人交给你了。” 托尼无所谓地向博物馆内看了一眼，朝着史蒂夫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周围的人纷纷举起手机，狂摁屏幕，对准两人拍个不停。 等到史蒂夫从从墙上爬了进去，居然发现红骷髅已经被西欧罗拿手铐拷住，可怜兮兮地倒在地上， 而西欧罗正低着头，给朗姆洛处理伤口。 漂亮的青年靠在墙角，死死咬着牙，额角爆出了几根浅蓝色的血管，眼睛十分湿润。再仔细一看，他右半身的衣服已经被完全染红，粘稠的血液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看起来倒是挺让人心疼。 “队长，”西欧罗抬头看了史蒂夫一眼，“帮我叫个救护车，他的伤口需要处理，血有点止不住。” 现场没有任何医用纱布或绷带，西欧罗撕开朗姆洛的衣服，确定没有任何弹片残留后，便用自己刚刚洗干净的手用力摁住伤处施加压力，“血液不是喷射状涌出，幸好伤到的只是静脉，如果不感染的话没有什么大问题。” 朗姆洛显然非常不情愿，举起手臂想要推开他。 西欧罗凭借着单纯的肌肉力量，将自己十分弱鸡的身体压制住，皱起眉头说：“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别闹了。” 史蒂夫：“……” 行叭，他已经完全习惯了这两个人奇怪的相处方式了，连忙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打了911。 一边的红骷髅抬头瞄了瞄几个人，一点点向窗口挪动着。 就在史蒂夫告知了接线员具体位置的时候，红骷髅撞破玻璃，从三楼的窗口一跃而下。 听到玻璃破碎的清脆声音，史蒂夫瞳孔一缩，转过身来，下意识地挥出盾牌。 落到半空的红骷髅被盾牌重重的迎面一击，又脸着地摔了个结结实实，不知道摔断了几根骨头，一下子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吭哧吭哧地喘着气。 “你在这里等救护车，”史蒂夫深深地看了西欧罗一眼，“关于伽马射线辐射源的问题，等回了神盾局再听你解释。” 西欧罗目光闪了闪：“……好的队长。” 于是，目送金发蓝眼的大胸先生离开，屋子里诡异地只剩下了西欧罗和朗姆洛两个人。 朗姆洛被自己强壮有力的胳膊压制住，脸色臭的不行，但失血让此刻这具完全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身体十分虚弱，完全提不起任何力气来。 “你会把一切都说出来吗，关于九头蛇的秘密？”朗姆洛仰着头，紧盯着西欧罗的神色。 西欧罗对待病人一向温柔，更别提受伤的是自己的身体，他伸手替自己的脸擦了擦冷汗，安慰道：“别怕，至少今天‘朗姆洛’帮美国队长抓到了红骷髅，神盾局那么缺人，让你将功补过继续工作也很有可能。实在不行我就把知道的几个九头蛇秘密基地位置都告诉神盾局，只要你别再做坏事，尼克弗瑞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不会把你关监狱的。” 朗姆洛：“……你当老子缺这份工作吗？哪个雇佣兵组织不是抢着要老子？” 西欧罗疑惑道：“那你为什么要为九头蛇工作？” 朗姆洛翻了个白眼，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因为老子是个反派了。” 西欧罗有点无奈：“做反派有什么好的？” 朗姆洛认真想了想：“也没什么好的，就是比做超英舒服多了。” 西欧罗：“……也是哦。” 两人对视一眼，自觉鸡不应该同鸭讲，干脆利落地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放开他！”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只好在心里暗自叹气的时候，一道红色的身影浮在窗外，举起手中的斥力炮，对准了西欧罗。 西欧罗疑惑不已：“嗯？” 看着被凶神恶煞的特战队队长压在身下不得动弹的熟悉青年，托尼皱起了眉，“给你三秒钟，在我狠狠把你锤进墙里之前，放开韦斯曼博士。” 然而，别说三秒了，还没等一秒过去，□□便轰然一声，击中了西欧罗压着朗姆洛的手臂。 托尼迅速落地，打横抱起朗姆洛，脸上的面具缓缓升起，露出一双闪亮亮的焦糖色大眼睛和打理得十分精致的小胡子，安慰道，“不用担心，韦斯曼博士，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西欧罗：“？？？” 喂喂喂，这是什么走向啊？你不能就这么把我的身体带走啊！ 西欧罗甩了甩火辣辣疼着的手臂，只想一头撞到墙上。 他终于有点明白了。 虽然刚刚两个人的姿势的确很像他劫持了无辜的人，但根本原因…… 还是因为糙汉和身娇体弱的博士比起来，是没有人权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考完了经济史，更文啦，我一点都不想短小QAQ，考完所有科一定日更啦，大家可以先收藏到那个时候再看呜呜呜 第10章 穿成九头蛇10 被钢铁侠抱在怀里是什么感觉？ 朗姆洛:“…………” 感觉怪怪的。 特别是下面的女孩子们还在不停地对着他们拍来拍去，时不时小声尖叫。 “那个白发小美人是谁啊？！” “纽约时装周不是刚刚过去，从欧洲来的男模吧。” “受伤了，真可怜。” 在空中的朗姆洛终于老实了不乱动弹了。 他灵机一动，觉得这是个打听西欧罗背景的好机会，试探着开口道:“好久不见了，斯塔克先生。” 托尼歪过头愣了一下，“我们前几天刚刚通过电话，”他顿了顿，“你是不是吓傻了。” 朗姆洛:“……我忘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托尼疑惑地皱眉，“你不是说要去参加慕尼黑的人体再生材料研讨会吗？你关于人造心脏的大规模动物体实验结果怎么样？” 朗姆洛:“………“ 什么是人体再生材料，原来西欧罗是搞人造心脏的吗？妈的，这一点都不公平，凭什么西欧罗可以读到他的记忆，他却对西欧罗一无所知！ 托尼却对他沉默的反应有些失望。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方舟反应堆，故作无所谓的说:“结果不好也不用瞒着我，该给的投资我不会断的。” 朗姆洛顺着杆子往上爬，犹豫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托尼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别跟我说对不起，先管好你自己吧，我是真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能耐搅到红骷髅的一堆破事里，嫌自己命不够硬吗？” 朗姆洛：“………” 红骷髅怎么了，我觉得他还行啊。 托尼在空中横冲直闯，穿过一座座直入云间的大厦，直奔距离最近的医院而去，他托着朗姆洛的受伤的腰，感觉到血液顺着战甲的缝隙流到指尖，有点黏黏的。 他不禁翻了个白眼，“还有，你怎么和神盾局那个特战队长在一起？” 这话让朗姆洛很不爱听，他在托尼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托尼撇了撇嘴：“他老的都快能领神盾局的养老保险了。” 朗姆洛：“妈的，他只是长得显老。” 托尼继续维持着白眼：“呵呵。” 朗姆洛：“……算了，这天没法聊了。” 说完，他闭上眼睛，干脆晕了过去。 比朗姆洛更惨的是，西欧罗和红骷髅一起，坐着神盾局的黑色防爆车一起回了三叉戟总部的——审讯室。 身穿黑色劲装的黑寡妇抱着手臂靠在墙上，前面是一堵单面透视镜，透过反射原理，她能看到里面有些拘谨的西欧罗。 他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之上，视线时不时向四周飘去，向来冷硬的脸庞上透露出一种罕见的茫然与不安。 西欧罗从小到大，遵纪守法，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紧张。 身材火辣的红发女特工将自己的眼神挪开，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完美而曲线毕露的身材即使半隐在黑暗之中，依旧像闪着光一样，不停地吸引来往人类的注意力。 “局长还有事请，”巴顿特工默默擦着自己的合金反曲狩猎弓，发出顺滑的摩擦声音，他带着淡紫色的护目镜，金色的短发直愣愣地竖起，“他让你去审讯红骷髅和朗姆洛，找出事实。” 娜塔莎抠了抠指尖的红色指甲油，说道：“不用我去审，他看起来就很不对劲，上测谎仪器吧。” 跟在史蒂夫身后的西装革履的寇森特工，双眼一亮，满怀期待地问道：“那个至今为止只有你能通过的测谎仪吗？” 娜塔莎歪过头看了他一眼，丰润的唇角微微勾起，碧眼深沉，“相信我，很多人都可以通过那个所谓的高级测谎仪。” 身为一个顶级特工，她从来不迷信机器。 好脾气的寇森不好意思地弯起眼睛，笑了笑，随即转身去布置了。 “我和你一起。”史蒂夫看了娜塔莎一眼。 娜塔莎无所谓地点点头：“好。” 过了五分钟左右，西欧罗的身上便被贴满了各种特殊材质的贴片，心跳和脑波在仪器的屏幕上暴露无遗。 “不用紧张，”史蒂夫拉开椅子，坐在桌子前面，“只是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就可以。” 见到史蒂夫扮演了那个“好警察”，娜塔莎便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嗞啦一声拉开椅子，将双腿撂在桌子上，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朗姆洛的资料。 “朗姆洛，我们就先省去自我介绍，”她的声音有些喑哑，语调之间却干脆利落，听起来距离感十足，“先说说伽马射线辐射源的问题。” 房间很大，雪白色的地砖和墙壁亮得刺眼，反射着对面两人严肃的神色，仿佛他惹上了天大的事情。宽大的桌子和手上的链铐却是暗沉的金属，冰冷尖锐的黑色似乎能钻到骨头缝里。 明明是封闭的屋子，却让西欧罗感觉到有一阵阵冷风从膝盖下面卷过，刀子一样剜过关节。 西欧罗被黑寡妇盯得有些头皮发麻。 他决定不再沉默，而是要掌握主动权。 他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将不安与不自在派出体内，用冷静而毫不畏惧的眼神直视着娜塔莎。 “我是九头蛇埋在神盾局的卧底。”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翻奇异的漫画，发现本尼演了博士之后，博士的脸就越画越长啦 第11章 穿成九头蛇11 史蒂夫呼吸一凝，就连黑寡妇的目光中也闪出几分诧异。 这么直接的卧底他们是真的没见过。 在外面听着几个人谈话的寇森特工脸色一变，低下头通过私人频道给尼克弗瑞发了条标红的信息。 经验丰富的黑寡妇率先冷静下来，她摁下手边的传声器按钮，对外面的寇森说:“先把陆战队的所有成员控制起来，找信得过的人加强审讯室的防卫，将神盾局十七层清场，禁止无关人员出入。” 寇森和巴顿闻声，互相对视了一眼，领命而去。 “咳，”即使是见过各种大场面，不知道执行过多少特工任务的黑寡妇，面对这种颇具魔幻现实主义的场面，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好清了清嗓子，将腿从桌子上放下，“从头开始讲吧。” 西欧罗也被他们的紧张感染了，忍不住正襟危坐，一板一眼地回答：“我出生在某个记不清地方的贫民窟，父亲很小的时候就进了监狱，然后随波逐流成了一个街头混混……” 娜塔莎打断他：“从你进入九头蛇开始。” 西欧罗：“哦哦，好的。” “我当时刚刚从模仿大师的培训班里毕业，他的学费特别贵，我欠了他很多钱，刚好红骷髅开价很高，我就跟着他干活了。” 娜塔莎：“……” 史蒂夫：“……” 这么随便的吗？ 西欧罗感受到了他们脸上的无话可说，赶紧进入正题：“然后我就开始跟着他们出任务，周围的人死了一波又一波，我命比较硬混出了头，就被红骷髅一直带在身边，时不时刺杀一下政要或者富商，有时候也跟着九头蛇在非洲捣腾一下军/火……” 娜塔莎皱眉：“那你是什么时候进入神盾局的？” 西欧罗回想了一下：“五年前，根据红骷髅的指示，我通过外招进入了神盾局的行动部。” 娜塔莎抱着手臂，“就你一个人吗？” 西欧罗点点头：“但红骷髅在神盾局的卧底绝对不止我一个人，他得知伽马射线辐射源的时间比我还早，肯定也有卧底安插在实验部。” 史蒂夫皱起眉来，声音有些沉，“你潜入神盾局内部的任务是什么？” 西欧罗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的任务都是通过红骷髅接收的，最重要的日常任务就是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下探听神盾局的情报和监控超级英雄的动向。” 娜塔莎挑了挑眉。 “我有一个加密的电子邮箱，里面有我和红骷髅的通讯记录，我可以告诉你们账号和密码，”西欧罗看向一脸严肃的金发甜心，“对不起，我可以喝杯水吗？” 娜塔莎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站起身来，出门去给西欧罗接水了。 史蒂夫却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是用一种……似乎带着点伤心的眼神看着西欧罗，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淡淡的阴影。 虽然并不是西欧罗伤了他的心，但又有哪个铁石心肠的人，能够抵抗这样如同一只被主人抛弃掉的大型犬一样沉静而哀伤的目光呢？ “嗯……”西欧罗苦恼地挠了挠头，“队长，对不起。” 史蒂夫却慢慢摇了摇头，“不要再叫我队长了。” “好吧。”西欧罗从善如流地点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 开了一个头之后，剩下的东西交代起来就很简单了。 西欧罗倒豆子一样，将朗姆洛脑袋里面的事情都哗啦啦地倒了出去。 知道自己和对面两位复仇者的谈话肯定被记录了下来，此时说不定已经摆上了尼克福瑞的办公桌。所以，西欧罗没有提起自己和那位被他打伤的“韦斯曼”博士的事情，所幸他给出的东西已经足够惊人，史蒂夫也没有再继续追文下去。 时间距离他被拘留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了，史蒂夫和娜塔莎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各类文件和审讯记录，准备起身离开。 “罗杰斯先生，黑寡妇，”西欧罗从背后叫住了他们，“局长会怎么处理我？” 娜塔莎脸色平静：“那是局长的事情，与我无关。” 史蒂夫倒是转过身来，认真道：“根据你的交代，你犯下了多项谋杀罪还曾经非法倒卖军/火，威胁公众安全。你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有着朗姆洛记忆的西欧罗自然明白。 这意味着他会被关进立方监狱或者豪宅监狱，住到老死为止。 但西欧罗决定再为朗姆洛挣扎一下。 “我刚刚告诉你们了三个九头蛇秘密基地的具体地点，”西欧罗横下心来，主动说道，“我对那几个地方非常熟悉，可以帮你们拔掉九头蛇的秘密据点。” “如果让我参加的话，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史蒂夫还未开口，娜塔莎却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我真怀疑你是被哪个可以脑控别人的变种人洗脑了，你和原本的朗姆洛完全不同。” 西欧罗：“………” 这个他也知道啊！因为以朗姆洛的人设是怎么样都不会主动弃暗投明的啊！ 娜塔莎用一种十分惊奇的目光从头到脚扫视过西欧罗，她走到西欧罗的身边，弯下腰，微笑着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带你出去做任务，子弹无眼，找个机会杀了你太容易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西欧罗：“………” 他还真不知道，现在大家做事都这么黑暗的吗？ 还没等他挤出一句应对的话，娜塔莎已经拍了拍手，扬长而去了。 过了不久，住在医院里的朗姆洛也睁开了眼睛。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底裤都被西欧罗扒了个干干净净，正虚弱地躺在医院顶层的单人病房中，伤口已经被缝合，手臂上输着生理盐水，头有点晕晕的，眼皮也很沉。 朗姆洛先是茫然地盯了一会反光的天花板，随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想要咬着牙坐起来。 不行，我得回去，阻止事情败露！心里这样想着，朗姆洛扯掉了胳膊上的枕头，挣扎着下了地。 然而他在下床的时候却头晕脑胀，一脚踩空，一头栽在了地上。 等到他再一次睁开眼睛。 却发现自己已经坐在神盾局保密级别最高的审讯室里了，对面还坐着一只卤蛋色的独眼龙。 操！！！ 作者有话要说： so dark 发出贱贱的声音 第12章 穿回西欧罗 西欧罗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了，只是觉得自己不仅肚子疼，脑袋也跟着疼，耳边还在嗡嗡嗡地响。 窗外的云沾染上了暮色，火烧火燎的红，又被风推着缓缓前行，房间里还有一点鲜花的香气。 他扭过头去，发现床头边的柜子上摆着一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插着几朵他认不出来的白色花朵，花瓣单薄而湿润，折射着昏沉的傍晚阳光。 再抬头一看，居然已经六点多了。 西欧罗举起双手。 白皙，修长，指尖圆润，掌心有着细细的纹路。 是他自己的没错。 所以他这是换回来了？ 一想到不用面对“朗姆洛”接下来的遭遇，他不禁有点庆幸，虽然现在浑身都难受得不行，但好歹是安安全全地待在医院里面。 摸了摸空荡荡的胃部，西欧罗摁下了床头的按铃，现在身边只有一只手机放在柜子上，也不知道身体状况怎么样，还是找人来问问比较好。 但他等来却不是护士小姐，而是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 “韦斯曼博士，我们是国土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的工作人员，您是今天上午史密森尼博物馆恐怖/袭击案的目击证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西欧罗：“………” 原来还是逃不过神盾局。 西欧罗眨巴了一下眼睛，故作无辜：“虽然很想帮助你们，但以我的身体状况，可能没办法‘和你们走一趟’了。” 左边的西装男点点头，干脆利落地说：“没关系，只要你帮我们录一下口供就可以了。” 而右边的西装男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平板电脑，点亮屏幕后，举在西欧罗的面前。 屏幕对面是美国队长和一位不知名的女特工。 虽然美国队长是西欧罗的男神，但此时此刻见到他，西欧罗不禁觉得十分头痛。 “你好，队长。” 史蒂夫冲着看起来十分虚弱苍白的西欧罗点点头，安抚性地说道：“你不用担心，神盾局已经查实了上午的案子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们来找你只是想了解一下朗姆洛这个人。” 西欧罗叹了一口气，“队长，我和他真的不熟。” 史蒂夫疑惑不已：“那你今天上午为什么会来找他？” 西欧罗：“………” 这个事情他还真是解释不清，毕竟他之前的生活和朗姆洛没有任何交集。 如果解释不清楚，以他的身份，被神盾局当做在暗地里为九头蛇工作的科学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在他低着头，思考着该怎么圆场的时候，史蒂夫接着开口道：“朗姆洛说他不认识你，甚至根本没听说过你。” 西欧罗：“嗯，是嘛？” 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这么多年，西欧罗和无数个人互换过身体，却从来没有过人发现过他的身份与超能力，就是因为等到两人回到属于自己的身体之后，会失去那段时间的记忆。 也就是说，这段记忆只有自己才能保存下来。 但是这次，他莫名其妙就可以和朗姆洛进行对话，这让他有些担心自己的超能力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化。 “队长……”西欧罗缓缓开口，“我之所以会去找他，是因为他要和我分手，而我想挽回一下。” 他还能怎么办呢？ 既然上午的时候史蒂夫已经误会了他和朗姆洛的关系，他只能顺着这个往下说了…… 旁边的身穿黑色套装的女特工微微皱眉，“神盾局调查过你和朗姆洛，你们两人从来没有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西欧罗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他的身份特殊，刚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说过我们两个人的关系需要保密，而他是个非常小心的人，所以你们查不出来也很正常。” 眼见对方似乎不太相信，西欧罗补充道：“朗姆洛在纽约有一间安全屋，就在皇后区的法拉盛，我们一般是在那里见面。” 史蒂夫转头看向身边的女特工，对方小声对他说：“这个没错，朗姆洛的审讯记录里有，而且我们刚刚也派人去过了，里面有一些枪/械和医疗用品，还有几部一次性手机。” 两人又陆陆续续问了很多问题，都被西欧罗糊弄了过去。 等到结束之后，两位西装男离开，西欧罗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摊倒在病床上。 他拿过自己的手机，给自己定了一大堆外卖。 此时，只有甜甜圈和草莓味的奶茶能够让他快乐了。 等到外卖送到后，他一边嚼着甜甜圈，一边看着手机里的信息。 大部分是他的同事发过来的，询问他为什么没有参加研讨会。 西欧罗随便找了个理由回了他们。 还有一条是他的合作伙伴斯塔克先生的信息。 [医院的账单我付了。下午去了实验室一趟，进展还可以，下个月的经费多支给你一亿。有几个实验员业务能力太差了被我开了，拿钱招几个好的。] 西欧罗：“………” 世界上还有比斯塔克先生给钱更痛快的老板吗？ 他回复了一个“好的”和手机自带的笑脸表情。 再往下翻下去，却发现了一个非常陌生的国外号码发来的短信。 [是我，斯特兰奇。] 西欧罗眼睛一亮，连忙放下手中的奶茶，回复道：“你居然还活着！你失踪了好长时间，现在在哪？” 过了不到一分钟，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喜马拉雅山，我找到办法了。] 西欧罗的嘴角忍不住浮起笑容。 [祝你一切顺利。] [你一直是我心中最好的外科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 斯特兰奇：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 朗姆洛：我他妈什么时候多了个男朋友？ *祝大家元旦快乐！今天也是短小的九，蠢脑子背资本论背到哭泣只好码字来放松一下QAQ 第13章 穿回西欧罗 自从朗姆洛进入神盾局开始卧底生涯之后，他想象过无数次自己暴露的场景和原因。 但他从来没有想到，某天睁开眼睛，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而且还多了一个秘密男友。 朗姆洛：“？？？” 怎么回事，老子明明是是直男啊！ 就在他准备负隅顽抗的时候，尼克弗瑞告诉他，他已经把九头蛇的秘密基地全都说了出来，而且红骷髅在他的帮助之下，已经被捕了。 就连那不知道被他什么时候偷出来的伽马射线辐射源也已经被销毁了。 朗姆洛：“………” 这世界真他妈的令人绝望。 紧接着，尼克弗瑞向他提供了一项交易。 帮助神盾局打掉九头蛇的秘密基地，成功之后他的刑期就可以在监狱外执行，作为神盾局的污点证人继续工作。 朗姆洛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可不是红骷髅那种几十年如一日还对美国队长穷追不舍的死脑筋。 更何况神盾局的工资待遇比起九头蛇来说……还是不错的。 红骷髅被连夜转移到了立方监狱，关押在最顶层的囚室，被五支巡逻小队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看守，堪称密不透风。 朗姆洛独自一人把他救出来的几率为零。 而九头蛇内部的其他大佬估计正在为红骷髅的被捕举起酒杯庆祝。 认了命的朗姆洛甚至主动提出，要在神盾局清理内部的九头蛇卧底时帮忙。 然而这一切和西欧罗再也没有了什么关系。 他在医院安安稳稳地住到了伤口痊愈，便把自己打包送回了家，准备去实验室上班了。 到家的那一天早上，他在自己的客厅、卧室、浴室和餐厅翻出了十几只来自于神盾局科技的微型窃/听器，一个个只有花生豆那么大，圆滚滚的。 还是要感谢朗姆洛脑袋里面十分有用的的专业知识，西欧罗才能发现这些烦人的小玩意。 他把它们通通扔到马桶，顺着水流全部冲了下去。 神盾局和他们的局长尼克弗瑞一样，已经病入膏肓了。 ——疑心病。 在医院待了半个月，西欧罗长胖了五公斤，头发也长了不少，自来卷的头发柔软蓬松地垂在额头和耳边，整个人都看起来软软的，像只不谙世事的小绵羊。 他本人对自己的长相是不太满意的。 为什么现在的基佬审美都喜欢小麦肤色，肌肉块大，咧嘴一笑能露出一口大白牙的男人呢？ 他顶着这么一张脸，连个搭讪的男人都没有，更别说找到男朋友了。 年轻的科学家对着镜子揉了揉自己柔软的肚皮，收拾好家后，打车去理发店剪掉了一头卷毛。 紧接着，他又让司机把他送到了位于纽约郊外的研究所。 研究所背后是一条蜿蜒的小河，主楼分为三栋，呈半圆形，紧紧挨在一起，内部互相连通，地板和墙壁采用了特殊的半透明材质，不仅能够看到其他忙碌的同事们，窗外的阳光也能毫无顾忌的泼洒进来。 主楼旁边是一座带着小花园、咖啡厅和健身房的娱乐室，也有一些懒惰的实验员干脆在这里住了下来，西欧罗在里面也有一间屋子。 出租车在距离主楼的三百米外就遇到了路障，西欧罗付了钱，礼貌地道了再见，下车向实验楼走去。 刷过证件之后，保安抬手放行。 “上午好，博士。” “听说你住院了，很抱歉太忙了没有去看望。” “很开心你回来。，韦斯曼博士。” “…………” 沿路有不少穿着白色制服的人朝他打招呼，西欧罗通通以微笑应对。 其实他并不太喜欢和别人交际，也不太熟练，而这些人也只是把他当做老板和同事。 他先去了实验室副主管的办公室，想要了解一下目前的实验进度。 没想到，那位年近五十的秃头大叔却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向他递来了一叠照片。 西欧罗接过照片，只看了几眼，就觉得头皮开始发麻，就连脸上一直挂着的礼貌性微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 秃头：“我们来实验的动物体。” 西欧罗：“……可这是一滩烂肉。” 秃头点头附和：“是啊。” 西欧罗皱眉：“你们是把他们塞进微波炉还是绞肉机里了？” 秃头耸了耸肩：“我们什么都没做，只是用我们的新型心脏植入了他们的体内，这你是知道的。但就在这几天，这些动物开始出现缺氧状态，心脏和呼吸骤停，在抢救无效后就——” “就怎么了？” 秃头看了他一眼，一言难尽地说：“爆炸了，当时我在场，还被喷了一脸。不然你闻闻我的脑袋，现在还是臭的。” 西欧罗：“………对不起我觉得你的脑袋臭应该和这无关。” “带我去生物防护区看看，”西欧罗将一片血肉模糊的照片放下，揉了揉眉心，“关于这种情况你有什么看法。” 秃头：“我们都觉得还是因为人造材料和本体产生的排异反应。” 西欧罗：“排异反应能产生爆炸？你疯了。” 秃头抬头看他，脑门愁得直发亮：“我们都是学生物的，要不然你找几个学化学和物理的来看看？” 西欧罗：“……算了，还是让我去看看吧。” 两个人穿过走廊，换好无菌防护服和面具后，进入了生物安全柜。 头顶上闪着幽幽的冷白光，几个正拿着试管的研究员听到声音，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转头看向西欧罗。 “血液检测做了吗？” “初步检测结果没有任何异常。二级检测的结果今天上午十点半能出来，也就是二十分钟之后。” “韦斯曼博士，”秃头欲言又止，“我们还没有通知斯塔克先生。” 西欧罗一想到托尼那副翘着小胡子冷嘲热讽的面孔就不禁一阵头痛，他摆了摆手，“先弄明白原因之后再说吧。” 秃头和周围一众人舒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 西欧罗用带着手套的手接过一片做好的组织细胞载玻片，放在电子显微镜下观察，“对照组的动物怎么样？” 秃头道：“还活得好好的。” 西欧罗：“把他们也送去检测血液，还有组织液跟心脏细胞。我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啊啊啊啊！！！！”秃头突然张开嘴尖叫起来。 西欧罗迷茫地转过身去，看着窗外突然亮起一片明黄色的火光，而整栋楼开始嗡嗡地摇晃起来，就像是一只飘在大海之上的小帆船。 秃头害怕地紧紧攥住了西欧罗的手臂，而接二连三的爆炸的爆炸声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火光冲天之中，西欧罗无奈地叹了口气。 “事情果然不太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告诉宝贝儿们一个好消息。 我，考完试了。 第14章 穿回西欧罗 秃头战战兢兢地看向西欧罗：“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西欧罗在心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当然是跑啊，不然留在这里等死吗？”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身后几个穿着生化隔离服的研究员已经反应了过来，一哄而散，冲着安全通道撒腿跑去。 西欧罗带着秃头，跟在他们身后跑了几步，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你说二级血液检测今天上午出结果？” 秃头整个人已经卡带了，只是恍惚地上下挪动了一下脑袋。 “你先走，”西欧罗思考了两秒钟，“我去拿检测结果。” 秃头瞪圆眼睛：“你不要命了？！” 西欧罗摆摆手：“经验告诉我，遇到事情不能坐以待毙，这场爆炸绝对和我们的动物实验体爆炸有关，我得找出原因。” 秃头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是个敬业的好老板，但这种时候逃命更重要。” 说完，一颗光溜溜的脑袋便消失西欧罗的视线之中。 这座研究所虽然规模不大，但建筑和设备都是由斯塔克投资，不仅功用一流，防爆能力也是一流。虽然摇摇晃晃，四处起火，特殊材质聚乙烯材质的建筑却也没有散架。 西欧罗熟知地形，穿着防化服，带着面具，避开烧焦的金属仪器与浓烟，顺利地到达了放置血液检测仪器的B39区。 然而有人比他更早到达了这个地方。 那人身穿笔挺的黑色西装，身高看起来接近一米九，手臂上挂着一把小巧的冲锋/枪，正满头雾水地对着庞大的仪器敲敲打打，还时不时去敲一下操作台上复杂的按钮。 他还像神盾局的外勤特工一样，带着一只耳机，正对着它嘟嘟囔囔。 看起来像个蹩脚的笨贼。 周围爆炸声四起，西欧罗接近他的脚步声被完美地掩盖住了。 他顺手拿起放在门外不远处的一只小型咖啡机，踮起脚尖慢慢走过去，朝着那个笨贼的脑袋上狠狠砸去。 对方应声而倒，像只被水煮过的烂胡萝卜，一脑袋栽在地上。 西欧罗放下咖啡机，松了口气，“看来我得感谢朗姆洛先生的记忆。” 他轻轻松松地在操作台上按下了几个发着光的按钮，对面的庞然大物便悄无声息地开启，露出里面精密的金属结构。 西欧罗将血液检测结果和样本一同取出。 就在他放下心来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身影从他身后逼近，刚刚被他敲晕的笨贼先生在后方笑了笑，“谢谢你帮我拿到这玩意。”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轻笑声在耳边回荡着，听起来格外深情。 西欧罗下意识想要跑，却被对方用长长的手臂圈住，兜里的东西也被悄无声息地顺走，再抬眼，他已经拿着想要的东西走远了。 看着对方狡黠的身影和那身标志性的西装，西欧罗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纽约西装男？” 又一次在任务中被叫到这个奇奇怪怪的外号，里瑟先生非常无奈，他耸了耸肩，灰蓝色的迷人眼睛里带着些无奈，低声答道：“嗯，算是吧。” 西欧罗：“你为什么要炸我的实验室？” 里瑟摇摇头：“不是我炸的。”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里瑟一把拽过他来，弯腰躲避浓烟：“先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火势越烧越旺，周围的温度骤然上升，不远处的火舌若隐若现，正在向这边爬来。 形势所迫，西欧罗只好闭上嘴巴，乖乖跟着里瑟先生离开了。 而等他们从侧面的秘密安全通道出来的时候，印着“NYPD”的警车已经在外面围了一圈，他的秃头副主管正坐在救护车上，身上盖着一条毛茸茸的毯子抖个不停，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里瑟趁乱融入人群，他回头朝西欧罗挑眉一笑，随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来得及用眼睛捕捉到他一片衣角的西欧罗：“………” 他先是在外面转了一圈，确认自己的同事们都安全逃了出来，这才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对着那串熟悉的号码播了过去。 接电话的不是他的金主爸爸斯塔克先生，而是一个有着好听的英国口音的男人，“上午好，韦斯曼博士，斯塔克先生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您可以过一个小时再拨或者选择留言。” 西欧罗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可以问一下他在干什么吗？” “抱歉，我无法透露斯塔克先生的隐私。” 西欧罗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把事情及时告诉托尼。 “那请你转告斯塔克先生，他投资的研究所被炸了，重要的资料被偷走了。” 口音优雅而温柔的男人乍一听到这种消息，居然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平静地说：“好的，韦斯曼先生，我会替您完整地转告，也请您注意安全。” 西欧罗于是挂掉电话，对着面前的一片狼狈叹了口气。 作为研究所的负责人，他被蜂拥而至的记者和想要了解情况的警察团团围住，淹没在了黑色的长/枪短/炮和人山人海之中。 就在他被某位黑人女警探一把塞进了车里，准备送回警局问话的时候，某位酷爱西红柿炒蛋配色的富豪再次从天而降。 经过战甲处理的低沉声音穿过人海，吹了声俏皮的口哨。 “我想我有资格带走我的研究员。” 西欧罗一骨碌从警车里爬出来，抬头看向天空中的钢铁侠。 只见他的脚尖垂向地面，两只手在双腿旁微微翘起，帅气之中有种说不出的少女感。 “过来，”托尼揪住西欧罗的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提着他向上飞去，“好好解释一下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是谁炸了我的研究所，要知道我为了你可是放了那位巴西超模的鸽子。” 西欧罗表情平静地抱住托尼的一只胳膊以保持平衡，“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您自己的投资。以及，这一切都和纽约西装男有关，我们得找到他。” 托尼嫌弃的声音在面具里闷声响起：“这可真是个糟糕的代号。” 作者有话要说： 里瑟，外号纽约西装男、手术刀。前CIA退休特工，身高腿长会调情还养狗，出自POI，超好看的一部美剧。 下一个副本长脸博士上线 第15章 穿回西欧罗 在纽约找到那位神秘的西装男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吗？ 托尼用实际行动表明了。 ——很难。 如果里瑟那么容易被找到，他早就被那些曾经狠狠得罪过的黑/帮跟特工们大卸八块了。即使托尼是一位壕无人性的亿万富翁，即使他拥有一位近乎无所不能的AI管家，但要在纽约的八百多万人口中找到一位精于躲藏的义警也绝非易事。 特别是托尼并不想求助神盾局和他的复仇者同伴们。 “为什么不呢？”西欧罗坐在托尼那座海边的豪宅里，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发出了疑问，“我想如果有人帮忙的话，会更快地找出事情的真相。” 托尼翘着二郎腿，手指在键盘上啪嗒啪嗒敲个不停，虚拟屏幕上无数成串的数据从他漂亮的大眼睛中闪过。 “韦斯曼博士，我投钱给你不是为了让你坐在我的家里对着我不停问为什么的。” 西欧罗喝了一口没有加糖的黑咖啡，再次像托尼投去疑问的眼神：“你不想让神盾局和队友们知道你投资了一个人造心脏的实验项目，因为你不想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体——” “闭嘴，”托尼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抿起，“我记得我和你签了保密协议，想想你违约的话要陪多少钱。” 西欧罗把苦到掉牙的黑褐色液体一饮而尽，“三亿五千万美元，真要赔我倒是勉强能拿得出来，最近人造眼角/膜成品投入市场给我带来了不少分红。” 托尼哼了一声，挑眉看向他：“那你以后的实验项目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投资。” “实际上——”西欧罗眨眨眼睛，拖长了声音，“奥斯本制药曾经表达出强烈的意愿想要与我合作，韦恩集团也派负责人来接触过我。” 托尼：“………” 好想骂脏话。 西欧罗站起身来，走到水池旁边，将马克杯里的咖啡渍冲净，又给自己接了杯水，“我们分析过你的血液样本——钯中毒的症状十分明显，我们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提取出正常的体细胞来分化培育心脏器官，到最后还是失败了。这才转而研究人造心脏，希望能解决你的问题。” 西欧罗一边喝着水，一边打量着玻璃橱柜里光鲜亮丽的马克1号到马克4号：“但目前来说，只要你继续使用钢铁盔甲，早晚有一天会死于金属中毒。” 托尼无所谓地摊开手：“除非我发明一种新的元素来作为电池供能。” 西欧罗：“或者换一个新的心脏。” 托尼打了个响指，“小呆，给我也来杯咖啡。” 笨重的机械臂从咖啡机里接了一杯咖啡，然后在移动的过程中顺利地泼到了西欧罗黑色的长裤上。 西欧罗：“………” 他低头拿纸擦了擦自己裆/部的水渍，无奈道：“你也太幼稚了吧。” 托尼头也不回地说，语气冷酷：“小呆，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捐给大学图书馆。” 西欧罗：“………” 呵，做了装没做，简直比小学生还幼稚。 “sir，”一道温柔的男声凭空响起，语气平静，“我收到了一条消息，是一份血液检测报告。” 擦裤子的西欧罗抬起头来，迈开腿一下蹭了过去，“快给我看看。” 倒是托尼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是谁发来的？” “落款是灰头发的长腿叔叔。” 西欧罗回忆了一下：“应该就是那个纽约西装男！可他为什么要把从我手里抢走的东西再发给你？” 托尼想也不想地说道：“世界上总有些人的脑子是我们这样的聪明人理解不了的。” 西欧罗有点惊讶：“你承认我和你一样是聪明人了？” 托尼抱着手臂翻了个白眼。 “sir，根据对检测结果的初步分析，可以确定韦斯曼研究所动物实验体产生爆炸的原因是因为——电流短路。” 西欧罗：“……这怎么可能？” “您是否在人造心脏中植入了纳米机器人？” 西欧罗点点头：“对，依靠生物电流驱动，用来收集和调整我们产品的数据，保证它们可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完美工作，毕竟这个东西有了任何一点BUG都可能导致使用者的死亡。” “但报告显示，这份血液样本里存在两种不同型号的纳米机器人残骸，而正是它们彼此之间的排异导致了电流短路。” 托尼对具体情况的了解显然不如西欧罗，他摸了摸下巴上修剪得精致的小胡子，分析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需要技术含量解决的问题，那位只会用子弹打断别人膝盖骨的纽约西装男显然解决不了，所以才决定求助钢铁侠。” 西欧罗的思路完全和托尼处于两个频道，他不禁一边啃着大拇指上的指甲，一边思考：“这不可能，动物体在实验之前都进行了体检，那个时候它们的身体里还什么都没有，那是什么时候被植入了第二种纳米机器人呢？” 托尼：“实验符合标准要求？” 西欧罗点头：“就连我们的研究员都无法直接接触实验体，只是通过装置提供食物和水。” “食物和水……等一下，”托尼出言打断了西欧罗，“如果从动机来说，为了人造心脏这种科研项目而去偷偷植入纳米机器人这样行为很愚蠢。” “但如果——”两个人一同开口。 “动物实验体爆炸只是这件事情的结果呢？” 他们的根本目的会不会根本就是为了在纽约市民的身体里植入这种危险的小机器人，而其中的一小部分恰好进入了韦斯曼研究所的动物实验体体中导致了爆炸，从而提前暴露了阴谋？ 而炸掉研究所，掩盖证据，现在看来也是一条逻辑链上的行为。 西欧罗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看来必须通知复仇者和神盾局了，为韦斯曼研究所供水的管道同时也在为纽约的八百万人供水。” “我们现在需要检测一下自己的身体里是否已经被植入了这种纳米机器人。” 托尼的脸色同样不太好。 第16章 穿回西欧罗 西欧罗时隔半个来月，又一次走进了神盾局。 不过他这次的待遇非常不错，和钢铁侠一起被请到了神盾局那座由核动力驱动的的航空母舰上面。 这座不知道被多少反派炸烂过，也不知道修复过多少次的航母漂浮在纽约的高空，开着隐身系统藏匿于云层之中，甲板上停泊着密密麻麻的小型战机。 身穿黑色制服或西装的特工们穿梭其中，看起来非常严肃，格外像回事。 如果不是钢铁侠，西欧罗还真不知道自己居住的城市头顶上停着这样的人间杀器。 他跟在钢铁侠屁股后面，穿过停机坪和弹/药库，验证了身份后进入了总指挥室。 里面是早就到了的复仇者和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 居然还有他的“前男友”朗姆洛先生。 西欧罗假装抬手擦汗：“………” 妈呀，好尴尬。 西欧罗只好把戏做全套，冷下一张漂亮的脸旁，摆出傲慢的样子横眉冷对：“他怎么在这里？” 娜塔莎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热闹，红唇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而老古董史蒂夫对这种前任相见的场面表现得比西欧罗还要尴尬，他挺起胸膛向前一步，插在两人中间，隔绝了他们产生对视的可能性。 戴罪之身的朗姆洛毫不嘴软，长眉一扬：“呵，装什么装，老子就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个前男友，谁知道你是怎么硬贴上来的。” 西欧罗十分心虚：“………” 但他咬定青山不放松，坚决不能露馅。 于是，西欧罗把手揣进兜里，冷酷而做作地昂起下巴，摆出天才科学家的气场与傲慢来，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和你这种只有一张脸能看的穷雇佣兵没什么好说的，当初我给你零花钱的时候你可不是现在这种臭脸。” 朗姆洛：“………” 这他倒是没法否认，神盾局掘地三尺，曾经挖出来过半个月前他曾经刷过西欧罗的卡，想赖都赖不掉。 鬼才知道这其实是西欧罗与他互换身体的时候自己刷的。 尼克弗瑞狠狠皱起眉头：“行了！别吵了！” “我们还有正事要解决。”史蒂夫接口道。 托尼从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鼓了鼓掌：“老冰棍说得对。” 西欧罗见好就收，从口袋里抽出了十几份血液化验单，递给复仇者和神盾局的特工传阅。 “这是我和研究所几位工作人员的血液检测报告，借用了哥伦比亚大学实验室的专业仪器测出来的。” 他瞄了正在用余光瞪他的托尼一眼，压下了心中想说的话，继续解释道：“里面的数据证明我们身体里都被植入了纳米机器人。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人类身体代谢掉它们需要27天，目前还不确定它们对人体机能有怎样的影响，但我猜测投放机器人的幕后主使会在27天之内动手。” 尼克弗瑞一字不落地将所有的报告都翻了一遍，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 经验最为丰富的复仇者黑寡妇首先做出反应，她举起手来，“我先去带人排查这些纳米机器人的投放途径和源头。” “能大规模排查纽约及其周边县市的居民是否被纳米机器人感染吗？”尼克弗瑞问道。 西欧罗摇了摇头：“很难，这种纳米机器人隐蔽性很强，只有用专业的大型仪器才能检测出来，而这种仪器只有某些专业生物或医药实验室里才有。” 同样经验丰富的史蒂夫点点头，对众人说道：“还是要从源头想办法，我和娜塔莎一起去调查投放者。” 一直游离于所有人之外的班纳博士推了推眼镜，“我或许可以研究一下这些机器人，看看能不能找到方法让他们失效。” 他温和文弱的气质在特工与超级英雄之中格格不入，让与他同样职业的西欧罗十分有好感。 他自觉该交代得都差不多了，于是举了举手，说道：“我可以帮班纳博士一起。” 托尼也自动领命，无比自觉地让他的AI管家接管了神盾局的内部网络，通过纽约的监控系统寻找蛛丝马迹。 而神盾局的其他特工也纷纷被派了出去，以各种各样地名义在纽约的各个区展开了抽样血液检测，以用来确定感染的人数和密度。 一个庞大的机构开始有条不紊地运转起来。 西欧罗和班纳博士凑在了一起，无比投契地开始了工作。 在专业领域上，西欧罗是很佩服班纳博士的，他有一颗真正的天才大脑。 同样的，班纳也很欣赏西欧罗。这个年轻人不过二十五岁，才攻读下了一个博士学位，本科还是学的外科，理论知识却十分扎实，头脑也很灵活清晰。 早在人造眼角/膜成功投产的时候，班纳就知道了西欧罗·韦斯曼的大名。现在的科技水平下，人造人都已经出现了，人造器官更是层出不穷。但能做到高品质稳定量产并且将价格压到一个普通人也能接受的程度，却绝非易事，而西欧罗只用了仅仅一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很快找到了方法彻底摧毁样本内的纳米机器人。 在高精尖实验室里花上半个小时可以清除一个成年人体内的全部机器人，但怎样大规模短时间内地清除纽约八百万人体内的纳米机器人却成了难题。 两人的研究陷入了僵局。 西欧罗揉了揉眼睛，趁着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偷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份血液检测报告。 班纳低头一看，左上角的姓名栏填的是“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他疑惑地看了西欧罗一眼，而对方用眼神示意他借着向下看。 很快，班纳的目光一凝。 “血液中毒？钯中毒程度32%？” 西欧罗竖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我只告诉你，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你可以来帮我一起研究人造心脏吗？如果有你帮忙，我的实验进程会快很多。” 班纳叹了一口气，说道：“当然愿意。托尼这个人……他的性格注定了他要把所有的事情自己担下来不让别人去插手，向别人求助好像能要了他的命，可真令人头疼。” 西欧罗收敛了脸上担忧的神色，俏皮地朝班纳眨了眨眼睛，“是啊，头疼死了，他觉得自己就快死了，朝我们研究所捐献了不少鬼哭狼嚎的后现代艺术品。” “哦，还有一座钢铁侠等身雕像，非要我摆在办公室里。” 作者有话要说： 可可爱爱的班纳和可可爱爱的西欧罗在背后说妮妮坏话（bushi 第17章 穿回西欧罗 “纽约供水局和自来水公司的职员表我核对过了，没有任何发现，最近两个月内也没有任何人员变动。” “罗曼诺夫特工，你带人亲自去走访一遍，看看能不能有新发现。” “是，局长。” “弗瑞，我收到了一串纽约西装男发过来的社保号码，顺着查过去，发现有人在十天前租用了供水总管道旁边的一座农场，”托尼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抬地说道，“他们使用现金付款，留下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都是假的。” 史蒂夫眉头皱起，“有照片吗？” 托尼摇头：“没有，不过应该可以派人去找房东画出画像。” 尼克弗瑞挥挥手，招来几名特工，低声吩咐下去，他们便迅速地带着一名技术人员离开了。 史蒂夫显然对纽约西装男很好奇，转头问托尼：“他们可以相信吗？” 托尼耸耸肩：“在我还不是钢铁侠的时候，纽约西装男就已经在纽约活跃起来了，论名声他可比每次任务都要砸烂一堆楼的浩克跟索尔好上很多。” 莫名躺枪的班纳博士无奈地推了推眼镜。 西欧罗坐在一旁，对他们的效率叹为观止。 他甚至有点庆幸自己家世清白，才没有被神盾局挖出什么黑历史。 “感觉事情也没有那么难解决啊，”他挠了挠头，看向班纳，“看来是我高估那些反派了。” 班纳做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抖了抖手里的试管，“再看看吧。” 话音刚落，一名坐在电脑前的技术人员却突然举起手来，小心翼翼地说：“对、对不起打断一下，我好像有一点不太对劲……” 他身边的同事闻言转过头来，却发现他的鼻孔和眼角流下两行鲜红的血液，正顺着脸颊蜿蜒，滴露在地上。 西欧罗：“………” 班纳：“唉。” 现场顿时骚动起来。 等到医生冲到那位倒霉鬼的身边的时候，他已经一头栽倒在地上，屁股下面的椅子咣当一声翻了个个，四仰八叉地倒在众人眼前。 西欧罗连忙朝着医生招手：“把他抬过来！” 医生扒开他的瞳孔看了看，刚想回头说点什么，自己也慢慢闭上眼睛晕了过去，嘴角流出了一丝可怜巴巴的血迹。 西欧罗：“！！！” “局长！”一个外勤特工打进电话，“农场的房东已经死了，根据尸体腐烂状况，粗略估计他是在三天前被杀害的。” “队长！”娜塔莎一脸凝重地对史蒂夫说，“和我一起的外勤特工已经倒下三个了。” 现场顿时变得手忙脚乱起来，很多人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有没有流鼻血。 西欧罗举起手来，大声说：“刚刚被我和班纳博士清理过体内机器人的人来我这里，帮忙把晕过去的人都抬过来。大家先别慌，这些机器人是无毒的，在血液中的密度也不大，应该不会致死！” 尼克弗瑞和史蒂夫向他投过去赞许的目光。 同时，尼克弗瑞拨通了后勤部的内线，安排道：“把实验室所有科学家都叫过来，先暂停手中的一切项目。还有，注意封锁媒体消息，不要让那些记者们散布恐慌。” 西欧罗无暇他顾，对着在地上躺着的一排死猪一样的特工们忙活起来。 他和班纳已经将清理速度提高到了每人十分钟，但目前神盾局航空母舰上的仪器，只能同时清理三到五个人。 而那些因为突然晕倒而被送往医院的纽约市民却没有这样的条件。 这样细致的清理对仪器的要求太高了。 就西欧罗一边操控着仪器对受害者进行血液透析时，一名躺在实验台上的亚裔女特工默默睁开了眼睛。 “诶，你怎么醒了？”西欧罗有些惊讶，想要过去查看她的情况。 那位被叫做梅的女特工却突然暴起，双腿勾住西欧罗的腰部，顺势将他摔倒在地上，有力的右手猛地掐住西欧罗的脖子。 感觉到空气逐渐流失，眼前已经闪现了一片白光，西欧罗努力挣扎起来。 恍惚中，他听到几声嘲讽的笑。 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被人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和我这种只有一张脸能看的穷雇佣兵没什么好说的，是吧？”朗姆洛扔掉手里的电击/枪，又顺手将已经魔怔了的梅特工用手铐拷了起来，嘲笑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小白脸博士。” 西欧罗：“咳咳咳咳……” 他转头用控诉的目光盯着老神在在的班纳，委屈道：“你就这么看着。” 班纳盯着一张老好人脸冷静地说：“如果让浩克来的话，他可能会一拳把你们两个都砸烂。” “弱鸡博士，”朗姆洛吹了声口晒，“你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场？” 西欧罗咬咬牙，把心里还不完善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些机器人其实不难清理，只是条件有限，无法做到大规模有效地覆盖所有人。但如果我们用声波进行攻击，粉碎它们的内部结构呢？” 班纳眼睛一亮：“这是个好办法。” 西欧罗揉了揉被掐出一圈红印的脖子：“但我们两个在物理领域都不是专家。” 班纳微微一笑：“但我们有人可以。” 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托尼从背后拍了拍班纳的肩膀，颇为得意地说：“需要帮助吗，我的博士们？” 西欧罗叹了口气，干脆利落道：“是的，斯塔克先生。” 随后，他转过头去，小声对班纳说：“他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摆出这幅‘全世界我最聪明’的样子吗？” 班纳悄无声息地嗯了一声。 托尼翻了个白眼：“以后麻烦你们说悄悄话的时候小声一点，我不聋。” 西欧罗低下头：“我先把纳米机器人的参数发给你。” 班纳接口道：“我把纳米机器人和血红蛋白的链接图发给你。” 找到了新的方向，三个人突然陷入了一片沉默。 更具体地说，西欧罗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托尼和班纳的配合非常默契，而自己似乎再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他自觉地拍拍屁股走人，一边帮助那些被机器人控制了的特工们，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托尼和班纳能早点想出办法。 青年过于年轻的脸庞在一群职业特工与英雄之中有些格格不入，他微微低着头，鼻尖与脖颈的弧度格外迷人，白金色的头发被阳光照得有些透明，黑色的裤子上还沾着一团不雅的咖啡渍，却没有人对他多瞄一眼。 但这种状况却没有持续多久。 很快，无数人带着求助和焦急的目光望向了在场的几位沉迷科研的技术人员，仿若能凝成实质。 神盾局的航空母舰在空中一个趔趄，西欧罗没保持住平衡，一下子跌倒在地，朝着墙壁的方向滑去，被一堆键盘、咖啡杯、文件夹甚至是几把掉在地上的枪砸了一身。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几声。 “发动机被炸了！” “快！把所有被机器人控制住的特工都抓起来！” “班纳博士！韦斯曼博士！斯塔克先生！你们抓紧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把这个结束，然后开始穿越 第18章 穿成西欧罗 工作日的纽约街头向来忙碌，时代广场上的大屏幕上不间断地播放着五色斑斓的广告，金色卷发的女郎拎着包，高跟鞋踏在街边，汽车轮胎滚动带起细小的尘埃。《号角日报》的主编乔纳·詹姆森的大脸毫无例外地浮现在大屏幕上，照例喋喋不休着蜘蛛侠的危害。 “比起那些超级恶棍，这只可恶的小虫子才是纽约最大的危害！瞧瞧他都做了些什么！复仇者为什么不好好管管他，不要让他再去危害公共财物呢？哦！可怜的纽约市民！深受其害的纽约市民！” 路人们朝着屏幕上的他投去冷漠的一瞥。 随后，他们惊恐地发现，这位一直致力于批判蜘蛛侠的主编突然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扶着桌子吐出了一大口血，又猛地昏厥过去。 惊恐使他们互相对视，寻找安慰。 随后，更多的人开始流血，开始失去意识。恐慌如同芬迪湾壮观而汹涌的潮汐，迅速吞噬着城市与居民。 神盾局的航空母舰之上。 朗姆洛顺手将倒在地上的西欧罗扶了起来。 嘴里还不忘嘲讽几句：“你可真行，这都能摔。” 西欧罗决定不和这种落井下石的前九头蛇混蛋说话。 一直站在尼克弗瑞背后沉默着装酷的巴顿在一片兵荒马乱中站了出来，他握紧了手中的合金复合弓，用来保护过于敏感的眼睛的护目镜反射着淡淡的阳光，低声道：“我去启动备用发电机。” 尼克弗瑞放心地点点头。 同时，他再一次催促道：“钢铁侠，你们需要加快速度。” 巴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托尼则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倒是班纳转过头来，对众人安抚道：“放心，已经到了最后的调试阶段。” 史蒂夫抢先一步收到了娜塔莎的信息，他拿起手中光亮如新的星盾，当机立断走到尼克弗瑞的身旁，压低了声音：“罗曼诺夫特工找到投放纳米机器人的人了。” 尼克弗瑞：“逮捕他们。” 史蒂夫面沉如水，漂亮的蓝色瞳仁中浮起几分愤怒与责备，他浓金色的眉毛皱起，微微下压，“那两个人是神盾局的五级特工，我想你应该给所有人一个解释，局长。” 尼克弗瑞先是一惊，随后立刻镇定下来，连通了娜塔莎的通讯器后，下了命令：“马上逮捕审问他们，必要时可以刑讯，同时将这几天与他们接触过的所有神盾局特工控制起来。” “刑讯逼供？”史蒂夫冷着一张脸，“我以为只有我这个老古董活跃的三十年代才会用这种毫无人权的方式对待敌人。” 尼克弗瑞毫不避让地与史蒂夫对视着，独眼中的光芒雪亮而锐利。 而史蒂夫站得笔挺，阳光落在他被超级战士血清强化过的完美身躯之上，却隐隐透出一种刻在骨头上的倔强与坚硬。 一向温和的人发起火来才更可怕，就像班纳，就像美国队长。 “我们在内部排查九头蛇卧底的行动还没有收尾，”尼克弗瑞用眼神向史蒂夫传达着自己的不满，“作为一个遍布全球的超级机构，出现这种问题是无可避免的，现在我们应该专注于解决眼前的危机。” “服从你的命令，士兵。” “遵命，局长。” 史蒂夫利落地收拢双腿，脚跟并在一起，利落地发出啪得一声。 他持着盾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我去帮助娜塔莎。同时也准备好重新思考神盾局与复仇者联盟之间的关系。” 尼克弗瑞颇为头痛地望着他的背影。 所有人都知道美国队长是一位完美而意志坚定的战士，可熟知美国队长历史的尼克弗瑞明白，他从来都是一个不向任何权威妥协的布鲁克林男孩。 就像当初他伪造体检报告也要入伍当兵一样，就像当初他带着几位落魄的伤兵败将穿越德国纳粹的重重封锁，救出了一位挚友。 其他忙碌慌乱的人们从未发现两人的暗潮汹涌，西欧罗/干脆和刚刚赶来的医疗小队一起，对着七窍流血昏倒在地的人做起了急救。 毕业于哥伦比亚医学院，他对于这种事情还是非常得心应手的。 虽然比不上他那位号称上帝之手的师兄，但也足够用了。 朗姆洛一直跟在他身边，看到有苏醒过来转而攻击西欧罗的人，便三拳两脚上去，再把他们砸晕。 “我很好奇，”朗姆洛抽空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成为我前男友的，我失去的那几天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西欧罗面不改色地开始扯谎：“是你先跟我搭讪的，我不答应你你还死缠烂打。我没有办法才和你在一起的，后来发现你简直就是个渣男，只看中了我的脸和我的钱。至于你的记忆？” 他一边利落地将塑料管子插进地上人的口鼻之中，一边说道：“谁知道呢，你不是经常出任务受伤，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脑子就坏掉了吧。” 朗姆洛：“………” 遭了，自己嘲笑他是小白脸可能真把这位小博士得罪狠了，瞧这牙尖嘴利的。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一直在空中不停摇摆的航母终于稳定了下来，被控制住去炸发动机的几位特工也被班纳五花大绑送了过来。 而托尼和班纳也不负众望所归，拍了拍手，将自己改装的发声装置推到尼克弗瑞的面前。 “连接到航空母舰的外放装置上，频率我已经调好了，”托尼整了整西装袖口，昂贵的腕表光泽闪亮，“如果纽约的电视和广播电台愿意同时发送这种声波，效果会更好。” 尼克弗瑞没有任何一点犹豫：“好，我会让神盾局的联络官负责联系广播电台。” 托尼揽住班纳的肩膀，“不介意的话我就带着我的伙伴们离开了，战斗更适合我带来的一身盔甲。” “局长，托尼，”恰好娜塔莎的声音及时切了进来，“他们招了，是杀人脑默多克和佐拉博士在背后制造了这种纳米机器人并指使他们投放到纽约的自来水管道中。” 托尼挑挑眉，“我猜你已经有了他们的定位。” 娜塔莎沙哑地低低笑了一声，“佐拉博士就在神盾局内部，已经被控制起来了。杀人脑默多克位于纽约郊外的莱茵贝克村，具体地址我刚刚给你们发了过去，大概有七十人的九头蛇中队士兵在保护他们。” “浩克！Samsh！”班纳突然膨胀起来，一个绿油油的大块头从他的白大褂地下钻了出来。 “走吧，”托尼侧过头微微一笑，“我来带路。” 两人走出指挥室，向下方的无限云海纵身一跃。 等西欧罗忙完手中的活，抬起头来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他们潇洒的背影。 他对着他们的背影喃喃自语：“真好啊。” 拥有可以并肩作战，托付后背的队友，这种感觉真令人羡慕。 还没等他做到椅子上休息一会儿，他心脏处却突然传来一阵悸动，漏跳了几拍，像是在一瞬间坠入了万丈深渊，眼前只剩下一片急速变换的光影。 等到他在一阵头晕目胀中缓了过来，却发现眼前完完全全换了一个场景。 不同于纽约一月份的寒冷，这里的绿植葱葱郁郁，空气中迎面吹来湿润温和的暖风，远方矗立着宏大璀璨的红墙庙宇与白色神殿，五彩的经幡与霞光共同抚在每一个路人的身上。 可一旦将目光从远处收回，才发现这里的道路居然无比得泥泞、曲折与逼仄，空气中飘荡这奇怪而劣质的香料味道，乞丐们靠在街角，神色恹恹，指甲与皮肤的褶皱里布满了黑色的污秽。皮毛纠结在一起的脏猴子灵活地跳跃着，试图从旅客的口袋中偷走一些食物。 这是一座充斥着污秽与美丽的城市。 这里不是纽约。 作者有话要说： qswl，为什么罗/干还是敏感词 第19章 穿成卡西利亚斯 这里是古老而辉煌的光明之城，加德满都。 突然从熟悉的纽约都市来到异国他乡的街头，西欧罗着实茫然了一会。 湿润温暖的河谷风吹在脸上，却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早就习惯了超能力时不时的给自己带来一些“惊喜”，但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布满了宗教氛围的古老国家。 身穿红黑色沙丽的曼妙女子从他身边袅娜而过，还不忘俯身递给乞丐几张破旧的尼泊尔卢比。而一身深黄僧衣的僧侣手持佛珠，胸膛黝黑，面目虔诚沉静，向不远处雕梁画栋的精巧庙宇走去，嘴中念念有词。 庙前有一座黑石凿成的巨大神像，立于路边，它足踏妖魔，双目怒睁，赤眉似火，六只手臂各自持握着种类繁多的武器，颈肩至腰部垂挂着一连串枯黄的人头骷髅，随风轻轻摆动，仿佛随时会睁开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在烈火浓烟之中跳起创造与毁灭世界的天舞。 西欧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四处逡巡的目光收了回来。 他低下头，伸出手来，仔细打量着新的身体。 这双手上有着不少老茧，但和朗姆洛的枪茧相比，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劳作而带来的干燥有力，但和路面的僧侣、乞丐不同，这双手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妥帖，手掌中纹路的缝隙里也十分干净。 西欧罗随便找了个街边，撩起深红色袍子的下摆，自然而然地盘膝坐在地上。他闭上眼睛，缓慢而悠长呼吸起来，好像这个动作已经做过了无数次。 他在一点点吸收着这具身体的记忆。 这具身体名叫卡西利亚斯，出生于丹麦新港。他曾经拥有过幸福的家庭，深爱的妻子和儿子。这段记忆在卡西利亚斯的大脑中是彩色的，北欧的海滩与蓝天，湿冷的空气也是如此清新甜美，女人和孩子有着一头漂亮的黑色卷发，明亮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全是满满的要溢出来的笑意。 但生老病死从不饶人，卡西利亚斯先是失去了儿子，又在妻子的病床前陪护了整整一年直到她也去世。 此后，卡西利亚斯一度浑浑噩噩，整日酗酒，成为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他的足迹遍布全球，想要找到复活妻子与儿子的方法，却一次又一次地失望而归。 直到莫度找到了他。 他说是卡西利亚斯痛苦的灵魂与惊人的魔法天赋吸引了自己的目光，想要提供一份救赎。 卡西利亚斯就这样跟着莫度进入了卡玛泰姬，与无数门徒一起跟随古一法师修习魔法，成为了莫度的师弟。 但去世的妻子与儿子，一直是他心中徘徊不去的幽灵，破碎的灵魂无法用缥缈的信仰去弥合，卡西利亚斯对古一的不满与日俱增，随后化为了胸腔中滚烫的恨意。 他希望古一能够将能将死人复生的古代秘书授予他，但古一却告诉他逝者已逝，世界自有其运行的规律，魔法并不是万能的。 ——可古一自己却在用秘术向黑暗空间汲取力量，使自己的生命绵延了数百年。 前几日，出门处理新西兰突发的魔法事件的卡西利亚斯，从异次元的魔法生物口中得知了一个秘密，便将目光投向了那本只有古一才能够阅读的那本古代魔法书籍《卡廖斯特罗之书》，并暗中决定要叛出师门。 在一片熙熙攘攘的人声之中，西欧罗慢慢睁开了眼睛。 纽约的下午正值加德满都的清晨，他悠悠叹了口气，心想，这都是些什么烂事啊。 卡西利亚斯的执念太过鲜明刻骨，西欧罗的脑海里止不住地浮现出他妻子与儿子的在一起温馨相处的画面。 只是那两人都没了脸，变成腐朽的肮脏骷髅，还时不时地用空洞洞的黑色大眼睛注视着他，满怀恨意地质问卡西利亚斯为什么不救救他们。 这谁能扛得住啊？ 这位老哥估计就是这样被逼疯的。 西欧罗看过太多太多的爱恨，围观过太多此别人的人生。身为一个生物科学家，他明白人的性格由遗传基因与生活环境共同影响，一个人是积极还是悲观，是外向还是内向，很多时候从他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就像朗姆洛出生于一个帮派横行，枪战不止的贫民窟，他大概率长不成托尼斯塔克的样子。 改变生活的惯性其实不难，只是对像卡西利亚斯这样孤独而偏执的人类个体来说，太痛苦了。 西欧罗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决定还是先回卡玛泰姬，防止穿进自己身体的卡西利亚斯跑来偷走那本《卡廖斯特罗之书》，同时再看看能不能暗中提醒一下古一法师。 和卡西利亚斯不一样，他活着一辈子没受过什么伤害，也早早的有了自己的事业，内心里还是将自己和保护地球与普通人的超级英雄放在一起的。 西欧罗站起身来，拍了拍破旧衣袍上的灰尘，默念了几句咒语，开始在脑海中想象卡玛泰姬的样子。 ——根据卡西利亚斯的记忆，这样就能开启一个空间传送门，把自己打包过去了。 细小的火花在空中迸现，有气无力无力地蹦跶了几下。 随后又蔫头蔫脑地熄灭了。 西欧罗低头看了看手心：“………” 他闭上眼睛摒弃脑海中的杂念，把手举在半空，郑重其事地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小火花们蹦跶得久了一点，但空中还是没能出现那道熟悉的圆圈。 西欧罗看了看自己光洁的手指，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带悬戒。 悬戒是法师和魔法修习者重要的工具，它可以帮助法师勾勒出法阵，打开次元空间的通道，对于大部分没有达到大师水平的法师来说，没有悬戒就无法施法。 卡西利亚斯的水平如何他不太清楚，但他明白自己根本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魔法白痴，所以事情就变得尴尬起来。 “唉，”西欧罗翻遍了全身，没有找到那枚至关重要的悬戒，同时也没有发现半枚钢镚或者任何纸币。 他只好戴上红色的兜帽，试图顺着卡西利亚斯记忆中的路找到通往卡玛泰姬的入口。 可记忆实在有点模糊不清，卡西利亚斯自从进入卡玛泰姬之后便一直潜心修习，很少像莫度一样在大街上寻找需要帮助的人，也很少向其他人一样得闲时出去乱逛，再加上可以随便开任意门，就更记不清敲开加德满都的哪一扇门可以通向卡玛泰姬。 从清晨到中午，路过了著名的杜巴广场，见识了街上的人力三轮车。 最后，西欧罗发现自己彻底迷路了。 但还好这具身体十分强壮，饿上半天实在没有什么大碍。 实在是走累了，他撩起袍子，和一位落魄的乞丐肩并肩坐在街头，希望能有人路过，施舍给乞丐钱财的时候顺便也给他一点，让他能去买点东西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 那位一动不动的乞丐哥们靠在临街的一扇窗下，目光深沉，一动不动地望着身体右边紧闭的大门。 西欧罗见怪不怪地扫了他一眼。 过了几秒，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为什么那位乞丐手上会戴着一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腕表？ 西欧罗转过头来，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 泰格豪雅的摩纳哥系列，方形表壳，深蓝表盘，火红色的指针十分张扬，那位六七十年代著名的硬汉派好莱坞影星史蒂夫·麦奎因曾经佩戴此表出演赛车电影《勒芒》，此后，这款腕表便时不时出现在社会各界名流的手腕之上。 西欧罗其实对这些昂贵的腕表并不太了解，之所以对这款腕表十分清楚，是因为曾经有一个人在他面前不动声色地炫耀过自己的收藏。 那个人还特意强调过，他的藏品不是摩纳哥系列的复刻版，而是和史蒂夫·麦奎因戴过的那枚表同一个批次流传下来的老表。 那个人…… 西欧罗凑过去，仔细看了看那名乞丐隐藏在乱七八糟的胡子与污垢后面的脸。 面颊凹陷，鼻梁直挺，鬓边有几绺灰白色的头发狼狈地垂落，下半张脸都藏在了不知道几个月没有刮过的大胡子里。 只有那双眼睛让西欧罗一下子认出了他。 ——瞳孔偏细窄，充满了锐利的攻击性，同时也有一种穿透事物表面的睿智与理性。他的虹膜乍一看是绿色的，但细细探究，却发现上面的颜色会随着光线的偏移而变换，金、绿、灰、蓝随机散落其中，看起来如同初生的宇宙星空，迷幻而深邃。 对眼角/膜研究颇深的西欧罗知道，这其实是一种罕见的病，虹膜异色症。 他难以置信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史蒂芬？你怎么会在这里？” 落魄的斯特兰奇缓缓地看向西欧罗，灰头土脸的。他似乎还没有从刚刚见识到了神奇的魔法世界又因为对古一法师出言不逊而被扔出门外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可多年的本能让斯特兰奇恍恍惚惚地开口：“叫我斯特兰奇博士。” 西欧罗：“唉。” 这都是什么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本尼的眼睛真是那样的，不是我故意写七彩瞳孔的玛丽苏的，唉。 第20章 穿成卡西利亚斯 “古一法师，”莫度面朝正背着手的古一法师，打破了此刻的沉默，“斯特兰奇已经在门口坐了五个小时了。” 古一微微侧过头，透过物质的墙壁与木门，遥望着加德满都那道失魂落魄却又无比坚定的身影。 高挑的女法师轻声说道：“卡西利亚斯回来了。” 向来忠心耿耿的莫度应和道：“新西兰的独眼异兽已经被他处理好了，也到了他该回来的时候了。” 表面看起来无比温和实际上却说一不二的法师眨了眨湛蓝的眼睛，皮肤微微透出一点病态的苍白，她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手背，慢慢道：“斯特兰奇和卡西利亚斯太像了。” 向来严肃的莫度嘴角微微勾起，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骄傲：“是啊，一样的骄傲自大，一样的天赋异禀却不服管教。但有朝一日，他们都会成为优秀的魔法师。” 古一垂下眼帘，在窗前踱步。 “我不确定，”她的步伐中有种神秘的韵律，看起来十分悠然自得，可轮廓分明的侧脸露出罕见的犹疑的神色，“可能是我太老了，近日来卡西利亚斯对我提出的质疑让我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莫度耸耸肩膀：“天才和聪明人总是桀骜不驯，自视甚高的人难以接受别人的领导，喜欢挑战权威，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成为一个好的守护者。” 古一停住脚步，深黄色法袍的下摆却在空中轻轻荡着。 她看了看在门口并肩坐着的卡西利亚斯与斯特兰奇，微微点了点头，嘱咐道：“我有事需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由你和王替我教导斯特兰奇。” 莫度握起拳头放在胸前，俯下身鞠了一躬，“是。” 就在斯特兰奇被扔出门外的第五个小时，那道代表了神奇的魔法与治愈双手的可能性的大门，再次向他打开。 也让肚子快要饿瘪了的西欧罗搭了顺风车回到了卡玛泰姬。 虽然十分关心他的师兄兼好友是怎样沦落到这种地步的，但又累又饿，风尘仆仆，西欧罗还是决定先去洗个澡吃个饭再说以后的事情。 他学着印象里卡西利亚斯惯用的冷漠表情，朝着莫度打了个招呼，便头也不回地奔向属于自己的小屋。 卡玛泰姬的建筑物都是木石结构，看起来格外古香古色，给每个人留出的起居室也并不大。 卡西利亚斯的屋子里摆着一张单人硬板床，一个堆满了魔法书籍的小书桌，地上也全都是各种稀奇古怪的魔法器具与收藏，衣架上挂着两三件简单的衣服，除此之外便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他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屋子里虽然显得有些凌乱，却一尘不染。 西欧罗走到卫生间，打开热水器的阀门，脱掉衣服，简单地冲了个澡。 其实也挺神奇的，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居然能随时提供热水与wifi。 洗完澡之后，西欧罗对着浴室里贴在墙上的小镜子开始擦头发和刮胡子。 当镜子里浮现出卡西利亚斯的那张脸的时候，西欧罗一愣。 这张脸…… 和他的心理医生兼人生导师汉尼拔长得好像啊。 像到了近乎一模一样的程度。 卡西利亚斯的五官轮廓即使是在白种人里都格外深邃立体，高挺眉骨之下的双眼如同森林深处的寒潭，冰冷地静静流动。他的眼角与眼尾极其平直，眼睛既不上挑也不下垂，闭合良好的嘴唇也同样。他脸上没有任何圆润的线条，只有锐角与直线，看起来有种极度自律与聪明带来的冷酷感。 不是看一眼就能让人称赞好看的长相，却却有种让人挪不开眼睛的绝佳气质。 但和汉尼拔医生的风度翩翩的绅士气质不同，卡西利亚斯冷硬得像块石头。 西欧罗忍不住对着镜子凑近了去看。 那双冰冷的眼睛也直直地看着他，好像能刺进人的心里去。 他左边一下，右边一下，捏了捏卡西利亚斯的脸蛋，心想，为什么最近和他互换身体的人都这么帅啊。 镜子里的人弯着腰，做出可笑的动作，冷酷的气质一秒破功，连深沉的眼睛里咕嘟咕嘟地冒出了傻气。 西欧罗：“咦………” 唉，看来他这辈子是不可能有这种又冷酷又迷人的反派气质了。 卡西利亚斯还留着长头发，西欧罗等到头发干了之后照着葫芦画瓢给脑袋后面扎了个小辫，换好干净的衣服之后，就优哉游哉地走了出去。 他出去的时候，刚好看见他那倒霉师兄斯特兰奇正坐在地上啃苹果。 西欧罗犹豫了一下，一屁股坐在斯特兰奇的身边，将手里的面包片递了过去。 斯特兰奇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我去拿点牛奶，你要吗？”西欧罗看着斯特兰奇的落魄样子，忍不住回忆起意气风发时的他，毫不留情地说，现在的斯特兰奇就像一把破破烂烂的拖布，这多少让西欧罗有些心痛。 “谢谢。”斯特兰奇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只是点了点头。 西欧罗走进最靠里的那件小厨房，给斯特兰奇倒了一杯纯牛奶，又将花生酱均匀地涂抹在面包片上，煎好几片酥软的培根连同煎鸡蛋一同夹了进去，他又煮了一杯咖啡，一起放在托盘上端了过去。 “你不喜欢喝牛奶的话这儿有咖啡，”西欧罗和斯特兰奇一起坐在地上，前方便是卡玛泰姬的训练场，莫度正带着一群小菜鸟练最简单的入门手势，“莫度都和你说了什么？” 斯特兰奇拿起一杯牛奶和摆在白色瓷盘里的简易三明治，“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警告我用心学习，一堆没什么用的车轱辘话，”他咬了一口面包，称赞道，“味道不错，没想到你还会做饭，你叫什么名字？” 西欧罗将腿随意地屈起，坐在旁边一起吃了起来，他承认斯特兰奇说的对。即使是最简单不过的面包、鸡蛋和培根，现在尝起来，味道也好到让人恨不得把胃全部都塞满，不知道是因为卡玛泰姬的食材格外好，还是因为两个人饿了太久。 “叫我卡西利亚斯吧，我也是被莫度带回来的，比你提前入门三年，算是你的师兄。” 斯特兰奇抬起头将温热的牛奶一饮而尽，露出清晰的喉结在外上下滚动。 “刚刚在外面你叫我史蒂芬，你认识我？” 他问起这个问题的语气像是在闲聊，可西欧罗的指尖却下意识地一紧。 糟糕，当时他对斯特兰奇的名字脱口而出，可卡西利亚斯明明是不认识他的。 院子里的树木挺拔舒展，午后的阳光穿透葱郁的树叶停在两人之间，前方传来莫度低声训斥小菜鸟的声音，时间在此刻好像过得格外缓慢。 西欧罗迟疑了两三秒，这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曾经在杂志封面上看到过你，你是个很厉害的医生。” 斯特兰奇转过头来，那双包含着星空的眼睛如同医院的X光一样，准确而冰冷地扫过西欧罗的脸庞与身躯。 随后，他握着空杯子，挑起眉毛，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脸上依旧摆着不可一世的高傲表情：“原来我的名声已经传到了这座与世隔绝的小村庄，并不意外。” 直觉告诉西欧罗，斯特兰奇并不相信他。 而经验告诉西欧罗，如果斯特兰奇发现某个人在说谎，他会很愉悦地用自己聪明的脑袋戳破这个谎言，并且再对着那个人冷嘲热讽几句。 可他这次没有。 相反，他十分有风度地再次道了谢，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了。 他的背影甚至看起来有些该死的高深莫测。 要知道对于原来的斯特兰奇来说，这个词语绝无可能出现在他的身上，他只会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公孔雀，三百六度地炫耀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与有钱任性，学不会半点收敛。 像个混蛋。 “斯特兰奇博士，”西欧罗缓缓开口，“如果你吃完了的话，麻烦把杯子和盘子刷了。” 斯特兰奇：“………” 作者有话要说： 卡玛泰姬在漫画里是个小山村，结合一下电影的设定，我就把它当成魔法师们的大本营，从这里有各种各样的传送门通往世界各地，加德满都也是其中一个入口。 第21章 穿成卡西利亚斯 “以永生的维山蒂之名，塞托拉克之深红桎梏束缚他们！” 斯特兰奇双手一前一后，捏着手势竖在胸前，紧紧盯着前方的空气。 但本该随着咒语而出现的深红色锁链却久久没有出现，让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斯特兰奇挥挥了手，又大声地念了一遍咒语。 “以永生的维山蒂之名，塞托拉克之深红桎梏束缚他们！”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无奈地摸了摸被早已经被自己修理得精致无比的小胡子，疑惑地问道:“亲爱的甜心，维山蒂？你在家吗？” 莫度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不甚明显的白眼，“你的内心没有对魔法的尊敬，信念游移不定，这样是无法引导魔法能量的。” 斯特兰奇：“不，我觉得可能是因为维山蒂出去串门了。” 莫度皱起眉头，严厉地训斥：“注意你的言辞，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博士。” 莫度的嘴角向下撇去，显然十分看不惯他的态度，他将手背到身后，转身离开：“等你什么时候练习完这个咒语我再教你下一个。” 斯特兰奇对着他的背影说：“其实那本魔法入门导论我已经看完了，还有那本《生活中一百个常用魔咒》我也已经背下来了。” 莫度：“………” 好烦啊这个人。 结果就是并不怎么虔诚的斯特兰奇苦练了一天，也没有成功施展出任何一个魔法咒语。 傍晚，吃饱喝足之后，斯特兰奇在卧室里心烦意乱地翻了几十页书，决定出去走走。 卡玛泰姬是一个与世隔绝，自给自足的小山庄。除了居住了一群每天神神叨叨的玄学修习者之外，还有一些当地的村民，操着一口奇怪的语言，每日勤勤恳恳地顶着太阳劳作。 斯特兰奇在一片高处的菜地里发现了卡西利亚斯。 他正挽着裤腿，半蹲在松软的土壤上往下撒种子，时不时还用手拨弄一下一旁的秧苗，暮光落在他脑袋后面的金色小辫上，落在深邃冷硬的脸庞边，竟然显得有些温柔。 “我以为法师是不会种地的。” 西欧罗回过头来，朝斯特兰奇招了招手，“这不是普通的植物，你可以来看看。” 斯特兰奇看着他嘴角微笑的弧度，莫名其妙觉得熟悉极了。 他根本一点都不想踩进一片刚浇完水的泥巴地里，但左右纠结了几秒钟，还是抬腿走了过去，捏着鼻子站在一边，一派目中无人的派头。 “魔法蘑菇，”西欧罗指了指不远处阴暗潮湿角落里滋生的真菌，介绍道，“吃了之后可以在夜晚看到东西。” “我现在种的是土豆种子，等成熟之后摘下来，啃一口能把身体巨大化，就像皮姆粒子一样，只不过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斯特兰奇看着西欧罗兴致勃勃的样子，也被带起了兴趣。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给对方一个面子，而不是他真的想知道这种无聊的东西。他指了指几米外不知名的绿色植物，问道：“那这个有什么用？” 西欧罗随手揪了一片叶子下来，递给斯特兰奇：“放在嘴里嚼一嚼可以让你连着四十八个小时精力充沛，不需要睡眠。” 斯特兰奇握着那片晶莹剔透的叶子，渐渐陷入了沉思。 西欧罗把最后一个土坑用小铲子填满，拍了拍满手的土，站起来，突然问道：“魔法很神奇，对吗？” “我听莫度说你的魔法学习遇到一些困难。” 斯特兰奇将菱形的叶子塞进口袋里揉了揉，不置可否：“接受新事物总需要一些时间，任何人都一样。” 西欧罗努力翻找着卡西利亚斯脑海中有用的记忆，斟酌了一下后慢慢开口：“魔法虽然神奇，其运行时也有着颠扑不破的规律。法师并不能无中生有，我们以自己为媒介，将环绕在身边的能量传递出来。咒语只是沟通魔法能量的一种辅助，但如果你内心的踌躇大于坚定，咒语背得再熟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斯特兰奇其实最不喜欢听别人说教。 可西欧罗娓娓道来的语气竟出乎意料的并不烦人，而那种说话时的语气、停顿、喜欢的用词。 竟然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说话也是这副温温和和的语气，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也没有什么烦恼的样子，让人羡慕。 内心里的烦躁、焦虑与渴望让斯特兰奇抛弃了极高的自尊与自大，追问下去：“我的内心并没有任何不坚定的地方，如果能治愈我的双手，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西欧罗吹了吹手上剩下的灰尘。 “最近几天你的勤奋与努力有目共睹，”西欧罗趁机拍了拍斯特兰奇的肩膀，顺手用他的衣服把自己的手擦了个干净，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但你有一个很致命的特质，你的自我太大了。一个骄傲自恋的人是很难建立信仰的，他们本质上都是自我的信徒。” “斯特兰奇，你的信念不明，你很难放开自我用毫无防备的心灵去感受世界，也就很难将自己的身体与灵魂作为媒介去沟通维山蒂的力量。” 斯特兰奇微微低下头去，掩盖住脸上游移不定的表情，他耸了耸肩膀，不由自主地想要岔开话题：“毕竟一个星期之前我还是一个无神论者，连上帝都不相信。” “倒是你——”斯特兰奇向前迈了一步，又侧过身来，与西欧罗贴着脸对视，他轻飘飘地问道：“如果说你只是在杂志上见到过我，再蠢的人都不会相信。” “随你怎么想，”西欧罗学着古一那种得道高僧的作风，毫不退缩地直视着斯特兰奇的双眼，甚至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开始胡说八道，“等到你学到了更精深的魔法，你就会知道，从一个人的身上看到他的过去和未来就如同做一个三明治一样简单。” 斯特兰奇：“………” 西欧罗虽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 瞎扯谁不会啊，就看气势足不足，能不能把对方唬住罢了。 他饿了，准备回去做晚饭吃。 看着西欧罗越走越远的背影，斯特兰奇突然喊了一声。 “等一下！” “怎么了？” 金绿色眼睛的骄傲男人立在一片简陋的农田之中，左腿边是一桶味道并不好闻的肥料，他系着一条卡玛泰姬人手一条的深红色腰带，鬓边灰发让他看起来比年轻气盛时沧桑了不少。 可那双总是神采飞扬的眼睛却沉静了下来。 沉静得像是能盛满整个宇宙。 “我有个想法，你可以帮我吗？” “你说我的信念不明，所以无法沟通维山蒂。” “把我随便扔到一个什么地方，雪山、海洋、沙漠、热带雨林……如果我无法用魔法打开传送门离开那里过不了多久就会死的那种地方。” 斯特兰奇摊开手来，微微侧头，嘴角勾起，自信地笑了开来：“如果无法成功，就只有去死啦。” 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想用人类求生的本能战胜自己的骄傲。 西欧罗停住了脚步，戴上了悬戒，默默在空中画了一道闪着火花的圆圈。 雪山冷啸着铺天盖地的狂风，席卷着冰冷而干燥的雪片扑面而来，如同雪亮的刮骨刀，两人的衣衫被风吹得鼓鼓的，伴随着呼啸声猎猎作响。 “你有十分钟的时间，斯特兰奇博士。” 在这种酷寒之下，十分钟刚好能冻死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维山蒂，三位一体的魔神，漫威世界的魔法至尊，白魔法的总源头，是正派魔法师的力量之源。 枯了，我追的文，作者又不更新了。如果她明天更新，我就日六一个星期：） 第22章 穿成卡西利亚斯 “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就失踪了？” 托尼坐在复仇者联盟大厦的沙发上，歪头看了看窗外，纽约的冬日天空如同往常一样，明亮，湛蓝，却毫无温度。街头早已回归了宁静和惯例的喧嚣，饱经折磨的纽约市民早已忘记了几天前被邪恶反派用机器人操控的事件，有惊无险地继续为生活奔波。 只有他的优秀合作伙伴韦斯曼博士，留下了那堆被炸成废铜烂铁的实验室给他之后，就失踪了。 娜塔莎单手撑着下巴，反复调阅当天神盾局航空母舰上的监控录像。她眨了眨眼睛，指着屏幕上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的西欧罗，低声道：“这是他最后出现在监控录像里的画面，一切都还很正常。” 托尼对着空气打了个响指。 屏幕上的视频飞速快进后退了几次，他的AI管家贴心地将所有西欧罗出现过的画面都单独截了出来，并做了清晰度处理之后放大，投射到托尼面前的虚拟屏幕上。 在消失的前一分钟，西欧罗转过身，走向了位于指挥室外面走廊里的厕所。 厕所门口有一个监控摄像头，但由于隐私保护，厕所里面并没有监控。 西欧罗就是这样走了进去，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停一下，”娜塔莎在空中虚点了一下，“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当时托尼和班纳已经离开了神盾局的航母，尼克弗瑞更没有空去关注西欧罗，在周围特工们有条不紊地忙碌中，他的肩膀抽搐了一下，突然紧紧闭上眼睛，似乎有些痛苦，皱着眉用双手撑住面前的桌子，手背上爆出青筋来。 过了十几秒钟，西欧罗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睁开眼睛，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随后开始环顾四周。 娜塔莎伸出手指，示意：“你们仔细看看他的眼神。” 托尼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下，身体前倾，认真去看。 “每个人的在不同的情绪下都会有独特的微表情，经过训练人的可以读懂，”娜塔莎指着西欧罗那双浅绿色的眼睛，“他很惊讶甚至是到了难以置信的程度，但却很快就平静下来，开始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他对这个环境感到非常陌生并且有些不适。” 托尼接口：“但这种情况本不该出现在西欧罗的身上，他已经在这艘航母上待了一个小时，周围也有认识的人。” 更别提那双眼睛里冰凉的眼神，像是行走在黑暗中的某种残忍的冷血动物。任何人在接近或路过时，监控里的那个西欧罗都会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防备着他们。 认识快两年了，托尼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西欧罗。在他的印象里，西欧罗一直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虽然不善于交际，但从来都是从容而温和的。 一直沉默不发的史蒂夫了解了所有的情况后，缓缓开口：“根据时间估计，当时韦斯曼博士身体里的纳米机器人已经被清除了，所以不可能是因为被它们控制。所以——” 巴顿举起手抢答：“——他要不然是被哪个有超能力的人脑控了，要不然就是脑子有病！” 所有人陷入了沉默，并默默地扭开了头。 巴顿挠挠头，试图挽尊：“你们知道的，惊悚电影里演的那种，人格分裂的变态杀人狂什么的……” “Sir，韦斯曼博士近期的体检报告显示，他并没有任何精神方面的疾病。”温柔体贴的管家不需要主人的吩咐，直接越过医院的防火墙，调出了西欧罗的身体报告。 托尼：“他已经失踪四天了，不论原因是什么，都很危险。” 娜塔莎：“我们必须找到他。” * 远在喜马拉雅山脉的西欧罗并不知道，他的老板正带着自己的小伙伴寻找自己的踪迹。 他正焦灼地计时。 已经七分钟了。 他很想自己打开传送门，把说不定已经冻成了一根冰棍的斯特兰奇从茫茫雪山的山顶带回来。 但是他太清楚斯特兰奇的骄傲了。 如此骄傲自大又惜命的斯特兰奇，冒着死去的危险也要学会魔法，西欧罗怎么能因为自己原因让他失败？ 西欧罗太了解斯特兰奇了。 斯特兰奇博士追求卓越，渴望成功。并不是因为成功的滋味让他着迷，只是因为他太害怕失败，太害怕无能为力的失控感。 妹妹唐娜的溺水身亡直到今天依旧是斯特兰奇心口上的一块疤。每一次用自己高超的外科技巧从上帝的手里抢夺生命的时候，都是对那抹伤疤的抚慰。 所以，因为车祸而无法再做外科医生，对斯特兰奇来说是致命的打击，他生命的价值与渴望被狠狠地碾碎了。 西欧罗陪伴过斯特兰奇那段黯淡无光的日子。 斯特兰奇的脾气很差，他着了魔一样一次又一次在自己的手上动刀，直到无数次的手术让他倾家荡产，直到女友也忍受不了他的恶劣态度，弃他而去。 西欧罗还是会帮他联系医生和医院，帮他打听那些还在试验阶段的高端技术，借给他钱。 还会时不时地带着食物去看他，填满冰箱以免他饿死自己。叫临时工去打扫他的房子，以免那位骄傲的博士淹死在垃圾之中。 斯特兰奇朝他摔过杯子，骂过他假惺惺，甚至躲在家里不给他开门。 可西欧罗就是一根筋地不肯放任他自生自灭。 他并没有多么的无私，只是…… 斯特兰奇给予过他帮助，他认定了斯特兰奇是自己的朋友。 他这一辈子经历过太多别人的人生。 超能力在他还是个孩子甚至是婴儿的时候就深深地困扰纠缠着他，他曾经以为自己是既是英国人，还是澳大利亚人，有时候又是中国人，今天的自己是老人，明天的自己又变成了女孩。他奔跑在非洲的草原上，目睹过贫民窟的枪战，做过新婚之夜惊慌失措的新娘，也曾在病床之上苟延残喘。 甚至，八岁的他，还不能正确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到底是什么。 连和父母相处的记忆都很模糊。小时候的他，并不知道自己记忆里的父母是否就是血缘上的亲生父母，还是某个互换身体的人留下来的错乱记忆。 他不清楚什么是自我。 十岁那年，韦斯曼夫妇含泪将他送进了儿童精神病院。 随着超能力发作的频率渐渐稳定下来，也因为专业医生的帮助，西欧罗才慢慢走向了正常的生活。 所以，对于身上具有自己烙印的人，“西欧罗·韦斯曼”的朋友、亲人、同事…… 他都格外在乎，把他们通通圈进了自己的领地，作为自己混乱而怪诞人生的锚，才不至于迷失方向。 西欧罗不由自主地盯着手腕上的表而发呆。 终于，就在他实在快要忍不下去的时候，半空中终于出现了那道圆形的拱门。 穿过四处迸溅的火花，胡子上凝着冰的斯特兰奇发着抖从里面跌落下来。 斯特兰奇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很温暖的怀抱。 恍惚之间，他撑起眼皮，只看到了一双温柔的浅绿色眼睛，如同瑞士雪山上的澄澈湖水，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西欧罗……” 一个名字不禁脱口而出。 然而，还没有等斯特兰奇想明白、看清楚，他就一头栽倒在铺天盖地的温暖里，彻底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有人说小西为了救那个小女孩朝自己开枪太圣母啦，其实他不是圣母，只是觉得那个女孩是因为“自己”才会陷入险境，所以很介意，一切能让他感受到自我的东西都会让他在乎，所以他也很会欣赏和羡慕一些自恋又骄傲的人，比如博士，比如妮妮。 *我追的书叫焚香祭酒，是本三国文，欢迎大家和我一起掉坑hhh 第23章 穿成卡西利亚斯 斯特兰奇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他，变回了那名不可一世的外科医生，被无数人追捧拥簇。 每天都有新的病人满怀希望地躺上他主刀的手术台，然后他一次又一次的成功着，如同无所不能的上帝。 然而下一秒，他又流落在加德满都的街头，因为兜里的几百美元而被一群地痞流氓堵在胡同，挨了一顿毒打，连晚饭都没了着落。 不同的人，极速掠过的光影，扭曲纠缠，怪诞得如同爱德华·蒙克的那幅《呐喊》。 一会儿是他站在神经协会的晚宴上演讲，滔滔不绝地阐述着只有自己能做出来的某种椎板切除术，手持香槟杯的女士们仰头看他，满脸仰慕；一会儿是年轻的西欧罗有点怯怯地告诉他，自己的人造眼角/膜研究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他准备转向用三维打印制造出可以移植的神经纤维，或许能对他的情况有所帮助。 在梦里，他没有像之前那个混蛋的自己一样，对年轻科学家不切实际的做法大加嘲讽。 而是走过去，给了西欧罗一个深深的拥抱，真诚地感谢了他的陪伴，并劝他去做对世界更有价值的研究。 然后西欧罗眨着那双漂亮极了的绿色眼睛，受宠若惊地看向他，说了些什么。 可还没等斯特兰奇在梦中弥补好自己的恶劣行为，他就已经醒了过来。 面前坐着的是他的同门，那位名叫卡西利亚斯的丹麦人。 真是奇怪，斯特兰奇问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位身材高大的北欧男人看成西欧罗呢？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怀疑了的西欧罗正坐在一把古老的木椅上，翻阅着一本某位炼金术士写于十五世纪的魔法书籍。 说实话，虽然这次穿越让他毫无防备，但却为他打开了魔法的奇妙大门。 很多无法科学目前无法做到的事情，法师们只需要轻轻念上几个咒语，便可以用人的精神去雕刻属于物质的世界，可谓神乎其神。 这给了他一直的观念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同时也让他看到了一种希望。 ——如果魔法可以与科技相结合，很多科学上的难题说不定会迎刃而解，特别是在他研究的应用生物领域。 西欧罗翻过那页关于灵界海藻的观察日记，将里面写过的东西仔细记住。 “咳咳，”见西欧罗看得专注，斯特兰奇自己从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爬了起来，清了清干涩的嗓子，“我成功了？” 西欧罗没有放下书本，甚至还悠闲地又翻了一页，歪过头看他：“是的，你成功了，斯特兰奇博士。恭喜你。” 斯特兰奇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盯着他，似乎想从这具表面的躯壳里望见更深处的灵魂。 过了漫长的几秒，他嘴角的笑意不断加深，却尽力让自己保持在一个平静的表情之中：“别这么见外，叫我史蒂芬。” 西欧罗：“………” 如果不知道斯特兰奇是个直男，他还以为对方想泡他。 西欧罗合上书：“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眼见他马上就要走出这座小破屋，斯特兰奇突然说：“等一下。” 西欧罗转过身来看他。 “谢谢。”斯特兰奇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西欧罗忍不住眯起眼睛笑了笑：“听到你说声谢谢可真不容易。” “我最近几天都在图书馆值班，如果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西欧罗说，“当然，有些东西是现在的你不该知道的，我也不会告诉你。” 斯特兰奇目送他离开。 然后他并没有继续躺在床上休息，而是从兜里掏出那片肥厚的绿色魔法叶子，放在嘴里嚼了嚼，爬起来到院子里练习魔法去了。 找到了突破口之后，斯特兰奇在魔法上进步可谓一日千里，就连向来严肃的莫度都在背后赞不绝口，一颗魔法界的新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冉冉升起。 西欧罗也就很放心地不再把自己额外的关注投向这位逐渐恢复到往日骚包水平的博士。 他一直在关注着那本被放在图书馆里的《卡廖斯特罗之书》，以及真正的卡西利亚斯的踪迹。 其实图书管理员的职务自有其他人去履行，但西欧罗却在时刻警惕着真正的卡西利亚斯，所以主动担任了这份其他人并不愿意做的工作。 经过这几日的勤劳的练习，西欧罗已经掌握了一些基本的魔法，有了基本的防身能力，而他相信，就算真正的卡西利亚斯出现，他也会像朗姆洛一样，不敢朝着自己的身体下手。 虽然对魔法充满了好奇，但西欧罗始终不敢与其他人一起练习，害怕露出破绽。 他的超能力一直不为人所知，就连当初一直负责他的儿童心理医生也只是以为他患有某种特殊人格分裂症状，在一直无法治愈的情况下，他这才被转到了业界负有盛名的汉尼拔医生的手下进行治疗。 西欧罗不知道这个秘密能被自己保持多久，但他只想做一个平平无奇的生物科学家，在知识的海洋里自由自在的畅游，而不愿意每天冒着生命危险去奔波忙碌打击坏蛋。 他在图书馆熬到了半夜三点，等到接替他的王出现之后，才打着哈欠回了自己的卧室。 虽然困意在侵袭着身体里的每个细胞，西欧罗还是强撑起精神，用新买来的手机登陆了自己的电子邮箱。 里面倒是没什么特殊的东西。 只有自己的研究所主管发来的工作邮件，大体说了一下研究所的损失及重建事宜，以及询问他什么时候来上班。 还有两封大学的邀请信，邀请他去给本科生做几场讲座。 西欧罗想了一下，还是回复了。 他先是婉拒了对方的邀请，然后告诉自己的主管，因为身体原因，他可能暂时无法去主持工作，让他们一切都听托尼斯塔克的安排就好。 他对着手机屏幕上幽幽的光亮叹了口气。 这可耽误了他多少工作啊！ 艹！！！ 西欧罗好像被暴躁老哥朗姆洛附体，在心里疯狂地骂着脏话，然后一个念头悄悄的冒了出来。 要不然，回去看看？ 原来的时候，如果因为和别人互换了身体而穿到了很远的地方，他一般都不会离开，一是因为对方有自己的亲人朋友，二是因为距离实在太远，而有些比较闭塞的地方交通也非常不方便。 但现在他能开传送门了！ 他将自己卧室的门窗锁好，然后根据从树上看到的咒语，在门口与窗缝上下了一个禁闭咒，保证没有人能够破门而入。 画了一个圆圈之后，他便从深夜的卡玛泰姬来到了纽约。 没错，国际大都市纽约。 西欧罗却还身穿着那身法师制服，用着卡西利亚斯的身体。 他回了自己的家，翻出了所有的现金带到了身上，又去他常去的那家吉斯叔叔汉堡店，吃垃圾食品吃了个饱。 随后，他喝着奶茶，发现自己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 顶着别人的脸，他不可能去工作，更不想去接触原来认识的人。 或许他可以去找一下真正的卡西利亚斯，看看他有没有在背地里搞什么阴谋诡计？ * 复仇者大厦。 “Sir，”操着一口纯正英音的AI管家缓缓开口道，“刚刚检测到有人登录并使用了韦斯曼博士的电子邮箱。” 窝在下午阳光里打盹的托尼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给我地址。” “喜马拉雅山山麓。” 托尼：“……你说什么？” “Sir，具体的经纬度我还需要两分钟才能查实。” 托尼当机立断：“叫上队长、肥鸟、娜塔莎、索尔还有班纳，我们去解救被邪恶反派绑架的可怜小博士！” “Sir，罗曼诺夫特工昨晚刚刚执行了一项秘密任务，现在正在补觉，班纳博士被邀请去了斯德哥尔摩，现在正在诺贝尔奖的颁奖仪式现场。” 托尼嗤之以鼻：“就那个破奖，有什么可领的，奖金那么抠门。” “Sir……”管家的声音里有些淡淡的无奈。 “那就把剩下的人都叫上，启动最新型号的昆式战机。” 过了五分钟。 “Sir，除了奥丁森先生，其他人都已经开始集合了。” 托尼瞪大了眼睛：“那索尔呢？” “他抡着锤子飞过去了。” 托尼翻了白眼：“这个野蛮人。” 十分钟后，复仇者大厦停机坪上方的特制玻璃缓缓打开，一辆载满了复仇者的隐形昆式战机，开着自动导航系统，飞速向地球的另一端驶去。 然而，所有人都万万没想到，他们…… 迷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更新，以后有事我会在文案上请假。 第24章 穿成卡西利亚斯 天空之上，一架小小的飞机里面。 史蒂夫疑惑道：“托尼，我们已经在这里转了十分钟了，这里什么都没有。” 下方的大地是一片静谧的雪，虬劲苍郁的树木直指向暗沉天空，东方的金色霞光已经冒出头来，飘落在雪花与树木的间隙，像是被细细揉开了一样，荡着微小而破碎的光。 没有人，没有建筑，连动物的脚印都没有半个，一声空灵的鸟鸣远远传来，宛如与世隔绝的仙境。 但托尼的心情却十分糟糕。 “不可能，”他亲自查看了导航路线，“不会错的就是这里。” 索尔放下锤子，从空中落下，一脚踩在地上，大喊道：“我乃全能奥丁之宠儿，阿斯加德永恒王座的继承者，风暴之主与雷霆之神索尔！可有中庭人在此？出来！” 巴顿扒着窗口往外探头，听到了索尔吼得那一嗓子，猛地一哆嗦，忍不住捂起脸叹息：“他也太傻了吧。” “Sir，根据红外线探测仪的扫描结果，这里除了我们之外就没有人了。” 史蒂夫谨慎地思考了一下，拍了拍皱着眉满身低气压的钢铁侠，“我们从纽约飞到这里花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很有可能他们已经带着韦斯曼博士转移了。” 托尼看了一眼那双搭在他肩上的手，完全没有被顺毛，反而挑了挑眉：“也有可能他们把人藏在了地下的秘密基地。” 史蒂夫无奈：“你并不能确定。” “打开机载武器预热系统，启动微型导/弹瞄准装置，”托尼在操控台上落下闸门，微微侧头，“扎一下试试不就知道了。” 巴顿：“………这样不太好吧。” 史蒂夫握住托尼的肩头，将他身体掰过来，用视线瞄住托尼的眼睛，表达着不满：“我们现在是在别国境内，甚至没有经过审批就开着战斗机入境。你清楚如果被尼泊尔方面发现，复仇者会受到什么样的指控吗？” 托尼一把推开他，抱住自己的手臂，白眼都快翻到珠穆朗玛峰上去了。 “拜托，你动脑子想一想好不好？尼泊尔靠什么发现我们？他们的飞都飞不起来的空军还是十年之前斯塔克集团淘汰给他们用的雷达？” 巴顿觉得很有道理，小鸡啄米一样地点了点脑袋：“是啊，屎大颗说得对。” 托尼：“闭嘴，墙头草！” 史蒂夫：“安静一下，巴顿特工。” 巴顿：“………” 呜呜呜呜，可是他这个小肥啾又做错了什么呢？ 巴顿决定眼不见心不烦，他穿上飞行背包，一脚踹开舱门，冲着下方一跃而下。 背包在身后猛地张开，展开双翼，巴顿翩然落在索尔的身后，开始用自己的肉眼去查看周围的情况。 足印、生活垃圾、排泄物…… 这些只要生物生活过就会留下的痕迹，在这里一概没有。 “即使是与世隔绝的深山，也会有野生动物啊……”巴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 就在巴顿恨不得刨地三尺挖出点什么的时候，远处茂密的森林中突然掠过一条人影。 神射手的视力让他精准地从树枝与山丘之间捕捉到了那个人的长相。 ——白金色的头发，身材高挑修长，大约一米八五左右，脸上画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是油彩又像是某种神秘的咒语。 “卧槽！铁罐！我有发现，你们快过来！我好像看见韦斯曼博士了！” * 西欧罗对于一切事情都一无所知。 他坐在那家装潢和阳光都很好的奶茶店里，一手端着一杯香草巧克力奶茶，一手刷着新手机，思考要怎么样找到那位可以随时开传送门并且还坏得很的卡西利亚斯。 答案是以他目前的能力，还真的找不到。 西欧罗留恋地看了看纽约的天空，决定还是要回卡玛泰姬去守株待兔。 ——凭借对卡西利亚斯的了解，西欧罗可以推测，他一定不会放弃那本记载着可以拯救他妻女的上古秘书。 顶着一张冷酷的反派脸蛋，却坐在粉粉嫩嫩的奶茶店里和一群小学生一起喝奶茶的西欧罗站了起来，走出了临街的奶茶店，手里还不忘拿着只剩下半杯的奶茶。 却刚好和迎面走来的人狠狠撞了个满怀。 “哦，抱歉！”西欧罗反应迅速，一手端着奶茶，一手扶住门框保持住了平衡，没有让已经凉了的奶茶撒到对方身上。 还没等西欧罗回过神来，对方始料未及地攥住了他的手腕，蛮横地拽着他向前走去，用力之大让手腕处的皮肤都泛起了红。 西欧罗：“！！！” “诶诶诶，”对方的力气很大，惊讶之下的西欧罗只能看到一颗圆滚滚的后脑勺，但却还是很快地认出了他的身份，“王！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看见周围的路人们朝他们两人投来奇怪的眼神，还有小姑娘拿起手机准备报警。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攥着西欧罗的手腕，拐进了街边的一条死胡同里。 “怎么了？”西欧罗清了清嗓子，随手把十分败坏卡西利亚斯冷酷形象的奶茶塞进了垃圾桶里，努力板着脸问道：“是卡玛泰姬出什么事了？” 王，古一的得力助手，一位不苟言笑的亚裔男人站在他的对面，用眼睛打量着他一言不发，随后飞快掐了几个手势。 空气中火花突然闪现，如同藤蔓一样的魔法锁链变凭空出现，顺着西欧罗的小腿迅速爬上，密不透风地把他给捆了起来。 王：“自打你前几天从新西兰回来，整个人就变得不太对劲。怎么回事不要问我，你自己交代。” 西欧罗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了几次。 还是无果。 “你疯了吗？我看你才是不对劲的人，明明是你跟踪我到这里还绑了我！”西欧罗欲哭无泪，却还是维持着表面上的镇静，他学着卡西利亚斯的样子，用冷酷的目光平视着王，声音低沉地说：“现在放开我还来得及，我会原谅你鲁莽无知的行为。” 王冲着他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对，一切都不太对。” 突然，他灵光一闪，踮起脚尖开始扒拉起西欧罗的头发，仔细查看起他的头顶来。 拥有着卡西利亚斯记忆的西欧罗瞬间明白过来。 王是觉得他被另一魔法维度的噬魂虫附身了…… “王，”西欧罗无奈道，“被噬魂虫附身的话我的头皮上会长出红色的触手来，你看我这样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吗？” 王点点头：“简直太像了。” 西欧罗：“………” 看来还是因为演技太差，他决定以后报个班去深造一下。 第25章 穿成卡西利亚斯 “肥啾，”托尼身穿战甲，从刚刚降落在地上的昆式战机中走了下来，顺着巴顿手指的方向望去，“你是不是眼花了？那个地方明明什么都没有。” 巴顿气愤地叉着腰，坚持维护自己神射手的尊严：“怎么可能？就算有一天你都戴上老花镜了，我也不可能眼花。” 托尼悬浮在半空之中，声音从盔甲的面具中轻飘飘地传来：“就算我戴着老花镜也可以约会维密超模，你只能和索尔窝在家里打肥宅游戏。” 巴顿吱哇乱叫：“啊啊啊啊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不是也玩过桌球大师吗？！” 史蒂夫转头正色劝道：“好了，不要闹了，我们还有正事。” 巴顿：“！！！” 呵，史蒂夫你这个糟老头子双标得很。 “走吧，吾友。”一边的索尔十分够朋友，同情地拍了拍巴顿的肩膀以示安慰。 结果他完全没控制好手劲，用力过猛，蒲扇一样的大手一下把巴顿拍了个趔趄。 巴顿：QAQ！ 四人组嘴里没有闲着，一边插科打诨，一边朝着巴顿指出的方向前进。 托尼一直开着战甲的主机系统分析器，通过复杂的矩阵运算，周围的声音、风速、磁场、能量波动……都尽在他的AI管家掌握之中。 然而随着几人越走越近，那种找不到方向的迷茫感就越来越严重。 “Sir，在我们朝着四点钟方向前进的过程中，地磁强度不断增长，我认为这是导致飞机导航系统发生错误的一个原因。” 还没有等托尼开口说话，索尔首先开口道：“我也感觉不太对劲，这里有一种让我感到熟悉的味道。” 他皱着眉毛，一头飘逸柔顺的金发绑了个小辫子扎在脑袋后面，暗红色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 “熟悉的味道？”托尼脸上的表情变得嫌弃而无语，“不会是你弟弟又出来搞事情了吧？” 索尔摇摇头：“不可能，洛基在阿斯加德待得好好的，这种感觉——” 他闭上眼睛，慢慢向上空飞去，银色铠甲被初升的朝阳映得烁烁生光。 “——就好像我每次进入母亲弗丽嘉的寝宫之时，出现的一种感觉或者说味道，”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向下方的大地，“是魔法的味道。” 史蒂夫很是惊讶：“魔法？” 托尼耸了耸肩膀：“魔法只是人类暂时还无法解释的科学。” 巴顿仰头张开嘴巴：“wow，这么酷的吗？” 索尔沉默片刻，随后向金灿灿的天空举起了姆乔尼尔。 天光顿时暗沉下来，风云搅动，雷声闷响，地上的雪花裹挟着墨绿的树叶，在空中卷起了飞速旋转的旋涡。 乌云密布，酝酿着惊雷与闪电。 史蒂夫心里，遭了，劝住了托尼的导弹，但没防住索尔啊！ “索尔！你在干什么？冷静一点！” 闪电破云而出，在灰暗的天空中划过曲折而惊人的光亮，照亮了周围的每一片叶子的脉络，又无声地砸在地面之上。 而随着雷声一起落下的还有索尔豪放的大笑：“你们中庭人用所谓的科学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让我来吧！” 史蒂夫：“唉。” 罢了罢了，即使被尼泊尔或者联合国发现了不对，比起托尼的导弹，索尔的攻击好歹能解释成自然现象甩锅。 而巴顿在狂风中抱住了弱小的自己。 等到闪电的光亮褪去，一个崭新的世界呈现在复仇者的眼中。 一座古老而朴素的小山庄，有农民背着锄头行走在田间地头，而几米之外又有坐在地上闭目打坐的人，甚至还有身着奇装异服的老头正和地里的会说话的韭菜聊着天。 而这些人通通停下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转头看向这些闯入者们，满脸大写的懵逼。 巴顿尴尬地挠了挠头：“呃。” 在地球的另一端，还在审问着西欧罗的王突然变了脸色，“遭了，有敌袭！” 西欧罗心底一沉，也顾不上自己被捆着，急急忙忙地问道：“你走的时候图书馆有人在值班吗？” 王下意识地回答道：“有啊。” 过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愤怒德挥拳，朝着西欧罗的脸上砸去，“是不是你你勾结外人袭击了卡玛泰姬？没良心的白眼狼！” 西欧罗艰难地躲过了那一拳，弯着腰说：“真不是我！你现在打我有用吗？不如赶紧回去看看！” 王停下了动作。 西欧罗说的也挺有道理…… “你先把我放开，”西欧罗见缝插针，“我也可以帮忙的。” 王：“门都没有，不要搞小动作！” 于是王一手拖着魔法锁链，一手在空中画了一个传送门。 而被绑成端午节粽子的西欧罗，只好跟在他身后一蹦一跳，以一种滑稽的姿态回了卡玛泰姬。 刚刚从传送门落下，西欧罗没有保持好平衡，一下子摔在地上，等他像一只四脚朝天的乌龟一样慢腾腾地翻过身来，这才发现面前站了几个熟人。 他的金主托尼·斯塔克，大胸男神史蒂夫·罗杰斯，还有他们的复仇者队友雷神和鹰眼。 西欧罗：“？？？” 是他眼花了吗？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王用仇视的目光死死盯着这些破坏了卡玛泰姬镜像魔法结界的不速之客。 “不朽的奥姝图，光明之母，请庇佑您忠诚的捍卫者……” 随着口中的咒语飞快滚过，王的手心凝聚出闪烁的火花，随后他猛地一拉，火花变成了两条长长的鞭子。 “入侵者，这是我的最后一次警告，离开！” 两道鞭子破开空气，如同红色的闪电，狠狠落在复仇者面前的地面上。黑褐色的土块猛地扬起，在空中迸裂，紧接着四散开来，一道半米多深的土沟横亘在双方之间，顿时间尘土飞扬。 在王的身后，卡玛泰姬的法师们纷纷站了出来，空气中回响着低沉而浩荡的声音，古朴沉重，庄严肃穆。 “不朽之奥姝图……” “以霍格斯上古之躯……” “维山蒂之光，大地保卫者之名……” “………” 魔法的嗡鸣声响起，无数魔法物品，鞭子、战斧、匕首……纷纷从卡玛泰姬的陈列馆中飘荡出来，加入了法师们的队伍。 局势一触即发。 “等一下！” 史蒂夫上前一步，将自己的队友护在身后，他湛蓝色的眼睛中不带丝毫戾气，只是平静而理智地解释道：“请不要误会，我们并不是意图攻击你们。” 托尼接口:“我们是来找人的，他的名字叫西欧罗·韦斯曼。” 西欧罗：“………” “我们并不认识这个人，这里是我们的圣所，没有人可以不得到允许而闯入，”王的眼神在钢铁侠战甲和雷神的锤子上飞快瞄了一眼，“即使你们是复仇者。” 托尼摇头：“不得到人我们不会走。” 说完，他猛地蹿升到半空，机械手臂延伸为金红色的金属护盾。同时，机甲胸口处的最外部的隔离层打开，电磁炮的炮口从中伸了出来，黑洞洞地对准了下方。 西欧罗：“………” 妈耶。 这可怎么办？ 他还滚在地上没爬起来呢。 虽然心里很感动托尼居然能为了他做这些事情，可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打起来。 “你们先别打，我知道西欧罗·韦斯曼在哪里。” 西欧罗绝望地想，难道他捂了这么久的秘密就要这样公之于众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肥啾的人设偏漫画和动画片的设定，比电影版活泼一点 第26章 穿成卡西利亚斯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紧了西欧罗，这让他有些紧张起来。 “我……”他喉结滚动，刚想开口。 一只手直接伸过来，捂住了他的嘴。 手指修长，手腕处的皮肤有着淡淡的香气，像是清晨的佛手柑，又像是燃烧后的松木余烬，好闻极了。只可惜手指一直在轻轻地颤抖着，似乎它们根本无法由主人控制。 西欧罗愣了一下，使劲扬起头看他。 斯特兰奇安抚性地朝着西欧罗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 西欧罗扭头看了看正等着他回复的复仇者们，又看了看卡玛泰姬捏着咒语的法师们。 突然灵机一动。 “他……”西欧罗艰涩开口，“韦斯曼博士去庙里清修了。” 托尼：“………” 复仇者：“………” 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斯特兰奇默默收回了自己捂住西欧罗嘴巴的手。 西欧罗绞尽脑汁给自己编造借口：“七天前，我在加德满都的街头遇见了韦斯曼博士，他说自己厌倦了大城市里忙碌而冷漠的生活，感情和事业又都遇到了很大的挫折，所以想要出来散散心。” 托尼往下飞了一点点，难以置信地问道：“他遇到了什么挫折？！” 西欧罗：“emm……他说他的前男友是个无耻的渣男不止欺骗了他的感情还朝着他开了一枪，连投入无数心血的实验室都被九头蛇的混蛋们炸掉了。他觉得自己精神状态非常的不好，就听从了心理医生的建议，放下了工作，选择出来走走。” 托尼：“………” 行吧，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情的确会很糟心，他不能用超级英雄的事业心和责任心去要求一个普通的科研人员。 斯特兰奇听了这些话，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瞥了西欧罗一眼，眼神里似乎写满了“你可真能编”。 托尼继续追问：“那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西欧罗紧张地看了看旁边站着的斯特兰奇，干巴巴地答道：“因为他的朋友斯特兰奇博士在这里。” 斯特兰奇背过手去，淡淡道：“我来这里寻找能够治愈双手的办法。” “而斯特兰奇博士刚好给韦斯曼博士发过邮件，透露过自己的行程。所以，韦斯曼博士就想来这里看看老朋友。” 斯特兰奇昂着头，气定神闲：“没错。” 西欧罗心虚地看了看斯特兰奇，继续胡编乱造：“后来他发现自己的朋友过得很好，就在加德满都选择了一座寺庙，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清修，抛开一切凡尘俗事。” “等等，”托尼举起手制止了他接着往下说，转而对自己的私人管家询问道，“我们没有查到韦斯曼博士的进出海关的记录，也没有任何登机记录，他不可能离开美国，对吗？” AI管家尽职尽责地又确认了一遍，温柔地答道：“是这样没错。而且西欧罗先生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神盾局的航空母舰之上，没有监控镜头拍到他离开的画面，他在厕所里凭空消失了。” 复联众人怀疑的目光再一次投向西欧罗。 西欧罗：“………” 哎呀妈呀，翻车了。 斯特兰奇把地上的西欧罗扶了起来，顺手把王的魔法锁链解开，他毫不在意自己刚刚洗净的双手，拍了拍西欧罗在泥土地里滚上的灰尘。 做完一切后，他以一种及其平静又混杂着傲慢的眼神上上下下将复仇者们打量了一番，缓缓开口道：“也就只有你们这些普通人出行需要坐飞机，法师们只需要轻轻念上一个咒语，就可以到达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 托尼：“………”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就是感觉哪里不太对。 “为什么韦斯曼博士会告诉你他个人的私事？”史蒂夫皱着眉，依旧没有放弃疑点。 西欧罗耸耸肩：“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他已经看开了，或许是因为他和我比较投缘，也可能因为我们两个都在酒吧里喝多了酒。” 巴顿想了几秒：“我刚刚在附近看到的那个人影，很像韦斯曼博士，而且脸上画满了乱七八糟的咒语，说不定他真是皈依了什么神奇的教派了。” 西欧罗：“！！！” 巴顿刚刚在这里看到了卡西利亚斯？！ 西欧罗下意识地拽了拽斯特兰奇的衣角。 斯特兰奇微微俯身，低着头凑过来问道：“怎么了？” 西欧罗放轻了声音悄悄说：“我要去图书馆看看，你能劝他们离开吗？” 斯特兰奇同样小声地说：“去吧，放心。” 西欧罗得到肯定的答复，放下心来，转身便跑。 斯特兰奇上前一步，对着复仇者们在空中画了一个魔法门，伸出了右手，依然是那副彬彬有礼又十分傲慢的作风。 “现在，你们得到了想要的解释，可以离开了。” 复仇者的面前突然出现了复仇者大厦顶楼的实景，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荡到那里去的小蜘蛛正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倒挂在墙壁上盯着他们。 “呃，斯塔克先生，下午好啊！你们是在做什么？打坏人吗？需要我加入吗！”彼得帕克兴奋地挥了挥手，突然又瘪下脸苦恼起来，“不过你们可能得先回家处理一下，我从外面看到大厦里面的沙发上坐着洛基。” 洛基？？？ 巴顿把迟疑的目光投向了托尼。 索尔却抢先一步跨进了那道传送门，还不忘礼貌地朝着斯特兰奇道谢：“谢谢你的传送门，法师。” 托尼：“……算了，回去吧。” 史蒂夫表示赞同：“洛基的危害性比较大。” 在他们都离开之后，斯特兰奇拍拍手，关上了魔法传送门。 “你必须好好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 斯特兰奇闻言转过身来，只看到王板着一张棺材脸，死死盯着他。 他耸耸肩膀：“别说这些没有用的，我们先去图书馆看看。” 同仇敌忾的法师们见到敌袭警戒解除，瞬间便成了一堆散沙，有的人继续坐到地里和韭菜聊天，有的人三三两两地开始修补起魔法结界。 王下意识地跟着斯特兰奇来到了图书馆，却还没想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听这个小子的话。 等到他们两个推开那扇大门，却惊讶的发现被复仇者们一直寻找的西欧罗·韦斯曼就隐藏着这座古老的木质建筑之中。 还和他们的同门卡西利亚斯毫无尊严地扭打在一起，旁边是倒下的书柜与散落一地的书籍。 “你们看着干什么！快来帮忙啊！” 西欧罗使上了吃奶的力气，把卡西利亚斯扑倒在地。 他听到巴顿说在这里见过“韦斯曼博士”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复仇者与卡玛泰姬的法师们正在对峙，双方僵持不下，非常有利于卡西利亚斯浑水摸鱼，潜入图书馆偷走那本《卡廖斯特罗之书》。 他这才跑过来，想要查看一下情况。 西欧罗用一只腿死死缠住卡西利亚斯的腰，而另一只腿则用尽力气别住他的双腿，额头上不禁跳出了小小的青筋。 斯特兰奇和王一时间呆愣在原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拜卡西利亚斯强壮的身体和朗姆洛高超的搏斗技巧所赐，西欧罗很成功地将对方用四肢锁在地上，让他没有手去捏咒语。 真是要感谢他的弱鸡身体，让每一个和他互换的反派都被套上了削弱能力的DEBUFF。 卡西利亚斯面部表情扭曲，努力挣扎。他使劲在西欧罗手臂的钳制下伸出了脖子，张口便要念起咒语。 “多玛姆！请接受我的请求！以魔能之力侵袭——唔唔唔！” 西欧罗眼见情况不对，自己正义的小伙伴却被卡西利亚斯的皮囊迷惑了立场而不来帮忙，而他的四肢都挪不出空余的来。 万分情急之下，他只好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卡西利亚斯喋喋不休的嘴巴。 斯特兰奇：“………” 这有点刺激啊。 王：“？？？” 这俩人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xxj式打架 斯特兰奇：当场被绿.jpg 第27章 穿成卡西利亚斯 亲吻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唇齿交缠，呼吸相通，柔软而湿润，滚烫的血液涌过大脑，甜蜜的多巴胺开始疯狂分泌。 在西欧罗二十五年贫瘠的感情生活中，还尚未有幸体会过这种美丽而微妙的感觉。 毕竟整个青春期都在精神病院里度过，谁也不能指望他在里面能找到个男朋友。而成年之后，花了两年时间读完本科，西欧罗就去了斯特兰奇所在的医院实习，在发现医生这个职业实在不适合自己之后，又回学校读完一个博士学位，随后开始了自己的科研生涯，马不停蹄地想要补上缺失的那块人生。 在他刚刚下嘴的那一刻，卡西利亚斯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本就略显苍白的皮肤唰得一下泛起红色，就连眼睛周围也染上了红晕，衬得那双波光粼粼的湖绿色眼睛愈发湿润，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似的。 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气的。 西欧罗：“………” 怎么，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看呢…… 过了三秒，卡西利亚斯从大脑当机的状态里回复过来，上下两排牙齿狠狠合在一起，朝着西欧罗的嘴唇咬了下去。 西欧罗的表情凝固了。 好疼！！！ 但他还是坚持不懈地维持着这个姿势，让卡西利亚斯动弹不得，连嘴都张不开。 斯特兰奇看着西欧罗的嘴角流下血来，这才用一种说梦话般的语气恍惚地问道：“王，我们俩是不是应该把他们分开？” 王：“他们两个看起来要把彼此生吞活剥了。” 斯特兰奇彻底明白过来，指了指被压在身下的卡西利亚斯：“他刚刚在使用多玛姆的黑暗能量来启动魔法，被打断了，肯定有问题。” 他将一只手竖在胸前：“配合我！” 王干脆利落地对卡西利亚斯使出了曾经对西欧罗用过的那一招。 “以永生的维山蒂之名，塞托拉克之深红桎梏束缚他们！” 一道深红色的魔法锁链在地上飞速爬过，灵活的顺着卡西利亚斯的四肢，将他死死绑缚在地上。 西欧罗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下来，翻了个身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胸口起伏不停。 而斯特兰奇的咒语也在此时念完，空气中闪现出一道被针缝住的嘴巴的幻影，像有着智能导航一样，朝着卡西利亚斯飞去。 深红色的魔法光芒如同烈日下被融化的雪花，一点点没入身体。卡西利亚斯狠狠咬着牙，泛着红的眼睛死死瞪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他发现自己无法再说话了。 禁言术。 西欧罗朝着王和斯特兰奇竖起大拇指。 “这是怎么一回事？”王问道。 西欧罗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回答道：“他是来偷书的——那本只有古一法师能够阅读的，记载着无数上古秘术的书，只是被我发现了。” 王紧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他是谁，为什么要来偷这本书？” 西欧罗悄悄瞥了斯特兰奇一眼，发现对方紧闭着嘴巴，一言不发，于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应该是在刚才结界被打破的时候混进来的，身上有着很浓郁的多玛姆黑暗魔法能量的味道，一般情况下会被结界阻挡在外。” 王点点头表示赞同：“他是多玛姆的门徒，按照惯例，我们应该将他处死。” 王还没说完，手上便捏起了咒语。 “等一下！” 西欧罗和斯特兰奇异口同声地喊道。 两人对视一眼，西欧罗率先开口道：“事关重大，我们不能就这么杀了他。” 斯特兰奇点头附和：“没错，我们应该先把他关起来，等到古一回来之后再做决定。” 王迟疑地看向他们：“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卡玛泰姬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做主了？” 斯特兰奇耸耸肩膀，一身轻松地说道：“反正也不是由你做主。” 王冲着他们翻了个白眼，张嘴想要反驳。 斯特兰奇迅速接口道：“我记得你和我说过古一就快要回来了，就算按照规矩要处死他也不差这几天。” 但似乎是因为两人在和复仇者的对峙当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王还是把反驳的话咽了回去，决定给他们两个一点面子，他一手拖起卡西利亚斯，准备离开，嘴上还不忘嘱咐道：“那就先这样吧，我会把他关到镜像空间里面，你们两个先打理一下图书馆。” 他话锋一转，瞥了西欧罗一眼，警告道：“还有你，在古一法师回来之前不许离卡玛泰姬。” 看着王离开的背影，剩下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对视一眼，不由得放松下来。 毕竟，不论是斯特兰奇还是西欧罗，都不是那种特别擅长说谎的人。 随后西欧罗意识到了什么，有点紧张。 他没有去看斯特兰奇，蹲到地上一言不发，开始整理起在和卡西利亚斯扭打时撞倒的书籍。而斯特兰奇紧盯着他的背影，目光深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西欧罗扶起四脚朝天的书橱，将书籍整理好，拂去封面与内页上沾染的灰尘，按照原有的分类一本一本插了回去。 图书馆里面没有任何窗户，光线暗淡，墙壁上灯烛的光芒随着小小的火焰毫无规律地跃动。西欧罗的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之中，浓金色的眼睛已经收敛了所有情绪，显得神秘莫测，斯特兰奇在其中看不出任何端倪。 “如果你不想说”，特兰奇弯下腰去帮忙捡书，“我不会逼问。但古一很快就要回来了，你这样是瞒不过他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能瞒过古一法师，”西欧罗从斯特兰奇的手中接过书，笑了笑，“毕竟连你和王都能发现我的不对，我的演技有些差。” 斯特兰奇有些好奇的看向他，歪着头问道：“你这种复杂的情况……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向别人寻求过帮助呢？” “那你为什么非要当一个外科医生呢？”西欧罗的神色变得有些温柔，“每个人都有不想和别人分享的秘密呀，作为朋友难道不应该帮助他们守护这个秘密吗？” “嗯，”斯特兰奇愣在了原地，突然凑过去轻轻抱了他一下，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明白了，谢谢你。” 西欧罗：“？！” 谢我什么？ 这个人有点奇怪诶。 还有，他刚刚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嘴角还被咬破了流着血，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加粗的灰头土脸。斯特兰奇这个挑剔的洁癖是怎么下得去手抱他的？ 斯特兰奇看着他疑惑不已的目光，老神在在地收回手来，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内心里清楚，那声完全下意识的谢谢与拥抱，连他自己都差点被吓到了。 ——就当谢谢你吧。 谢谢你在我穷困潦倒无处可依的时候，在我疯狂偏执意志消沉的时候，在神明与恋人都放弃了我，认为我无法再成为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的时候，还愿意选择站在我的身边，保护我说不出口的秘密与骄傲。 斯特兰奇一直认为自己没有朋友，有的只想抱他大腿的菜鸟和想拖他后腿的同行。 其实有个朋友的感觉还挺不错。 “这里我自己来收拾，”斯特兰奇指了指西欧罗脸上的伤口，像是个认为自己正在对抗整个世界的叛逆期青少年突然遇到了足以融化坚硬外壳的温暖，从而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地体贴起来，“你回去换身衣服，给脸上的伤口消消毒吧。” 西欧罗对于这样的关怀有些意外，但还是摇了摇头：“没事，都是小伤。” 斯特兰奇沉默了几秒，加速帮他收拾起来。 西欧罗从地上捡起那本《卡廖斯特罗之书》，手指在封面上流连了几次。没有经过古一的允许，以他的身份是没有资格翻阅这本书的。 但犹豫了一会儿，西欧罗还是翻开了这本书，眼神略过那些文字，飞速查看起来。 斯特兰奇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制止。 翻到书本中间的时候，西欧罗的脸色突然变了。 他将书平摊开在桌面上，仔细察看起书脊和缝线处的接口。 那里参差不齐的书页提醒着他，这本书的中间部分被撕去了不止一页。 糟了，他暗道一声不好，马上将自己的发现展示给斯特兰奇看。 “这本书一开始就是缺页的吗？”西欧罗踌躇不定，“还是说他实际上已经得手了？” 斯特兰奇偷偷的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立马转身跑走。 远远地留下了一句：“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去找王过来看看。” 西欧罗回答了一句好。 在斯特兰奇离开之后，他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起丢失的那几页纸张，将每一个角落都扫了一遍，手指上沾满了灰尘，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还是来得太晚了，西欧罗懊恼地想，我就不应该离开这座图书馆。 王神色匆匆地赶了过来，顺着西欧罗手指的方向，前后翻了一下，脸色凝重地说：“这几页纸被人撕走了。” 西欧罗忐忑不安地问道：“被撕走的这几页都记载着什么样内容？情况很严重吗？” 王紧紧攥着拳头：“这上面记载着如何召唤多玛姆降临地球的法术。不止这样，要完成这个法术必须要献祭七名白魔法师的生命。” 多玛姆，强大的魔神，黑暗维度的掌控者，白魔法师的死敌。 西欧罗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如果因为他的疏忽而导致了七名魔法师失去自己的生命，随后多玛姆踏着人类的尸骨降临地球，将地球融合在自己的黑暗维度之内。 那…… 西欧罗的呼吸不禁有些急促，瞬间席卷而来的恐慌快要将他的头顶都淹没。 在别人身上品尝过身患绝症的滋味，西欧罗本质上其实并不惧怕死亡，他只是本能地害怕别人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失去生命。 斯特兰奇似乎知道西欧罗心里在想些什么，安抚性地用手握住他的肩头，使劲摁了摁。 好像这样就能给予他安慰与力量。 西欧罗身上那份科学家的冷静，让他已经开始沸腾的大脑迅速降温。 他深呼吸了一下，表情已经平静下来，开始回忆起在图书馆制伏卡西利亚斯的具体细节。 “我刚开始进来的时候，图书馆里并没有人，”西欧罗一字一句地开口，“然后他从门口闯了进来，直奔挂在墙壁上的《卡廖斯特罗之书》而去。我当时刚好站在阴影之中，他并没有注意到我。” “然后我将他扑倒，紧接着你们就进来了，他并没有接触到《卡廖斯特罗之书》。” 斯特兰奇：“我和王刚刚搜了一下，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被撕掉的那几页书。” 王对西欧罗的推断表示赞同：“难道还有其他人趁着刚刚溜了进来吗？” 西欧罗开始认真回忆起自己一路上见到过的人。 排除掉那些在自己离开的时候还在和复仇者对峙的人，因为他们不可能比自己更快。 剩下的人都是嫌疑人。 而现在古一并不在卡玛泰姬之中，如果想要献祭白魔法师召唤多玛姆，时机正好。 “王，斯特兰奇博士，”西欧罗说，“我需要你们确认一下，现在卡玛泰姬的每个人是否安全无恙。” 三个人一同闭上了眼睛。 额头正中央缓缓浮现出一颗三指宽的独眼。 一起看完之后，三个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想象中，白魔法师们横尸一地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与此相反，此时的卡玛泰姬非常平静，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如同往常一样。 西欧罗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他围着屋子转了一圈，突然问道：“莫度为什么不在？” 王：“！！！” 发现了盲点！ 是啊，莫度的实力在卡玛泰姬中数一数二，而且这次古一离开的时候还特别嘱咐了他，让他和王一起教导斯特兰奇。 并且按照惯例，在古一离开的时候，卡玛泰姬一直是由王和莫度共同主持大小事宜。 复仇者攻破卡玛泰姬魔法结界的时候，莫度不在；他们在抓到一个意图偷窃，《卡廖斯特罗之书》的窃贼的时候，莫度依然不在。 西欧罗：“王，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莫度吗？” 王在口中念了几句咒语。 随后他一脸惨白地说：“我们两个留了一部分灵力在共同的魔法波频里，平时可以使用这个频道互相联系。但我刚才查看过了，他把自己的灵力从这个频道撤走了。” 西欧罗脑子转的飞快。 卡西利亚斯是莫度从大街上捡回来的，一开始又受到过他的教导，两个人的关系还算不错。而卡西利亚斯对古一的不满又表现得非常明显，如果莫度真的做了这些事情，为了增强自身的力量，他应该不会放弃拉拢甚至策反卡西利亚斯。 “我试着联系一下他。” 西欧罗闭上眼睛，用手抵住太阳穴，飞快地念起了咒语。 王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在卡玛泰姬的所有人中，甚至连他自己都比不上莫度对古一的那一份忠心耿耿。 他很难相信，莫度就这样叛变了。 西欧罗没有等多久，莫度的声音就在他脑海中响起了。 “怎么了？” “莫度，”西欧罗若无其事地率先开口，“卡玛泰姬出了一点小事情，因为和复仇者的一点误会，他们打破了我们的魔法结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神盾局甚至是美国官方很快就会知道魔法世界的存在。但我们依然联系不上古一，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古一？”莫度在西欧罗的脑海里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我记得你不是不服她的管教吗？怎么现在又反倒指望起她来？” 应该就是他没错了。 换成原来忠心耿耿的莫度，是绝对不会在背后这样形容古一法师的。 距离事情的真相越近，西欧罗反倒冷静下来，他学着卡西利亚斯那副深沉而又骄傲的样子，放缓了语速，压低了声音：“虽然那个女人自私自利，但她依旧是至尊法师，拥有阿戈摩托之眼又掌握着无数我们根本不了解的秘术——这种事情当然还是要由她出头比较好。” 不知道是哪个词语戳到了莫度的痛脚，他的语气一下子阴沉起来，透露出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来。 “是啊，掌握着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秘术，这曾经一度是她无比强大的象征，不过现在，我总算是看清了她虚伪外表下邪恶的本质。” 西欧罗见莫度正处于情绪激动，并且十分有倾诉欲的时候，便语气嘲讽地说道：“你不是她最忠实的信徒吗？愚蠢到愿意为她粉身碎骨的那种。” 这句毫不留情的话，又一次深深的刺痛了莫度。 “你原来不是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古一的生命可以超越人类的极限从而绵延数百年吗？” 莫度对着西欧罗冷笑一声：“因为她和那些令人不齿的黑魔法师一样，背弃了伟大的维山蒂，从多玛姆那里吸取黑暗能量，苟延残喘。” 为了使王和斯特兰奇及时了解情况，西罗将他和莫度的对话，通过魔法开了外放。 听到这句话，王气愤极了，张嘴便要反驳。 西欧罗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这并不令人惊讶，”西欧罗接着冷冷道，“很可惜你现在才看清事情的真相。” “卡西利亚斯，”莫度一字一句地说，“现在我为你提供一个合作的机会，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你的妻子与儿子便可以死而复生——运用魔法的手段和多玛姆的力量。” “好，”西欧罗毫不犹豫的说道，“我接受。” 莫度将召唤多玛姆的秘术与西欧罗说了。 由于在卡玛泰姬内部，杀害白魔法师太过引人注目，莫度给了西欧罗一份名单，上面全是卡玛泰姬以及三大圣所在外执行任务的法师。 两个人商量好，分头抓捕七名法师，然后将他们带到同一个地方，一起实行献祭仪式。 断开与莫度的联系之后，西欧罗感觉自己的衣服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了。 他微微喘了几下，抬头望向王和斯特兰奇。 王还沉浸在那震惊的情绪之中，整个认人都呆头呆脑的。 而斯特兰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方干净的手帕，轻轻给西欧罗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还有嘴唇上的血迹。 还是那股熟悉的佛手柑与松木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两更合一，么么哒 第28章 穿成卡西利亚斯 斯特兰奇的手帕质感柔软，在脸上轻轻划过。 西欧罗不禁从那堆拯救世界的破事中惊醒。 他愣愣地看着斯特兰奇。 身为一个早在多年前就认清了自己性取向的基佬，这样的行为多少让西欧罗觉得有些怪怪的。 他在心里猜测道：“或许是因为我脸上太脏了，让斯特兰奇这个洁癖实在看不下去了吗？” 西欧罗有些别扭地往后退了退。 而斯特兰奇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若无其事地收起手帕，转头拍了拍还愣在原地的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王：“………” 而西欧罗也将目光投向了王。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想了一下：“我们必须要阻止莫度。” 斯特兰奇轻轻点了点头，十分赞同王的想法：“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 王：“………” 看着王脸上异彩纷呈的表情，西欧罗忍不住想笑，但还是努力憋住，一本正经地说：“目前最好的方法还是先找到古一法师。王，你能联系上她吗？” 王摇了摇头：“很难，她没有告诉我她去了哪里，也没有说她要去干什么。” 说实话，古一这样的表现多少让西欧罗觉得有些奇怪。 在卡西利亚斯大脑的记忆中，她一直是个很敬业的至尊法师，在纷纷扰扰的多维魔法世界与各类稀奇古怪的魔法生物中维护着地球的和平，从不吝啬于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但想的再多也没有用，事到如今，他们只能指望自己了。 斯特兰奇拍了拍西欧的肩膀，对他说：“你是最了解事情情况的人，你来制定计划。” 西欧罗：“你放心吗？” 斯特兰奇一直自大而骄傲，并且掌控欲极强，这种主动让位的行为多少有点不像他了。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斯特兰奇也有些无奈，“而且刚刚你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你的能力。” 西欧罗的眼神在斯特兰奇和王的脸上逡巡了几圈，脑子里面的想法转了转，尽量条理分明地说道：“我们必须要阻止莫度对多玛姆的献祭，按照我和他刚刚的约定，我会带着三名白魔法师去英国的埃夫伯里集合。根据莫度的名单，这三名魔法师之中，有两名正在波士顿调查某一魔法事件，剩下的一位正在北非探寻失落的魔法神庙。我不可能把他们真的都带去，所以我需要你们两个和另外一名卡玛泰姬的魔法师装扮成他们的样子，和我一起前去，阻止莫度的献祭并抓捕他。” 王点了点头，也同意了西欧罗制定的计划。 问过了需要扮成哪三位魔法师之后，王的情绪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我现在就去布置，大概需要十分钟的时间。” 西欧罗：“好，我等你们。” 斯特兰奇朝着他点点头，随后和王一起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西欧罗坐在原地，把前因后果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 事实上，他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莫度要召唤多玛姆。 毫无疑问，莫度因为古一的欺骗而失去了理智。 他恨着古一，恨她背叛了维山蒂和曾经的坚守，恨她利用多玛姆的黑暗魔法能量来延长自身的寿命。 所以他宁愿堕落到多玛姆一方，也要毁掉古一奉献一生守护的地球与和平，毁掉她最在乎的东西吗？ 如果莫度坚持认为古一是错的，他为什么要让自己错得更深呢？ 简直毫无理智与逻辑可言。 西欧罗的脑海中不禁响起了他的心理医生说过的一段话。 汉尼拔说，文艺复兴与启蒙运动将人类的精神世界从神明的统治中拯救了出来，人类便自以为可以通过理性来支配世界。但自从弗洛伊德以来，一步一步发展成体系的心理学告诉他，绝大部分的人类根本毫无理性可言，驱动着他们行为的是庞大的潜意识。人类和动物并没有什么区别。 西欧罗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子里通通甩了出去。 ——他有时候真的认为自己的心理医生汉尼拔先生看待人类的眼光有些过于悲观了。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换了一张脸的斯特兰奇和王，带着一位卡玛泰姬的法师来到图书馆集合。 西欧罗仔细地将他们的长相与印象中那三位同门的长相做了对比，确认无误后，便向埃夫伯里赶去。 * 埃夫伯里位于英国的索尔兹伯附近，又被称为索尔兹伯里石环或者太阳神庙，是著名的史前文化遗址，历史研究者为它的种种神异之处绞尽脑汁。 而在魔法世界，埃夫伯里只因为一个原因而出名。 它是英国最古老的异教徒圣地。 在踏上埃夫伯里土地的那一刻，铺面而来的冷风让西欧罗忍不住起了一身小小的鸡皮疙瘩。 这里恰逢一天中最为寒冷的黎明前夕，旷野悄悄，鸟声细碎，深蓝色的天空如同倒挂的冰冷深海，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被吞没。 西欧罗深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将传送门里面的三名魔法师踹了出来。 三位魔法师极度配合，先是毫无形象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在西欧罗的脚边团成一团，随后抬起头来，三双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仇恨，死死地盯着西欧罗。 ——他们的嘴巴被特制的魔法口枷堵住，双手被泛着红光的锁链紧紧绑在背后，头发凌乱地垂在额头之上，凄惨得像是几只被暴雨淋过的落汤鸡。 西欧罗保持着沉默而冷酷的形象，背着双手，下巴微微昂起，向远方的地平线眺望。 前方两百米左右，便是著名的索尔兹伯里石环遗址，几十块巨大的石柱矗立在前方，外围布满了参差不齐的土沟。 时间一点点流过，王忍不住有些焦躁起来。 他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斯特兰奇，却发现对方却沉着得很，还在尽职尽责地沉浸在自己完美的表演之中。 王悄悄叹了口气。 终于，就在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莫度终于带着他抓来的几位白魔法师前来赴约。 那几位和西欧罗这边的一样，也都被捆得严严实实的。 “你迟到了，”西欧罗淡淡瞥了他一眼，“看来是我高估了你的实力。” 只看了一眼，西欧罗忍不住暗自心惊。 不过是小半天的时间没见，莫度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西欧罗几乎都要认不出来了。 他的嘴唇泛着死白，双眼深深凹陷，眼球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红血丝，额头上有着不详的黑蓝色咒语在缓缓流动——这是肉体已经被多玛姆的黑暗能量侵蚀的表现，他已经彻底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莫度用那双吓人的红眼睛盯着地上的几位祭品，沙哑着声音道：“别废话，马上开始吧。” 西欧罗背在身后的手指紧张地颤了颤。 莫度从腰间抽出一把魔法弯刀，刀片雪亮如银，几滴还未沥干的鲜血顺着刀锋，啪嗒几下滴落在草叶之上。 西欧罗在背后比了一个简单的魔法手势，示意自己的队友们时机已到。 现在可以行动了！ 三位来自卡玛泰姬的魔法师紧紧盯着西欧罗的双手。 不到一秒的时间，他们身上的所有枷锁瞬间化为尘灰，散落于天地之间。 斯特兰奇率先爬了起来，几句咒语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从他的舌尖上迅速滚过，牵引起周围蠢蠢欲动的魔法能量，空气中荡起透明的波纹，一波接着一波。 一张泛着火光的大网从天而降，如同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一下子点亮了寂静的原野。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更，不过应该会很晚了，大家先睡明天早上再看好了QAQ 第29章 穿成卡西利亚斯 “你居然骗我？” 莫度完全没有意料到会发生目前这样的情况。 强烈的愤怒已经麻木了他的神经，将他引以为傲的敏感与仔细埋没在疯狂之中。 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被王扔在脚下的魔法套索绊倒，踉跄了一下。 站稳之后，他愤怒地瞪了西欧罗一眼，手腕翻转，直接将手中的弯刀用力掷了出去。 雪亮锐利的刀尖破开空气，直直地扑向西欧罗的眉心，转瞬将至。 斯特兰奇还在指挥着那张大网慢慢下落，分/身无术。 另外一名魔法师正忙着为莫度带来的那几位倒霉蛋解开身上的束缚。 西欧罗的瞳孔不禁猛地一缩，头皮发麻。 但好在他也算见过几场大世面，没有彻底慌了神，反而迅速地举起手来，在身前画了一个圈，召唤出法师们赶路常用的那道传送门。 弯刀按照原有轨迹划过，嗖得一声没入传送门，直愣愣插在西欧罗在卡玛泰姬的卧室墙壁之上，刀身止不住地颤抖着，发出令人齿酸的嗡嗡声。 西欧罗松了一口气。 “你离这儿远一点！” 斯特兰奇体内的能量如同洪水一般倾泻而出，不停冲击着莫度横在头顶上方的魔法护盾，看到西欧罗没有受伤，他瞬间放下心来，抽空对着身后吼了一句。 西欧罗也不矫情，立马回答道：“好，你们也要小心！” 他对自己有几把刷子非常清楚。 没有斯特兰奇惊人的魔法天赋，没有王经年苦练过的魔法水平，硬要凑上去和莫度硬刚只能给队友拖后腿。 于是西欧罗连忙跳出战圈，跑到一旁，帮那位忙着救人的魔法师打起下手来。 那位魔法师似乎是对卡西利亚斯的能力非常之信任，连忙感激地说了句谢谢，便站起身来，雄赳赳气昂昂地投入战斗中去了。 只剩下一个西欧罗和地上的四位大兄弟大眼对着小眼。 这该怎么办？ 西欧罗咔吧了几下眼睛。 不会弄啊！ 被捆得像僵尸一样的法师们看着他，眼神里满满的殷切与期盼。 西欧罗有些尴尬，但还是安抚性地对着他们笑了笑，示意他们别紧张，随后开始在纷繁复杂的记忆中翻箱倒柜，终于扒拉出一段能够使这些魔法物品暂时失效的咒语，试探性地开口道：“不朽之奥姝图，光明之母，请庇佑您的守护者……” 西欧罗嘴皮子利落得很，将一大段咒语配合着施法专用手势一字不拉地背了出来。 就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那四位不知道怎么被莫度绑到这里来的法师们感到身上一松。 西欧罗则蹲下身来，帮他们把身上暂时失去魔法效用的绳索解开。 “谢谢，”里面最为年长的那位法师已经白了胡子，他站起身来，松垮的绳索滑落在地，“多亏了你们。” 西欧罗瞄了一眼和莫度打成一团浆糊的几位法师，挥了挥手：“没关系，你还是去帮帮他们吧。” 其余的几位法师们也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西欧罗注意到他们手上的悬戒都被收走了，便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几枚都给了他们。 随着新鲜血液的加入，战斗局势的天平开始渐渐倾斜。 那张网已经落到了莫度的头上，与莫度顶在身体上方的护盾互相摩擦，火花四溅，发出尖锐的哨声。 远处的地平线已经冒出了一缕金光。 西欧罗紧张地站在一旁观望着，连呼吸都变快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五分钟，也许是半个小时。 莫度似乎已经在高强度的战斗中精疲力尽，双腿一软，砰的一下跪倒在地，那张魔法渔网瞅准时机贴了上去，迅速缩小，将莫度死死地困在了里面。 只是他似乎还没有完全认输，将脖子挺得直直的。 在场的法师们对视一眼，不再各自为战。他们的站位形成了一个圆圈，将莫度放在了圆心的位置，随后齐齐念起咒语来。 渔网开始急速收缩，紧紧贴在了莫度的皮肤上面。 莫度喉咙中发出嘶哑的低吼，双手无力地垂到了大腿两侧，最后渐渐闭上了眼睛。 西欧罗走到斯特兰奇身边，忐忑地问道：“我们成功了吗？” 斯特兰奇抬手擦了擦从额头流到眼睛里的汗珠，朝他点了点头。 西欧罗这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不对！”王突然张口扯着嗓子喊道，“所有人快撤！” 西欧罗：“？？？” 啊啊啊这又是怎么了？ 还没等西欧罗明白过来发生了些什么，莫度的衣服已经完全被腐蚀融化，一颗颗成年男人拳头大的眼珠从他的肌肉里争先抢后地钻了出来，绿色的脓液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 西欧罗：“！！！” 就连斯特兰奇也愣了一下。 王左手拉着斯特兰奇，右手拽着一位同门，头也不回地就想往外跑。 而斯特兰奇下意识握住西欧罗的手腕，将他拽到了自己的身旁。 但还是太晚了。 那些巨大的眼珠滚落到地里，迅速扎根生长，一条条大腿粗的腐绿色藤蔓破土而出，挥舞着自己的强壮的触角，如同灵活的蛇类，紧紧贴着地面迅疾地爬行，一下子缠住了所有人。 “王！”西欧罗感觉到手臂和小腿上黏腻的触感，头发都要炸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王的脸上写满了心如死灰。 “莫度向多玛姆献祭了他自己……献祭七名白魔法师的生命可以召唤多玛姆降临地球，而莫度将自己献祭给多玛姆，愿意永生永世做他的仆人，从而让多玛姆的一部分意识可以附着在他的身上，增强他的力量。” 斯特兰奇举一反三：“如果现在我们都被他杀了，献祭还是会成功。” 王被一根藤蔓狠狠一下甩在地上，痛呼了一声。 “是的……”他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多玛姆还是会降临到地球上。” 西欧罗：“……” 斯特兰奇：“……”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那位白胡子的法师小声问道。 王：“努力活着？” 西欧罗感觉锁住自己的藤蔓已经渐渐爬上了他的脖子，而身体里的魔法能量被瞬间抽空，再也念不出一句咒语。 “可是我觉得这有点难啊……”西欧罗使劲扯着勒紧脖子的绿色触手，说话声断断续续的。 斯特兰奇接口道：“我以为两年前的车祸就是我人生的最低谷了，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被绿色植物勒死在某个旅游景点。赞美伟大的维山蒂。” 王：“……” 西欧罗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害怕吗？ 好像也没有多害怕，只是觉得实在非常非常恶心…… 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西欧罗已经喘不过气来了，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重影，他的眼皮慢慢耷拉下来，最后一线光亮也逐渐消失。 他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等到早上太阳升起之后，会有英国的媒体来报道这则新闻。或许会有个《巨石阵发现七具尸体，疑是邪/教组织集体自杀》之类耸人听闻的标题。 如果他死了，卡西利亚斯会占用他的身体吗？会有人发现韦斯曼博士变得不一样了吗？ 西欧罗脑子里的念头像是一团打结的电线，死死地纠缠着。 过了很长时间，他还在思考这些没有着结果的答案。 不对……他发现自己的大脑还能运转，他还没有死。 西欧罗挣扎了一下，用尽全力撑开自己沉重得像灌了铅一样的眼皮。 随后他感觉到自己被谁扶了起来，那人还贴心地将自己的头放在他的肩膀上，以防他扑街在地上。 那个体贴又绅士的人是斯特兰奇博士。 西欧罗的眼睛半睁半闭，迷茫地问道：“我没有死吗？” “韦斯曼博士，”一道轻飘飘的声音直接传入了西欧罗的脑海，“请放心吧。” 西欧罗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他看到有一个身穿深黄色僧衣的女人，背对着他站在辽阔的旷野之上，那些毒蛇一般的藤蔓忌惮地附身在她的脚下，蠢蠢欲动。 “古一法师？” 古一听到了他的声音，转过头来，微微颔首。 西欧罗却十分惊讶。 怎么古一也变了？ 面前这位满脸皱纹与老年斑，深深佝偻着背部的老人，真的是那位缥缈得不食人间烟火的至尊法师吗？ 第30章 穿成卡西利亚斯 古一浮在半空之中，左手微微抬起，只是轻轻一拂，那些张牙舞爪的藤蔓便一下子蔫了下来，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动弹不得。 老人似乎是有些累了，垂下头轻轻咳嗽了几声，几滴鲜血顺着她垂下的手指低落，随后在空中化为尘灰。 那声音很轻，落在王以及一众卡玛泰姬的法师们耳中却如同平地惊雷。 那是他们的老师，他们的领袖。在某种程度上，这位强大无比的至尊法师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信仰在人间的真实化身。 没有人想过她也会衰老。 王的眼睛微微湿润。 西欧罗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站在身边的斯特兰奇。 对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西欧罗内心里的不安却在无限扩大，“史蒂芬，古一法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斯特兰奇也无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到底如何，只是身为一名天赋卓绝的魔法师，他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将自己身体中属于多玛姆的黑暗能量抽离了出去，所以曾经逃避过去的时间便反噬了她。” 空中那道深黄色的身影依然无比飘逸，初升的旭日爬上深蓝色的天空，黑暗退散。 “莫度，”古一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浑浊，如同沙漠中干涸的江河，“一切闹剧都该结束了，我对你很失望。” 莫度顶着满身的变异眼球，像刚刚被雷劈过一样，呆愣愣地半跪在原地。 随后，他狠狠咬着牙关，鼓起勇气与古一对视，他脸上的表情复杂无比，愤怒、仇恨、怀念与愧疚交替闪过，最后化为一抹孤注一掷的阴狠。 莫度将手指抚上额头上黑蓝色的咒语，对着古一摇了摇头：“愿邪恶之多玛姆以你门徒之残渣碎骨剔齿，永世不休！” 原本将要退散的黑暗瞬间席卷而来，矗立在不远处的巨石发出摩擦的响声，开始滚动。 古一却仿佛毫不在意，她从空中慢慢落下来，蹒跚着脚步走进了莫度，细碎的枯黄色杂草勾缠着她的衣角，似乎是在不舍地挽留。 “尊者！”王大声地在她背后喊道。 古一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抬起手来，用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 站在那里的所有人猛地一晃神，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被古一传送到了镜像空间。 年轻的古一嘴角带着微笑，她面部的肉感很少，骨骼线条清晰优美，像是一具完美的雕像，模糊了性别，蕴含着某种悲天悯人的神性。 她用年轻而盈润的双眼望着他们，一如初见时的样子。 王想要张口说点什么，古一却抬手制止了他。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古一的目光轻轻掠过王、斯特兰奇、西欧罗和她所有的门徒，“我承认，我的确在从多玛姆的黑暗维度中吸取能量来维持肉体的存在。” 她轻轻叹了口气：“这是我一生无法抹去的污点。” 斯特兰奇皱眉：“说实话我实在搞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件事情，魔法能量只是一种工具，并没有善恶之分。在多玛姆进入黑暗维度并和它融为一体之前，黑暗维度只是一片充满了高浓度魔法能量的特殊维度，是多玛姆将自身的邪恶赋予了没有自我意识的魔法能量。即使你使用了这份力量，也并不代表你是邪恶的。” 西欧罗垂下眼睛，低声对古一道：“古一法师，我觉得史蒂芬说的没错。” 古一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看着斯特兰奇。 “我很高兴你对魔法有自己的想法。” “但是你也清楚，多玛姆是黑暗空间的统领者。” 如果她的身体里拥有多玛姆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打败多玛姆呢？ 那些黑暗能量就是埋藏在她身体里的□□，而引爆器握在多玛姆的手里。三大圣所抵抗着多玛姆对地球的入侵，古一只需要应对地球上的魔法事件或其他维度流窜而来的生物，但现在多玛姆的力量已经通过莫度的身体打开了一半的通道。 如果不能彻底抹杀莫度，多玛姆早晚有一天会降临地球。 “王，你是最令人放心的，你拥有纯净坚韧的心灵，所以维山蒂垂听与你，但你对魔法的学习循规蹈矩，很难突破自己达到全新的境界。” “斯特兰奇，你的努力与天赋有目共睹，然而你的心灵却踌躇于悬崖绝壁，你只能用自己的双脚踩出道路，我期待你用自己的智慧为魔法带来不同凡响的改变。” 古一停顿了一下，而王垂着头站在一旁，衣襟已经被泪水打湿。 “至于你，”古一转头看向西欧罗，眨了眨眼睛，“魔法世界的意外来客，如果没有你现在的情况可能要更糟糕，我欠你一声感谢。你的天赋能力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希望你可以守住自己的心灵与自我，不要迷失纷繁复杂的人性之中。我予你祝福，若你心诚，则此咒则长护你左右。” 即使只在卡西利亚斯的记忆里见过古一，西欧罗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谢谢你，我会永远记住的。”西欧罗忍住泪水，朝着古一点头致意。 “尊者……”王哽咽着。 “我死后，斯特兰奇将继承至尊法师的称号，”古一握住斯特兰奇的手指，将阿戈摩托之眼放在了他的掌心，“承诺我，你将会用生命去保护它，在你真的值得它之前绝不轻易使用它。” 斯特兰奇犹豫了一下，但最后他还是将阿戈摩托之眼慎重地挂在了脖子上。 “如果……”斯特兰奇问道，“我们用它逆转时间，阻止莫度的献祭呢？” “打乱时空界限带来会创造出时间分支，一旦开启了不稳定的次元空间，产生的后果可能会比多玛姆降临地球更加严重，”古一舒了口气，“相信我，我曾经用它观测了未来所有的可能性，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西欧罗思考着古一的话，突然想明白了原来不懂的东西。 为什么古一在卡玛泰姬被攻击的时候没有出现，可能不止是去闭关抽离自己身体里的魔法能量，还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将损失降到最小。 古一与其他卡玛泰姬的法师一一惜别，不知道是谁先哭出了声。 西欧罗抬起头来，远处的黑暗已经全部消散，万丈金光降临旷野，镜像空间轰然破碎，如同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古一的灵体渐渐淡去，如同水中的一抹影子。 而不远处，老去的古一将手掌放在莫度的头顶，一如既往的平静而悲悯。 莫度抬起头来，怨恨与愤怒淡去，表情竟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西欧罗不过是眨了眨眼睛，下一刻，两个人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没有辉煌的战斗，没有炫目的魔法，这位曾经为保卫地球奋战数百年的至尊法师就这样毫无声息地消逝了。 或许这就是英雄的宿命，他们的面前只有两条道路，通向陨落和堕落。 西欧罗转过头去，发现一直保持着冷静的斯特兰奇也悄悄红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黑暗空间与多玛姆关系的那部分是二设。 好多人问，已经定啦，是奇异果博士~ 第31章 穿回西欧罗 事情结束之后，一行人沉默不语地回了卡玛泰姬，同时也将古一陨落的这个噩耗通知了所有人。 西欧罗首先去看了看被关起来的卡西利亚斯。 对方正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打坐吐息，完全没有意识到西欧罗在偷偷看他。 西欧罗瞧见他没有跑掉，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觉得实在头疼极了。等到双方的身体换回来的时候，他该怎么办呢？他又不可能为自己根本没有做过的事情背锅。 想了半天没有任何结果，西欧罗决定先去找斯特兰奇这位唯一知情人商量商量。 一路穿过古香古色的木屋，西欧罗发现整个卡玛泰姬都沉浸在悲痛的氛围之中，一位少了一只手臂的道长跪在地上念着不知名的咒语，许多法师自发地前往巨石阵悼念。 斯特兰奇和王正待在图书馆里。 图书馆有着三道传送门，连接着阿戈摩托的三大圣殿——香港圣殿、纽约圣殿和伦敦圣殿，每一扇门上都有手工雕刻的古老咒语。 王正在一个一个地通知古一的死讯。 而斯特兰奇站在圣殿的入口处，陷入了沉思。 西欧罗见他们都在忙着，就没有打扰，而是坐在小木桌上，翻看着图书馆里悠久的藏书。 他对那些阐述有关灵魂与灵体理论的书籍十分感兴趣，期望能从其中找到控制自己奇怪能力的方法。 “……我们所说的灵魂其实是精神的承载体，对于普通人类来说，精神无法脱离物质而存在；但对于魔法师来说，可以通过刻苦的修行锤炼自己的灵魂，使其可以暂时脱离肉体而存在甚至是进入其它魔法维度漫游，可一旦肉体消亡，无论多么强大的魔法师，灵魂终将不负存在……”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的运气实在太差，现在否极泰来，西欧罗随手抽出来的一本记载了某位魔法大师修炼心得的手册，刚好提到了这方面的东西。 这本书用最古老的梵文——吠陀语写成，幸好他继承了卡西利亚斯的记忆才可以无障碍地 西欧罗继续看了下去。 “某些来自古老的非洲与亚洲的邪术可以使无家可归的灵魂占据别人的肉体，代替主人而存在。据我所知，某些邪恶的魔法师正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将自己的生命延续到永久。” 西欧罗的视线在“占据别人的肉体上”扫过，内心泛起波澜。 “灵魂可以寄居在并不属于自己的肉体之中，但并不是所有的肉体都能与特定的灵魂适配，与肉体不相配的灵魂会导致肉体慢慢腐烂，所以很多以邪术延续生命的法师穷极一生都在寻找适合自己的肉体，但往往很难找到。” 西欧罗情不自禁地咬了咬右手的大拇指，用牙齿摩擦着上面的指甲。 灵魂很难找到完全与自己相配的肉体…… 很多法师穷其一生都没有找到…… 还有古一的那句“你的天赋能力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也让他有些忐忑不安，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与多少个人换过身体了，他附身的身体完好无损地运行着，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不适配的问题，是因为他的灵魂很特殊吗？ 西欧罗继续翻了下去。 但这位魔法大师的思维及其跳跃，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在想到的时候随便提了一嘴，随后就转到了攻击别人的灵体的咒语上面。 西欧罗叹了口气。 他又翻出来几本怎样修炼自己灵魂的入门魔法书，将里面的方法通通都记到了自己的脑袋里。 虽然他没有斯特兰奇过目不忘的本事，但翻过两三遍也能记个清楚。 就在他沉浸在神奇的魔法世界的时候，斯特兰奇似乎已经将困扰自己的问题完全想明白了。 他摘下挂在脖子上的阿戈摩托之眼，放进了图书馆某个不惹人注目的小桌子里，并将柜门用特殊的禁忌咒语锁了起来。 王看到了，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斯特兰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法师袍，“虽然古一让我去当至尊法师，但我不过是刚入门的新人，把阿戈摩托之眼放在这里比放在我身上更加安全。” 毕竟这里是魔法师的大本营，又连接着三大圣殿。如果有人想要夺取阿戈摩托之眼，必须经过重重关卡。 王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并不想承担这些责任。” 斯特兰奇耸耸肩膀：“怎么可能，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它了。” 王：“……你真的很欠揍。” 斯特兰奇眯起眼睛，声音低沉：“那就趁现在还打得过我过过瘾，过不了几天我就会超过你。” 王：“……告辞！” 西欧罗被两人说话的声音带回了现实，忍不住看着王的脸色偷偷笑了出来。 比起沉静的古一，斯特兰奇这名至尊法师似乎更难伺候一些。 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而西欧罗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没有什么坏心眼，王便就没有紧追着逼问，而是先回了自己的卧室休息。准备等这种沉重的心情过去后，再去查看自己的同门“卡西利亚斯”身上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西欧罗看见王离开，便合上了书，从桌子上跳下来，对着斯特兰奇说道：“你应该把我也关起来。” 斯特兰奇不解：“为什么？” 西欧罗有些无奈：“因为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或许下一秒我就会和卡西利亚斯换回身体，他很有可能趁机逃跑。” “等等，”斯特兰奇有些懵，“你是说你还能换回来？” 西欧罗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以为这些你都知道了。” 毕竟你对我很了解，又这么聪明。 斯特兰奇却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他凑近了，仔细盯着西欧罗，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我是大概猜到卡西利亚斯的身体里是你……不对，这么说好像有些奇怪，我的意思是我以为卡西利亚斯用了什么咒语调换了你们两个的灵魂，这样他才能挑起复仇者与魔法世界的冲突，趁机溜进图书馆偷东西。” 斯特兰奇握着西欧罗的肩膀，皱着眉：“也就是说你们两个还能换回来？” 西欧罗：“……” 原来在斯特兰奇的眼里，一切都是卡西利亚斯的锅吗？ 他是不是该觉得高兴？ 可是怎么感觉心里有点不太开心。 “你不希望我换回来吗，史蒂芬？”西欧罗委屈地问道。 看着斯特兰奇罕见地愣在原地的样子，西欧罗心想，怪不得他穿成了卡西利亚斯之后，斯特兰奇对他的态度变了这么多，不仅抱了他，还拿自己香香的手帕给他擦脸。 其实斯特兰奇并不是个纯粹的直男，只是喜欢像卡西利亚斯这样冷酷又帅气的男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玩了一点，对不起宝贝儿们！过年事情真的很多，那就前十五名评论的发个小红包啦！作者穷大家不要嫌弃QAQ *虽然还没真正穿回来，但这个副本结束啦，后面是日常＋收尾，就用了穿回西欧罗的标题qaq 第32章 穿成西欧罗 斯特兰奇满脸问号：“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这样想的？” 西欧罗简直一言难尽，他停顿了一下，把自己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排了出去，转而小心翼翼地安慰道：“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嘛，我很能理解你，毕竟卡西利亚斯真的挺帅的。” 斯特兰奇：“？？？” 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啊？卡西利亚斯长得是丑是美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熟悉的那个人不过是换了个长相，而现在对方突然表示，他前面做过的心理建设都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心里一时郁闷罢了。 西欧罗眼见斯特兰奇脸上渐渐写满了“WTF？”，便挠挠头，试图转移话题：“对了，等我和卡西利亚斯换回来之后，你准备怎么办？卡西利亚斯肯定不能放走他，我也该回纽约继续工作了。” “这个……”斯特兰奇的大脑自动忽略了前面那个让他感到十分尴尬的话题，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这个有点难，毕竟在王和卡玛泰姬其他人眼中，卡西利亚斯什么都没有做错，而你才是进来偷东西的贼。” 西欧罗和他肩并肩坐在一起，撑着下巴想了半天：“或许趁现在还没有换回来，我可以宣布外出远行，然后等换回来之后，你再偷偷把我放出来？” 斯特兰奇：“虽然我现在是至尊法师，但王并不像信任古一一样信任我，他很容易发现不对的。” 西欧罗愁眉苦脸地用手指敲着桌面，“那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斯特兰奇转过头来，金绿色的眼睛模糊在沉沉的光晕里，他朝着西欧罗笑了笑，鬓边几缕灰白色的头发该死得迷人，声音又低低沉沉地缓缓摩挲着人的耳膜：“不过我可以尽力帮你瞒着王，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 西欧罗晃神了几秒，随后使劲摇了摇头：“算了吧，万一被他发现又该解释不清楚了。” 古一的陨落让整个卡玛泰姬都风声鹤唳，没有任何证据就对同门的卡西利亚斯下手——这种事情很容易让卡玛泰姬的法师们对新任的至尊法师产生嫌隙，说不定到时候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我的事情——”西欧罗有点别扭，“也不是不能和别人讲，但我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王……勉强也行吧，不过其他法师就算了。” “勉强信得过王？”斯特兰奇把那个“勉强”在舌尖翻来覆去滚了几遍，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愉悦起来，“那你信得过我？” 西欧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位老哥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啊，我认识你都五年了，不知道帮你收拾过多少烂摊子，如果我不信你我能借你那么多钱吗？” 斯特兰奇：“………” 那他的信任可能所托非人了，斯特兰奇已经完全记不清西欧罗到底借过他多少钱去砸在治疗双手的那个无底洞里了，更别提他现在一毛钱都还不上。 这才想起来原来西欧罗不止是他的朋友，还是他的债主，斯特兰奇不禁有些郁闷。 见到斯特兰奇沉默不语，西欧罗觉得自己这么说可能有些过分，伤到对方的感情了，于是自认为体贴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郑重地说道：“没事，我当初借你的时候就没想着你能还，而且我对钱那种东西也怎么不在乎。比起那些东西，你现在找到了新的事业，人生也回到了正轨，我很欣慰。” 斯特兰奇：“欣慰？？？” 西欧罗眯起眼睛，嘴角扬起：“还有自豪啊，你现在都是地球唯一的至尊法师了。” 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 他在思考自己之前任性又不靠谱的行为是否已经在西欧罗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位比他小了八岁的年轻人是把他看成需要照顾的熊孩子了吗？ 某位自认为英俊聪明、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第一次对自己曾经的任意妄为后悔起来。 “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让王相信我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真情流露在斯特兰奇的脑海里掀起了怎样的波澜，西欧罗转而兴致勃勃地研究起来，“如果我就这么告诉他，他肯定不会信的。他又不认识我，不可能通过自己的观察发现我就是西欧罗……” 斯特兰奇沉默听着西欧罗如同做实验一样，列出了问题的难点，还试图设置对照组和各种参数。 “其实……”斯特兰奇告诉西欧罗，“我第一次来到卡玛泰姬的时候，古一曾经把我的灵体从肉体上打了出来。” 陷入了盲区的西欧罗停住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真聪明。” 斯特兰奇：“………” 行吧，至少在西欧罗的眼里他还是聪明的。 解决了难题，西欧罗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好了起来，站起身来推开木门，回过头问道：“到午饭时间了，我准备去弄点东西吃，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斯特兰奇扶额：“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不是说随时有可能变回来吗？” “嗯，那就把王也叫上，我跟他解释解释。” 于是，王还没在自己的小屋子里休息上半个小时，就被拉到了厨房。 西欧罗卷起袖子，一边切肉，一边慢条斯理地把前因后果跟王解释了一遍。 出乎意料得是，王虽然吃惊但也算半信半疑，没有觉得他们实在瞎几把扯淡。 “好啊，如果你说的都是实话，等到交换的时候，我和博士就能看到你们的灵体，”王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朝着盘子里刚刚盛出来的爆炒牛舌下了手，他嘴里嘶着气，赞不绝口，“你做的中餐简直比中国厨师还要地道！” “我曾经和一个很厉害的中国大厨互相换过身体，这里调味料有点少，本来可以做的更好吃的，”西欧罗解释了一下，随后歪头看向斯特兰奇，满眼不怀好意，“你要不要也尝一尝？” 斯特兰奇满脸嫌弃：“不了，给我一个最最简单的三明治就行。” 西欧罗耸耸肩：“如果你吃不惯中餐，我还会做红酒煨牛舌，跟我的心理医生学的，他做的萨克蒙罗特胰肝杂碎煎蛋饼非常美味。” 斯特兰奇听了西欧罗的形容，脸上的五官都要皱到一起了，“不，我不是吃不惯中餐，我只是吃不惯内脏。” 王伸筷子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情绪忽然失落下来。 西欧罗敏锐地察觉到了王的不对，轻轻问道：“怎么了，王？需要我给你倒杯水或者泡杯茶吗？” 王强颜欢笑道：“我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尊者。” “长期暴露在浓郁的魔法能量中会改变一个人的肉体凡胎，在多年的施法之后……所有普通的食物在入口的时候都会化为尘灰。尊者从很早之前就只能吃得下去魔法食物。所以，斯特兰奇博士，趁着你现在还可以享受到食物的滋味，要勇敢尝试。” 斯特兰奇嘟囔道：“牛舌可不是什么美味。” 西欧罗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于是心疼地给情绪低落的王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能再吃东西的斯特兰奇加了餐，三个人就用魔法在厨房搭了个小桌子，紧紧地挤在一起，面对着面吃饭。 吃完了之后，王和斯特兰奇极其自觉站起身去洗碗了，西欧罗懒洋洋地靠在墙上。 阳光穿过小小的木窗，落在他们身上，在西欧罗的小辫子上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平静而安详。 他们像是三只从虎口逃生的瞪羚羊，头对头凑在一起，静静等待着伤口的愈合。 在一行人收拾完，带着西欧罗去关押卡西利亚斯的地方等待，不过一个小时，两个人便一起痛苦地皱起了眉毛。 这次的互换来得非常有眼力见，不像前几次那么突然仓促。 就在这奇迹般的十几秒钟里，斯特兰奇第一次看到了西欧罗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 奇异果：求问，怎么和债主谈恋爱，在线等，急 第33章 穿成西欧罗 就在灵魂离开身体的那一瞬间，王和斯特兰奇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两个灵体，都长着卡西利亚斯的模样，一同悬浮在空中，双眼紧闭，似笑非笑。 斯特兰奇背着手立在原地，表情看似冷静，手却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连王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戳了斯特兰奇一下：“这样的灵魂，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从西欧罗身体里飘出的灵魂是真正的卡西利亚斯，和每个正常的灵魂一样，他的灵体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似乎是没有什么自主意识，茫然地飘回了自己的身体。 而从卡西利亚斯身体里飘出来的西欧罗，却长得与卡西利亚斯一模一样。 ——他的灵魂凝练如实体，完全看不出和肉身有何不同，只是在脱离之后，五官与身躯迅速变换，有几秒钟的时间甚至模糊成了一团迷蒙的雾气，十分诡谲。 足足过了十几秒，这具灵体才完全变回了自己本身的样子，低垂着眼睛，飘回了身体。 王揉了揉眼睛，喃喃道：“现在我信他说的话了……” 斯特兰奇则有些担忧，快步上前，扶住头晕目眩的西欧罗，搀着他的胳膊问道：“你没事吧？” 西欧罗眼前一阵白雾，只好靠在斯特兰奇的身上缓了缓，直到找回视线的焦点。他不太好意思地推开斯特兰奇，摇轻轻头：“我没事，你们去看看卡西利亚斯吧。” 跌落在地的卡西利亚斯反而很平静，保持着冷酷反派的风范，把眼睛一闭，就往地上一坐，非常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西欧罗见情况没有什么意外，便离开了关押卡西利亚斯的地方，将如何处置他交给了王和斯特兰奇。 他花时间找了身能穿的干净衣服，又洗了个澡，便准备与斯特兰奇道别。 两人一起站在外面的走廊上，西欧罗的头发湿漉漉地垂在额头上。他的头发已经是很浅的白金色了，皮肤的颜色却还要更淡一些，像一捧湿润的雪。 斯特兰奇本来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到底要说些什么。 他莫名想起自己几年前曾经嘲笑过西欧罗过于白皙的肤色，说他这样一看就是只会躲在家里读书的书呆子。 而当时的西欧罗没有半点生气，只是看了一眼他引以为傲的性感小麦色皮肤，乖巧地说：“晒太多太阳会得皮肤癌的。” 斯特兰奇挪动脚步，替西欧罗挡住了面前直直照过来的阳光。 西欧罗有些苦恼地说：“我该回去了，纽约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我。” 他的头发还在滴着水，顺着发尾悄悄流到了脖子上。 “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联系我，”斯特兰奇的眼神跟随着那滴水的轨迹，在西欧罗修长的脖子上一扫而过，“如果以后再碰到和别人互换身体的情况，也可以叫我去帮忙。” 西欧罗举起手来，在空中画了一道传送门，“或许你愿意让我时不时来这里的图书馆看看书？” 斯特兰奇侧头微笑：“当然。” 漂亮的年轻人朝他挥手告别，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闭塞而古老的村庄，随着空中传送门的火花熄灭了最后一丝光亮，斯特兰奇莫名觉得心中有些怅然若失。 而西欧罗对现实的估计非常准确，纽约的确有一大堆烂摊子在等着他。 ——实验室需要重建，仪器可以修复的返厂修复，无法修复的重新申请资金购买，安抚研究员，发工资，接受部分被吓破了胆子的人的离职申请…… 耗时太长，西欧罗索性在问过班纳博士的意见后，暂时将人造心脏的动物体实验搬进了复仇者大厦的实验室。 这些事情虽然琐碎复杂，但好歹都是西欧罗曾经做惯了的，倒也没什么难的。 难的是……他该怎么跟自己的老板解释自己撂挑子不干跑到东南亚修行的渎职行为？ 托尼很生气。 生气到他已经不想和西欧罗再搭话，于是叉着腰，对另外的一个当事人吹胡子瞪眼。 “班纳！你怎么能让某个因为失恋就疯到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白发小子进入复仇者大厦！他以为自己是谁？十二岁的蜘蛛侠宝宝吗？或许我的钱是无限的，但我的忍耐里是有极限的！” 被城门失火殃及的池鱼——彼得·帕克小先生自豪地举起手来：“斯塔克先生！我已经十六岁了！” 在日常中充当搅屎棍的巴顿特工抱着肚子笑倒在沙发上：“哈哈哈哈铁罐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拙劣的方式炫富！” 娜塔莎半靠在吧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喝着伏特加。 面前的三瓶已经被喝空了，她刷黑色指甲油的手依旧平稳得可怕，还不忘cue了索尔一下：“那次我去第五大道做美甲，碰到了洛基，他没有带钱我替他付了，你记得把钱还我。” 索尔：“？？？” 吾弟的黑指甲是涂上去的？ 托尼史塔克先生环视了一下他的队友，感到由内而外的疲惫。 而西欧罗坐在班纳博士旁边，看了看美国队长，又看了看索尔，最后看了一眼巴顿，在心里对于金发大胸×3的视觉效果赞不绝口。 “你们有没有人听我说话？”托尼猛地拍了拍沙发。 西欧罗收回眼神，和班纳博士一起，缓缓举起手来：“有啊……” “你，搬出我的实验室，赔钱。”托尼抱着手臂翻了个白眼。 西欧罗与班纳对视一眼：“但是我的项目快要成功了，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只差大规模人体实验了。我已经联系了纽约的医院，让他们的医药代表去询问那些需要移植心脏但等不到合适配型的病人是否愿意与我们签署协议，或许我们很快就可以给你换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托尼捂住了嘴。 西欧罗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托尼颇为头疼地收回手来。 过了两秒。 “算了，你来就来吧，”托尼威胁道，“但不要胡说八道，你签的保密协议还躺在我的办公桌里！” 西欧罗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举起双手，温和地安抚道：“没问题，我不会透露老板的隐私的。” 托尼：“还有，如果实验项目结项之前你敢再一次消失，那你就准备赔到倾家荡产吧。” 西欧罗点点头：“你放心吧。” 然后他听到托尼在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我绝对不会被同一个人放第二次鸽子……” 就在实验项目顺利进行下去不过两天，西欧罗再一次被请到了神盾局。 尼克弗瑞局长似乎对魔法世界的存在十分感兴趣，还让手下的特工收集了很多斯特兰奇的资料。 西欧罗自认为无法代表魔法世界，就把他们随便糊弄了过去。 然后他不慎在神盾局发现了那个写着他名字的文件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他的父母和妹妹，从小到大的邻居、曾经居住过的儿童精神病院和主治医生…… 最可恨的是西欧罗·韦斯曼这个名字之前还被神盾局加了一段长长的定语。 ——九头蛇高级卧底特工朗姆洛的前男友，被朗姆洛欺骗后又一枪打到住院，随后精神崩溃逃到东南亚某寺院去修行的，西欧罗·韦斯曼。 西欧罗呆滞着目光，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好他妈的惨啊。 谁知道他以后还会被加上哪些可怕的定语？ 但好在，身为美国公民，西欧罗最后还是被礼貌地送出了神盾局。 在等着托尼的心脏移植手术成功之后，他默默收拾了行李，准备回家去看看自己的母亲与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爱你们，啾咪！！ 下一章开始穿啦，穿洛基qwq 下下个副本穿收废铁大王万磁王 第34章 穿成仙宫二公主1 行走站在清晨稀薄寒冷的雾气之中，西欧罗提着一个小小的箱子。 穿过还未开张的商店，皮鞋踩着地上细碎的冰碴，耳边响起吱嘎吱嘎的声音，他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羊绒大衣，将灰色的围巾又围了一圈。 虽然冬日里的巴尔的摩本就寒冷，但这几天的气温明显下降了太多。 来之前他提前给韦斯曼夫人打了电话，并拒绝了对方去接机的要求，自己一人顶着风雪回了家。 很多年前，韦斯曼夫妇为了照顾西欧罗这个特殊的孩子费尽心力，但最后还是没有任何办法，忍痛将他送进了儿童精神病院。 但西欧罗还记得，韦斯曼夫人每天下班之后都会开车去看他，陪他做一些无聊的游戏，等他上床睡觉后，还会读几篇童话故事。 每次临走前，她会在小西欧罗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轻柔温暖，带着淡淡的女士香水味。 而韦斯曼先生虽然工作很忙，但也会尽量抽出时间去看望他。 直到西欧罗成年，离开了精神病院，韦斯曼夫妇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儿。 又过了两年，韦斯曼先生因为癌症而去世，只留下韦斯曼女士与小女儿单独生活，但好在他留下了很多遗产，足够女孩衣食无忧地读完大学。 虽然他的超能力给他带来了很多困扰与伤害，但感谢他温暖善良的父母，西欧罗从来没觉得自己缺少过关怀与爱护。 西欧罗对着手心呼了口暖气，然后揉了揉眼睛——他的睫毛结了冰晶，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他又一次感慨了一下这反常的温度。 在社区走了大概五分钟左右，西欧罗在一栋二层小别墅面前停下了脚步，门前摆着一颗深绿的圣诞树，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小糖果和饰品，磨砂的玻璃和暖黄的灯光融成一片，让人忍不住在嘴角勾起笑容。 隔着门，也能听到女孩活泼的说笑声。 西欧罗先是把要送给妹妹的礼物从手提箱里翻出来，单独拿在手中，然后才摁响了门铃。 下一刻，一种熟悉的感觉直冲头顶。 西欧罗变了脸色：“！！！” 不要啊！好歹让他在家里过完圣诞节！ 还没等收回摁响门铃的那只手，他的眼前忍不住一黑。 还没等弄明白怎么回事，西欧罗背后一痛，被人死死地摔在了墙上，头晕眼花，脑袋顶上一群小星星在到处飞舞。 一只巨大的绿色手臂将他提了起来，死死拽着他的胳膊，像挥舞小手绢一样甩来甩去。 天地在三百六十度急速旋转，风声和撞击声在耳边不停咆哮。 最后，他终于被砸进墙壁里面，墙灰扑扑地掉了下来，迷住了眼睛。 西欧罗：“………” 我究竟穿了个什么人？ 他艰难地，同手同脚地把自己从墙壁里抠了出来，一个踉跄，又不慎跌倒在地。 西欧罗喘着气，抬手抹了抹眼睛，被灰尘呛得忍不住流泪。 还行，西欧罗想，这个人身体素质不错啊，挺抗揍。 算了，西欧罗接着想到，管他怎么样，我还是赶紧找个机会溜了吧。 西欧罗咳嗽了几声，用顽强的意志强撑着身体，半趴在地上，一点一点，试图用手臂撑起自己被摔打得软绵绵的身体。 还没等从地上爬起来，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猛地被人提了起来，向后狠狠一砸，重新被摁回了墙壁之上，肋骨不知道有没有断过，胸腔像只坏掉的风琴，连喘气都是干涩的。 那人用手臂死死抵着西欧罗的脖子，表情严肃。 他的金发灿烂，双眼碧蓝如大海，身材高大健壮，完美得如同大理石雕像，红色的披风扬在身后，如同蓝天中的一面旗帜，招展而惹眼。 索尔气呼呼地朝着西欧罗大吼道：“洛基！你又做了什么？！” 西欧罗被他的怒吼吓了一跳。 ——还没来得及阅读洛基脑内的记忆，又被摁住暴打了一顿，他现在整个脑袋是都晕乎乎的。 索尔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抬起手臂，一锤子在西欧罗的脑袋旁边砸出了一个大坑，他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西欧罗：“说！你把远冬之匣藏到了哪里？” 西欧罗本来就搅合在一起的脑浆彻底被那一锤子砸成了浆糊，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推了索尔一把。 没想到，只是轻轻一推，索尔就像是被人用刀捅了一样，捂住腰向后退了两步，表情痛苦。 西欧罗低下头一看，自己的手上拿着两把精致的短匕首，沾满了斑驳的血迹，摸了一下，还是热乎的。 “呃……”西欧罗感到非常抱歉，“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然而索尔拒绝接受他一点都不诚恳的歉意，并且认为他一定是故意的，而且他的道歉一定是嘲笑与挑衅。 “奥丁在上！我就应该在你跑来中庭的那一天把你抓回去关起来！”索尔捂着肾，如是说道。 刚刚在一旁把西欧罗摔打得够呛的浩克看见队友吃瘪，非但没有帮他报仇，反而开心地拍了拍手，哈哈大笑：“索尔这个金发妞弱爆了！” 西欧罗：“………” 这个世界还能好吗？ 索尔虽然差点被捅了个对穿，但阿萨神族的超强体质让他很快就恢复了精神，他高高举起锤子，抡了几圈。 天空中很快电闪雷鸣，乌云沉沉，狂风裹挟着这座办公楼中无用的碎纸与文件，形成风暴，而被紧急疏散下去的群众好奇地抬头望向天空。 索尔要开大了。 而西欧罗决定马上就溜。 当一个魔法师想要跑的时候，战士是很难追上的。 近乎是本能的，无需多余的思考，西欧罗闭上眼睛，洛基的身影便从一个变为无数个，铺满了办公楼中的空间。 随后，这些幻影如同被风暴吹散的花瓣，向四处迅速散开，有的飞到了顶楼，有的直直的从楼上跳了下去，激起了一片绵延不绝的惊呼。 而西欧罗藏匿于这些幻影之中，跟着他们混入了人群，轻而易举地给自己换了一个长相之后，一滴水便不动声色地消融于大海，难以轻易找寻。 脱离了惊险的战斗，西欧罗很快发现了不对。 他现在的身体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整体能力都比地球人强了很多，而且霜巨人对于寒冷的容忍近乎是无限度的，所以对于现在究竟有多冷，西欧罗无法做出判断。 但仅凭肉眼所见。 走在纽约的街头，鹅毛一样的大雪打着旋落下，很快就在西欧罗的头顶堆起三指厚的雪层。 而且这些雪还有着越下越大的趋势，很快就淹没了小腿。 汽车被厚厚的雪层包裹，居民门口的雪还没来得及扫掉，连门都推不开了，而刚刚种下的树苗被压塌，时不时有行人不小心滑到，人仰马翻。 西欧罗想起索尔质问洛基的那句话。 “你把远冬之匣藏到了哪里？” 但现在他根本来不及去想地球是否又一次要遭难。 他只想得到，和他互换了身体的洛基正在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身旁。 这个想法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冷了下来。 不是所有人都像西欧罗一样倒霉。 至少洛基不是。 闭上眼睛之前的最后一个场景就是浩克突然从天而降，朝着他蹦了过来。 等到睁开眼睛之后，他发现自己手里拿着一个愚蠢的神奇女侠手办，右手提着一个平平无奇的手提箱，右前方还矗立着一颗傻乎乎的圣诞树。 门铃的声音滴滴滴响了起来。 洛基正愣愣地站在原地，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柔软而娇小的女孩扑了过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腰上左蹭蹭右蹭蹭。 一双肉嘟嘟的小手还不停地扯着他的衣角，女孩看起来像只刚出生的小猫崽，又娇嫩又脆弱，却有着无限的柔软与信任。 又好像一朵新鲜的花朵，只要他用力握一下，就会碎成几瓣，流出鲜血一般的花汁来。 洛基心里这样想着，可身体却僵直在原地，任由女孩就这样抱着。 第35章 穿成仙宫二公主2 身为九界第一魔法师，洛基非常讨厌别人的身体接触，上一个敢这么做的的仙宫人已经被他弄秃头发，拔光胡子，还被魔法控制了心灵，围着阿斯加德裸奔了整整一年。 洛基低头看了看女孩柔软的金色发顶，恶趣味地想象了一下她秃掉的样子。 应该很有趣，但还是算了吧……现在并不清楚情况，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洛基只好这样告诉自己。 女孩见哥哥一直没有搭理自己，先是愣了愣，随后抱着洛基蹭了个够，才抬起小小的脑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去看哥哥。 可惜哥哥太高了，她看不到。 “哥，”女孩奶声奶气地说，“昨天妈妈告诉我你要回家，我今天早上起床之后就一直坐在客厅等你哦！” “谁你是哥哥？放开我，不自量力的蝼蚁。”看着小女孩一派天真的样子，洛基不屑地撇了撇嘴，恶声恶气地说道。 可是他依旧站在原地，被女孩抱了个满怀，一动也没有动。 洛基本以为自己的这句话能让小女孩哭着跑开，再不济也能让她露出委屈的表情。 但没想到，女孩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向后退了一步，将自己软软的小爪子塞进了洛基的手里，牵着他往屋子里走。 一边走，还一边老气横秋地摇着头说道：“唉，哥哥又犯病了。” 洛基：“………” 女孩似乎能够接收到洛基迷茫而不解的心情，轻轻拍了拍洛基的手，安慰他：“没关系，就算你总是犯病，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我不会嫌弃你哒。” 说完，女孩扬起头，朝着洛基露出一个毫无保留的笑容，嘴角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琥珀色的眼睛比阿斯加德最好的蜂蜜还要甜美。 只是她的门牙掉了一颗，还没长出来，看起来有点蠢蠢的。 洛基：“………” 怎么回事？这个女孩一定是个女巫！ 要不然自己怎么会甩不开她的手呢？ 奥丁在上，他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被这个小女巫拐进了她黑暗的洞穴！ 韦斯曼夫人正围着围裙，在厨房忙上忙下，看到女儿牵着傻傻的儿子从门外走进来，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忽略了那只总是弄不好的火鸡。 她解下围裙，微笑着给了洛基一个实打实的拥抱。 怀抱算不上好闻，沾染着厨房的烟火气，还有一点淡淡的女士香水味，已经挥发了大半，洛基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剩余的香草与松木的尾调。格外沉静，温暖而真实。 这个女人穿着丝绸材质的居家服，一头微卷的金发散在背后，绿色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笑意盈盈。 这样的形象多少让洛基想起弗丽嘉。 于是洛基错失了推开她最好的机会。 眼角已经有了不少岁月痕迹的中年女人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她拍了拍洛基僵直的后背，关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孩子？” 洛基将眼睛狠狠闭上。 他觉得自己或许是陷入了某种魔法构造的幻境，某种能让人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魔咒。 只要他的意志足够坚定，就可以走出幻觉。 洛基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眼前还是凡人温馨的家和关切看着他的母女两人，昏黄的灯光照得人心里软绵绵，暖洋洋的。 他的伶牙俐齿罕见地罢工了，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 洛基弯腰放下手提箱，随手把西欧罗准备给妹妹的礼物放在桌上，将右手揣进大衣口袋里，他的指尖跳跃着绿色的魔法能量，蓄势待发。 或许只要将这些微不足道的幻想击碎，他就可以回到现实的世界？ 倒是对面的韦斯曼夫人神色一黯，似乎是明白自己儿子又一次“犯病”了。 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洛基的脸颊，面容里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但她最终还是扬起一抹笑容，对面前的人说道：“介绍一下，我叫凯瑟琳·韦斯曼，是你的母亲。” 短腿萝莉一边玩着洛基修长的手指，一边嘟起了嘴：“我叫薇薇安，是你的妹妹啦。” 洛基声音干涩：“这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谁？” 凯瑟琳递给他一面精致的小镜子，将他摁坐在沙发上，理所当然地说：“你叫西欧罗·韦斯曼。” 洛基：“我……” 她十分自然地亲了亲洛基的额头：“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小饼干呀。” 洛基：“？？？” 认真的吗？ 可当眼神与镜子里的那个人对上的时候，他彻底愣住了。 镜子里人和他有一点相像，脸庞光洁，有着漂亮的绿色眼睛，偏瘦窄的脸型与下颌。 但没有任何长了眼睛的人会把洛基与镜子里的人认错。 “没关系，”凯瑟琳摸着他的脑袋顺毛，语气温柔，“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生病了，暂时想不起来我们究竟是谁，还会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记忆，等好好休息一下，去看看医生，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洛基：“我不是，你乱说……” 薇薇安眨着琥珀色的大眼睛：“别想这么多啦，肚子好饿哦，可以去吃饭了吗？” 洛基：“……好吧。” 就算是个幻觉，等到吃饱了饭之后再去破除也没什么差别，洛基闻着空气里食物的美妙香气，举起叉子，如此安慰自己。 当洛基坐在温暖的壁炉旁边，与两位漂亮的女士一起吃着圣诞节火鸡的时候，替他背锅又挨了揍的倒霉蛋西欧罗则迷失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他本想着赶回来看看自己还没来得及见面的母亲与妹妹，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怪人。 那人身材瘦高，一头顺滑的金发紧紧扎在脑后，身穿一身极其复古的红色长袍。 他的左脸泛着淡淡的蓝色，上面还结着冰碴，而右脸则如墨一般漆黑。神秘人的怀中抱着一只毛绒绒的小型犬，双眉高高挑起，一只眼睛是纯净的蓝色，另一只眼睛是黄绿色的竖瞳，眨也不眨地瞪着西欧罗，看起来像是某些英剧里高傲而矫揉做作的贵族。 他出现的时候，西欧罗刚刚抬起手，作势要在空中画出传送门。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马路对面的人微微弯腰，怀中的黑色小狗一跃而下，踩在软乎乎的雪上面，扑腾着小短腿便朝西欧罗扑来， 伴随着神秘人口中让人浑身不舒服的口哨声，小狗的体积飞速膨着，在短短几秒之内长出雪亮的利爪与獠牙，变成了一只三米多高的巨兽，皮毛纠结，肌肉强壮。 眼看两只巨大的狗爪子朝他的脑袋上拍了过来，西欧罗灵敏地向后撤了一步，就地打个滚。 成功地避开了那只想要将他开瓢的狗。 却没有想到，这样的狗还有很多很多只。 那位神秘人的红色袍子里仿佛连着异世界的通道，他展开双臂，一只又一只小狗便从他的胸口处跳出，咆哮着奔向西欧罗，将他从四边八方包围住了。 西欧罗：“………” 小饼干不可以骂脏话哦。 去他奶奶的小饼干！ 艹！ 第36章 穿成仙宫二公主3 西欧罗的心已经麻木了, 他已经不会再痛了。 他麻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故伎重施。身影分散为无数个, 而真正的身体隐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可惜那些狗的嗅觉似乎比索尔跟浩克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只是皱起鼻子嗅了嗅，便朝着西欧罗的本尊龇牙咧嘴地扑了过来。 西欧罗发誓, 他在那几只狗的牙齿里看到了塞在牙缝里的生肉丝。 还有那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混合着野兽口水的味道, 令人作呕。 但西欧罗没有轻易认输。 他现在还没有把洛基漫长的记忆消化完, 只能依靠身体的本能反应施展一些难度不大的魔法。 但如果要使用卡玛泰姬的魔法, 他便熟练了很多。 他将传送门画的很小，预判了那些猎犬扑过来的方位后，便准确地释放出来。 地上完全被雪和冰覆盖, 猎犬们来不及刹车, 脚底不停打滑, 最后还是一头栽了过去。 狗头、狗爪子甚至是狗尾巴，脱离了身体，不知道被突然出现的传送门传送到哪里去了。 西欧罗和十几只残废的巨犬战在一起，感谢某位九头蛇特工记忆的倾情支持，他将洛基的两把小刀耍得花哨极了。 下划、上挑、斜勾、直刺, 倾盆的狗血淋了西欧罗一身。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他已经不是那个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瑟瑟发抖, 需要别人保护的柔弱科学家了。 ——生活所迫, 多才多艺。 就在西欧罗以为自己这次能够凭借实力逃脱的时候, 那位左脸蓝色, 右脸黑色的怪人似乎等的非常不耐烦，阴阳怪气得嘲讽道：“真没想到，谎言之神除了那条舌头之外，还有其他地方是有用的。”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发着红光的匣子。 那个匣子不过成年人的手掌大小，红木材质，黄金镶边，表层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暗纹，而锁扣上有一颗栩栩如生的骷髅头。 虽然还不清楚那倒是是什么，西欧罗却感受到一种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那个人捻起兰花指，悄悄打开了那个匣子的一角，深蓝色的光华猛然绽放。 西欧罗只感觉到一种寒冷，能将人的灵魂都冻住。 那种寒冷不仅仅来自极寒之地，还带着一股不详的气息，像杀过人的铁器，像死人的灵魂。 不到一秒的时间，他已经被那个匣子冻成了一大块冰雕。 西欧罗：“………” 嗨呀，好气啊。 还没等他想出来现在应该怎么办的时候，他这座冰雕已经被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奇怪反派带走了。 在寒冷的纽约街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而寒风变本加厉地肆虐着地球，连正值夏季的南半球也开始阴雨连绵。 西欧罗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入目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冰原，他被安置在某个偏僻的洞穴之中，浑身冰冷，动弹不得。 眼见反抗无用，西欧罗开始一点点消化起这位阿斯加德王子的记忆。 在很早之前，他就知道了洛基的名字。 如果非要说两个人有什么渊源，那就是洛基带领齐塔瑞人入侵地球的时候，那些丑陋的外星人差点毁掉了他的实验室，让他对这位反派记忆犹新。 至于洛基的背景与经历，不同于其他有无数人好奇甚至每次出没都会被热心而八卦的市民们拍下来的超级英雄们，洛基在西欧罗眼里无比神秘。 所以当西欧罗将洛基的童年记忆大致浏览了一遍的时候，他倒是很能理解洛基为什么要一直跟父亲与哥哥对着干了。 不同于西欧罗的父母，奥丁对于两个儿子的区别待遇太过明显，本人又是十分典型的封建式大家长。 在洛基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对奥丁就有一种说不清的畏惧与仰慕。索尔因为与父亲格外相似的勇武与豪爽而受到阿斯加德人的交口称赞，而洛基显然并不是一个好战士的苗子，他并不强壮，虽然有着高超的魔法水平却被日渐边缘化，显得格格不入又分外孤独。 而他的那位傻哥哥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小洛基心中的委屈便一点点沉淀下来，直到青春期的到来化为了彻底的叛逆。 西欧罗是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向来对别人的痛苦感受力极强。 洛基的记忆里有个让他想起来都十分不适的片段。 那个时候索尔已经渐渐从一个孩子长成了英勇的少年，洛基却依旧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还没有生出什么篡位的坏心眼，只是喜欢时不时的搞一些恶作剧。 有一天晚上，洛基趁着所有人都在一场酒会里喝得酩酊大醉，偷偷剪掉了西芙那一头漂亮的金发——他讨厌西芙总是凭借着自己的武力在习武场给他难堪，更讨厌西芙缠在唯一会陪他玩的索尔身边。 他的举动惹来了众神之父的愤怒。 并不是因为他的恶作剧有多么过分，而是因为奥丁认为他的小手段太上不了台面。 小洛基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其实已经想好了弥补的方法，他趁机主动要求弥补自己的错误，离开了阿斯加德，前往了矮人的居住地，斯瓦特阿尔海姆。 他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从矮人那里得到了一顶金色波浪般的卷发，一只名叫永恒之枪的魔法长矛，一艘可大可小的魔法船，还有一柄可以召唤雷电的巨大锤子。 在旅途中，洛基感受到了外界自由的空气，见识到了很多不同的种族，甚至凭借自己的聪明与高超的魔法，在矮人那里得到了在阿斯加德永远得不到的尊敬。 更别提他是那么的喜欢那把锤子。 他幻想着将金发送给西芙，将魔法船送给弗丽嘉，将长矛送给奥丁，而自己可以得到那把帅气的锤子。 但回到了阿斯加德后，奥丁将那把锤子赐给了索尔。 因为他认为索尔更适合那把象征着勇气与力量的锤子。 奥丁还在那把锤子上刻下了咒语，确保其他人无法使用。 少年的索尔迟钝而莽撞，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弟弟对这把锤子有多么喜爱，只是完全沉浸在获得武器的喜悦之中。 洛基跑去找了众神之母弗丽嘉，哭着问她是不是在父亲的心中，自己根本配不上那把锤子。 弗丽嘉只能摸着他的脑袋温言安慰了几句，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西欧罗在阅读这段记忆的时候，真切地感受到了小洛基的想法。 “他们都在嘲笑我，我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我是孤单一人……” 至于在此之后，委屈又生气的洛基用魔法将西芙的漂亮的金发变成了黑色，变本加厉地搞一些令人头疼的恶作剧。 这些行为只是让他在阿斯加德的境况进一步恶化。 西欧罗是理解他的，因为在母亲怀孕之后，他也曾经恐惧过是不是因为自己并不是父母期望的那种孩子，而他们有了更可爱的弟妹后就会抛弃自己。 他很庆幸父母对他和妹妹一视同仁，甚至因为怕他多想，拿出更多的时间去看望陪伴他。 否则，西欧罗真的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和现在一样发自内心地喜爱自己的妹妹。 看完洛基的记忆后，他陷入了一种空洞的情绪中，盯着洞口不停地发呆。 他看过很多人的记忆，却没有发现有任何一人活得完全快乐。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身边的冰块正悄然融化，他的脸庞渐渐染上蓝色，身体也逐渐拔高。 如果是真的洛基在这里，就该明白这是因为他的霜巨人血统。 寒冷无法将他禁锢。 * 洛基没想到凯瑟琳做的食物会这么好吃。 事实上，阿斯加德的烹饪水平还停留在粗放的大鱼大肉阶段，完全不符合洛基的口味，更别提那群阿斯加德人每顿饭都要喝酒，还十分热衷于将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灌醉。 坐在安静的餐桌旁吃饭，旁边是烧得暖和的壁炉，对面还坐着两位可爱的女士，对他来说倒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更别提当他手边的水喝完了之后，薇薇安都会跳下椅子，屁颠屁颠地去给他的被子倒满柠檬水，显然让他更为愉悦。 在薇薇安吃完饭之后，她非常自觉地将自己的小盘子与刀叉拿到了厨房，打开水龙头哗啦啦地冲洗干净。 之后，她开始坐在洛基腿边，玩起了神奇女侠的手办。 “哥哥，你最喜欢的超级英雄也是神奇女侠吗？”薇薇安扯了扯洛基的裤腿，小声问道。 神奇女侠？洛基挑了挑眉，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去后优雅地说道：“当然不可能。” 他对于一切和西芙类似的女战士都提不起任何好感来。 薇薇安把女侠的手办捧在掌心，好奇地问道：“那你最喜欢谁呢？” 洛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薇薇安撇了撇嘴，轻哼一声：“小气鬼。” 看着她嘟起嘴的样子，洛基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不怀好意地问道：“那你最讨厌哪个超级英雄？” 薇薇安撑着下巴想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说道：“是浩克……他看起来太凶太大了，我会害怕。” 洛基停下手里的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蹲下身来，直视着薇薇安的眼睛：“事实上，最令人讨厌的超级英雄是索尔。” 薇薇安吃惊地张着嘴：“可是我觉得他很好看的，飞在天上的时候特别特别帅……” 洛基勾起嘴角，捏了捏女孩肉嘟嘟的脸蛋，“我见过他，他又蠢又莽撞，特别喜欢炫耀自己的一身肌肉，只有没有品味的小女孩才会喜欢这样的男人。” 薇薇安似乎还没有放弃：“可是——” 洛基迅速补刀：“他上完厕所不洗手，吃完饭不擦嘴。” 薇薇安的微笑迅速凝固，和洛基达成统一战线：“我再也再也不喜欢他了。” 洛基露出满意的笑容：“真乖，我明天多给你买几个神奇女侠。” 薇薇安笑弯了眼睛。 吃完晚饭后，凯瑟琳领着洛基去了卧室，给他拿出来一套纯棉的睡衣，上面还印着几只胖胖的黄色□□熊。 “我一定要穿这个吗？”洛基只看了一眼，便嫌弃地挪开了目光。 凯瑟琳：“不穿也可以，只不过你在家里还穿着外面的衣服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洛基：“……不必，我这样就很好。” 凯瑟琳似乎也不是很在意，领着他进了卧室的卫生间，介绍道：“你的牙刷是我昨天新买的，洗面奶也是，记得用。家里的wifi密码是八个9，你习惯喝的酸奶就放在冰箱里。还有你会放热水吗？不会的话我帮你放了。” 会放吗？ 洛基杵在卫生间门口，乖乖地摇摇头。 凯瑟琳宠溺地摇了摇头，走到浴缸旁边，拧开热水阀门。 “那我就先出去了哦，”漂亮的中年女人笑了笑，“薇薇安一会可能会来找你玩，如果你觉得她太黏人了，就给她本书让她自己去看，她必须要在晚上八点半之前上床睡觉。我白天要去公司一趟，你如果缺什么就打电话给我，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带回家。” 洛基：“………” 她说的好自然，很想就这么点点头答应了呢。 看见洛基依旧一副接受不能的样子，凯瑟琳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洛基对着镜子洗了洗脸，冷静了一下。 按照计划，他现在应该顺利与梅尔基斯会师，两个人一起挥舞着远冬之匣搞事情，然后看着他的傻哥哥上当受骗被地球的事情绊住手脚之后，再跑回阿斯加德，趁着奥丁之眠的时机，夺取王座。 可是……他现在这幅样子梅尔基斯肯定认不出来了，就算他通过魔法掩盖真实的外貌，梅尔基斯那个猴精猴精的黑暗精灵肯定会发现端倪。 以及外面这么冷，要不要先洗个热水澡再走？ 从来不委屈自己的阿斯加德二王子对着镜子里的人点点头，愉快地做了决定。 浴缸很舒服，热水的温度也很适宜，旁边的小架子上还摆着精油，洛基递了几滴进去，往热水里一躺，周围热腾腾地冒着幽香的水汽，只觉得浑身舒适，半点都不想挪窝。 等到洗完澡之后，他用长长的手臂勾来了浴巾，披在身上。 白色的浴巾柔软而干净，还带着被阳光晒过的味道，一闻就知道是被人细心准备好的。 此时此刻，洛基实打实地羡慕起这个名叫西欧罗的人，相比之下，他原来在阿斯加德过得算什么生活！ 但身为一个男神，无疑还是要以事业为重。 洛基擦干身上的水珠，用魔法将头发烘干，走进卧室拉开衣柜，找了一身符合他审美的西装，套上之后准备出门。 衣柜里的衣服都干干净净还被熨得平平整整，洛基十分满意。 刚刚走出卧室，就发现刚刚还趴在地上开开开心心玩着神奇女侠手办的薇薇安蔫蔫的，躺在沙发上垂头丧气。 洛基本想目不斜视地离开，但还是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薇薇安举起小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气无力地说：“我好像发烧了，好难受啊。” 发烧？ “凡人真是麻烦。”洛基整了整自己的袖口，目不斜视地路过脸上泛着病态红晕的小女孩，打开门自顾自离开了。 薇薇安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喉咙疼，头也很晕……”她口齿不清地喃喃着，不住地看着那抹高挑笔挺的背影，委屈极了。 过了一分钟。 外面的门铃叮的一声响了起来。 虽然身体很难受，但小女孩还是开心地蹦下了沙发，去给外面的人开了门。 洛基冷着一张脸从门外挤了进来。 他不情不愿地指挥道：“把衣服穿好，我带你去医院。” 薇薇安忍不住笑了出来，乖乖地把羽绒服套在了身上，还给自己围了两圈厚厚的羊绒围巾，跟在洛基背后走了出去。 外面的路很滑，雪积得又很厚。 短腿小萝莉还没走几步，就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衣服穿的太厚，整个人像是一只还没学会走路的小奶猫，爬都爬不起来。 洛基揪着她的衣服把她提了起来。 “要抱抱。”女孩眨巴着蜜糖一样的眼睛，已经泛起泪花，小小的脸被冻得通红，看起来可怜极了。 洛基冷着脸把她抱在怀里，大步向前走去。 “硌到脸了……” 洛基：“凡人真是麻烦。” 他换了一个姿势，双手环抱住薇薇安。 薇薇安小声道：“你走错了，去医院应该左拐。” 洛基：“………” 把这个小麻烦扔在家里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同一片天空之下，西欧罗终于成功变身，从冰块中挣脱了出来。 缺氧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没被憋死，上天真的优待这些强大的种族。 他甩了甩胳膊，努力活动着僵硬的手指，开始念起咒语：“维山蒂倾听吾辈……” 还没等那道传送门成功地画出来，山洞的深处却飘来了几声压在嗓子里的狗吠。 西欧罗的思绪被猛然打断，瞬间将传送门开到了熟悉的卡玛泰姬。 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巨大的恶犬便从身后窜了过来。他只来得及迅速弯腰躲过攻击，那只身形庞大的狗便如同套环一样，飞到了对面。 时间正值卡玛泰姬的深夜，斯特兰奇刚刚放下手中的魔法书，和衣躺倒床上，还没有睡着。 一只恶臭的狗便咣当一声砸在了他的床头。 简易的木板床一下子被砸塌，斯特兰奇灰头土脸的摔在了一堆木头废墟里。 斯特兰奇揉了揉腰：“？？？” 西欧罗十分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斯特兰奇灵敏地从废墟中一跃而起，躲过恶犬的獠牙，顺手施法将它绑住，这才来得及上上下下将西欧罗打量了一通。 “是你吗？西欧罗？”斯特兰奇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抹挂在墙壁上红色的斗篷自动飘了过来，将自己穿戴整齐。 西欧罗很惊讶：“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斯特兰奇眯起眼睛，看向西欧罗装满了疑惑的绿眼睛。 过了几秒钟，他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直觉吧。” 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只是在看到西欧罗的一瞬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了过来，脑子里就自觉地冒出了这个念头。 虽然对面的人一看就不是地球种族，长了一张蓝皮，身高已经突破了两米。但斯特兰奇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将这归结为法师灵敏的第六感。 还没等他再说点什么，西欧罗已经从对面走了过来，准备将传送门关上，而山洞中此起彼伏地响起了低沉阴森的狗吠，一双双通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浮现。 斯特兰奇一把握住西欧罗悬在空中的手腕，说道：“等一下。” 西欧罗：“怎么了？” 斯特兰奇先是问道：“你那边还在地球吗？” 西欧罗点头：“应该是。” 斯特兰奇果断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些狗是不属于地球的魔法生物，如果放任不管，很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西欧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到这些。” 斯特兰奇仰头对他笑了笑：“没关系，你并不像我一样是职业的‘超级英雄’，不需要苛责自己。” 西欧罗觉得斯特兰奇说的很有道理，可是…… “你能不能放开我的手，我不会再关传送门了。” 斯特兰奇迅速缩回手来：“哦……好的没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西欧罗的错觉，他看到斯特兰奇的耳朵尖有点红。 原来他不止喜欢冷酷又帅气的反派卡西利亚斯，还喜欢冷酷又帅气的霜巨人洛基吗？ 西欧罗：“………” 好特别哦。 不过这是别人的私人审美，西欧罗也不好说什么。再说了，说不定这就是直男的审美呢？他的大学室友还会对着高达和变形金刚激动不已面红耳赤呢。 斯特兰奇显然不知道西欧罗的脑袋瓜里面想了些什么，他利落又帅气地踏过传送门，和外面的猎犬打成了一团。 不得不说，在西欧罗离开的近一个月时间，斯特兰奇进步神速，变得更强了。 西欧罗也跳了进去帮忙。 寒风呼啸着从洞口涌入，吹过斯特兰奇灰白的鬓角与直挺的鼻梁，他灵活地躲避着猎犬的攻击，一把短短的魔法剑被他耍得帅气极了，剑尖的光芒雪亮，掠过西欧罗的眼底。 即使审美是金发大胸的西欧罗，也忍不住多看了斯特兰奇几眼。 就在两个人配合默契地清除这些异世界魔法生物的时候，西欧罗在心里已经制定了一个小小的计划。 等到山洞里的恶犬全部被清理干净，斯特兰奇脸不红气不喘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顺便用拇指擦掉脸上被溅上的血滴。 “希望动物保护组织不要起诉我，”斯特兰奇将魔法剑从恶犬巨大的头颅上拔下来，眼睁睁地看着它的尸体化为了一只只巴掌大的可爱小狗，尸横遍地，无奈道，“要不然卡玛泰姬可要破产了。” 西欧罗喘了口气，身形渐渐缩小，变回了洛基正常时候的形态，他拍了怕斯特兰奇的肩膀：“我有事情要麻烦你一下。” 斯特兰奇侧了侧头，扫过面前的面孔：“等等，你这是和洛基……” 西欧罗苦笑了一下：“没错。” 他认真地将来龙去脉对斯特兰奇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两个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了一会，随后散去。 在气温飞速下降的时候，复仇者联盟和在瞭望塔上值班的蝙蝠侠就已经发现了不对。 但无论是钢铁侠的AI管家，还是瞭望塔的氪星科技，都无法找到这件事情的源头。 托尼站在复仇者大厦的虚拟投屏前，对着史蒂夫抱怨：“就现在来看，整个地球都已经被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冷空气包围了。” 索尔耸耸肩膀，将巴顿手里的小甜饼夺过来塞进自己的嘴里，随口说道：“这肯定又是哪个科学怪人搞的事情，就像上次那个九头蛇的佐拉博士一样。科技，创造怪物。” 还没等索尔把嘴里美味的小甜饼咽下去，一只巨大的绿色拳头从旁边伸了过来，一下子把索尔捶飞了。 “Smash！” “浩克！你砸了阿斯加德未来神王的脸！” “Smash！” “好啊，来打架！阿斯嘉德的勇士并不惧怕你这个科技怪物！” 史蒂夫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喊了一句：“你们够了！别闹了！” 浩克冲着索尔挥了挥拳头，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巴顿灵敏地跃上他的肩头，摸了摸他的脑袋以示安慰。 此情此景，史蒂夫已经不想再教育他的队友们团结就是力量了，没有外敌的时候复仇者们一直在内讧已经是铁打的事实了。 托尼同样皱着眉，对着屏幕思考：“或许我可以用一下混沌理论去定位？” “不需要，我知道怎么解决。”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身披红色披风的神秘法师悄无声息地悬浮在半空之中，金绿色的眼睛折射着熠熠光芒。 * 洛基抱着薇薇安的羽绒服，坐在候诊室的外面的凳子上，手里捏着一张收款单，还不知道该怎么弄。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从一个准备大干一场毁灭的地球的反派沦落到如今的样子。 明明用远冬之匣冰冻了地球之后，所有的地球人基本上都会被冻死。 那为什么还要在乎薇薇安，带她来医院看病呢？ 洛基想不明白。 但他也不准备想明白，因为觉得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就应该随心所欲。 “先生，请问您已经缴过费了吗？”一个身穿粉红护士服的年轻女士抱着一摞病例，在洛基身前停住脚步，她的目光瞟过对面人修长的手指与淡粉色的嘴唇，脸不禁有些红，“如果不清楚程序的话我可以帮你哦。” “先生？” 洛基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并不想发挥任何绅士风度搭理她。 护士有些尴尬地愣在原地，周围的人纷纷像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没关系，我可以帮他，”一位身穿西装三件套的男人在不远处看见了洛基，很有风度地走了过来，对着不知所措的小护士安慰道，“他的妹妹生病了，他现在心情不太好，谢谢你的体谅。” 小护士转头一看，脸唰得一下红透了，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汉尼拔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汉尼拔对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女孩微微一笑：“我陪着一个病人来检查身体。” 他有一双暗金色的眼睛，在说话的时候会专注地盯着对面的人，嘴角还带着温和的笑意。 在汉尼拔与人对视的那一刻，总有人会无端会觉得自己被他无比重视且珍爱。 又寒暄了几句，小护士红着脸，低头走开了。 汉尼拔这才走到洛基身旁，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坐在他右侧的椅子上。 “你怎么知道我妹妹生病了？”洛基突然开口，语气里暗藏着警觉。 汉尼拔穿了一身藏蓝色的双排扣西装，松绿色的丝绸领带打着温莎结，即使是坐在医院最简陋的塑料椅子上，身姿依旧笔挺。领口别着金属领针，衬衫的袖子永远露出西装袖口2厘米，就连纽扣都是手工打磨的天然贝壳扣，衣冠楚楚，斯文有礼。 “你手里拿着她的衣服，对面就是候诊室，”汉尼拔微微偏头，“或许有什么地方我可以帮忙？” 洛基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汉尼拔一眼。 在阿斯加德，有一些战士是女武神从中庭接过来的，他们在英勇作战而死之后，灵魂会在瓦哈拉神殿复活，为阿斯加德补充新鲜的血液。 每每见到某些食过人肉的战士，洛基就会升起一种不适感。 因为他们吃过自己的同类，灵魂已经被怨恨与鲜血污染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汉尼拔的身上，洛基也捕捉到了这种感觉，而法师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离我远一点，”洛基突然站起身来，“我在你身上闻到了腐朽而恶臭的味道，凡人。” 如果是平常，洛基才不会在意，但是一想到对面屋子里生病的小女孩，他对汉尼拔的厌恶便又多了几分。 这位汉尼拔医生似乎认识薇薇安，洛基想，真烦人。 好在此时，一位穿着医生制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小声在汉尼拔耳边说道：“汉尼拔医生，格雷厄姆先生的核磁共振成像已经出图了。” 汉尼拔风度翩翩地起身，对着洛基告别，帮薇薇安付过钱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还留下了一句话。 “西欧罗，你的状态不太对，我随时欢迎你来我这里进行心理治疗。” 洛基的指尖已经浮现出了绿色的魔法能量，暴躁地围着指尖转来转去。 但薇薇安却从候诊室出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张药单递给洛基。 她穿上外套，非常自然地爬到了洛基的怀里，用浓重的鼻音，瓮声瓮气地说：“医生说是普通感冒，列了一些药给我吃。这些药我记得家里还有，不用去药房买了，我们回家吧。” 洛基提女孩围上围巾，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朝着刚刚走过的路返回。 在路上，洛基看着女孩单纯、一无所知的表情，还是没忍住，向她打听起汉尼拔来。 薇薇安舒服地窝在洛基的怀里，大眼睛像猫一样微微眯起，已经困得快要睡着了，听到洛基的问题，她迷迷糊糊地蹭了蹭洛基的胸口，小声嘟囔道：“汉尼拔医生是你的心理医生呀，本来妈妈还想带你明天去见他的。” 看着女孩软乎乎白嫩嫩的肉脸，洛基手指痒痒的，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问起了正事：“汉尼拔是个什么样的人？” 倒是薇薇安，主动伸手搂住洛基的脖子，“走慢一点，我快要掉下去啦！汉尼拔医生是个很好的人呀，他帮了你很多，治好了你的病。唔……你不在家的时候，他也来拜访过几次，还会给我准备圣诞节礼物呢，他今年给我的礼物是一本书哦……” 看着女孩张大嘴巴打哈欠的样子，洛基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伸出手捏了捏女孩的脸颊。 又软又嫩，很有弹性，因为发着烧还有些烫手。 洛基又捏了一下，觉得自己有点上瘾了。 回到家之后，洛基看不太明白那张药单上到底写了乱七八糟的什么，只好把已经睡着的女孩摇醒，让她自己去找药吃。 女孩半闭着眼睛，爬到凯瑟琳的卧室找出来几盒药，看了说明之后倒出来吃了一粒，就被洛基抱到自己的小床上睡觉去了。 洛基从来没在阿斯加德见过这么可爱的孩子，他们从小就被灌输长大以后要成为一个伟大战士的思想，小孩子一个比一个皮，特别是索尔。洛基小时候不知道跟着他打了多少次群架，挨了多少揍。 薇薇安让洛基想起自己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宠物狼，幼崽期的时候毛绒绒的，又奶又可爱，他小时候特别喜欢，每天都抱着它不撒手。可是那只狼很快就长大了，不再搭理他，反而每天围着索尔直转悠。 等到那只狼学会说话之后，洛基才知道，原来它觉得自己的主人应该是个勇武的战士，而不是一个只会使用阴谋诡计的魔法师。 “哥……好热啊。” 听到女孩的嘟囔声，洛基从没有用的记忆里回过神来，用魔法将自己的手降温，然后放在女孩发烫的额头上。 看着女孩像被撸舒服了猫一样，用软乎乎的小脸蹭着自己的手心，洛基忍不住偷偷笑了一声。 然后他突然想了起来，自己第一次出门究竟是准备干些什么的。 他的脸瞬间就黑了。 意图谋反篡位的阿斯加德二王子冷着脸，收回手来，再一次出了门。 他没有去找梅尔基斯，相反，他随便在街上找了几个人，打听到了汉尼拔医生工作场所的具体地址。 既然准备离开，不如就把那个不怀好意在自己妹妹身边转悠还乱送礼物的变态收拾掉好了。 第37章 穿成仙宫二公主4 等到西欧罗终于找到时间回家去看看的时候, 已经是纽约时间的下午一点多了。 路上的雪越下越厚，扫雪车一边把雪扫向路的两边，一边向马路上撒着盐，发动机发出不堪重负的嗡嗡声。还有很多小型车辆因为极端寒冷天气，在路上走到一半就熄了火, 车主只好愁眉苦脸地打电话呼叫拖车。 电视和广播上不厌其烦地播放着怎样对抗雪灾的方法。收容所里人满为患, 平时不愿意住进来的流浪汉, 挤满了每一条走廊。 虽然寒冷，却依旧喧嚣纷杂。 在这种情况下，西欧罗反而有些庆幸, 他曾经跟卡西利亚斯互换了身体，还修行过魔法。 不知道家里面的情况如何，本来可以选择直接传送到屋里的西欧罗, 在外面摁响了门铃。 里面没有人应答。 直到西欧罗第三次按下门框上的小按钮, 薇薇安才睡眼惺忪地爬下床来, 给西欧罗开了门。 见到门外是一个不认识的人，薇薇安下意识地把门砰一声关上了，任由西欧罗再怎么摁门铃也不应答。 西欧罗：“………” 还行, 小丫头挺有警惕意识的。 他只好在门外大声说道：“薇薇安，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我有事情来找他, 你可以给我开一下门吗？” 薇薇安搬来一个小凳子站在上面, 通过猫眼看着门外陌生的男人。 过了几秒钟, 智能门锁里传出女孩子软软的声音。 “我不相信你, 如果你是坏人来骗我开门，我又打不过你。” 西欧罗听着妹妹的声音，轻轻一笑：“我真的是你哥哥的好朋友，来找他有正事，你让他来见我就可以了。” 薇薇安迟疑了一会儿，挠了挠头：“我哥哥不在家。” “那你妈妈呢？” 薇薇安嘟起嘴巴：“妈妈也不在家，去上班了，所以我不能给你开门。” 听起来挺正常的，西欧罗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洛基虽然是个每天睡觉的时候都要想着怎么统治世界的中二病，但对一对没有任何威胁的母女，还不至于痛下杀手。 但这次的经历也给西欧罗拉响了警铃，原来与他互换过身体的都是没什么威胁的普通人，这次恰巧碰上一个洛基，没有出什么事情。 如果下次是小丑呢？ 或者任意哪个没有什么雄心大志，只以伤害别人为乐的反派坏蛋，就绝对没有这样的幸运了。 西欧罗一边在心里自责，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妈妈为什么没在家？她去哪里了？” 薇薇安乖乖地如实回答：“妈妈公司里突然出了点事情，她回去处理，晚上才会回来。” 听到这个答案，西欧罗决定暂时先离开。 反正以他现在的样子，母亲和妹妹只能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 西欧罗摸着冰冷的金属门，对着里面的小女孩微笑着说：“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如果有机会，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到底还是小孩子，薇薇安听到这句话，顿时眉开眼笑：“谢谢你！” “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薇薇安犹豫了一下，“你真的找我哥哥有事情的话……我觉得他可能在汉尼拔医生那里，今天回家的路上他问了我好多关于汉尼拔医生的事情。” 西欧罗皱起眉头：“汉尼拔医生？” 薇薇安努力在小板凳上踮着脚：“我也不太确定哦……” 西欧罗听着妹妹拖得长长的尾音，嘴角上扬的弧度忍不住变得更大：“我知道了，谢谢你哦。” “再见！”即使知道门外的人看不见她，薇薇安还是对着他挥了挥手。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但小女孩的直觉让她对这位陌生人充满了好感。 似乎是习惯了妹妹每次说再见的时候都会挥手，西欧罗也对着门上的猫眼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虽然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洛基为什么要去找自己的心理医生汉尼拔，但西欧罗还是决定去看看。 “这里是纽约号角日报的现场记者，纽约此时的气温已经低至负20.9华氏度，建筑工地已经全部停工，政府发出一级雪灾预警……” “大家好，星球日报的记者约翰施耐德正为您现场直播，据统计此次雪灾已经导致大都会及周边郊区的十五万户家庭断电，一千七百辆大型扫雪车全部出动，四万吨除雪剂已经哇全部用于路面交通恢复……” “这里是巴尔的摩每日新闻……” “这里是洛杉矶……” “这里是芝加哥……” 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西欧罗偷偷在某家私人银行开了一个不记名账户，只要凭借账号与密码便可以取钱。他花了几分钟传送到那家银行，取出钱来买了个手机。 无论是手机、电视还是路上的广播，都在强调着情况的急剧恶化。 他大体看了几眼，就将手机揣回兜里，开启传送门来到汉尼拔医生工作地的楼下。 但显然，正值圣诞节当日，即使是敬业的汉尼拔医生也停止了工作。 西欧罗便拐了弯，直接去了汉尼拔的家。 汉尼拔的家并不住在市区，而是在市郊一个建筑密度很低的地方，有一栋两层的别墅。 西欧罗从自己画的传送门走出来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一切会这么巧。 他刚好在门口与洛基撞了个脸对脸。 太刺激了。 洛基：“………” 西欧罗：“………” 就在两人相顾无言的时候，汉尼拔似乎发现了自己有新的访客，推开了门，身后还跟着一位黑发蓝眼的卷发男人。 “西欧罗？”还不到半天的时间，汉尼拔又换了一身黑色的天鹅绒西装，他做出邀请的手势，很有礼貌地说，“外面很冷，进来坐坐吧。” 洛基从西欧罗的脸上挪开目光，转过身来，向前迈了一步，二话不说，修长的手指直接捏上了汉尼拔的脖子。 汉尼拔没有想到向来要好的病人会暴起攻击，但好在他的经验十分丰富，右手往前一推，微微偏头，躲过了洛基的手。 西欧罗：“？？？” 这是怎么回事？ 洛基不动声色地轻轻皱了一下眉。 只凭借西欧罗的这具弱鸡身体，显然难以和身材健壮高大的汉尼拔抗衡。 西欧罗下意识拉住洛基的手，对着汉尼拔笑了一下：“对不起，我朋友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打扰了，我们现在就离开。” 洛基很不耐烦地甩开西欧罗的手，转过头去，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面，轻轻道：“嘘，我现在不想伤害你，所以你最好离远一点，不识好歹的中庭人。” 西欧罗：“………” 一束暗绿色的魔法光芒从洛基的掌心聚集起来，直直朝着汉尼拔飞去。 西欧罗只来得及冲过去，将自己挡在汉尼拔身前。那束魔法光芒恰好击中了他的胸口，像是被一把重锤狠狠敲在胸口，他的嘴角流出一缕暗红的血痕。 但霜巨人的体质毕竟和地球人不同，不过两秒钟，西欧罗就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痛了，无论是肋骨还是内脏，似乎都完好无损。 洛基微微挑眉：“我给过你一次机会，蝼……” 算了，对着自己那张脸，蝼蚁两个字他还是说不出来。 “或许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会……发生现在这样的情况，你那边的情况现在如何？”西欧罗擦了擦嘴边的血，语气温和，试图缓和一下氛围。 汉尼拔站在他的背后，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下一秒，一道更加明亮的光芒在空中划过弧线，绕过西欧罗，极快地朝着汉尼拔的脸上砸去。 西欧罗一把推开汉尼拔，举起手臂挡住了这道光。 巨大的能量冲击，让他的手臂几乎失去了知觉，只能麻木地垂在身侧，指尖滴下血来。 他朝着洛基摇了摇头：“放弃吧，只要我在这里，就不会让你用这具身体滥杀无辜的。” “无辜？”洛基的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你的眼睛简直比奥丁还要瞎。” 似乎是西欧罗的话提醒了洛基——他并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那个生病的小女孩也并不是他真正的妹妹。 而现在，如果西欧罗执意要护着汉尼拔，他也没法再不伤害自己身体的前提下成功杀了那位恶心的食人怪。 洛基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忽然觉得百无聊赖起来。 自己宝贵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这里，无论是薇薇安还是凯瑟琳，实际上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洛基用余光瞥了西欧罗一眼，身影在空气中慢慢淡去。 “先等一下！” 西欧罗突然向前几步，握住了洛基的手臂。 “不要去找梅尔基斯，他已经背叛你了。”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提醒洛基。 或许是被他孤独而单薄的背影触动，或许是对因为记忆中那个总是不开心的小洛基于心不忍。 话音刚落，西欧罗发现自己眼前的场景猛然一变。 漂亮的别墅与茫茫的大雪在眼前瞬间消失，不知道为什么，他和洛基已经身处纽约的复仇者大厦里面了。 索尔是最先发现不对的人。 他看到自己的弟弟拽着一个凡人的手臂，似乎是挟持了某位无辜的群众。两人正漂浮在半空之中，大眼瞪着小眼。 而那位凡人恰好他还认识。 是托尼的老相好西欧罗韦斯曼博士。 索尔：“？？？” 托尼：“？？？” 韦斯曼博士，为什么什么事都有你在里面搅合？ 第38章 穿成仙宫二公主5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愚蠢的蝼蚁非要拉着我。” “你不是要去找梅尔基斯吗？” “怎么可能, 无论他有没有背叛我，我最终目的都是夺取阿斯加德的王位，留他自己一个在地球把事情闹大就够了。” “那你为什么要来复仇者大厦？” “用幻术变成我本来的样子骗索尔，让他自己去找梅尔基斯硬碰硬，我再偷偷回阿斯加德。” “那你怎么没变？” “废话, 你突然拉住我打断我施法了啊！” 在索尔和其他人的眼中, 他的弟弟洛基正和韦斯曼博士瞪大了眼睛, 无语地凝视着对方。 而两个人在把自己的内心想法通通交流了一遍之后，才突然发现——对方并没有张嘴说话，彼此的交流都是通过某种类似于心灵感应的特殊能力。 最糟糕的是, 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他们居然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都说出去了。 洛基冷静了一下，试图将自己的胳膊从西欧罗的手里面抽出来, 脸上是满满的嫌弃：“你放开我。” 西欧罗嘴角一抽。 他本来以为, 上上次互换身体的时, 突然可以跟朗姆洛在心里交流的情况，只是一个意外。 谁想到无独有偶。 他的大脑开始嗡嗡运转起来，迅速给自己找了台阶下, 他用眼神疯狂暗示洛基：你也不想暴露身份对吧？ 洛基倨傲地点点头。 西欧罗迅速顺着杆子往上爬：那你就配合我，我保证把这些人糊弄过去。 洛基向他头来疑惑的目光。 西欧罗眨了眨眼：放心吧，我经验很丰富的。 洛基：行吧, 有我配合你放心演, 先说说你的计划。 就在两个人飞速用意念狼狈为奸的时候, 托尼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洛基？这是怎么回事？你先放下韦斯曼博士。” 西欧罗满不在乎地将洛基往地上随便一扔, 学着洛基的样子，朝着索尔与托尼嘲讽一笑：“说的我好像在乎你们这些多事的蝼蚁一样。” 演技派洛基迅速上线，他先是柔弱地摔在地上，然后在托尼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楚楚可怜地看了看索尔与托尼一眼，犹犹豫豫地说：“其实是洛基救了我，而且他这次来是为了帮助我们，你们都误会他了。” 西欧罗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只觉得和洛基比起来，自己的演技简直不堪入目。 但好在洛基本来的性格就不是那种主动解释的人，他只是幽幽地漂浮在半空之中，一边冷眼看着下面，一边还不忘给洛基提供剧本与台词。 洛基硬是用幻术在西欧罗的身体上变化出一片冻伤与野兽的抓痕，然后撸起袖子给周围的人看了一圈，好好润色了一下西欧罗的台词，这才张口说道：“是我被梅尔基斯的猎犬抓走了，洛基去找梅尔基斯的时候，顺手把我救了，我告诉他我恰好认识复仇者，他这才把我送过来的。” “你为什么会被梅尔基斯抓走？” “梅尔基斯现在在哪里？” 托尼与索尔几乎在同一时间一起张口，但却问了两个不同问题。 西欧罗与洛基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决定这个问题还是由“韦斯曼博士”来回答。 洛基撸下袖子，像一个普通的中庭人一样，似乎是感觉到疼痛，先是嘶了一声，才回答道：“不知道，他把我抓走后就走了。至于他为什么抓我……因为他想利用我来威胁斯特兰奇博士，让博士给你们提供错误的地址，以便他有足够的时间来破解奥丁的禁制，完全打开那个匣子。” 事实上，斯特兰奇博士刚刚走了没多久。 骤降的气温曾经让索尔怀疑始作俑者是远古圣域的神物——远冬之匣。它锁着死亡的耻辱之域，内含死人之国的永恒严寒，一旦彻底打开，便能将一个国度彻底冰封，而在这片严寒之上，死人的魂魄将复活为怪物，永生下去。 很久之前奥丁将它藏在了地球的某处，连索尔都不知道它所在的位置。 在此之前，洛基也突然从阿斯加德逃到了地球。 所以索尔才找到洛基追问这件事情，两个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最后，碰巧路过的浩克也加入进来，将刚刚传到洛基身体里的西欧罗摔了个七荤八素。 但在此之后，无论是传说中眼睛中是两点蓝色鬼火的怪物，还是能在一日之内将地球冰冻的严寒，都没有出现。 地球好像只是遭遇了极端天气或者灾害，气温的下降还在人类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再加上索尔对地球科技的偏见，他便认为这一定是人类自己搞出来的事情，与阿斯加德人无关。 复仇者也是分成了两条线，一边线去追查专业领域与此相关的科学家，一边去探寻远冬之匣埋藏的位置。 直到奇异博士出现，告诉他们远冬之匣已经被黑暗精灵梅尔基斯取走，而他恰好发现了梅尔基斯的一处藏身地，里面全是他的爪牙。 并且他还表示自己有办法通过这些猎犬的尸体找到梅尔基斯，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准备，希望找到具体地点之后，能得到复仇者的帮助。 两边的说法恰好对上了。 西欧罗为了找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来简直绞尽脑汁。 还好他有信心博士愿意帮他遮掩那么一下下。 还好有洛基在这里发挥了完美的骗术。 要不然他的马甲不想掉也要掉了。 史蒂夫把复仇者都叫了过去，几个人围在一起商量了一下。 自从上次隐藏的魔法世界与现实世界相遇之后，神盾局也做了很多工作，找出了很多并不属于卡玛泰姬一系的法师，甚至高薪聘请了几个来到局里做特殊顾问。 至尊法师在法师界的名声与地位还是可以相信的。 而且斯特兰奇的确在之前就与西欧罗相识了，如果能得到他的印证，基本上就可以相信西欧罗的说法了。 虽然表面上西欧罗看起来倒霉的不像话，但这些超级英雄们那些不是有着戏剧般的经历呢？ 大家都非常能互相理解。 再说了，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怎样解决眼前的难题吗？ 巴顿首先举起手来：“我打一下斯特兰奇博士留下的电话，问一下他现在的进展如何，顺便求证一下韦斯曼博士的说法。” 入戏扮演着西欧罗的洛基乖乖地点了点头，说道：“你问问他吧，顺便帮我报个平安。” 倒是黑寡妇的眼神在洛基的脸上来来回回扫了几遍，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挟持了你就能威胁到斯特兰奇博士？” 气氛沉默了几秒。 美艳的红发女特工摊开了手，表情十分坦荡：“如果是巴顿被人挟持了，为了拯救世界我肯定会忍痛放弃他。” 多事的女人，洛基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但表面上，他却顶着西欧罗的那张脸，垂下头来，似乎是有些害羞，脸颊有点红：“或许是因为我正在和他约会吧。” 西欧罗：“？？？” 你在说什么瞎话？ 举着手机的小肥啾：“？？？” 然而我又做错了什么哦。 “你选男人的眼光真的不怎样，”托尼实打实地朝着西欧罗翻了个白眼，朝着洛基走进了几步，小声问道，“和法师约会感觉怎么样？” 索尔却悄悄地拉过了西欧罗，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说实话，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我可不相信你是来帮忙的。” 西欧罗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吐了出来：“看来你还没傻，用脚趾甲想都知道我是不可能来帮你的。” “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索尔有点崩溃，“你这次来地球的时候明明告诉我，你跑出来只是想气一下父亲，绝对会在地球安分守己，我才没有告诉海姆达尔你的行踪！” 西欧罗耸耸肩：“我反悔了不行吗？” “洛基！”索尔使劲拽住他的领子，将他一把摁到墙壁上，“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也知道彻底打开远冬之匣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西欧罗故做不在意地笑了笑：“不就是一群地球的蝼蚁吗？几十年生命的东西，就算你不去保护他们，早晚有一天他们自己也会死。” 索尔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如果你还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把你送回阿斯加德的地牢。” 西欧罗死鸭子嘴硬：“我只是对梅尔基斯看不顺眼，不想他的计划得逞罢了。” 索尔却冒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是不是你和梅尔基斯合伙想要占领地球，却被他骗了？” 西欧罗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真没想到洛基给他制定的“欺骗索尔并引导索尔想出自己想要他想到的东西计划”，居然这么顺利的达成了。 他学以致用，拿出洛基死鸭子嘴硬的作风，开始转移话题：“你到底想不想我来帮忙？” 索尔收回了摁在西欧罗胸口的手，“等这件事情过去，我一定亲自把你送回阿斯加德。” “都别吵了，”就在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乱成一团的时候，又是最为沉稳的史蒂夫开口，一锤定音，“有任务做了。” 西欧罗整了整胸口被索尔弄乱的衣领，歪头看了看外面。 路上的积雪居然在不停地耸动，一个个圆形的白色鼓包冒了出来，似乎雪的下面隐藏着什么东西一样，渐渐聚集成了某种巨型动物的形状。随后，它们由柔软的雪凝固成坚硬的冰，长出了獠牙与利爪，向着路边一切温度比它们高的东西疯狂地扑了过去。 行人、汽车、街上的流浪狗……无一幸免。 索尔首先撞碎复仇者大厦的玻璃飞了出去，还远远地留下了一句话：“等这些怪物的眼睛里点亮了蓝色的鬼火，一切就都完了，我拖住他们，你们快去找远冬之匣！” 一道闪电劈在怪物的身上，破碎的冰碴散落一地，随后又以更快的速度凝聚起来。 复仇者们纷纷行动起来。 洛基与西欧罗被抛在身后，再次对视了一眼。 洛基朝着西欧罗微微一笑，无声地说：“合作愉快。” 第39章 穿成仙宫二公主6 钢铁侠在天上飞, 美国队长脚踩盾牌在地上刺溜刺溜滑着雪。 鹰眼趴在被索尔撞碎的玻璃窗前面，用肩膀将刚刚拨通的手机夹在耳朵旁，一边听着铃声，一边嗖嗖嗖地朝着底下的怪物射着爆/破箭。 “情况不太乐观，”西欧罗仔细看了看窗户外面的怪物, 偷偷对洛基说, “不知道巴尔的摩怎么样了, 我得回去看看凯瑟琳和薇薇安。” 楼下的怪物越长越大，疯狂而贪婪地吞噬着所有的温度，深蓝色的冰霜从大楼底部一点点向上爬去, 整个世界都仿佛被冰冻住了。 冷风裹挟着干燥的雪粒，从破碎的窗户涌了进来，在人类的皮肤上滚起了一圈鸡皮疙瘩, 占用着西欧罗凡人身体的洛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如果薇薇安和凯瑟琳被这样的怪物袭击, 一定活不下来吧。 和这些肆虐的风雪与怪物相比, 女孩蜜糖般的大眼睛和柔软的脸蛋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洛基看了准备离开的西欧罗一眼，偷偷开启自己的魔法空间, 在心里对他说道：“凡人，你过来。” 西欧罗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走到了他身边。 洛基拉过西欧罗的手, 背着正大声打电话的巴顿, 将一条项链悄无声息地塞进了西欧罗的手里。 他不太自在地避开了西欧罗探究的目光。 但不知道为什么, 已经与他“心灵相通”西欧罗却清楚地明白了洛基的意思。 他本想按照中庭人的习俗去抱一抱洛基, 但最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阿斯加德的宝物，我会好好替你保管的，谢谢你，洛基。” 身为一个经常做坏事，以至于每次做点好事都会被别人误会成别有用心的反派角色，洛基对于这种“人间有真情”的戏码最为接受无能。 笼罩在西欧罗理解又感激的目光之下，他只觉得浑身无比别扭，最后硬邦邦地怼了西欧罗一句：“不必，我才不会再回中庭这个破地方。” 西欧罗笑着挥挥手向他作别，在心里说：“那真可惜，再过一个星期就是薇薇安的七岁生日了，如果那个时候我们两个还没有换回来，她就要过第一个没有哥哥陪伴的生日了。” 还没等到洛基的回答，西欧罗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空中。 而洛基也趁着一片兵荒马乱，偷偷地传送回了阿斯加德。 “哦？韦斯曼博士说的都是真的？你们真的在约会吗？”巴顿忍不住啧了一声，“没事，他受了点伤，但是现在很安全，你不用担心……已经将远冬之匣的位置锁定在挪威了吗？好，我会告诉钢铁侠的，如果你有更精确的位置再给我打电话……嗯，直接来找我们也行。”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巴顿满意地放下了电话，然后，他转过头去。 洛基和韦斯曼博士都不见了。 巴顿：“……” 得先去挪威找远冬之匣，先管不了这么多了，但愿博士发现他的小情人又失踪了之后不要迁怒吧。 这种时候了，西欧罗也顾不得别人怎么想的了。 他传送到凯瑟琳的公司，从身后抱住她，没有来得及解释，直接将她带回了家里。 巴尔的摩的路面上也零星游走着雪白的怪物，太阳光线十分黯淡，冰凉沉默得如同某个黑白老电影，被风扬起来的雪尘如同早晨的浓雾，十几米外的地方已经看不清人影。 西欧罗擦了擦窗户，发现对面的邻居家已经被怪物彻底毁掉了，金属大门被撞开，玻璃与各种七零八碎的生活用品散落一地，那只接近四米的怪物咆哮着喷出一口吐息，壁炉上燃烧着的炉火骤然熄灭，冻成了大大的一坨。 但好在邻居大叔一家已经提前躲进了地下室，那只怪物徘徊在地下室的入口处，伸着头嗅来嗅去。 凯瑟琳将自己的小女儿死死搂在怀里，片刻不拉地打量着屋子里的不速之客。 西欧罗也没有着急先跟她们解释，举起手将风铃取下，洛基塞给他魔法项链挂在了窗口。 门口迅速爬起一层厚厚的坚冰，将整栋房子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外面末日般的场景瞬间被隔绝，连带着路人的尖叫与怪物的咆哮都听不到了。 但屋子里却依旧是温暖的，与外面隔离了之后，气温甚至上升了几度。 屋外的怪物对于街对面那栋冰房子视若不见，开始用身体撞击起地下室的铁门，发出砰砰的巨大碰撞声。 西欧罗能听到地下室里孩子的哭喊，尖利刺耳，听得人心里难受。 但在这座屋子里，母女两个只能听到炉火安静跳动，如果忽略突然闯入的他，应该是个很有安全感的地方。 西欧罗转过身，朝着好奇打量他的小女孩笑了笑：“你应该还记得我吧，今天中午我来过这里，是你哥哥的朋友。” 薇薇安伸出小手，戳了戳紧张的母亲，小声说：“妈妈，我记得他，他不是坏人。” 凯瑟琳摇了摇头：“我在新闻里见过你，你是洛基。” 还有一句话她藏在嘴里没有说出口——我见过你带着齐塔瑞人来攻打地球。 西欧罗拉过椅子来坐下，“我知道你们不会完全相信我，但是应该都看到现在外面是什么样了吧？待在这里至少是安全的，冰箱里的食物够吃吗？如果不够我去超市给你们买一点。” 凯瑟琳并不是一个多疑的人，但女儿就在身边，需要她的保护，有着一双和西欧罗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漂亮眼睛的女人迟疑了一下：“非常感谢，不过家里的东西足够吃上三四天了，不需要你带。” 西欧罗其实很想就坐在这里，管他外面洪水滔天，他只陪着母亲和妹妹过一个安静温馨的圣诞节就好。 或许单独看来，他对每个人都很好，也愿意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去帮助每一个人。可在他小小的心里，他还是不自觉地将每个人的重要性划分了等级，凯瑟琳与薇薇安无疑是最高的那等。 但现在…… 凯瑟琳明显十分防备他。他在这里反而会让她感到不安，而且就算很安全，她们也不能永远待在这里。 最好的办法永远是找到罪魁祸首，阻止梅尔基斯。 西欧罗站起身来，放柔声音对她们说：“我出去看看，你们先待在这里外面太危险了，我会留下手机号，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望见他准备离开，凯瑟琳明显松了一口气，她抱着薇薇安的手臂松弛下来，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谢谢你，不过……薇薇安说你是西欧罗的朋友，他现在在外面安全吗？” 西欧罗笑弯了眼睛：“非常安全，你们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他的。” “再见，”薇薇安看见他的身影突然变得虚幻起来，不禁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连忙挥了挥手，“请你告诉哥哥我想他啦！” “好。” 西欧罗把自己传送了出去。 街对面的怪物一见到他，便扭转头，四肢刨地，迅速朝他扑了过来。 西欧罗看过复仇者是怎么和这种怪物打架的，知道它们被打碎之后还会凝聚，没完没了，就干脆在空中画了一道传送门，将它送到荒无人烟的珠穆朗玛峰峰顶。 用这种方式清理起来很快，西欧罗在半空之中掠过，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将巴尔的摩所有的怪物一扫而空。 随后，他再次回到纽约，留在纽约保护市民的巴顿与罗曼诺夫特工告诉他，索尔、浩克、托尼、史蒂夫与奇异博士已经去了挪威，搜索梅尔基斯的踪迹。 西欧罗管娜塔莎要了一个微型通讯器别在耳朵上，挑起眉毛看着她：“我去看看索尔那个蠢蛋，发给我他们的具体位置。” 娜塔莎并不想搭理他，正忙着和楼下的怪物搏斗。 还是巴顿好心地答应了。 在巴顿的指引下，西欧罗很快就在挪威找到了队伍。 挪威本就靠近北极圈，现在更是让人难以忍受的酷寒，飞机早已经停飞，开发出来的航线也无法使用。 幸亏奇异博士先从卡玛泰姬到了纽约，将一众复仇者带了过来，要不然在路上就要浪费无数时间。 西欧罗刚刚从空中落下来的时候，差一点没有找到复仇者们的踪迹。 因为漫山遍野的猎犬从无数山洞里面或者丘陵背后钻出，一齐咆哮着，如同古战场冲锋的战士一样，呲着獠牙居高临下地奔涌而来。 索尔和浩克冲在最前面，明显已经杀红了眼，一蓝一绿两道身影在战场飞速穿梭，所过之处，落下野兽的残肢断臂。 钢铁侠身穿马克41号，齐刷刷地往下扔着小导/弹，一片片的火光与鲜血冲天而起，碎冰层与黑色的泥土四处迸溅，抛向天空。 在战场最边缘的地方，奇异博士将自己投射，数千道齐念咒语的身影悬在半空之中，如同满天神佛，无数咒语与魔法能量从他这里飞出，收割着生命。 而史蒂夫却没有了踪影。 西欧罗落在了斯特兰奇的旁边，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美国队长潜入进去，去找梅尔基斯的位置了，剩下的人在杀他的爪牙，”斯特兰奇挑了挑眉，“还有，听说我们两个在约会？” 西欧罗：“………” 第40章 穿成仙宫二公主7 听到斯特兰奇的那句话, 西欧罗下意识摸了摸耳朵里塞着的微型通讯器。 如果这句话被复仇者听到了，那他可就玩完了。 但好在这是个双向通讯器而不是单向监听器, 只有在被手指按住的时候才能传递自己这边的声音。 掩耳盗铃了一番后，西欧罗尴尬地看向斯特兰奇, 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这不是我说的, 当时的情况比较复杂, 我只是告诉洛基找个借口骗一下他们……” 斯特兰奇左耳听着西欧罗的解释, 右耳时刻关注着那群猎犬的消息。 他歪过头轻轻看了西欧罗一眼，雪地反射的冰冷阳光铺在眼睛中间, 那双瞳孔，像两颗无机质的猫眼石，满含着神秘又深邃的意味，盯得人脊背如同过电一样, 麻麻的。 西欧罗的心骤然漏跳了一拍，他茫然地回望了过去, 身前恶犬的嚎叫声不绝于耳，搅乱思绪。 过了两秒, 他咂摸出了一点点滋味。 斯特兰奇是觉得他太烦人了, 还是觉得帮助他骗人不太好呢？ 年轻的小博士有些忐忑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在久负盛名的斯特兰奇医生手下实习的日子。一旦犯了什么小错误, 对方就会用这种眼神轻轻瞥他一眼，然后把他骂的狗血淋头。脾气好的小实习生并不觉被羞辱或生气, 却非常沮丧, 只好尽力在脸上维持着温和的笑容, 仍由对方挑三拣四, 还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虽然后来在对方最落魄的时候多日照顾，西欧罗对斯特兰奇早就没有了对厉害前辈的畏惧，但这种条件反射依旧让他浑身难受起来。 “对不起。”西欧罗垂下视线，“这件事我没有提前跟你商量，我利用了你，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你是该说对不起，”斯特兰奇高傲地勾起嘴角，“我可从来不替别人背锅。” “所以，你欠我一场约会。”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西欧罗：“啊？” “不愿意吗？” 西欧罗并不想在斯特兰奇的面前表现的很傻，但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继续茫然地回望着他。 斯特兰奇俏皮地给了西欧罗一个wink，因为生理原因而格外深邃迷幻的瞳孔瞬间鲜活了起来，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不愿意就算了。” 毕竟他和西欧罗不止差着年龄，从社会地位和经验来说都快差上一辈了。 客观来说，斯特兰奇没有美国队长那样古希腊雕塑般的脸庞，也没有索尔那种雄性荷尔蒙爆表的身材与气质，更不是西欧罗喜欢的金发大胸组合，但在一片刺骨的寒风之中，他居然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烫。 这个老男人太会撩了吧。 一场约会的邀请意味着什么呢？ 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西欧罗明白这并不代表着感情关系的建立，甚至不意味着对方在认真追求自己。这可能是一个斯特兰奇对他有那么点意思的小信号，或者干脆只是个随口一提的玩笑。 西欧罗别扭起来：“也不是不行，但等这件事情解决了，我估计就快和洛基把身体换回来了。” 斯特兰奇：“？？？” 这和洛基又有什么关系？他想要约会的又不是洛基。 “算了，”斯特兰奇回过神来，及时止损，“你别瞎想了，我只是对你特殊的灵魂很感兴趣，最近又翻到了几本可能会对你有帮助的书，想找时间和你聊聊。” 西欧罗放下心来：“没问题没问题！去吃饭还是喝咖啡聊都可以，我请你。” 两人在莫名其妙的问题上纠结了一会，恰好赶上了超人和蝙蝠侠带着绿灯侠赶来了战场。 至于正联的其他人，都被留在美国保护无辜受害的群众去了。 在这种大规模群战里，蝙蝠侠和钢铁侠的选择十分一致，他们并没有与浩克、索尔一样一拳一脚地硬上，而是驾驶着蝙蝠飞机，在空中找准了犬群的薄弱点，用炮火猛攻，顺便为深入敌阵的队友提供有效支援。 反而是绿灯侠哈尔，用灯戒变出了一群轻盈的绿色小猫，灵活地窜上跳下，冲着猎犬的脖子上狠狠咬去，将场面搞得像儿童动画片一样花花绿绿，十分的恶趣味。 看到正联的英雄也跑过来帮忙，西欧罗收起脸上不属于洛基的表情，飞到了索尔身边。 索尔感受到了西欧罗在接近他，但很意外的并没有任何反应，反而顺其自然地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西欧罗。 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弟弟跟自己作对是一回事，一起痛殴偷走了阿斯加德的神物的梅尔基斯又是一回事。 索尔是除了母亲弗丽嘉之外，洛基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 即使他并没有说出口，但西欧罗知道。 而他内心多管闲事的小火苗猛地窜高了几寸。 如果是朗姆洛或者卡西利亚斯，他才懒得管闲事，可洛基帮了自己，凯瑟琳与薇薇安也得到了他的帮助。 于是在电闪雷鸣、风雪交加的挪威，西欧罗小声地对索尔说：“对不起，哥哥。” 在洛基的心里，他或许有些讨厌索尔，但索尔永远是他的亲人与哥哥。他讨厌奥丁的偏心，所以总是欺骗索尔，朝他捅刀、对他冷嘲热讽……未尝没有一点点仗着索尔永远都会把他当弟弟而发泄自己情绪的意思在。 似乎是很久没有听到弟弟用不带半点讽刺的语气叫哥哥，索尔举锤的手完全愣住了，他向来没有什么忧愁停留过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难得复杂的表情。 隆隆的雷声滚过，却迟迟没有落下。 然后，索尔就被一只猎犬一爪子拍飞了。 西欧罗：“………” 似乎有一点点明白洛基为什么老嫌弃哥哥蠢了呢。 在正联的成员加入之后，清理的速度无疑快了很多。 不到半个小时，山坡上的猎犬便只剩下了十分之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趁乱混入的史蒂夫也找到了梅尔基斯的具体位置，并将其共享了出来。 七点钟方向，穿过大片大片起伏的丘陵，直线距离三千米，便是梅尔基斯的藏身之处。 “他手上拿着一个红色的小匣子，”史蒂夫打开了装在制服胸口上的影像捕捉器，悄悄地对全频道的人说，“我不敢靠的太近，那些猎狗的鼻子非常灵敏。” 托尼在空中调转方向，一马当先，顶着呜呜呼啸的风声，他突然想起了点什么：“我只知道远冬之匣的来历，有哪位法师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个乌漆抹黑的丑八怪到底是谁吗？” 西欧罗翻了一下洛基的记忆，开始介绍道：“被诅咒的梅尔基斯，猎犬之主，一个来自瓦特海姆的黑暗精灵。” 索尔看了他一眼，接口道：“他通行阴阳两界之间，可以沟通死人的灵魂。” 西欧罗：“他的特殊属性和远冬之匣加起来，将产生1+1大于2的效果。而且将地球变成冰封之界后，这片土地便会成为黑暗精灵新的天堂，为此他会拼尽全力与我们对抗的。” 索尔：“他的弱点是铁，铁器会削弱他的能量，并不算难对付。” 西欧罗忍不住反驳：“前提是你能越过远冬之匣产生的坚冰与他近身交战。” 似乎是想在弟弟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索尔加快速度飞了出去，一锤子砸碎了梅尔基斯藏身的山洞。 “品尝我的怒火吧，藏在阴影之中的胆小鼠辈！” 梅尔基斯阴森森地一笑：“不自量力的奥丁之子。” 他指尖轻轻一转，手中的匣子微微张开了口，一股能冰冻万物的寒冷便冲了出来，将索尔与正在不远处躲着的史蒂夫冻成了冰雕。 西欧罗：“………” 举起手刚想阻止索尔的史蒂夫：“………” 第二个抵达现场的超人：“………” 超人悬浮在半空之中，小心翼翼地用热视线缓缓融化着索尔和史蒂夫，速度很慢，因为他害怕一不小心伤害到他们。 西欧罗太明白被那玩意冻起来是什么感觉了。 身体上的寒冷倒是其次，主要是灵魂上的冷，冷到好像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 “钢铁侠，”西欧罗故意用生疏的口吻说道，“你去牵制他，铁器可以削弱他的力量，我去把远冬之匣关上。” 托尼干脆利落地说：“好。” 然后他也被冻成了一块冰雕。 西欧罗：“难道我从书上看到的东西记载错了？” 刚刚被融化的史蒂夫喘了口气，解释道：“托尼身上的战甲铁元素含量很少，我的盾牌是振金与艾德曼金属的合成物，同样没有铁。” 蝙蝠侠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接入了他们的频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好似一个喉癌病人：“我的蝙蝠镖也不含铁。” 斯特兰奇扬起自己的魔法剑，骄傲地说：“我的魔法剑是青铜的，两千多年前某位魔法大师铸造的。” 一群人因为自己的武器过于先进而无可奈何。 西欧罗抬起头，看着超人还在尽力救着索尔。 西欧罗闭上了眼睛，尽全力调动起身体里血脉的力量。 身为一个寄居者，他其实并不能完全使用出洛基的全部能力，除了一些已经形成了习惯于肌肉记忆的简单法术，他在使用主人的能力时，更像一个拿着书本准备开卷考试的学生，常常迷失在一片繁杂的记忆目录之中，能答上多少全看运气与题目的难度。 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拥有霜巨人血统的震惊与羞耻，第一次明白自己并不是奥丁亲生儿子的释然……随着血管里的血液逐渐冰凉，种种情绪也跟着冲上了大脑。 他的皮肤缓缓变蓝，浮现出一轮轮神秘的花纹，眼睛染上鲜红的血色，身体也渐渐膨胀起来。 原本胸有成竹的梅尔基斯脸色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讶与愤怒。 霜巨人已经族灭，偶尔出现的几个都是当年幸存的老弱病残，完全不能对他的计划构成半点威胁。 他早就计划好了先假意臣服，从洛基口中套出远冬之匣的位置并取得它。然后转过头来背叛洛基，完全破解奥丁的禁制，完完全全地占领地球。 但他根本没想到，洛基拥有冰霜巨人首领劳菲的血脉。 如果不是拿准了远冬之匣无法对自己构成威胁，洛基又怎么会把如此危险的东西交给一个毫无信誉可言的黑暗精灵呢？ 一片废墟之上，冰蓝色的人猛然睁开眼睛，血红色的圆环在瞳孔中诡异地漂浮着，双目如同泣血，原本优雅的神明，如今看起来却邪恶而艳丽。 从来没见过弟弟这种形态的索尔看得眼睛眨也不眨。 太舒服了，在冰天雪地里，西欧罗只觉得冰凉舒畅，顶着寒风，一步一步向梅尔基斯手中的远冬之匣走去，他的衣角幽幽地浮在身后，如同没有重力一般。 与此同时，索尔终于从冰块中挣脱了出来，与自己的队友一起向前发起了冲锋。 围绕在梅尔基斯身边仅剩的巨型猎犬仰头嚎叫，声音滚滚，震耳欲聋。 远远浮在远方天空之上的斯特兰奇分裂成无数个，手中的魔法鞭子一齐挥舞，重重落在巨犬坚硬粗糙的皮毛之上，火花四溅。 超人额前的黑色小卷毛被吹了起来，眼中射出足以融化钢铁的热射线。 史蒂夫的盾牌不停地在冰块之间弹射，发出急促的嗡鸣。 在众人的不断努力之下，西欧罗得以完全无视那些猎犬的攻击，一步步走到了梅尔基斯的身边。 他眼睛眨也不眨，直勾勾地盯着梅尔基斯，然后轻飘飘地伸出手来，关上了黑暗精灵手里的盒子。 他纤长的指尖甚至缓缓擦过梅尔基斯手上的皮肤，充满恶意与嘲讽地冲着对方一笑。 盒子被关上了。 风雪骤歇，冷意消散，金光破开云层，梅尔基斯不禁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被一只蝙蝠镖击中膝盖，跌落在地。 糟乱的世界安静下来。 西欧罗低下头，看着手中暗红色的木盒。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梅尔基斯眼中的狂妄自大被打亲手打烂的那一刻，他心中竟觉得无比愉悦。 这种情绪突然让他有点害怕起来，于是，他想也没想，将那个小盒子直直地塞进了索尔的手里。 托尼是最先出声的那个人：“有人想要去喝一杯吗？” 第41章 穿成仙宫二公主8 天空渐渐放晴, 西欧罗松了一口气，身体一点点褪去蓝色, 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愤怒的浩克揪住梅尔基斯的小腿, 一拳将他砸到了山洞的石头里面, 然后向他竖起了一根中指。 史蒂夫最先走过去，安抚了一下在一旁不停砸东西的浩克，然后转头问西欧罗：“我们应该怎么关押他？” 西欧罗略一思考：“用铁。” 托尼翻了个白眼：“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我们现在没有铁。” 斯特兰奇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了扫, 随后轻声念了几句咒语，深红色的能量锁链凭空出现。梅尔基斯被严严实实地捆住了，嘴里还在不停发出含混不清的骂声。 似乎是知道整件事情都和阿斯加德有关，本着超级英雄之间的协议, 蝙蝠侠低哑的声音回荡在破碎的山洞中：“走吧, 超人。” 超人默契地点点头，登上了蝙蝠侠那辆还没有他飞得快的战斗机上面，悄然无声地离开了。 只有绿灯侠哈尔被留在了原地。 眼看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身穿绿色制服的英雄耸了耸肩：“我才不想凑到他们两个人身边当多余的电灯泡。刚刚不是有人说要请客喝酒吗？带上我一个！” 在经历了史蒂夫无数场关于“健康与自控力”的演讲过后，托尼对于能凑到一桌喝酒的同行们都抱有微妙的好感，他拍了拍飘在一旁的哈尔，语气轻松：“你想喝什么？我家里有十几柜珍藏的酒, 回去的路上还能去我前几天刚买下的欧洲酒庄里拿上点。” 哈尔：“……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了。” 比起被炫富，夹在大蝙蝠和超人之间当电灯泡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一群人随便聊了几句, 便通通散开, 只留下了索尔与洛基, 看样子是想让他们俩好好谈谈关于远冬之匣的安置问题。 如果是几年前, 他们估计会为了怎样处置这样的危险物品争论上几个小时，并绞尽脑汁地质疑对方是否有能力保管它，最后演变成大打出手。 但并肩作战了这么长时间，经历过无数痛苦的磨合，大家都有意无意地收敛起自己闪着锋芒的一部分，开始坦然接受队友的存在。 就像索尔不会去质问上个星期的辐射人被捕后，托尼与班纳取走了对方的几根头发做实验究竟有什么目的一样，托尼也干脆不去掺和两位仙宫兄弟的家事。 所有人都离开了，包括斯特兰奇。 天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西欧罗静静地看着索尔，等待他先开口说第一句话。 索尔小心翼翼按着远冬之匣的盖子，纠结了半天，才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发现它好像没有锁，如果我不小心松手会不会又被打开了？” 西欧罗：“………” “你可以试试。” 索尔摇头：“不行，万一我被冻住了，你就带着它跑了怎么办？” 西欧罗忍住朝他翻白眼的冲动：“那我一开始就不可能把它给你。” 索尔用自己粗糙的手指摸了摸盒子：“我会和奥丁一样，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 “奥丁在远冬之匣上面的禁制已经被破坏了四分之三，有能力的魔法师或者对异常能量嗅觉敏锐的人很容易发现它，”西欧罗很顺口地说，“比如斯特兰奇。” 索尔眉头一皱：“你听起来很欣赏他。” 西欧罗：“我说的是实话，他是个很厉害的魔法师。” 索尔不知道为什么，深深地纠结了起来：“你从来没有这样夸过别人。” 很明显，这个别人在索尔口中具体代指了谁。 西欧罗看着面前和洛基的身体差不多高，却显得比洛基健壮很多的雷霆之神，认真地说：“你也是个很厉害的战士。” 在那句话说出口的一刻，西欧罗看到索尔的表情一点一点冻住了，连他飘逸的金色长发也一动不动地停在鬓边，和主人一样，呆呆地望着他。 西欧罗的脑海里响起了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我会杀了你，多管闲事的蝼蚁！” 只听那在骂人的时候也显得很优雅高贵的口音，西欧罗就知道对面的人是洛基。 “其实我很疑惑，为什么在你离开之后我们两个就无法再对话了，明明上一次和另外一个人，即使隔得很远我们依旧能交流。现在看来是你主动挂掉了电话。” 主动挂掉了电话又忍不住拨过来的洛基：“……卑鄙无耻的中庭人，齐塔瑞人就应该把你们全部都撕碎。” 就在洛基开口的那一瞬间，西欧罗眼前突然有一副画面一闪而过。 那似乎是金色的流水，但不知道是瀑布还是喷泉。 这是洛基那边看到的东西吗？ 西欧罗有了个突然冒出的想法。 他慢慢地走到索尔身边，用饱含着无限真诚与热烈的眼神望向对方，晶莹湿润的目光显得乖顺极了，他轻轻开口：“哥哥。” 索尔的语言能力似乎已经完全退化了。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紧盯着西欧罗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像一尊被施了魔法的石像。 和西欧罗连着线的洛基似乎已经爆炸了：“我命令你，给我停下！！！” 西欧罗恍若无闻，并且又向前迈了一步。 和被日光打磨过的战士王子不同，洛基的皮肤是冷色调的白，看起来如同昂贵的东方瓷器，冷漠、精致又不可触摸。于是他墨绿的双眼与红润的嘴唇便显得愈发柔软，软的像蜜糖，像蜗牛颤颤巍巍伸出的触角，一点点的伤害都能让他伤心欲绝，软到让人心都碎了。 索尔抬起手，想给今日格外柔软的弟弟一个拥抱。可似乎是想起了在无数次同样的场景，洛基都在向他示弱后选择再捅他一刀，永远勇往直前的战士居然犹豫了一下。 而对面的人却毫不犹豫，伸出手回应了他的拥抱。 他们两个人，双臂交缠，头轻轻地靠在一起，周围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索尔的心里炸开了惊雷。 “其实我很爱你。” 话音刚落，在一旁不停说话的洛基突然停了下来。 而西欧罗彻底看清了洛基眼前的东西——豪华的宴会厅，汩汩冒出的清泉，醉倒的阿斯加德人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歪着的酒瓶还在往外流着清香的酒液，他似乎也闻到了那个味道。 而稍微垂下视线，西欧罗看到了洛基做的椅子，那是奥丁的王座。 “你在阿斯加德已经得手了，是吗？”西欧罗问洛基，“我以为在复仇者大厦，你不小心泄露出你本来想回阿斯加德的意图之后，你就不会再回去了。” 西欧罗想，原来阿斯加德的王位到底还是一根插在洛基骨头里的刺，如影随形。 洛基似乎已经完全不再生气，反而平静下来：“所以你刚刚那么做是为了气我，在我情绪激烈的时候，方便看到我这边的情况？” “我猜你也能看到我这里的场景，不是吗？”西欧罗说道。 是啊，他完全能看到。 他看到了索尔感动的脸，看到了那个男人在受过无数欺骗与伤害后依旧选择张开的怀抱。 毫无芥蒂的怀抱。 洛基突然觉得面前的一切都索然无味起来。那些将愚蠢的阿斯加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无比愉悦的情绪，好像被吮过的鸡骨头，没有了半分味道。 “我并不想，也没有资格替你去表达任何事情，也没有资格去劝和你和索尔”西欧罗说，“对不起，我很自私。我并不想你用我的身体在阿斯加德一些可能会被关起来的坏事，我还得回去陪薇薇安过生日。” 小博士很内疚地说：“所以我现在可能会带着索尔回阿斯加德阻止你，抱歉。” 而洛基却可有可无地哦了一声，然后勾起嘴角：“随便你。” 两人建立在意识上的交流速度飞快，不到几秒钟的时间，洛基那边的信号又中断了。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索尔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有些不舍地将西欧罗从自己的怀抱里推了出来，满脸都是怀疑：“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洛基，洛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多次的经验早就让西欧罗学会了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技能。 “在我第一次用刀捅你，还带着冰霜巨人入侵阿斯加德的时候，你的感觉是什么？” 索尔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圈套：“不可置信，我的弟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然后呢？” 然后还能怎样，他只好悲痛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一次又一次地试图挽回自己的弟弟，并被捅了第二刀、第三刀……直到他完全接受自己从小乖巧可爱只是有点调皮的弟弟居然长歪了。 索尔：“我……我最后接受了。” 西欧罗拍了拍索尔的肩膀，理所当然地说：“所以你现在也应该接受，对不对？” 看着对方理所当然的态度，索尔也觉得理所当然起来：“对啊，没错。” 弟弟变坏了他都接受了，现在他又变乖了他还能不接受吗？他又不是什么变态受虐狂。 西欧罗：“把你手里的匣子拿好。” 索尔纠结了一下，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听弟弟的话，可最后还是双手捧起那只盒子，站好。 西欧罗在记忆里检索着那个洛基曾经看过的咒语，认真地对它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同时调动起身体以及空气里的魔法能量，描摹出那副复杂的图案。 “好了，现在你可以随便找地方把他藏起来了，我会闭上眼睛不看，”西欧罗果真闭上了眼睛，收回手，“记得回来，我们两个需要回阿斯加德，有事情要做。” 索尔飞走了。 第42章 穿成仙宫二公主9 虽然是自称为神明, 但阿斯加德的建筑其实与人类的建筑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远方金色的宫殿矗立在天空之上，瀑布悬空而流, 巍峨的高山绝壁此起彼伏, 树木苍翠, 天空是奇异的金蓝色。 比起地球，阿斯加德更像一片漂浮的大陆，璀璨宏大, 如同用优美诗句歌颂的神话，平静而威严地矗立在宇宙深处。 一身金色盔甲，双手持剑的守门人闭上了金黄色的眼睛，对伪装成某位阿斯加德士兵的西欧罗视而不见。 “究竟有什么问题？”索尔走在彩虹桥上, 偏过头去看西欧罗。 西欧罗就算是想说, 现在和他也说不清楚。不过仅仅从他通过洛基看到的场面来说，应该没有发生什么过于血腥的战斗或杀戮。 即使没有那副画面，西欧罗也坚持认为, 洛基至少不会像其他反派一样，毁掉阿斯加德。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西欧罗与海姆达尔擦肩而过，有那么一秒钟, 他被景色壮阔的阿斯加德闪了眼睛，却很好地掩饰住, 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但应该与那个姓韦斯曼的中庭人有关。” 索尔轻视地转了转手里的锤子：“他？你和我说他在地球上搞出什么事情我还能信, 在阿斯加德, 不可能。” 是啊，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 一个经常性变成各类身怀绝技的反派的凡人罢了。 西欧罗平静地看了索尔一眼，暗地里却头痛得不行，以往撒过的慌像是被放飞到空中的热气球，总有一刻会彻底破碎。 但他还是死不悔改，决定给自己找个借口。 “出了点意外，”他学着洛基的样子，狡黠地朝索尔眨了眨眼睛，“不过问题不大，相信我。” 经验丰富的索尔果然继续追问了下去：“我不信你，你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意外。” 西欧罗轻描淡写地说道：“你知道我修习过一点不属于阿斯加德的魔法，可以在一定时间内稍稍控制人的心灵，他会受我一部分意志的影响，做出一些事情来。” 索尔脸有点黑：“稍稍？” “对啊。”西欧罗转头对他一笑，微勾的嘴角像染了蜜糖一样甜，看在索尔眼里却象征着满满的心虚，“稍稍。” ——洛基搞砸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往往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以此来证明这件事情并不严重。 索尔：“别绕弯子了，你是不是给韦斯曼博士施法了？” 没错要的就是你这么说，西欧罗在心里点了点头。 但表面上，他还是维持着洛基的一副风轻云淡，避重就轻地说：“其实我并没有想对一个无用的中庭人下手，只是有一点小小的失误。” 索尔迅速在脑子里把整件事情过了一遍，忽然之间福至心灵：“你是想给梅尔基斯施法，但是却失手了？所以你才会把韦斯曼博士带到复仇者大厦？” 你真棒，索尔，西欧罗在心里给索尔竖起了大拇指。 “不怪我，是梅尔基斯那个懦弱无能的黑暗精灵躲在了一个凡人的身后，”西欧罗抬头挺胸地向前走着，“然后趁我不注意他就拿着远冬之匣跑了，所以……” 所以洛基宁肯转过头来帮他和复仇者并直接破坏他针对地球的阴谋，也一定要狠狠收拾了梅尔基斯这个把他给耍了的精灵。 索尔完全明白过来了。 “你真行，”索尔学着他幽默的小胡子队友的口吻，反讽道，“母亲知道她口中的‘优秀的魔法师’做出这种事情，今天晚上她会羞愧的吃不下去饭的。” 西欧罗满不在乎：“谁让你的队友那么无能，连一个凡人都看不住。” 索尔努力为自己的队友挽回尊严：“韦斯曼博士不是普通的凡人。” 西欧罗：“………” 谢谢你高看我一眼。 索尔认真地想了想，严肃道：“他是一个在神秘寺庙里修行了一个月的凡人，他还是至尊法师的男朋友。” 西欧罗：“………” 我谢谢你们兄弟两个。 看到西欧罗不再说话，索尔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你说他的意志受你影响，他究竟会做什么事情？” 西欧罗舔了舔嘴唇：“不知道，不外乎占领阿斯加德、打败众神之父、成为仙宫的新主人之类的吧。” 索尔：“………” 真的很令人头大。 说话之间，两个人在彩虹桥上的步伐飞快，眼见奥丁的宫殿已经出现在眼前，西芙得知索尔的归来，正在金色的大殿门口翘首以盼。 女战士身姿飒爽，双腿修长，背后还背着一把长剑，黑色的长卷发高高扎起——她的头发还是没有被洛基变回金色。 西欧罗向后，随后和索尔错开了半个身位，低下头来，假装成一位平凡的阿斯加德战士。 索尔拍了拍西芙穿着战甲的肩膀，爽朗地笑起来：“霍根、沃斯塔格和范达尔呢？我好像闻到了酒香，他们不会已经喝醉了吧？” 西芙有些无奈：“为了庆祝众神之父从奥丁之眠里苏醒，大家按照传统举行了酒会，他们在一开始就已经喝倒了。” 西欧罗好奇地瞄了一眼西芙。 在洛基的记忆里，西芙和索尔，和无数阿斯加德人一样，都是典型的阿斯加德战士，鲁莽勇敢，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但现在看开，比起“仙宫三勇士”，也就是索尔的那几个小跟班，西芙显然细腻了很多。 “我要去见父亲，”索尔傻呵呵地乐着，支走了西芙之后，他转过头小声和西欧罗说，“你放心吧，父亲已经苏醒了，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我会派人在阿斯加德搜寻韦斯曼博士的踪迹的。” 西欧罗抱着手臂：“但愿吧。” 显然事情没有索尔想得那么简单，当西欧罗跟在索尔身后，一同走进宫殿的时候，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士兵们蜂拥而入，直接将两人拿下了。 索尔大意之下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等回过神来，两把锋利的巨大斧头已经架上了两人的脖子。 士兵们同仇敌忾，紧张地望着他们强大的王子索尔，脸上却没有一丝惧怕。 冰凉的金属紧紧贴在柔软的皮肤之上，西欧罗心跳有些加速，他被迫抬起头来，目光穿过无数人，仰望着高高端坐于金属王座之上的众神之父。 他须发皆白，身穿金色的铠甲，虽然失去了一只眼睛，目光却无比沉静，如同无尽的深海，不怒自威，难以揣摩。 他是奥丁，垂垂老矣的神王。 索尔眉头皱起，大声质问持斧的士兵：“父神在上！你们怎么敢侮辱雷霆之神的尊严！” 西欧罗的直觉却告诉他，一切都不太对劲。 士兵们纷纷垂下视线，不再与索尔对视，而领头者放下手中的武器，半跪在地，恭敬地高声喊道：“已成功将索尔逮捕，请众神之父下令！” 年轻气盛的王子愤怒不解。 他明明可以挣脱束缚，却还是在刀斧之下，努力昂起头看向奥丁。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锋芒毕露之时的未来神王被压倒在地上，而王座上满头白发的老王将视线落在了两人身上，缓缓开口。 “索尔，你可愿意认罪？” 他的声音响起，如同宏大的钟声，回荡在辉煌的金殿里面，狠狠敲荡在人的耳膜之上。 第43章 穿成仙宫二公主 索尔一脸懵逼：“认罪？我做错了什么？” 西欧罗也同样完全没反应过来, 他很不舒服地转了转脖子，感觉到锋利的金属紧紧地贴在皮肤上, 像是死神来索命的镰刀, 又像是一根冰冷的丝线, 他用余光瞄了瞄索尔：“你在阿斯加德犯了什么事？” 索尔无辜极了：“怎么可能？我自从上次被父亲流放到地球之后就没怎么回来，上次回来还是来把你送进监狱。” 西欧罗：“………” 这句话没什么问题，但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王座上的奥丁冷冷地看了索尔一眼, 缓缓闭上眼睛，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还有深切的失望。随后，他将手抬了起来，轻轻握起。 “我对你很失望, 儿子。” 那只拳头慢慢放下。 “从今日起, 剥夺索尔的神格，驱逐出神域，期限是永恒。” 西欧罗紧紧皱起眉头, 他在心里轻轻呼唤着洛基，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索尔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到愤怒或伤心，只是茫然无措地抬起头, 看着王座上的父亲，轻轻问道：“为什么？” 沉默着的奥丁似乎被他这个简单的问题激怒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 重重地拍了一下王座的扶手, 声音如同惊雷炸在耳畔：“逆子！你还有脸来问为什么？！你释放了被封印的梅尔基斯, 私自将远冬之匣的禁制解开，导致中庭被冰封，瓦特海姆的黑暗精灵暴/乱，怎么还敢自称雷霆之神？” 的确，阿斯加德人自称为神明，古代的维京人信仰他们，虔诚到甘愿为之赴死。矮人们挥舞着铁锤，劳作不息，进贡种种珍稀宝物以换取神明的庇护。 如果这些事情都是真的，那的确是仙宫的失职。 索尔偷偷看了西欧罗一眼：“………” 西欧罗十分莫名其妙，小声道：“怎么了？” 索尔：“父亲！这些事情并非我所为！释放梅尔基斯的人是洛基，而我才是阻止他的那个人！” “证据确凿还敢狡辩！”奥丁被气得狠了，“洛基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神明，但这段时间他一直待在神域被严加看管，你自己做错的事却要推脱到别人身上，当初我选你做继承人真是瞎了眼睛！” 索尔：“？？？” 西欧罗无语地凝视着独眼的奥丁。 似乎是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奥丁尴尬地轻轻咳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西欧罗觉得那副姿态熟悉极了。 奥丁大手一挥，态度决绝：“告诉海姆达尔开启彩虹桥，将这两个人驱逐出境！” “是！”对于奥丁有着无限忠诚的士兵们齐声答道。 索尔再次向西欧罗投来疑惑的目光，似乎是在问“你真的是真的洛基吗我爸爸说他还在监狱里”以及“你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不太对劲，再观察一下。”西欧罗朝他摇了摇头，随后被人提了起来，用斧子架着脖子，向前推着走。 索尔朝他挤了挤眼睛，疯狂暗示：要动手吗？ 西欧罗使劲回过头，又望了一眼王座上的奥丁，突然心生一计。 他一边狼狈地被人向前推着走，一边轻声问索尔：“你相信我吗？” 索尔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信。” “好，”西欧罗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了两把匕首，微微弯腰，毫不留情地向身后的士兵刺去，突然提高了音量，“记住你说得这句话！” 索尔的反应十分迅速，也是抬起一脚朝着持斧的士兵踹去，并且一个利落的翻身，刚刚被摁倒在地上时丢下的锤子嗡嗡震动，突然升到空中，冲破重重阻碍，飞向主人。 但受过精良训练的阿斯加德士兵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并没慌乱，而是三五成群，结成无数个方块状的阵型，竖起盾牌。 躲在背后的弓箭手抽出背上的利箭，手持长/枪的健壮士兵刺出尖利的枪尖。 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对方训练有素，人数众多，索尔被一个不慎，被长/枪挑起，狠狠摔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了一抹血迹，他不慎在意地随手抹掉，爬了起来。 西欧罗看到原本端坐在王座之上的奥丁站起了身来。 他举起匕首，格挡住一把角度刁钻的长剑，就地一滚，顺手在对方大腿上狠狠划过，被血喷了一脸。 就在视线模糊的那一刻，一只金色的箭破开空气，只听得到耳畔一声短促的噗嗤声，长箭便刺入肩膀，箭尖从后背露出头来。 西欧罗被冲击力带了一下，没有维持住平衡，彻底跌落在地，向后滑了几米，头发也被剑风扫过，几缕黑色的头发掉在地上，鬓发散乱，好不狼狈。 幸好索尔的锤子很快就赶到了案发现场，以一种勇往直前的气势抡倒了一地的人，士兵们压抑在口中的痛呼不绝于耳。 索尔躲过向他投掷斧头，在一片刀光剑雨中摸了过来，扶起倒在地上的西欧罗。 “你到底有什么计划！”索尔把西欧罗护在身边，用强壮的手臂紧紧揽着他的肩膀。 西欧罗昂起头，在他耳边小声说：“再等等。” 索尔快被他这副藏着掖着的样子气死了：“再不说就晚了！如果父亲动手我们俩绝对打不过！” 西欧罗朝他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你真的觉得‘父亲’会亲自动手吗？” 索尔恍然大悟：“你是说他还是不忍心对我们动手？” 西欧罗无奈：“……你这么认为也没有错。” 西欧罗一脚踹开索尔，将匕首插进距离最近的阿斯加德士兵的肩膀里，再迅速抽出。 对方却似乎没有任何痛觉，依旧勇武地朝他扑了过来。 西欧罗见他手里没有任何武器，便不是很感兴趣地躲了开，“索尔，把我肩膀的箭拔/出来，碍事！” 索尔对自己任性的弟弟没有半点办法，只好抽出手，按住他的肩膀，又稳又准地将贯穿了半个身体的长箭拔了出来，鲜红的血染了一手。 虽然说霜巨人的身体素质不知道比地球人强了多少倍，这种程度的伤很快就会恢复，但就在鲜血喷出那瞬间，西欧罗还是疼得冒了满头冷汗，失血的眩晕感让他脚下一个踉跄。 扶住他的人还是索尔。 周围的士兵似乎是看明白了，这个面容普通的小跟班是索尔的弱点，集中攻击他会产生更好的效果。 偏偏西欧罗并不肯接受索尔的保护，打着打着就与他越离越远，身陷重围之中，左支右绌，顾此失彼。 很快，他的左臂也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淋淋漓漓地流着血，鲜红的液体飘在金色的大地上，分外刺目。 索尔焦急地看向他。 既然奥丁的命令是将索尔驱逐出境，这些阿斯加德士兵也就没有对他下死手，但面对假扮成普通阿斯加德人的西欧罗，他们并没有这些顾忌。 眼见无数只金属长箭齐齐发射，朝着西欧罗的要害迅速飞去，下一秒他就会被射成刺猬。 索尔先是抬起手，将锤子扔了出去，击落了大半箭羽。可仍有一小半飞速射出的箭似乎是附着魔法，在空中一个拐尾，避开了锤子。 西欧罗却依旧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似乎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 索尔飞身过去，用自己的身躯将他护住，无数长箭刺入身体，他倒在了地上。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被他当成肉垫压在下面的西欧罗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别动，装死就行，相信我。” 西欧罗这才敢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暗绿色的魔法光芒骤然熄灭。 ——他刚刚用透明的魔法护盾阻挡了箭羽的冲击力，所以这些箭只是刚刚刺入了索尔的盔甲，可能会刺破皮肤流点血，但应该算不上什么问题。 这个魔法还是他从洛基的记忆里翻出来的。 他抬起手搂住索尔，手臂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混着从索尔盔甲里流出来的几缕鲜血，将对方的红色披风染的更红，从远处看来，场景十分骇人。 索尔虽然不知道弟弟到底要干什么，但却十分配合地闭上了眼睛，护着弟弟的双手无力地垂落。 西欧罗的脸上先是浮现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他晃了晃索尔的肩膀，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后，他努力地翻身而起，将索尔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悲痛不已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西芙站在不远处，双目含泪，和那些手足无措的士兵一样，愣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西欧罗也落下泪来，整理着对方凌乱的头发，久久沉默不语。 破碎的战袍，染血的金发，神明陨落。 远处高坐在王位上的奥丁也震惊不已，西欧罗看到他在那一瞬间抛弃了众神之父的风度，甚至忘记了飞行，跌跌撞撞地朝着索尔跑来。 满头白发的老者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发生了什么，他半跪在地，想要握起索尔的手，却又缩回。 倒是西欧罗一把攥住了对方想要缩回的手。 “一切都结束了，”他听到自己用十分冷静的声音这样说道，“韦斯曼博士。” 地上的索尔也睁开了眼睛，攥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西欧罗决定把戏做全，绿色的魔法能量如同流水，从他的指尖缓缓淌出，流到了‘奥丁身上’，同源同脉的障眼法很快被破除，老年奥丁很快就被变成了一名碧眼的漂亮青年，正是那位韦斯曼博士。 而在这段时间，洛基没有说话，一直在看着索尔。 “可以了，”西欧罗看了一眼索尔，“我已经把他身上的魔法解开了，不过见效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索尔一边胡乱听着西欧罗的话，一边在与洛基的对视中挪不开眼。 以他的迟钝程度，也发现了对方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 里面似乎有着愤怒、愧疚、仇恨，但却有着难以掩饰的关心与在乎，总之复杂极了。 索尔突然有点害怕。 韦斯曼博士不是暗恋他吧？ 第44章 穿成仙宫二公主11 虽然疑似挖了某位至尊法师的墙脚, 但索尔觉得这并不能怪他, 毕竟他向来是仙宫最受欢迎的男神。 但是很抱歉, 他没有任何想要回应韦斯曼博士暗恋的想法。 眼看索尔将洛基捆了个结结实实, 西欧罗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旁观着。 连洛基也没有说话。 说实话，他从没想到事情会解决得这么简单。 这一刻他突然无师自通，发现了一个事实——如果你知道了一个人恨什么、爱什么, 操纵他不过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不需要你多么狡诈，甚至也不需要多么聪明。 但这个发现并不能让他有任何成就感, 反而惹出了满腔的心烦意乱。 “你怎么知道父亲是他假扮的？”索尔双手负在背后，任由从震惊状态苏醒过来的阿斯加德士兵将洛基押送到监狱里面。 “我刚刚告诉过你啊, ”西欧罗垂下眼睛, “他被施了法, 继承了我的意志。” 但只会打直球的索尔绝不认输：“什么意思？你别拐弯抹角的。” 西欧罗也习惯了，半遮半掩地解释道：“意思就是他或许会图谋阿斯加德的王位, 但绝对不会伤害——” “伤害我？”随着这句话一起的，是索尔搭上他肩膀的手臂，一如少年时的亲密。 “我觉得啊……你最近变了不少, ”索尔挠挠头, “原来的你不会这么直接。” 西欧罗看着索尔简单而疑惑的脸庞, 忍不住笑了笑：“是吗？就当最近我心情好吧。” “果然还是很奇怪, ”索尔耸耸肩, “我猜我永远搞不明白你究竟在想些什么？还有你准备怎么处置他？” 西欧罗拍了拍索尔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处置从监狱里逃出来的我？” “把你送回去？不过你想要逃的话, 办法太多了，”索尔用开玩笑的口吻轻松地说，“但如果你要是又做了什么坏事的话，我还是会找到你，阻止你。” “那我可谢谢你了。”西欧罗也同样用轻松随意的语气说道，“谢谢有你这么个哥哥。” 两人肩并着肩，站在彩虹桥的远端，眼前是金碧辉煌的盛大宫殿，天边是直扑而下的瀑布流水，沉沉的金蓝色天空逐渐转亮，阳光好像出来了，落在头发上，暖洋洋的。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站了一会，谁都没有说话，好像一切的争端与隔阂都未曾出现，洛基还是那个永远用眼神执着追随哥哥的孩子。 西欧罗在心里轻轻问道：“你看到了吗，洛基？” 你并不孤独，也从不曾是独身一人，只要你肯打开心扉去看一看。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无法成为完美的父亲，完美的哥哥，也没有人可以完完全全地拯救你倍感孤单的灵魂，可总有人愿意肩并着肩陪你。 在你做了坏事的时候坚定地告诉你，我会阻止你，但不会放弃你。 “快闭嘴，”西欧罗的脑海里突兀地响起了一道声音，“你煽情起来恶心死了。” 西欧罗眯起眼睛笑了笑，嘴角微微勾起：“可我说对了不是吗？” * 西欧罗并没有在阿斯加德待太久，因为还有人在等着他回家。 这次的时间很充裕，也不需要去拯救世界，他便用洛基的障眼法将自己变回了母亲与妹妹熟悉的样子，提前买好薇薇安的生日礼物，这才敲响了家门。 让他很惊讶的是，来给他开门的人居然是斯特兰奇。 他罕见地脱下了那身半永久的法师袍，穿了一身得体而昂贵的西装，看起来既不像那位高深莫测的至尊法师，也不像那位恃才傲物的外科医生。 他面容英俊，谈吐幽默又彬彬有礼，很能讨得中年女人与小女孩的欢心。 “妈？”跟斯特兰奇打过招呼后，西欧罗偷偷把凯瑟琳拉到了一边，“这是怎么回事？史蒂芬怎么会在这里？” 凯瑟琳看到儿子回来，笑弯了眼睛：“斯特兰奇医生啊，不是你说最近很忙，但外面情况很糟糕，所以托他来看看我们的吗？” 薇薇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用小肉手拽了拽西欧罗的袖子，故作神秘地小声说道：“他好厉害的，刚刚还给我变了一个魔术呢，我以后也能成为一个魔术师吗？” 西欧罗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魔术师不是那么好做的哦。” 薇薇安微微皱眉，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失望。 西欧罗话锋一转：“不过我相信你，只要薇薇安努力去做，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魔术师的。” 薇薇安这才开心地跑开，又凑到斯特兰奇的身边去了。 “来，快给我帮帮忙，”凯瑟琳十分自然地拉着西欧罗来到厨房，“我邀请了斯特兰奇医生在家里吃晚饭。” 西欧罗只好脱掉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袖子，在厨房里帮着洗水果和蔬菜，顺便先做了一盘水果沙拉给薇薇安和斯特兰奇先垫垫肚子。 客厅里的斯特兰奇从手中变出了一朵没有刺的玫瑰花，微笑着递给了薇薇安，花里胡哨地说：“献给我最美的小公主。” 薇薇安欢呼着接了下来。 凯瑟琳歪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偷笑道：“斯特兰奇医生真是个不错的人。” 西欧罗：“……是啊。” 凯瑟琳：“也很温柔。当初你去医院实习，老是跟我讲带你的医生有多么多么可怕，我差点就信了哦，没想到今天见到了真人，要不然就一直被你骗了。” 西欧罗：“？？？” 凯瑟琳：“看起来很富有，也很有修养。当然我不是说他一定要有钱，只是家庭，总要有人承担经济上的责任。不过你赚的钱已经够多啦，这点倒是不重要。” 西欧罗越听越不对劲，只是碍于凯瑟琳的兴致很高，也没好意思打断。 “唉，其实你结不结婚我并不太在意，”凯瑟琳似乎也感觉到了儿子的心不在焉，擦干净手，拍拍他的脑袋，温温柔柔地说，“只是爱情是很漂亮的东西，体验一下也没有坏处哦。” 西欧罗看着凯瑟琳忙前忙后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委屈起来，他心想，是因为我在她心中一直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病人吗？是不是又有心理医生跟她讲，稳定的情感关系和爱人的支撑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很有益处？ 凯瑟琳一边切着菜，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儿子心里在想什么。 “你再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今天晚上就去睡大街哦。” 西欧罗：“………” 这个女人是不是跟斯特兰奇学了什么魔法？ 晚餐很快就上桌了。 凯瑟琳做了一条鲈鱼，西欧罗则按照她给的配方，将水果和蔬菜按比例混合，榨出了一大杯绿色的健康饮品。 因为喝不习惯这种味道，他还偷偷给自己和薇薇安的杯子里扔了两颗方糖。 斯特兰奇一反常态，将自己的口才用于称赞凯瑟琳的厨艺而不是喋喋不休地刻薄别人，竟然意外地有些可爱。 吃完晚饭后，斯特兰奇便起身准备告别。 凯瑟琳倒是有些惊讶：“晚上的巴尔的摩很少有出租车和航班，我看你不是开车来的，不如今天住上一晚，明天早上再走？” 西欧罗拉住自己热情好客的老妈，有些头痛：“没事，他有自己的交通方式，不需要——” 斯特兰奇坐回了沙发上，十分有礼貌地一点头：“好啊，实在是太感谢了。” 西欧罗凑到凯瑟琳的耳边，十分头疼地问道：“那他今天晚上睡哪里？客房不是还没有打扫出来吗？” 凯瑟琳理所当然道：“睡你屋里啊。” 西欧罗：“？？？” 您真是我亲妈。 凯瑟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想什么呢，他睡你卧室里，你今天晚上睡沙发或者跟你妹妹挤一挤，正好她一直想听你讲童话故事呢。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只好委屈客人睡沙发咯。” 西欧罗放下了心来。 他还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突然要和一个男人睡在一个屋子里，这实在有点接受不了。 不过…… 西欧罗难以置信：“那他是要睡在我的床上吗？” 凯瑟琳瞥了他一眼：“你想让他睡？” 西欧罗想了一下斯特兰奇躺在他用过的床单与枕头上的画面，整个人都要红透了。 “家里有一套新的床品，洗了还没有用过，你去给人家换上吧。”幸好凯瑟琳的声音及时把他拯救了出来，让一切变得没有那么尴尬。 西欧罗急忙应了一声，便冲进自己的屋子，他迅速地把自己的床单换下，找出新的来。 如果告诉五年前的他自己，有一天，他将会和那个龟毛得要死的上司“睡”同一张床，他估计会把自己吊死在医院门口。 但世事实在无常。 床单的样子是凯瑟琳一贯的审美，柔软的纯棉材质，颜色是干净又慵懒的暖灰。西欧罗弯下腰，用心抹平床单上的每一个褶皱，将枕头拍得加更松软。 暮光落在浅色的头发上，落在凹下去的腰线与翘起的臀部中间，光线模糊了精致的五官，为他勾勒出一层金灿灿的毛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斯特兰奇出现在门口，他静静抱着胳膊，一动也不动地看着西欧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场景莫名让斯特兰奇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童话故事。 ——有只白金色头发的精灵在为他铺床。 “你和洛基换回来了？” 西欧罗：“……还没呢。” 第45章 穿回西欧罗1 “我从他记忆里学会了一些小魔法, 可以改变自己的外形。” “哦。”斯特兰奇依旧抱着手臂, 看起来格外高冷, 似乎刚刚在餐桌上巧舌如簧逗得薇薇安说长大之后要嫁给他的人是假的一样。 西欧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是低下头继续整理，直到床单平整得找不出一丝褶皱，他才直起腰来, 回望向斯特兰奇。 他的头发又浓又密，却柔软的可怜，没打理过的时候, 软绵绵的垂在额头上，边角凌乱的翘起。斯特兰奇有了片刻的恍惚, 想起了那位抱着简历, 青涩地站在自己办公桌旁边的实习生。 那个时候西欧罗才二十岁, 年轻，漂亮得不像话。还嫌自己白金色的头发太过惹眼, 有点轻浮，偷偷染成了很大众的深褐色，有一副任别人怎么过分都不生气的好脾气, 非常好欺负。 但对于这种脾气温和的人, 斯特兰奇其实并不喜欢招惹, 因为招惹起来没什么意思。 他反而喜欢和一些脾气不好性格骄傲的人针锋相对, 每当把对方气得说不出来话, 他便觉得格外满意。 他自以为对西欧罗非常够意思。 虽然不喜欢院方给他塞实习生, 但他依旧倾囊相授, 拿出对自己挑刺的精神来给这位有天赋的年轻人挑刺，把对方批评得狗血淋头。 今天听到凯瑟琳说西欧罗也会在背地里跟妈妈偷偷抱怨他的时候，他忍不住笑了笑，竟然觉得十分可爱。 但谁知道不过短短五年的时间，西欧罗已经摇身一变，拿着两把小匕首跟一群牙尖爪利的猎狗拼命时，依旧面不改色。单薄的肩膀上似乎能担起很多责任了。 上了些年纪的人格外喜欢回首往昔，斯特兰奇今天发现自己也并不例外。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西欧罗正看着他，眼神湿润而明亮，好像即使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也能随时从他那里得到一个友好的拥抱。 斯特兰奇觉得，如果一个人总是对周围的人抱有单纯的善意与温柔，从不动摇，那他从某种方面上来说也挺强大的。 “这是我从窗口摘下来的，”斯特兰奇从口袋里掏出那串精美而古老的项链，挂在修长的手指上“上面有阿斯加德的印记，是索尔给你的吗？” “猜错啦，”西欧罗伸出手，小心地把那串项链握在手心，“是洛基。” 斯特兰奇：“出人意料。” 西欧罗从抽屉里找出一个淡褐色的小纸袋，轻轻将项链装了进去，封好口，塞进衣服的口袋里。 “其实洛基没你们想的那么坏。” 斯特兰奇突然有点暴躁：“这话你可以对着齐塔瑞人入侵纽约的受害者说。” 西欧罗搞不明白他为什么像只刺猬突然竖起刺，但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认真地想了想，“对不起，是我有些自私了。因为我认识洛基但却对那些受害者不太熟悉，所以才会这么想。如果这句话伤害到你了，我可以道歉。” “你这个人啊……”斯特兰奇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伸出手揉了揉西欧罗的头发，“你就不会生气吗？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你就不能说句‘关你屁事’让我滚蛋吗？” 西欧罗很不解：“为什么？你是个受虐狂吗？” 斯特兰奇：“……算了。” 西欧罗对于斯特兰奇的脑回路表示不解。但已经到了晚上休息的时间，他也不准备再追问了。 “浴室里面也打扫干净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叫我，我去看看薇薇安。” 直到他转身关上门，斯特兰奇也没有再说话。 其实他知道西欧罗的家庭住址还是因为跑去原来的医院，翻了档案，连他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平时搞定了某个危机或反派之后，他就会回到卡玛泰姬，坐在图书馆里，一边喝茶一边翻着书消遣。 但也是因为翻了西欧罗的档案，他才知道原来对方在精神病院住过那么长时间。 这小子没有长歪也挺神奇的，一般这种身世配置都是反派标配了。 斯特兰奇发现自己又走神了。 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浴室的瓷砖上面，手里还挤了一大坨绿色的牙膏。 他懊恼地瞪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打开水龙头把它们通通冲掉，然后忍不住伸手闻了闻。 一股柠檬与青草的混合香味，淡淡的，很好闻。 他在西欧罗身上也嗅到过这种味道。 斯特兰奇更加懊恼。 抛开那些约不约会的玩笑不谈，他真的觉得自己对某人的关注已经超过了朋友的范围，有点变质了。 他机械地将牙刷头塞进嘴里，那股清新的香气便在柔软的口腔里扎下根来，让他躺在床上的时候都有些辗转反侧。 斯特兰奇可和西欧罗这种纯情小处男不一样。身为一个似乎已经被标签化的社会成功男人，他纵横情场许多年，太了解如何调情，如何约会，如何度过令双方都满意一夜。 再然后就是确立关系、吵架、和好、再吵架，接着分手。 很奇怪的是，几乎每次分手，对方总是要冲着他吼上那么一句“搞清楚，世界并不是围着你转的，斯特兰奇！”，随后忍无可忍地拂袖而去。 他知道自己很自大，也早就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了。 可面对西欧罗的时候，他似乎从来没犯过这些毛病，反而很自然而然地开始为对方考虑起来。 他挠了挠自己刚刚吹干的头发，按开手机屏幕看了看。 已经十点半了。 窗外只有路灯的光在亮着了，浓浓的雪化成了水，从高出潺潺流下，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声音。 斯特兰奇又翻了个身，紧紧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隔壁，西欧罗合上了童话书，轻轻在熟睡的薇薇安脸颊上饮下一个吻，小声道：“晚安，我的小女孩。” 他抱着凯瑟琳准备好的被子，拉上淡蓝色的窗帘，躺在沙发上。 沙发放开之后很宽大，睡起来其实一点都不憋屈。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他很早就醒了过来，帮所有人做出了早餐，热好了牛奶。又将沙发收拾干净，便翻起了一本某位权威历史教授刚刚出版的新书，书里通过对各种史料的研究，指出了变种人在二战与冷战期间参与其中的种种痕迹，并用很理性的口吻预测了这些拥有巨大能量的少数群体在未来将走向何方。 观点并不乐观。 西欧罗几年之前曾经对变种人非常关注，读了很多关于他们的论文。 因为在他为自己的能力痛苦不堪的时候，他曾经幻想过那位大名鼎鼎的X教授会找到他，帮助他，甚至实在不行，他就自己送上门去，找到同伴。 直到后来他上了医学院，偷偷给自己做过基因检测。 他的DNA里并不含有X基因。 或许他的变异并不存在于肉体，而是灵魂之上。 西欧罗的阅读速度很快，等到斯特兰奇从卧室里将自己收拾好，走出来的时候，那本书已经被他读到了最后几十页。 他将书塞回书架，问道：“早饭在桌子上，一起吃吗？” 很快，凯瑟琳和薇薇安也加入了他们。 很愉快的一顿早饭，等到快要结束的时候，凯瑟琳打发他去送斯特兰奇到机场。 虽然知道斯特兰奇并不需要坐飞机回去，西欧罗还是跟着他出了门。 早上七点半的天空碧空如洗，但呼出的热气还是会遇冷液化，变成白蒙蒙的一团白雾。 “等一下，”西欧罗刚刚探出头去，又跑回屋里拿出一条新的羊绒围巾，递给斯特兰奇，“新的，你先用着。” 斯特兰奇接了过来，顺手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卡玛泰姬温度挺高的。” 西欧罗有点尴尬：“我把这个给忘了，要不然你还给我？” “不，”斯特兰奇把软软的围巾又转了一圈，系了个扣，“我在纽约看好了个房子，位置非常不错，我不可能一直住在卡玛泰姬。” 西欧罗：“真不错，缺钱吗？” 斯特兰奇：“……不缺。” 看着西欧罗真挚的眼神，斯特兰奇淡淡地说：“放心，我还没有穷到吃不上饭。” 西欧罗点点头：“……好的，我相信你。” 某位副业是替别人捉鬼以及处理各种魔法事件赚取外快的法师沉默了几秒，随后开始转移话题。 “我找到一个方法，可以帮你控制一下自己的能力，现在刚好有空，要不要试一下？” 西欧罗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连忙点了点头。 斯特兰奇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把自己拍好的图片按照顺序，一张张发了过去。 “在一本古书上，我找到了一些咒语，能将人的灵魂锁死在某种物质或者其他维度之中。这种咒语当时被用于处理战败的敌人及俘虏，不太适合你，还需要改进。这套方法本质上是增强对灵体的控制，无论是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在几百年前，它还被称为一种邪恶的法术。。” 看着西欧罗听得认真，斯特兰奇满意极了。 “我提取出了咒语中的一个小部分，或许可以暂时帮助你。同时，我制定了一个锤炼灵魂的学习计划，大体分了一些步骤，你脑子不算笨，看明白就好，不必死板地跟着我的计划走。等到哪一天，你指挥自己的灵魂能够像移动手指一样轻松，你身上的问题就能全部解决了，不过这很难，需要长时间的练习。” 西欧罗打开手机，接收了斯特兰奇拍下来的图片，心里十分感激。 但奔着科学工作者的严谨精神，他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咒语你实验过吗？” 斯特兰奇抬起手来，从兜里抽出一张破破烂烂的纸巾——像是刚随手擦完桌子的那种。 “我把卡西利亚斯的身体和灵魂锁在了纸巾的维度里。” 西欧罗久久不语。 斯特兰奇皱眉：“怎么了？” 西欧罗摇头：“没事，挺好的。” 居然随身携带卡西利亚斯，好变态哦。 第46章 穿回西欧罗2 “史蒂芬, ”望着斯特兰奇的眼睛, 西欧罗小声地叫了他的名字, “谢谢你。” 斯特兰奇被他的眼神望得心情愉悦, 嘴角忍不住勾起，他用目光轻轻扫视着西欧罗长长的睫毛，忍不住勾起嘴角：“不客气, 我的小债主。” 西欧罗有些无奈：“我很认真的在跟你道谢。” 斯特兰奇停下手里画圈圈的动作，微微歪头，声音低沉悦耳：“我也在很认真的还债啊。” 西欧罗有点不舍：“等你在纽约安定下来, 我有什么问题还可以去找你吗？” 斯特兰奇没再逗他，神色温柔地说：“当然, 随时欢迎。” 西欧罗朝他挥挥手：“那再见了。” 世界上有一个人知道你最大的秘密, 并认真又温柔地帮助你守护这个秘密, 实在是一种再好不过的感觉。 西欧罗甚至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同伴。 传送门的火花渐渐熄灭，送走了斯特兰奇之后, 西欧罗在外面逛了一会儿，给薇薇安买了一些零食，便回了家, 一直窝在客厅研究那些古老的文字与图片。 他舒舒服服地窝在柔软的沙发里, 旁边的薇薇安却正襟危坐, 表情认真地翻着一本神奇女侠的衍生漫画, 看的津津有味。 西欧罗有些不解：“可以告诉哥哥你为什么最喜欢神奇女侠吗？” 没想到薇薇安却被他这个简单的问题给问住了, 她抓了抓头发, 想了半天, 才认认真真地回答道：“因为她很厉害，很善良还很漂亮呀！我以后也想成为像她一样的人，我一点都不喜欢超级英雄全都是男生，女孩子也可以一样酷的！” “你一定可以的。” 小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西欧罗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埋下头继续钻研去了。 在魔法世界的普遍定义中，灵魂和身体一样都可以成为能量的容器。但无论身体还是灵魂，没有任何科技加持的人类大概率是这颗外星人与超能力者横行的星球上最脆弱的生命，庞大的魔法能量能够在瞬间摧毁人类的肉体与灵魂。 于是先辈们发明了咒语，将魔法能量细分，比如西欧罗每次打开空间门的时候，咒语会帮他把灵活的空间能量捕捉起来，集中利用。再比如每次打架的时候，那些狂躁而稳定性差的能量便可以成为很好的武器。 斯特兰奇交给他的咒语，除了最基础的那些是法师通用于锤炼身体与灵魂的，剩余的都是在教他如何捕捉某种特定的能量。 为何全球各地的灵异传说从古至今源源不断，很大概率便和这些奇异的能量有关。 大规模的屠杀和处决，往往会让人类的灵魂在濒死的时候极度恐惧与怨恨，在这种情况之下，灵魂的频率往往能与某种特定的能量达成一致，在失去肉体后，这些没有修炼过的灵魂借此保持自己的存在，游荡于生人的世界。 所以说各类冤魂的传说并不全赖于活人做了坏事之后的心虚。 古书里运用了印度教的系统，将这种特殊的能量命名为“阎魔之力”，希腊神话体系则称之为哈迪斯，也就是埃及神话里的阿努比斯，北欧神话里的海拉，掌管死亡的神明。 索尔与神奇女侠戴安娜证明了北欧神与希腊神真的存在，也就是说现实中真的能够运用这种能量的人并不在少数。 生与死是人类永恒的话题，相关的书籍也是帙卷浩繁。斯特兰奇能在短短的一个多月内的时间内整理出切实有用的东西，肯定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西欧罗一想到斯特兰奇坐在灯下，一本一本为他翻阅古籍的样子，内心就像凯瑟琳煮的那小锅奶油玉米浓汤一样，咕嘟咕嘟冒着甜软的香气。 上一次他从卡玛泰姬翻到了一些锤炼灵魂的方法，也已经跟从先辈法师的指导开始入手训练。事实上他十分怀疑，这次能与洛基共享视野画面，就有它们的功劳。 找到了新的学习方向后，西欧罗很快进入了状态，每天都在家里拿着小本子，写写画画个不停。 时间过得飞快，圣诞假期很快就要过去了，再过两天，凯瑟琳就要回去上班，而薇薇安也要返校学习。 洛基还被索尔关押在监狱里，西欧罗扯谎告诉他，说他的魔法影响力太大，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消逝，为了避免再出现任何意外，就先扔他在监狱里冷静冷静好了。 “我发誓，我出去以后一定不会放过你，”洛基一边在监狱里吃着仙宫特意给他准备的人类食物，一边发出了来自心灵深处的质问，“索尔那个傻子为什么还没有发现你是个冒牌货？” 西欧罗倚在靠枕上，清闲地将书翻过一页，“他比较忙吧，我看新闻上说最近复仇者刚刚端了一个非法基因实验室，收监了二十多个犯人，其中还有一名反派是光明会派出来的。复联和正联还准备联手打击光明会呢，我看新闻上报道钢铁侠和蝙蝠侠因为领导权的问题差点打起来。看样子托尼对他的新心脏适应的不错，活蹦乱跳的。” 他的视线在灵魂复刻那一段停留了一会，随后翻了过去。 洛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将剥好的葡萄塞进嘴里：“我实在不明白索尔为什么要给中庭人白打工，他现在还以为地球人是那群信仰阿萨神族的白痴吗？” 西欧罗微微一笑：“提醒你一下，就是你口中的白痴把你送进了监狱哦。” 洛基：“……刚认识你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嘴巴这么烦人。” 西欧罗真诚道：“好像现在我们也没认识多久吧。”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西欧罗非常自然地一心二用，既没耽误分享八卦，也没耽误学习。 “等一下，”洛基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不定，忽大忽小，似乎是信号有些不好，“你感觉到了吗？” 就在洛基开口的那一刻，西欧罗突然脑袋一痛，心脏突突突跳的厉害。 他只来得及披上一件大衣，便飞速跑出了家门，将自己送回了阿斯加德。 刚刚落在彩虹桥上的时候，西欧罗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双手持剑的海姆达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西欧罗头晕得整个天地都在旋转，可预料之中的，灵魂转换的过程却迟迟没有到来。 他恍惚间明白了点什么——并不是这次的转换格外漫长，而是他提前很久便有了预感。 他强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从彩虹桥上爬了起来，路过对他视而不见的海姆达尔，成功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爬到了关押洛基的地方。 洛基也并不好受，他靠坐在墙壁上，歪着头，用手撑起下巴，懒洋洋地闭着眼睛。 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洛基懒洋洋地掀起眼皮，隔着透明的玻璃墙看了西欧罗一眼，声音不大：“你来的还挺快。” 西欧罗却已经快难受死了。 他扯着自己的领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全身的皮肤滚烫，头又晕又疼。 但就在意识在痛苦的大海里翻腾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周围的世界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深蓝的空间能量从彩虹桥那边远远地延伸而来，还有明亮的黄色如同萤火虫一般，星星点点地布满了整个空间，深红色的灵界海藻静静长在墙角，修长的叶子随风飘动。 而洛基整个人都笼罩在绿色的魔法能量之中，西欧罗甚至能看到他身旁有个小小的异空间，里面装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和为数不少的阿斯加德珍宝。 西欧罗伸出手去，试图触碰那些能量。 但那些色彩缤纷的能量却轻飘飘地穿过他的手指，向远处飘去。 人在承受痛苦的时候，时间的流逝也变得缓慢了。难受的感觉不过持续了一分多钟，在西欧罗的意识里却仿佛过了一年那么久。 等到他那些不适感如同潮水般褪去，西欧罗突然产生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他忍不住长长地舒了口气，想抬起头擦一擦自己脸上的冷汗。 却发现自己的视角已经变了三百六十度，正孤苦无依地飘在空中。 原来他的灵魂已经从洛基的身体里出来了。 而对面洛基的灵魂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你……你的灵魂怎么和我一样？” 西欧罗根本看不到自己，只能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洛基眼看着西欧罗的灵体从自己的肉身中飘出，而自己的灵魂也同样被禁锢他的肉体释放。 但对方的灵魂却和他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用同样懵逼的神情与他对望，无辜极了。 很快，洛基紧紧皱起了眉毛，感觉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视图抹去自己的记忆。 西欧罗则看得更为直观：洛基与他闲聊，洛基靠在玻璃墙壁上往嘴里塞着葡萄，洛基被闷得无聊非要他唱歌听…… 画面由清晰变为模糊，随后如同破碎的玻璃，碎成一片一片，散落于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西欧罗现在知道为什么了。 为什么与他互换身体的人都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 他好奇地伸出手去，戳了一下那些逐渐模糊的画面。 神奇的是，画面突然静止了。 西欧罗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正面临着一个选择。 第47章 穿回西欧罗3 西欧罗看到洛基在雪地里一把将摔倒的薇薇安抱起来, 然后整了整她歪掉的绒帽。 他还看到洛基安安静静, 没有半点不耐烦地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等待着医生对薇薇安的诊断。 当索尔流着血倒在地上, 洛基身体紧绷，金属王座的扶手差点被捏碎。而看着占据他身体的西欧罗与索尔和好的时候，他又欲言又止, 神色复杂。 西欧罗犹豫了一下。 这些记忆对洛基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但这份记忆里包含的东西对他来说也同样至关重要。 他的家人，他的秘密。 西欧罗飘在空中，犹豫了很长时间。 他并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去操纵别人的记忆, 可有一些东西被安置在黑暗的角落里已经太长时间，纵然不去考虑结果如何, 只要一想到被戳破的瞬间, 他就陷入了巨大的不安中, 像一只迷路的仓鼠，只好没头没脑地四处乱转。 他忐忑地看了洛基一眼, 对方却比他平静多了。 洛基安静地凝视着他，一反常态地没有说话，也并不催促。 西欧罗轻轻抬起手指, 画面飞速滚动。 他又犹豫地放下, 画面便立刻静止。 好在时间并没有因为他的犹豫不决而停留, 不过是二十几秒, 西欧罗便在自己的身体里睁开了眼睛。 他突然庆幸, 不管后果怎样, 他至少逃过这个艰难的选择。 “感觉怎么样？”西欧罗轻轻咳了一声。 洛基抬起头, 揉了揉太阳穴：“有点晕。” 很有经验的西欧罗开口道：“过几分钟应该就没事了，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事，能打开门放我出去吗？” 洛基很快就缓了过来，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嘴唇，颇为玩味地盯着被困在玻璃监狱里的西欧罗，幸灾乐祸道：“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西欧罗的表情一僵：“出来之后不会放过我……” 洛基摊开双手，表情愉悦：“我会说到做到。” 西欧罗从地上爬起来，整了整凌乱的衣服，小声问道：“看在我帮你和索尔和好的份上？” 洛基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你一说起这个让我更想多关你两天。” 撞到枪口上的西欧罗欲哭无泪：“………” 洛基拍了拍手，嘴角的笑容逐渐加深：“看在我们两个交情的份上，你可以再想一个理由。” 西欧罗叹了口气，绞尽脑汁地想着：“看在你晚上失眠的时候我给你唱歌听的份上？” 洛基无情地转过身去：“理由无效。” “诶你等一下！”西欧罗脑袋里灵光一闪，他可怜巴巴地凑过去，将自己的漂亮脸蛋贴在玻璃墙上，遥望着某位邪神的背影，语气犹豫不定，“薇薇安明天就要过生日了，她还在等着我回家呢。” 听到熟悉的名字，洛基的脚步微微一顿，小女孩柔软又甜蜜的大眼睛从脑海中浮现出来，让他的心都软了。 “如果我不回家，她会很担心的，”西欧罗见到策略有用，继续说了下去，“她会哭着问妈妈哥哥为什么不见了？哥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洛基转过身来，烦躁地瞪了西欧罗一眼。 西欧罗决定加大火力：“或许她会觉得哥哥不回家是因为不再喜欢她了呢。” 洛基铁青着脸，将自己的手印在玻璃墙上。透明的墙壁立刻浮现出一片莹莹的绿色光芒，他迅速地在上面画了几道，整座墙壁猛地一抖，便像桌边干涸的水迹一样，迅速消散。 西欧罗抓紧时间，从里面跑了出来。 “还得麻烦你一件事，”他跟在洛基后面，“把我从阿斯加德送回地球，我现在没法使用你的魔法了。” 洛基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自己想办法。” 西欧罗似乎已经拿准了他的软肋，不紧不慢地吊在他身后，声音温和地说道：“我可以邀请你去薇薇安的生日派对吗？她昨天还问我那个叫洛基的哥哥会不会来。” 洛基：“………” 他伸手拽住西欧罗的领子，光影一闪，下一刻，西欧罗已经站在了地球之上。 而洛基已经不见了踪影。 西欧罗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服，久违的寒冷袭击着他不算强壮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巴尔的摩的街道上又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踩在上面一小会儿，便都化成了雨。 对面邻居家的房子已经报了保险理赔，两位西装革履的业务员正来实地调查，预估受损金额。 西欧罗对着手呼了口热气，揉了揉被冻红的耳朵，感觉今天的空气虽然冷，却格外鲜活。 而站在窗户一直往外看的薇薇安欢呼一声，打开门从家里跑了出来，投进他的怀抱。 一切似乎都很好。 洛基居然真的来了。 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装，系着的绿色领带很衬他的眼睛，手里还提着一盒不大的蛋糕，做工精美，色泽诱人。 “生日快乐。” 薇薇安先是礼貌地道过谢，然后咧开缺了门牙的嘴，伸出手给了洛基一个甜美的拥抱。 “谢谢你！”她冲洛基傻乐着。 洛基像西欧罗一样，自然而然地揉了揉薇薇安的脑袋。 身为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薇薇安的人缘很好，她不止邀请了自己的同学还有邻居，甚至还有高年级的学姐们。 圣诞节的装饰还没来得及摘下，屋子里又被西欧罗打扮成了另外的样子，门口支着一个大大的生日快乐的牌子，小孩子们喜欢的卡通人物与超级英雄被挂得到处都是，桌子上摆满了糖果与零食。 小孩子们满地乱跑，举着各种玩具吵吵闹闹，听得洛基脑袋疼。 更别提那些年纪大一些的女孩子，老是往他和西欧罗这边凑，还老是问一些愚蠢的问题。 过了不到五分钟，洛基便忍无可忍，溜了。 只留下西欧罗还没来得及送他出门，便被一堆孩子绊住手脚，当起了保姆。 隐约的欢笑声伴着窗户里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黑暗的一角。 洛基在门口偷偷地回望了一眼，将一串绿色的风铃挂在了门廊之上，在冰天雪地里，清脆的撞击声格外好听。 薇薇安恰好从窗户看见了洛基，她跳起来，挥了挥肉手，与他道别。 风铃与女孩一同跳动。 希望这个小玩意可以保护你们，远离心怀不轨之人，远离在中庭中游荡的邪恶灵魂与魔法生命。 * 在圣诞节之后，薇薇安返校了几天，拿到了上个学期的考试成绩，随后便正式地开始放假。凯瑟琳则继续上班，每□□九晚五，时不时加个班。 西欧罗便陪着薇薇安又待了一个星期，才回到了自己在纽约的公寓里面。 公寓里久久没人打扫，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西欧罗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动，也没有请家政，便撸起袖子，前前后后收拾了一天，这才瘫在沙发上，做了点饭，点了一杯高热量的奶茶外卖，结束了一天。 第二天，他去了复仇者大厦报道，把人造心脏的最新数据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准备通知实验室的所有同事项目的研发阶段已经结束。 没想到正好赶上托尼回家，拉着他就问起了奇异博士的相关话题，西欧罗只好落荒而逃。 接下来的时间他过得非常悠闲，斯特兰奇在纽约格林威治村看好的房子终于买了下来，虽然那只是一栋摇摇欲坠的空房。 西欧罗还偷偷地查过，在那栋建筑被盖起来之前，那块地皮曾经是一个乱葬场，后来便为了一个非法酒吧，地下室里是恶魔崇拜的俱乐部，曾经六次被烧毁，每更换一个房主便盛行一次闹鬼的传说。 斯特兰奇为它取名为至尊圣所，并告诉西欧罗，这里的地底下有一个魔法脉络聚集的神经中枢，无数条神秘力量在此交汇。 但西欧罗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可能只是斯特兰奇买不起好房子的托词…… 他的能力似乎是因为经历了前一段时间高频率发作，最近有些颓废无力。 也有可能是因为斯特兰奇将他的灵魂锁在身体里的咒语起了一些作用。 等到西欧罗的身体再一次出现要穿越的预感时，已经是三个月后了。 三月份的春风吹的人暖熏熏的，看到眼前的场景，西欧罗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48章 穿成收废铁大王1 窗外是灿烂的阳光, 屋子不大, 但各种生活用品十分齐全, 淡黄色的墙壁温馨极了, 看起来不过是一间非常普通的屋子。 如果不看屋内的人的话。 ——一个脚带镣铐的女人抱住西欧罗的小腿，正苦苦哀求着。 女人只看五官非常美丽，身穿一身宽松的白色纯棉衣服, 有一头漂亮的红色长卷发，此时却凌乱地糊在脸上，狼狈至极。 “我恳求您, ”她无神的双眼溢满了泪水，顺着小巧的脸庞低落在地, 凄哀地抽泣道, “求求您不要这么做……那些孩子不应该出生, 世界上的变种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我和洛娜……” 西欧罗：“？？？” 他慢慢蹲下身来, 拉开被女人紧紧攥住的裤腿。 女人看着他脸上温和平静的神色，身体忍不住一颤，向后缩去,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 她用手臂抱住自己的身体, 埋下头来。宽松的衣服下, 形销骨立, 单薄得可怜。 西欧罗这才看到, 她的脚踝上带着一块塑料的方块仪器, 下方屏幕上有个红色的点在不停闪烁，冷冰冰的。 他低下头一看，黑色的表面上面刻着几行细密的小字。 ——欧米伽级变种人抑制器，编号003，使用者旺达·马克西莫夫。 西欧罗一头雾水。 这是谁？ 我又是谁？ 西欧罗的喉结滚了滚，他忍不住轻轻拍了拍那红发女人的肩膀，低声安慰道：“咳，你别害怕，有什么事情好好说。” 旺达猛地抬起头，用惊讶的眼神望着西欧罗。 随后，她的十指紧紧绞在一起，死死咬了咬牙，惶恐地恳求道：“父亲……我请求你，不要混合编码我和洛娜的基因，制造出新的变种人婴儿。我知道最近地下反抗者的声势浩大，我们这边损失了很多战士，但我和洛娜是亲生姐妹啊……何况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从实验室里出生，生来便是为了牺牲。” 她满脸泪痕却来不及擦，只是用一双黯淡的灰蓝色眼睛，紧盯着西欧罗。 西欧罗皱起眉毛。 他也曾做过有关人类基因的研究项目，违反基因提供者的意愿使用本人基因或者强迫别人提供基因是科学实验的禁忌，更别提通过这个制造出人类婴儿。 而且……父亲，亲生姐妹？ 这是一出怎么样的家庭伦理大戏？ 无论如何，西欧罗都不会让这样挑战她底线的事情发生，他也需要时间去消化这具身体里的记忆，才能对这种棘手的事情做出反应。 “你放心，”西欧罗用力握了握对方的肩头，被旺达支棱的骨头硌得手疼，“我不会这么做的，你先好好休息吧。” 旺达一脸惊讶，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父亲会答应这样的要求。 她咽了咽口水，恍惚地点了点头。 西欧罗看到她样子，心里十分不忍：“你身体太虚弱了，我会让医生来看看你。” 听到医生这个单词，指尖忍不住一颤，她连连摇头：“不用了，我很好。” 西欧罗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浑身都不舒服。 就好像和他待在一间屋子里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一样。 他只好愣愣地傻在原地，过了两秒，才转过身去，想要离开。 金属门外身穿黑色制服的士兵低下头，小跑几步上前，在墙上输入实时同行密码。 几十厘米厚的金属门轰然打开，一条走廊在西欧罗的视线中延伸而去，头顶的白炽灯明亮而冰冷，冷色光把所有人的面容照得硬邦邦的。 从外面的情况来看，屋内的窗户与阳光无疑是假的，不过是模拟出来安慰人的而已。 他回头望了旺达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 挎/枪的士兵们崇敬而狂热地向他敬了个礼，随后自动排成两列，面容冷肃，脚步整齐地跟在西欧罗的身后，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他的后脑，片刻不移。 如果西欧罗没有看错的话，跟在他身后左侧，距离最近的那名士兵，竖着两只尖尖的耳朵，皮肤是深蓝色。而最后方的那位士兵脸上是密密麻麻的鳞片，一条胳膊比他的大腿还要粗。 他究竟是来到了个什么地方？ 地下基因实验室？ 西欧罗心里忐忑不安，表面上却十分冷漠镇定，在身后一众人的护送下一路离开漫长而曲折的走廊。 走廊两边是无数关闭的铁门，里面时不时透出痛苦的惨叫声，声音撕裂扭曲，不似人类，西欧罗听得耳膜刺痛。 终于，到了走廊的尽头。 蓝皮肤的尖耳朵士兵跨步上前，替他按开电梯。 西欧罗一脚踏进，站在了中央，而那些一路跟随的士兵分成了两队，一队跟着他一起进了电梯，一队站在原地，向他敬礼。 在他们的目送之中，透明的电梯缓缓上升，周围的景色迅速拉伸变小。 这无疑是一个大型基地，西欧罗看见了广阔而平坦的停机坪，看到了站在密码门前守卫着武器库的士兵，还有一群群科研人员忙碌在仪器之中。 就连那些弱不禁风的科学工作者，也穿着类似军装款式的白色制服，肩章上挂着他看不明白的几颗星星，也有人扛着一颗月亮，似乎表示着他们不同的等级。 只有他现在占据的这具身体身着便服，但好像所有人都认识他，地位一定很高。 严肃，狂热，秩序井然，等级分明。 西欧罗甚至不怀疑，如果他开口让那位蓝皮肤的士兵从电梯上跳下去，他也不会有半刻犹豫，愿以生命为代价执行他荒谬无理的命令。 这种氛围让从小在现代社会中长大的西欧罗莫名恐惧。 如果真的有一个这样的组织，为什么无论是政府，还是超级英雄都没有发现呢？ 要不是九头蛇的几位领袖现在都在神盾局的监狱里蹲着，他就以为自己又和某位九头蛇高层互换了身体。 电梯很快到达。 蓝皮肤的士兵望向他的眼睛，似乎在等待着下一步指示。 西欧罗不得已而开口道：“送我回房间。” 士兵们将拳头重重捶在胸口，齐齐道：“是！” 又经过了一段不断的路程，西欧罗终于回到了这具身体的主人在地面上的房间。 等到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之后，他才来得及好好整理思绪。 这个基地建立在沙漠之上，西欧罗的卧室处于最高层。屋内温度适宜非常凉爽，打开窗户，炽热而干燥的风便汩汩流了进来，阳光刺眼。 屋内的摆设与外面极具未来科技感的简洁冷漠不同，十分的随意，大部分的家具都是木质，一张不大的单人床摆在角落，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个深褐色的相片框。 西欧罗拿起来看了看。 照片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里面几个年轻人傻乎乎搂在一团，对着镜头前的人微笑。 其中有个人，西欧罗看起来有点眼熟。 他褐色的发丝柔软的垂在脸边，有一对天蓝色的眼睛，澄澈而温柔，扬起的嘴角却十分意气风发，只看了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西欧罗放下相框，坐在床上闭起眼睛，开始吸收这具身体的回忆。 刚刚过了一分钟，他便紧紧地皱起眉毛。 这个世界的历史与他熟知的现代史非常不同。 分歧点就在十年之前。 这个世界并没有正义联盟，没有蝙蝠侠、超人和神奇女侠一众著名超英，甚至连哥谭市也从未在地球上出现过。 但复仇者联盟却很早就建立了，创始人和初代成员是蚁人、雷神、钢铁侠以及浩克，后期陆陆续续曾有很多英雄加入。这些英雄在西欧罗的世界里尚未出现或籍籍无名，有一些还在自己单干，并未被复仇者收入在内。 这些人里就包括那位旺达·马克西莫夫，代号红女巫，欧米伽级变种人，最广为人知的超能力是混沌魔法，可以扭曲现实。 她曾经和弟弟快银一起加入过变种人兄弟会，再与复仇者的几次交锋之后，被美国队长救出，受训后加入了复仇者联盟。 旺达的能力来源于混沌之力，极其强大且不稳定，甚至连她的潜意识都可以影响现实世界。奇异博士甚至曾经断言——只要她想，一切皆可。 身为变种人，她的母亲在生下他们后便远走他乡，姐弟两人一直在世界各地四处流浪，受尽了歧视与欺辱。在加入复联之后，她才第一次寻找到了家庭的温暖，并且与复仇者中的一员陷入了爱情，组建了家庭。 直到在一次惨烈的任务之中，各方反派与英雄纷纷参战，混乱之中，她的弟弟与丈夫一齐死在了她的眼前，甚至连凶手是谁都找不出来。 旺达的精神彻底崩溃，陷入了一片疯狂之中，瞬间爆发出来的混沌魔法将在场所有反派的存在，彻底抹除于世间。 就连X教授都无法安抚她，甚至于被困在她混乱的精神世界之中。 然而祸不单行，就在两天之后，她还在世的唯一一个亲人，给予她变种人基因的父亲，被政府派去的特工刺杀，命悬一线。 为了不让她的精神状况更加恶化并导致严重的后果，复仇者与X战警向她隐瞒了这个情况。 但旺达不知道怎样得知了这个消息。 在她的心里，那点对现实世界的仅存依恋——对队友的友情，也彻底幻灭。 绝望之下，旺达引爆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修改了现实。 她复活了自己的弟弟与丈夫，救治好了自己的父亲。 同时，她还建立了属于变种人的新时代。 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一个变种人会受到歧视，相反，他们就如同智人之于尼安德特人，代表了人类进化的新方向，代表了未来。 现今的世界，由马克西莫夫家族统治。说的更确切一点，由旺达的父亲统治。 而西欧罗占据的正是她父亲的身体。 大名鼎鼎的万磁王。 第49章 穿铁成收废铁大王 埃瑞克是从沙发上醒过来的。 他的年纪已经不轻了, 虽然X基因令他比普通人类老的更慢, 但近几年来, 他也时常感到力不从心。 特别是白皇后倒戈向红魔鬼一方后, 恶魔类变种人势力大盛，变种人兄弟会的权威被频频挑衅。与此同时，外部的威胁也不让人省心——普通人类纷纷通过□□示威, 要求废除变种人的特殊待遇，而那些自诩为超级英雄的人则组成了地下反抗组织，对抗M家族的独/裁统治。 在前天不慎手抖摔碎了一个杯子后, 埃瑞克明晰地感受到——自己老了。 他需要一位足够强大且冷酷的继承人，来将他的理念传承下去, 来维护如今属于变种人的新时代。 旺达？ 她的能力非常强大, 只可惜精神状态不够好, 她的善良也阻止了她成为一名足够铁腕的领袖。 皮特罗？ 他的能力非常好用，但也仅仅是好用而已。变种人需要的, 是能够一锤定音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出现在战场上便能令敌人闻风丧胆，强大的就像万磁王与X教授一样。 洛娜？ 她遗传了M家精神不太稳定的基因, 但他看好她战斗时冷酷的风格与对变种人族群的忠心, 只是同样能操控金属与磁场, 她的能力与父亲一比便相形见绌, 难以让他的老部下们信服。 排除掉自己的亲生子女, 在所有小辈之中, 埃瑞克曾经很看好凤凰女与镭射眼。 只是他们的脑子太过愚蠢, 依旧坚守在X教授身边，相信一些变种人可以与普通人和平相处的蠢话。 不得已之下，万磁王采用了手底下科学家们的建议，通过人为的基因选择，来培育一个完美的继承人。 他们试过很多种不同的组合，但结果都不尽人意。 变种人的基因本来就不稳定，即使是两名强大的变种人结合，也很难保证下一代的变异能力是埃瑞克所需要的。 渐渐的，在无数失败品被制造出来后，他们发现就只有一条路还没有被走过。 那就是将两条相似度足够高的基因结合在一起，以排除掉不稳定的因素，避免基因链的再次变异与崩溃。 就如同古代欧洲与埃及皇室一样，通过族内通婚来保持血统的纯正。 这一条路埃瑞克在此之前并没有考虑过，甚至于他当场没能给出回复。 但就在前天晚上，在屋子中打扫干净那些玻璃碎片又扔进垃圾桶之后，他打了一通电话，给予了许可。 这位曾经为变种人的未来奋斗了一辈子的领袖，第一次发现，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够多了。 埃瑞克并没有大众想象中的那样无情，他也知道这个决定会给旺达造成怎样的伤害。可有一些路，一旦踏上就难以回头。 他为变种人所做的一切牺牲，他为了这个事业所失去的一切美好的事情，都会在每一次他稍有犹豫的时候，化作怪兽，狠狠地给他来上一口，把那些旧伤疤翻咬出来，用淋漓的鲜血敦促着他继续前进。 埃瑞克于是被强大的惯性裹挟，避无可避。 或许是因为真的老了，埃瑞克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甚至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 上一刻，他好像没有在旺达的房间里对女儿说出无比绝情的话，而是像一个普通老人一样，开着电视机昏昏欲睡。 直到他发现自己的手里拿着一杯草莓味的奶昔，凉凉的杯子握在手中，头顶上还摆着一包薯片。 他灵活地从沙发上翻起，就像一个年轻人一样，甚至于他还忍不住喝了一口手里拿着的玩意。 甜甜的，凉凉的，很好喝。 而眼前简洁明亮的屋子，似乎也不是他上个世纪的老古董品味。 埃瑞克皱起眉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终于在门口的鞋柜旁发现了一面镜子。 镜子里的人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嘴巴傻傻的张着，五官比起他来温和很多，脸小小的，眉目漂亮，大概是小姑娘们喜欢的那一款，就像曾经的查尔斯一样。 最重要的是，镜子里的人非常年轻。 年轻得有些可怕。 机关算尽的埃瑞克：“？？？” * 西欧罗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浑身都感觉不舒服，无论是有些花的眼睛，还是僵硬酸痛的腰椎与颈椎，都让他有种自己即将要入土的错觉。 这具身体里的记忆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非常可观，万磁王的一生可谓兴风作浪，啊不，是腥风血雨，敌人为数众多来来去去，朋友虽少，一同经历过的事情却也惊心动魄。 他像是看了一场高/潮迭起的老电影，久久沉浸在里面，被不属于自己的感情所支配。 将所有的记忆浏览完后，已经过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西欧罗拿起桌边的玻璃水杯，给自己接了被水，慢慢地喝了起来。 在前几次与别人的互换里，阴差阳错之下他都恰好阻止了反派的某种邪恶计划。 但这次他却无从下手。 就像变种人的新时代并不是万磁王建立起来的一样，他自觉无法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对这个糟糕的世界做出什么巨大的改变。 但事情就在他眼前摆着，西欧罗又不得不做些什么。 放下杯子，西欧罗拿起床头柜上的老古董形状的电话，准备拨给那位负责科研的首席科学家，命令他禁止将旺达与洛娜的基因混合，制造出新的生命。 但就在他刚刚拿起电话的瞬间，屋门却被咚咚咚地敲响了。 “万磁王阁下，”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出现在门外，西欧罗好像感觉到了某种冰冷的蛇类划过脊背，令人不适，那人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有一个好消息想要禀告。” 西欧罗揉了揉腰，从床上站起。 他披上那条标志性的深紫色披风，戴好可以隔绝精神类变种人能力的头盔，平静地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位身穿黑西装的小胡子男人，他的皮肤如同干涸的血液，透着令人恐惧的红色，一条红色的长尾巴，在身后轻松地摆来摆去。 西欧罗的双手微微举起，两颗光滑的铁球在他布满纹路的手掌中轻轻转动，他稍稍打量了对方一眼，略带不满地说道：“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想你应该清楚打扰我休息的后果。” 那人摸了摸自己全部梳到背后的油头，吹了声口哨，流里流气地行了个礼，“抱歉，我实在太不体贴了，没有考虑到老年人的身体作息。” 西欧罗并不是真正的万磁王。 但这并不妨碍他讨厌这个人并且将厌恶感转化为行动。 他的手指微微一勾，一颗铁球瞬间化为流体型的飞镖，噗嗤一声破开空气，朝着红魔鬼刺去。 空气中红雾一闪，拥有瞬移能力的红魔鬼骤然出现在西欧罗的身后，长长的尾巴恰好抵在西欧罗的脖子上，坚硬锐利的在西欧罗的皮肤上轻轻划过，破开了一道小小的血口。 细微的刺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西欧罗的心中却升腾起一种名叫愤怒的情绪，而他甚至不想去控制。 红魔鬼将嘴巴咧得更大，眼睛里满是嘲讽：“年轻人的应激反应，有点过火，你会体谅的对吗？” 下一刻，悬在半空中的飞镖悄悄转了个方向，寒光一闪而过，如同黑暗中的闪电，无声地擦过空气。 红魔鬼故伎重施，再一次将自己瞬移走了。 然而，就在他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西欧罗手中消失的另一颗铁球，却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那里，狠狠地横向划过。 那条一直烦人地晃来晃去的尾巴猛地一顿，红色的尖部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艳红色的鲜血淋淋漓漓，像断了线的珠子，敲在浅棕色的地板之上。 红魔鬼轻轻嘶了一声，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忌惮。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挑衅万磁王，更不是他第一次被狠狠收拾。 而每一次的后果都在提醒着他，万磁王虽然老了，但威严却不容置疑。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西欧罗平静地掀起眼皮，“说。” 红魔鬼不甘地咬了咬牙，开口道：“今天下午，镭射眼和凤凰女出现在美国新泽西州，艾玛随即在附近展开了精神搜索，发现了X教授躲藏的地点。目前当地的通讯信号已经被我们切断，镭射眼与凤凰女被困在高压的变种人能力抑制区，但我们的人依旧损失惨重，我请求您手下的人类精英部队予以支援，抓捕X教授。” 西欧罗的眉头狠狠一跳。 高压变种人抑制区。 专门为变种人研制，虽然比不上直接佩戴在身上的变种人抑制器——通过定时注射药剂攻击体内的变异基因来导致能力完全失效，但同样威力巨大。 即使是欧米伽级的变种人，一旦不小心陷入其中，能力直接会被压缩到平时的一成左右。 一般在这种时候，经过严苛体术训练，佩戴各类火力武器的人类变回通过人海战术，将变种人杀死或捕捉。 这曾经是人类迫害变种人的利器，在变种人成为高人一等的新人类之后，却反过头来，变成某些变种人内斗的工具。 西欧罗举起手，往下压了压：“先暂停行动，我会亲自带队去现场，不要轻举妄动。” 红恶魔沉默了半分钟，然后垂下眼睛，不情不愿地说道：“是，需要我通过瞬移将您带过去吗？” “难道我手下就没有会瞬移的人吗？”西欧罗高傲地反问道。 红恶魔妥协地退后一步，噗得一声消散在空气之中。 西欧罗揉了揉自己的昏花老眼，生理上的不适让他身心俱疲。 可事关那位令人尊敬的X教授，事关几十年来万磁王的老友，他无论如何也要亲临现场，无论是放水让他们走，还是活捉他们，都要有一个结果。 西欧罗挥挥手，门口的士兵们便整齐地跟了上来，为他安排要一起随行的人员。 同时，一名身穿白色制服的人拿着卫生工具，十分有效率地清理了地上的血迹，将那一截断尾，扔到了装垃圾的小车里，沉默着推走。 沉浸在苦恼中的西欧罗没有看到清洁工的行为，也根本没有意识到另一件事情。 ——比起前几次手忙脚乱的穿越，比起一开始只能使用对方身体最简单的能力，他进步神速，娴熟了不少。 他甚至面不改色地从别人的身体上削下来了一块。 虽然那个人已经长得并不像个人了。 第50章 穿成收废铁大王3 ... 在这个变种人数量占总人口百分之五以上的时代, 拥有传送能力的变种人足以支撑几只精锐小队, 从中东的沙漠穿越到大洋彼岸的新泽西州。 传送能力看起来无比奇妙，实际上只是将人体拆分成分子状态，再通过四维通道快速运送，最后在目的地重组成三维状态。 西欧罗从传送门走出，飘在半空之中，披风打着卷, 双眼深沉, 遥望远方。 可实际上, 他背过去的双手，正藏在披风之下不停颤抖，如同风中的一抹烛火，身不由己。 他已经是个一百多岁的老人了, 即使带他瞬移过来的变种人精于此道，但衰老身体却难以承受。他感觉到天地在不停旋转，似乎下一刻就要一头从空中栽倒下去。 “您还好吗？”面容丑陋的蓝皮变种人伸出手来, 似乎想扶住他，却在快要碰到的时候犹豫了, 手愣在半空，怯怯地问道，“需要休息一下吗？” 西欧罗回望，对方有着一双和恶魔般的外表极其不符的眼睛，晶莹剔透如同黄色的水晶。 科特·瓦格纳，恶魔系变种人, 但却深得万磁王的信任，一直被带在身边。他的能力是瞬移——和红魔鬼同属一系。和传送能力相比，瞬移的有效距离更小，更精确，速度也更快，可以在有人用塑料子弹或武器将万磁王爆头之前，保护这位变种人至高领袖的生命。 西欧罗微微勾起嘴角，释放善意：“我没事，已经习惯了。” 蓝皮肤的少年似乎对他又敬又怕，摇摇尾巴，不再说话，只是一直用漂亮的眼睛盯着他，眼神炽热而单纯，一如那些变种人兄弟会的士兵们。 西欧罗转头：“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好。” 地面上的士兵们忙成一团，就像焦头烂额的蚂蚁，却依然保持着基本的秩序。 他望见无数身穿白色制服的医疗兵们不停穿梭。 一具具担架从高压变种人抑制区中抬出，伤患不知是死是活，纯白的床单盖住了他们，鲜血却如同墨水，泅出了大片大片的红色。 风卷过，吹落了红色的花朵。 西欧罗看到被开膛破肚的尸体，内脏仿佛被野兽的利爪撕碎，碎成一块一块，从腹腔掉落在地。 他看到被轰掉了半个脑袋的尸体，红白混杂的脑浆流淌出来，淋淋漓漓，滴落了一路，他还闻到了血肉被烧焦的味道。 那味道并不难闻，甚至带着油脂的香气，让他想起那些他最喜欢的垃圾油炸食品。 西欧罗还来不及惊愕，身体却先做出了反应。 他想吐。 来不及同情，来不及痛心，只是觉得铺天盖地的恶心，从胃里，从灵魂深处翻涌出来。 他不是没有见过血、见过死人。实际上，在医学院的时候，他解剖过无数具尸体，在医院实习的时候，那些车祸、枪击、火灾……造成的惨状也同样触目惊心。 可眼前这些尸体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在哪里呢？ 西欧罗也不知道。 他只是知道这些士兵是去抓捕X战警的，他们代表着邪恶的一方，他们是施暴者而不是受害者，似乎罪有应得。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在半空中的领袖踉跄了一下，或许他们看到了，只是觉得自己眼花而已。 随后，像大海中的波浪，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抬起头来，脊梁直挺，向更高的天空处投以坚定的眼神，狂热而沉默。 他们的眼神恍若实质，西欧罗觉得自己似乎正在被架起来烤着，五脏六腑深受煎熬，血液都要被这些炽热的眼神烧光，这让他坐立不安，头皮发麻。 他慢慢从空中落下。 身后的几只精锐小队亦步亦趋，散开队形，将他拱卫其中。 现场指挥官白皇后艾玛率先行动，走了过来，她弯腰向西欧罗行了礼，面色凝重道：“X战警已经是强弩之末，野兽被捕，钢力士重伤，镭射眼退居指挥位，幻影猫……” 各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从白皇后的口中报出，西欧罗很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后面色不悦地打断她：“我的命令是什么。” 艾玛咬了咬嘴唇，“暂停行动，等您亲临现场指挥。” 西欧罗望着年轻的女士，不怒自威：“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艾玛漂亮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满，随即压了下来，耐心地说道：“即使我们停止行动，X战警也会选择突围的，双方依然会发生接触战，这一点您也很清楚，不是吗？” 比起红魔鬼，艾玛的态度不可谓不恭敬，但西欧罗还是品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艾玛对万磁王依旧抱有尊重，但她不再遵从他的命令，不再相信他的判断，显然是觉得万磁王已经老了。 她更希望万磁王只做一个变种人的吉祥物，一个精神领袖，而不是再去干涉内部事务。 真可笑啊，西欧罗不由得感到有些悲凉。红魔鬼活了几千年，现在依旧有一副年轻的身体。就连艾玛也曾经是万磁王的同龄人，并真心实意地将他奉为领袖，如今却投向了红魔鬼的阵营。 艾玛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金刚狼和X教授。我和红魔鬼可以带队缠住凤凰女，但高压变种人抑制区……似乎对金刚狼的自愈因子影响不大，在不使用超能力的情况下，即使装备了重火力，也没有士兵能突破金刚狼的防线。而X教授一直没有现身，被X战警保护在最中间，我们无法确定他的情况。” 她张开双手，虚拟投屏在两臂之间展开，由无人机拍摄的画面穿过重重硝烟，投在西欧罗的眼底。 几乎就在画面铺开的那瞬间，西欧罗就看到了X教授，查尔斯·泽维尔，小小地缩在残垣断壁里，头顶带着某种不知名的仪器，连接在虚空之中。 和他坐在一起的是镭射眼，他的半只手臂被吊在身前，软软地绑着绷带，再仔细一看，他戴着红晶石眼镜，面色苍白如纸，膝盖以下的左腿裤管空荡荡的，没有止住的血汩汩流出。但他依旧带着耳机，对着幸存的X战警们下达命令，维护着岌岌可危的防线。 凤凰女则远远飘在他们前面，子弹、RPG、激光武器、生化毒素……通通被挡住。过了十几秒，随着她手腕的翻转，它们也同样调转方向，朝着来时的方向射了过去。 偶有依靠地形，浑水摸鱼接近了他们的士兵，便落入金刚狼的手里，肌肉纠结的老兵呲出雪亮的牙齿，咆哮一声，如同失去理智一般，扑了上去，用艾德曼金属制成的爪子将他们狠狠撕碎，一时间血肉横飞，血雾漫天，遮挡住视线。 很快，小小的无人机被发现，凤凰女一挥手，它便在空中炸成了一朵小小的火花，毫不起眼。 然而，眼前的画面只是黑了两秒，随即又亮了起来，显然是连接到了另一个无人机的镜头上。 在来到现场之前，西欧罗以为，凭借着万磁王的威望与能力，放跑X战警或停止抓捕计划应该轻而易举。 现在，他发现自己的想法过于天真了。 都打成了这样，血债血偿，变种人兄弟会这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如果是威望正盛，如日中天时的万磁王或许有这个能力压下手下的人。但现在，中高层都对万磁王急于培养继承人的事情有所耳闻，红魔鬼一系的变种人快速崛起。除了底层被当做炮灰的士兵们，谁不知道万磁王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呢。 或许是因为继承了万磁王的记忆，西欧罗对于这种权力斗争，勾心斗角似乎也无师自通。他清清楚楚地明白，那些底层变种人对他的崇拜是盲目而狂热的。 他们崇拜的甚至不是万磁王这个人，而是想象出来的铁血领袖、变种人救世主。 他们将自己的希望和信仰凝聚，投射在别人身上，为万磁王披上神的光辉，以寄托渺小的自身，找到无数同类，获取坚固的安全感。 如果万磁王不能代表他们的利益，承载他们狂热的幻想…… 西欧罗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第一个被反噬的不会是别人，而正是万磁王自己，他们会抛弃甚至杀掉旧神，再去寻找一个新神。 看到面前的老人居然开始发呆，艾玛不由得皱起眉，提醒道：“我们需要抓紧时间了，战斗持续了一个小时，其他的地下反抗组织已经得到了消息，过不了多长时间，复仇者联盟和X战警分部就会前来支援……如果不能及时结束战斗，一场级别更高的血战将会到来，死伤人数无法预计。” 西欧罗醒过神来，看向艾玛。 “请将您带来的五支精英小队投入战场，”艾玛紧紧握了一下拳头，全身瞬间变为钻石状态，在阳光下折射着耀目的光芒，她凝视着西欧罗，轻声道，“其他人或许奈何不了金刚狼，但对您来说，他不过是个小小的玩具。” 站在西欧罗旁边的士兵们纷纷扭头，将视线投了过来。 就连夜行者科特，也焦虑地晃着尾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不停眨着，眼巴巴地看着西欧罗。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啦！恢复更新，我会努力把欠的都补上，今天晚上还有一更。 第51章 穿成收废铁大王4 ... 从小到大,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两难的选择。 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 他清楚地知道即使下令取消此次抓捕X战警的行动, 红魔鬼和艾玛也并不会理会他，甚至会利用这次机会，对他大加攻击，削弱他在变种人中的威望，趁机夺取更多的话语权。 一只衰老的头狼早晚会被新的头狼咬断喉咙。 如果西欧罗阻止了红魔鬼对X战警的抓捕行动，就是将万磁王从岌岌可危的悬崖边上, 往前狠狠推了一把。 西欧罗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 他不过是一个道德水平处于社会平均水平的普通人。他现在寄居于万磁王的身体中, 就算为了自己，他也应该保护这具身体的安全。 可无论是从小受过的教育，还是身边超级英雄的以身作则，都在告诉他。 ——正义与人命是不可以拿来权衡利弊得失的。 “艾玛, ”西欧罗下定决心，对着闪耀着钻石光芒的女士摇摇头，缓缓开口, “我并不认为你和红魔鬼能拖住凤凰女，这次抓捕计划也非常草率, 而我不会为你们的莽撞行为兜底，我的精英战士们流血战斗，是为了变种人的未来，而不是为了将刀插进同类的心脏。” 艾玛惊讶皱着眉，冷冰冰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过了几秒，她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 垂下眼睛，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说道：“领袖……你令我失望。” 西欧罗能感觉身后向他投来的目光，他甚至能想象得到，那些精锐的士兵眼中一定充满了失望、惊讶和困惑。 汗水顺着额头流进他的眼睛，有点凉凉的。 仓促之下，他也觉得这番说辞没有什么道理。 可他实在想不出任何更好的了。 “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西欧罗的脑海中响起，“我的老朋友。” 西欧罗悚然一惊。 他明明戴着可以隔绝心灵感应的头盔。 “你现在一定很惊讶，”查尔斯的声音轻轻拂过耳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轻轻一笑，“放心，我现在没法阅读你的脑子，只是猜测到你会想什么而已。” 西欧罗沉默了一会，脑海中滚出一个熟悉的名字：“查尔斯……” 听着对方风轻云淡的语气，他感觉自己的心都皱成了一团。 万磁王年轻时候的记忆在他的大脑里翻滚，不停循环播放着。 查尔斯·泽维尔，X教授，变种人地下反抗组织的领袖，万磁王的老友与一生的对手。 “虽然通过了脑波放大仪的加强，但因为还被关在变种人高压抑制区里，所以我只能和你进行简单的对话。” 查尔斯坐在轮椅上，向远处望去，爆炸声不绝于耳，火光冲天。 西欧罗轻轻地嗯了一声。 查尔斯伸出手，拍了拍身边斯科特的肩膀。 镭射眼小队长惨白着一张脸，抬起头来，笑了笑：“放心，我还能撑住。” 查尔斯正了正自己头上的头盔：“我们之所以会出现在新泽西，并不是因为这里是我们一直躲避追捕的秘密基地，而是因为发现了哨兵机器人的生产线，赶来销毁。” 西欧罗有些疑惑：“哨兵机器人？” 这个词埋在尘封的记忆里，已经消失很久了，他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随后突然变了脸色，不远处的熊熊火光映在老人的眼中，跳跃着。 “是那种可以学习复制变种人能力的机器人吗？” 查尔斯遥望着天空轻轻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它。” 他温和的语气一转，严肃起来：“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们可以想象最坏的结果。” 继承了万磁王记忆的西欧罗当然明白。 哨兵机器人是普通人类对付变种人的利器，它可以在瞬间扫描敌人的所有信息，进化出可以压制一切的形态，一但拥有了它们，X基因带来的种种超能力都变成了可以复制的量产产品，而且只要拥有足够的原材料就可以无限生产，给予变种人致命的打击。 哨兵机器人的面世，便意味着胜利女神给予变种人的眷顾即将失效。 查尔斯的声音变得严肃了不少：“具体情报是我在反抗变种人统治的地下组织里得到的，这条生产线由奥斯本集团与玻利瓦尔·史崔克博士共同研发，实验性质很浓，在结束第三阶段的调试后，奥斯本集团计划将其投入大规模生产，成千上万哨兵机器人将会在奥斯本的地下工厂中走出，然后……” 西欧罗突然福至心灵，接口道：“然后向变种人发起复仇？” “没错，”查尔斯轻叹一口气，“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西欧罗不由自主地开口说道：“看来X战警地下反抗者的立场也站的不是那么稳。” 查尔斯无奈：“埃瑞克，这种时候就不要急着嘲讽我了吧。” 西欧罗也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有些懊悔，他抬头瞥了转身决绝离开的艾玛一眼，抛开了面前的一堆烂事，单纯对哨兵机器人思考了十几秒。 然后他的呼吸突然加重，双手不禁握成了拳头，明白了事情真正的可怕之处。 “这将会是真正的战争。” 人类将向变种人吹响反攻的号角。 “我从来都不认同变种人是高人一等的新人类，更不认同变种人的独/裁统治。”查尔斯的脑波源源不断地向西欧罗发射而来，无需多余的语言，西欧罗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变种人压榨着普通人的血泪，凭借着自己身体里的X基因，即使是最低等，能力最无用的变种人，也能在这个时代过上高高在上的生活。 人类积怨已久，反抗组织更是用自己的勇气与牺牲，与变种人记下了一笔笔血账。 一旦开战，所有的变种人都无一幸免，而代表统治阶级的变种人更会凭借强大的动员能力，将所有同类武装起来，送上战场。 更别提身为统治阶层，变种人族群早已渗透了从上到下的政府机关，手中还掌握着上万枚核弹头。 就算拥有哨兵机器人，人类也无法轻易取胜。 战争将在一次次摩擦中升级，由高烈度、小范围的局部战争，成长为一只吞噬所有人血肉的怪物。 世界上所有人，都会咬牙切齿地用自己的血肉喂养这只怪物，为了最终的胜利。 查尔斯的眼神仿佛能穿透所有云层，穿透禁锢他的天空，落在无边无际的时间长河之中。 这位智慧的领袖有些焦躁地敲了敲自己的轮椅，一字一句地郑重开口道：“或许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要到来了，我不知道这次战争究竟会用上什么样的武器，或许是核弹，或许是某些威力更大的东西——” 西欧罗默契借口道：“但第四次世界大战必将是用石头与弓箭为武器的战争。” 无需更多的交流，两个人在此刻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他们必须销毁这条哨兵机器人的生产线，阻止奥斯本集团与史崔克的计划。 “你想好了吗？”西欧罗忍不住多嘴问道，“和X战警一起战斗的反抗者组织，会把你们视为可耻的叛徒，你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失败。” 查尔斯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所以你要赶快行动，敢在复仇者到来之前。” 不得不说，查尔斯是个很好的领导者，而西欧罗和万磁王不一样，不会去争夺领导权，也不会时时去质疑他的决定。 有了近在眼前的目标之后，西欧罗反而从迷茫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他转过头，看向一直焦虑地摇着尾巴的夜行者科特。 “走吧，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科特的尾巴尖一下子翘了起来：“什么事情比抓捕X战警更重要呢？” 西欧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过身去，对着后方的领队开口道：“整队，进入备战状态。” 五位小队长齐齐应了一声。后方的士兵们迅速改变阵型，简单地查看了一下身上早就装备好的武器，便亦步亦趋地跟着西欧罗离开了。 查尔斯并没有把哨兵机器人的具体地址告诉他，或许是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告诉了真正的万磁王，那他绝对会一边把他们扔在这里，一边自己带着人去销毁哨兵机器人。 看到西欧罗带着人过来，正在一辆作战车里指挥战斗的艾玛眼睛一亮。 西欧罗却令她失望了。 他手指轻轻一转，五六把冲锋/枪便从身后浮了出来，对准了艾玛。 艾玛神色一变，抬腿向空中的枪重重踢去。 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后，里面的子弹哗啦啦掉了出来，黑色的金属扭曲变形，猛地将艾玛的双手手腕扣在一起，随后是双腿。 艾玛的心灵感应能力远没有查尔斯那样强大，面对戴着专门隔绝精神攻击头盔的万磁王，她并无还手之力。 她的双腿被金属缠住，失去平衡，身体向一旁歪去。 西欧罗再次挥了挥手，车门吱嘎一声脱离车身，向艾玛飞速扑了过去。 坚硬的金属如同灵活的水波，将钻石女士卷了起来，随后随着西欧罗的手势，缩紧，再缩紧。 艾玛很快就被裹成了一个蚕蛹。 西欧罗下手果决，一切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艾玛与西欧罗带来的手下才刚刚端起枪口，瞄准了对方。 但所有人都知道，枪械在万磁王面前，毫无作用。 “所有人，带好武器，跟着我。” 西欧罗朝艾玛的手下们招了招手。 其实艾玛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复仇者联盟是不下于X战警的麻烦，事情必须在他们到来之前解决。 西欧罗拿起艾玛掉落在地上的通讯仪器，对着全频道的人下达了新的命令。 停火。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立的flag……枯了 十分对不起宝贝儿们，我掉落五十个红包谢罪QAQ 第52章 穿成收废铁大王5 ... 停火。 所有人都熟悉万磁王的声音, 习惯了那种平静、镇定与威严。 几乎是下意识的, 他们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抬头看向负责自己的小队长，面露疑惑之色。 与此同时，X战警也停下了攻击。 红发的凤凰女显然有些力竭，身影在空中明显摇晃了一下，慢慢落在地上。 查尔斯略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帮她检查起大脑, 以免凤凰之力失控。 双方都停火修整起来, 面容整肃的医务小队抬着担架，穿过交火线，沉默着将自家的伤员与尸体抬回医疗车里，进行紧急救治。 西欧罗感觉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的头顶。 万磁王积威已久, 鲜少有人敢于当场违逆他的命令。 但西欧罗自己却明白，他需要在红魔鬼带着更多人到场之前，把场面彻底控制住。 但哨兵机器人的事情是个秘密,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有人原地修整，伤员就近送到医院抢救, ”西欧罗的目光缓缓扫视过所有人，直到他们纷纷低下头去，“保密等级七级以上的带好武器来我这里报道。” 在场的士兵们的保密等级并不一样，也有很多人尚未达到西欧罗的标准，但骨子里的服从性，让他们迅速行动起来。 那位一直跟在艾玛身后接受指挥的小队长, 显然对抓捕行动突然变成保密任务对并不满意，他偷偷用通讯仪通知了红魔鬼，还鼓起勇气，咬牙质问道：“那我们就要这样放过X战警吗？” 西欧罗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长篇大论，再一次严肃地重申道：“这次的突发事件关系到变种人的存亡，重要程度远超于X战警，我现在不能透露具体信息。” 小队长低下头去，强压不满，脸色难看。 西欧罗环顾四周，发现其他人的反应不外乎是两种。 一种是一如既往的忠诚，另一种则是和小队长一样满脸不情愿，而其中恶魔类变种人的不满最为明显。 这些人带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处。 西欧罗从红魔鬼的下属中，挑了十几位尚算得上信任的强大变种人，下令其他人返回基地。 这样的处理无外乎将他与红魔鬼的势力进行了进一步的分裂，变种人兄弟会的内斗会愈演愈烈。 但眼下也顾不上这些了。 两边都经过了五六分钟的修正与战备，西欧罗终于带着自己的下属，朝着X战警，朝着万磁王的老友X教授的所在的位置走去。 说实话，万磁王已经很久没有见过X教授了。 每一次一想起查尔斯这个名字，一张温柔漂亮的脸庞就会浮现在脑海之中，西欧罗能清楚地看到他柔软的褐色头发，天空一样的蓝色眼睛，一尘不染的纯净与广阔。 以及柔软红润的嘴唇。 西欧罗：“………” 在万磁王的记忆中，为什么和X教授说话的时候要盯着人家的嘴唇？ 西欧罗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去关注正事。 ——近距离一看，X战警的惨状更甚，就连有自愈因子的金刚狼，也遍体鳞伤，新生的粉色组织蠕动着，拼命填补伤口。 查尔斯坐在轮椅上，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而镭射眼小队长的左手搭在红晶石眼镜上，一副防备警戒的样子。 西欧罗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但还是查尔斯先开了口。 “艾瑞克。”他微微点头，神色温和，虽然已经是个老人了，双眼的蓝却依旧清澈平静，一如既往，“你带来的人太多了。” 不能说出口的话在西欧罗大脑中响起：“哨兵机器人可以扫描变种人，从而复制他们的能力。获得的能力越多，哨兵机器人就将越强大。如果这次不能将他们完全消灭，下次就太难了。” 西欧罗也清楚这个道理，在旺达没有改变的那个世界，哨兵机器人的完成体已经面世，无数变种人深受其苦。但每个人却都尽量避免与它们交手，因为一旦交手，被扫描到了超能力是如何运行，从而被复制，那无疑是为它们的超能力仓库添砖加瓦。即使自己能够逃脱，但自身的超能力却将永久保存下来，用于迫害变种人同胞。 虽然西欧罗倾向于用强大的武力推平哨兵机器人的生产线，一次解决问题，但查尔斯担忧一下子将太多变种人暴露在哨兵机器人面前，也同样有道理。 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想与查尔斯吵架，因为合作来之不易，没必要在细节上纠缠不清。 他默默命人关掉变种人高压抑制区，抬来几台紧急医疗舱，放置在X战警面前。 “再不得到治疗，可能会留下永久性损伤。”西欧罗淡淡地说。 暴脾气的金刚狼罗根对他怒目而视。 “放心，”西欧罗勾起一抹笑，同时不冷不热地说，“不会趁机采集你们的基因资料，这些医疗舱我不回收。” 西欧罗发自内心地希望X战警们尽快恢复，但他不敢表现得太过殷勤。 斯科特在罗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手臂搭在罗根宽阔的肩膀上，身体却努力站直，转过头对查尔斯说道：“不必了，时间紧迫，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西欧罗学着万磁王的样子，自信、笃定，有着深埋不住的傲慢，说道：“你去了也是拖后腿，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 “埃瑞克，”查尔斯不满地瞪了西欧罗一眼，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柔和，“斯科特你和钢力士留下来治疗，剩下的人我会带走。” 西欧罗却懒得在磨磨唧唧，直接挥了挥手，装着各种营养液与恢复剂的医疗舱飞了过去，打开舱门，半强迫地把斯科特关了进去。 钢力士倒是很配合，乖乖听了查尔斯的话。 西欧罗留下了一部分人在外围警戒，然后带着剩下的人手，一前一后，开车跟着X战警向奥斯本集团的地下生产线驶去。 这里正好是两座城市之间的旷野，肉眼望过去平坦开阔，几条公路交叉穿梭其中，三月的春风温暖沉醉，却被冰冷坚固的防弹玻璃所阻隔。 那一大片一大片的，鲜艳的红色血液，被飞速落在了身后，深深渗入泥土里面，凝固之后，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 西欧罗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防爆装甲车不过开了二十几分钟的时间，甚至没在路上遇到一个关卡，便到了X战警们来新泽西的原定目的地。 虽然不知道查尔斯的消息来源是谁，但准确性似乎一般，不能精确到经纬度，还需要再进行现场探查。 收到查尔斯的提醒，西欧罗命令车队停了下来。 从外面看，前方什么都没有，绿草从地里刚刚冒出头来，地势整体平坦，但有几个小丘陵，不远处有几间小木屋，高压电线和光纤顺着传输器，一排排向远处延伸而去。 但一位擅长感应能量波动的变种人却报告说发现了不对。 西欧罗让她过来。 变种人很年轻，一头金发，有着琥珀色的大眼睛，她不安地搓了搓手，尽量条理分明地开口：“我感应到了频率很复杂的热量波动，绝对不是日常生活能够产生的。像是大型工厂，生产时大量余热伴随产生又迅速散热冷却，热量波动像一条折线。虽然……波动比较细微，不注意就很容易被忽略，我合理地怀疑这附近有能量屏蔽仪或者产生这种热量的地方使用了屏蔽材料。” 西欧罗鼓励地朝她点点头，继续问道：“你可以具体指出位置吗？” 女孩激动地点点头：“我需要一点时间。” 西欧罗的身后伸出一只手，递给女孩一只针剂。 女孩毫不犹豫地接了过去注射到静脉之中，双眼很快浮现出一抹红蓝闪烁的光芒。 西欧罗本能地抬起手想要阻止，犹豫了一下，却又缩了回来。 万磁王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 而且这种药剂虽然会在短时间内激发潜质从而导致透支，但已经算副作用较小的药剂了。 望着女孩满脸狂热的表情，西欧罗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她看起来才十六七岁，有着和薇薇安一样甜蜜的焦糖色眼睛。 但时间没有给西欧罗多愁善感的机会，女孩突然伸出手指，指向了右前方。 “两点钟方向，一千零三米，是能量波动最强烈的地方。”女孩的脸色苍白，不停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随后身体一抖，似乎要倒下去。 科特一个闪身，扶住她，送回了装甲车中。 查尔斯目睹眼前的一切，轻轻皱了皱眉。 “走吧，”西欧罗心虚地回避了查尔斯表示不满的眼神，在空中飘了起来，“时间紧迫。” 经过几位拥有透视功能的变种人的排查，终于大体明确了里面的情况。 是一座十六层的地下实验室，外部用能够吸收能量波动的屏蔽材料打造，地面上的植物则是建筑完成后，通过化学物质催生出来的，人类组成的安保力量有限，而大半机器人正处于半休眠状态，除了忙碌在第一线的科研人员，整座实验室宛如一座安静的鬼城。 拥有透视能力的变种人正领着专家小队，紧急测绘应急地图。 时间刚好过了十五分钟。 似乎是地面上长时间有不明人员逗留，地下实验室的警报被触发了。 西欧罗忍不住看了查尔斯一眼。 他的面容上染着风霜，眼角有着皱纹。 而西欧罗低头看了看万磁王的双手，也同样充满岁月的痕迹。 他们这些年究竟干了些什么？ 西欧罗忍不住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兵荒马乱。 第53章 穿成收废铁大王6 ...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 但埃瑞克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他把房间翻了个遍, 通过找出来的一些证件、合同知道了他现在叫西欧罗·韦斯曼，是位应用生物科学家，年龄二十五岁，家产颇丰。 但其他的，却再也找不出来多余的痕迹。 没有与亲人朋友的合照，手机通讯录里只存了人名, 邮箱与各类通讯软件中除非涉及到工作, 其它的都删除得一干二净。 好像韦斯曼博士根本没有朋友与亲人一样。 埃瑞克又在床头的抽屉里翻出了一本日记, 里面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社区的情况，两个银行账户的密码，还有近三四天他的日常活动，去哪里吃饭, 需不需要上班…… 不到半页纸的内容，又被翻译成中文、俄语、德语、阿拉伯语等等，看起来倒是密密麻麻的。 看到这本日记, 埃瑞克明白过来，这本日记似乎就是给自己准备的。 而这位韦斯曼博士, 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 这种认知让他的心稍稍放下来了一点。 同时，埃瑞克又翻到了西欧罗的魔法笔记。 魔法，让一切都在埃瑞克心中有了解释。 他把翻出来的一切东西复归原位，度过了最初的震惊期。 看着自己光滑的双手，年轻的眼睛，还有沙发上那杯没有喝完的草莓奶昔, 他突然觉得这种重新年轻的感觉也不赖。 埃瑞克拿出西欧罗放在抽屉里的另一个小本本，那上面写满了纽约市可以送到他家里的外卖，口味、招牌菜、电话号码和送达时间。 “约翰叔叔的汉堡。薯条味道垃圾，蛋挞和甜甜圈美味，汉堡也不错。” 饿了一顿没吃的埃瑞克，从善如流地拿起手机，点了一顿外卖。不知道是因为受了这具身体的影响，还是因为他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吃垃圾食品了，埃瑞克还是挺想念那种油炸食品的味道的。 然后他小心地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调到了新闻频道。 随后，猝不及防地看见了他自己。 一个年轻的，风光的，被一群警察和特工包围，有记者跟着直升机冒着生命危险去拍的自己。 埃瑞克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大家好，我是星球日报的现场记者克拉克·肯特，在前线为您发来报道，距离万磁王上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已经有半年了，现在我们可以看到，他正与当地警察和神盾局特工进行对峙。而就在十分钟之前，根据官方给出的信息，可以知道他刚刚毁掉了一间实验室，劫持了二十余名在此工作的变种人研究员。” 满头小卷的年轻记者叹了口气，眨眨湛蓝色的眼睛，继续说道：“当然，我们现在并不知道这间实验室是否合法，也并不知道那些变种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其中‘工作’。现在，让我们再次把镜头对准万磁王，他依旧和警察僵持不下，不知道我们今天能不能看到有超级英雄或者X战警出现。” 电视里的镜头果然迅速地切换了。 埃瑞克看到了一个年轻版的自己，戴着头盔，身后拖着一条威风凛凛的披风，高高在上地飘在天上，神情睥睨，目光冷酷，而下面是一群小心翼翼又虎视眈眈的警察。 不知道为什么，埃瑞克就是觉得他蠢爆了。 年轻又自大，就像曾经的他自己。 他开门收下外卖，又付了钱，半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叉，后背挺得很直。一边吃着一个一咬就掉渣的蛋挞，一边看着电视机里的自己，眼神复杂。 这顿不上不下的午餐刚刚结束，正在埃瑞克收拾好垃圾又拿了吸尘器在清理地毯的时候，一个电话打到了手机上。 “你好，韦斯曼博士，”手机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我是亨利·麦考伊。” 埃瑞克沉默着。 对面的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或许你对我的外号‘野兽’更加熟悉，我的朋友们都喜欢叫我汉克。” 埃瑞克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问道：“很高兴认识你，请问你联系我有什么事吗？” 汉克礼貌地说道：“我对你的研究非常感兴趣，你对各类人造器官的研究非常有造诣，将研究成果转化为实际应用的效率也令我非常佩服，你发表的论文……” 埃瑞克打断了汉克的长篇大论，直截了当地问道：“所以呢？这样的电话我每天都要接到很多个，我的时间很宝贵。” 汉克挠了挠头，感觉韦斯曼博士并不像业内人士描述得那么温文有礼，不过每个人都会和传闻中有所不同吧。 “我想邀请您，与我合作一个项目。” 埃瑞克冷酷地问道：“什么项目？” 汉克推了推眼镜：“人造脊髓，以帮助X教授与无数瘫痪的不幸者能够重新行走。” 埃瑞克：“………” * 西欧罗突然觉得心脏猛得一抽。 这一刻来得太突然，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检查胸口，怀疑自己是被什么东西攻击了。 但并不是，他被科特看护着，没有任何塑料或橡胶武器可以接近他。 至于那些钢铁子弹，更是没有任何可能性射入他的胸口。 “常规阵型，”他回过神来，右手在空中握拳，“备战。”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联络器耳机内细微的电流声。 为了躲避变种人和政府，奥斯本集团斥巨资建立的地下实验室与生产线将安全与隐蔽放在了首位，工作在地下的研究员通过秘密手段，在全球招募，筛选过后，再悄无声息地送到此处。 除了必要的物资交换，这座地下城的研究员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阳光了。 具有透视能力的变种人，通过查尔斯的脑波，将自己的眼睛与视野分享给所有人。 西欧罗看到那些研究员们惊恐地抬起头，望向上方，基地的半休眠机器人开关骤然亮起，在三秒之内完成了激活，进入战斗状态。 身穿白色制服的研究员在安保队长的指挥之下，放下手头的工作，纷纷撤退到最底层的安全室之中。 西欧罗清醒地思考着，介于屏蔽材料的涂层，现在他无法在外部操控实验室里的金属，所以直接开火，是最好的破防办法。 可一旦使用热武器开火，对方的伤亡便无法控制了。 那些抱头鼠窜的研究员们，也算是他的同行了。 他们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从地上走入地下，从受人尊重的科研从业者，活成了惶惶不可终日的一抹幽魂呢？ 他们知道投奔地下反抗组织，有可能牵连自己的家人与朋友吗？ 西欧罗不认为研发哨兵机器人的所有人都是邪恶的，甚至易位而处，他或许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去反抗变种人的暴/政。 可当他站在更高的位置上，掌握更多的消息，望向更广阔的未来。 他又不得不做出这个选择，以防人类与变种人两败俱伤。 当两个小孩子挥舞着拳头互殴时，他们可能会鼻青脸肿地哭着回家。可一旦他们拿起刀子或手/枪，或许两条生命都要消亡。 可西欧罗却又不敢许诺，毁掉人类目前唯一的希望——哨兵机器人之后，他能够给人类一个光明的未来。 他有资格去提别人做出这些决定吗？ 这一刻，西欧罗前所未有地理解了X教授。他对变种人与人类这两个族群都抱有爱与理解，当两方对立的时候，便只能夹在中间，举步维艰，进退两难。 脑中思绪万千，却也是一闪而过。 现实中，所有人都看到他们的领袖目光平静地直视着前方，坚定地说道：“开火。” 装甲车排成一排，经过手动调试与自动导航后，齐齐开火，射空了弹仓。 草皮被轰飞，尘土飞扬，耳边轰隆声震痛耳膜，爆炸与燃烧此起彼伏。 不过短短的几分钟，就将一片平静的郊外变成了战火纷飞的地狱。 凤凰女琴皱着眉，用双手捂住查尔斯的耳朵。 西欧罗能感受到每一颗炮/弹，他们飞行的轨迹，燃烧与爆炸，甚至是所产生的巨大冲击波。 他甚至无需去刻意感知。 一股从未体会过的，从头到尾的快感席卷而来，让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被点燃了。让他很想用这些金属去碾碎些什么。 对一个第一次觉醒能力的变种人来说，情绪的引导都很重要，他们往往在处于愤怒或激动的情况下，才第一次爆发出自己的能力。一些变种人能力失控伤人的事件，往往都发生在此时。 这种情况，让隐藏在人类社会中的年轻变种人都成了隐形的炸/弹，只有在年纪渐长或经过专业训练后，他们才可以控制自己的超能力。 西欧罗压下情绪，在心中对自己暗自摇了摇头，举起手来，又轻轻放下。 “停火，准备进入。” 查尔斯就站在他的身边，听到之后，准确地将他的意思传达给每一个人。 地下实验室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西欧罗细致地将那道破口变得更大，同时避免损伤建筑结构。 变种人兄弟会与X战警们罕见地并肩作战，西欧罗飘了进去，而查尔斯则坐在外面，闭上了眼睛，试图控制里面的人放弃反抗，从而减少双方伤亡。 第一波迎接他们的是基地的作战机器人。 无需别人动手，西欧罗带头走在最前方。 他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射来的子弹，让它们沿途返回。机器人架起反重力盾牌，挡住子弹的回击，同时准备发射激光。 西欧罗没有给它们继续下去的机会，他只是挥了挥手，这些闪着银白色金属光泽，或者娇小精悍，或者庞大坚固的机器人，便从内部响起吱吱嘎嘎的声音。 彻底变成了一团无用的铁疙瘩。 “是变种人！” “快，开启变种人抑制区！” “通知总部救援！” “先别管了！把我们的数据毁掉！不能让变种人得到它们！” 研究员们嘈杂的声音在查尔斯的脑海中响起，他睁开眼睛，以一种近乎悲叹地语气说道：“睡吧……” 很快，他们脸上焦急的神情渐渐消失，一个接一个，滑落在地，安详无比地进入了黑暗的睡眠。 一位脑域产生了变异的研究员迷迷糊糊多挺了几秒，睡过去之前，他用手撑着墙壁，摸到操控台，摁下了一个鲜艳的红色按钮。 一条指令悄悄下达。 启动半成品的哨兵机器人，对变种人发动无差别攻击。 作者有话要说：万磁王：我烦我自己：） 第54章 穿成收废铁大王7 ... 埃瑞克最后还是亲自去了X学院。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坐在家里等待结果的人, 即使整体情况扑朔迷离, 他也该多出去搜集了解一下外部情况。 顺便见见这里的查尔斯。 当天早上，埃瑞克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三件套，搭配牛津鞋和祖母绿色的领带，把软绵绵垂在额头上的头发通通梳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这身打扮算不上隆重, 衣柜里还有些西欧罗去参加各种晚宴或发布会才穿的礼服。 但埃瑞克的气质与西欧罗的年轻温和截然不同, 抹上发油的白金色头发, 在光下折射出透明的光芒，又加上身高腿长，下颌线清晰流畅，整个人便如同金属一般, 锋利而硬挺。 说实话，西欧罗的衣品还算可以，从衣柜里随便拿出几件搭一搭, 效果都不错。但埃瑞克是个并不喜欢西装革履的人，他更想穿个夹克或者风衣就出门, 或许再戴个帽子。 看着镜子里的年轻人，埃瑞克不禁想道：“他会认出我吗？” 他摇摇头。 肯定不会的。 不知道为什么，埃瑞克抱着一种矛盾的心态。 一方面，他不希望在对方面前暴露，另一方面他又希望查尔斯的目光能穿透这幅皮囊，认出他究竟是谁。 即使这个查尔斯不是他的查尔斯。 埃瑞克再次打电话和汉克确认了见面时间, 随后离开了家。 虽然同在纽约，但西欧罗住的地方与泽维尔天才青少年学校确实有点远。 等到埃瑞克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 汉克已经交代了学校门口的保安，那位变种人大叔一看到埃瑞克，便友好地打了个招呼，放他进去。 汉克早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着他的到来，两人握了握手，便坐在了下来。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答应的这么干脆，”汉克笑了笑，“毕竟这个项目的难度不小，而且一旦和变种人扯上关系，一些政府项目可能会很难再接到了。” 埃瑞克解开西装扣子，挑了挑眉，“我对政府的项目一向没什么兴趣，再说了，我并没有答应和你们合作，只是来看看而已。” 年近中年依旧清秀而英俊的野兽先生不置可否，而是把早就准备好的资料拿出来，将文件夹推到埃瑞克面前。 “那你可以先了解一下，说实话我对人造器官研究并不深，这方面你的和你的团队或许要承担大部分的研究任务。” 埃瑞克打开那些文件，简直是两眼一黑。 对那些晦涩的专有名词，他有一些根本看不懂，有一些只能勉强理解含义。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一副认真的神情，仔细地一页页翻阅着。 他就在这沉默的氛围里装了十几分钟，汉克一直没有出声。 最后，埃瑞克实在不耐烦了。 他抬起头，扯了扯烦人的领带，“我差不多了解了，不过这么做对我又有什么益处呢？我大可以和奥斯本集团或者钢铁侠合作，他们更加财大气粗，人傻钱多。” 汉克笑着摇摇头：“虽然我们并没有他们那样富有，但一项研究而已，还是付得起的。” 埃瑞克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年轻的面容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几分盛气凌人，“你还是没有说这对我有什么现实上的好处。” 汉克神色轻松的面容突然严肃起来，他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认真地说道：“我可以问一下，您对变种人与人类的关系，持有什么样的态度呢？” 埃瑞克暗自在内心翻了个白眼。他自然是认为变种人高人一等，总有一天将淘汰人类。 当然，如果查尔斯的理想真的能实现，变种人不再受人类迫害，两个族群和平相处。他也没那个闲心，跳出来做个什么超级反派，或者对人类下手的X版法西斯之类的。 但这话，身为一个人类科学家，是没法对着汉克说出口的。 埃瑞克略一思索，开口道：“我是个科学家，对政治与社会问题不感兴趣，也懒得发表自己的政治见解。” 汉克被他的直球踢懵了一下。 选择与韦斯曼博士合作之前，他搜集了所有能获得的资料。 之所以选择他来谈，就是因为他业务能力出色的同时，与政府或官方没有任何牵扯，和复仇者联盟那边的超英们还能搭上线。以及，韦斯曼博士在业界的口碑不错，对变种人很友好，甚至曾经公开表示过对于变种人的X基因很感兴趣。 “咳，”汉克选择开诚布公，继续说道，“很多变种人比起人类来，有着更悠长的生命，更缓慢的衰老速度，更强的恢复力和对疾病更强的抵抗力。很神奇的是，导致这些特质的基因，仅仅是一条变异的X基因而已。” 埃瑞克觉出不对，微微皱起眉来。 汉克轻轻握了握手，右手便迅速变成了蓝色。 他将手伸出去，细细展示。 “现在的市场和黑市上基因药品层出不穷，在尖端实验室里，能直接对人类进行基因手术，培养强大的基因战士甚至将外星人的基因与人类结合。他们和变种人对比起来，本质上又有什么不同呢？” “如果，”汉克握住了埃瑞克的手，眼神清澈真诚，“我是说如果，变种人将无私地分享自己的X基因，用来造福人类。我想这对变种人和人类的未来都是一种双赢。” “我们的研究始于人造脊髓，但我想要的成果不是一种类似于心脏支架一样的医疗器械，而是能够刺激人体自愈的基因药品。接着，这样的合作将扩大到各个领域。” 有病吗？ 埃瑞克有些烦躁。 这些猪队友不明白这是在增强人类的整体实力吗？ 上赶着给人家递枪打自己吗？ 一旦人类尝到这样的甜头，他们捕捉变种人的热情会更大。到时候，各类合法的或不合法的实验室里，将塞满了可怜的变种人小白鼠。 “等一下，”埃瑞克直视着汉克的眼睛，勾起嘲讽的笑容，“你真的是变种人而不是人类的卧底吗？” 汉克也笑了笑，只不过弯起的嘴角带着些自嘲的意味。 “放心，我不是神话故事里割肉喂鹰的佛祖，也并没有发疯，这样的选择是我们目前的最优选择，只是有些内情你还不够了解，而在我们达成共识签订合同之前，我不会透露这些内部信息。” 埃瑞克站起身来，掷地有声：“我要见你们的领袖，泽维尔。” 汉克摊开手：“我猜谈到最后也会是这样，不过你的态度……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埃瑞克目光如炬：“我只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不愿意相信一些台面上的大话罢了。” 窗外突然冒起火光，直直地从操场顺着草坪与树木窜了上来，长着翅膀的天使飞了起来，雪白色的羽毛掉了漫天。 “约翰·艾勒戴斯！”天使大声喊道，“卑鄙的偷袭者！你和冰人一打二算什么本事！” 火人玩着手指间的小火苗，不屑道：“总有一天我要把你那招摇的大翅膀做成烤鸡翅！” 冰人急急忙忙地冻住了正在燃烧的一切，无奈道：“约翰，你这样会烧了整个学校的……” 而在外面一片喧哗中，汉克微微点头，对埃瑞克说道：“我带你去见X教授。” * “约翰·艾勒戴斯，住手！你烧的火挡住我的路了！”天使沃伦怒吼道，“就算没有合作意识也不要拖我后腿！” 沃伦上下翻飞，一边躲避着哨兵机器人的袭击，一边躲避着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火焰。 他和火人约翰虽然一起从X战警中叛逃，投入了变种人兄弟会的阵营，但彼此都桀骜不驯，相处得并不融洽。 就在天使的翅膀又被燎着之后，X战警的冰人无奈地将火熄灭。 三个人相视一眼，突然沉默了一秒。 冰人巴比咬咬牙，对约翰说道：“你和我一队，方便配合。” 约翰一言不发，却还是乖乖和巴比向同一个方向走去。 已经完成了装配，正在生产线上进行检查与调修的第一批哨兵机器人已经集结，开始了第一波攻击 变种人兄弟会与X战警的先头小队遭遇了苦战。 此时的哨兵机器人虽然叫做机器人，但并不全是拟人形态，而是各种形状都有，似乎研究人员还没有经过实践检验，不知道什么样的形态更加适合战斗。 在安全屋中，一排排尘封的冷冻仓突然亮起了灯，已经准备送走的第二批哨兵机器人纷纷苏醒，准备投入到战斗之中。 那位按下了启动按钮的精神系变异研究员，正爬在操控台上沉睡。 第一个从冷冻仓里苏醒过来的哨兵机器人，通过辨别生物体中是否存在X基因，锁定了他。 它走到他的身边，将他从里到外地扫描了一遍，然后将自己的下臂对准了他的脖子，变形材料一阵蠕动，深入咽喉。 1号哨兵机器人抽出染血的手臂，奔赴战场。 而那位不知为什么选择为人类而战的研究员，血液如同失控的瀑布，从脖子里喷涌而出，染红了雪白的地板。 作者有话要说：x战警这么做是有理由的啦，不是瞎圣母，大家可以猜猜是为什么_(?□`」 ∠)_ 第55章 穿成收废铁大王8 ... “左边, ”西欧罗脑中传来查尔斯的声音, 他连忙控制自己的身体，在半空中一个急转，回过头才发现左边扑过来一个球状的哨兵机器人，接着他又听到查尔斯笑了一声，“反应挺灵敏。” 夜行者科特此时也发现了自己的失职，心一横, 抓住西欧罗的胳膊, 几个瞬移远离了包围圈。 西欧罗看见查尔斯头戴着脑波放大仪, 坐在角落里，头顶插满了各种密密麻麻的天线，有点走神。 这玩意是谁做的，也太丑了叭。 目前看来, 在正负作用互相抵消之后，查尔斯的心灵感应能力只能用来互相对话，但西欧罗还是觉得, 万磁王能够隔绝心灵感应的头盔，真的应该更新换代一下了。 西欧罗很想抬起手来锤一下自己酸痛的老腰, 但为了万磁王的面子着想，还是作罢。他有些痛苦地看向查尔斯：“你得到的情报里有具体到这里储存着多少哨兵机器人吗？” 查尔斯摇摇头：“没有，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复仇者和奥斯本集团豢养的地下军队会什么时候前来支援。” “说实话，”西欧罗一边扭转手腕，从周围的建筑中拔出无数条钢筋，死死挡住哨兵机器人前进的脚步, 一边感慨道：“我没想到有一天复仇者会和奥斯本集团合作。” 查尔斯：“你是指旺达的那件事情之前吗？” 西欧罗愣了一下：“你还记得……” 查尔斯苦笑一声，微微抬眼：“是啊，一切都变化得太快了，到现在还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 西欧罗陷入了沉默。 关于那个没有被旺达的改变的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记得，有些记忆直接被狂暴的混沌魔法抹去了。他们的可悲之处在于并不了解真实的世界曾经是什么样的，而是在一个被魔法扭曲的世界中，扭曲地活着。 拥有透视眼的变种人神情突然一滞，肩膀开始忍不住发抖。 查尔斯及时地查看到他眼中的情况，脑波通过空气，向所有人传去：“最下层的安全室已经被解锁，有三十只左右的哨兵机器人，正散开为十个战斗小组，从不同方向试图迂回包围。” 这些机器人比从流水线上爬下来的更加完美，身上装备了充足的能源。 查尔斯继续指挥道：“天使，你抱着透视眼飞高一点，我们需要更开阔的视野。凤凰，冰人，你们两个制造屏障，拖延它们进攻的脚步。” 西欧罗摘下头盔，闭上眼睛，和其他人一样接受查尔斯的信号。 查尔斯发达的大脑像一个中转站和计算机，信号稳定，运转飞速，将每一个人看到的、听到的和想到的东西汇集在一起，通过简单而快速的处理，再同步到每一个的脑袋里，最大程度得保持了混乱局面下的秩序。 不过短短半分钟的时间，一个作战计划已经清晰的浮现出来。 西欧罗与查尔斯对视一眼，快速说道：“硬碰硬不是办法，我们需要关闭哨兵机器人的激活程序，同时启动自毁程序。” 西欧罗转了转僵硬的肩膀，“我会少带几个人去，这里先交给你。” 时间紧急，查尔斯只来得及点点头，说了一句小心。 直接从大脑中接收到命令的金刚狼走到西欧罗的旁边，手指一伸，干脆利落地说道：“从这边走，跟我来。” 科特寸步不离地跟在西欧罗身边。 由于西欧罗及时下令停火，实验室的内部结构保持得很好，倒是不必担心额外的伤害。 五六只哨兵机器人如同嗅到腥味的鲨鱼，在他们离队的那一刻，悄无声息地跟在了身后。 查尔斯及时命令凤凰女琴前去帮忙断后，成功拖住了它们几分钟。 西欧罗三人头也没回，趁机逃之夭夭，顺着紧急疏散通道，朝着楼下跑去。 哨兵机器人的制作材料并不属于金属，采取了突破性的纳米科技与生物武器技术。在战斗的时候，万磁王的能力大打折扣，所以西欧罗只好乖乖贴在科特的身边。 说实话，身为一个科研从业者，他对哨兵机器人还挺感兴趣的。 逃出一段距离后，西欧罗对着后方挥挥手，周围的建筑慢慢弯曲变形，将来路严严实实地挡上。 前方是不停闪烁着红色警报灯的走廊，幽深而寂静，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冷风拂过面庞，西欧罗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通风管道中响起窸窣的轻响，西欧罗使用能力，猛地将铝制的通风管道弯折。过了两秒，只听到一声刺耳的呲啦声，通风管道被划破。 咚咚咚。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顺着墙壁，从高处跃下，落在了他们这一层。 罗根咧开嘴不屑地笑了笑，挺身挡在前方。 “你们的六点钟方向，”透视眼战战兢兢的声音通过查尔斯脑电波的载体，传了过来，“有一只哨兵机器人。” 啪嗒。 科特一个闪身，瞬移到几米外，将墙壁上的灯打开。 “小心身后，又来了一只。” 西欧罗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一束让他无比难受的能量场将他笼罩，距离他最近的哨兵机器人眼中，开始闪烁起规律的红光。 似乎是刚刚从冷冻中复苏，它的程序还没有完全检验好，本来该内部传送的指令，从冷冰冰的扩音器中传出。 “已锁定目标，开始进行扫描。” 罗根那边也面临着同样的状况，只有科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西欧罗对罗根说道，“和他们纠缠太久，它们就会复制我们的能力。” 罗根不甘地朝他们亮了亮爪子。 科特小心翼翼地拉住两个人的手，向前方的楼梯转角处瞬移而去。 西欧罗毫不留情地抽出建筑中的钢筋，将他们的后方的地幔插成了钢铁丛林。同时，实验室中的各种笨重的金属仪器也飘了出来，挡在后方。 楼梯与走廊曲折无比，如同地下迷宫。 西欧罗在里面转的有些头晕。 虽然那位拥有透视眼的变种人受过专业训练，但随着他们越来越深入地下，他能给予的支持便越来越少，指路的方向也愈发模糊。 “还有五百米。”西欧罗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因为身体原因，喘得有点厉害。 罗根灵敏的耳朵却抖了抖，对他说：“嘘，它们好像又追过来了。” 西欧罗觉得自己的肺简直像个破风箱，呼哧呼哧地泄着起，半点都安静不下来。 罗根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有点复杂。 西欧罗平静地回望他。 说实话，如果不是现在两人联手合作的情况，就凭万磁王以前对罗根做过的那些事情，罗根肯定一爪子上来把他给挠死。 三个人放慢脚步，警备地向目的地走去，以防哨兵机器人的突然袭击。 但那两只在刚刚锁定了他们的哨兵机器人却阴魂不散。 一只冷冰冰的机械手突然从背后伸出，直直朝着罗根的咽喉袭去。 罗根完全没有躲避，而是伸出手臂格挡。 一人一机，你来我往地扭成了一团。 罗根悍不畏死，脾气上来之后，完全不知什么是防守，一身战斗服很快被划破，可怜兮兮地挂在身上，宽阔强装的后背被划出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将光滑的麦色皮肤割裂成两半，血流了半身，如同一只负伤凶狠的头狼，目光雪亮。 对方也没有比他强到哪里去，零件哗啦啦掉了一地，剩下的半只机械眼闪着紊乱的光。 “扫描完成，开始复制。” 就在罗根将自己的埃德曼金属爪子塞进他的生化核心的时候，一道幽幽的电子音冷冷说道：“复制完成。” 罗根诧异地将爪子抽出。 他后背的伤口已经愈合好了，新长出来的皮肉颜色略浅，蜿蜒在背阔肌上。 而哨兵机器人也已令人眼花的速度迅速重组，从内部生长出新的零件。 它的外形也同样在变化，变得更矮一些，更强壮，更像一个人。 最后，它从指缝中间伸出了爪子，简直就像一个复刻版的罗根。 西欧罗这边面对的情况也完全一样，锁定他的哨兵机器人也将他的超能力扫面复制完毕，本来被他牢牢操控着，用来防身的各类钢筋、枪械和子弹，突然不受控地飘走，围着哨兵机器人转圈。 “现在很难走了……”西欧罗与罗根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两只机器人都锁定了自己的目标，不会善罢甘休。 科特紧张地握住了自己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有些无措。 罗根朝着自己的复刻体扑了过去，拼着自己胸膛被洞穿的危险，又一次将爪子死死送入了对方的核心，将自己染成了一个血人。 而西欧罗则慢慢飘在了空中，用上了手边所有可用的金属，将他们塑造成最尖锐的三棱锥形状，狠狠刺了过去。 科特死死睁着眼睛，颤抖着手，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瞬移了两次。 于是，西欧罗与罗根在一秒之内换了个位置。 罗根趁势用爪子将哨兵机器人撕成了碎片。 西欧罗控制的金属也瞬间调转方向，把罗根形状的机器人拆得七零八碎。 他们没有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西欧罗做了一个临时的金属容器，将复制了罗根自愈力的机器人分成一块一块，装进了密封的盒子里，防止它们再次成型。 而复制了万磁王能力的机器人在仓促之下，被撕成了碎片，不经过人工手动修复，也基本是一堆废料了。 西欧罗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西欧罗对纳米机器人和生物武器技术都有所了解。 他的人造心脏项目就使用了不少尖端的科技。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直觉告诉他，他们运用的技术还不完全成熟，有一些缺陷。这导致现在应用的哨兵机器人，在暂时锁定了一个变种人的同时，无法在短时间再去扫描另一个，更何况还要兼顾战斗。 这给了他们快速解决战斗的机会。 还好这并不是最终版的哨兵机器人，西欧罗再一次感叹， “配合的很好，”查尔斯的声音若有似无地掠过，好像带着笑意，“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纳米机器人和生物武器有了不低的造诣？” 西欧罗：“………”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遇到一些聪明人？ 第56章 穿成收废铁大王9 ... 就在西欧罗十分窘迫,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 全程围观的罗根不满地瞪视了他一眼，大声问道：“你还愣着干什么？” 科特怯怯地拽了拽西欧罗的袖子。 虽然十分感激罗根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但西欧罗实在不敢在脑子里多想，只好微微皱起眉，摆出一张被冒犯到的脸，大步向前：“走吧, 跟上。” 罗根不屑地嗤了一声。 甩掉那两只锁定他们的哨兵机器人之后, 三个人寻找地下安全室的行程顺利了很多。 深入地下, 上面打斗的声音便愈□□缈，但西欧罗能够感受到战斗的惨状，就连查尔斯也没闲心跟他聊天了。 年轻一辈里实力最为强劲的凤凰女，因为过度透支使用能力, 精神状态堪忧。为了防止凤凰之力失控，查尔斯已经将她撤出了第一线，其他人面临的压力骤增。 而喜欢冲在第一线的天使, 则飞在半空之中，与复刻了他能力的机器人扭打成一团。 洁白的翅膀被残忍地扯掉一半, 每次在众人头顶飞过，都是一场淋漓的血雨。 这些画面顺着查尔斯，在西欧罗的脑袋里不停闪烁。 “报告领袖，您带来的人员伤亡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二十。” “教授！幻影猫晕倒了，怎么办？” “我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火人呢？哨兵机器人把我们左边的空前全部冻起来了，你来烧出一条路！” 听着这些声音, 周围的气氛愈发沉闷，让西欧罗有种抓心挠肝的不安感。 三人的鞋底摩擦着走廊，脚步声沙沙的，头顶是冷白色的白炽灯，照得人脸色惨白，蓝青色的血管都从皮肤下透出颜色来。 而可怜的科特，瞪着一双黄色的眼睛，发着莹莹的光，更像是童话故事里的恶魔了。 罗根皱了皱鼻子，似乎闻到了些什么。 “人类的味道。”他暴躁地撸了撸头发，抹掉脸上的血，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老子很不爽的气息。 西欧罗一言不发地保持高冷，顺着罗根指的路向前走去。 罗根的嗅觉很灵敏，路上也没有什么阻碍，即使有一些机器警报和陷阱，也被西欧罗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过了五分钟左右，三个人终于来到了紧闭的安全室门口。 厚重的金属门拦住了去向。 西欧罗活动了一下手腕：“你们退开一点。” 科特还没来得及闪开，就听到咔哒一声，门上的金属密码锁像是被人掰开，掉了下来。随后，大门的转轴处传来吱吱嘎嘎的声音，几十厘米厚，重达几吨的大门慢慢向外旋转，打开。 “通过我的心灵感应让所有人都陷入睡眠后，内部程序检测到了异常情况，进入了自动运行状态。你们进去以后，属于变种人的能力会被特殊装置屏蔽，”查尔斯的声音及时传来，如同一抹从海边荡来的春风，听在耳朵里，却让人莫名的平心静气，“所以我无法阅读他们的大脑，找出如何关闭哨兵机器人程序的方法，要靠你们自己了。” 罗根竖起爪子，凶巴巴地说：“那我去总控台捅烂。” “别，给我点时间，”西欧罗连忙阻止他，“我来看看吧。” 他带着科特走近了总控台，在一堆花花绿绿，写着各种意味不明的简称的操纵按钮上摸来摸去。 这里面的构造与他自己的实验室大同小异，都是采用了最先进的标准构件，再根据使用人员的习惯改装。 所以，西欧罗能大体明白一部分。 他蹲下身来，采用暴力手段解开了一个密码锁，从里面翻出了一本两指厚的操控手册。将手册撕成了三部分，扔给科特和罗根，说道：“帮我看看。” 虽然出的任务主要是打打杀杀的外勤，但罗根和科特都受过训练，看明白这些不成问题。 西欧罗不再藏拙，他先是根据手册上的办法解除了自动运行程序，再打开连接着每一个哨兵机器人的电脑。 “把开头为D的代码都找出来给我，我需要重新设置一下。”他头也不抬地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西欧罗很快编好了一个简易的程序。 科特与罗根也没有掉链子，很快就把整理好的部分递给了西欧罗。 西欧罗按照自己回忆中的知识，将指令绕过需要输入而他们尚不知道的密码，像一把刺出的尖刀，直接传达给了哨兵机器人的核心程序，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这些临时制作的指令并不完美。 但在和变种人打斗的机器人却停了下来，如同被骤然按下了暂停键，它们的内部逻辑暂时失控，需要一段时间来进行修正。 四周的变种人眼睛一亮，齐齐松了一口气。 西欧罗微微一笑：“成功了。” 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自己劳损的腰肌，又花了一段时间，想办法关上了关上了变种人能力的屏蔽器。 他抬头望向相隔无数层的地方，心想：“谢谢你们，拼命给我争取的机会。” “不客气，我的小朋友。”查尔斯隔空回答他。 西欧罗：“小朋友？？？” 查尔斯似乎忙了起来，没有再回答他的疑问，只剩下西欧罗自己一个人在心里七上八下。 会心灵感应的变种人真的很烦人，他在心里嘟嘟囔囔。 * 埃瑞克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查尔斯。 这里的查尔斯还很年轻。 他没有剃掉自己柔软浪漫的浅褐色卷发，也没有放任无趣的黑色西装包裹住身体。 查尔斯的头发被挽在耳朵后面，侧脸线条温柔极了，正低着头，专注地看一本烫金书籍，浅色毛衣在阳光下有着松软服帖的质感。 他听到有人进来，便慢悠悠地放下书本，抬起头，礼貌地笑了一下。 刚刚进门的埃瑞克不经意撞进他的眼睛，险些溺死在那双温柔的蓝色海洋里。 埃瑞克：“……” 查尔斯将膝盖上摊开的书本合上，放到了书桌的桌面上。 “请坐，”他看了看书桌对面的小沙发，用眼神示意着，“韦斯曼博士。” 埃瑞克用手摩挲着衣服上的纽扣，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感。 “你好。”他故作冷淡地打着招呼，矜持地坐在沙发上，微微岔开双腿，后背倚在靠背上。 但这个沙发形状有点奇怪，不仅毛茸茸的，还有一个内凹的弧度，非常适合人在里面舒舒服服地缩成一团。埃瑞克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扯扯脖子上的领带，决定反客为主，主动发问：“汉克说的——” “抱歉，”查尔斯和他同时开口，“这个沙发是我找学生谈心的时候，为他们准备的，你觉得不舒服的话，我让汉克为你搬个椅子？” 埃瑞克摇摇头：“不用了，我很好。” 查尔斯笑着接上他的上一句话：“你不相信汉克说的那些东西吗？” “变种人将无私地分享自己的X基因，用于造福人类……”埃瑞克的嘴角不自觉带上了一丝嘲讽，“变种人有一天会和人类取得双赢？如果是这些场面话，我不信。” 查尔斯眨了眨湛蓝色的眼睛，眼波粼粼：“如果我说我真是这么想的呢？” 埃瑞克干脆利落道：“不可能。” “好吧，”查尔斯抚摸着书的封面，指尖不自觉地抠着凸起的烫金字体，无所谓地点点头，“你是个聪明人。” 埃瑞克：“如果你们真的想与我合作，我想我有权知道真相。” 查尔斯想了一会，微微一笑：“好，虽然汉克十分不赞同提前泄露消息的行为，但我想身为我们选中的合伙人，你有资格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埃瑞克在心中腹诽，这个小狐狸，就算自己看过内部密码之后还是选择不合作，查尔斯也完全可以用心灵感应的能力抹去这一段记忆，根本吃不了一点亏，却还要装出勉强答应的样子。 这就是很多人对查尔斯的误解了。 许多人以为他是个圣父——当然是褒义意味上的。认为他永远温柔善良，坦荡无私，愿意燃烧自己温暖别人。虽然查尔斯确实拥有这些美德，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每分每秒都是这样的，他有时候会有些自己的小脾气，就像现在。 查尔斯遥控着自己的轮椅，来到书架旁边。 他伸长胳膊，想去够上面的一本书。 埃瑞克看他行动有些困难，便起身帮他把书抽了出来。 查尔斯就在他身体投下的阴影之下，微微抬着头，面带不解地看向愣住的他。 这个人如此年轻，如此鲜活。 他同样经历过不幸与折磨，但那些深刻到无以挽回的失望、痛苦，还尚未来得及侵染他明亮的眼睛。 “嘿，谢谢你，”查尔斯耸了耸肩，轻声说道，“汉克不想我总是拿出来看，所以放得高了点。” 埃瑞克神色如常地抽回手来，“没关系。” 查尔斯翻开那本记载着欧洲编年史的破旧出版书，从它最后一页的夹层里抽出了一张实验报告。 他将实验报告递到埃瑞克手中，静静等待着埃瑞克的回答。 这张纸上染着点点干枯的血迹，如同不详的花朵，在洁白的纸张上氤氲开来。 只看了一眼，埃瑞克就变了脸色。 “哨兵机器人？” “我现在无法告诉你这个消息我们是通过什么渠道取得的，”查尔斯的脸色严肃起来，“但我保证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埃瑞克对哨兵机器人极为痛恨。他甚至懒得掩饰，直接皱起眉毛说道：“变种人不会屈服的。” 查尔斯也和汉克一样，对他的态度有点不解，但随后，他真诚地说道：“但暴力是最糟糕的解决办法，所以，我们邀请你来。”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一下，两个世界会联动哒 第57章 穿成收废铁大王10 ... “现在可以开诚布公了吧, 你们到底需要我做些什么。” 埃瑞克将那张实验报告放回桌子上。 查尔斯微微挑眉, 大海一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他一边将那张轻飘飘的纸张收好，一边慢慢开口：“哨兵机器人根据变种人体内的X基因锁定目标并进行攻击……所以我们希望抢在史崔克之前，研发出含有X基因的药剂。” 埃瑞克实在是觉得，自己有可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很想继续深入吃瓜，并且收集一波情报，再搞明白他们来找韦斯曼合作的具体内容。但深入合作的前提无疑是他展现出X战警所需的专业素养。 换句话说, 他有点兜不住了。 但他决定继续问下去。 反正他也不在乎自己披着的这层“韦斯曼博士”的皮囊。 “然后呢？” 查尔斯字斟字酌：“从短期来看, 我们希望至少有一部分普通人类的体内含有X基因, 即使是暂时含有也可以。虽然这些药剂会被自身新陈代谢排出，但只要尝到了好处，就会有无数人类接着购买服用。这样一来，哨兵机器人还能通过法案合法应用吗？还会受到普通人类的支持吗？人类不会制造出武器来打自己。从长期来看, 我们希望变种人不再是人群中的怪物，因为从目前的实践来看，无论是人类还是变种人, 都无法将对方彻底抹去，只是徒增彼此的伤亡。” 他抬起头, 笑的温温柔柔，然而却语出惊人：“我要将变种人的利益牢牢捆绑在人类的战车之上。” 不知道为什么，埃瑞克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这……” 似乎被埃瑞克的反应逗乐了，查尔斯笑着摇摇头。 “外界人都将我定义为鸽派变种人的领袖，正好与激进派变种人的领袖万磁王对立。但我更认同我的另一个身份‘X教授’，我是一个研究X基因的专家, 一个以无数实验与论文来对X基因追根究底的学者。” “把时间放长远一点来看，无论是动物还是人类，个体都不再重要，对种群来说，基因的存活与传递更加重要。想一想那些从不□□的工蜂们，她们辛辛苦苦养育蜂后的其他女儿，自己却从来都不生育，这是为什么呢？” 埃瑞克：“……或许她们失去了这种功能？” 查尔斯如同一位耐心的老师，慢慢说道：“因为她们与自己的亲生姐妹——蜂后的女儿，分享二分之一的共同基因。而如果她们的姐妹也选择生育，她们与自己姐妹的孩子，只拥有四分之一的共同基因。所以，当她们发现自己姐妹的孩子后，会选择杀死共享四分之一基因的后代，将资源与时间用来抚育拥有二分之一共同基因的姐妹。” 埃瑞克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所以你要打破人类与变种人的界限？当所有人共享X基因之后，人类就不会与变种人对立了？” 查尔斯轻松地摊开手：“发散一下思路。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类，你能在商店买到‘飞翔’、‘自愈’、‘心灵感应’……用烦了之后还能换另一种使用，你会觉得只能拥有一种超能力的变种人是威胁与异类吗？即使他们的能力强度可能会强过你。” 埃瑞克几乎要被他的思路说服了。 但他还是慢慢皱起了眉毛：“你所说的太过理想化了，就算能够成功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不尝试一下怎么会知道呢？”查尔斯苦笑道，“再说了，这本来就是一个疯狂的时代啊。” 埃瑞克无言以对。 在他的世界，早就发现了平行宇宙的存在，甚至接触过平行宇宙。他心里清楚，这里的世界并不属于自己，自己的世界有变种人统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变种人与人类依旧有着尖锐且无法调和的矛盾，每天都有变种人流血牺牲。 他只好耸耸肩膀，转身准备离开，：“好吧，我明白了，但我依旧不想加入。” 查尔斯没有半点意外，依旧语气温和地说：“我等着真正的韦斯曼博士来和我谈。” 埃瑞克一脸复杂地转过头来：“你发现了？” “是啊，”查尔斯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来自平行宇宙的万磁王。” 埃瑞克无所谓地回望他：“哦。” 发现就发现吧。 哼。 * 上面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西欧罗带着自己的小跟班科特，与罗根一起回到了地上，看着没有受伤的人打扫着战场。 伤员统一被抬走，送去紧急治疗。西欧罗通知过，现在刚好赶来的后援与后勤组整整齐齐地分好小队，抬着大大小小的隔离箱，将哨兵机器人的随便装了进去，也有真正的电脑专家到场，准备拷贝实验室里的各项数据。 西欧罗见他们秩序井然，便没有再去干预。 手下的人将他的头盔递了过来，他接过头盔，看着查尔斯。 在将头盔完全戴上之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头盔拿在了手里，在心中暗自对查尔斯说道：“如果你们想走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查尔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行，同样将脑袋上的头盔——脑波放大仪摘了下来。 虽然地底的战斗惊心动魄，但现实中不过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他的脸庞与嘴唇却已经变得很苍白，和万磁王一样，他也不再是个年轻人了。 “十分感谢你的帮助，”查尔斯忍着身体上的不适，驱动轮椅，来到西欧罗的身边，“但我还是想问一下……真正的埃瑞克到哪里去了？” 西欧罗：“emmm……” 完了，被发现了。 这可怎么办？ 查尔斯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笑了笑：“不用担心，我能感受得到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我只是有些担心我的老朋友。” 两个人用眼神交流着。 科特用十分不解，疑惑地望着两个打哑谜的人。 西欧罗斟酌了一下，告诉他：“你放心吧，他应该过得挺好的，至少比我好，而且过不了一个月，他就会回来，如果你还是担心的话……” 他纠结了几秒，咬咬牙：“反正已经知道了……你可以阅读一下我的大脑。”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专业的，工蜂的那一段出自《美德的起源：人类本能与协作的进化》 其实我jio着挺复杂的，就用自己的话简单一点说，如果有专业的姐妹，就…温柔点orz 第58章 穿成收废铁大王11 ... 做出这个决定对西欧罗来说并不容易。 但这个世界太过危险, 境况太过复杂, 他迫切地需要别人的帮助以及意见。 而从他所知道的万磁王的记忆中，虽然和万磁王本身立场不同，但X教授绝对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他想问问查尔斯关于旺达，关于变种人兄弟会与红魔鬼的冲突，关于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在这短短的互换时间里良心不要痛。 这种行为几乎是他的习惯了。当他在做实验遇到难题的时候, 除了静下心来钻研, 参加各种大会与同行进行交流也是个很好的办法, 能够开拓思路。 对于他的坦诚，查尔斯有些惊讶。 两个人的目光对上，查尔斯轻轻抬起手来。 从医疗舱爬出来就马不停蹄赶来的镭射眼小队长刚刚抵达现场，就看见那位独/裁者万磁王将手中的头盔放在地上, 慢慢弯下腰来，伸出手臂，将他的校长圈在怀里, 情真意切地说：“谢谢你的理解，查尔斯。” 受到惊吓的小队长：“？？？” 他赶紧闭着眼睛把红英石眼镜摘了下来, 仔细用袖子擦了擦，才敢戴回去睁开眼睛。 万磁王将自己的头靠在查尔斯的肩膀上。 查尔斯满脸慈爱地揉了揉万磁王的脑袋。 小队长伸出尔康手，无声地抗议：“NO！！！” 万磁王红了眼眶，张开嘴，看口型似乎在说自己这几天过的很不容易。 查尔斯对万磁王笑得更慈爱了，他轻声说：“好孩子, 你已经做的很棒了。” 阳光照在他们两人的身上，如果忽略年龄和身份，看起来可真像一个慈祥温柔的长辈和一个委屈巴巴的孩子。 小队长面无表情地挠挠头：“………” 怎么办，好想尖叫。 斯科特发自内心地认为，这俩人一定是被某个不知名的力量脑控了。 “瘦子，”罗根啪得一爪子拍在斯科特的背上，好奇地问道，“你愣在这儿干什么呢？” “啊！” 斯科特终于借着被罗根吓到理由，叫了一声。 罗根叼起一根雪茄，啪嗒一下点燃，惬意地喷出雪白的烟雾，嘴角咧开，不痛不痒地嘲笑道：“娘炮。” 斯科特把罗根的爪子扒拉掉，转过头，将手指搭在眼镜框上，嘴角紧绷，面容冷漠。 罗根似乎很喜欢看到斯科特这幅生气的样子，向他伸出拳头，一根艾德曼金属的爪子竖了出来，像一根明晃晃的中指。 斯科特按下了眼镜框旁边的按钮。 斯科特射出了两道细细的红光。 罗根的雪茄被射飞了鬓角被燎着了一小块，被他自己用手扑灭。 他大叫起来：“死独眼！这可不是便宜货！你为什么老是烧掉我身上但凡贵一点的东西！！” “罗根，现在是3月份，这里的草含水量不高，很容易引起大规模火灾，请不要随地乱扔烟头。”罗根的大脑里传来查尔斯提醒的声音。 他只好抬起穿着作战靴的脚，一脚踩了上去，碾灭火苗。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斯科特皱着眉，又回复了成熟稳重的样子，开始操心起来：“我们该走了，你去看看伤员，如果有不能行动的，让其他人帮忙，我们需要立刻整队，撤退。” 罗根的目光看似随意地飘过斯科特的腿。 他的腿被打掉了小半只，在医疗舱的时候，自己又强行注射了高强度的催生素。腿是暂时长回来了，但身体却很虚弱，脸色也苍白得像纸一样，连素来红润的嘴唇也看不出一丝血色，倒是衬得他愈发清秀，冷峻。 ——这种肢体再生科技是根据外星文明复刻出来的，并不太适合人类，还随时面临着免疫系统崩溃的危险。 皮糙肉厚的罗根从来没关心过医疗系统，但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那个成天和他斗嘴的瘦子现在应该挺难受。 于是罗根耸耸肩膀，勉为其难地说道：“行吧，我帮你去看看，你这个走路都晃晃悠悠的瘦子还是别操心了。” 斯科特翻了个白眼：“我真谢谢你这么善解人意。” 罗根笑得满嘴白牙：“不客气。” 至于西欧罗这边，他感受到了一种非常奇妙的体验。 查尔斯的精神力温柔地渗透，穿过肉体的屏障，略过大脑皮层的沟沟壑壑，如同开天辟地的电闪雷鸣，直抵灵魂深处。 西欧罗感受到有一双温柔的眼睛，在细细地观看自己的一生。它们的目光非常温柔，不带着着任何可能会令人难堪的价值判断。 于是在被窥探的羞耻与抗拒中，西欧罗却也产生了一种被理解的放松。 查尔斯亦投入了全部精神力，隔着宇宙与肉体的屏障，想要对一缕不知道为何飘荡到这里的孤魂追根究底。 他看着西欧罗的一生，喜怒哀乐，亲人朋友，他的孤独，他的挣扎，他的茫然，他的善良，他的恶意…… 仅仅是看着西欧罗的一生，却好像读完了无数人的经历。 查尔斯几乎有些陷进去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的记忆里塞满了如此之多的东西，五光十色得像只万花筒。 前一刻他还在监狱的厕所里被人踩着脑袋暴揍，对方的拳头还未来得及落下，下一刻他就随着西欧罗一起，西装革履地与女明星共进晚餐，随手送出价值不菲的珠宝…… 如此得混沌，迷乱无序，却又如此迷人。 * 看着面容冷漠满不在乎的埃瑞克，小查尔斯教授觉得他应该是恼羞成怒了。 他似乎觉得挺有意思，于是伸手拦住埃瑞克的去路，“先等一下。” 埃瑞克不满地问他：“你明明早就发现我不是韦斯曼了，还要说那么多没有用的话浪费时间，很好玩吗？” 查尔斯没有说话，但埃瑞克从他的眼神中知道了答案。 他的确觉得挺好玩的。 埃瑞克的心情很微妙。 他的查尔斯都是和他一个年龄段的人了，又带着一群小辈为人师表，就算皮也只是不动声色地皮一下。很少和现在一样，双眼明亮，嘴角的笑意里还带着耍完人后小小的得意，像某种毛绒绒的小动物。 这或多或少让埃瑞克想起了往日时光，产生出了某种情绪——慈爱或者说是父爱……如山？ 查尔斯的轮椅横在门口与埃瑞克之间，他用大脑对汉克说道：“可以帮我泡一壶红茶吗？我想和我的客人好好聊聊。” 埃瑞克清了清嗓子，还是决定应该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泽维尔先生，请你让开，我下午还有其他的安排。” 查尔斯抬起头，无辜地看向他，温柔地问道：“那就留下来喝杯茶再走吧？” 埃瑞克马上接口：“……那就勉为其难。” 正在纠结要不要泡茶的汉克：“………” 十分钟后，两杯红茶在桌子上冒着腾腾的热气和淡淡的茶香。 查尔斯颇为热情地招待着：“你想吃几口茶点吗？早上吃过饭现在应该饿了吧。” 埃瑞克看了一眼精致的小碟子，从一堆五颜六色的荧光马卡龙里，挑出一块淡黄色的伯爵奶茶饼，吃了进去。 他实在想不通，无论是汉克还是查尔斯，都不应该喜欢马卡龙这种东西啊？ “味道怎么样？”查尔斯任由自己那杯茶冒着热气，撑着下巴望向埃瑞克，“汉克的手艺我越来越喜欢了，不过他做的还是不够英式。” 埃瑞克不由自主地嘲讽道：“幸亏他做的不够英式。” 查尔斯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道：“的确，英国的食物很多人都难以喜欢。” 埃瑞克看着查尔斯，又多吃了两块。 “怎么了？”察觉到埃瑞克的眼神，查尔斯问道。 咽下口中的甜点，埃瑞克单刀直入：“你想读我的大脑。” 查尔斯也不意外他能够猜到，他终于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那我能够得到你的允许吗？” 用心灵感应对付敌人是一回事，但去阅读别人的大脑与人生又是另一回事。无论是哪个查尔斯，对此都很慎重，而且他们认为除了紧急情况外，阅读别人的大脑需要取得本人的同意。 埃瑞克心里很清楚。 他用平静的浅绿色眼睛与查尔斯对视，询问他：“是想读我的记忆还是韦斯曼的呢？” 查尔斯同样认真地回答他：“我都想。我想知道在平行宇宙的变种人与人类是什么关系，也想知道像韦斯曼博士这样神奇的能力是怎样发生的，他是否又是一个变种人呢？” 他的双眼充满了好奇与求知欲，年轻极了。 埃瑞克悲哀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拒绝这样的查尔斯，这样一个比自己的儿子快银还要年轻的查尔斯。 他在自己的宇宙，与势均力敌的查尔斯打得越凶，伤亡与间隙愈深，他就完全没有可能拒绝面前这个比想象中更加稚嫩美好的朋友。 埃瑞克：“好。” “那我们开始吧。”查尔斯十指交握，稍稍有些紧张。 埃瑞克放松了自己，身体靠在椅背，闭上眼睛。 查尔斯试探着将自己的精神力像水银一样，慢慢渗入。 他看到疯狂而悲伤的旺达，和她整个被扭曲的世界，变种人，人类，屠杀，高压统/治，反抗，死亡…… 以及迷宫一般，万花筒一般，西欧罗古怪又迷人的灵魂。 在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拐弯，擦肩而过了一次又一次之后。另一团极其相似的精神力不经意地撞了上来。 两个查尔斯相遇了。 像是有着无尽的引力，两团明亮的火花砰得一下爆裂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老万：其实我拿你当鹅儿子啦 教授：其实我也把你当成鹅儿子啦。 西欧罗and小教授：？？？ 第59章 穿成收废铁大王12 ... “重度, 给我一杯发光止疼剂, 超大杯的。” 斯特兰奇从酒吧门口走进来，穿过奇异的绿色魔植与绑满人头的图腾，一屁股坐在趴在简陋单薄的木凳之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 过了一会儿，他张开嘴巴，呕出了一大团漆黑的魔法能量。 周围的人嫌弃地皱起了鼻子。 “斯特兰奇！”一颗放置在玻璃罩里的人头漂浮过来, 小胡子气得翘起, “不要吐在这里！一会儿我还要打扫这些淤泥一样的臭东西！” 斯特兰奇低着头, 用拳头抵住自己直泛恶心的胃。在头顶之上，无数惨白的头骨正用空洞的大眼睛死死盯着他，而桌面上的煤油灯明灭不定，把那些可怖的骨头衬得更加阴森。 ——无门酒吧, 只面向魔法师开放的小憩之处，隐藏在纽约市的地底深处。 尽管这里又破又小，装扮得还像某个邪/教仪式现场, 但它还是成为了斯特兰奇工作后常来的消遣之处。他喜欢来这里喝上几杯迈泰鸡尾酒，见一见那些愿意他交谈的魔法师们。 玻璃罩子里的人头——重度, 气鼓鼓地飘回了破旧得如同草搭的吧台，开始调起酒来。 魔法王子摩纳克试图跟斯特兰奇搭话。 带着礼帽的男人坐过来，晃着酒杯问道：“你这是做了些什么？” 斯特兰奇接过重度送来的超大杯发光止痛剂，一口干了一半。 擦了擦嘴角，他可有可无地回答道：“解决了几只噬魂者和一大堆超维度细菌。” 摩纳克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呢？” “然后就下班了。”斯特兰奇挥了挥手，又要了一杯鸡尾酒。 摩纳克和他一起举起破旧的酒杯, 眯起眼睛，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你最好明白一点，斯特兰奇。我们的所作所为永远都是有代价的，如果你亏欠了太久，生活会替你找个偿还的方式。在我那会儿，每当我用一个咒语击倒一群纳粹术士并拯救一群可怜的金发妞之后，我都会回到家，溺死一些我养的小兔子。一命换一命，这是宇宙保持平衡的法则……” 斯特兰奇一开始还做出认真倾听的表情，后来见对方开始滔滔不绝起自己几十年前反击纳粹的光荣战绩，无聊地翻了个白眼。 虽然在医学院的时候他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小白鼠、小兔子和小青蛙，但他实在没兴趣去道听一些封建迷信的途说。 魔法能量会对人体造成不可逆的影响，这几乎是无可挽回的。 虽然在继承了至尊法师的名头之后，他的社交圈扩展到了整个魔法师群体，但至少在现在，他还没交到什么有趣的朋友。 在他喝完第二杯鸡尾酒的时候，他随身携带的一张手帕突然从怀里钻了出来。 那张手帕被折叠得非常整齐，在左下角印着一朵不显眼的小花。在斯特兰奇的注视之下，它突然燃烧起来，一点点蜷曲成干巴巴的灰烬，最后无力地掉落在地上。 正絮絮叨叨的摩纳克从自己的演讲中回过神来，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问道：“这是谁出了意外？” 斯特兰奇甩下几张纸币，急匆匆离去。 “结账！” * 西欧罗现在的感觉非常不好。 他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掉了，似乎有人在拿着无数的探测针，在他的脑浆里死命地搅来搅去。 更确切的说，是他的灵魂快要过载了。 没人能说的清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状态。 他的灵魂本来安详地栖身在万磁王的身体之中，因为某些同样一两句解释不清楚的原因，他将自己的灵魂打开了一个口子，允许某个人的精神力进入窥探。 而在另一个平行宇宙，他那具和灵魂还有着微弱联系的身体，大脑同时被人入侵。 那缕来自异世界的精神力，本能地顺着那微弱的信号传了过来。随即，如同烈火烹油，两个极其相似又完全不同的灵魂——两个查尔斯的灵魂，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如同正极吸引负极，他们两人的精神力跨越宇宙，死死纠缠在了一起，随即发生了一场灵魂层面的核爆。 而西欧罗的灵魂刚好是他们的载体，无辜地承受了一切冲击波，只能竭力咬着牙，维持着自己灵魂的存在。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里升起了两朵巨大的蘑菇/云，又好像自己的灵魂被压缩成线，被拉伸了无穷长，变得无限得细，随时都有可能断掉。 外人只看得到，万磁王突然拥抱了X教授，过了没一会，就从X教授的肩头滚落，一下子摔在地上，脑门上冒出了白色的烟，整个人就像被烧熟的乳猪一样，可怜极了，简直是威风扫地。 而两位查尔斯也同样不好受，他们都想把自己探出去的精神触角收回，可对方的吸引力实在太大，连他们留在自己身体里的精神力都被吸得一干二净。 X教授的精神力有多强大呢？ 他的大脑经过神盾局的侧面评估后，被列为全球性杀伤武器。经过脑波放大仪的作用，他甚至可以杀死地球上没有防备的全部人类。 虽然西欧罗的灵魂，同样无法用普通人的强度来衡量，但在两位巨头面前，他同样弱小得可怜。 他模模糊糊地想，这就像两只史前巨兽在失去理性的情况下，踩在薄薄的冰层上茬架，互相撕咬咆哮，血肉横飞。而他就是那层可怜巴巴的冰层，坚韧而无声地颤抖着。 倒了大霉了，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在坚持了不知道多久，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就在两个查尔斯也渐渐失去意识，甚至趋于融为一体的时候。 郊区的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门口，一抹红色的披风悄然出现，闪烁着亮色火花的传送门噗得一声关上。 斯特兰奇在X教授的办公室，收获了两个昏迷倒地的人。 一个是大名鼎鼎的X教授，一个是他的好友韦斯曼博士……的身体。 情况太过棘手，他忍不住掏出手机，给王打了个电话。 “快帮我查查图书馆！” 经过一阵手忙脚乱的忙活之后，斯特兰奇和王终于图书馆的在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刚刚拯救完被超维度细菌感染的纽约市民，斯特兰奇不得不再一次进入魔法维度，去救他那令人不省心的可爱朋友。 等到西欧罗再一次有了意识的时候，两位查尔斯已经在他的灵魂中完全消失了。他的意识一片空白，一眼都望不到头。 直到耳边传来某个熟悉而低沉的声音。 “你醒了，麻烦精？” 西欧罗惊讶极了：“……是你吗，史蒂芬？” 斯特兰奇的声音听起来疲惫极了：“不是我还能是谁？” 还有谁能跨越维度与宇宙去救你呢？ “这……”西欧罗茫然与慌乱的思绪在听到斯特兰奇声音的那一刻，突然沉了下来，好像一直悬在半空的人，双脚踩回了实地之上，他回想起那种灵魂被人一点点扯碎的痛苦，突然鼻子一酸，有点委屈，却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只好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你能告诉我吗？” 斯特兰奇的灵体站在另一个维度之上。他可以看见西欧罗，而西欧罗却看不见他。介于西欧罗灵魂的特殊性，他现在看起来还是他附身的那个人，也就是万磁王的模样。 望着西欧罗模样完全不同又千疮百孔的灵魂，斯特兰奇本来气不打一处来。可听到那个小朋友委屈巴巴的声音，他的心突然就软了。 “别怕，现在没事了，”斯特兰奇罕见温柔地安慰道，“这也不是你的错，只是太过巧合了。” 西欧罗：“是不是两个不同世界的查尔斯同时查看了我的大脑，然后就撞在了一起？那你为什么会来呀？” 斯特兰奇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却因为所处维度不同，手指只能与他的发丝擦过。 “灵魂与精神力是很难分得清楚的两种物质，更别提平行宇宙两个相同的人了，现有的魔法和科学都很难解释平行宇宙的二重身。在有肉体保护的情况下，两个人的灵魂一般不会发生什么反应，但刚刚他们两个通过你的灵魂链接在了一起。” 斯特兰奇清了清沙哑的嗓子，他刚刚使用了太多的魔法能量，差一点把胃都吐出来。 他将担忧掩盖在内心深处，尽量平淡地解释：“他们俩差点融合在一起，而你的灵魂差点被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数据流也输入了进去。我和王通过一种破解了一半的古老魔咒，把你们拉开了。这种咒语常常用于解救被噬魂兽入侵吞噬的人类。” 西欧罗的灵魂还存在着许多裂缝，连思绪都被拖得迟缓，听斯特兰奇说了一大堆，他非但什么都没听懂，反而有点想哭又想笑。 “对不起。”西欧罗喃喃自语，“我真的很抱歉……” 斯特兰奇心里压下去的火苗又窜上来了：“你道个屁的歉。” 西欧罗双眼无神：“……对不起，我不该道歉。” 斯特兰奇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你现在脑子还不清醒，等以后再说吧。” 西欧罗猛地坐了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还在万磁王的身体里，而旁边是处于昏迷状态的X教授。 抬头一望天花板。 好吧，他进监狱了。 这监狱还是自家开的，和关旺达的监狱布置得一模一样。 西欧罗揉了揉隐隐阵痛的脑袋，准备放空一会儿，一切等旁边的查尔斯醒了在说。 作者有话要说：西欧罗：呜呜呜他太好了 斯特兰奇：哭什么哭！ 第60章 穿成收废铁大王13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查尔斯没有斯特兰奇一路保驾护航, 他苏醒的时间比西欧罗晚了很多。 等西欧罗大脑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查尔斯还歪着头，呼吸均匀地沉睡。 西欧罗只好扶着查尔斯，费劲地把他抱到床上，又为他盖好被子。自己才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着，开始研究起脚踝上的变种人抑制器。 这些东西上安装着无数细小的纳米针头, 每隔几秒就会向人体内注射血清药剂, 攻击变异的X基因, 从根源上导致变种人能力的失效。 每天早上，都会有人来送饭，同时来补充血清药剂。 西欧罗抬手对准面前的铁门，聚精会神地感受它。 就在他终于让铁门向右移动了一毫米的时候, 左脚脚腕一阵麻痒，他与金属之间奇妙的联系便骤然消失。 西欧罗揉了揉手臂，认命了。 无论是旺达还是其他变种人, 都没有从这里逃出去过，他大概率也是没戏。 发了会儿呆,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刚在史蒂芬面前好丢人啊。 西欧罗捂住脸，将头埋在膝盖里，脸红透了。 他已经过了扑到妈妈怀里撒娇的年龄了！而且说实话，向曾经对着他各种挑刺的上司说那种话简直蠢爆了！ 西欧罗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清醒起来。 说起来，史蒂芬当时对他的态度实在是太好了, 西欧罗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而且，来救他也一定费了很多力气，说不定还有危险吧。 西欧罗仰起头，盯着天花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不是个有很多朋友的人，他从小长到大不容易，没有心理变态更不容易。从儿童精神病院里认识的熟人，成年了的基本都转到更加封闭的精神病院继续治疗去了，一个比一个疯得厉害。 西欧罗伸出两根可怜巴巴的手指数了数。 发现自己的朋友好像只有托尼和斯特兰奇两个人。 其实也还好吧，和他做朋友很危险，而无论是钢铁侠还是至尊法师，都不是那种会被他连累的人。 “唉，”西欧罗叹了口气，眼珠盯着棚顶的白炽灯，开始思考在自己昏迷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小声地自言自语，“是红魔鬼吗？” “咳咳咳，”躺在床上的查尔斯幽幽转醒，悄悄扭过头来，“你在说什么？” 西欧罗连忙从地上坐起来，拿起小纸杯去水龙头给查尔斯接了杯水。 ——监狱里的净水系统很先进，即使在沙漠中，也能随时提供干净的饮用水。 他把水递给刚刚坐起来的查尔斯，“我在想我们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查尔斯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慢慢喝着杯子里的水，语气温和地询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猜是红魔鬼，”反正查尔斯也知道了他到底是谁，西欧罗也就不再端着万磁王的架子，很轻松地耸了耸肩膀，坐在床边，“他想把我赶下台很长时间了。而且我们本来是去抓捕X战警的，这件事情红魔鬼也知道，他是唯一一个有动机又有能力及时赶来的人。”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监狱的大门便轰然打开。 随着轻盈的脚步声而来的，还有红魔鬼的鼓掌声。 他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身后尖尖的尾巴甩来甩去，得意洋洋，走进之后，他将尾巴重重甩在西欧罗的脸上。 啪—— 西欧罗的脸被抽得歪向右侧。 他的拳头在宽大的囚服下紧紧握起，青筋毕露。 啪—— 红魔鬼又一次用尾巴戏弄顶着万磁王身体的西欧罗。看着西欧罗脸上的红痕，他抬手捋了捋掉在额前的头发，笑得开心。 他想这么做很久很久了。作为一个活了几千年的强大的变种人，他也曾建立起属于自己的邪恶王国，也曾经享受万千簇拥，站在世界顶峰。对他来说，臣服于另外一个不容置疑的变种人领袖，是一件很屈辱的事情，让他难受到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 但还好，伟人和领袖也会衰老。 现在总该轮到他做主了。 就在他又一次高高扬起尾巴，准备甩到查尔斯脸上的时候，西欧罗伸出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尾巴。因为太过用力，他的指甲被红魔鬼坚硬的皮肤绷断，流出血来。 “适可而止。”西欧罗的语气平静尔威严，和刚刚那个絮絮叨叨与查尔斯分析问题的他置若两人。模拟的阳光从假窗户中射出，落成光束，隔在两人之间。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红魔鬼的尾巴如同最灵活的毒舌，顺势紧紧缠住西欧罗的手腕，将他从床上猛地拽下来，摔在地上。 “都这样了还想去保护你的老情人？”红魔鬼吐了吐舌头，“这可真令我感动。怪不得我们一次又一次围剿X战警，但每次都失败而归。一想到我们所谓的领袖是你这样的货色，我就恶心。” 西欧罗捂着落地时摔得不轻的一边肩膀，呼吸有些急促，胸口一起一伏。 他显然非常愤怒，为了这份羞辱，也为了面前这人的卑劣。 如果他的能力还在，他会用最尖锐的金属，削掉那根灵活的尾巴。 红魔鬼蹲下身，用强壮的手臂拎起他来，狠狠抵在墙上，身后的尾巴甩了过来，一圈又一圈缠住了西欧罗的脖子，随即又慢慢收紧，剥夺着他的每一口呼吸。 西欧罗被迫仰头看着天花板，在心里慢慢摇了摇头。 不，如果他的能力还在，他会用上百根最尖锐的金属，将红魔鬼钉死在那扇铁门上。 万磁王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即使红魔鬼没想现在就杀死他，西欧罗的思绪也在渐渐模糊。 恍惚之中，他看见对面的那扇铁门流下血来，甚至发出了红魔鬼刺耳的惨叫。 这不是他第一次命悬一线，可这是他第一次生出了实打实的杀意。他根本分不清这种叫嚣着想毁灭整个世界的欲望是他自己的，还是受到了万磁王的影响。 西欧罗宁愿那是他自己的。 他缓慢又挣扎地挪开自己的眼神，去看查尔斯。 查尔斯在床上挣扎着。可惜他残疾的双腿让他动弹不得，他只好趴下身来，双手拽着褶皱的床单，艰难地向床下挪动着，一点一点，一点一点。 直到最后，咚咚两声，查尔斯从床上滚落在地。 床上的被子卷在他的身上，狼狈地束缚着这位有能力杀死全部人类的老者，满是皱纹的手十分干燥，像是寿命将近的古树，扒着地板。 他的眼睛里充斥着担忧、焦急，底色却是如海一般的温和柔软。 他让西欧罗想起自己的父亲——那位相貌普通，身材高大的韦斯曼老先生。他并不是个善于言辞的男人，面对幼小又满是问题的西欧罗，他习惯于沉默，习惯于默默地去解决一切问题——孩子的抚养费用，妻子在夜里的暗自垂泪，心理医生凝重的神情…… 直到他因病去世。 那个时候西欧罗还在学校上学，每日醉心于补上自己的学业，很大程度上忽视了家里。其实他心里未尝没有一点点逃避的想法，父母为了他辛苦担忧了二十年，现在终于有了健康活泼的妹妹，自己最好不要再去给他们带去麻烦。 父亲病重去世的前一个星期，他才被通知，急匆匆地赶回家里。 西欧罗的大脑里闪过了很多记忆中的画面。 而查尔斯拿起摆在圆角桌子上的塑料餐盘，徒劳无功地砸向自己脚腕上的变种人抑制器，发出无用的撞击声。 西欧罗觉得痛苦极了，连查尔斯都不再敢看，只好闭上眼睛。 红魔鬼的尾巴时紧时松地缠着他的脖子，每次看到他喘不上下一口气的时候便松开，等到稍微缓过来一点，又再次死死缠住。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痛苦的感觉突然消失了。 西欧罗疑惑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手变成了红色，正死死按着对面人的肩膀。 他身体徒然一松，那条原来从不曾存在过的器官——坚硬而灵活的红色尾巴，便从万磁王的脖子上松开，垂落到身侧。 “我在这个时候和红魔鬼互换了身体？”西欧罗的心里掀起了波澜大惊，忍不住脱口而出。 可是有点不对…… 西欧罗闭上眼睛，又再次睁开。 这次他的视野又变回了万磁王，对面是那面坚固的铁门。 他想抬起手。 这个念头一出，对面的红魔鬼却愣愣地抬起了右手。 “查尔斯？”万磁王与红魔鬼齐齐开口，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重叠了。 查尔斯也疑惑地看向这两人。 西欧罗突然明白了过来。 他的灵魂在同时控制两具身体。 他本能地想去阅读红魔鬼的记忆，找出变种人抑制器的密码，可惜无论他尝试得多么努力，也无法做到。 情急之下，他操纵着红魔鬼的身体，打横抱起了查尔斯，低头对他说：“放心，我现在是西欧罗。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可以控制红魔鬼了。” 似乎在他身上见过了太多奇妙的东西，查尔斯的惊讶很快就消失了。 赶快离开。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心灵感应，也知道了彼此的想法。 外面是幽长逼仄的走廊，忠心的护卫显然换了一批人，他们看见红魔鬼，举起手来整齐地行了个礼，目光中是不变的狂热。 西欧罗抱着查尔斯，让万磁王跟在后面，步履坚定，一步步走了出去。 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滴，解锁新能力。以后会越来越强的，冲鸭！ 不知道这个副本大家有没有看腻呀，我要开始收尾啦！ 第61章 穿成收废铁大王14 ... 一个人却拥有两具身体, 是种很奇妙的感觉。 西欧罗感觉自己像是在玩一个分屏的手机, 一边和别人聊着天，一边还在看着邮箱里的工作报告。 颇有些手忙脚乱，一不小心两个身体的动作就同步了。 但好在红魔鬼安排在这里看守万磁王的手下都是他的心腹，没人敢跳出来质问他。 一行人踩着沙沙的脚步声，朝着出口走去。 走到一半，西欧罗突然想起来可怜的旺达还被关在隔壁监狱里抠脚。 这短短的一天里, 发生的事情太多, 本来想回来就解决的事情也被抛之脑后。 他顺便招招手, 命令旁边一言不发的守卫们，将关押旺达的囚房打开。 被西欧罗呼唤过来的小队长明显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纠结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磨磨蹭蹭地向打开了门。 旺达的脸色比西欧罗上次见到的还要差一些, 曾经丰润的脸颊凹陷下去，嘴唇苍白，她不解而惊疑地看了看万磁王, 又看了看抱着查尔斯的红魔鬼。 西欧罗都能看到她顶在脑袋上大大的问号。 他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控制着万磁王, 对旺达轻轻说了一句话：“跟着我。” 旺达不自在地用左腿蹭了蹭右边脚腕上的抑制器，伸手将遮挡在脸前的乱发别到耳后。 西欧罗发现这群人对红魔鬼的命令执行得很好，也就不再着急脱离这个地方，反而让人找来一个轮椅，将查尔斯轻轻放在上面。 “除了X教授，其他人关在哪里？”西欧罗转过身来, 将双手负身后，摆出红魔鬼惯用的，那副盛气凌人的姿态。 刚刚还有些犹豫的守卫瞬间低下头来，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西欧罗发现，万磁王那些变种人下属，对待他的态度崇拜大于畏惧，当万磁王的视线与他们的对上时，那些人不会挪开目光，反而会挺胸抬头，满怀激动地与他对视。 而红魔鬼则恰恰相反，没有人敢对上他的眼睛，这些人都在怕他。 西欧罗心里觉得颇为讽刺。 “就……就关押在B区的19号到23号，”警卫队里的小队长上前一步，恭敬地弯着腰，“您需要审讯他们吗？” 他控制着万磁王的身体，俯下身，温温柔柔地在查尔斯耳边说道：“突然有点不想走了。” 查尔斯轻轻握住西欧罗搭在他肩头的手，“先出去再说，我们从长计议。” 西欧罗轻轻抽回手来，微微一笑：“我刚刚开玩笑呢。” “把他们都押过来，我有用处，”西欧罗的视角猛地一转，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红魔鬼的身体里，“跟着他们一起带回来的东西呢？” 警卫队长心里有一千个为什么，却是万万不敢问出口来，只好继续折着腰，毕恭毕敬：“已经送去实验室里进行检测了，结果一出就会送到您手上。” 西欧罗对着他倨傲地摆摆手：“去告诉他们，将那些东西销毁干净，不必再研究了。” 警卫队长急急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下来，喃喃自语道：“可是您昨天刚刚说过要——” “什么时候我的决定轮到你来置喙，”西欧罗的身影在空气突然消失，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他就出现在警卫队长的面前，锐利的尾巴尖部抵在他脆弱的咽喉之上，以一种令人战栗的轻柔，划来划去，“看来我该换个人来当这个队长了。” 警卫队长的额头上渗出冷汗，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咳咳咳，”查尔斯握拳在嘴边，轻轻咳了几声，“旺达，帮我推一下轮椅好吗？” 西欧罗笑了一声，咻地一声将尾巴收了起来，一个闪身，回到了查尔斯的身后，他弯下腰推着轮椅，说道：“还是我来吧。” 红魔鬼的喜怒无常、残忍无情早就人尽皆知，警卫队长死里逃生，不禁后怕起来，只好跌跌撞撞地跑开，尽可能快速地去将他的命令传达出去。 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和他们一起被抓到监狱里来的X战警就被送到了西欧罗的面前。 即使没有了超能力，那些年轻而训练有素的X战警们也都是优秀的战士，和年老体弱的万磁王、X教授不同，他们的待遇很糟糕。罗根与斯科特带着特制的金属手铐与脚铐，就连娇小的幻影猫也被束缚带绑住了双手。 警卫们端着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这对阶下囚。 “不错。”西欧罗对他们的效率表示满意。 警卫队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西欧罗挥了挥手，让他们让开路，带着这一堆天大的麻烦扬长而去。 走出监狱后，西欧罗找来了一架战斗机，将一大堆狼狈不已的变种人押了上去。 随后，他连理由都不给，便支开了巡逻的士兵与跟着他一起来的警卫。 “你们谁会开战斗机？”他扫过一双双死死瞪着红魔鬼的眼睛，拍拍手问道。 没人回答。 查尔斯看向斯科特：“别担心，他现在和我们站在一起。” 心直口快的罗根翻了个白眼：“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离开了那个地方，西欧罗也懒得去装红魔鬼的样子，随便在飞机上找了把激光/枪，一个个把他们的手铐与脚铐解开，平静地说：“现在很难跟你们解释清楚，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这个总能达成共识吧？” 解开手铐的罗根转了转手腕，抬起拳头就想冲着红魔鬼的脸来上一拳。 斯科特连忙拉住他，“他说的没错，我们必须趁其他人没有反应过来赶紧离开。” 罗根不情不愿地作罢。 飞机发动机的嗡鸣声很快响起，斯科特在身上绑好安全带，简单查看了一下导航系统与操控台的按钮，头也不回地对所有人说：“坐好了，再过十秒钟起飞。” 与此同时，气急败坏的白皇后艾玛带着一队编制完整的精英大队，从基地里钻了出来。 还带着变种人抑制器的斯科特将红英石眼镜摘下来，扔到罗根身上：“帮我拿一下。” 说完，他将操纵杆拉到最底下，飞机机身颤抖了一秒钟，随即腾空而起。 “全面火力覆盖，把他们给我打下来！”艾玛捏着通讯仪，对总控台的值班人员吼道。 罗根手忙脚乱地接过那副眼镜，还没等找个地方塞起来，飞机的加速度就把他狠狠地摁到座椅上，眼镜唰得一下子飞了出去。 “死瘦子！不是说了十秒吗？！” 斯科特轻轻扬了扬嘴角。 飞机屁股后面满是乱飞的子弹，他操控这架配置精良的战斗机，左冲右突，忽上忽下，险而又险地躲避着，同时毫不示弱地按下红色的按钮，开启了反击模式。 机身外面的装甲打开，一溜微型导/弹朝着停机坪倾泻而下，落在其他装备了武器弹药的飞机之上，引起了一连串的爆炸。 明黄色的火花冲天而起，艾玛连忙呼叫总部：“派战斗机去拦截！不能让他们跑了！” 而总部却也是一阵人仰马翻，枪声、爆炸声、桌椅板凳的碰撞声还有人类的惊呼，通通混在了一起，像一锅色香味俱全的大杂烩，乱七八糟地闯进了艾玛的耳朵，听得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是变种人兄弟会的人！” “他们要求我们交出万磁王！” “艹！万磁王是变种人的叛徒，你们这是背叛！！！” “总部发生暴动，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艾玛捏碎了手里的通讯仪。 等她抬起头来，那架超音速战斗机，正甩出了一个漂亮的大摆尾，潇洒地消失在了天空之中，只在云层里留下了几道淡而又淡的痕迹。 西欧罗慢慢闭上眼睛，只听到身后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消失。 他的头突然疼起来，针扎一样，太阳穴爆出青筋，血管一蹦一蹦地跳着，好像所有的血液都冲到大脑里爆炸一样。 这具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努力排斥着他意志的统治，费尽全力地想要赶走侵略者。 不知道为什么，西欧罗心里明白，这是红魔鬼的灵魂在抵抗他。 在这个飞机上，只有红魔鬼没有戴着变种人抑制器。如果被他夺走了身体的控制权，那其他人恐怕很难逃生。 他只好努力地忍受着那股疼痛，努力保持着意识的清醒。 仰起头，眼前是茫茫一片模糊的白光，无比刺眼。 而心跳快的让人发慌，他好像从一个无比高的悬崖上坠落了下来，无穷无尽的失重感让人想呕吐。 太难受了，西欧罗前所未有地后悔起来。 这从来不是他想要做的事情，他好想念家里那被还没喝完的草莓奶昔。还有史蒂芬训斥他的时候那严厉的表情——这让他觉得在事情很糟糕的时候，还有人能骂骂他，然后举重若轻地将问题顺手解决掉。 可他又担忧起来。他已经不在那间在每天都要目睹无数生命逝去的医院了，也不是那个为了自己没法救下一个车祸伤患而偷偷躲在杂物间发呆的菜鸟医生了。甚至于，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再次目睹某个陌生生命的逝去，在他心里，只能激起一些同情与可惜之类的情绪。 而史蒂芬呢，也并不再是那个近乎全能的外科医生了。他每天面对着来自各个维度的魔法生物，保卫着那颗小小的蓝色星球，处境一定比他还危险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西欧罗的意识已经散开了大半，却还在咬牙坚持着。 恍惚中，他忽然听到一个人的叹息声。 “我不就过了一会儿没看着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西欧罗轻轻呜了一声，感觉有人在扶着自己的肩膀，而他蜷缩在地上，顺从地靠了过去，将头安心地枕那个人的膝盖上。 那个人的手温暖而干燥，指尖圆圆的，带着股熟悉的佛手柑香气。 西欧罗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双微微颤抖的双手，穿过他的头发，划过他的头皮，节奏舒缓。 “史蒂芬？” “嗯，我在呢。” “谢谢你……” * 等到西欧罗再次彻底清醒过来，他觉得自己疲倦地连根手指都不想抬起。 他对面查尔斯的查尔斯倒是状态很好，脚腕上的抑制器已经除掉了，身上一些细小的擦伤也被处理得很好。看见西欧罗醒过来，他端着茶杯，悠然自得地说道：“你醒了。” 西欧罗睁着双眼放空了一会儿。 “我现在是谁？” 查尔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西欧罗努力振作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来我现在还是万磁王。我带出来的人都怎么样了？” “好得很，抑制器都拿掉了，红魔鬼送到地下反抗组织关起来了，”罗根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雪茄，穿着一身深褐色的皮夹克出现在门前，怀里大敞着，低胸紧身的黑色背心包裹着饱满的胸肌，他将雪茄拿在手里转了几圈，“就是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能耐，让人挺吃惊的。” 查尔斯无奈道：“让他安静一会吧。” 西欧罗瞟了罗根的胸肌一眼。 说实话，除了毛发旺盛这一点，罗根的身材对他来说还挺赏心悦目的……这让他勉强能容忍罗根横冲直撞的语气。 “我没事。”西欧罗从平躺望天的姿势中爬了起来，他忍着浑身酸痛下了床，头重脚轻地想要穿上外套。 罗根挑眉：“你要出去？” 西欧罗穿过卧室，走进旁边的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在哗啦啦的水流声中用凉水冲了冲脸，随后搭着毛巾，探出头去：“给我点退烧药，感觉脑子都要烧坏了。” 查尔斯温柔的声音在他的脑袋中响起：“我个人建议你留在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 西欧罗回答他：“我们走的时候也看到了，他们的总部里发生了暴力冲突。我觉得那是变种人兄弟会里还忠于万磁王的人，我不能撇下他们不管，更何况快银和北极星还留在那里。” 虽然查尔斯偏向于认同西欧罗勇于承担责任的选择，可他实在有点心疼这个年轻人：“你的状态太差了，不如再休息一会儿吧，他们都是见过世面的成年人了，你要相信他们能保护好自己。” 西欧罗固执地摇摇头：“虽然奥斯本集团最大的哨兵机器人生产线已经被我们摧毁了，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艾玛肯定会阻止哨兵机器人的残片被摧毁，而地下反抗组织很快就能查出来是我们做了什么。” 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花白的头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会腹背受敌，所以我会尽量掌握变种人兄弟会的力量。” 查尔斯轻轻叹了口气，对西欧罗说：“你带着罗根和斯科特一起去吧。” 西欧罗歪头看他。 查尔斯：“我这里有琴，没问题的。” 西欧罗点点头：“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罗根终于恶向胆边生，拿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了雪茄，歪歪地塞进嘴里叼着，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然后他就被查尔斯打包斯科特一起，又被塞进了飞机里面。 “老头儿，”罗根往自己嘴里灌了口酒，一边看着斯科特开飞机的背影，一边用脚踢了踢西欧罗，“当时红魔鬼为什么会把我们放出来？” 西欧罗靠在机舱内部的椅子背上，不知该如何作答，于是干脆沉默。 罗根也不再说话了，只是安静地喝着酒，飞机的嗡鸣盖过了酒液划过喉咙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罗根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定和万磁王脱不了干系。 窗外的蓝天一望无际，像是倒扣的海洋，景色实在是有些单调。有那么几分钟，西欧罗已经分不清是他们飞行的速度太快，还是位置根本没有变过，能看到的就只有蓝色的天空。 “我们需要一个计划。”斯科特稳稳地握着操纵杆，突然开口道。 西欧罗却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旺达的情况怎么样？” 斯科特愣了一下。 “你告诉查尔斯，如果情况恶化的太厉害，我们会需要她的。” 说完这句话，西欧罗便开始闭目养神，不再和任何人说话。临走的时候吃下去的退烧药似乎有些副作用，他很快就陷入了梦乡，头歪着靠在了旁边罗根的肩膀上，又被嫌弃地推开。 在梦中，他回到了自己的宇宙，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梦里的感觉太过真实了，他看到了那个年轻的小教授，有着一头漂亮的头发，柔软地垂在脸侧，双眼闪亮亮的。 他从小教授的沙发上爬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年轻的查尔斯递给他一杯水，旁边还站着同样非常年轻的野兽先生，两人看他的表情都有点惊奇。 “刚刚我遇到了另外一个宇宙的查尔斯，”查尔斯看着西欧罗喝下水去，缓缓开口，“我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一些……并不愉快的碰撞，连累你也晕过去了。” 西欧罗挠挠头：“呃……好吧。怎么在我的梦里也摆脱不了变种人啊。” 查尔斯的脸上渐渐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颇有趣味地打量着西欧罗，出口问道：“你是韦斯曼博士？” 西欧罗呼了口气：“这个称呼真是久违了。” “所以呢，”查尔斯凑近了一点，“你这是和平行宇宙的埃瑞克换回来了吗？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换回来了吗？ 看着查尔斯的面容，西欧罗眼前一黑，如坠深渊，周围满是呼啸的尖叫声。 过了十几秒钟，他猛地睁开眼睛，差点从座位上窜了出去，好在安全带制止了他。西欧罗坐在去往变种人设立在沙漠中心的总部的飞机上，精神恍惚，大口大口喘着气。 “你怎么了？”罗根奇怪地转过头来看他。 西欧罗拍了拍脸，觉得自己简直快要被折磨得疯掉了，他摆摆手：“没事，刚刚做了个梦。” 罗根嗤了一声：“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老屁股的。” 西欧罗十分发愁地看了罗根一眼，第一次觉得无知也是一种很幸福的事情。 斯科特回头看了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默着一张脸继续开着飞机。 这架飞机光明正大地降落在总部中心，最大的那个停机坪上。 西欧罗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起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小铁球，步履轻松地走下飞机，身后跟着冷着脸的罗根与斯科特，好像一个视察领地的国王，而那个被政/斗赶下台、被抓进监狱里囚禁、被红魔鬼打败过的人并不是他。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会回来。 除了他忠诚的，以死亡与鲜血追随着他的变种人属下。 ——他们的数量已经不多了，有些是被红魔鬼放出去的“万磁王已经叛变”的消息打击转投别家，有些是被抓到了监狱里面，但他们依旧与同样失去首领的红魔鬼一派抗争着。 西欧罗看见了北极星高高地飘在半空，绿色头发被风吹起，目光深沉。 而快银一下子冲了过来，急急忙忙地询问道：“旺达呢，她在你那里吗，她还好吗？” 西欧罗举起手来，对所有人打了个招呼。不远处便是燃烧的断壁残垣，火光映在他的脸上，为这个看似孱弱的老人戴上了一层仿若神明的光环。 西欧罗的眼神中有着某种很冰冷却又很明亮的东西，他对快银回以一个简单的微笑。 有人欢呼起来。 第62章 穿成收废铁大王15 ... 一些变种人自发地聚集在西欧罗的身边。 他们拿着各种样式的武器, 大部分都负了伤, 破损的战斗服上浸满血渍与灰尘，甚至有个断了只腿的变种人，一只手拿着沉重的能量炮，用另一只手抠着地，一点点爬到了他的脚下，淋漓的鲜血在他身后蜿蜒了一路。 西欧罗半蹲下身, 摸了摸他的脑袋。 对方使劲仰着头, 双眼亮晶晶地看他。 渐渐的, 甚至有一些红魔鬼阵营的变种人，也犹犹豫豫地向他走来。 站队的过程有些缓慢，艾玛那边的变种人却没有人敢站出来阻止。 西欧罗第一次知道这么多人的期盼是如此沉重的东西，几乎快要压弯了他的脊梁。 可也因为这种压力, 他无法后退——哪怕只有一小步。万磁王的积威犹在，只要他想要挥舞起万磁王的旗帜做事，就不能让这份威风折在自己手里。 西欧罗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两颗铁球, 姿态看起来并不怎样严肃或紧绷，反而能让人品出几分胸有成竹来。 反观艾玛那里, 每个人都如临大敌，紧盯着西欧罗的每一个动作不放——他们谁都没想过万磁王会被红魔鬼亲手放出去，更没有想到逃出去的万磁王居然还敢带着两名X战警返回。在万磁王还在这里做主的时候，制造橡胶与塑料武器是足以判处死刑的重罪，即使是红魔鬼，也没积攒下多少有用的库存。如今突然要与万磁王正面为敌, 仓促之下，他们手里拿的全部都是金属武器。 “艾玛，我的孩子，”西欧罗缓缓张开怀抱，灰白色的头发反射着璀璨阳光，他的语气平静极了，不可拒绝的威望却暗潮涌动，令人心惊，“红魔鬼的卑鄙的野心与欲望蒙蔽了你的心灵，我虽不是仁慈之人，但我愿意提供给你一个珍贵的机会，投降吧，我将善待你。” 艾玛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心中有些动摇。 但她不是个孩子了，无法再被别人的三言两语所蛊惑。 “万磁王，你与X战警同流合污，勾结人类的地下反抗组织……我不会再接受你的领导了，一切为了变种人。” 西欧罗在手里转着的小铁珠骤然加速射出，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朝着艾玛猛地射去。 艾玛拥有着优秀的战斗意志，她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整个人向后退了一大步。 而那颗光可鉴人的小铁球，隔着一厘米的距离，安静地悬浮在她的眉心，宣告着铁球的主人拥有轻易支配她生命的能力。 西欧罗轻轻地投下一个深水炸/弹：“红魔鬼已经死了。” 罗根很不给面子地在旁边啧啧啧了几声。 金发的艾玛女士对红魔鬼没什么感情，但她心里清楚，失去领袖对士兵是一种多大的打击。 没有人站出来质疑西欧罗说出口的话。 “你们需要一个领袖，”西欧罗自信地笑了笑，“我永远都是你们最优的选择。” 艾玛的身体瞬间变成了钻石。 而她手下手里端着的枪突然升到半空，调转方向对准艾玛，齐齐发射。 西欧罗摇了摇头。 看来光凭嘴炮还是收拾不了这些人。 斗争一触即发。 即使万磁王对艾玛做出了“善待俘虏”的保证，但其他红魔鬼的手下——特别是参与偷袭万磁王和X战警并打包送进监狱里的那些人，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以万磁王的性格，根本不会放过他们。送到与地下反抗组织交火的前线做炮灰都算是个好结果了。 罗根最先伸出金属爪子，像往常任何一次一样，咆哮着冲了出去。 斯科特紧随其后，用镭射眼的强火力输出为罗根铺平向前冲锋的道路。 西欧罗戴着头盔，身后拖着一条飞扬的披风，利用磁场，渐渐地升到了空中。代号北极星的少女飘了过来，她画着烟熏妆，可是一双绿色的眼睛却用清澈见底，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有这两个人联手，金属武器轻而易举地背叛了自己的主人，掉转方向猛烈开火。即使是变种人，但却也是血肉之躯，他们只能躲在射击场和停机坪角落里的水泥掩体里，异常艰难地反击着。 血肉横飞，残肢断臂。 西欧罗感觉自己的手有点抖，多少生命在他的一声令下而消逝，他不敢再去数，也不敢再去想在医学院入学的时候，他曾与无数同学一起许下的希波克拉底宣言。 ——我要检点自己的行为举止，愿杜绝一切堕落及害人的行为。我对人的生命，从其孕育开始，就保持最高的尊重。 他曾经因为不堪压力而不再做医生。到了如今，连医生的精神和主义都要违背了。 西欧罗厌恶起自己的伪善。 说什么不得不做的事情，说什么不得不为的牺牲，不过是因为他还太过弱小而已。 这场小范围内的战争没有什么悬念，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对方便败迹初显，开始有人四处逃窜。 战争开始变得没有意思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倒下。躲在基地里的科研人员，正通过大屏紧张地观察着战局，他们觉醒的能力往往无法应用在战斗上，面对这样的武装政/变，便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 西欧罗并不想赶尽杀绝，他只是希望尽快将局面稳定下来。 所以，在对方已经无力再战的时候，他下达了停止进攻的命令。 * 西欧罗对查尔斯说的话没有错，而查尔斯心里也非常清楚。 他们并没有将奥斯本集团那条哨兵机器人生产线上的研究员全部灭口，消息最终还是传了出去。 美国队长与钢铁侠很快就找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上门质问。 查尔斯没有刻意隐瞒，把除了西欧罗和万磁王互换身体意外的事情全盘托出，他还是希望可以和对方好好沟通。他希望对方能够暂时放置哨兵机器人的计划，万磁王会进行内部的改革，提高人类的地位…… 但双方在最后却不欢而散，X战警与复仇者联盟、与地下反抗组织的合作也岌岌可危。 “X教授，”那位蓝眼睛的二战老兵手持盾牌，严肃地说道，“我尊重你的智慧与远见，但无论是二战还是现在，我会永远为了人类的自由而战。在我眼里，现在的变种人政府与原来的法西斯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区别。哨兵机器人是人类对变种人的核弹，是否使用核弹要视情况而定，但哪有因为有可能反噬自身而不去拥有防身武器的道理呢？” 一旁的托尼连战甲的头盔都没有打开，冷漠的电子音从战甲中传出：“我们对你们过去的付出表示感谢，也不会在纠缠这次的损失，但我们的合作将从现在终止。” 查尔斯知道自己可以用心灵感应的能力留下这两位反抗者领袖。 可一旦这么做了，无疑就是正式地宣战。 过去的并肩作战到底在史蒂夫的心中留下了情谊，他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站在查尔斯面前。 “我们也并不愿与那些可以和人类和平共处的变种人为敌。我愿意相信你的好意，也愿意给你们一小段时间，去看看变种人兄弟会是否会履行改革的承诺。可是，你太高估我们了，战争的车轮早就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被迫启动了，何时、如何打响第一枪早就不在我们的控制之内了……” 查尔斯坐在轮椅上，目送他们远去。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旺达走进房间，在他的身后啜泣着。 为了防止精神与能力失控，她的脚腕上还戴着变种人能力的抑制器，整个人像一张轻飘飘的纸张。 查尔斯温柔地招招手：“过来，孩子。” 旺达双眼含泪，在他的面前蹲下身来。 “我以为创造出一个变种人的新时代，你、我的父亲，我所有的同胞都会快乐……不会再有变种人流血，不再有冲突，不会再有生离死别……” 查尔斯揉着她的脑袋，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无奈至极：“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窗外的春光正好，暖风微醺，落在旺达的身上却是彻骨的寒冷，冻得她牙齿直打颤，直不起腰来。 而在地球彼岸的西欧罗刚刚打扫完战场，释放了他被关在监狱里的下属，就听到了第一声噩耗的传来。 澳大利亚的一所变种人学校被一只人类民兵队袭击，全校师生两百余人，无一幸免，尸体被堆在操场上烧了整整一个晚上。 当天晚上，当地驻扎的变种人军队予以了坚决反击，全歼了一千余人的民间武装，并逮捕了他们所有的家人、朋友，在第二天早上当地时间七点，实施了死刑。 在双方高层都在努力压抑战火，避免战争的时候，底层却爆出了惊天的火花，如同热油滴进火中，这个孤立于其他大陆的大岛，在全球掀起了惊天的波澜。 双方都愤怒起来。 第一声枪，果然打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都是身不由己啊 第63章 穿成收废铁大王16 ... 科特犹犹豫豫地站在门口, 蓝色的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 “他刚刚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他看着凶巴巴的罗根, 心里有点害怕，却还是伸出手臂拦住罗根，低下头小声地说道，“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看着科特一副小可怜的样子，罗根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他暴躁地咬了咬嘴里的雪茄, 喷出一团白色的烟雾：“让开。” 科特摇摇头：“不要。” 罗根终于不耐烦了, 随手将他拍在一边, 一脚踹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西欧罗听到踹门的声音，猛然从沙发上惊醒，抓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眼罩, 感觉整个人晕乎乎的。 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睡眼惺忪地靠在沙发上看向门口。 “怎么了？” 罗根观察着他双眼呆滞无神的样子，顺手把雪茄灭掉, 惊讶道：“你看起来像快死了。” 西欧罗：“……你说的对，所以到底有什么事？” 罗根把手机扔过去：“你自己看。” 西欧罗反应迟钝地接过手机, 在屏幕上看到了查尔斯的脸。 对方显然也很疲惫，黑眼圈都快挂到了下巴上。西欧罗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了揉脑袋，只觉得身心俱疲，半句话也不想说，只眼巴巴地等着查尔斯开口。 看到老友脸上幼稚的表情，查尔斯忍不住勾起嘴角：“你看起来太糟糕了。” “是啊, ”西欧罗小声抱怨道，“前两天我亲自去了澳大利亚，差一点被当地的激进分子拿激光轰成了渣，刚回来又要接着处理变种人兄弟会里嚷嚷着要灭绝全人类的那群人……” 查尔斯认认真真地听着他说话，嘴角的微笑渐渐消失，表情渐渐凝重：“这几天辛苦你了。” 西欧罗：“复仇者那边有什么表示吗？” 查尔斯看着愁眉苦脸的西欧罗，安抚道：“他们也在尽量稳定反抗者成员的情绪，避免冲动之下做出一些无可挽回的事情。还有，我们摧毁了奥斯本的哨兵机器人生产线，即使他们掌握着生产技术，也需要时间，现在并没有与我们全面开战的能力。” 被旺达用混沌魔法改变的世界并不是顺其自然发展出来的，社会制度也及其混乱。变种人军队驻扎在每个国家，受命于当地政府并接受变种人兄弟会的监督管制，变种人官员通过选举上任，但只有成年的变种人与少部分富有的人类具有投票权。 就是这些变种人在管理着数量众多且愤怒的普通人。 这并非是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的战争，没有泾渭分明的边界线，这是一场内部的伤亡与流血。无论是万磁王还是美国队长，都只能号召，而不能直接下达命令，因为除了人类与变种人的矛盾，他们之间还混杂着国家、民族和地域等等几百年来都从未解决过的难题。 或许你是一名实力强劲的警察局局长，在城市中名望很高。你认为变种人天然高人一等，但对有能力的普通人类也该不拘一格地任用——这是一种非常宽容的种族观念，你对人类已经足够优待了。 可自从澳大利亚那件事情之后，你还是忍不住对警局里的人类警员产生了芥蒂，把一些刺头纷纷停职。结果，第二天早上，在去上班的途中，你就被埋伏好的人类下属用狙击/枪打碎了脑袋，甚至连超能力都还没来得及使用。 然后那些尊重你、爱戴你的变种人兄弟们便把凶手架上了火刑架，连带着将那些与凶手交好的人类警员纷纷赶出警察局。于是，失去工作的人，失去亲人朋友的人……新一轮血腥的报复再次展开。 这些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全球各地发生着。 很多理性的人，平时善良的人，被身边触手可及的鲜血蒙蔽了双眼，选择了古老的复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而每一次复仇，每一次屠戮，都在将对方阵营中理智尚存的人转化为双眼血红的疯子，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转瞬之间所有的秩序都岌岌可危。 “反抗！直至复仇的火焰烧尽我们最后一滴鲜血，也绝不做变种人的奴隶！” “我们在失去自己的兄弟姐妹，看看我们的宽容得到了什么回报，人类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两种口号在迅速攻占人们的思想，即使平日里最理性的人，也不敢说自己没有受到半点群体性狂欢的裹挟。 西欧罗简直是按下葫芦浮起瓢，整日奔波忙碌，也仅仅是勉强维持稳定而已。 思考着查尔斯的话，他觉得脑子还是有些昏沉，只好用凉水洗了洗脸，坐回到沙发上时，脸色已经好了不少。 “今天下午我要出席对被杀害的学生与老师的悼念仪式，我会宣布开启紧急时刻的特殊制度，全世界所有变种人将收归变种人兄弟会管理，接收我的命令，我会呼吁和平，但是……”西欧罗的表情变得为难起来。 查尔斯：“怎么了？” “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星期了，”西欧罗斟酌着措辞，“如果我离开了，万磁王不会同意我现在的做法的。” 查尔斯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神色一黯，“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如果你……像旺达当初一样，”西欧罗有些羞于启齿，最后还是问出了口，“通过心灵感应的能力去改变世界呢？” 听到这个建议，查尔斯先是一愣，然后摇摇头：“我可以控制他们一时，但不可能是永远……除非将我的大脑完整取出，通过特殊手法，连接仪器，制造出一个24小时不间断辐射全球的脑波控制仪，或许可以。但这样全球人都统一思想，如同行尸走肉的世界……” 查尔斯欲言又止。 但西欧罗已经明白过来了。 这样的世界更加可怕，甚至是扼杀了人类文明的生命力与前进方向。 有时候拯救世界很容易，只需要打败一个强大的敌人。有时候却又很难，即使献祭了自己的一切，都难以得到一点点扭转的机会。 “对了，”西欧罗突然想起来，“你让罗根把我叫醒是有什么急事吗？” 查尔斯点点头：“我争取到了一个机会，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愿意和你见一面。他对奥斯本集团出产的哨兵机器人的控制权与指挥权有些疑虑，我们或许可以争取他的力量。” 西欧罗：“我会去的，但得等到悼念仪式结束，帮我联系他安排时间和地点吧。你也会去吗？” “当然。” 查尔斯的微笑给予了西欧罗不少的力量。 他打起精神开始看起自己的演讲稿，顺便约谈了几位变种人兄弟会的高层领导和在全球范围内影响力较大的决策者，想要在发表公开演讲之前，与他们的意向达成一致。 说实在的，西欧罗真的不善于搞这些勾心斗角的政治，但好在现在的世道，能被变种人选举成为各地官员的政客，首要条件就是实力够强，能够压得住场子。 他们不仅要对抗人类的反抗势力，还要能在各种神经病反派与外星人的攻击下保护当地安全，与原来那种搞竞选和演讲来取得选民信任的绝世人精有着本质区别，西欧罗才不至于被人忽悠住。 秒针在焦灼的气氛中飞速划过。 如今，该他上场表演了。 这场悼念仪式是全球直播，由三十颗通讯卫星转播，务必保证通畅无阻地传达到世界各地。 西欧罗换下了万磁王的标准制服，身穿一身朴实无华的黑色西装，灰白的头发全部梳起，走进了安保严密的会场。 开头自然是向这些无辜的老师与孩子们表示自己深切的哀悼，然后对凶手予以谴责。 演讲稿是手下人写的，西欧罗和查尔斯检查了两遍，上面的内容既得体又情真意切，他早早就背熟了。 在无数镜头与灯光的闪耀下，他的演讲切入了重点。 “……我代表变种人兄弟会对所有同胞们说一句话，如今的和平来之不易，自古以来，战争都是一架疯狂的绞肉机，没有人能够逃得过死亡的阴影，回头看看自己的亲人与朋友……现在的局面并非不可挽回，变种人兄弟会将进最大努力维护秩序与和平——” 就在西欧罗真诚地看向下面沉默的人群与架设的摄像机的时候，一颗不知道从何处窜出来的塑料子弹，从他的身侧窜了出来，直直地冲着脆弱的太阳穴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今天晚上还有一章，三章之内一定完结。下一章上一章回目录加。 第64章 穿成收废铁大王17 ... 在座的所有人大惊失色, 反应慢的人呆站在当场, 反应快一点的人已经开始四处散开，有的去寻找开枪的人，有的则就地找了个掩体，将自己埋了进去。 场面一时间非常混乱，堪称人仰马翻。 幸好夜行者科特一直跟在万磁王身边，这种事情见得也多了, 反应十分迅速, 当时就一个瞬移, 带着西欧罗向后方退了几步。 西欧罗只觉得周围的场景一闪，自己已经不在原地，科特紧紧攥着他的手臂，身体都在发抖, 显然吓得不轻。 那颗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最后嵌在了后方的墙壁上。塑料子弹比起金属来威力还是差了一截，也并不会产生爆炸, 最后的结果仅仅是一道擦伤而已。 可伤口处的血顺着额头流了满脸，染红的花白头发也被打散, 就连西欧罗的眼睛里也滴进了几滴，一时间竟然十分骇人，镜头之中的他，显得格外单薄、老态、疲惫而虚弱。 西欧罗抹了抹脸上的血，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而这一切，都被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来, 通过卫星讯号传播到了全球所有正在关注悼念仪式的人眼中。 艹，完蛋了，即使是西欧罗这样的好脾气，也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虽然这个悼念仪式筹办的时间很短，流程也仓促，但安保确实势最高等级，一等一的安全，容不得半点差错。而如今居然当场发生了刺杀案件，有九成的可能是来自于内部。 或许是消息泄露，有人知道万磁王准备呼吁和平并且强力压下了内部的反抗力量，趁机来搅混水；或许根本就是内部主战派有人不满，想要杀了万磁王取而代之。 无论到底是谁，到底是因为什么。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很成功。 不明所以的变种人群众在有心人的煽动下，只会把刺杀万磁王的行为归咎于敌对的人类。而人类阵营也会发现，就连这位变种人名义与实际上的领袖都已经压不住局面了，变种人与人类终有一战。 场内场外的安保人员鱼贯而入，将西欧罗互在中间，并且开始追查凶手，急救人员也连忙上前，打开简单的医药箱，查看情况后进行了紧急处理。 很快，凶手就被押到了所有人面前。 西欧罗只看了她一眼，就愣住了。 那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变种人，十五六岁左右，还未成年，双腿残疾，鼻梁上印着浅浅的雀斑，嘴唇单薄，眼睛明亮，身材娇小，身上还有股柠檬汽水般的味道，清爽微甜。 她叫薇薇安·怀特。 多么巧合。 她是个澳大利亚人，九岁的妹妹就丧生在几天前的那场□□之中，一同失去的还有身为学校老师的父母和所有朋友。 事发那天她感冒在家，请了病假，恰好躲过一劫。 西欧罗在去澳大利亚那天，遇到了在学校门口默默向上帝祷告的她，还和她说了几句话。 “您会为我讨回公道吗？”那天下午，迎着暮色，薇薇安坐在轮椅上，仰头看着她尊敬崇拜的领袖，像是绝望的人终于抓到了一束光，只能强忍着泪意问道。 西欧罗却不敢回答她的问题，只好落荒而逃。 “您会为我讨回公道吗？”薇薇安狼狈地跪在地上，身旁的地上扔着一把玩具般的塑料小手/枪，3D打印出来的玩意，只能开一枪就会炸膛报废，她害怕地抬起头来，眼神却坚定，“虽然那天您没有回答我，但我心里却以为，您一定会的，因为您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变种人，因为您永远会为我们的命运而战，您是我们的战士，是我们的国王。” 科特攥着西欧罗的袖子慢慢松开。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摄像机关掉！！！”负责安保的警卫队长大声吼道。 手下却没有人愿意挪动脚步，他们的眼神都被这个单薄如纸的金发姑娘吸引了。 全世界的人都和他们一样，这个女孩的悲伤与愤怒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让人挪不开眼睛。 西欧罗几乎想扭过头去。 这个姑娘之所以能走进会场，还是因为他自己的允许。 就在他一个个约谈变种人兄弟会高层领导的时候，有一个人说，学校事件的受害人愿意来到现场，表示自己的宽恕，这或许会对缓和人们愤怒的情绪有所帮助，西欧罗当时没想太多，当即答应下来。 这个单纯的姑娘被人带到了这里，被那位心怀鬼胎的变种人三言两语挑拨起来，当成了枪。 她也正是把那把小塑料枪藏在了轮椅下方，带进了会场。 无论她的行为成功与否，这种场景，这样身份，在全球的直播之下，都是对万磁王对变种人统治合理性的致命打击。 而她自己呢，将永远背负着杀人未遂的罪名。 西欧罗的表情沉静下来，脸上再也看不出悲喜：“去把摄像机关掉。” 薇薇安哽咽了好一会，此时也着急起来，她努力用腰肌与手臂撑起自己的身体，情绪已经沸腾到了顶点，目眦欲裂地怒吼着：“你凭什么？！” “不帮我们讨回公道也就算了，你凭什么代替我们去原谅那些畜生！” “你凭什么啊？！” 面对一个身高不过一米六，体重不到一百斤的女孩，却没有一个敢说话。 摄像机啪得一声黑掉，通过电视和手机观看直播的人屏幕骤然黑掉，他们盯着黑掉的屏幕，久久不语。 而随后，在网络上，这件事的讨论度到达了顶峰。在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在讨论，就连在餐桌上也不例外。很多变种人将女孩的形象纹在身上，当做自己在社交网络上的头像，制成传单在大街上分发，甚至当做游/行时的旗帜，而游/行又很容易发展成当街暴动，流血、冲突和死亡每天都在发生。 女孩按照法律被抓到了监狱里，却被当成了英雄对待。 西欧罗当即处置了那位暗中作梗的变种人兄弟会高层，狠狠弹压了内部的不满情绪，又处死了一群对普通人类展开屠杀的典型。 但他知道，经过这么一闹，微弱的和平机会已经从他的手指缝中溜走了。 有了第一次刺杀，第二次、第三次刺杀也随即到来。 事情飞速发酵，一个星期之后，就连他待在最安全的沙漠基地中，也会有人试图从内部突破，杀了他这个独/裁者，更别提在他出行的时候。 本来就有异心的艾玛又叛而又叛，干脆出去自立门户，连一言半语都没有留下。 西欧罗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威望，他像历史书中的末代君王一样，躲在自己的小小宫殿里，无论做出什么，都很少有人在响应他的号召，孤独又无力。 神像坍塌，那些信众也当他这个旧神已经死了，惶恐又愤怒地另寻新神。 他陷入了一种极端自责与愧疚的情绪中。一次又一次，他在这个世界中把事情办砸，他顶着别人的身体，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得到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而第一支哨兵机器人军队，也在装备完毕后走上了战场。现代社会的生产力确实让人瞠目结舌，这只由纳米分子与生物科技打造的冷血军团一登上战场，便力挽狂澜，收割着变种人的生命。 基地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渐渐的，便只有科特与十几个忠心耿耿的手下守在身边，基地里的很多区域因为没有人手，也封存了起来，这里空洞洞得像个鬼城，就连前一阵来往不断的刺杀事件也消失了。 人类与变种人忙着自己的事情，好似已经把他遗忘了。 每天晚上，科特都会尽忠职守地为他汇报今天哪里又爆发了什么样的冲突，死了多少人。 一个月的时间快要到了。 西欧罗做出了一个决定。 “科特，”在遭受了打击之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如今自己为自己穿戴好衣服后，居然有些微微喘气，西欧罗对着镜子理了理领带，“薇薇安还被关在监狱里吗？” 科特点点头：“前一段时间很多人都想救她出来，但最近已经没人来这片沙漠了。” “是啊，他们都太忙了，”西欧罗朝着对面的自己露出一个微笑，眼神安静，“带我去见见她吧，我有话要说。” 科特不再多说，直接为他带路。 薇薇安在监狱里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即使多日不见太阳，毕竟还年轻，脸色看起来还不错。 看见西欧罗走进来，女孩闭上眼睛，扭过头去，死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西欧罗艰难地弯下腰来，想要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 女孩冷漠地拍开他的手。 西欧罗轻轻叹了口气：“没关系，我本来也不是来求你的原谅的，我没有这个资格。” 他默默坐在女孩身边，沉默了一分钟，缓缓开口，声音很温和：“一切都会过去的，最后相信我一次。” 女孩用手臂撑起身体，转了个身，面对着墙壁，背对着西欧罗，姿态冷硬又抗拒。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坐了一下午，人造的阳光静谧无比，西欧罗甚至于有些享受这样的平静，而科特站在门口，不知道为什么便泣不成声。 当天晚上，吃过晚餐，回到住处，西欧罗拨通了X教授的电话。 “当时我让罗根转告你，如果情况太坏，我们会用得到旺达，你还记得吗？” 查尔斯看着西欧罗形容枯槁的面容，眼睛微微一酸，愣了几秒钟才开口说道：“这个方法我们都考虑过，可是旺达的大脑与精神力太过强大和混乱，如果摘掉抑制器，她的能量甚至会直接毁了整个地球。” 西欧罗闭目养神。 “你可以去引导她的力量。” “她的能力太强了，我无法做到——上一次这么做，我直接迷失在了她的大脑之中，反而我的精神力帮助她扭曲了整个世界，”查尔斯的语气渐渐疑惑，“这件事你是知道的……难道？” 西欧罗依旧闭着眼睛，面容平淡：“一个查尔斯或许不够，那两个呢？” 查尔斯心中复杂万分。 “我们两个唯一的联系渠道就是你的灵魂。” “上一次的后果你看到了，你可能会死你清楚吗？甚至连半点灵魂残片都留不下来，这不是你的责任，这里也不是你的世界，你还有母亲和妹妹，你——” 西欧罗艰难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声音干涩：“如果那位查尔斯也愿意的话，就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经过一番努力，他终于把眼睛完全睁开了，咧开嘴角，露出一抹属于年轻人的笑容：“我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我心里太难受了，我没法把他们当成路边无关紧要的杂草。” 查尔斯透过苍老的身体看到了他内在的灵魂，生机勃勃。 战胜死亡的年轻。 作者有话要说：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热爱未来，热爱生命——《相信未来》 这个副本的完结啦，不是这本书，我还有不少想写的呐 第65章 穿成收废铁大王18 ... 事已至此, 西欧罗倒也不再去关注世界局势如何了。 因为无论是人类还是变种人, 手里都握着毁灭人类的终极力量——核弹头，而无论哪方先动手，另外一方终究也会紧随其后。 变种人和人类混杂而居，似乎是受够了每天的流血事件，变种人集中力量攻占了澳大利亚的一个海湾城市，将里面的所有人类填海, 随后又以此为根据点, 收拢了周围变种人, 建立了第一个变种人堡垒。 战争残害人性。 刚开始的时候种种骇人听闻的抢劫、强/奸、灭门惨案以及演变到后面的屠杀等等，都已经很难激起媒体或公众的情绪了。 只要不是发生在眼前，大家都已经麻木了。 西欧罗和查尔斯沟通过之后，又抓紧时间, 联系上了远在另一个世界的万磁王。 说起来还要感谢斯特兰奇在中间传话，否则相隔两个世界之远，即使最近西欧罗灵魂的力量有所增强, 也不能这么及时的和万磁王搭上线。 万磁王对自己世界的局势发表了些看法，至于具体是什么, 西欧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将它们抛之脑后了。 无外乎是杀光那些公然反抗变种人政府的人类的话，在西欧罗听来并没有什么用处。 好在万磁王也知道自己远在另一个世界，被困在别人身体里，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束手无策，只好任由两个查尔斯和一个西欧罗在脑子里说个不停。 西欧罗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听他们谈论旺达的具体情况。 经过上一次不经意的碰撞，这次有了经验，通过几次调整过后，两个查尔斯的精神力量倒是相处得很好。 “最重要的是旺达的力量已经发展到不受自身意志控制的程度了，”曾经进入过旺达大脑并被困住的查尔斯说道，“就算她愿意为我们提供帮助，也无法起到什么效果，我们必须突破她的潜意识，直接操纵她使用混沌魔法的力量。” 年轻的查尔斯点点头，认同了他说的话。 “我会在开始的时候顺着西欧罗的大脑连接上你，接受你的指挥，不过……他撑的住吗？” 西欧罗也在疑惑。 他这座小桥撑的住两个查尔斯和一个绯红女巫在上面神仙打架吗？ “史蒂芬，”他从床上撑起了身体，手指在空中划过几道复杂的手势，试图联系上那位神秘莫测的博士，“你在吗？” 想要成为一位魔法师必须要有天赋。 对于普通人来说，灵魂必须要能够沟通世界中的魔法能量，而身体则作为媒介将魔法能量在物质世界中释放出来。 西欧罗的身体与灵魂都很合适，所以能够使用一些魔法，至于洛基和卡西利亚斯与他互换身体后，也能够熟练使用自己本来就会的魔法。 但万磁王的身体显然不具备这种天赋，所以西欧罗居于其中，也只能感受到周围魔法能量的波动，却难以施放完整的魔法。 所以在斯特兰奇忙着或者不愿意的时候，西欧罗就无法联系上他。 就像这次。 斯特兰奇没有回应西欧罗。 西欧罗有些失望地放下手臂，一来他是想问问斯特兰奇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他的灵魂变得更耐用一些，二来是想问问斯特兰奇是否愿意为他保驾护航。 毕竟这一回他真的是生死未卜，也有一些话想要通过斯特兰奇留给自己的母亲与妹妹。 西欧罗没有得到回应，失落了一小会儿，随即打起精神来，对两个查尔斯说道：“放心吧，我上一次不也撑了很长时间吗，只要你们快点动手，应该没什么问题，就算有——” 他眯起眼睛笑了笑，话锋突然一转：“做都做了，一切没有回头路。” 虽然内心虽然忧虑又恐惧，但西欧罗还是摆出一副乐观的样子。 这个计划本来就是他先提出来的，无论是哪个查尔斯都承担着不小的风险，他要是再哭哭唧唧，也只是给别人徒增苦恼罢了。 自己做的决定，就付出代价去完成，这样才能承担起责任，对得起无辜受他牵连的人。 两个查尔斯又对一些细节讨论起来，西欧罗不懂那些意识、潜意识、精神屏障和混沌魔法之类的东西，于是安安静静地听着，准备等他们俩出结果之后通知自己。 时间慢慢过去，西欧罗由一开始的紧张变得有些百无聊赖。 马上就要走上一条九死一生的道路，西欧罗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交过男朋友。 小博士显然对自己未来的伴侣有很多不切实际的美妙幻想，比如那个人应该有着美国队长的翘臀，超人坚实的胸肌，雷神的金发蓝眼，钢铁侠的钱和幽默，班纳的智商和好脾气，蝙蝠侠的神秘冷酷……… 即使人类是多样性的，世界上也没有一个人能同时拥有以上的所有优点，可见西欧罗为什么一直没有男朋友。 一只手凭空出现，不重不轻地敲在西欧罗的额头上。 端坐在半空中的人刚刚从传送门里钻出来，面色不虞地看着西欧罗，伸出头来开口问道：“想什么呢，笑成这样？” 西欧罗：“emm……” 那人身后披着的红色斗篷欢乐地伸出了一个小角，左右晃动，似乎是在向西欧罗打招呼，而他胸口佩戴着的阿戈摩托之眼正闪烁着绿色光芒。 斯特兰奇指了指自己身后躁动不安的斗篷，介绍道：“这是魔浮斗篷，我前几天在古一的库存里翻出来的。” 西欧罗伸出手对着他挥了挥，然后反问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斯特兰奇目不斜视，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来见你最后一面。” 西欧罗不解：“你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生气？” 斯特兰奇的斗篷从身后甩了甩，“我为什么不能生气？” 西欧罗有点委屈：“好吧，我先道歉好了，不过这件事情也不全是我的错吧……” 斯特兰奇罕见赞同地点点头说：“对，不是你的错，那你还瞎参与什么？不懂什么叫保护自己吗？这是你逞英雄的地方吗？” 西欧罗马上闭嘴不说话了。 他可知道斯特兰奇的性格，在这种情况下，要不然一句话把他使劲噎回去，要不然就安静听他哔哔哔就好了。 斯特兰奇发挥着他的口才滔滔不绝，然后悬在半空中的屁股向下挪了挪。 西欧罗看着他痛心疾首的样子，突然就笑出了声。 斯特兰奇用一句话结尾：“我觉得你可能是疯了。” 老年人的身体没什么精力，西欧罗只是和斯特兰奇说了几句话就累了，他靠着床头，身后还有一个科特拿过来的软垫，人歪歪斜斜的横在床上。 “或许吧，”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斯特兰奇俯下身，想伸手揉一揉他的脑袋。可看着万磁王的满头银发和满脸的皱纹，犹豫了一下，只是用手拍了拍西欧罗的肩膀。 他说：“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的。” 西欧罗却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他被脑子里的两个人叫醒的时候，他们已经讨论出了一个计划。 计划很简单，分成三步。 第一，解开旺达的能力。 第二，两个查尔斯的精神力暂时联合起来，进入旺达的大脑。 第三，用旺达的混沌魔法重塑现实。 听起来很简单，坐起来也不难，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几分钟就可以完成，但前提是西欧罗能够坚持住。 几个人凑成一团，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动手了。 查尔斯戴着脑波放大仪，精神力倾巢而出，全部输入了西欧罗的大脑。 西欧罗身体猛地一颤，冷汗从额头滚落。 一旁的斯特兰奇伸手将他从床上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同时用空着的右手画了几道咒语，魔法能量飞入西欧罗的身体里，才让他苍白的脸色好看了一点。 另一个平行宇宙的小教授也如约而至，他将西欧罗的大脑当成了一条高速的传输线，将压缩过的能量从一个宇宙传到了另一个宇宙，所经之处带起一连串刺目的火花。 身为传输线的西欧罗自然难受极了，他张大嘴巴，急促地呼吸着空气。 终于等到两股能量汇集在一起，又迸发出远远超过简单相加的能量。查尔斯们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希望尽量减少一些对西欧罗的影响。 但还好，西欧罗的灵魂似乎是因为经过了上次的锤炼，变得强大了不少，所以目前为止还撑得住。 更何况还有斯特兰奇在一旁帮忙，他也没有闲着，在不停地用着一些古籍上的魔法咒语来修复西欧罗濒临破碎的灵魂。 终于，第二步结束，两位查尔斯无比强大的精神力已经集合完毕，从西欧罗的大脑里钻出来，无形的能量瞬间没入旺达单薄的身体。 女孩的身体猛地一抖，跌落在地，长发铺开，如同古怪的红色水藻，而双眼中异光闪耀，此时的她像个远古传说中通灵的女巫，从身体里透出的红色光芒极其不详。 西欧罗用力攥住斯特兰奇的衣袖，整个人变得滚烫起来，他双眼失神地望着斯特兰奇，如同离开了水的鱼类，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会儿后，似乎已经不堪折磨，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整个世界如同被推倒的积木，瞬间坍塌，连尖叫声都被湮灭。 红色的波纹从旺达身上传出，随后急速扩展，像是潮汐时的浪涌，向整个地球荡去，为这颗蓝色的地球披上了一层红色的薄纱。 西欧罗的灵魂如同被掉落在地的玻璃杯，狠狠摔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片。 斯特兰奇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骤然睁开，恰好来得及看到那人的虚拟灵体砰然碎裂。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呆呆地伸出手去，想要接住那些流光溢彩的碎片。 就在这一刻，这个向来自大骄傲的男人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斯特兰奇一言不发地垂下头，双眼却湿润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点刀，发完啦，下一章就穿回去甜甜甜了 第66章 穿回西欧罗1. ... 不知道在宇宙中飘荡了多久, 西欧罗才慢慢重塑了自己的意识。 他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 有时候他是一株奇怪的植物，迎风招展自己肥硕艳丽的花冠，捕捉着过往的小型昆虫；有时候，他是一个居住在沙漠里的原始人，在石洞里描绘着神魔的样子，跪地虔诚祈祷；过了没多久, 他又变成了一个星际中孤独的逃亡者, 远远遥望着即将毁灭的母星, 随后挥泪告别，驶向前方的虫洞…… 这些事情好像相隔很远，又好像发生在同一时间。 他甚至有种很膨胀的感觉——我即世界，我即宇宙。 但同时, 他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只隐隐记得他生活在一个名叫地球的地方。 随着一个个梦境飞速掠过，他微弱的自我意识渐渐凝结。 我叫西欧罗, 是一个生物科学家，父亲已经去世, 家里只剩下母亲和一个妹妹。 再然后，在无数繁杂的记忆中，他慢慢提炼出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接着，他睁开了眼睛。 他躺在X教授办公室温暖的地毯上，他自己宇宙的那个X教授。 西欧罗猛地从地上做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我们成功了, ”有着一头柔软头发的查尔斯端起面前已经冷掉的红茶，轻轻抿了一口，压下心中的激动，语气平静地重复道，“我们居然成功了。” 西欧罗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半开的小木窗边，伸出半个身体往外看去。 外面晴空万里，绿草如茵，百年古树冠盖如云。 年轻的天使挥舞着翅膀，悬在半空中，用警惕而疑惑地目光打量着这位陌生人。而蓝皮肤的夜行者正坐在树下，抱着一本破旧的圣经，聚精会神地阅读着，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确认了一切后，西欧罗对着外面这些年轻的变种人们，畅快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 查尔斯先是诧异地一愣，随后被他的笑声感染，嘴角也忍不住扬了起来，海蓝色的眼睛眯了起来，流转的眼波如同蓝宝石的光芒，温柔又夺目。 “神经病吧，”天使被他的笑声吓了一跳，翅膀扑腾了几下，几片羽毛穿过阳光，落在窗台上，他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小声说，“也不知道教授这几天一直和他待在一起在干什么……” 西欧罗的心情现在拨云见日，看见天使也觉得亲切极了，于是朝他友好地挥了挥手。 天使避之不及地飞走了。 西欧罗：“………” 经过这么一遭，西欧罗劫后余生的快乐也冷静下来了，他转过身，很自来熟地坐到那个颇有点卡通的“学生谈心专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窝成一团，抱着手臂，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查尔斯。 “想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吗？”查尔斯的胳膊肘撑在沙发上，用手托着脸。 西欧罗眼睛一亮：“当然！” 查尔斯的手指轻点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西欧罗也有样学样，一起闭上了眼睛。 他看见了平行宇宙中的熟人。 托尼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走上记者发布会的发言台，大大方方地向所有人承认他就是钢铁侠；紧闭着双眼的美国队长刚刚被人从北冰洋中挖了出来，马不停蹄地送往了神盾局的实验室；一只谁都拿不起来的锤子从天而降，砸在了新墨西哥州的炎热沙漠之中，鹰眼和寇森受命前去探查。超级英雄的黄金时代由此正式开启。 而变种人那边也同样精彩，十四五岁的旺达和快银还在浪迹天涯，相依为命；X教授和万磁王还在因为一个体育馆而纠缠不休，罗根又一次偷偷骑了斯科特的摩托车进城喝酒，回来的路上捡到了小淘气，天使还是个害怕地对着镜子偷偷拔自己羽毛的小屁孩…… 他们利用了旺达的能量，重启了这个宇宙。 一切都刚刚开始，一切都还有希望。 西欧罗内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内心所想。 “呃……”查尔斯突然一愣。 西欧罗看了一眼那个画面，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前任上司，现任好友，名叫史蒂芬·斯特兰奇的那个人正死死地瞪着他，那双深邃悠长的异色双眼此时睁得圆溜溜的，一定是气的不行。 西欧罗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只是不由自主地有些心虚，他犹豫了一会儿，声音干涩地打了个招呼：“上午好，史蒂芬，你为什么还在那里没有回来？” 斯特兰奇气急反笑：“你说呢？” 西欧罗：“………” 我哪知道为什么，你这个人有什么不能直说嘛。或许是因为当领导太久了，所以老是喜欢反问句？ “我不知道，”西欧罗诚实地说道，“你看起来精神真不错。” “为了躲避混沌魔法的影响，我躲到了二维宇宙里面，在那里当草履虫当了好几辈子才敢回来。你也知道那里既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视，连个厕所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死了！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去通知你的漂亮妈妈和妹妹？就说哦真是对不起，西欧罗死于自大愚蠢和瞎逞能吗？你敢这么死，我可不好意思去说！” 斯特兰奇控诉完毕，又深呼吸了几下，冷冷地将手背在身后。 红色斗篷在他身后浮了起来，做出了一个类似于摊手的动作，颇有些无奈的味道。 西欧罗被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束手束脚地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有点懵逼。 正常人被这么奚落一通，多多少少会有点不满，但西欧罗早就习惯了，他的两个朋友，无论托尼还是斯特兰奇都是这种口是心非的脾气，如果真觉得他们嘴里说的话就是真话，那早晚有一天会被气死。 于是他乖乖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查尔斯没忍住，偷偷在一旁笑出了声，气氛更加尴尬起来。 斯特兰奇眼神如刀，狠狠扫了查尔斯一眼。 查尔斯也不介意，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两个人，处惊不变的同时，还显得稍微有点八卦。 斯特兰奇从面前画了个圈，从容地钻回了自己的宇宙，揪起西欧罗的领子，身影一闪就在查尔斯面前消失了。 查尔斯感慨道：“可怜的西欧罗。” 过了几秒，他又摇了摇头：“不，可怜的斯特兰奇博士。” 西欧罗被斯特兰奇带回了位于纽约格林威治村的至尊圣所，也就是斯特兰奇趁着手里有余钱买下的那栋便宜极了的闹鬼的两层小楼…… 这里并不算偏僻，人流不少，紧挨着隔壁其他建筑，门前和窗边就是大街，时不时驶过几辆小汽车。门口的路灯样子古老，出门没几步就是一颗高耸的老树，枝桠已经长到了建筑的阁楼上，隔着窗户在里面投下一大片阴影。 从外面看，这和纽约其他的居民区建筑没有什么区别，除了深红色的大门上没有门锁和按铃这点有些怪异。 可一旦走进去，里面的空间便豁然开朗。 西欧罗还没反应过来，斯特兰奇的红色斗篷就擅离职守，从还在生气的至尊法师背后飘到西欧罗面前，伸出两个小角，提着西欧罗，向上飞去。 屋里的吊灯没有开，只有一盏光芒昏暗的壁灯亮着，楼扶手上插着成年人那么胳膊粗的蜡烛，火光随意地跳跃，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这里随处可见各种古老的魔法器具，斯特兰奇吃饭的桌子下面还趴着一只会动的石狮子。而书籍们则自由自在地飘浮在空中，有几本还飘过来，围着西欧罗转了几圈。 西欧罗对这里乱七八糟的环境有些接受不能。 “这里是你一个人住吗？” 斯特兰奇并不想和他说话。 反而是红色斗篷趴在西欧罗耳边，小声抱怨道：“他和王一起住，王收拾好之后他过不了一天就又会弄乱。我都找不到个干净地地方好好休息，唉。” 斯特兰奇冷漠地说：“闭嘴。” 西欧罗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你和王住在一起吗，史蒂芬？” 斯特兰奇：“……王是我的管家和仆人。” 西欧罗难以置信：“什么？你们魔法师是活在两个世纪之前吗？” 斯特兰奇无力地解释道：“只是名义上的，是他自己发誓要服侍至尊法师的。” 西欧罗还是很惊讶：“好吧，我十二岁就自己出去住精神病院了，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还不能用有一个自己独立的住所，真是太可怜了。” 斯特兰奇：“？？？” 虽然这栋建筑从外面看只有两层，可一旦踏上楼梯，空间便开始扭曲起来，转弯一个接着一个，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一样。 好在西欧罗被魔浮斗篷提了起来，不用费力去跟上斯特兰奇的脚步。 斯特兰奇把他带到了阁楼里。 外面的大厅里都乱成了那样，阁楼就更不用说了，乍一看过去，简直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 在斯特兰奇刚刚买下这栋房子的时候，西欧罗还曾经来看过一眼，那个时候里面还没有家具，空荡得很，也不知道这短短的一段时间，他是怎么祸祸成这样的。 斯特兰奇一言不发地挥了挥手，一堆书自发地在墙根堆好，地毯自己飞起来抖了抖灰尘和一些薯片渣，总算腾出了一个可以坐下来的地方。 西欧罗很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斯特兰奇看着他那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怜他好歹是个至尊法师，每天使唤起王来也绝不手软的，怎么就在这个人面前快成了个老妈子？ 他颇为蛮横地一把拉过西欧罗的手，蘸了一些黄乎乎的颜料，在他手上画了几个大圈套着小圈，过了没几秒，这些图案就发起光来。 “怎么了？”西欧罗抬起头看他。 即使阁楼里光线昏暗，他的眼睛却亮晶晶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年轻还是天生的，像含着绿色的湖水一样。 斯特兰奇心里一动，却还是板着脸，说道：“检查一下你的灵魂。” 西欧罗微微一笑：“我没事的，而且我觉得我比原来更强了，不信你看——” 斯特兰奇的手被他勾住，不设防之下，视线猛地一转，突然间天旋地转，没来得及反应就失去平衡，躺倒在了阁楼的地板之上。 而他的上方，一张脸正笑眯眯地盯着他看，见他视线扫过来，还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脑袋。 那张脸正是斯特兰奇博士他自己，只不过满脸温柔又开心的笑容，看起来竟有点碍眼。 斯特兰奇：“………” 我好累。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没想到吧！我更新了！ 第67章 穿回西欧罗2. ... 斯特兰奇黑着脸说：“你起来。” 西欧罗弯着腰蹲在斯特兰奇旁边, 反而变本加厉地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哈哈哈, 你脸色看起来好臭啊。” 斯特兰奇：“………” 这人怎么这么烦。 “咳咳咳……” 半掩的阁楼门后传来几声不尴不尬的咳嗽，一身法师袍的王伸出头看了一眼，又捂着脸缩了回来。 王只看了一眼——那细皮嫩肉的小博士仰面躺到在地上，脸色有些苍白，非常狼狈可怜，此时正皱起眉毛瞪人, 看起来都快气哭了。 而那位至尊法师还老不正经地笑着, 颇为得意地捏着人家的脸。 画面实在有些不堪入目, 善良的王觉得，怎么着他都不能不管不问。 于是，犹豫了一下，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韦斯曼博士, 你还好吗，没出什么事吧？如果有事的话可以叫我帮忙，虽然我打不过斯特兰奇博士, 但是——” “我没事，王, ”斯特兰奇顶着西欧罗的脸，打断了王接着说下去，一下子从地上翻了起来，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可以离开了。” “噗。”西欧罗忍不住笑出了声。 随后，他不怀好意地揽过斯特兰奇的肩膀, 很是亲密地将脑袋靠过去，就近在斯特兰奇的耳朵边轻轻蹭了蹭。 然后，西欧罗看到，斯特兰奇的耳朵红了。 这可是西欧罗一辈子没见过的罕见奇观。 于是他兴致勃勃地趴到斯特兰奇耳边，吹了几口轻若羽毛的吐息，然后故意压低声音，恶劣地撩拨道：“你这样好可爱啊。” 说完，还不忘伸出手，揉了揉斯特兰奇的耳朵。 西欧罗的身体皮肤白，所以一旦红起来就格外显眼，小小的耳垂十分圆润，又有几分透明的质感。 阁楼中穿进一线日暮时的阳光，照在年轻人的耳朵上，娇艳欲滴。膨胀的毛细血管们一蹦一跳，散发着鲜活滚烫的生命力。 这个时候的斯特兰奇却觉得有些难堪了。他攥住西欧罗的手，无声地念了几句咒语，便将两个人的灵魂换了回来。 于是，猝不及防之下，他一只手握着西欧罗的肩头，一只手拉着西欧罗的手指。 而对方只是略有些惊讶地歪了歪头。 却没想到，这个姿势刚好把那只惨遭戏弄的耳朵递到了斯特兰奇的嘴边。 斯特兰奇的理智已经被一连串的大事小事击成了碎片。他低下头，冲着那个可恶的人狠狠咬了下去。 西欧罗没想到斯特兰奇已经被他搞得有些恼羞成怒，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狠，连风度都不要了，直接上嘴咬别人的耳朵。 小博士只是忍不住惊呼一声，当即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过了一会儿，西欧罗觉得斯特兰奇也该解气了，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道：“没、没出血吧？” 史蒂芬该不会直接把他耳朵咬掉了吧？ 听了他的话，斯特兰奇面无表情地松开了嘴。 “呃，”西欧罗赶紧趁机和他挪开距离，开始道歉，“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那样逗你玩的，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一会儿我请你去吃晚饭？王呢，他在不在，我们可以一起啊。” 小博士探头探脑地将视线约过斯特兰奇，去看门口的王。 但王早就离开了。 这个发现让西欧罗松了一口气。至少少了个人看到他丢脸了。 西欧罗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果不其然在上面摸到了斯特兰奇深深的牙印，不由得欲哭无泪。 斯特兰奇心里不好意思起来，但还是端着架子，用了个魔法，随手从楼下的桌子上运送上来一小瓶酒精和棉球，拿出来给西欧罗擦了擦，问道：“疼吗？” 西欧罗不敢说不疼，怕斯特兰奇不解恨再咬他一遍，只能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用自己亮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一看他那个样子，心就软了，皱着眉放下手里的棉球，严肃地说：“这只对你的一个警告。” 西欧罗摆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好幼稚。” 斯特兰奇反驳道：“咬你一下怎么了，还是说你想要我揍你？” 西欧罗沉默了一会，才接着说道：“我说道歉是认真的，这次事情我处理得不够好。如果是真正的万磁王在那里，绝对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而到了最后关头，一切脱离掌控后，我却选择用混沌魔法去扭曲现实世界，事情并不会就此解决，只是继续拖延时间而已。即使最后我们成功了，也不过重新给那个世界多争取了十几年的时间，但如果失败了，或许整个地球的人都要给我陪葬……” 斯特兰奇认真地听着他说话，见他把要说的话都讲完后，才摇摇头：“不是这样的。” 留着胡茬的男人难得正襟危坐，看向西欧罗，他指了指自己胸口的阿戈摩托之眼，说道：“古一死后，这个东西留给了我。至尊法师们世代守护着它，同时也借用它的力量来守护地球。有很多黑暗势力都在觊觎它的力量，我时常觉得以我的能力难以保护它，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一直把它放在圣殿中安全的地方。与古一相比，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资格接过它。” 西欧罗低下头，认真地看了看阿戈摩托之眼，突然有一点高兴：“可是最近你一直把它戴在身上。” 斯特兰奇点了点头：“没错，这并不是因为我突然对自己的能力有了自信，虽然和那群蠢货相比我的确是伟大的魔法师……不过我的意思是，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发现面临的挑战愈发困难，我不得不去使用它。我所维护的正义，我所以拯救的生命……都远远超过了我心中的那点不值一提的犹豫。所以我很理解你在想什么，我也尊重你的选择，即使你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冒险。” 听了这些话，西欧罗低下头来，显然十分受触动，他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可是，我希望你明白，作为一个朋友和伙伴，我并不愿意每次都去给你收拾烂摊子。”斯特兰奇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 西欧罗的脸一下子红了，他觉得有些羞愧。 斯特兰奇微笑着说：“所以请你提前告诉我一切，好吗？让我和你一起去做这些事情。” 西欧罗征征地看着他，想说些什么，最后沉默了下来。 斯特兰奇的斗篷却飘了过来，上面平平整整地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黑咖啡。 无论是斯特兰奇还是西欧罗，都曾经是医学院的优秀毕业生，熬夜简直就是生活，自然也习惯了这种苦涩的味道，甚至连一颗方糖都不用加，直接将杯子端到了嘴边。 “以我精准的眼光可以看出来，你的信任问题很严重，韦斯曼博士。”斗篷先生做出一个耸肩的动作，继续说，“而我的主人斯特兰奇博士也是个难以信任别人的人……你们博士都有这样的怪癖吗？” 西欧罗喝了半杯苦到掉牙的咖啡，脑子也清醒过来了，他扬起眉毛，毫不留情地问道：“你刚刚是说要我信任你告诉你一切，可是你在工作中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啊。” 斯特兰奇强行挽回：“……那是因为你帮不上什么忙。” 西欧罗：“？？？” 两个人的交谈虽然没达成一个令双方都满意的结果，但也解开了某些心结。 西欧罗因祸得福，对于灵魂的掌控力大大加强，在不费力的情况下，只要能和别人产生肢体接触，就可以短暂地互换身体。 斯特兰奇问了问他上次交给他的那些练习方法的进度，又亲自考了他几个问题，得到的结果还算满意。于是又想着在给他找几本难度更大的魔法书籍练习，开始翻箱倒柜忙了起来。 西欧罗不好意思再去麻烦王，于是自己下厨做了晚饭给这栋房子里所有活着的人吃。 好在这里的厨房被王收拾得很干净，西欧罗又外出去超市买了些食材，最后将鲜香的鱼子酱蛋饼、红色的甜菜浓汤、香煎柠檬牛扒和一大盘蔬菜水果沙拉送上了餐桌。 餐桌上只有三个人，却将西欧罗做的所有东西吃得一干二净，最后王很自觉地去洗碗刷锅去了，只剩下斯特兰奇和西欧罗坐在餐桌上。 “最近有什么工作计划吗？”斯特兰奇率先开口问道。 西欧罗喝着蔬菜汁，随口回答：“准备和泽维尔教授合作一个项目，如果能成功的话，会很大程度缓上和人类与变种人的关系，不过这个项目太大了，还需要再详谈。“ 斯特兰奇看似认真地在听西欧罗说话，手中的刀叉却泄露了他的紧张，叉子划过瓷盘，发出一声短促而刺耳的声响。 西欧罗于是住嘴，好奇地看着斯特兰奇。 “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斯特兰奇站起来，收拾好自己的餐具，转过身将它们扔进水池里，用后背对着西欧罗，若无其事地说道，“我觉得你很有必要再多学习一些魔法，我没有时间每天抽时间去教你，你在这里可以自己看书，也可以问王。” 说的人义正言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西欧罗突然想起今天下午被咬的那一下，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热。 作者有话要说：西欧罗：这老哥怎么还咬人呢？ 作者从这个月开始好好做人，看能不能得到个全勤TAT 第68章 穿回西欧罗3. ... 把沾满油渍的盘子和刀叉扔进水池之后, 斯特兰奇没有等到西欧罗说出他想听的回答, 便转过身盯着王，言下之意非常明确。 王翻了个白眼，抱怨道：“难道你是个穿着纸尿裤的小baby，只能由别人照顾生活起居吗？” 斯特兰奇面色如常：“看来我需要去网上下载一本仆从行为指南给你。” 王甩了甩手里的泡沫，冷漠地说道：“那你还不如花钱去雇个英国管家。” 斯特兰奇只好拿起自己的盘子随便冲了冲，就算洗得不干净也没事, 反正王把它们放回柜橱的时候还会重新再洗一遍。 然而就算他背对着西欧罗, 磨磨蹭蹭地将所有的盘子都冲了一遍, 还是没等到那句“好的”或者“我愿意”。 或许是因为西欧罗习惯独立生活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邀请太随意了。 总不能是因为咬那一口太狠了西欧罗记仇了吧？ 等到斯特兰奇随便把盘子一堆，用毛巾擦了擦手，转过身来的时候，只在西欧罗的座位旁边发现了一个椭圆形的火花传送门, 现在还在簌簌地往下掉着火花。 斯特兰奇：“？？？” 西欧罗抱着一摞被子和枕头，从里面探出了半个身子，视线刚好和面无表情的斯特兰奇对上。 “嘿, 你这是在做什么？”斯特兰奇身后的王替他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西欧罗把干净的被子和枕头在沙发上找了地方放下。 “史蒂芬不是让我住在这里吗，我就去收拾一下需要带的东西, ”西欧罗有点不好意思地瞄了斯特兰奇一眼，“我还要拿一些洗澡用的东西、电脑、一些纸质资料和书籍……可以帮个手吗？” 手里拿着斯特兰奇没洗干净的盘子的王用胳膊肘怼了某人一下。 斯特兰奇浮到空中，轻盈地飘过桌子，又在西欧罗面前缓缓落下，身后的红披风飘啊飘啊，伸出手接过西欧罗刚刚抱在怀里的书, 十分绅士风度地问道：“你想放到哪里？” 西欧罗挠了挠头，迟疑地说道：“放到我住的房间里吧。” 虽然从外面看只有两层，但建筑内部的空间其实很大，斯特兰奇特意给西欧罗，安排了一间紧挨着他的房间。 虽然说暂时搬进了这里，但西欧罗还是没好意思在这里洗澡，只好把自己家里收拾了一下后，洗完了澡，换上一身居家的衣服，才抱着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走进了至尊圣所里的某个客房。 刚刚推开门，西欧罗就一愣。 斯特兰奇居然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悠闲地靠着椅背，单手翻着本书。 这是一本围绕着基础魔法理论与实践展开的入门书籍，上面的边边角角里还夹着西欧罗亲手写下的笔记。 “你想要用科学的方法解构魔法？”斯特兰奇倒是很认真，微微凑近了一点，仔细去看西欧罗写的很小的字。 西欧罗只穿了一身棉质的睡衣，白金色的头发松软地垂在额头前面，浅色的眼睛一碧如洗，没有丝毫杂质，就像斯特兰奇曾经修习过魔法的青藏高原之上的圣湖。 他俯下身去，顺着斯特兰奇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笔记。 “只是一个框架和初步想法，想要有结果还需要大量实验数据的支撑，”西欧罗有些苦恼地说，“虽然我自己可以做大部分的构架工作，但所需的仪器和时间……很贵的。” 斯特兰奇挑眉：“我原来以为你很富有的，看来不是。” 西欧罗无奈：“和普通人相比我当然算个有钱人，但做这些科研就是在烧钱，只有斯塔克、韦恩和奥斯本集团那群人才能源源不断地烧起来。”他揉了揉脑袋，想起了一个例外，继续说道，“除非我有班纳的天才智商，当初他在躲避神盾局追捕的路上，还再继续研究伽玛射线呢。” 斯特兰奇看着他苦恼的样子，似乎觉得非常有趣，抬起手揉了揉西欧罗半湿不干的头发，沉吟道：“将科学与魔法结合起来……这件事其实早就有人做过，你听说过杜姆博士吗？” 西欧罗摇摇头：“好像有一点印象，不过他不是个反派吗？我记得他好像和钢铁侠、神奇四侠都有些过节，有一次蜘蛛侠还差点被他抓到……” 斯特兰奇将手收回来，回味了一下手上的触感。 不知道他用的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味道很好闻。 “那你知道的也不算少了，”斯特兰奇合上书页，侃侃而谈，“杜姆其实是一个东欧小国——拉脱维亚的统治者，他用一个傀儡首相代替自己抛头露面。杜姆曾经接受过成吉思大耄的指导，跟随一群僧侣学习过魔法，但很快他就反客为主，成为了这群僧侣的领袖。也是在西藏，杜姆制成了自己第一套装甲，走上了结合魔法与科学的道路。” 西欧罗听的十分入神。 斯特兰奇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那他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大家口中的反派？”西欧罗接着问道。 “因为他将自己的意志凌驾于别人的自由与权利之上，并且不吝于用残忍的武力手段去维护自己的统治。”斯特兰奇精准地下了一个定义，他用双手握住西欧罗的肩膀，认真地说道，“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科学与魔法未必不能共存，一旦成功地结合，就意味着空前强大的力量。” 至尊法师不能直接对现实世界进行干预几乎已经成了一条准则。 斯特兰奇可以与来自不同维度的古怪魔法生物作战，或者跑到欧洲去铲除吸食人血的吸血鬼……但在路上面对一个用枪支进行抢劫的罪犯时，却未必能得心应手地对付他。 让他的子弹射歪或许可以，让受害者顺利逃跑或许也可以。但直接用魔法将罪犯制伏或打伤——说实话斯特兰奇也不知道可行与否。 就像魔法王子摩纳克所说，魔法师的所作所为都是有代价的，如果亏欠了太多，宇宙会帮你找到一个偿还的办法。 坚守底线，除了防止魔法师滥用自己的能力之外，也有着保护魔法师的意思。 如果西欧罗真的要在魔法世界有所进展，斯特兰奇希望能讲他放在自己身边看顾。 所以邀请他住进至尊圣所并不完全是……私心。 西欧罗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只好点了点头。 他隐约觉得自从斯特兰奇成为了至尊法师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某种对调。 时不时为对方担忧，抽空去照顾对方的人不再是西欧罗了。 两个人的身份对比从成功的科学家和落魄流浪汉，变成了魔法菜鸟和至尊魔法师。 说实话，西欧罗没有什么失落感。他其实有些享受斯特兰奇对他逐渐增长的控制欲，这让他有种被人喜欢且放纵着的错觉。 但同时，他也感受到一种欣慰，甚至于在这个三十多岁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一些养成的快乐…… 在随便聊了些其他的闲话，又互相道过晚安之后，西欧罗打开电脑，查看过邮件后就盖上被子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他早早起来给另外两个人做了早饭。 王对此非常感激，他慷慨地掏出自己为数不多的私房钱，给西欧罗买了一只浩克甜蜜蜜口味的冰淇淋。 西欧罗舔了一口，发现这不过就是最普通的抹茶口味，一点都不甜蜜蜜，甚至还带点涩涩的苦。 吃完饭，斯特兰奇亲自带着他做了早课，又流水一样布置下去了不少课业任务。 不过在八点半的时候，有人登门拜访，说自己的儿子得了怪病，去医院检查后什么病都没有查出来，于是慕名而来，希望斯特兰奇博士能够出诊。 斯特兰奇一听症状，就知道那小孩肯定是被某些魔法生物附身了，他欣然接受了这一邀请，出门去了。 在他走后，西欧罗抽出时间来给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打了个电话。 薇薇安最近学会了用手机上网，还老是把自己的自拍发过来给他看。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呀……”薇薇安凯瑟琳的手里抢过电话，听到哥哥的问题后，开始苦思冥想起来，过了十几秒，女孩眨了眨眼睛，脆生生地说，“洛基哥哥来找我玩了！还带我去了一个叫仙宫的地方，那里的人都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看起来像中世纪的人……” 西欧罗：“……嗯，挺好的。” 凯瑟琳在旁边笑出了声：“别听她瞎说，不过是个阿斯加德主题的游乐园罢了。” 西欧罗：“………” 也是，洛基现在还是仙宫的通缉犯，只不过被索尔偷偷放走了而已。 薇薇安却有点委屈地撅起了嘴，大眼睛闪着光：“洛基说等我成年了一定会带我去仙宫玩的。” 西欧罗安慰了她几句，又承诺一定会回家去看她，这才挂掉了电话。 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收起来，就看到顶着薇薇安自拍当头像的ID偷偷向他发了一小段语音。 西欧罗随手点开。 “哥，最近汉尼拔医生一直往我们家跑，我觉得他像是在追求凯瑟琳女士。” “汉尼拔医生还比妈妈小八岁呢，我今年也才八岁而已，他们俩差了这么这么多——你觉得般配吗？” 听着小女孩夸张的语气，西欧罗觉得有些好笑，可是思及洛基和汉尼拔，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五月打卡 2/30 第69章 穿成食人魔1 ... 巴尔的摩位于切萨皮克湾顶端的西侧, 距离DC也不过仅有60公里, 四月份的亚热带海洋气候，天气已经明显燥热起来了。 但今天恰好是一个阴天，乌云笼罩，海风的味道远远地吹过，树枝和叶子被风吹得婆娑，倒是很清凉, 连带人的心情也舒适起来。 一栋远离市中心喧嚣的古老欧式建筑之中。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汉尼拔站在宽大的书桌前, 慢慢合上夹满了西欧罗资料的文件夹, 神态认真极了。 他今天依旧穿着手工定制的三件套，西装外套的胸口别着鹅黄色丝帕，牛津鞋一尘不染，肩宽背阔, 四肢修长，面带着优雅而沉稳的微笑，是个看上去就想让人依靠信任的得体绅士。 哪里像洛基口中的食人魔？ 来这里之前, 西欧罗已经问过了洛基，打听清楚了他当初想要杀掉汉尼拔·莱克特医生的原因。 并不是西欧罗不相信洛基, 实在是因为洛基的说法并没有切实证据，只是他的一种感觉，或者说是法师的直觉。 而西欧罗对自己的心理医生还是很有好感的，甚至都有些愧疚于专门跑回来探查汉尼拔情况。 “西欧罗？”看到对面的青年博士在走神，汉尼拔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磁性而温和。 “嗯？”西欧罗回过神来, 将自己的风衣外套脱下，挂在门口的木质衣架上，抱歉一笑，“对不起，我最近的状态不太好。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给我安排了一次治疗，不知道有没有耽误你的其他计划，我记得这里的病人一直不少的。” 汉尼拔看着这位依旧礼貌妥帖的青年，欣赏之余，内心里冒出了一些有趣的想法。 “回来了就多待几天吧，”汉尼拔将文件夹放在桌子上，将自己画着人体结构图的素描本推到一边，解开西装上衣最下面的那颗扣子，坐在沙发上，招呼着西欧罗坐下，“在这个疗程结束之前，我可不会轻易放你走的。” 西欧罗知道汉尼拔一向的审美，也不吝啬于让别人感觉到舒服。 他的风衣下面也穿着合身的三件套西装，此时的动作几乎与汉尼拔同步——解开扣子，坐下。 “放心吧，你教我做的菜我都还记得呢。”西欧罗握住治疗椅的扶手，整了一下领带，微微一笑。 汉尼拔看他姿态放松，也没有聊一些日常，反而直入正题：“你最近大脑里有多出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吗？” 西欧罗也习惯了心理治疗中医生的套路，便如实回答道：“有。” “真实度呢，你觉得这些记忆能让你一下就分辨出来是假的吗？” 西欧罗摇头：“它们都很真实，虽然从现实角度看，我知道这些事情不可能是我做出来的。” 汉尼拔拿起手里的笔，在厚厚的牛皮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单词，继续道：“那你有没有出现过记忆缺失断层或幻觉？” 西欧罗知道，记忆缺失是人格分裂的一大症状，大部分主人格都不会知道其他人格的存在，也就无法知道副人格主导身体的时候自己做了些什么，所以记忆是残缺的，还会伴有头疼等生理症状。 “有，我很多时候不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 西欧罗小小地撒了个谎。自从小时候知道很多儿童心理医生将他确诊为人格分裂症后，他就经常引导别人，让他们把自己的古怪归咎于人格分裂或精神状态不好。 这种方式很有效用。 至少有他现在还没有被抓进研究室切片解剖。 没想到对面的汉尼拔却微微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淡淡嗯了一声，既没有继续问下去，也不再抬头去看西欧罗，只是在纸上沙沙地写着字。 “医生？”西欧罗小心地开口试探。 汉尼拔放下笔，淡金色的眼睛微微发光，似乎能穿透无尽的迷雾，但他无疑是对西欧罗有些失望。 “你的心中有顾虑。西欧罗，你并没有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如实说出来。” 汉尼拔说人名的时候有种特殊的腔调，似乎是因为他有一点北欧口音，似乎是因为他略有些沙哑的声音，总能让人觉得自己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珍视的宝贝。 这种感觉曾经对西欧罗这个小基佬杀伤力极大，但或许是因为现在心怀鬼胎，突然听来，他发现两个人的谈话节奏一直被汉尼拔轻而易举地操控着。 如果是完全信任汉尼拔的西欧罗，在听到他那么说之后，一定会把自己的苦恼通通倾诉出来。 汉尼拔总是能通过自身魅力与语言引导，让别人说出一些平日里根本不会对别人提起的话。 窗外传来几声悠长但粗粝的鸟鸣，像是正在展开翅膀翱翔于海面，正在四处寻找猎物的海鸟。 于是西欧罗也偷偷地下了一个饵。 “医生……”他回想起那个冲到面前大声指责自己的女孩，想起一条条在他面前逝去的生命，用真实的记忆调动起悲伤的情绪，手指攥住衣角，脸色有些泛白，“在我的记忆里——那些不属于我自己的记忆里，我总是会看到许多生命的逝去，而他们之所以会死去，或多或少都与我有关，这让我觉得难受极了。” 汉尼拔眼睛显然更亮了一点，他不确定西欧罗是否还记得那次，他差点背西欧罗用一种稀奇古怪的绿色光芒打伤，而对方还试图杀死他。 这让汉尼拔感到警惕和被冒犯。 但那之后西欧罗都没有再出现于巴尔的摩，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给他打过。 汉尼拔在暗中观察了很长时间后便作罢了，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袭击医生的病人，并且威尔·格雷厄姆才是他最近最上心的人，他花了大功夫去了解他引诱他。同时，他还要周旋于FBI的杰克·克劳福德与各类试图和他产生联系的连环杀手之中，实在是非常繁忙。 但今天的西欧罗无疑是意外之喜。 他变得比原来那个如同温吞的白开水的人有意思多了。 汉尼拔按照医患间相处的准则，保持着两个人的距离，只是将手臂横放在大腿上，支撑着向前倾的身体。 这个肢体语言表示对方对你说的话很感兴趣。 或者他想表示对你的关心。 “我时常做一种噩梦，”西欧罗低下头去，“梦中的我冲上云霄，我变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强大，最后却躲不过那无法避免的下坠，在这种下坠中，我怨恨起生命为何如此脆弱……我甚至能感受到那些落在我身上哀怨无助的眼神。” 汉尼拔轻轻安慰道：“你心里明白的，生命的逝去如同春天的花朵，秋天的落叶，是自然的规律。你之所以感到难受，并不是因为这些生命的逝去，而是因为目睹了他们的逝去，你生命力中的一部分也被带走了而已。” 听着这似乎很有道理的话，西欧罗却有些难受。 “是吗？”他茫然地抬起头来，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生命的逝去只是最普通的自然规律吗？ 汉尼拔真挚无比地看向他：“最伟大的国王和哲人也会化作泥土，英雄的事迹只在故事中传说，人类自从诞生之日起，便注定走向死亡。” 不对，西欧罗觉得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话，从而让话题回归了正常的范畴。 于是，他抱住自己的头，努力晃了晃：“可是我感受到那些血液从我的指尖滴落，还有那些锋利的金属是如何切割柔软的脏腑………”西欧罗猛地抬起头，轻柔地嗅了嗅自己的指尖：“我的手上还有血的铁锈味儿。可除了，除了悲伤与沮丧，我还，还有另外一种感觉……” 粗粝的鸟叫声又从外面传来。 汉尼拔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走到西欧罗的面前，俯下身轻轻问道：“那是什么感觉？” 西欧罗胡乱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别问我了……” “这种感觉让你愉悦吗？”汉尼拔握住西欧罗的手腕，语气平淡中却藏着一种雀跃欢欣，“可怜的孩子。” 没有任何正派的心理医生会在患者说了这些话后，做出这样的举动，更没有心理医生会引导患者产生这样可怕的想法。 更常规的做法是面对一位产生了杀人幻想甚至已经杀了人的患者，医生无法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于是谨慎地暂停这次治疗。 西欧罗对他的疑心越来越大了。 “我这么想，是不是错了？”西欧罗逃避着汉尼拔的目光，语无伦次，“我怎么会觉得这愉悦的……这简直就是在犯罪……” 汉尼拔继续握着西欧罗的手腕，似乎是为了给他最坚实的支撑：“坦诚自己内心的情绪是没有错的，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的话。” 他将藏在身后的美工刀抵在西欧罗的脖子上，有些可惜：“今天晚上又要换地毯了。” 西欧罗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保持了理智，安安静静地坐在治疗椅上，原先脸上的慌乱与茫然早就不见踪影。 “我做错了什么？” 汉尼拔的刀在西欧罗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线，他又将刀往肉里送了送，不紧不慢地说：“演技还不错，但在这种试探人心的游戏里，你太过想赢又操之过急……岂不是太粗鲁、太无趣了？” 西欧罗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依然被汉尼拔握在手中。 他突然闭上眼睛，去体会皮肤相接的触感。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在汉尼拔的身体当中了。 这次握刀的人换成了他。 “之所以着急想赢，一是因为赶时间，二是因为还有张底牌。” 作者有话要说：五月打卡3/30 西欧罗：这心理医生一看就不对劲！ 哈莉·奎因：和我一比汉尼拔其实是个好医生：D 第70章 穿成食人魔2 ... 乌云里的雨水终于侵盆而下, 黄豆大小的雨珠疯狂敲打着玻璃窗, 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啪啪声。 汉尼拔用来接待病人的工作室很宽阔，远离市中心的尘嚣，屋内的墙壁被刷成了典雅的暗红，映照着两人平淡的脸色。 如今的天气，更没有人能透过窗户，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西欧罗压了压手里的美工刀, 身体姿态看似很放松, 很胜券在握, 精神却很紧绷。 汉尼拔被迫抬起头来，垂下视线看了看抵在他脖子上的刀，随后与西欧罗对上视线，他缓缓地挑了一下眉, 脸上浮现出浅浅的惊讶，依旧不失体面和优雅。 “出人意料，”汉尼拔收回脸上的表情, 举起左手，用雪白的指尖抵住锋利的刀刃, 微微侧过脸去，“我记得你不是变种人。” 西欧罗猛地与他换了身体，脑子还有些晕，他干脆举起手臂，将刀猛地朝后一扔，同时一脚踹在椅子腿上。 汉尼拔和椅子一起摔在了地上, 椅子的胳膊腿散落一地。 几乎是落地的同时，汉尼拔腰部一折，突然暴起，试图用双腿绞住西欧罗的腰部，用体重将他带倒在地。 以西欧罗的身体强度来说……汉尼拔能够反应得如此迅速也得益于他野兽般的直觉与丰富的搏斗经验。 但西欧罗之所以将刀扔远，正是因为他脑子里属于交叉骨的体术技巧虽然非常清晰，但在实际操作上肯定无法得心应手。 他害怕一个不小心刀被汉尼拔夺走，那他可就真的完蛋了。 武器缩短了个体之间的差距。 而没有了武器，西欧罗使用汉尼拔健壮的肌肉和力量优势，就能把他自己的身体狠狠摁在地上摩擦。 西欧罗顺势倒在地上，却抢先用力量按住了汉尼拔，用上十字锁将他死死锁在地上。 ——他的一只腿卡在汉尼拔的咽喉处，另一只腿则压在柔软的腹部，而双手则用力抓住对方的一只手，腰腹发力，使劲向外，一边拉一边扭，直到肩部脱臼。 这个姿势让汉尼拔无法动弹。 西欧罗如今虽然可以通过肢体接触，与对方互换灵魂一段时间，但想要同时控制两个身体——那就是生死濒危加情绪愤怒时爆发出的潜力了，现在的他还没有办法熟练施展。 至于魔法，很可惜，虽然和卡西利亚斯长得很像，但汉尼拔这具身体完全没有任何魔法天赋，身处其中就像被一个魔法绝缘体包裹了。 现在，汉尼拔浑身上下无数个致命的弱点被人控制住了，如果西欧罗愿意的话，随时可以用大腿勒爆他的脑袋。 当然，那是他自己的身体，光是脱臼，看在眼里已经让他足够痛了。 可汉尼拔似乎对疼痛没有任何该有的反应，反而高高扬起头，张开嘴，狠狠一下咬到了西欧罗的大腿上，不停撕咬，隔着西装裤，血液哗啦啦流了出来。 西欧罗：“！！！” 好疼！ 这老哥对自己的身体也这么狠吗？ “史蒂芬！” “史蒂芬！” 西欧罗抽空喊了两声斯特兰奇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暴雨中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嗡鸣声，由远及近。 开车的人似乎很不耐心，西欧罗听到车辆骤停与突然加速时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混杂于规律的雨声之中。 与汉尼拔互换身体之后，西欧罗感觉自己的五感灵敏了不少，特别是听觉与嗅觉，似乎都超越了普通人类的范围。 而被西欧罗锁在地上的汉尼拔，显然错过了这阵并不响亮的声音。 门外响起了比暴雨还要急切的敲门声。 听到这种敲门的风格，汉尼拔意识到了门外的人是谁，他松开西欧罗，想要说些什么。 西欧罗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行为，反而用腿使劲向下压去，压迫汉尼拔的咽喉，让他说不出话来。 门外的人越来越不耐烦了。 最后，他直接从外面闯了进来。 来人穿着一身最普通不过的灰蓝色工装，一条洗的很旧的牛仔裤，黑色的头发有些卷，湿淋淋地搭在额头上，一双蓝色的大眼睛中蕴藏着比疾风骤雨还要大的风暴。 “汉尼拔……医生……” 他伸出手来，上面沾满了鲜血，被雨水释稀过后，仍有残红固执地停留在他的指尖。 “我这是怎么了……”他的肩膀很明显地抽搐了一下，无神的双眼在四处寻找着焦距，像一个寻找母亲的小婴儿，无助茫然而悲伤，“快救救我……” 对于这位不速之客，西欧罗颇有些眼熟，可他暂时没时间去阅读消化汉尼拔的记忆，一时半会也认不出来他是谁。 可惜西欧罗注意到了被他别在腰带上的手铐，被雨水一浇，闪闪亮亮的发着光。 “唔……” 身下汉尼拔的挣扎愈发激烈起来。 这让西欧罗不得不放开汉尼拔那条已经被他扭脱臼的胳膊，抓住另外一条，如法炮制地废了，这才勉强控制住局面。 “用手铐把他拷住，”西欧罗看向黑发男人，“然后我就会去帮你。” 黑发男人浑身湿漉漉淌水，如同失了魂魄的鬼 却依旧对汉尼拔那特殊腔调与音色的声音产生了本能一般的反应。 他顺从地摘下腰间的手铐，听从西欧罗的指挥将汉尼拔的双手拷住。 西欧罗熟练地将汉尼拔脱臼的双臂接了回去，以免自己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什么不可逆影响。 他又解开自己的领带，暂时捆住汉尼拔的双脚。 “带绳子了吗？”西欧罗背对着他问道。 黑发男人愣了很长时间，才犹豫地说：“车的后备箱，我有……遛狗用的绳子。” “那麻烦帮我拿一下，”西欧罗抬头对他笑了笑，“谢谢。” 在用遛狗的绳子将汉尼拔捆绑的严严实实之后，西欧罗才松了一口气。 清楚记得自己来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带任何尖锐或可以撬锁的物品，西欧罗看了看被堵住嘴巴，像僵尸一样躺在地上的汉尼拔，放下心来，转头去查看那位黑发男人的情况。 西欧罗先是握起他的双手，近乎本能地嗅了嗅。 那种味道不是人类的血。 确定了这一点后，西欧罗抽出胸前口袋里的丝帕，给对方擦了擦脸上的水。 “你可以慢慢说，”他捧起男人冰凉的脸，用手翻开眼皮，仔细查看了一下瞳孔的情况，“头疼吗？” 对方眨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十分信任地看着西欧罗，点了点头。 西欧罗：“记忆有缺失吗？断层？出现幻觉？” “我……我手上还有血的铜腥气，”对方的身体忍不住抖了起来，“杰克带我去犯罪现场，我……我想象出来的那些东西，那些暴力，真实得如同我亲手犯下的罪行，我看到乔治娅躲在我的床下，血喷涌而出……霍布斯，我又看到霍布斯了，他就站在你的身后看着我。” 听着他神神叨叨的语气，西欧罗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 只有一个汉尼拔被堵着嘴，安静地趴在地上看他。 对上汉尼拔的眼神，西欧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眼神居然可以那么可怕，与他对视的感觉就好像是骨髓中渗入了冰凉的水银。 “看来是出现幻觉了，还伴有头疼，意识混乱，语言能力下降……” 西欧罗躲开汉尼拔的眼神，回过头来，认真地观察着对面人的情况。 他的身体还在控制不住地抽搐，西欧罗判断，比起突然精神崩溃而疯掉这样的理由，这位现在的情况更多还是因为病理原因。 西欧罗翻了翻对方的外套，从里面找出一张FBI的证件。 原来面前这个疯子一样的年轻男人还是一位FBI探员。 他的名字叫做威尔·格雷厄姆。 “是我杀了霍布斯，我看到了，他的血喷在我的脸上……还有我的狗，出了车祸，”威尔拉着西欧罗凌乱衣袖，嘴角抽动，“我还看到一只雄鹿，上面有你的脸……” 西欧罗：“…………” 您这想象力可真丰富啊。 “我快要分不清幻想与现实了，连思考都很困难……”沉默了一会儿，威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难得流畅地说道，“我是不是疯了？” 西欧罗：“……我觉得你可能只是得了脑炎。” 威尔手里的枪抖了抖：“……你没有骗我吗？” 西欧罗摸了摸他的脑袋，把枪从他的手中温柔地抽出，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轻声安慰道：“当然没有，我马上带你去医院，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生病了。” 西欧罗把他的证件拿好，又四处找了找，勉强凑出来一身干净的衣服，又翻出来一条雪白的毛巾，好好给威尔擦干净后，又给他换上衣服。 在这期间，西欧罗一直能感受的到汉尼拔在盯着他，那种眼神如芒在背，让人寒毛竖起。 在呼叫斯特兰奇无果，又检查过汉尼拔绝无逃脱的可能后，西欧罗这才将威尔塞进车后座，带着他急匆匆地去了医院。 在路上，前路昏天黑地，暴风雨敲击着车窗，雨滴汇聚成水流顺着玻璃淌下来，雨刮器不停阻挠着视线，扫来扫去，而后座的威尔似乎是轻度癫痫发作，身体一直在颤抖抽搐。 同时，西欧罗闻到一种古怪的温热香气从威尔身上散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西欧罗：让你亲眼看着我脱威尔的衣服，嘻嘻。 汉尼拔：……我怎么没早把你给吃了：） ps.拔叔的嗅觉比警犬还厉害，基本上能闻味儿辨人，还能闻出来脑炎的味道…… pps.凌/辱♂拔叔让我像变态一样快乐 第71章 穿成食人魔3 ... 闻着那古怪的味道, 西欧罗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想法——这就是脑炎的味道。 西欧罗：“…………” 什么东西？脑炎这玩意也是可以闻出来的吗？ 他赶紧将这个奇怪的想法抛之脑后。 空旷的马路上没有任何行人与车辆, 路面已经积了一层水，西欧罗小心地行驶着，同时还在分心观察威尔的情况。 那个可怜的探员看起来痛苦极了，用手臂抱着自己的身体，双腿蜷曲在后座缩成一团，身上的冷汗已经将西欧罗刚刚给给他换上的衬衫打湿了。 西欧罗将车靠边停下, 查看了一下威尔的状况。 确实是轻度癫痫发作。 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西欧罗回到驾驶座, 继续向前驶去。 虽然事发突然, 但西欧罗还是保持着冷静。 事到如今，这个世界也没什么事情能让他感到惊讶了。 经过四十分钟的风雨跋涉，西欧罗终于将威尔成功带到了巴尔的摩的诺博山医疗中心。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但外面的天几乎全部黑了下来, 雨声噼里啪啦地敲打着每个人的耳膜，让人不禁有些烦躁起来。 西欧罗打开车门，将后座上的威尔打横抱起, 送进了医院的大门。 大厅里的护士看见后，反应迅速, 帮忙将威尔放到担架车上。 一个急救科的医生也跟了上来，一边迅速地查看了威尔的生命体征，一边询问西欧罗他的具体情况。 这种久违的气氛让西欧罗一时间有些恍惚，又一次听到那位医生呼喊汉尼拔的名字后，他压下情绪，迅速回答：“他是FBI的威尔·格雷厄姆探员, 记忆缺失，产生幻觉，来的路上还有轻度癫痫发作。” 那医生似乎认识汉尼拔本人，在听到西欧罗的话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急匆匆地点头点头示意，便推着威尔进入了急救室。 西欧罗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松懈下来，他随便在外面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不知道是因为汉尼拔精致的衣着与外形，还是因为他本来就是本地的名人，来来往往的人总是将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莱克特医生，”一个西欧罗看起来有几分眼熟的小护士走到近前来，声音有些担忧，“您腿上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吗？” 西欧罗这才恍然低下头去，看了看被汉尼拔咬伤的地方。 果然惨不忍睹。 一大片血迹躺在大腿内部，被外面的雨水一浇，更是扩散到了屁股后面，看起来非常尴尬。 西欧罗记得小时候曾经在粗心的凯瑟琳女士身上见到过同样的情形。 西欧罗：“………” 怪不得都在看我。 不过没关系，丢的是汉尼拔的人。 谁让你咬我啊。 心里飞速转过了几个念头，但他还是站起身来，非常礼貌地对着小护士笑了笑，“麻烦你了。” 有着一张饱满如苹果的脸蛋的小护士将西欧罗带到了单独的房间。 为了避免尴尬，西欧罗主动要求用剪子裤子剪开一部分，露出伤口，简单处理一下就可以。 被咬的地方已经肿了起来，伤口与其说是被人咬的，更像是被不知名的野兽啃了一口。 如果不是隔着优质的布料，汉尼拔肯定会撕下他一块肉来。 消毒，缝合，小护士做得非常熟练，手法轻柔但速度很快。 等到一切结束后，西欧罗站起身来，对她道了谢。 没想到那一直表现得很专业的女孩，在面对“汉尼拔”含笑的目光时，却突然红了脸，即使这位“汉尼拔”裤子上还有个大洞。 西欧罗：“………” 这该死的魅力。 后面的事情倒是不需要西欧罗操心了，诺博山医疗中心是专业的大型医院，威尔的情况本来就不算特别严重，在经过了紧急处理之后，办理住院手续，已经被转到神经内科的病房里安置好了。 西欧罗去看了威尔一眼，他被打了一针镇定剂，此时倒是安稳地陷入了睡眠，似乎暂时摆脱了幻觉的纠缠， 他准备回去处置汉尼拔。 倒是临走之前，那个看过伤口的小护士建议他去打一针狂犬病疫苗，被西欧罗婉拒了。 等到西欧罗驾车回了汉尼拔用来接待病人的治疗室，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雨还没有停，反而下的更大了。 看着凄凄惨惨的汉尼拔，西欧罗倒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他了。 他做事向来有始有终，既然回来了，还与汉尼拔互换了身体，他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洛基的说法，没道理把事情扔下不管。 现在，他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去消化汉尼拔的记忆，再根据具体情况再走下一步——例如去警察局自首。可是他同样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去暂时关押汉尼拔，既不能让他逃走，也要保证自己身体的安全。 “史蒂芬？”西欧罗无奈之下又一次按照斯特兰奇给出的联系方式，呼叫了他。 却还是没有收到回答。 汉尼拔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倒是开始担心起斯特兰奇的状况了，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西欧罗拿出回来路上从商店里买的绳子，按照交叉骨记忆里的训练，解开手铐，将汉尼拔绑住，这些精巧的绳结能保证他无法挣脱，同时也不会造成血液堵塞，肢体发麻等。 “凑合一下，”西欧罗抱起地上的汉尼拔，把他放在治疗床上，把吸管塞进汉尼拔的嘴里，“先喝点水，我还买了几包全麦面包，你想吃吗？” 汉尼拔似乎对这种丧失尊严的进食方式深恶痛绝，在西欧罗拿着水瓶靠近他的时候，差点把他的手指头咬掉。 可闹到最后，他还是不得已而妥协，乖乖把水喝了下去。 青年的身体很是柔韧，被绑成这样居然没觉得有多难受，只是衣衫凌乱，发丝狼狈地垂在额头前面，皮肤上有几道剐蹭的红痕，一双浅绿色的眼睛水光粼粼，看起来委屈极了，配合汉尼拔本身特有的优雅气质。 愈发显得西欧罗像个变态。 “你需要上厕所吗？”西欧罗突然想起来这个严肃的问题，“我可以帮你。” 汉尼拔内心里愤怒至极，表面上还是保持了体面，微微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我不需要。” 西欧罗叹了口气，拉过一个完好的椅子，和汉尼拔面对着面，闭上眼睛，开始阅读起汉尼拔的记忆。 汉尼拔·莱克特，祖辈是立陶宛的贵族，在家乡拥有广阔的土地与庄园，从小就接受了非常优秀的贵族教育。 他和西欧罗一样，有一个很可爱的妹妹米莎。 童年时期的小汉尼拔看起来和其他的小孩子并没有什么区别，更看不出来有连环杀手的潜质。 直到几个歹徒闯进了他的家里，杀死了他的父母，将他的妹妹投到锅里烹饪，还逼着他吃掉了自己的妹妹。 在读到那一段记忆的时候，西欧罗忍不住和小汉尼拔一起，浑身发抖到难以言语。 然后汉尼拔被叔叔和婶婶收养，期间又经历了叔叔的去世，他离开长大的地方去读了医学院。 汉尼拔第一次杀人，是因为那个人侮辱了抚养他长大的婶婶，紫夫人。第一次杀人，汉尼拔就在鲜血中感受到了无以伦比的美感。 紧接着就是第二次，第三次……没有人能抓住他，他用自己的聪明与敏锐将警察玩弄于鼓掌之中。 渐渐的，汉尼拔习惯了食用与烹饪人肉，并把这种行为当成了一种生活方式。 ……汉尼拔找到了当初杀掉父母与妹妹的凶手，将他锁在自家废弃的庄园之中，永远地囚禁起来。 在这二十多年里，他在社会中取得的成就越来越大，在美国拥有了自己的事业，表面上俨然是一幅成功人士的标准模样。 他开着宾利，将达芬奇的真迹挂在餐厅的墙壁上，每天穿着的定制西装从不重样，出入于城市上流阶层之中，举办晚宴，甚至还被FBI聘请为顾问。 但同时，他又是孤独的。 这种孤独高高在上，他俯视着人类，猎杀他们，将他们当作自己的食物，但同时又不得不混迹其中，伪装自己。 但有一天，他收到FBI一只BAU队伍主管杰克·克劳福德的委托，成为了威尔·格雷厄姆的心理医生。 汉尼拔一向厌恶无礼的人类，西欧罗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汉尼拔因为别人在他面前小小的失礼而痛下杀手。 他甚至有一本“食谱”，里面夹着的一张张名片，代表着一个个属于他猎物，他的羔羊。 可威尔从来不是一个有礼貌的人，有时候他甚至显得有些粗鲁与莽撞。可汉尼拔一直容忍着威尔永远不变的工装夹克，容忍他的神经质与冒失闯入，容忍威尔尖锐刺人的冒犯并耐心引导着他。 因为汉尼拔在威尔身上嗅到了同类的味道。威尔对于犯罪极有天赋，只要他置身于犯罪现场，就可以凭借自己惊艳的天赋，通过带入凶手而复原凶手的作案过程。 这对威尔来说是一种负担，他心里有个难以启齿的秘密——在复原凶手作案过程的同时，他也感受到了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快感。 长久地凝视深渊让他的灵魂深陷泥潭，举步维艰。 但这也是对汉尼拔的礼物。 是他摆脱孤独的一道亮光。 只有威尔能体会到汉尼拔杀人时的感觉，他们从令别人极致恐惧的事物中感受美感。 比起威尔那些从未怀疑过汉尼拔的警察同事，威尔才是距离切萨皮克开膛手，也就是汉尼拔最近的人。 这让威尔在汉尼拔的眼里脱离了“羔羊”。 可威尔身上还包裹着厚厚的茧，那是他的良知、坚守与社会性。 汉尼拔正一点点的，耐心地抽丝剥茧。 他诱惑威尔以保护人质的正当理由枪杀了连环杀手霍布斯，并且和威尔一起收养了失去父亲的女孩阿比盖尔·霍布斯。 “我们是她的父亲了。”他告诉威尔。 他在试图给威尔一个家。 作者有话要说：汉尼拔是个很复杂的人物，我不敢保证我的解读就是正确的。 但汉尼拔和威尔的确是爱情，是被官方盖章了的！ 第72章 穿成食人魔4 ... 西欧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觉得发生在汉尼拔身上的故事放到别人身上, 都够活十辈子了。 而且汉尼拔的记忆和其他人有很大的不同，它们分门别类地以记忆宫殿的形式储存着，对于不知道门路的西欧罗来说，翻阅的难度很大，只能一点点地寻找与消化。 等到他大体都弄明白之后，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睁开眼睛, 揉了揉脖子和腰, 居然没觉得有多么疲惫, 这只能是因为汉尼拔的身体素质过于优越。 反观对面在窄床上躺了一晚上的汉尼拔，也是一夜没有睡，眼睛下面已经挂上了黑眼圈，脸色也显得非常疲惫。 “早上好, ”西欧罗对着汉尼拔笑了笑，“你饿了吗？” 这话基本上等于废话，因为西欧罗也清楚, 自己这具身体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除了昨晚那几口清水, 没有吃过其他任何东西。 汉尼拔掀起眼皮，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他的绿眼珠旁泛起了几条红血丝，嘴唇干燥，神色郁郁，手腕处细腻的皮肤被磨得渗出了血。领口大张，裤腿也堆到了膝盖处, 露出修长的小腿来，看起来昨天晚上用力挣扎了很长时间。 由于没有美黑和户外运动的习惯，他的肤色白得透明，裸露又带着擦痕的皮肤上是纵横的绳子，这场景看起来……非常一言难尽。 西欧罗觉得昨天下手绑他的自己简直像个审美奇怪的变态。 他臊眉耷眼地劝道：“饿着多难受啊，你真不吃点东西吗？我烹饪技巧还不错……你也知道，是跟你亲手教的，真的不尝一下吗？” 汉尼拔怒极反笑，看起来依旧是彬彬有礼的。 “谢谢你的关心。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了吗，或许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呃，”西欧罗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又拉开窗帘偷偷晒了晒阳光，看了一下窗外的情形，又迅速拉上，他对着阳光灿烂的清晨吐了一口浊气，转头说道：“大概是为了正义？” 听到这句话，汉尼拔的情绪反而迅速平静下来，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西欧罗，“真是一个令人感动的理由，可以详细说说吗？” 西欧罗：“……你可真是个敬业的心理医生。” “不，”汉尼拔缓缓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角微眯，看起来有种疲惫而柔软的美感，非常让人动容，“这只是单纯的感兴趣，我以为你冒着风险做这一切，会拿出更令人信服的理由……这么多年了，作为你的医生，我很了解你，西欧罗，甚至比你自己更了解。” 西欧罗本来不想和他多谈，但却被最后这句话勾起了好奇心，他拉过椅子坐下来，做出倾听的姿态。 汉尼拔却突然垂下眼睛。 空气沉默了三秒。 “威尔怎么样？” 西欧罗知道汉尼拔对他的能力并不了解，所以也就不知道他早已了解威尔对汉尼拔的重要性。 但他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他很好，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痊愈了。” 汉尼拔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你和威尔一样，都有着不必要的同情心，”他格外真诚而温和地看着西欧罗，像一个相识多年的挚友，又像一位仁慈而智慧的长辈，“你们不太喜欢交朋友，因为你们对朋友很看重，过多的朋友会牵扯你们很多精力。对于弱者，你们有着很敏感的同情心，但在提供帮助的时候，你们又会有些犹豫，因为害怕你们的援手反而不是对方想要接受的，从而使对方陷入更难看的境地。” 西欧罗摊开手：“这样的人难道不会为了正义做出一点小贡献吗？” 汉尼拔笑着摇了摇头，那姿态仿佛他们正在一个安全温暖的小房子里，做一场舒适的心理治疗。 “不，你和威尔有一点很大的不同，”汉尼拔的语气平淡地换了个称呼，“你很自私，韦斯曼先生。不过我很欣赏你的自私，你在乎自己的亲人胜过一切，她们是支撑着你的精神力量，如果有一天，为了她们的安全需要与全世界为敌，你也会毫不犹豫。” 西欧罗却觉得有些好笑：“她们是最善良可爱的女士，怎么可能与世界为敌？你是在通过她们威胁我吗，莱克特医生？” ——只要汉尼拔·莱克特还活着一天，无论他是否身处于监狱或亡命天涯，都可以对别人的生命产生威胁。 西欧罗清楚这一点。 可是既然已经知道了汉尼拔是个食人魔，与其被动逃避，将自己与家人的安危寄于“我对你没有威胁所以你应该不会伤害我”这个念头，还不如主动出击。 听着西欧罗的质问，汉尼拔却不再说话。 “那我就把话说清楚好了，”西欧罗似乎已经不耐烦与他打哑谜，站起身来，为自己套上外套，恶劣地笑了笑，“如果你敢用任何方法伤害她们，我会一百倍地回报在威尔·格雷厄姆先生的身上，我甚至有办法可以让你迷恋地那缕灵魂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我会让他面目全非，庸俗地如同你厌恶的其他人，再与你日日相对。” 汉尼拔是个善于计算的人。 他几乎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通过种种巧妙的方式摆弄着他们的心灵。 可计算是需要“已知条件”的。 当人类遇到古怪的事情，他们本能会转向自己已知的领域，通过自己已拥有的手段去解决问题。 就连汉尼拔也不例外，当西欧罗的身体报告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个孩子无论是体细胞还是基因都没有产生任何变异的时候。他就根据以往的经验，将西欧罗当作了一个普通的人格分裂患者来对待，这让他一开始就落入了下风。 他们两人之间，存在着巨大的信息鸿沟。 “人是一条流动的河流，莱克特医生，”西欧罗弯下腰，对着汉尼拔清澈见底的绿眼睛当镜子，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我已经长大了，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但我与你没有任何私人恩怨，我还是很感谢你以往对我的尽心治疗。” 说完，他又蹲下身，解开绳结与治疗床连接的那几个扣子，塞住心理医生的嘴巴，扔进了汽车的后备箱里。 似乎也染上了汉尼拔的臭习惯，对于自己这一身隔夜的脏衣服，西欧罗捏着鼻子也难以忍耐，于是只好先开车回了汉尼拔的家，非常快速地洗了一个澡，换了一套干净衣服。 他通过一个认识的精神病院医生的途径，拿来了一套在市面上买不到的束缚带，将汉尼拔放置在地下室里。 又因为对方拒绝他的喂食，西欧罗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体因为低血糖而休克，只好用吊针给他注射了一瓶葡萄糖液。 收拾好一切后，他又精神奕奕地出了门，准备开着车去看看威尔，再去警察局来个自首。 其实在杀死那位劫持自己女儿的霍布斯先生之后，威尔就已经产生了幻觉。 他早就发现自己精神的不对劲，在惊疑自己愈发迷失于梦境与幻觉的同时，也想到了这可能是因为生理性的原因导致的。 而汉尼拔明明早就看出来了，却一直向威尔隐瞒真实情况。 他还在威尔要求进行体检的时候，联系了自己曾经一起在霍普金斯医院做住院医师的苏克里夫医生，准备对体检作假，告诉威尔他的身体非常健康。 汉尼拔想要威尔相信，他的一切幻觉皆是出于对鲜血与死亡的渴望。 · 眼看事情的结局已经在望，西欧罗的精神也轻松了不少。他再一次联系了斯特兰奇，却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让他想要快一点结束一切，去看看那位至尊法师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里是巴尔的摩每日新闻播报，今日凌晨四点，又有一名受害人被抛弃在诺博山医疗中心的大厅门口，与前两位受害人一样，这位年轻的先生也失去了他的心脏，但根据某位不肯透露姓名的诺博山住院医师传递给我们的消息，我们惊讶地发现医院接诊所有受害人的时候，他们都还活着并且意识清醒……除了公布受害人之间并没有任何社会关系之外，巴尔的摩警方与FBI均未对此表态……我们不禁问道：‘一个正常人类是怎样做到失去心脏还能存活一个小时以上的呢？’” 身为一个老派绅士，汉尼拔的车载电台尽可能地保持了最基本与古老的功能，并且车上并没有装载任何导航仪或电子产品。 如果不是西欧罗对巴尔的摩过于熟悉，他根本不敢把车开到路上。 听着电台新闻频道女主持人的声音，西欧罗突然有点头疼，太阳穴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 诺博山医疗中心，心脏…… 这两个词语连在一起，莫名奇妙地让他觉得分外熟悉。 西欧罗换了几个当地的新闻频道，将关于这个案件的所有已知信息都听了一遍。 他本来想去警局，想来想去还是将车头一掉，直奔FBI设立在巴尔的摩的分局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西欧罗：明明聊我呢能不能不要老是秀恩爱？ 汉尼拔：） 第73章 穿成食人魔5 ... 当西欧罗西装革履地走进那栋高大的FBI办公楼, 并且直奔杰克·克劳福德的办公室而去的时候, 途中遇到了好多人向他打招呼。 其中还遇到了一位亚裔女法医，询问威尔的情况。 对于这些人，西欧罗都选择了彬彬有礼地微笑着回答。 他都有点弄不明白自己。 明明以后基本上不可能遇到这些人，而且一会儿他和杰克坦白之后，他们全都会成为汉尼拔的敌人。 但他还是忍不住周全有礼地和他们交流。 而且他本能一般地感受到了这群人焦灼不安的氛围。 除了他们眼睛下面的黑眼圈作证之外，西欧罗甚至闻到了一种类似于食物烧焦的味道——紧张和忙碌的味道。 西欧罗走进电梯, 看到远处有一位女士一路小跑着过来, 他伸出手去拦住电梯门, 绅士地在原地等待着。 那位女士有着一头细小的红色卷发，漂亮的蓝绿色眼睛，西欧罗从汉尼拔的记忆中翻出了这个人的资料，弗莱迪·劳伦斯。 她是一名像鬣狗一样靠二手血液与死亡为生的犯罪小报记者, 喜欢用耸人听闻的标题来报道犯罪。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一直咬着威尔不放，并把他形容成了一个精神病, 描绘FBI是怎样利用一个有连环杀手潜质的变态去抓捕其他连环杀手的。 劳伦斯女士没有任何新闻从业者的职业道德，她不仅对执法部门撒谎, 还在Tattler网站上发布机密信息。 对于那位名叫阿比盖尔的女孩——汉尼拔和威尔想要视作女儿与家庭成员的女孩，劳伦斯也横插一脚进来，非常惹人厌恶。 汉尼拔本人对她身上野心勃勃敢于进取的那一面有几分欣赏，但同时对于她的死缠烂打与毫无教养颇为厌恶。 但不得不说，汉尼拔其实是乐于见到劳伦斯的那些关于威尔的报道。 一方面是因为这给FBI带来了不少麻烦，另一方面也是这些报道, 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威尔，在大众眼里的他是一个怎样格格不入的怪物。 汉尼拔从不吝啬于将除了他之外被威尔信任依靠的人，一个一个剪除掉。 所以对他来说，劳伦斯还有些用处。 搞清楚了这些事情后，西欧罗忍不住在心底苦笑了一声。 这人际关系还真是复杂。 “早上好，莱克特医生。”劳伦斯对着西欧罗笑了笑。 “早安，劳伦斯小姐，”西欧罗礼貌性地点了点头，顺手问道，“您要去哪一层？” 劳伦斯看了他一眼：“和你一样，我去找杰克·克劳福德。” 西欧罗按下了电梯键。 “我记得你已经被FBI列入黑名单了，”他颇为关怀地低头问道，“进来的时候门卫没有为难你吗？” 说完这句话，西欧罗突然哽了一下。 如果是他自己，肯定直接问人家是怎么进来的了。 所以这就是汉尼拔很受欢迎而他母胎单身的原因吗？ 劳伦斯完全没想到面前这个一本正经的人，脑子里已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她盯着电梯门缓缓合上，耸了耸肩：“现在是他有求于我。” 西欧罗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言下之意：“关于那位最近一直在作案的连环杀手，你知道一些什么吗？” 劳伦斯将乱糟糟的头发挽到耳后，转开了话题：“我还希望你知道些什么呢。” 西欧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电梯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女士优先，西欧罗抬手帮她挡着电梯门，等劳伦斯小姐出去后，才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走出了电梯。 没想到，两人迎面就碰到了杰克·克劳福德。 说实话，这位BAU主管和神盾局的尼克·弗瑞长得有些相像，同样是非裔美国人，圆圆的脸，身材高大健壮，第一眼看起来有种严厉冷酷的气质。 汉尼拔曾经戏称威尔是“杰克叔叔易碎的小茶杯”，在亲眼见过威尔又见过杰克之后，西欧罗总算认识到了这个比喻的精巧。 威尔身上有种脆弱的神经质，和杰克这种典型的ALPHA男性一比，的确能产生这种古怪的既视感。 杰克也不知道自己向来信任的这位权威心理医生在想些什么，只是他一看到劳伦斯就皱起了眉毛，不满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劳伦斯似乎早就习惯了别人对她的厌恶，高高扬起脸来，挑起眉毛，态度颇为强硬：“身为一名公民，难道我没有资格进入这里来提供一些案情相关的线索吗？” 即使杰克对此焦头烂额，但也不想去听劳伦斯口中所谓的“线索”，他的眉头依旧是紧皱的，随后招来几个路过的探员，提着劳伦斯的领子扔了出去。 眼看劳伦斯已经离开了视线，西欧罗便当机立断，直接开口道：“我需要和你谈谈，杰克。” 杰克却摆摆手，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已经知道威尔的事情了，关于他的情况，我们以后再说。现在，我们一起去现场看看。” 西欧罗却已经不想再把事情拖下去了，再说，他心中关于凶手是谁已经圈定了一个准确的范围，及时告知杰克，带来的帮助远远比去现场勘查更大。 “这件事情很重要，杰克，”西欧罗摁住杰克急匆匆准备离开的身体，看着对方不为所动的神色，有些无奈地说，“你应该清楚，我只是一个心理医生，没有威尔那样的天赋，去了现场也不能给你们提供一份完美的侧写。” 杰克将西欧罗的手拔下来：“你想错了，我是希望去诺博山，在你的帮助和监控之下，让威尔去做这份侧写。” 西欧罗对于杰克这份将下属死命压榨的姿态有些反感：“你刚刚说你知道威尔的情况，他现在无法胜任这样的工作。” 杰克面色不变：“除了他，没有人能胜任这份工作。” 看着西欧罗极不赞同的表情，杰克强硬的态度略有舒缓，他换了一种温和一点的语气：“受害者一个接一个地出现，汉尼拔，人们在死。” 西欧罗：“那就去寻求帮助，我知道FBI总部匡提科还有几只其他BAU小组和很多优秀的侧写师。” 杰克对于他十分不配合的态度也有些无奈：“这需要时间。” 似乎是被汉尼拔的记忆与感情所影响，西欧罗心里冒出怒火：“但威尔很好用是吧，你把他当做一只精致的茶杯，有用的时候拿出来招待尊贵的客人，不用的时候就丢在一边不管他的死活。” 杰克：“如果我不关心他，就不会让你来当他的心理医生。” 西欧罗抱起手臂：“别为你的无能找借口。” 杰克对于汉尼拔向来是尊重的，面对这样的攻击，他一时竟想不出什么话去反驳。 这位巴尔的摩的BAU主管用一双沉默的眼睛盯着西欧，停顿了三秒，然后转身离开。 “我从来没有否认我的无能，汉尼拔，”杰克的健壮的身躯看起来像座小山，“我以为在一直没能抓捕切萨皮克开膛手这件事情上你已经看清楚了，所以别再说风凉话了，你究竟来不来。” 身为一名警探，杰克有种屡战屡败却还要再战的坚韧。 面对着杰克的背影，西欧罗用一种不轻不重地语气说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切萨皮克开膛手，逮捕我吧。” 杰克的脚步没有停，继续大步向前，消失在了走廊的拐弯处。 西欧罗：“………” 所以他这是不信还是根本没听见，我说的挺大声的啊。 然后，西欧罗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杰克几乎是小跑着冲到了他的面前。 看着从容微笑的西欧罗，杰克表情有些呆滞：“你刚刚说了什么？” 西欧罗：“………” 看来是没反应过来。 他于是主动将手腕并在一起，送到杰克的眼皮下面，用汉尼拔特有的优雅腔调字正腔圆地说：“我，切萨皮克开膛手，逮捕我。” 杰克揉了揉眉心。 目前发生的一切都远远超出了他以往的经验模式，但这局面又无法让他再去慢慢思考反应，杰克只好遵循惯例，开口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西欧罗抿起嘴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 “我处理尸体一向不留痕迹，而作案手法和受害者信息在我当顾问的时候你们已经主动或不经意间透露给我了，说出来也没什么信服力……不过，你派出去独立调查切萨皮克开膛手的那个实习生，失踪的米里亚姆·拉斯，她并没有像你们猜测的那样被杀害了，她还在我手里。” 西欧罗看到杰克的眉毛猛地一跳。 紧接着，西欧罗的肩膀被死死按住，后背猛地一下子撞在了刷着蓝色涂料的墙上。 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哒声，他的双手已经被杰克用金属手铐拷在了一起。 “还挺疼的，”西欧罗心想，“他力气可真不小。” 杰克声音有些干涩：“你被逮捕了，汉尼拔·莱克特。” “汉尼拔”于是心满意足地微笑起来。 即使面前的场景非常严肃，但杰克心底还是升起了一股荒谬感。 如果不是我疯了，就是汉尼拔疯了，他心想。 这位一直被切萨皮克开膛手耍的团团转的BAU主管心里充满了茫然。 作者有话要说：西欧罗：没想到吧，我不能侧写但我能直接告诉你凶手是谁，毕竟他们都是我的老弟：D 这里的ALPHA不是abo的那个a，只是国外经常用来形容具有领导力和进取心的人的一种比喻用词 第74章 穿成食人魔6 ... 由于汉尼拔和杰克关系匪浅, 还曾经为杰克的妻子提供过心理治疗, 根据FBI内部的规定，杰克虽然是当地的主管，却需要在审问汉尼拔这件事情上回避，甚至还要暂停工作随时接受传讯和内部审查。 西欧罗在审讯室里等来了两位FBI从总部派遣来的专员。 一位黑发黑眼的探员最先推开门走了进来，他身材高大，长相英俊, 眼神深沉, 气质严肃, 穿着一身FBI标配的黑西装，身高腿长，腰上插着枪，满脸都写着精英和靠谱两个词。 而另一位跟在后面进来的探员却明显年轻稚嫩多了, 身高185左右，细胳膊细腿，看起来一根手指头就能戳倒, 一头浅褐色的柔软卷发轻巧地别在耳朵后面，穿着平平无奇的驼色毛衣, 上面露出格子衬衫的领子，像个在学校里最容易被欺负的书呆子。 进屋后，他的眼神刚好和西欧罗对上，尴尬地抿了抿嘴。 黑发探员将手里的卷宗放在审讯室的桌子上，解开西装扣子坐下，首先开口：“我是艾伦·霍奇。” 他即使在说话的时候, 嘴角依旧严肃地绷着，黑色的眼睛直直逼视着西欧罗。 这位霍奇探员好像永远都不会笑一样。 说实话西欧罗面对这样的人有点发怵。 但他现在不是那位好脾气的韦斯曼博士，而是汉尼拔。 既然他还在这具身体里，就要把戏做全套。 汉尼拔习惯于在一切事情上占据主动位置，而且他本能地排斥强势精明的人，就像面前这位艾伦·霍奇探员。 虽然心底想要避开霍奇探员让人发毛的目光，但西欧罗还是优雅地勾起嘴角，抬起眼皮，不紧不慢地与他对视。 “总部来的人，看来杰克要倒霉了。”西欧罗连看也不看桌子上的卷宗和那位像小跟班一样的褐发青年，只是用眼神锁定了霍奇。 西欧罗这话说的没错，切萨皮克开膛手在巴尔的摩抓了这么多年没有抓到，杰克的工作能力已经备受上司与外界质疑。 如今，杰克的家庭好友和聘请的顾问汉尼拔突然跳出来，说自己就是开膛手，可以预想杰克会遭受怎样的怀疑与非议。 似乎是感受到了西欧罗的攻击性，霍奇反而收回眼神，当着西欧罗的面，慢慢地翻看卷宗。 而那位小跟班并没有坐下，依旧站在霍奇的身后，微微低着头，看起来更像是个实习生。 这是种给疑犯施压的小技巧，这两人来的再仓促也不至于连汉尼拔的资料都没有了解。 沉默往往能带来很大的压力，而在压力之下，疑犯更容易露出破绽，进而被审讯者掌握主动权。 汉尼拔对于这些心理上的小技巧再熟悉不过。 可西欧罗却并不想和他们纠缠下去。 因为他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体藏在无法找到的地方，因为他既不能让汉尼拔逃出来坏事，又不能在交换回去后将自己困在逃不出的地方等死。 等FBI的搜查令下来，那些警察肯定会发现被他锁在地下室的汉尼拔，他需要在汉尼拔有机会搅局之前让一切都尘埃落定，将自己的诉求达成。 西欧罗弯起食指叩了叩桌子。 “关于最近几天在诺博山门口扔下受害人的那位‘心脏’杀手，我知道他的消息。” 年轻的褐发探员眼睛一亮，插嘴道：“你可以具体说说吗？” 对于主动送上门来的线索，霍奇只是不甚在意，反而转过头去不满地瞪了自己的小跟班一眼，语气很严厉地说：“我们为了切萨皮克开膛手而来，至于‘心脏杀手’，那是当地警方和FBI是事情，不在我们的负责范围之内。” 小跟班只好唯唯诺诺地闭上嘴巴。 “哦？”西欧罗挑了挑眉，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一时间倒不知道怎么接口，于是故作高深德笑了笑，暗金色的眼睛闪着光，倒是装出了一副宠辱不惊的风度。 他上一次让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还是和交叉骨互换之后被神盾局抓进了审讯室。 那个时候他是抓捕红骷髅的大功臣，手里还握着九头蛇在神盾局还有很多卧底的秘密消息，所求的也不过是帮交叉骨争取好点的待遇。 而且大家的心思基本上都放在怎样揪出卧底上，对他的处置反而放宽，那位传奇特工黑寡妇也没怎么为难，这倒是让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这个人，”霍奇将一张照片从卷宗中抽出，推到西欧罗的面前，“前两个月在你的咨询室里被你杀死，经过调查，警方判断是他先下手，所以你以正当防卫的理由被放了出来。” 照片上的黑人男子死状凄惨，周围的环境则是汉尼拔用来接待病人的那件工作室，桌椅沙发倒了一地，血迹点点，显然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搏斗。 西欧罗只看了一眼，就想起来了前因后果，点点头：“没错，他是当时巴尔的摩一系列谋杀案的凶手。” 霍奇：“你杀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西欧罗实在是赶时间，但他也知道，在FBI的历史上，很多探员因为轻信线人或罪犯提供的线索，付出了很沉重的代价——根据这些线索对还未落网的其他疑犯进行抓捕，却因为错误的消息而导致抓捕失败甚至牺牲的例子比比皆是。 只要面前这位霍奇探员不相信他说的话，即使西欧罗把所有知道的消息都倒豆子一样说出来，他们也不会轻易付诸实际行动，他们更相信用自己的途径和能力查出来的东西，即使那会花费很多宝贵的时间。 汉尼拔现在是不被信任的。 如果局面继续僵持下去，只会出现两种结果： 第一，被当成受害人从地下室里解救出来的汉尼拔，再次以切萨皮克开膛手的手法作案。 切萨皮克开膛手只能有一个，以西欧罗被封藏的档案中未成年就住精神病院的履历，以汉尼拔和西欧罗维持了近十年的医患关系，这位精明的霍奇探员很可能会认为汉尼拔是为了替西欧罗顶罪而主动自首。西欧罗身上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只会把自己坑进去。 第二，那位心脏杀手继续作案，受害人增多，公众舆论和上司施加压力。 这样，FBI即使不相信西欧罗的话，也会试探着采取行动，可这样不知道又会出现多少个无辜的受害者，而这些明明是可以避免的。 西欧罗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好人很难做啊。 有着这样那样顾虑的好人更难做。 他没有自大到认为只有自己能解决问题，他也相信这位看起来就很聪明干练的霍奇探员会领着他的队员，对心脏杀手展开调查。 可他利用时间差和汉尼拔进行的交锋却很可能输掉，带来难以承受的损失。 在霍奇的问题问出后，西欧罗沉默了小半分钟，没有作答，反而给自己换了个坐姿，翘起二郎腿来，将照片放回自己的卷宗里夹好。 “你们或许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我并不想和你们玩一些无聊的试探。现在，我提供一个交易，我会告诉你们所有心脏杀手的信息，甚至还有一些巴尔的摩及周围的还未被抓捕的连环杀手、未解的悬案、失踪案……” 西欧罗将自己的目光从深深皱着眉头，如同石头一样冷硬的霍奇探员身上挪开，落在了后方的年轻小书呆子身上，饶有兴趣地打量对方。 他端起桌子上的塑料水杯，喝了一小口，彬彬有礼如同正在招待客人：“如果你们不接受这个交易，我不会再多说一句话，你们可以和我的律师交流。祝你们在巴尔的摩玩得开心。” 西欧罗感觉自己的优雅的大反派气势还是摆的很足的。 果然，霍奇黑色的眼睛中闪过压抑的怒火，他刚想说点什么，审讯室的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一位纤瘦漂亮的金发女郎走了过来，低下头，小声在霍奇耳边说了一句话。 高大的黑发探员于是起身，两人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西欧罗用绝佳的听力捕捉到了那句话。 “又有新的尸体了。” 他悠悠地叹了口气，看来那位心脏杀手已经难以控制自己杀戮的欲望了，居然在一天内两次作案。 那位一直站在桌子边的小书呆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似乎是有些茫然，他呆立在那里思考了几秒，然后拉开椅子坐下，有些腼腆地自我介绍道：“我是斯潘塞·瑞德，你可以叫我瑞德博士。” 西欧罗：“你看起来不超过二十五岁。” 瑞德有些紧张：“我拥有化学、数学、工程学博士学位，心理学和社会学学士学位，现在正在修哲学学位。” 西欧罗：“………” 行叭，现在这世界反派遍地走，天才多如狗。花四年时间读完大学、拿到博士学位的他是其中最逊的那个，等这瑞德小博士到了班纳的年纪，肯定也能拿七个博士学位。 不过，这话明明是这么欠揍，为什么感觉瑞德说出来的时候却没有半点炫耀的味道？ “霍奇探员有事情离开了，”瑞德有些不自信地捏着手指玩，努力直视着西欧罗的眼睛，“关于那个交易，你有什么条件可以跟我说说。” “你可以做主吗？” 瑞德犹豫了一下，随后立刻昂首挺胸：“当然能！” 西欧罗看到他的样子觉得很是有趣，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直到他听到瑞德塞在左耳上的耳机中飘出了一句话，听声音就是刚刚那位借口离开的霍奇探员。 “做的不错，瑞德，继续让他说下去。” 西欧罗：“………” 至于吗？ 你们这些BAU戏好多哦。 他偷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西欧罗大体知道他们这番造作是为了什么。 霍奇先以一副ALPHA男性的典型形象出现，独断专裁，不肯示弱，又训斥了瑞德，成功引起西欧罗的反感和防备。 等他走之后，审讯室里的气氛突然放松下来，这位看起来像个实习生，腼腆又弱气的瑞德博士再和西欧罗细谈，减少防备，让他以为自己掌握主动权，可以一手将瑞德操控，从而露出破绽。 外面的霍奇再通过遥控指挥，让瑞德引导西欧罗透露出更多的信息，剥开外表的伪装，寻找他真正的目的。 能用这样的套路，说明他们通过已知信息，分析出来的汉尼拔的性格还是比较贴近的。 很专业，很完美，很缜密。 很可以，但没必要。 西欧罗保证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无比真诚，他甚至比这些FBI还迫切地想要解决这件事情。 他是一个真的为了巴尔的摩市民着想的好人。 西欧罗知道，只有完全配合他们假装中了套，自己说出来的话才能增加可信性。 于是他假装完全没听到那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很有礼貌地放下二郎腿，用不那么明显的身体语言表示自己已经上心了。 “你们是在羞辱我吗？”西欧罗很绅士地掩盖住自己的轻蔑，依旧礼貌地微笑道，“拿一个实习生来敷衍？” 作者有话要说：西欧罗：要不是我耳朵尖就被你们骗了呢：） ps.这一章出现的霍奇、瑞德都是美剧犯罪心理的人物，来这个副本打瓶酱油，不认识也不要紧。 pps.前几天身体实在不舒服，所以没有码字，看来没有存稿还是不行…… 虽然全勤没了，但我还是努力日更，给小可爱们道歉QAQ 第75章 穿成食人魔7 ... 瑞德低下头, 小小地声嘟囔道：“我已经不是实习生了。” 西欧罗好奇：“什么时候转正的？” 瑞德：“一年前……你不要转移话题！” 西欧罗看着他摇了摇头, 对着和自己实际年龄差不多大的瑞德摆出一副长辈姿态：“听着，我知道有大人在看着你，所以希望你转告他们，我要求的条件并不过分。” 瑞德乖乖地点点头，剔透的大眼睛里闪着光，看起来好骗极了：“我会转告他们的, 你说吧。” 西欧罗实在没眼看。 这小博士看着这么老实, 怎么演技比他还好。 虚伪的两人对视一眼, 西欧罗摆出一副淡定从容的表情，充满了大BOSS的胜券在握，语气淡淡的：“把我送到立方监狱。” 瑞德智商187的大脑瞬间转起来，几乎是下一秒就想出了西欧罗可能的几个目的。 但他还是茫然地回望着西欧罗了, 状似疑惑地说：“可是立方监狱是钢铁侠帮神盾局建造的，保密等级A+，里面关押着很多超能力罪犯……这并不在FBI的职权范围之内。” 西欧罗却毫不通情达理, 反而用一种哄骗小朋友的语气说道：“我相信FBI会有办法的，动动脑筋, 聪明的孩子。” 不用霍奇指挥，瑞德就主动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去那里？我以为你会要求去一些待遇比较好的精神病院。” 当然是因为立方监狱防守很严密喽！ 被他逮到的红骷髅就关在那里！那么多有超能力的人都逃不出来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没有一个坏人会无缘无故地损害自身来做好事。 与其让FBI认为汉尼拔突然从良，悔过自新，不如让他们认为汉尼拔是想与他们做一些利益交换。 西欧罗想让FBI觉得汉尼拔有想杀的人被关在立方监狱，而他要进去亲手杀了那个人。 但这些话他不准备直说, 让那些聪明人慢慢去猜吧，自己猜出来的东西他们会更加相信。 西欧罗并不直接回答瑞德的问题，只是很内敛地笑了笑，语焉不详地说：“我在那里有位故人。” 瑞德低下头去，思考了一会儿：“FBI不会与你做这样的交易，我们不会与罪犯妥协。” 西欧罗却毫不留情：“我记得那位得过普利策奖的露易丝·莱恩女士前几个月刚刚报道过FBI某位主管为了调查境内恐/怖组织，给非法军/火贩子申请了证人保护，还派了你们的探员去贴身保护。只要有足够的收获，你们什么都可以拿出来卖。” “我……”瑞德看起来有些词穷。 其实他的大脑里有无数数据和例子可以用来滔滔不绝地反驳“汉尼拔”，但他知道这样无疑会激起“汉尼拔”的反感。 于是瑞德站起身来，将桌子上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好：“知道了，让我出去和别人商量一下。” 西欧罗于是闭上眼睛假寐。 就在瑞德推开门，即将离开审讯室的时候，西欧罗轻声道：“不是挑衅，也不是在吸引公众注意力，他是在复仇。” 瑞德心里一跳，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西欧罗面带细小的笑意，高深莫测：“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很高兴认识你，有趣的孩子。” 感受到瑞德的脚步声消失，西欧罗偷偷在心里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 “你怎么想？” 和审讯室里表现出的独/裁者形象不符，霍奇在外面通过单向镜子观察着西欧罗，表情虽然依旧严肃，却询问起了瑞德的意见。 瑞德脱去了刚刚的伪装，语速飞快：“从成为巴尔的摩FBI的顾问，到自首，再到现在提出交易，汉尼拔一直掌握着主动权，好像没有事情能脱出他的掌握。他和我说话的态度高高在上，好像我并不是个可以与他相提并论的人类而只是一个无害的宠物，但在和你交流的时候，他却很用心，甚至略有反感。根据格雷厄姆探员和我们在来的路上对切萨皮克开膛手的侧写——白人精英男性，年龄在三十到五十岁之间，有医疗背景，聪明强壮，受过优秀的教育，控制力和掌控欲极强。” “与其他食人肉者的病态心理不同，切萨皮克开膛手对受害者没有任何怜悯、爱慕与欲望，只是把他们当成动物、当成食材的提供者，人肉与羊肉、猪肉并没有任何不同。他不是一个精神世界混乱的连环杀手，也不是一个性虐待者，他的逻辑是内洽的甚至是完美的，他……”瑞德说着说着，犹豫了一下。 霍奇微微点头：“他在扮演上帝，他认为自己是超人*，有权力主宰平庸之辈。” 瑞德继续说道：“切萨皮克开膛手的侧写基本上符合莱克特的特点，但我们并不能凭借侧写就判定一个人有罪，我们需要更切实的证据。” 霍奇点头：“刚刚我们的人去了莱克特提供的位置。” 瑞德反应过来：“就是据他所说，关押着杰克·克劳福德的派出去调查开膛手的实习生——米里亚姆·拉斯的地方？” 霍奇的面色有些沉重：“那个地方很隐蔽，也的确有过种种痕迹表明那里曾经关押过一个人，但我们的探员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离开了。摩根查看了现场，根据留下来的生活物品判断，被关押的确是位女士，而且离开的时间并不久。” 瑞德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莱克特在外面还有同伙？” 霍奇不置可否：“希望只是受害者自己逃出去的吧，但并不能放弃寻找，我们需要她出来指认汉尼拔·莱克特就是开膛手。” 两个人对视一眼，感觉事情愈发复杂，有些理不清头绪。 “他刚刚说，‘不是挑衅，也不是吸引公众注意力，而是在复仇’……”瑞德沉思了一会儿，暂时搁置了米里亚姆相关的问题，换了个思路，“还说这是给我们的小小诚意，我们要调整侧写方向吗？” 霍奇转过头看了西欧罗一眼，那个人就在玻璃的对面，轻松地闭目养神，似乎外界纷杂的一切都难以影响到他。 而带来这些纷纷扰扰的恰恰是他。 “他这么说，意味着他很清楚我们原来的侧写方向，”霍奇略一思索，“可以尝试一下，但不要完全相信他的说法。” 跟霍奇口中说的不同，他们在来的路上，就申请将切萨皮克开膛手和心脏杀手进行并案处理。 经验和种种迹象告诉他，这两个人应该是认识的。 其实事实和外界的新闻报道的并不完全相同。 虽然所有受害人的确失去了心脏，也的确都扔在了诺博山医疗中心的门口，但第一个受害人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亡了。 然后当地迅速流传起恐怖又骇人听闻的小道消息，说受害人被发现的时候还活着，杀人的是个恶魔而不是人类等等。 这个无稽之谈流传起来之后，第二个、第三个受害人才活着出现在医院门口，瞬间引爆了社会舆论。 所以霍奇的小队一开始都觉得凶手是在挑衅当地的执法机关，并且想要吸引社会公众的注意力，引起恐慌。 因为将无法救治的受害人抛弃在医院门口的行为实在嚣张，而根据社会舆论改变作案手法又显得别有用心。 一般的连环杀手有自己的固定的作案模式，如果没有更在乎的东西，不会轻易改变。 至于凶手为什么会选择诺博山医疗中心呢？ 他们在一开始认为，比起警局这样更具社会权威，很多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去过的地方，大医院的人流更多，能让更多的人看到受害人的惨状，人们能更轻易地由此担心起自己的人身安全，方便扩大恐慌，进而去攻击警察与政府的无能。 他们其实并没有疏忽，也对诺博山医疗中心进行了初步的调查，并且排查了周围的情况。 但时间实在太短，并没有什么收获。 如果按照西欧罗给出的思路去想，那诺博山就变成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切入口。 凶手为什么而报复，又在报复谁？ 诺博山医疗中心又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他是在通过无法救治的伤者来羞辱诺博山医院吗？ 身为团队的领导者，霍奇干脆利落地下了命令：“摩根继续追查米里亚姆·拉斯这条线，我去实地调查走访诺博山医疗中心，你继续讯问和汉尼拔·莱克特。” 瑞德点头：“好。” 他们的其他队友还留在匡提科处理上一个进入尾声的案子，人手实在不够用，只能把一个人掰成两个。 瑞德小博士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匆匆灌下一杯咖啡，又走进审讯室继续和西欧罗死磕了。 · 两个小时前。 弗莱迪·劳伦斯驾车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她在早上的时候将录音笔带入了FBI的办公处，成功地录下了她进去后的一切声音。 红发的女士反反复复地将自己与汉尼拔，与杰克的对话听了很多遍。 她将杰克吩咐别人将她扔出去的录音发布到网络上，写了一些真真假假的信息，并将文章的题目写为《心脏杀手再次悍然作案，FBI主管杰克·克劳福德束手无策并拒绝接受外界线索，是无能还是居心叵测？》 看着网站文章点击量突增，劳伦斯却没有露出高兴的表情。 这些擦边的报道她写过很多次，标题耸人听闻，内容捕风捉影，往往在一时间能带来很大的关注，但在事后却无人问津，甚至那些被骗的人会跑过来骂她，政府机构还要给她发法院传单。 但这次她知道自己握住了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绝密消息。 灵敏的嗅觉让她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儿，而野心让她决定涉险，亲自去探查。 劳伦斯将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旧笔记本撕下来几页，胡乱塞进了包里，起身便出门了。 ——那几页旧纸张上写满了对话，是对一个人的采访记录。 那个人曾经是诺博山医疗中心的胸外科医生，现在却已经离职，不知所踪。 而他曾经对着劳伦斯提起过汉尼拔，那个时候汉尼拔已经是他的心理医生了，不过他们的关系并不记录在医疗档案上。 这篇报道她曾经在私人网站上报道过，却很快被抹去了，并没有传播开来，也没有引起关注。 现在除非用黑客手段进行还原，否则没有人能够再次看到。 劳伦斯决定去汉尼拔医生的家里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超人不是内裤外穿的超人，是尼采提出的一种想法。 *尼采认为超人超越自身，主宰平庸。超人是自由和自私的，超越卑微软弱无能的人，他们才是真理与道德的准绳，是价值的创造者。 尼采这个中二狂还说过太阳是他金灿灿的蛋蛋之类的话hhh 第76章 穿成食人魔8 ... “这些人, ”瑞德将照片一张张摆在桌子上, 头顶的冷光灯照在上面，开膛破肚的惨状一览无余，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博士却面不改色，一一问道，“哪些是你杀的？” 西欧罗很配合地低下头，目光一扫而过, 微微闪烁。 他和汉尼拔不同, 这些人于他并不是食物, 而是同类。如果只是单纯看到血肉模糊的画面，他倒并不会产生什么负面的情绪，因为在医院的急诊室里他已经见得够多了。 只是一看到照片，汉尼拔是怎样锁定受害人, 捕猎一般跟在身后，然后将他们杀死，取出内脏或血肉, 愉快地在厨房中处理食材…… 甚至还有口中的味道。 经过香料和调味品的精致处理，极大程度上愉悦了味觉。 西欧罗将其中接近三分之二的照片拿起来, 在手中一张张叠好。 “需要我说出名字吗？” 瑞德肯定地点点头。 两个人居然很有默契，很快速地完成了这一环节。 其实有很多被放在其他连环杀手身上的谋杀案，都是汉尼拔做的。 切萨皮克开膛手这个看臭名昭著又颇为传奇的名字，是用无数受害人的鲜血垒起来的。 ——西欧罗自认为不是一个道德标准非常高的人，他的共情能力很强，在接受了别人的记忆后, 或多或少能感受到对方的痛苦。在努力拯救无辜人类的同时，他同情在混乱贫民窟长大的交叉骨，同情自小被领养的洛基，同情痛失挚爱妻子的卡西利亚斯，同情为了自己的族群而奋斗一生的万磁王……这些人和神或者有爱，或者有恨，或者只是混不吝地活着。 他们破坏法律，但内心却有一套朴素的道德观，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一切行为皆有原因。他们从未以自己的同类满足口腹之欲，也从未如此高高在上地践踏着人类社会运行赖以存在的法律与道德。 汉尼拔为人类创造出来的美妙艺术而悲伤落泪，转过头来，却又能将美丽的人类少女端上餐桌。 西欧罗回想起汉尼拔父母与妹妹被杀的场景依旧感到痛心，可却半点也不想与现在的汉尼拔共情，因为这让他有些毛骨悚然，让他感觉到灵魂正在走入黑暗。 但现实不留时间给西欧罗去细想。 千万个莫名的想法从脑子中转过，西欧罗收敛脸上的表情，开始描述汉尼拔的作案手法。 这些东西做起来复杂，讲起来不过寥寥几句。 观察生活作息，跟踪，攻击人体的致命弱点，导致其死亡。 处理尸体，将需要的部位带回去。 西欧罗不想过多地去描述汉尼拔的心理感受，只好毫无感情波澜地叙述起来。 自然有监控记录着这一切。 就算没有，瑞德小博士超强的记忆力也会将一切记得一清二楚。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西欧罗终于在认罪协议上签了字。 无论FBI是否履行承诺将汉尼拔送进防守严密的立方监狱，西欧罗的目的勉强已经算达成了。 有魔法防身，汉尼拔基本上无法伤害到他。 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自己的亲人是否会遭到报复，西欧罗已经打算无论怎样软磨硬泡，都要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送到纽约，放在自己的身边保护，甚至于学习斯特兰奇对卡西利亚斯的做法，将汉尼拔关到另一个维度中也不是不行。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 对面的瑞德却突然垂下睫毛。 “瑞德，”西欧罗听到对方的耳机里传来极小的声音，那人的语气十分严肃，不用想，肯定是那位霍奇探员了，他语气乍一听十分平淡，但却藏不住疑惑，“想办法问问汉尼拔他把谁关在地下室里了，我们的探员刚刚去搜了他的家，发现了一位名叫弗莱德·劳伦斯的女性身受重伤，躺在地下室的门口。她被送到医院抢救了，刚刚才恢复意识，摩根正在跟她谈话。” 瑞德的脸色瞬间有些凝重，但还是若无其事地看向了西欧罗，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他一边将桌面的东西慢慢收拾起来，一边试探着开口问道：“我们将暂时封锁你的心理咨询所和住所，从里面搜出来一切有用的东西都会被当做证据带上法庭。” 西欧罗却在一瞬间变了脸色。 汉尼拔从地下室里跑了出去？ 不可能。 汉尼拔绝对无法依靠自身的力量从地下室里跑出去，即使他是个棘手的人物，却也不过是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普通人。 劳伦斯为什么会受伤？ 听霍奇的意思应该是汉尼拔从地下室逃出来之后做的。 汉尼拔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西欧罗的拳头在桌面下紧紧攥住，大脑飞快转动起来。 是了，攻击劳伦斯的人是“西欧罗·韦斯曼”，而西欧罗无论是自身的病历，还是与汉尼拔的关系，都很适合推出来顶罪。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西欧罗猜想是因为即使留下了足够的证据，没有任何目击证人的情况下，FBI确认是“西欧罗”杀了劳伦斯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而汉尼拔正好赶时间。 但劳伦斯只要活着，清醒过来后就能立刻指认西欧罗，将FBI的注意力转移到西欧罗的身上，祸水东引的同时为汉尼拔争取时间，思考对策。 必须要马上阻止他。 西欧罗不再去想自己被泼了好大一盆脏水后会有什么后果，那些东西可以将来再说。 “莱克特先生？”瑞德看到西欧罗突然走神，有些奇怪。 听到他的声音，西欧罗扬起眉毛，微微一笑：“十分抱歉，我有些累了，可以给我倒杯水吗？” 瑞德这才发现，汉尼拔已经持续讲了不短的时间，的确会感到口渴。 即使内心里对汉尼拔这样满手血腥的连环杀手感到厌恶，但小博士并没有虐待别人的习惯，起身出去给汉尼拔接了杯水。 西欧罗的双手被拷在一起，两只脚也被拷在椅子上，无法起身。 瑞德微微弯腰，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就在纸杯底部刚刚落在桌面上那一刻，西欧罗却突然伸出手来，紧紧握住了瑞德的手腕，两只有力的手如同铁钳，死死夹住，不再松手。 瑞德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想要抽出手去，又想要大声呼救。 过了两秒钟，西欧罗才猛地放开了手。 而可怜的瑞德博士却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奇怪的是，大头朝下的瑞德博士却直起了腰，从桌子上爬了起来，嘴角悄悄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是个比自己还弱鸡的身体，但现在没别的办法，只好凑合着用吧。 作者有话要说：西欧罗：都怪敌人逼我变强，我也不想的：D 第77章 穿成食人魔9 ... “你没事吧？” 门外冲进两位持枪的FBI, 一位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坐在椅子上微笑的“汉尼拔·莱克特”, 另一位则将拽住瑞德的胳膊，挡在他的身前。 瑞德小博士理了理自己散落在耳边的头发，轻轻点了点头：“我没事，不用这么紧张……我猜他有点生气，或许是因为刚刚我说要将他住所里的东西当作证据带上法庭吧。” 举着枪的FBI迟疑地看了他们两眼，确认瑞德没有受伤之后, 狠狠一拳砸在了汉尼拔的脸上。 汉尼拔梳理整齐的头发垂了下来。 他微微侧了侧头, 舔掉嘴角的几缕血迹, 眼神幽深晦暗，西装的领口有些凌乱，顺滑的暗金色的头发盖住小半张脸，像是一只被包裹在人类衣着之下的野兽, 皮毛油亮，牙尖爪利。 那位下手揍人的FBI探员虽然手里拿着枪，却莫名奇妙打了个冷颤。 但很快, 汉尼拔微笑起来，似乎还是那位彬彬有礼的老派绅士, 他很有礼貌地说：“抱歉，刚刚我有点激动了。” 探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好瑞德博士及时出声：“都出去吧，我还有事情去做。” 探员朝汉尼拔扬了扬拳头，威胁道：“老实点。” 汉尼拔依旧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瑞德博士离开审讯室之后, 急忙抓起了一只枪别在腰上，连随身挎着的小牛皮包都没有带，就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办公楼。 对于总部来的“特派专员”，当地警方和FBI分局被要求全面配合，自然也不会多嘴来问瑞德的行程。更何况瑞德博士不善于与人交际，说出来的话除了他的队员，也没几个人能听得懂。 离开大楼后，瑞德在路上拐了几个弯，顺着大街走进了一条没什么人的小胡同。 西欧罗这才揉了揉头痛欲裂的脑袋，深深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他再一次将自己的灵魂一分两半，一份留在汉尼拔的身体里，另一半潜入了瑞德身体。 比起上一次的万磁王和红魔鬼，这次的感觉好多了，至少在疼痛的同时意识还是清醒的。 可能因为比起那两位强大的变种人，汉尼拔和瑞德这样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更容易控制吧。 虽然这种主动型的互换需要触碰别人的身体才能达成，但却给西欧罗带来了很大的方便。 只是因为将灵魂一分两半，他对每一具身体的掌控力都有所减弱，更容易受到对方的影响。 比如说他刚刚被那位FBI探员在脸上来了一拳后，内心里竟然有个声音一直在蛊惑着要杀了对方。 而西欧罗在发现自己打量起对方卷起的袖子下的手臂，并想着该用怎样的方法烹饪那块肉的时候，猛然惊醒。 就在之前，瑞德的灵魂还四处寻找出口。可在撞到西欧罗那一半灵魂后，似乎受了点伤，灵魂的颜色变得有些透明，虚弱而苍白。 现在，他的灵魂像一所监狱，将瑞德包裹在内，瑞德可怜的灵魂正呆坐在那里。 西欧罗甚至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 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一口吞掉这个灵魂。 一个纯粹的，善良的，聪明的灵魂，会让他变得更加强壮，更有掌控力。 西欧罗抬起眼睛望向湛蓝色的天空，一只孤单的小麻雀挥舞着小翅膀，从他的头顶灵活地掠过。 今天是个很棒的晴天，阳光像流动的金子，似乎能将人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可脚下还踩着昨日的积水，旁边的下水道似乎堵塞了，雨水堆积没过脚面，浸湿鞋袜，让人难受。 “为什么不呢？只有更强大才能彻底掌控自己的命运，”朗姆洛略带沙哑的声音懒懒响起，“我知道这世界有些好人，可大部分都是些自私自利的混蛋，何必在乎他们？” “只有力量，才能带来永恒，留住昨日之人。”卡西利亚斯的语气虚无缥缈，说辞模模糊糊，可西欧罗知道他在怀念逝去的妻子。 “你和我一样，都是长在人群中的怪物，除了亲手抚育我们长大的母亲，没有人会接受你，在乎你，”洛基抱着手臂，凉凉地说，“可你现在让她陷入危险了，为了所谓的正义？你只是在愚蠢地多管闲事而已。” “只有逼迫他们臣服，世界才会贯彻你的意志。”老年埃瑞克语重心长，有着领袖的无上威严。 他们的声音交替着响起，慢慢重叠，在最后化作了汉尼拔那份优雅的腔调，简短地命令道：“吃了它。” 似乎只有一瞬，似乎又过了很久。 西欧罗陷入了迷茫与疑惑，有那么极短的一瞬间，他忘记了自己是谁，好像自己的灵魂只不过是这些无奈、嫉妒、孤独、冷漠、懒惰、愤怒、傲慢……的结合体。 他很熟悉这种感觉。 都说儿童的自我意识是在七岁之前建立起来的，可他的自我意识却一直混混沌沌，直到接近成年，才挣扎着从过于肥沃的土壤中生长出来。 既然知道了自己是谁，便也忍受不了那样迷茫混沌的状态。 西欧罗的表情渐渐坚固起来，他抹了抹脸，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你们都在诱惑我走你们的老路，”他小声说道，“可你们也没过得有多好啊。” 那些声音突然消失了。 似乎有些气急败坏。 西欧罗挠了挠脑袋，觉得自己这么想有点点过分。 “我真的很羡慕你，”西欧罗无奈地笑了笑，神色温柔，“你是不是永远知道自己是谁，自大起来好像世界都能围着你转一样。” 他想起斯特兰奇做他上司时那股颐指气使的样子，又想起斯特兰奇成为至尊法师之后总是能在危急关头出现帮助自己的身影。 “这次你就别来啦，”西欧罗碎碎念，“这次我挺幸运的。” 他抬起手在身前画了个圆。 的确幸运，谁能想到瞎猫撞到死耗子，这位瑞德小博士的身体是个很容易连通魔法能量的“导电体”。 ——西欧罗猜测魔法能量似乎更愿意光临一个干净的容器，比起那些本身就能调动起极大能量的变种人，瑞德的身体像张白纸。 西欧罗用着卡玛泰姬法师们的老一套，像钻火圈一样，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个穿着薄毛衣和休闲西装裤的男孩子出现在诺博山医疗中心的停车场，打量了四周，发现没有人看到他之后，他坐着电梯去了住院区。 由于和汉尼拔的关系，威尔这里也被FBI关照了，一位昏昏欲睡的探员正守在病房前，看到有人走过来后，勉强撑起眼皮，抬手制止了他。 西欧罗出示了FBI证件，在对方仔细检查过后，径直走进了威尔的病房。 威尔还在昏睡，手上扎着针，黑色的卷发凌乱地散在脸上，眼珠不安地转动着。 拉开一半的窗帘随风轻轻晃动，明亮的阳光射在威尔苍白的脸庞上，即使是在睡梦之中，他的嘴角依旧紧紧地绷着，像是随时都能崩溃一样。 西欧罗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 威尔和他一样，那种强大而神乎其神的共情能力让他一次次地体味着连环杀手的情绪，一个不慎就要迷失自己。 “打扰了，对不起。”西欧罗轻声说。 现在这种情况，也顾不上是否礼貌，他直接冲着床上的威尔走了进去，用手覆盖住对方的额头。 威尔的皮肤很细腻，又出了一些冷汗，摸起来滑滑的，手感不错。 在西欧罗的右手放上去的那一刻，床上的身体如同遭到了电击，猛地一颤。 威尔蓝如深海的眼睛迅速睁开，骇然地瞪圆。 “你……”他嘶哑着声音挣扎。 西欧罗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嘘……” 威尔的双手紧紧攥着白色的床单，坚持了两三秒后，他的眼神慢慢变得迷惘极了，属于威尔·格雷厄姆的神色渐渐消失。 看似胸有成竹的西欧罗却一下子脱了力，双腿一软，扑腾一下跪在地上，急促地呼吸着，像只被搁浅而渴水的鱼。 他将自己的灵魂一分为三。 比起瑞德的灵魂，威尔的灵魂更加敏感，同时也更加尖锐刺人。 痛到极致，西欧罗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只是灵魂太过虚弱，同时招来难熬至极的饥饿感。他在用力压抑着，不想让那两只灵魂被自己吞掉。 过了一分钟，西欧罗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时间这么短？” 门口的FBI外勤探员看见西欧罗从单人病房里走出来，有些惊讶。 西欧罗无奈道：“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好，问不出什么东西。” “哦，”对方点了点头，倒也无所谓，“你还需要什么吗？” 西欧罗：“不用了，谢谢。对了，今天除了我还有人来过吗？” 探员想了一下，回答道：“倒是有个白金色头发的年轻人来过一次，不过按照规定，我没有让他进去，他也没说自己叫什么，隔着窗户看了看就走了。” 汉尼拔来过？ 西欧罗皱眉：“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也没过多久，大概二十分钟之前吧。” 西欧罗松了一口气。 从汉尼拔的家，到诺博山医疗中心需要四十分钟的路程。 而霍奇既然说劳伦斯受了重伤，那意味着距离汉尼拔逃出去伤害劳伦斯的时间并不会太长，如果时间太长，那那位女士很有可能就近送到医院也抢救不过来了。 这意味着汉尼拔在到这里之前，应该没有时间对自己的家人下手。 而在这之后，无论是去薇薇安的学校，还是去凯瑟琳上班的公司，所需的时间都超过二十分钟。 她们目前没有危险。 而西欧罗不知道的是，在此之前，汉尼拔还驱车去了关押米里亚姆的地方，放出了那位被囚禁了很久的FBI实习生，将那位被他精神控制了许久的女孩再次洗脑催眠，让她去指认切萨皮克开膛手就是西欧罗，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毕竟就算汉尼拔的行动力卓绝，也不知道西欧罗能从防卫严密的FBI大楼里直接逃出来。 不过…… 如果汉尼拔真的想见威尔，直接杀了门口这位一看就是个菜鸟的FBI探员，不就可以了吗？ 就算诺博山医疗中心因为心脏杀手的事情，FBI和警察密度超标，汉尼拔也有能力逃得出来。 身为一个观看过汉尼拔记忆的人，西欧罗知道这是因为汉尼拔还有事情没做完。 他不会冒着风险，让自己屁股后面跟着一群因为在眼皮子低下同事被杀而发疯般想要追捕他的FBI。 想清楚前因后果后，西欧罗与守着威尔的探员道别离开。 对方看着西欧罗的身影越来越远，消失在走廊之中。 回过头来，看到房门还没有关，便顺手关上门，又坐回椅子上。 就是床上那位格雷厄姆探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刚刚一直盯着他看，眼神怪渗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瑞德：你们也一定没想到有一天会在晋江看我挥舞魔法棒抓汉尼拔，这是什么玛丽苏雷文？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reambreaker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石中剑 7瓶；Dreambreaker、笑靥如花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穿成食人魔10 ... 洛基抱着手臂, 脸色很臭。 “帮个忙, ”西欧罗站在他的对面，脑壳也很疼，“可以帮我暂时照看薇薇安和凯瑟琳一下吗？” “我为什么要听从一只蝼蚁的命令？” 洛基穿着一身黑色风衣，身高腿长，蜷曲的黑发打理得完美，被发胶固定拢在脑后, 白皙的肤色衬着祖母绿一样的眼睛, 像个从老电影里翩翩走出来的英国贵族, 就差撑起起一把精致的小黑伞了。 西欧罗对待这种傲娇人设，简直不要太有经验。 他微微露出一点恳求的神色，用瑞德小博士那种既纯粹真诚又带着些不好意思的眼神，从下而上望着洛基：“这不是命令, 洛基，这只是我的请求。” 洛基显然有点动摇，但随即想到当初西欧罗是怎样阻止自己杀死汉尼拔的, 又有些生气：“如果不是你，那只恶心的食人魔已经被我解决掉了。” 西欧罗只好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对对对, 是这样没错。可是我没有你这么有先见之明，当时完全没有发现不对。所以像我们这样的凡人，真是太需要你这样强大的神明来保护了，要不然我可活不下去啊。” 洛基：“……你演得太假了。” 西欧罗狡猾地笑了笑：“那有用吗？” 洛基不知道从身后哪里抽出了一把黑色的伞，缓缓撑开，挡住头顶春夏之交的阳光, 若无其事地说：“没有用。” 西欧罗：“……你被神盾局拿走的权杖，被潜伏在神盾局的九头蛇偷走了，我知道九头蛇把它藏在哪儿，只要你保证不对地球人使用它，我就告诉你具体地点。” ——这情报还是他在和交叉骨互换的时候得知的，西欧罗在心中毫无诚意地对交叉骨和九头蛇说了声对不起。 看到西欧罗如此有诚意地服软，洛基很是愉快地勾起嘴角，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手中的伞柄。待到欣赏够了后，才在黑伞投下的阴影中，勉为其难地开口说：“既然你都这么求我了，那我就稍微帮你一下吧。” 西欧罗松了口气：“你真好，谢谢。” 洛基地头顶的伞朝西欧罗移了移，上下打量，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不过这样也太麻烦了，我觉得直接杀了汉尼拔省事很多。” 一只白鸽从两人的头顶飞过。 西欧罗和他大眼瞪小眼：“我的灵魂还在他的身体里，他的灵魂还在我的身体里。” 洛基嫌弃道：“你怎么这么麻烦。” 西欧罗委屈巴巴：“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听到这句话，洛基皱了皱鼻子，他仔细盯着瑞德的身体看了几秒：“你给我的感觉和上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不太一样。” 西欧罗想了想：“因为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三分之一个我，另外一个我被关在审讯室里，还有一个我得了脑炎在医院打针。” 洛基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西欧罗：“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洛基却突然凑过来，微凉的手指拂过西欧罗的额头，收回手后，又将手指放在鼻子底下轻轻嗅了嗅：“你灵魂的味道太过杂乱了，如果不知道是你，我会以为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被某个魔法师用什么邪术拼凑缝补起来的灵魂集合体。” 西欧罗也只能猜测：“可能因为我的灵魂里的确关着两个人。” 洛基转了转绿色的眼珠，像是想明白了些什么，露出了一点恶趣味的笑容：“不过……你这样还能算是一个人类吗？” 西欧罗：“不算不算，我就是个蝼蚁——咱俩能别站在这儿聊天了吗？” 洛基把想说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对他来说可不太容易。 算了，反正早晚有一天，这个蝼蚁会发现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他只要等着看好戏就可以了。 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情，洛基的身影在空间中渐渐透明。 洛基轻而易举地就将薇薇安从学校里带了出来，然后牵着小女孩肉嘟嘟的手，一起去了凯瑟琳的公司，简单说了几句话之后也将她带走了。 而西欧罗终于能把一切精力都放在怎样把这件事情结束上面。 在他的小本本上，有两件事情需要做。 第一，抓到汉尼拔，和他换回身体。 第二，如果FBI还没有抓到心脏杀手，顺便将那位也给送进监狱。 就如同洛基所说，被两位X教授撕裂灵魂又自己重组之后，他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更加强大，稳定。 虽然他还是没有搞明白，究竟怎样才能主动与互换身体的人产生直接联系，就像他曾经和交叉骨，和洛基一样，可以直接聊天，甚至是分享视野。 但他完全可以调阅一部分瑞德大脑中的近期记忆。 他知道了杰克叔叔的实习生，可怜的米利亚姆小姐被放了出来，目前还不知所踪。 也知道FBI已经根据自己给出的消息，在寻找心脏杀手。 但把所有能知道的消息都分析了一遍后，西欧罗还是认为，汉尼拔想要做的事情还是报复自己…… 毕竟把人绑在床上那么长时间，看过对方最狼狈的样子，还把汉尼拔精心隐瞒的身份给捅了出去，汉尼拔不恨自己恨谁呢？ 洛基已经把薇薇安和凯瑟琳带走了。 但汉尼拔还不知道。 所以西欧罗决定去守株待兔。 一只长着獠牙还会吃人的兔子。 · 瑞德小博士实在是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而且比起霍奇这位BAU主管和詹妮弗这位团队联络官，他并没有在媒体上露过面。 所以西欧罗并不害怕他会引人注意。 西欧罗在凯瑟琳公司对面的露天咖啡厅里找了个位置，戴上顺手从街上买来的黑色帽子，毫不客气地将瑞德一头柔顺蓬松的头发压扁。 在他的位置，恰好能观察到所有出入办公楼的人。 “您点的卡布奇诺。”一看就是学生兼职的服务员面带微笑，将瓷杯放在桌子上。 西欧罗朝她点点头：“谢谢你。” 他双手捧住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丝毫不在意咖啡的拉花在他的唇周印上了一小圈奶边，阳光落在年轻人光滑的脸上，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FBI的咖啡机煮出来的咖啡简直不是人能喝的，西欧罗舔了舔嘴唇上甜蜜的味道，觉得自己这两天来精神上的疲惫被一扫而空。 突然，他口袋里的手机在不停地响了起来。 西欧罗掏出一只巴掌大的古老翻盖手机，沉默了两秒。 瑞德对于一切电子产品都很排斥，对于智能机更是谢敬不敏，如果不是工作需要，他甚至不会携带手机这种东西。 西欧罗觉得身为一个勉强被人称赞过是天才的人，他的脾气和习惯实在都太正常了，完全不能体现出自己的独特之处。 他默默将手机盖扣上，任由他响着去了。 西欧罗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霍奇。 就在西欧罗将那杯对别人来说过于甜腻的咖啡全部倒进了胃里后，他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 汉尼拔居然也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圆领卫衣，配上一条水洗蓝的牛仔裤，看起来像个再普通不过的男大学生。 西欧罗将咖啡钱和小费一起压在杯子下面，站起身来向汉尼拔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中间隔得并不远，等到他顺着绿灯，穿过那条并不宽阔的马路，走到汉尼拔五米左右的时候，西欧罗突然停住脚步。 因为汉尼拔恰好转过头来，视线与他相对。 汉尼拔微微皱眉，眼神冷冽。 西欧罗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觉得汉尼拔似乎认出了他来。 “嗨，漂亮的小男孩。”一个沙哑粗粝的声音从后方响起，里面饱含着满满的恶意。 一只手从身后搭上了西欧罗的肩膀，西欧罗的心脏突然绞痛起来，好像血液在逆流一样。 交叉骨受过的训练让西欧罗没有犹豫，飞速攥住那只手，猛一用力，将对方一个过肩摔狠狠砸在地上。在那人反应过来之前，又踹出一脚翻了个身，便从腰间掏出手铐，将对方的两手交叉，从背后拷了起来。 可即使很轻易地便将这位看起来十分健壮的草包制服，西欧罗心脏处的疼痛还是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很快，他已经开始头晕，弯着腰快要直不起来了。 那个人哈哈干笑了两声：“没有用的，你已经被我锁定了。” 西欧罗认出了这个人。 心脏杀手，理查德·怀特，白种男性，今年刚刚三十二岁，汉尼拔的病人，因为一次医疗事故而被诺博山医疗中心辞退的胸外科医生。 怀特是名变种人，能够溶解人体组织。 他性格易怒，容易被人蛊惑，却又愚蠢而轻信，在遇到汉尼拔之前，一直认为自己的能力不过是一种幻觉。是汉尼拔帮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能力，同时也通过种种手段，取得了他绝对的信任与忠诚。 “只要再过几分钟，我会让你化作一滩软趴趴的肉泥。”怀特努力挣了挣手铐，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 他有长相普通，却有一双浸满了怨恨的漂亮眼睛。 汉尼拔很喜欢这双眼睛，还曾经打算过把它们做成一道菜。 西欧罗却完全没有在乎他，而是转头看了一眼汉尼拔刚刚锁在的方向。 果不其然，他早已离开了。 “不要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变种人，怀特先生。” 西欧罗拽住他的胳膊，撑着疼痛，在面前画了一个哗啦啦掉火星的圈，拖住怀特滚了进去。 下一秒，他们齐齐摔在了泽维尔天赋少年学院X教授的办公室。 “帮我个忙，”西欧罗吐出嘴里从毛毯上啃下来的羊毛，对端坐在轮椅上的查尔斯说道，“脑他一下，不然我就要死了……” 查尔斯无奈而温柔地将手指放在太阳穴上，闭起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西欧罗骄傲叉腰：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因为我背后有人：） 突然有个原创的脑洞预收，大家可以看一下哇，感兴趣就收藏支持一下嘛。 《重生后上将非逼我做O》 朗乘这辈子做过两件最正确的事情。 一是攒够钱做了腺体切除手术，变成了一个Beta，二是给自己地星际佣兵团找了个买主，摇身一变，成了帝国上将贺问霄的左膀右臂，军功新贵。 但没想到，到了最后，居然只有他，陪着众叛亲离地上将一同赴死，在亿万人的注视下，血染星空。 朗乘扯开染血的嘴角，眉眼阴鸷：“贺老板，其他人老子管不着，但我……早就把这条命卖给你了。” 贺问霄重生在一切开始的时候，提前找到了即将进入黑诊所切除Omega腺体的朗乘。 出身豪门的年轻军校生，牵起被人视作垃圾的贫民窟少年的手。 “你的命，我收下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Dreambreaker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穿成食人魔11 ... 很快, 在查尔斯的帮助下, 怀特就迷迷糊糊地失去意识，连呼吸都放缓了。 这位心脏杀手大头朝下地趴在地上，西欧罗被他紧紧压在身下。 查尔斯好奇地看了西欧罗一眼：“这又是谁？” 西欧罗推开怀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处，大声喘了几口气，这才扶稳桌子腿, 从毛茸茸的厚地毯上爬了起来。 “一个变种人连环杀手。”他回答道。 查尔斯微微直起身, 将窗帘拉下来, 摇摇头：“我刚刚读到他是谁了，我是在问你。” 西欧罗整了整自己凌乱的头发：“一个FBI的小探员。” 查尔斯向前倾身，拿起精致的小茶壶给西欧罗倒了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又伸手递给他。 西欧罗接过来：“谢谢, 你救了我一命。”他喝了两口热茶，苍白的脸庞被水汽一醺，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显得好看多了，望了怀特一眼, 说道：“就在这一周里，这位先生在巴尔的摩至少谋杀了六个人，多重谋杀罪和危害公众安全罪够他被判上几百年的刑期了……我知道野兽先生在国会山有些关系，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他能运作一下，让怀特先生在纽约附近服刑, 最好是探监条件宽松一些的监狱，让我能经常去见他。” 查尔斯微微皱眉，神色依旧是温和的，语气却不怎么赞同：“在身为一个变种人之前，他首先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罪犯，我们没有理由这么做。” 西欧罗放下那盏精致的小茶杯，清亮的茶汤中荡漾着瑞德博士稍显稚气的脸庞。 “他的能力很有用，还记得我们讨论过那些的计划吗？” 查尔斯：“先从罗根的自愈因子入手，制造出可以随时投入市场而不被公共反对的医疗针剂。效果初显后，雇佣游说集团，劝服议员提案废除针对变种人的部分法案，其中就包括那条研发哨兵机器人的秘密法案。同时，X学院扩大规模，招收更多的变种人学生，并且和神盾局展开合作，尝试将X战警分部设立在每个州，用变种人来制止变种人罪犯。” 西欧罗点点头：“是这样的没错，所以怀特才更加重要。他的超能力可以轻易溶解人体组织，而超能力停止实施后，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副作用，当然要彻底确定这点，我还需要去做个全身检查和长期观察……我的意思是，他的能力如果用来杀死癌细胞呢？具体数字我记得不太清楚，现在全美大概有350多万确诊的癌症病人，每年每10万患癌人群中就有160多人因此死亡。” 他的语气顿了顿：“如果我们能够根据怀特的能力研发出有用的药剂和医疗仪器，彻底解决癌症这个众疾之王，这350多万人和他们的家人朋友就会成为变种人最大的盟友。没有任何一个总统会不重视这些选票，也没有社会舆论可以忽略他们发出的声音。” 查尔斯脸色微变，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渴：“我们真的可以做到吗？” 西欧罗摊开手来：“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查尔斯仔细思考了一下，越想越觉得这实在是一个天赐的机会。 见到查尔斯陷入了思考，西欧罗也没有打扰，举起茶杯，将里面已经凉了的红茶一饮而尽，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你可以慢慢想，现在我得把这位未来之星先生送到FBI的手里面了。” 查尔斯：“他会睡上半天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变种人抑制器。” 西欧罗摆了摆手：“没事，那玩意FBI肯定能弄到。” 他顶着瑞德博士瘦弱的小身板，将怀特从地上脱了起来。 明亮的火光在空中乍然出现，却没有烧掉任何东西，西欧罗架着怀特，从火圈中钻了回去。 过了两秒，西欧罗突然探回头来，一本正经地跟查尔斯说：“如果真的要做，我要求我来掌握研发团队的领导权，同时我希望让斯塔克集团和复仇者联盟作为合作伙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查尔斯看向略显费力支撑着一位一百八十斤健壮男性的西欧罗，缓缓点点头：“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和万磁王不一样。” 西欧罗松了口气：“不是我信不过你，但这件事情牵扯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查尔斯面对他的解释，有些好笑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别耽误了时间。” 火圈这才慢慢消失在半空之中。 查尔斯并不觉得西欧罗的要求有什么过分的之处。 变种人与人类的关系过分敏感，西欧罗在为变种人的生存考虑的同时，也从不会抛弃人类的利益，他和查尔斯都希望变种人与人类能够双赢，造福社会。 但见过了另外一个平行宇宙人类与变种人最后的后果，即使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西欧罗十分信任查尔斯，但他也不会天真到把一切权力和影响力通通交到变种人的手里。 西欧罗希望自己和复仇者联盟能够作为制衡变种人的力量，加入这项一定能改变整个社会的研究。除了这点考虑，复仇者联盟在民众中的威望和所受的爱戴，也能够让人类更容易接受使用变种人研发出的药物。 查尔斯反而对此很欣慰。 一个理念相合，同时也颇为成熟的合作者更让他安心。 · 西欧罗没有急着去找汉尼拔，因为他也不知道现在能去哪里找他。 时机一纵即逝。 还好他给自己留了一张暗牌。 威尔还被他留在医院里。 以西欧罗对汉尼拔的了解，他不会抛下威尔一走了之的，更不会容忍威尔被留在FBI的手里。 于是他终于接通了可怜的霍奇探员打来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遇到什么危险了吗？”霍奇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担心，那份担心甚至冲淡了他天生的严肃，变得有人情味许多。 西欧罗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我很好，你别担心。” 霍奇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摩根已经回来了，劳伦斯指认是汉尼拔的一位病人攻击了她，我们现在已经对疑犯发布了全国通缉令。” 西欧罗：“……劳伦斯女士的情况怎么样？” 霍奇：“失血过多，颈部挫伤，中度脑震荡，被锐器切掉了一根手指……但总体来说问题不大，没有留下什么大的后遗症，意识也很清醒。” 西欧罗叹了口气。 他其实挺讨厌劳伦斯的，如果没有她，事情早就解决了，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如果劳伦斯因为她的假新闻和诽谤他人而去坐牢，西欧罗还会觉得活该，可她现在受了这样的伤，还失去了一根手指，倒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霍奇听着手机那头的叹气声，又不放心起来，语气十分严肃地说道：“你真的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吗？我们是一个团队，互相支持，记得吗？” 西欧罗有点感动，又很愧疚：“对不起……我真的没出什么事，不过我的确有一件事需要报告。” 霍奇：“你说。” 西欧罗沉吟了一会儿：“我抓到心脏杀手了。” 霍奇：“你查到他的身份和行踪了？” 西欧罗诚实地说：“不是，是真的抓到他了，现在他就在我旁边，被拷在马路旁边的垃圾桶旁边。” 霍奇：“…………” 西欧罗感受到了霍奇的无言以对，于是弱弱地问道：“你过来吗？” 霍奇：“报上地址，待在原地不要动。” 西欧罗点点头：“哦，好的好的，我等你。” 挂掉电话，西欧罗将手机塞回口袋里，挥挥手。 露天咖啡厅的服务生小姑娘看了看地上被手铐铐住，倚在垃圾桶上昏迷着的男人，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西欧罗从兜里抽出自己的证件，问她：“别害怕，我是FBI。可以要一杯草莓味的奶昔吗？” 金发的女孩迈着小步走过来，接过西欧罗的证件仔细看了看，然后放下心来，眉开眼笑：“我们店里新出了美国甜心口味的糕点，您需要吗？” 西欧罗：“绿巨人是浩克笑的甜蜜蜜，美国队长是美国甜心……你们还有什么？” 女孩声音清脆：“还有钢铁侠火辣蟹堡、黑寡妇鸦/片奶茶、雷霆之神啤酒、绿灯侠青草蛋糕、明日之子葡萄蛋挞和蝙蝠侠润喉糖果……” 西欧罗严肃地点点头：“那就给我来一份黑寡妇鸦片奶茶和绿灯侠青草蛋糕，不要草莓奶昔了。” 不过十分钟左右，一路开着警灯，嗡嗡直叫闯过红灯过来的FBI特勤车已经出现在了路口，滚动的轮胎带起了一溜烟的尘土，看起来像被火烧火燎，杀气十足。 车子一个急刹车，发出刺耳的声音，停在西欧罗的面前。 FBI探员在执行任务外出的时候从来不系安全带，所以霍奇在车还没停稳的时候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后面还跟着一位持枪的黑人探员。 周围路过的人看了几眼，纷纷加快脚步离开，就连旁边桌子上的一对小情侣也迅速结账走人了。 西欧罗赶紧放下被他喝了一半的奶茶，又用桌子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角和鼻尖的绿色蛋糕渣。 霍奇和那位名叫戴瑞克·摩根的黑人探员先是查看了一下怀特的生理特征，发现他只是昏睡过去后，便扔到了警车后座上，这才腾出手来，走到西欧罗面前。 这两位身高接近一米九，体格健壮有力的成年男性给了西欧罗很大的压迫力。 这两人的眼神都充满了疑问。 西欧罗站在两个人投下的巨大阴影里，抬起瑞德博士小小的脸来，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们走吧，等回去我再解释，好不好？” 摩根看着西欧罗那副样子，没忍住笑出声来，他抬起肌肉线条紧绷的胳膊，揉了揉西欧罗的脑袋：“嘿，你看起来像是个闯了祸等着大人惩罚的孩子。” 西欧罗有点僵硬：“………” 摩根也没在意，直接大大方方地揽过西欧罗的肩膀，将他带到了车上，还不忘对他说了句“干得漂亮”。 而霍奇看着那两人，轻轻叹了口气，在女服务生眼巴巴看着的目光中，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币，把被西欧罗忘掉的账结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收尾！这个副本快完啦 第80章 穿成食人魔12 ... 虽然西欧罗刚刚说了要把这些事情回去再说, 但回去之后还要审讯心脏杀手、处理汉尼拔、发布对社会公众的通知……眼看就要忙得不得了。 摩根更是好奇地追问了好几次。 西欧罗像个锯了嘴的葫芦, 愣是坐在副驾驶上，半点信息都没有透露。 不是他不肯说，只是真的编不下去了。 当初他和心脏杀手在大街上扭打成一团，还在无数路人的见证下画了个魔法圈，消失在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BAU只要随便找几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至于瑞德博士好端端地坐在FBI的审讯室里, 为什么突然跑出去, 又是怎么在茫茫人海中抓到了疑犯…… FBI不是傻子, BAU小组的精英侧写师更是个顶个的聪明，出了名的善于洞察人心。 更别提这件事本就属于BAU的本职工作，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才能写结案报告，要不然上司主管就不会放过这只小队。 西欧罗敢扯谎, 就一定要面临着被发现后跟BAU死磕的风险。 他现在的能力虽然强大，但也有不少局限性——自己换的身体，就必须要自己换回来, 不能像以前一样等着什么时候突然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就拍拍屁股走人。 长时间将自己的灵魂掰成三半, 西欧罗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可能他力量耗尽，自动回归，也有可能他永远被分成三半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汉尼拔已经被抓到了，他还能跟BAU耗着，现在汉尼拔顶着他的脸, 藏在人群中不知道在盘算着些什么，就像一颗定时炸/弹。 “有找到西欧罗·韦斯曼的踪迹吗？”眼看屁股下面的车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西欧罗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摩根摇摇头：“不止是他完全找不到了，连他的母亲和妹妹也消失了。不过，我记得劳伦斯指认凶手是韦斯曼之前你已经失联了……是怎么知道的？” 这位英俊的黑人探员外表看起来是阳光运动型的帅哥，胳膊恨不得练得比瑞德大腿还粗，可实际上却心细如发，对于一些小细节非常敏感。 他早就觉得瑞德有点不太对劲。 瑞德在他们团队里年龄最小，智商最高，但偏偏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开口求助，再加上他的母亲戴安娜女士患有神经分裂症，瑞德一直担心自己也会受遗传因素的影响，比起霍奇这些成熟的侧写师，瑞德是个让人忍不住担心的孩子…… 可即使亲如家人，摩根也不愿意去逼问一些瑞德不想说的事情。 毕竟这可是他的pretty boy 如今西欧罗主动开口，摩根心里的疑惑已经完全藏不住了。 看着他的黑人问号脸，西欧罗噎了一下。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想问的事情……”西欧罗组织了一下语言，“但我需要回去见汉尼拔一面才能回答。” 说完这句话，西欧罗便安静地垂下眼睛。 很快，一行人就进入了FBI的办公楼。 对于西欧罗提出的要求，霍奇没有拒绝。 一方面是因为，无论心脏杀手的抓捕，还是汉尼拔的审讯，他们都没有掌控主动权，根据已知信息完全推断不出来龙去脉，反而一头雾水。 另一方面，瑞德也是BAU的一员，他有权利这么做。 西欧罗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走进去握住了汉尼拔的手，将瑞德身上的这三分之一灵魂与意识转移到了汉尼拔的身上。 两个人同时闭上眼睛。 汉尼拔的身体素质远超瑞德，所以只是头晕目眩了一会儿。 而瑞德差点从椅子上一头栽倒下去，幸好被一旁站着的摩根架住，扶了回去。 瑞德被困在西欧罗的身体中的时候，基本上全程处于懵逼状态，现在突然被放出来，更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西欧罗看着瑞德脸色苍白地呆坐在原地，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瑞德博士，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刚刚在抓捕心脏凶手的时候……你可能受了点伤。” 摩根黑人问号脸再现：“你怎么知道心脏杀手被抓了？” 西欧罗前期捂着瞒着的秘密到现在已经完全瞒不下去了。 他颇有些自暴自弃地看着摩根，干脆开口说道：“因为心脏杀手是就是我抓的。” 瑞德：“？？？” 摩根：“？？？” 刚刚安置好心脏杀手准备过来看看的霍奇：“？？？” 西欧罗咽了咽口水，抬起头看向他们，实话实话：“其实吧……我现在并不能完全算的上是汉尼拔。” 三脸问号：“？？？” 对西欧罗来说，主动透露自己的秘密应该比让他当众裸奔还难受，这种能力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种奇特的能力，还代表了他过去的人生遭遇，想一想就糟心。 可裸奔这种事情做得多了，人也就没脸没皮了。 关于他可以和别人互换这件事情，斯特兰奇知道，两位查尔斯教授知道，洛基知道，就连那位每天在至尊圣所浇花的王都知道…… 经过万磁王那个宇宙，西欧罗心里不想受到超英和任何官方关注的小市民心理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就算这次成功保守了自己的秘密，他也准备主动和凯瑟琳聊聊他的超能力，让她以后多少有个准备。 而听到这个秘密的人却并不好受。 摩根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转过头去看了看霍奇和瑞德，问道：“你们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吗？在我们的侧写里切萨皮克开膛手是一个拥有高组织度、高智商的连环杀手而不是一个思维混乱的精神病对吧？” 霍奇皱着眉，没有说话。 而瑞德则点了点头，又干脆地摇了摇头。 西欧罗却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你们可以把我理解为一个与X教授类似的变种人，可以一定程度上影响人的思维与行动。至于我本人，现在并不在这里。但汉尼拔的确是切萨皮克开膛手，而那位被抓紧来的怀特先生也的确是心脏杀手，还是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变种人。你们就把我当做一个拥有超能力的热心公民吧……”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霍奇整理了一下思绪，选择了一个稳妥的说法：“如果涉及到超能力，这的确不是BAU小组的工作范围了，而是应该将案子移交给神盾局。” 西欧罗点点头，又抬手指了指头顶上的监控摄像头：“所以我不能再多说了。” 瑞德却渐渐皱起眉来，若有所思：“我其实……能感受到一些东西。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虽然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说的是真实的，但没有证据，我也不能确定。” 对于一个隔三差五就由外星人入侵，超级英雄、超级反派和变种人满天飞的世界，即使是BAU小队这些以行为科学为依据来工作的人，也无法否认生活中就是会发生一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 霍奇迅速接受了事实，并完美发挥了他的反应能力：“我会立刻向上司报告。” 西欧罗看着他们：“我不保证在神盾局派出专员的时候，我还会控制着汉尼拔的身体。” 霍奇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直接带着自己的队员离开了。 “瑞德博士，我很抱歉把你牵扯进来。还有别忘了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西欧罗对着他们的背影提醒道。 而那个心软脾气好的小博士，居然回过头来，对着他小小地笑了一下：“没关系，如果没有你，切萨皮克开膛手或许永远不能归案，而如果我们提前不知道心脏杀手是个变种人，抓捕他的时候或许会有很大的损失。” 西欧罗愣了一下。 就在一份秘密报告从BAU发出，迅速进入匡提科总部，又毫无延迟地传到神盾局的三叉戟总部的时候。 威尔·格雷厄姆探员强行出院了。 他借口说自己家里养的狗没有人照看，他需要回去看一下才能回来住院。 ——BAU小队的审讯能力并不亚于那位鼎鼎大名的神盾局特工黑寡妇，很快就顺藤摸瓜，确定了理查德·怀特的确就是心脏杀手，所以被安排在诺博山的FBI特工基本都收了回来，也没有人强制威尔必须留在医院。 于是，在确定了威尔的身体状况可以暂时出去一天后，医院选择了给他放一天假，允许他去安置自己的宠物。 当天晚上八点半，西欧罗终于在威尔郊区的小屋里等到了汉尼拔。 汉尼拔的样子看起来依旧很体面，甚至是光鲜的。 在汉尼拔走进小屋的那一刻，无数持枪的FBI探员从埋伏的地点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将这座小屋围得水泄不通，甚至还有狙击手占据了制高点。 狙击/枪红点瞄准了汉尼拔的眉心。 而西欧罗操控着汉尼拔的身体走了过来。 他的手上还戴着手铐，在霍奇的押送下，走到被一群探员保护着的威尔的身边，摸了摸他的手，将自己的灵魂收回。 威尔迷茫地打量着周围，在看到被拘捕的汉尼拔的时候却突然变了脸色。 聪明如他，几乎一下子猜到了汉尼拔就是切萨皮克开膛手的事实真相，也明白了汉尼拔一直在欺骗自己。 这位天才探员突然讽刺地笑了起来。 “我会忘了你。”他对着被当成汉尼拔的西欧罗无声地说道。 那句话说得太快，连西欧罗都没有看清他的唇语，更没有搞明白威尔到底说了什么。 可站在侧面，被无数枪口对准的汉尼拔却看到了，不仅仅是看到了，还做出了反应。 汉尼拔双手抱头，单膝跪在地上，没有反抗。 威尔那句旁人都没有听清的话，对他来说却像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 附近的FBI探员们蜂拥而上，将他铐住。 西欧罗却突然转过身来，在用眼神询问过霍奇的意思，并得到了允许后，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他一步步走到汉尼拔的身边，与他双手交握，换回了身体。 西欧罗和汉尼拔一起被押送回了FBI。 临上车之前，已经换回了身体的汉尼拔看了威尔一眼。 “你知道去哪里找我，你永远都知道，威尔。” 即使是一个局外人，听到汉尼拔叫威尔名字的语气时，西欧罗的心脏也忍不住微微一颤。 不知道威尔又是什么感觉呢？ 作者有话要说：西欧罗叉腰：棒打鸳鸯辽 终于，写到掉马戏份了，不过这个掉马也不可能人尽皆知，因为西西还不是个公开行动的超英：D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lloyds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穿回西欧罗1 ... 西欧罗果然在巴尔的摩等到了神盾局派来的专员。 居然还是老熟人。 寇森探员和鹰眼。 说实话看惯了鹰眼打怪时候的基佬紫神射手紧身套装和炫酷的护目镜, 突然看见巴顿身穿黑色西装, 乖乖站在寇森身后的样子，西欧罗差点没认出来。 寇森一来，便面带着礼貌又亲切的微笑，霸道地接管了现场的一切。 还好BAU小组非常有效率，基本上把属于自己的工作处理完毕，马上就可以登上专机回到匡提科了。否则, 西欧罗就能看到到霍奇和寇森, 一个冷着脸, 一个面带笑容，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的样子了。 了解了所有情况后，寇森和巴顿选择首先和西欧罗进行谈话。 西欧罗的状况却不太好。 他身上披着那位大家都叫她JJ的金发联络官给他的毛毯，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 萎靡不振地靠在墙角，软乎乎的头发耷拉在脑门上，脸色苍白, 嘴唇血色全无，丝毫没有了平时温和又生机勃勃的样子, 反而有些病怏怏的。 巴顿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哦豁，你背着我们吸/毒了？” 西欧罗有气无力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嘟囔道：“平时和托尼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烦……” 巴顿迅速接话，非常自豪：“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因为他比我还烦人啊！” 寇森叹了口气。 西欧罗喝了一大口热可可，又把身上的毯子裹紧了一点：“想问什么就问吧，能说的我都会说。” 寇森在他对面的桌子上坐下, 仔细看了看西欧罗，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西欧罗从兜里掏出一根能量棒，啃了一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幽幽说道：“我饿。” 巴顿有点嫌弃：“你知道你刚刚一口吃下去多少热量吗？” 寇森无奈地看了巴顿一眼。 巴顿抱起胳膊站在旁边，在嘴边做出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不会再插话。 寇森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卷纸一样的东西，摊开在桌面上，比纸厚不了多少的电子屏幕滴得一声亮起，提示寇森已经进入了神盾局的内部网络。 西欧罗眼睛一亮：“神盾局新出的终端？” “斯塔克工业的新产品，神盾局下了笔不小的订单。”寇森对着西欧罗微微一笑，“如果喜欢可以送你一个。” 说完后，他将指纹、虹膜与动态密码一起输入，登录了自己的账号。 听着寇森那友好又亲切的语气，西欧罗表示拒绝：“别了，我不想加入神盾局。” 寇森在深蓝色和黑色交错的界面中，点击了建立档案这个选项。 “那你对劳伦斯的故意伤害罪呢？你可能会去坐牢。” 西欧罗咔吧了一下眼睛：“如果我愿意，我可以随时让她翻供。如果我不愿意，她是个说谎成性，经常诽谤他人的小报记者，而我是个从来没有过犯罪记录的生物博士，而且警察也没有任何物证证明是我袭击了她。请个好点的律师，陪审团和法庭会判我无罪的。” 巴顿看了看两个人，把嘴巴拉开：“托尼让我告诉你，他可以把斯塔克工业的律师团借给你。” 寇森转过头，看着巴顿。 巴顿投降一眼举起手来：“我发誓，我真的再也不说话了。” 寇森终于在操作不熟悉新系统中建立了一个属于西欧罗·韦斯曼的个人档案。 只不过目前大部分地方都是空白的。 他将这个空白的界面给西欧罗看了一眼：“我给你设置了很高的保密等级，完成之后，只有神盾局十级特工才能查看。” 他语气停顿了一下：“就连我和美国队长都没权限去看的那种等级，目前只有弗瑞局长、希尔副局长和罗曼诺夫特工有资格。并且，神盾局并不会强制招募你，也不会对你进行监视。” 西欧罗有些不解：“为什么给我的待遇这么好？” 寇森微微一笑：“投桃报李。” 西欧罗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你们知道了，呃，关于朗姆洛特工、红骷髅和九头蛇那些事情？” 寇森在电子屏幕下拉出一个半透明的虚拟键盘，开始打字输入，听到西欧罗的话后，抬起头来：“原来不知道，但看到FBI的报告之后就猜到了，我们也不是傻子。以前只是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而且你的体检报告上显示你无论是基因链还是体细胞都没有产生任何变异，你的实验室里也没有制造过精神控制类的仪器。” 西欧罗又叹了口气，问道：“神盾局里的九头蛇卧底都挖出来了吗？” 寇森耸了耸肩膀：“这我可没法告诉你，不过神盾局的核心力量已经肃清了卧底的九头蛇……不过美国队长对我们还是很不信任，连带着复仇者的态度也一样。等神盾局放你出去后，复仇者也会派人来接触你，你可以做好准备。” 西欧罗对寇森三句话不离美国队长的行为非常无奈。 再将西欧罗的名字、年龄、性别和职业通通输入之后，寇森的神色变得有些严肃，正色道：“可以跟我们具体解释一下你的能力吗？” 西欧罗又啃了一大口能量棒，双手抵住胃部，试图缓解饥饿感，他头有点晕，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低血糖，听到问题后，打起精神回答：“我可以和别人互换身体。” 寇森挠挠头：“这……意思是你可以变成别人，再让别人变成你自己吗？” 西欧罗朝他勾了勾手指：“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可以让你自己体会一下。” 寇森毫不犹豫地靠近了他。 西欧罗垂下眼睛，握住他的手。 “明白了吗？” 过了五分钟，两个人又换了回来。 寇森完全明白了，还兴致勃勃地想要再西欧罗身体里多待一会儿。 可西欧罗却有点支撑不住了。 在发动过一次能力后，他更饿了。 甚至饿到了产生幻觉——在他眼里，寇森变成了一块粉红色的小蛋糕，而巴顿则是一杯淡紫色的奶茶，浑身上下都冒着香甜的味道，引诱西欧罗去吃了他们。 经过了两次视角转换，寇森很快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继续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特殊能力的？” 西欧罗：“出生开始。” 寇森：“目前你都与谁互换过身体？” 西欧罗：“朗姆洛，汉尼拔。” 寇森：“就这些？” 西欧罗：“其他的不能说，说了也没用。” …… …… 在程式化的一问一答中，西欧罗的意识渐渐模糊，寇森絮絮叨叨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催眠。 “他这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巴顿戳了戳埋头在屏幕上写字的寇森。 寇森站起身探了探西欧罗的鼻息，拿出手机：“还是把他送去神盾局的医疗部检查一下吧，他看起来身体情况很糟糕。” 就在寇森准备架起西欧罗的时候，一只从空中突然伸出来的手阻止了他。 鬓边灰白的男人从火圈里钻出来，一双颜色随着光线不断变换的眼睛高深莫测，他毫不费力地抱起西欧罗，“交给我吧，这不是你们能解决的事情。” 寇森依旧很礼貌：“恐怕我们不能将韦斯曼博士交给你。” 巴顿拉住寇森的手，挑眉道：“随他们吧，别这么讨人嫌。”看着寇森疑惑的表情，他撇了撇嘴，“韦斯曼在和至尊法师约会——这你都不知道吗？都说让你少关注美国队长多和同事聊聊八卦了……” 斯特兰奇对这俩人颇为无语，只是迅速抱着西欧罗转身离开了。 回到至尊圣所后，斯特兰奇将昏睡的小朋友平放在床上，帮他捋了捋凌乱的头发，指尖流连，目光沉静，神色有种隐隐的温柔。 阳光穿过窗户与书架，像是洋洋洒洒的金粉，落在两人身上。 “你会告诉他吗？”王抱着手臂从外面走进来，身上还系着围裙，上面洒满了白面粉，可神色却十分凝重。 斯特兰奇捏了捏眉心，罕见地沉默了。 过了半晌，他才开口说：“事情不一定会发展到最后。” 王指了指斯特兰奇胸口处的阿戈摩托之眼：“你看了吗，未来会怎么样？” 睡梦中的西欧罗依然很饿，不安地转着眼睛，手指紧紧绞着身下的床单，指尖发白，斯特兰奇拿起他的手，紧紧握住。 “我看了所有时间线，”他的目光扫过西欧罗手背上淡蓝色的血管，青年人的掌心很温暖，热度顺着皮肤传过来，斯特兰奇轻轻一笑，“有一些结果不是那么好。” 王耸了耸肩膀：“算了，反正我说的话你都不怎么听。”长着一张圆脸的亚裔男人转身离开，还不忘问道：“晚上吃什么？” 斯特兰奇：“随便！” 身后的红色披风浮了起来，做出抱着手臂的样子，立在斯特兰奇面前：“你喜欢他？” 斯特兰奇眼睛也不抬地说：“才看出来？” 红色披风装腔作势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等到下午，西欧罗才慢慢清醒过来。 斯特兰奇端坐在他对面的半空之中，面前飘着一本翻开的魔法书籍，听到西欧罗呼吸的频率变了，他知道对方已经醒过来了，优哉游哉地问道：“醒的刚好，晚上吃什么？王还没有做。” 西欧罗迷茫地揉了揉眼睛，过了好半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方，看到斯特兰奇，他忍不笑出来：“你没出什么事吧？我前几天一直联系不上你。” 斯特兰奇摇头：“我收到其他维度法师的求助，去了凡达扎尔·福，在那里被一些事情绊住了。” 西欧罗知道那个地方，那是不同维度之间的中继点，一个魔法肆意盎然的世界。他努力从床上挣扎起来，拿起床边的水杯一饮而尽，双手有些颤抖。 斯特兰奇静静地看着他。 西欧罗舔了舔嘴唇上的水珠，又一下子栽回床上。 “史蒂芬，我好难受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雪棠棠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穿回西欧罗2 ... “史蒂芬……” “斯特兰奇医生……” “史蒂芬·文森特·斯特兰奇……” 西欧罗张开嘴巴, 乱七八糟地叫着斯特兰奇, 又翻来覆去在床上拱了一会儿，却没得到是什么回应。 他有些心虚，忍不住歪头去看斯特兰奇。 对方端坐在半空之中，姿态优雅，眼神专注，看着西欧罗哼哼唧唧地撒娇, 好像在观察一个多么重要的魔法现象一样, 那种认真的视线有着可传染的热度, 渐渐的，把西欧罗的脸烧红了。 西欧罗揉揉脑袋，调整了一下姿势，横平竖直地躺在床上, 双手交叉，还正经地放在胸前，眼睛直视头顶像万花筒一样慢慢扭动的天花板, 不敢再瞎乱动弹。 斯特兰奇这才飘过来，坐在他的床边, 低声问道：“哪里觉得难受？” 西欧罗眼神空洞地说：“特别特别饿……还有，感觉自己被降维了，你懂吗？一开始，我同时控制三具身体，手忙脚乱的，可是习惯之后, 那种感觉实在太棒了，源源不断的信息流，无数可供阅读的记忆……可是回来之后，就只有我自己了，我的灵魂似乎被塞进了一个很小的地方。就像一个习惯了网络的现代人突然回到石器时代一样。” 斯特兰奇摸了摸他白到有些透明的脸，平静地说：“我知道，我穿越过很多维度，从五维回到三维，或者从三维去到二维……这种落差需要时间调整，但会变好的。” 说道最后，斯特兰奇的语气近乎叹息：“一切都会变好的。” 西欧罗自然而然地蹭了蹭斯特兰奇的手心。 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出了什么之后，西欧罗连忙转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耳根后面那一点点红却出卖了他。 “张开嘴。”斯特兰奇弯下腰，在西欧罗的耳边轻声说。 西欧罗：“啊？” 下一刻，斯特兰奇把一个看不到的小东西扔到了他的嘴里。 那东西还会四处乱爬，一下子窜进了胃中。 西欧罗瞪圆了眼睛：“！！！” 斯特兰奇抬手，托住西欧罗的下巴，把他的嘴轻轻合上，“别让它跑出来。” 西欧罗满脸难以置信：“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斯特兰奇语气淡淡：“乌尔邦珊灵体水蛭。” 西欧罗顿时满脸菜色：“呕……” 斯特兰奇：“做个实验而已——你现在还觉得饿吗？” 西欧罗仔细感觉了一下，依然点了点头：“还是挺饿的，但比刚刚好了一点。” 于是，斯特兰奇又往他嘴里扔了一条五颜六色的灵体水蛭，好像在投喂什么小鸟一样。 西欧罗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体内如同饥荒席卷般的饥饿感居然慢慢被填满，脸色也好看了一点。他的浅碧色眼睛重新湿润起来，好奇地看向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于是继续投喂，继续往西欧罗的嘴里扔东西。 这次西欧罗居然一下子不饿了，不仅不再感到饥饿，而且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正在逐渐恢复。 他回味了一下：“这次和刚刚的灵体水蛭味道不一样……” 斯特兰奇捏住他的下巴，四处看了看他的脑袋，“这次是噬魂者。” 西欧罗：“……你说什么？” 噬魂者是外层的以太造物，一般不会来到地球的层面，而一旦降临地球，就会寄生在人类的身上，吞噬宿主的灵魂，直到最后鸠占鹊巢。 西欧罗可还记得他在卡玛泰姬的图书馆藏书上看到过这玩意——那本书的插图上栩栩如生的画着噬魂者像八爪章鱼一样挥舞着触角插入人类脑袋的情形。 “别担心，”斯特兰奇额头上的眼睛浮现出来，语气淡定，“噬魂者已经被你吃了。” 消化得干干净净，连渣都不剩半点。 “你这样还算是个人类吗？”洛基的话突然在西欧罗的耳边轰然炸开，在脑海中炸出了七彩的烟花。 西欧罗本来已经好看起来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他很没出息地觉得有些害怕。 不是害怕危险，只是因为失去了自己对自己的控制权而恐慌——他似乎从来没了解过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史蒂芬，”西欧罗抬起头，“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可以消化这些东西？” 斯特兰奇摸了摸他的脑袋，那位一向看起来理智冷静的医生罕见地有些无措。 过了半晌，斯特兰奇还是开口了：“因为它们都是灵体……你需要它们。” “那我为什么需要它们？”西欧罗继续追问。 斯特兰奇摸着年轻人丝绸一样的短发，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谁知道呢，可能因为你太馋了吧，你算算你每天要喝几杯奶茶，王那个死胖子都没你吃得多。”他的手放开西欧罗的头发，拍了拍对方的柔软的腹部，“你看，小肚子都出来了。” 西欧罗异常羞愤地瞪他：“！！！” 斯特兰奇冲他微微一笑，毫不示弱。 西欧罗红着脸地拍开他的手，用被子将自己一卷，翻了个身，留给斯特兰奇一个气鼓鼓的背影，再也不说话了。 斯特兰奇又从空中飘了出去，升到自己的阁楼上去继续看书去了。 “你好变态啊，”在空无一人的安静中，魔浮斗篷突然出声，“不是喜欢人家吗？为什么不把他亲亲抱抱举高高？搞什么欲擒故纵？” 斯特兰奇：“这关你什么事？” 魔浮斗篷缥缈低哑的声音幽幽响起：“我怕你憋坏了。” 斯特兰奇冷笑一声：“然后呢？就算我哄着他和我在一起了，又能怎么样？无外乎就是恋爱、上床、吵架、冷战和分手那些事情，我可没空也没兴趣。” 魔浮斗篷啧了一声：“我看他可不会和你吵架，估计他这辈子都没和别人吵过架。” 斯特兰奇将书翻了一页，“是啊，他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否则他找个男朋友谈个恋爱还不简单，西欧罗需要的是能够陪他走过一生的伴侣。” 魔浮斗篷：“你什么时候成了个摩/门教徒？” 斯特兰奇对自己这个听不懂人话的斗篷很发愁，“如果我还是斯特兰奇医生，他还是我手下的小实习生，我今天晚上就会约他出去，根本不会在乎医院理事会那群白痴一定会跑来调查我职场性/骚扰实习生的罪名……但现在不一样了，明白吗？你要是再多嘴多舌，我就把你扔到马桶里冲走。” 红色的斗篷哈哈干笑了两声，从斯特兰奇身后飘出来，自己把自己挂到了墙上。 他虽然不说话，但还是腹诽道：“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因为自己胆小。” 斯特兰奇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微微一晒，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他的确胆小，胆小到在等着那位小朋友主动迈出第一步。 即使是至尊法师，在这种情况下，也希望对方能够给他一点勇气。 斯特兰奇和每位超级英雄一样，患上了对亲密关系的恐惧症。 ——他害怕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害怕破坏了那位小朋友对稳定关系和亲密伴侣的想象，害怕自己有一天陷到某个未知的维度再也回不来或者直接在睡梦中被魔鬼拖入地狱，留西欧罗一个人不知所措。 因为拥有阿戈摩托之眼，这些恐惧甚至已经不是对未来的担忧，而是斯特兰奇亲眼所见，真实存在于某个时间段里未来。 · 西欧罗当天晚上就加入了魔法食物套餐，和斯特兰奇一起吃着王准备好的食物。 斯特兰奇啃着魔法土豆泥，西欧罗则直接拿了一盆灵界海藻生吃。 吃完饭后，西欧罗兴致勃勃地跟着王去至尊圣所的后花园去参观了。和斯特兰奇不同，他对于这种浇水施肥的琐碎事情非常感兴趣，特别是这些魔法植物中蕴藏的特殊能量和使用方法，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宝藏。 王也乐于多个人和他聊聊天，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小小的一方菜地里说闲话，直到晚上天都黑了，西欧罗终于等到了复仇者联盟派过来接触他的人。 然后他就看到了两位小胡子在客厅里你来我往，夹枪带棒地吵成一团。 “你有什么资格替西欧罗拒绝我？”托尼毫不见外地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臂，即使是在屋里，他还是没有摘掉那只淡金色的墨镜，好像根本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高傲地抬着下巴攻击道，“就凭你这巴掌大的魔法小作坊？” 斯特兰奇像尊神像一样高高悬在半空，面色冷淡：“就凭神盾局和复仇者做不好自己的事情，隔三差五就要找我过去帮忙。”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托尼就想翻白眼。 “那明明尼克·弗瑞和队长做的事情，别把脏水往我头上泼，”托尼翘起二郎腿，“再说了，你就算去了又有什么用？画个圈圈观察一下，然后神棍一样说句‘我不干涉物质世界的事情’，然后转头跑路？你管这叫帮忙，我一般管这种行为叫做碍事。” 斯特兰奇微微一笑，牙齿雪亮：“至少我不会跑到别人的家里去，通过无礼地指责别人来掩盖自己的无能。” 论打嘴炮，托尼斯塔克还没怕过谁，他用手摸了摸下巴，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突然长出了四只胳膊和三条腿，正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托尼生气地喊道：“斯特兰奇！！！” 刚刚赶到现场的西欧罗：“………”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刚从菜地里跑出来的小博士对着两个人轻轻咳嗽了两声。 托尼的幻觉突然消失，斯特兰奇也从空中落下，乖乖坐在了沙发上。 托尼一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对西欧罗发出了邀请：“你愿意来复仇者联盟工作吗？” 西欧罗一时没转过弯来：“我不是经常在那里和班纳博士一起工作吗？” 托尼瞥了斯特兰奇一眼：“我是说，成为成为我们的一员，成为一名复仇者。” 西欧罗问道：“巴顿都和你说了？” 托尼哼了一声：“是啊，这才发现原来我们都被你骗了。” 西欧罗有点进退两难。 他早就答应了X教授要一起合作的，实在没空去做别的事情，更别说像复仇者这样每天忙忙碌碌去处理世界安全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摩/门教徒禁止婚前性行为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河默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Green 10瓶；一首届不到的送给各位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穿回西欧罗3 ... 西欧罗想了一下, 婉拒道：“我可能没有时间去做这些事情。” 托尼摊开手, 表情依旧是那副胜券在握的轻松，可比起刚刚和斯特兰奇呛声的时候却多了份认真：“仔细考虑一下吧，我们招募你并不是为了顺便监视你，而是因为复仇者真的需要一些新鲜血液，昨天队长去拜访了退伍老兵安置中心，今天又去见了地狱厨房的夜魔侠……以后我们将会建立更加完善的体系去辐射全球, 也会重新考虑和神盾局那边的合作关系。” 小胡子男人语气停顿了一下, 看了看西欧罗的表情, 才继续说道：“复仇者里还没有人拥有和你类似的能力，但我们又的确需要这样的人。” 其实托尼并没有把话完全说清楚。 黑寡妇的原话是“想想吧，如果韦斯曼能够加入，我们就总能获取准确无误的情报, 我们的敌人会在战场倒戈一击，甚至就连神盾局内部怎么样都清理不干净的九头蛇卧底，也能够被他揪出来。托尼, 或许别人不清楚，但我看得明白, 韦斯曼一个人抵得上一只军队，还拥有动用半个神盾局特工才能达到的情报获取能力。” 随着各种超能力人类井喷式的出现以及地球终于半步跨入了宇宙时代，超能力罪犯、外星人大军、变种人、基因实验室的各类畸形产物、日渐红热化的地区摩擦…… 地球面临的威胁从内至外，旧时代的安全机构对此反应不良甚至于无能为力——几乎每个奋斗在第一线的超级英雄都觉得焦头烂额。 就连曾经觉得“我一个人就能保卫世界和平”的钢铁侠，也不得不承认，他需要更多人手, 也需要帮助。 西欧罗沉默了一会儿。 托尼的话很真诚，而他也相信他所说的东西。 “我有几个条件，”西欧罗开口道，“如果你们能够答应的话，那么我愿意加入。” 托尼摊开手来：“请说。” “我不会公开身份，”西欧罗认真道，“并且希望复仇者能够保护我的秘密，我承受不起罪犯们对我的亲人的报复。” 托尼点点头：“这理所当然。” 按照队长和娜塔莎的计划，西欧罗的能力当然是出其不意才最有用，他们的本意就不希望西欧罗像美国队长和浩克一样在外面抛头露面。 西欧罗继续说道：“我已经和X教授达成了合作意向，将来X学院一系列将要投入市场的产品，我们希望能得到复仇者的支持。并且，斯塔克集团会和我们共同研发。” 托尼来了点兴趣，挑眉问道：“具体一点，是什么样的研究？” 西欧罗：“以X基因为对象研发出来的医疗药剂和仪器。我们希望能够通过这些研究，让X基因惠及全社会，从而使人类社会渐渐接受变种人的存在，减少敌意。我们会最先将成果供复仇者和神盾局使用，一切都在联邦法律的框架中进行。” 托尼略一思索，很爽快地点了点头：“即使这不是个‘条件’，我也绝对会举双手支持。” 斯特兰奇伸出手来按住西欧罗的肩膀，在各种视线的关注中，缓缓开口：“还有，魔法不可以用来干涉物质世界，否则会遭到反噬。” 西欧罗对他微微一笑，转过头继续对托尼说：“以及我不会直接使用魔法主动攻击敌人。” 托尼翻了白眼：“行行行，这些都是小问题，你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西欧罗朝他伸出右手：“那么，合作愉快？” 托尼摘下墨镜，握住了西欧罗的手，“合作愉快。” 接下来的两个月，西欧罗过得非常非常忙碌。 他终于跟凯瑟琳沟通好，将巴尔的摩的房子搁置起来，让母女两人搬到了纽约。 托尼非常大方地买下了曼哈顿的一座公寓，并且对安保系统大肆改造，完工后，直接过户到了凯瑟琳的名下，还在西欧罗围着他试图还钱的时候，把他从自己的实验室赶了出去。 紧接着，西欧罗给自己前几次研究时用得顺手的下属发了邮件，讲明希望继续合作的意愿。 然后，他又在各种国际科技交流大会飞来飞去，发出了不少邀请，顺便去斯塔克工业的化学部和生物部请来几位研究员，才终于将自己的团队核心组建起来。 至于那些普通研究员和实习生，就不用操心了。大旗扯起来之后，这些人便会慕名而来，西欧罗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简历，决定录取哪些人。 等实验室基本竣工后，他先是和几位核心研究员确定了研究方向，然后直接财大气粗地买下了十几项现有的的专利，拿过来直接使用。 等到这一切都走上正轨之后，他才有空去复仇者联盟开展训练。 幸亏神盾局帮他解决了劳伦斯女士的指控，否则他还要跑去出庭。 · 一年后，星球日报。 在看到主管离开后，一个红发小瘦子握着扶手，转动转椅，凑到一位黑发青年面前，好奇地问道，“克拉克，听说你今天下午要去采访韦斯曼博士？” 克拉克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点了点头：“没错，露易丝要去采访国务卿女士，所以这个工作只能交给我了。” 吉米哇哦了一声，嘴巴长成一个圆形。过了一会儿，他看到克拉克平静的表情，有些不解：“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情愿？是因为不喜欢那位最近风头正劲的博士吗？” 克拉克挠了挠头，解释道：“当然不是。他看起来是个还不错的人，只是这个工作很多人都想去做，比起采访一位博士，我更想用这些时间去挖莱克斯集团和工会冲突那条线。” 吉米做了个鬼脸，嘟囔道：“我早该猜到的。不过我还是劝你及时收手吧，我有个纽约警局工作的线人，他说当时和莱克斯集团作对的那位的工会会长不幸坠楼身亡，继任的新会长早已经向莱克斯·卢瑟全面妥协了……” 脸上长着小雀斑的年轻人放轻了声音，很是无奈：“克拉克，我可不想有一天去参加你的葬礼。” 听到这件事，克拉克眼中浮现出怒火，手中的圆珠笔悄然碎成了齑粉。 但下一刻，他压抑住了自己，将手默默伸到口袋里，甚至微微驼着背，看起来依然是那位来自堪萨斯的质朴农家男孩。 “吉米，能详细和我说说那位工会会长的情况吗？” 吉米苦着一张脸：“你下午还有采访啊，等回来再说吧。” 克拉克坚持道：“没关系，我可以一心二用。” 吉米不得已，只好继续道：“你知道莱克斯集团建造科学塔那档子事吗？” 克拉克推了推黑框眼镜：“现在大都会还有谁不知道吗？” 莱克斯·卢瑟建造了大都会海拔最高的建筑，还将自己集团推出的新英雄霍普的形象印在了上面。 随着科学塔一起在大都会名声显赫的，还有那位无所不能的女英雄。 即使克拉克很不满莱克斯将英雄商业化并且趁机攫取巨大利润的资本家行为。 但他不得不承认，在霍普出现后，超人保护大都会的担子轻了很多，也有了更多时间去参加正义联盟的活动。 吉米耸了耸肩膀：“你知道科学塔用时多少时间建成的吗？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即使莱克斯采用了最新的科技，进度也过于快速了，而且当时还出现了因为安全措施不到位而导致工人受伤的事件，只不过被莱克斯用高额赔偿压下来了……所以大都会建筑工会要求减少工人的工作时间，提高待遇，否则就罢工。” 克拉克皱起眉头：“然后那位工会会长就坠楼身亡了？” 吉米点点头：“是啊，不过这件事谁都没有证据，纽约警局查了好长时间呢，所以我才劝你不要去查，什么都查不到不说，还白白得罪了莱克斯那个秃子。” 克拉克从桌面上的笔筒里抽出一支黑色的新圆珠笔，顺手别在了衬衫上面的口袋里。 ——这只圆珠笔最上方还长了两只翘起的小耳朵，中部有一条金色的腰带形状的装饰物，上面还挂着一只迷你的蝙蝠镖，写起字来的时候一直乱晃，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蝙蝠侠周边。 而那个笔筒看起来是个缩小版的正义大厅形状，里面的配套的笔也都是Q版的正联七巨头。 这是沙赞送给克拉克的生日礼物。 说实话克拉克真的搞不懂，为什么沙赞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会喜欢这些小东西。 但不管怎样，克拉克还是很爱惜这个小礼物，并且准备今天晚上回家的时候，顺路去把刚刚被他不小心捏碎的闪电侠笔买来补上。 克拉克问清了吉米在警察局的那位线人的名字，准备在采访韦斯曼博士之前，亲自去了解一下情况。 于是，吉米只好无奈地看着克拉克套上一身不合时宜的夹克外套，夹着一只略显老旧的公文包，略显匆忙地冲进了电梯。 说来奇怪，克拉克似乎从来感觉不到寒冷或炎热一样，导致他本来就土里土气的衣品在这种春夏之交乱穿衣的时候，看起来更糟糕了。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写完，都觉得我怎么能写的这么好看。 ——然后看了大佬的文。 我写的都是什么辣鸡啊TAT 只好擦干眼泪继续码字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MissMissile 9瓶；啾啾复啾啾 7瓶；穹荼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穿回西欧罗4 ... 西欧罗直接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接待了克拉克。 他很看重这次星球日报的采访。 支起一个这么大的摊子, 钱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总算有了初步的成果，经过三期临床测试之后，又经过神盾局特工和复仇者的亲身使用，X学院终于要在几天后，正式推出自己的第一组产品。 其中最核心的两种产品，一个是恢复剂, 一个是针对癌症患者的医疗机器人X。 对于恢复剂, 美国军方是最先做出反应的, 下了一大笔单子，这也是神盾局特工与复仇者最喜欢的产品。 这种根据罗根的X基因研制出的恢复剂分为两种，吞服类和注射类。 吞服类的恢复剂面向全社会售卖，价格不过相当于两杯星巴克的咖啡, 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体力和精力，能使伤口倍速愈合，还被精心调制成各类口味, 同时并不像咖啡那样具有成瘾性与各种副作用，在试用品推出之后, 便大受欢迎。 注射类属于处方药品，在战斗与急救中能发挥很大用处，但伤口的快速愈合往往伴随着很强烈的痛感，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在医疗中一般伴随止痛药一起使用。 而在战斗中，这基本已经是神盾局特工们出任务的必备物品, 救回了很多条人命。 医疗机器人X目前体型较为庞大，使用时对电力要求很高，价格也比较昂贵，患者只能去医院才能使用。 对此，西欧罗和他的团队也在努力改进，试图让它的价格更加亲民。而X教授则干脆宣布，从此之后，X学院从医疗机器人上收获的所有利润除去运营费用和新品研发成本，其余将全部拿出来成立慈善基金会，对癌症患者使用X机器人进行补贴。 因为西欧罗的特殊经历，所以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相信着美国精神的普世价值观。 单独的个体——如同所有的超英们，会为了他人牺牲自己，但这并不代表就可以用英雄们高尚的道德标准去要求全社会的所有人。 不带任何感情因素去看，变种人的出现实际上挤压了普通人类的利益。 大部分变种人天生更加聪明强壮，别提变种人还拥有某些特殊的能力。 例如警察部门，如果没有对变种人的歧视，那么一定会优先录取能力相适应的变种人而不是普通人类。假如万磁王是个工人，那或许就只需要他自己就能正常运转一个大型工厂。 许多变种人拥有不同于常人的外貌，再加上某些学者不停鼓吹变种人的优越性并预言总有一天变种人会淘汰普通人类，更加深了普通人类对变种人的仇视与偏见。 即使是许多坚持不杀人原则的超英们，对待人类罪犯从不下死手，而面对入侵的地球的外星人，却并不会手软。 因为它们并不是自己人。 想让人类把变种人看做自己人，只靠杀戮是死路一条，而游/行、宣传也不会取得多大的效果。 所以查尔斯选择了付出。 阴暗一点揣测，他是在用X基因贿赂所有普通人。 光明正大地说，查尔斯想将变种人与人类打造成命运共同体。 西欧罗和X教授搞了这么多大动作，同时也承受了不少社会非议，所以很希望有公信力的媒体能帮他们背书。 克拉克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来采访西欧罗的。 “你好，”西欧罗亲自在门口迎接克拉克，热情地与他握手，非常得体地说着场面话，“很高兴见到你，我和查尔斯可一直都在等着星球日报的采访呢。” 克拉克也友好地笑了笑，力度适中地回握了西欧罗的手，笑得非常真诚：“能够采访你是我的荣幸。” 西欧罗松开克拉克的手，体贴地询问道：“不如我先带你去参观一下X实验室？” 克拉克有双非常漂亮的天蓝色眼睛，脸型棱角分明，黑色的小卷毛看起来又有几分可爱，即使戴着一双暴殄天物的黑框眼镜，看起来也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年轻人。 西欧罗就非常欣赏他身上那股温和又可靠的气质。 克拉克自然不会不愿意。 西欧罗这一年来也成长了不少，他本身并不是一个多么喜欢交际的人，现在也能有模有样地招待别人了。 这座实验室并不在X学院里面，而是紧邻着神盾局，临水建造了一栋巨大的圆形鸡蛋状建筑，占地两千多平方米，建筑面积近八千平方米，仅仅是安保开销，每个月就要花出去不少钱。 虽然说是参观，但西欧罗不可能真的带着克拉克肯特先生逛遍整个实验室，一方面是因为面积太大，非常耗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里有很多不可以外传的商业秘密。 为了进一步提升变种人在普通人中的名声，查尔斯还在一楼大厅专门开辟出一块科技展览馆，供游客与学生参观，并且还招募了一些优秀高中生与大学生来做实习生。 西欧罗先是带克拉克在查尔斯非常喜欢的科技展览馆逛了逛，里面还保存着隔壁平行宇宙的新鲜技术，隔壁宇宙的X教授也以此入股，想要将西欧罗和查尔斯探索出来的这条路在自己的宇宙推行。 “这是一只体内长了肿瘤的小白鼠。”西欧罗指了指透明玻璃箱里面的小老鼠，又伸手递给克拉克一只全息扫描眼镜。 即使不戴眼镜，克拉克也能看出小白鼠的腹部长了一个几乎有本体三分之一大的肿瘤，但他还是接过了眼镜，好奇地看去。 西欧罗在操作台按下了橙色按钮。 小白鼠被一只从上面伸下来的机械手抓住，一根连通着透明玻璃管的针尖刺入了它的皮肤，两秒之后，药物已经完全注入，针尖拔出，皮肤上渗出血滴，另一只机械手对准皮肤破损处，进行消毒。 克拉克问道：“你是要治疗它吗？” 西欧罗点点头，示意克拉克接着看下去。 闪着荧光色的液体药物顺着血液循环，全部流入了肿瘤之中，像是有智慧一样，将肿瘤细胞一一标记。 西欧罗又下达了几个简单的指令，克拉克看到一个类似于烤箱的东西将小白鼠罩住，然后里面发出了一种普通人完全听不到的声波，频繁地共振。 接近二十分钟过去，机器停止运转。 克拉克发现，那块肿瘤已经缩小了四分之一。 更神奇的是，不仅小白鼠的内脏完好无损，连正常的体细胞也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而破碎的肿瘤细胞被注射进体内的药剂包裹住，进入了血液循环，一点一点被肾脏过滤，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排出体外。 克拉克有些惊讶，他用自己的超级视力将那些在镜片上呈荧光色的流体放大，发现它们居然是一个个长着小爪子的纳米机器人。 “考虑到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这种治疗方法因人而异，”西欧罗说，“但如果住院治疗，一般不会超过三个疗程，也就是九个月的时间，就能完全清除体内的肿瘤细胞。” “纳米机器人……我记得并不是地球的科技，”西欧罗有些遗憾地说，“第一个制造出它们的实验室承认使用了一部分外星科技，但无论如何，地球人现在的确拥有了这项超越现有科学水平的技术。” 克拉克认真地点点头。 他知道这个实验室就是星辰实验室。 “我们通过外部激光器指引，让那些小家伙找到辐射超标的癌变细胞，它们身上都安装有声波接收器，而我们再发射声波，溶解掉癌变细胞。”西欧罗解释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笑，“但我们现在还没办法将纳米机器人当做一次性消耗品使用，成本实在太高……所以患者们必须住院，我们需要回收被排出体外的机器人。” 克拉克想了想，忍不住呃了一声。 西欧罗耸了耸肩：“嗯，你没猜错，我们为每个患者准备了特质的尿袋。” 克拉克忍不住用手摸着玻璃，凑近了去看那只蹦蹦跳跳的小白鼠，听到西欧罗的话，他也笑了起来：“为了健康，他们不会吹毛求疵的。” 这个小小的展示令西欧罗博得了克拉克的好感，接下来的采访进行得非常顺利。 “这里是隔离区。” “这项技术来自莱克斯企业，事实上我们还和斯特克工业、美国钢铁、杜普里化工有着合作。” “嗯？我并不是个变种人，说实话有些变种人很讨厌我的，他们觉得我盗取了属于变种人的X基因，X实验室门口每天都有变种人举着牌子抗议……今天你来之前刚好被安保‘劝走’了而已。” “实验体当然都是自愿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法的。” “…………” 由于X实验室的位置远离市区，西欧罗还专门让自己的司机开车送克拉克回去。 在克拉克离开后，西欧罗脸上一直挂着的礼貌微笑终于垮了下来。 他忍不住拿起手机给斯特兰奇发了条消息。 [采访终于结束了，好累TAT] 斯特兰奇很快回了消息：[你都做什么了？] 西欧罗：[介绍我们的实验室啊！感觉我像个带着小学生参观博物馆的导游。] 斯特兰奇：[晚上回来吃饭？] 西欧罗：[不了，今晚有个实验要盯] 斯特兰奇：[明天晚上] 西欧罗：[uhm……得去复联训练，娜塔莎说有个任务要给我] 斯特兰奇没有再回复，西欧罗挠了挠头，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他并不是个傻子，对于和斯特兰奇之间亲密又古怪的关系，早已感觉到了不对劲。 关于这件事他早就想找个好的时间地点，与斯特兰奇开诚布公地聊一聊。 如果是他想多了，人家并没有那个意思，那西欧罗就会努力摆脱对于斯特兰奇过度的依赖，重新找一个适合朋友之间相处的私人界限。 如果，斯特兰奇真的…… 那说不定就在一起了呢。 西欧罗的嘴唇抿成了薄薄的一条直线，摇了摇头：“还是在等等吧。” 除了最近他实在是太忙无法为私事抽出时间之外，还因为内心有些踌躇不定。 虽然西欧罗自认为是个比较理智的人，但假如他真的是他多想了——那他真的没脸去面对斯特兰奇那张格外会冷嘲热讽的嘴巴。 想起自己当实习生的时候是怎么被斯特兰奇骂的，即使时隔已久，西欧罗还是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西欧罗：我不怕告白失败做不成朋友，我怕被他骂，怂.jpg 下一章就开新副本！ 大家应该能猜到叭，我暗示的好明显啦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笑靥如花 5瓶；雪棠棠 3瓶；封桤 2瓶；羽化成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穿成莱秃1 ... 西欧罗当天晚上是回至尊圣所睡的。 他的魔法水平稳步增长, 现在已经完全可以保护自己了, 用不着斯特兰奇手把着手教导。可一年来的习惯，让他依旧住在这里，而他自己也颇有些私心。 他和斯特兰奇都太忙了，特别是他，一个人掰成两瓣用，每天就靠自己实验室出品的恢复剂吊着精神工作, 有时候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只好匆忙地撸起袖子打几针营养针剂, 即使画个圈圈就能抵达对方身边，如果不是住在一起，一周也见不上几面。 西欧罗回去的时候，斯特兰奇不在。 王把准备好的魔法植物和一些乱七八糟的魔法生物灵体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等着西欧罗去吃。 西欧罗匆匆忙忙地扒着饭碗，也顾不上体面，吃完了之后就去跑了个热水澡, 在柔软的床上闭好眼睛，陷入了黑甜的梦中。 斯特兰奇半夜两点多才打着哈欠从外面飘了进来, 墙壁上的蜡烛闻到了主人的气息，擦的一声亮起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疲惫的男人在卫生间洗了把脸，想要回书房去继续翻书——前几天，打捞船在太平洋公海发现了一座海底神庙，连亚特兰蒂斯人都说不出来那是什么, 直觉告诉斯特兰奇这是一座魔法神庙，里面可能藏着一些危险的东西，所以他准备去翻翻古代的魔法师们是否留下了记载。 可走了一半，他却不由自主地从窗户飘进了西欧罗的房间。 对方的睡姿很随意，手脚摊开在床上，被子早就被踹到了地上，丝绸睡衣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两颗，因为忙而没有修补，露出青年白白的小肚子来，随着主人的呼吸一起一伏。 西欧罗的身体很健康，有着清瘦的年轻人特有的肌肉线条，柔和修长，他的小腿悬在单人床的外面，丝绸的料子很滑，堆在不安分的膝盖那里。淡淡的月光罩着他，斯特兰奇发现他的脚趾有些翘，还肥嘟嘟的。 斯特兰奇弯腰，把薄薄的被子重新盖回他的身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是知道西欧罗在这次任务中会遇到什么事情的，却不能告诉他。 非但不能告诉，连一点点的提醒都不可以。 因为如果他说了，可能会导致时间线的分支，严重的话会造成空间与时间的双重紊乱，甚至引发乱流与暴动。 这对斯特兰奇来说太难熬了，他本身就是个很有掌控欲的人。 睡梦中的西欧罗似乎感受到了别人注视他的视线，翻了个身，又把被子卷起来了。 斯特兰奇俯下身，本想要一个吻，犹豫了一下，却觉得这种行为过于变态，于是只伸手摸了摸对方毛茸茸的脑袋，然后转身离开了。 没有关严的窗户漏进晚春的微风，西欧罗恍恍惚惚地抬起手揉了揉鼻子，彻底陷入沉睡。 第二天早上，西欧罗还是没有看到斯特兰奇的身影，于是自己和王一起，订了外卖，又网购了一些居家用品。 王和斯特兰奇都没什么稳定的进项，穷得叮当响，西欧罗住进来后，就自觉地包揽了一切开支，就差没给两个人发零花钱了。 斯特兰奇对此不置可否，倒是王有点不好意思。 “最近我可能不回来住了。”西欧罗喝着气泡水，享受最后一点可怜的悠闲时间，“我房间抽屉里有张卡，你们随便用。” 王拿起桌上的薯条：“训练了一年，终于要出任务了？” 西欧罗懒散地点点头：“娜塔莎和队长还嫌我受的训练太少呢……不过这次危险系数很低，没什么可担心的。” 王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听他讲话，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把屏幕递了过来：“诶，你的采访出了，就在星球日报克拉克肯特的专栏——《盗火者普罗米修斯》，这标题起的不错啊！” 西欧罗来了点兴趣，把这篇报道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颇有点沾沾自喜。 看来自己昨天的表现还是不错的。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十二点，西欧罗去洗了个手，换好一身出门穿的衣服，就在客厅画了个圈，直接抵达了复仇者大厦。 在复联里面，鹰眼和黑寡妇都是神盾局的员工，而美国队长虽然因为神盾局内部被九头蛇蚕食渗透的事情对神盾局失去了信任，但名字也还挂在那里，时不时去做些任务，至于托尼斯塔克，他更是个大忙人。 比较闲的就是索尔和浩克了，但他们一个要经常回阿斯加德，另一个也有一半时间是以班纳博士的状态出现。 红女巫和快银倒是在，正在大厅里一起打电子游戏。 他们俩都还是未成年，正处于青春叛逆期，一个比一个打扮得夸张。 看到西欧罗过来，红女巫扔掉手柄，扬起手打了打招呼。 而快银则飞快地消失，不到半秒，又出现在西欧罗面前，递给他一瓶花生酱，小心翼翼地说：“我从浩克的床底下偷的，你藏好，别被他发现了。” 他们俩现在还是X学院的学生，和学院里的其他学生一样十分喜欢查尔斯，西欧罗性格又好相处，他们就爱屋及乌地喜欢着西欧罗。 无奈地接过快银偷来的花生酱，又看到旺达灿烂的笑容，西欧罗一时间有些闪神。 他想起了另外一个宇宙中那个绝望而悲伤的年轻女人。 说实话，西欧罗最近陷入了一种古怪的焦虑之中，成为复联成员的预备役之后，他对于这个世界究竟隐藏着多少危险了解得太多了，而即使拼命工作，能带来的改变却很有限。 他的网友瑞德小博士建议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可因为汉尼拔的事情，他对这种职业实在有些阴影，更别提他身上背负着无数秘密，都不是能对别人坦然谈论的。 西欧罗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抛之脑后，安心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旺达的皮特罗打游戏，一边等着黑寡妇。 比起约定的时间，娜塔莎晚来了五分钟。 美艳的女特工依旧是那副标志性的打扮，黑色紧身作战服，双腿两侧插着枪，手腕上别着寡妇蛰，一头红发垂在肩头，和红唇相得益彰。 西欧罗跟着她走到了十二楼的某间作战会议室，里面早就有人在等着他。 美国队长和一年前被招募进复仇者的猎鹰。 英俊高大的黑人老兵十分热情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看了看被两位身穿便装的肌肉猛男撑起的短袖袖口和看似娇小实则矫健的黑寡妇，又看了看自己穿着白衬衫的单薄身躯，西欧罗突然对娜塔莎口中“危险性很低”的任务产生了一丝怀疑。 娜塔莎点开对面的虚拟投屏，抱着手臂开始介绍：“这次的任务我们不与神盾局合作，也不会留下任何书面或电子记录，参与人目前暂定为在场的四个，知情人为复联所有正式成员。” 在座的四个人点点头。 “计划是我和队长一起制定的，”娜塔莎把几张白纸发到所有人手中，“阅后即焚。” 西欧罗接过那份看起来比较简略的计划，有些惊讶：“莱克斯·卢瑟？” 史蒂夫对这份计划熟悉得很，只是扫了一眼便放下了，听到西欧罗出声，转过头去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西欧罗是第一次参与这种会议，不知道自己在已经接受了任务的情况下这么明显地表示疑问是否妥当，只好斟酌着用词：“我记得卢瑟和大都会的超人有些矛盾，但那应该属于正义联盟的事情吧，我们突然插手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娜塔莎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所以我们要保密。” 史蒂夫倒是很严肃，只是在桌子上按下了几个按钮。 对面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卫星照片。 照片已经经过特殊处理了，但因为隔得太远，依旧不是非常清晰。中部有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看形状像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周身闪着诡异不详的红光。 “这是？”西欧罗问道。 “托尼怀疑是外星飞船，”娜塔莎将图片放大了一些，“在发现这个飞船的第一时刻我们就通知了神盾局，但因为距离实在太远，他们也无法确定。我们只好提前开启覆盖全球的第三联合防护能量层。” 史蒂夫接口道：“就在三天前，这个黑色不明物体在向地球发射信号。因为信号持续时间太短，我们并没有捕捉到。但昨天下午，托尼通过混沌算法，发现有个地方接收到了不明飞行物的信号。” 西欧罗瞬间明白了过来：“是莱克斯企业？” 投屏上的不明物体照片已经换成了莱克斯·卢瑟，是他进出莱克斯企业名下的一家天文实验室的照片。 ”娜塔莎继续解释道：“这是斯塔克集团的卫星航拍。当然，正义联盟的瞭望塔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蝙蝠侠第一时间和卢瑟进行了交涉，但卢瑟是个很难缠的人，我们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这一切都与他相关。”女特工的实现从屏幕挪到西欧罗的脸上，嘴角勾起，“卢瑟的保镖团和那位女英雄霍普也让常规的情报人员难以接近他诈取情报。但我们有的，正义联盟没有。” 了解了一切后，西欧罗不再废话，干脆利落地说：“我明白了，就按计划行动吧。” 当天下午七点半，摸清了卢瑟行程的娜塔莎带着易容后的西欧罗，接近了卢瑟。 西欧罗的伪装身份是一名和莱克斯企业在化工领域有合作的企业高管，在慈善晚会见到卢瑟的身影后，他非常热情地走了过去，想要与卢瑟寒暄。 这家企业和卢瑟合作了很久，西欧罗伪装的那位高管曾经也隐晦地透露过想要跳槽道莱克斯企业的意愿，在检查过他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之后，众目睽睽之下，卢瑟也只好捏着鼻子和西欧罗握了下手。 皮肤接触的那一瞬间，卢瑟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微微有些头晕耳鸣。 身旁穿着晚礼服的霍普连忙扶了他一下，关心地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卢瑟很快睁开了蓝色的眼睛，微微一笑：“我没事，别担心。” 等到霍普再次转过头去，却发现那位刚刚还凑上来握手的小人物已经不知所踪。 西欧罗将趁着握手的时机偷偷塞进卢瑟手中的微型联络器塞进耳朵，娜塔莎略带沙哑的声音便传进耳膜。 “已经控制住目标人物，是否完成身体转换？” 西欧罗轻轻敲击了一下联络器，代表“是”。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吃瓜耽误了我码字QAQ *这个副本用了一部分漫画《卢瑟：钢铁之子》的背景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乌龍茶不甜 6瓶；五月渔郎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穿成莱秃2 ... 按照计划, 西欧罗现在应该想办法去找个安静的地方, 消化卢瑟的记忆，并找出需要的情报。 之所以说这个任务危险系数不高，是因为西欧罗并不会在卢瑟身上停留过长时间，而娜塔莎与猎鹰会扣押并保护西欧罗的身体。 隔壁哥谭市那位让人不省心的首富布鲁斯·韦恩姗姗来迟，西欧罗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风度翩翩的首富先生暂时吸引，进而摆脱了前来搭讪的人, 找了个借口, 躲进了厕所里面。 由于时间有限, 西欧罗的技术也精进了不少，所以他并没有从头到尾地偷窥莱克斯卢瑟的记忆，只是就近地翻看了最近一年左右的。 西欧罗解开西装扣子，坐在马桶盖上, 面色平静。 他在莱克斯的记忆中看到了超人。 那个大都会的蓝色童子军，最受欢迎的超级英雄。 但卢瑟记忆中的超人和其他人眼中的都不一样。 在西欧罗的印象中，超人有着完美亲切的笑容, 在与各种邪恶的坏蛋作战保护地球的同时，他还会帮小男孩修车, 耐心地劝说轻生的女孩，甚至于从火场中救下一只小小的宠物猫…… 可戴上卢瑟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滤镜后——超人永远是紧绷着脸的，视线从上而下，沉默而愤怒地望向他，眼睛隐藏在一团红色的热视线之下，阴沉难辨。 卢瑟看到他胸前的S标志, 看到他完美如神明的身体与超能力，看到他深受人民的爱戴。 这些让卢瑟感到由衷的恐惧。 或者说，身为一个实际上掌控着大都会的资本家，这种事实让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被挑战了。 “他本可以统治世界，唯一能保护我们幸免于难的，是他的诺言。” “所有人生来平等，所有人，但他并不是人。” ——在又一次派人对付超人失败后，卢瑟被法庭判处了软禁。那晚，超人来到了卢瑟的住所，隔着玻璃，沉默地与他对视，眼睛泛着微微的红光。 卢瑟不甘示弱，寸步不让。 在超人离开后，卢瑟安静地思考了很久，对自己的贴身秘书莫娜说，“我只是给人们喂下了一颗苦涩的药，为了更美好的明天。” 卢瑟启动了一个本不该存在的计划。 西欧罗抱住自己的脑袋，有些后悔。 “我不该给他的……” X实验室的一项技术恰好是卢瑟启动这个计划所需的，毫不知情的西欧罗却因为同样需要对方的一组研究数据，而进行了双向交换。 这导致本该在三年左右完成的计划被提前到了一年。 ——霍普。 那位完美无缺的女英雄，受到莱克斯企业资助的漂亮女人。 从某种程度上说，霍普的出现或多或少地代替了超人在民众心目中的位置。她美丽，强大，爽朗，亲切温柔，她会时不时发推分享自己的早餐，也会在脱口秀上和明星坐在一起谈笑风生，莱克斯集团利用强大的传媒实力，向大都会的每一个人、每一处地方无孔不入地推销着霍普。 她的每一次行动，都会被早就准备好的摄影师记录下来。 和超人不同，她很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战斗时对周围建筑与行人的影响，即使对普通人造成了财产损失，当天下午莱克斯企业下属的保险公司就会登门赔偿。 霍普太完美了，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代表着新的希望。 和那些跌跌撞撞摸索着保护城市的老英雄不一样，希望是正大光明的。 在狂热的氛围下，公众爱她甚至到了崇拜的程度。 这种热爱令卢瑟十分满意。 他要像献祭一头羔羊一样，将霍普送上祭坛，以此来使超人臭名昭著。 卢瑟设计好了一切，要让霍普死在超人手中。 西欧罗心悸不止，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恰好低着头，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看到了卢瑟恍惚的影子。 那张脸庞十分英俊，很有沉稳冷静的成熟男人的气质，嘴角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眼睛是和超人类似的蓝，却显得幽深莫测。 西欧罗挪开敲了敲耳朵里塞着的通讯器：“我有情况要报告。” 还没等到娜塔莎的回应，西欧罗没有丝毫停顿地说道：“快派人去大都会沃克公园区，一家名叫斯坦珠宝的进口珠宝店，在珠宝店所在的那栋楼里，有一家日托中心，那里被卢瑟雇人放下了定时炸/弹……快去，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西欧罗……”娜塔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断断续续的，她低声地说道，“我知道了，你冷静一点，你成功获取我们需要的东西了？” 西欧罗听到联络器的那边传来一阵大笑的声音。 那声音很熟悉，是他自己的。 不，现在正在嘲笑他们的人是莱克斯卢瑟。 “怎么回事？”西欧罗紧紧地皱着眉，“是……来不及了吗？超人呢？超人没有发现这颗炸弹吗？” 娜塔莎似乎很不想回答西欧罗的问题，沉默了两秒，才开口道：“就在五分钟之前，大都会新闻中心4台的交通直升飞机拍到了一起爆炸，就在沃克公园区。26名成年人和……和68名儿童失去了生命。至于超人，去了现场的警察说，那颗炸/弹外面涂了一层铅，我们都知道，超人无法透视铅。” 西欧罗耳边翁的一声，差点从马桶盖上翻下来。 如果他不将技术交换给莱克斯企业。 如果他能早一点让人去现场拆弹。 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但他迅速冷静来下，开口道：“这件事只是一个开始，我们不能放任卢瑟的计划继续发展下去。娜塔莎，你相信我吗？” “你先说说你的打算。”娜塔莎抬起右手，一拳砸在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卢瑟的脸上，对方吃痛，终于安分了一会儿。 “我会联系卢瑟雇佣的玩具人——就是那个制造定时炸/弹放在日托中心的罪犯，命令他立即停止行动，”西欧罗坐在地上，屁股下面的地面非常冰冷，他忍不住抖了一下，“同时派人去抓他……但他是个恋童癖，还有人格障碍，他不会束手就服的，做好伤亡的准备。” 娜塔莎比西欧罗更冷静：“我会通知超人，让他亲自去抓捕玩具人。” 西欧罗在逼仄地厕所隔间里，扶着门把手站了起来：“不要让超人去，谁去都可以……除了他，卢瑟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对付他。” 虽然不明所以，但娜塔莎还是向西欧罗保证，会就近通知正联的其他人。 “帮我联系托尼，”西欧罗走出了厕所隔间，向前走了十几步，将手伸到安装了自动感应器的水龙头下，他一边等待着流水，一边小声地说道，“我需要他，尽快让他过来好吗？” 娜塔莎干脆利落地一点头：“还有其他事情吗？” 流水哗啦啦流过指间，西欧罗抽出旁边干净洁白的一次性毛巾，擦干了手。 “暂时就这样吧……多派几个人，看好他，不要让他和外界联系。” 娜塔莎回过头去，看了看被锁在西欧罗身体里的卢瑟，平静地低下头去，用手拭去对方嘴角的血迹，神情很温柔。 那个表情，看的猎鹰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西欧罗回过神来，将毛巾随手扔进旁边地垃圾桶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 “多派几个人看好他，不要让他和外界联系？”布鲁斯·韦恩十分随意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眉眼中带着调侃，“是哪个幸运儿得到了卢瑟先生的青眼？什么时候你对男人感兴趣了？” 西欧罗木着一张脸看他：“………” 那位年轻的韦恩先生长得十分招人喜欢，笑起来的样子又英俊又甜蜜。他的西装外套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去，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露出健康光滑的麦色皮肤，白衬衫领口处还有着女士的口红唇印。 看的出来，那位女士的嘴唇很性感。 但西欧罗现在真的不想搭理他，于是只好礼貌性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就走。 看着西欧罗的眼神在不停四处打量着周围，身上沾满了酒气的韦恩先生踉踉跄跄地靠了上来，眨着一双无辜至极的眼睛，歪着头好奇问道：“你是在找霍普小姐吗？我刚刚看到她离开了。” 西欧罗的确是在找霍普，但他并不想告诉一个醉鬼，特别这个醉鬼还是个以荒唐闻名的富家子弟。 “当然不是，韦恩先生你喝醉了，找个地方去休息吧。” 韦恩却像每一个酒品不好的纨绔子弟一样，醉醺醺地耍赖：“你要找谁，我可以帮你啊。” 等在厕所门外的卢瑟保镖团眼看自己老板被一个醉鬼骚扰，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拜托，那是布鲁斯·韦恩好吗。 只要自己的老板不下令把他扔出去，谁会这么没有眼力见呢？ 他们没想到，还真有人非常没有眼力见。 一个留着精致小胡子的男人从走廊的拐弯处走来，他看见面前的这个景象，饶有趣味地摸了摸下巴，大眼珠转了转。 西欧罗总算等来了需要的人，于是想要努力甩开韦恩，走到托尼斯塔克的身边。 “我找到想找的人了，”西欧罗走到托尼身边，对着周围的保镖说道，“你们扶着韦恩先生去休息。” 看到布鲁斯韦恩还想挣扎着不走，托尼揽住西欧罗的肩膀，噘起嘴在他的侧脸印上一个吻，挑衅地看向布鲁斯：“你为什么还留着这里碍事？” 西欧罗：“？？？” 这是在干什么？ 托尼为什么要亲卢瑟？ 布鲁斯：“？？？” 钢铁侠和卢瑟？ 我瞎了。 作者有话要说：西欧罗：大家演戏都好拼哦：D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齐眠 10瓶；乌龍茶不甜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穿成莱秃3 ... 布鲁斯无言以对：“………” 打扰了, 告辞。 托尼非常自来熟地指挥着卢瑟手下的保镖, 让他们把韦恩先生扶到了大厦顶楼的某间VIP去单独醒酒。 在保镖们转身离开之后，布鲁斯的表情冷了下来，他从沙发上爬起来，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东西，轻轻一按，这一小片区域里的其他信号全部屏蔽。 “感谢您让我看到那一出好戏, ”布鲁斯韦恩的老管家端着茶杯, 悠闲地坐在蝙蝠洞里的操控台面前, 缓缓开口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卢瑟和斯塔克先生？可真是令人意外……不过，什么时候您能将一位女士或先生作为伴侣介绍给我呢？” 布鲁斯的表情停滞了一下, 对于阿尔弗雷德见缝插针催婚的行为非常无奈，他捏了捏眉心：“阿福。” 英俊的老管家朝着热茶吹了口气，“您有什么吩咐？” 布鲁斯：“帮我查查莱克斯今天晚上都做了些什么, 他刚刚看起来不太对劲。” 等待的过程中，男人慢慢将自己胸口处的扣子扣了起来, 又晃着透明的玻璃杯，喝了一口冰水。 而另一边，西欧罗将那些跟屁虫一样的保镖都遣散了，直接带着托尼去了莱克斯集团的总部。 他们两人坐着由托尼的AI管家驾驶的黑色汽车。 在路上，经常有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而过，西欧罗还眼尖地瞧到了神盾局的飞车。 托尼坐在后座, 一直抱着手臂，时不时就要转过头来看看西欧罗，大眼睛里的好奇都快溢出来了。 在又一次偷瞄后，西欧罗干脆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手臂搭在车座后面凸起的靠枕上，直接问道：“你在看什么？” “你看起来和卢瑟太像了，”托尼抬起手来撸了撸那颗圆圆的光头，眯起眼睛，“嗯……很早之前我就想摸摸看了，手感真不错。” 西欧罗：“不是太像了，而是我就是他，我正在使用他的身体。” “使用他的身体？”托尼重复了一遍，高高地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地说，“听起来有些歧义。” 西欧罗：“………” 他无语地看着托尼，想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却恰好瞄到托尼挂在眼睛下面大大的黑眼圈。 “你又熬夜了？” 托尼无所谓地打了个哈欠：“哈哈，当然没有，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最喜欢健康的生活方式了。” AI管家控诉道：“斯塔克先生昨天一共在实验室里待了二十个小时，今天中午十二点他才走出实验室，吃了一顿高热量的油炸食品，然后又回到了实验室。” 西欧罗问道：“他有定期体检吗？他新换的心脏有没有按时间检查维修？” AI管家用温柔的声音干脆利落地说：“没有。” 西欧罗用眼睛瞪他：“托尼斯塔克……你——” 眼看西欧罗要开始对他唠唠叨叨，托尼生无可恋地翻了个白眼，连忙打断他：“这些事情回去再说，你先讲讲把我喊来需要做什么？” AI管家为两人规划了最便捷的路线，在托尼说话的空隙，这辆低调的商务车已经平稳地停在了莱克斯集团的楼下。 西欧罗竖起手指：“嘘，等一会儿到了地方再说。” 他走下车去，带着托尼进入了莱克斯企业的办公大楼。一楼的保安都认识他，虽然对于隔壁纽约市首富有些好奇，但也没人多管闲事。 进入卢瑟的专用电梯后，西欧罗直接按下地下二十层的电梯键。 电梯门悄然关闭，无孔不入地监控对准了里面的两个人类，扩音器中突然响起了滴滴的声音，头顶的灯光一暗，闪烁着危险的红光，警告道：“目标人物无权限，重复，目标人物无权限。” 看似没有任何缝隙的金属墙壁中突然伸出几把自动系统操控的激光/枪，枪口准确地对准了托尼。 西欧罗对着右前方的一块小屏幕印上自己的指纹：“把莫娜的权限给他。” 莫娜是卢瑟的贴身秘书，一位金发碧眼，身材曼妙的女士。 在扫描过身体形态、虹膜之后，系统确认了身份，这才载着两人来到了卢瑟的秘密实验室。 出乎托尼意外，这一层非常冷清，放眼望去竟然没有一个人在，只有冰冷的机器们自己运转着，发出嗡嗡的声响。感受到有人到来，原本昏暗的灯光亮度渐渐提升，将一切照得十分明亮。 托尼看到了一台以正常功率运转的超算，还有其他功能各异的电脑像小小的细胞一样，通过复杂的接线，攀附着庞大的主机，一眼看去简直像个生命体。 而在整座实验室的正中间，放置着一个类似于潜水艇的尖头椭圆形压力容器，大概有五米多高，周围插满了粗壮的管子。 容器中部是一块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 充满了淡红色的溶液，时不时有气泡飘过，还飘荡着一根带着插头的导管，整个地方看起来温暖又肥沃。 “这就是卢瑟用来制造霍普的地方。”西欧罗用手抚摸着透明的玻璃，望着玻璃上卢瑟的倒影，不由自主地陷入到回忆之中，“卢瑟花了两年的时间做准备，又用了一年的时间用来培育霍普，直到成功出生之前，她一直住在这个巨大的人造子宫里面。” 霍普是卢瑟在这里制造出来的人造机器人，她的外表看起来和正常人类没有区别，反而更加美丽、强大。 见到霍普的第一面，卢瑟便喜欢上了这个强大而听话的造物。 他将她视作对抗超人的希望，毫不吝啬地向她表达自己的喜爱与重视。 霍普的可悲之处就在于，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机器人。她以为自己拥有自由意志，而不是被提前设定好的程序决定。 托尼看着西欧罗恍恍惚惚的表情，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他使劲拍了拍西欧罗的肩膀，问道：“嘿，别在这里多愁善感了好吗？” 西欧罗猛地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他指了指对面那座超算：“你可以更改霍普的程序，让她根据我们的指令而行动吗？” 托尼打了个响指，像变魔术一样，从指间滑出了一个小小的U盘，里面装着他的AI管家的备份程序。 “虽然这么说不太人道，”托尼将U盘插了进去，脸上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游刃有余地敲打着键盘，“但霍普女士已经逃不开我的手掌心了。对了——介意解释一下卢瑟到底想做什么吗？” 西欧罗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托尼旁边，撑着下巴看他。 “按照前因后果来讲的话，卢瑟先是雇人在大都会的儿童日托中心制造了一起爆炸，然后根据他提前设定好的程序，霍普会去抓捕那位被所有家里有孩子的人恨之入骨的著名恋童癖兼炸/弹客，也就是温斯洛·肖特，玩具人。他曾经因为对儿童的性犯罪而蹲过监狱，又善于制作炸/弹，卢瑟费了不少心思，才找到这么一位如此令人深恶痛绝的罪犯。” 正在修改程序的托尼渐渐变了脸色，他根据那些别人根本看不懂的代码，搞明白了卢瑟接下来的打算。 “在抓捕过程中，如果没有意外，超人也会到场，”托尼敲击键盘的声音变得有些响，神色复杂，“霍普会在中途制造意外，试图杀死玩具人。” 西欧罗接口：“而超人会救下他。” 超人会救下他的生命，然后将他送到法庭上接受审判。 虽然这种作风被人诟病已久，但想都不用想，这是属于那位大个子的底线。 托尼已经成功地将他的AI管家植入了这台电脑，剩下的工作就不需要他亲力亲为了，他有些夸张地摊开手来：“民众看到超人救下那个罪犯……会疯掉的。” “如果仅仅是这些倒是无所谓，”西欧罗抿了抿嘴唇，“只是舆论而已，超人实际上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真正错的是，根据程序设定，霍普会攻击超人。”托尼坐在转椅上转了一圈，扫了一眼屏幕，“还好这件事情现在没有发生。不过就算霍普攻击了超人，卢瑟又要怎么样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西欧罗挑了挑眉：“霍普是机器人，她是没有灵魂也没有生命的。超人会不会把她当做一个真正的生命对待有些不好说……但即使超人手下留情没有杀死她，霍普就会启动自毁程序。” 托尼皱起眉毛，厌恶地说：“卢瑟可真狭隘，电子生命难道就不是生命了吗？” 正在一旁忙碌着的AI管家带着笑意：“谢谢您，我很感动，sir。” 托尼狠狠瞪了西欧罗一眼：“我现在看到你这张脸就想揍你。” 西欧罗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可是你刚刚还亲了我呢。” 托尼面有菜色：“呕……” 西欧罗：“你先别忙着吐，这件事还没完呢。假如霍普死了，不用想，卢瑟肯定会操控舆论攻击超人，把他抹黑成一个杀人凶手。在最后，卢瑟会在大都会上空引爆他积攒了很多年的所有氪石库存，让氪石的粉末飘荡在大都会的上空。” 他停了一下，颇为无奈地说：“这样的话，超人根本无法再走近大都会，既不能配合调查，也无法洗清自己的罪名，卢瑟就能彻底将超人赶出大都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西欧罗：莱秃好坏一人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齐眠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荼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穿成莱秃4 ... 娜塔莎一直关注西欧罗那边的情况, 她开着通讯仪, 将西欧罗和托尼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超人并不神秘，至少在尼克弗瑞建立的，关于地球上每个超能力人类的资料档案中，保存着许多超人公开或未公开的视频资料，并且还有专家做出的评估。 以娜塔莎的权限，可以查阅里面的一切资料。 在她看来, 超人强得可怕, 即使是雷神与浩克这复联两大AOE联手暴力输出, 也不能完全保证战胜超人。 如果卢瑟的计划真的成功了，不仅仅是大都会失去了超人，同时，超人也失去了大都会。 抛开那些神化的滤镜, 超人在面对这样的后果时到底会做出什么，没有人能够做出准确的预测。 大家都知道超人居住在大都会，保护着大都会, 对这个城市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 就算是一个普通人，骤然被人污蔑为杀人凶手又失去了熟悉与热爱的一切, 也有可能失去理智，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 黑寡妇熟知人性的弱点与丑恶。 但她从不以最大的恶意或好意去揣测别人，她只是考虑一下各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难道将超人赶出大都会，卢瑟就能完全保证大都会的安全了吗？ 如果有一天超人实在不堪其扰，成功黑化，卢瑟又有什么能力在黑化超人的手里成功保护地球和人民？ 即使卢瑟是大都会首富、天才科学家又几乎点满了使用阴谋诡计玩弄人心的天赋。 娜塔莎还是觉得有点悬。 真有这么一天, 还不是正联、复联和神盾局联手给卢瑟擦屁股？ 而且女特工觉得“我打不过你你是个潜在威胁未来有可能会伤害我所以我要千方百计neng死你”的逻辑真是一种强盗逻辑。 作为一个身段柔软，该强硬的时候强硬，该示弱的时候示弱，善于用各种手段与方法解决事情的女特工，有时候这些争强好胜的男人们快把她烦死了。 鹰眼这个幼稚鬼颇受娜塔莎喜爱的原因除了多年同事外，还因为他从不吝啬于对她表达“我不行，你来帮我”。 “唉，男人啊……”娜塔莎坐在椅子上，将口中顺滑的咖啡咽下，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山姆，我准备出去一趟，你自己能看好他吗？” 迷弟猎鹰迅速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韦斯曼博士……的身体而已。” 娜塔莎：“……不行你就求助，我已经通知了队长，他一会儿就到了。” 超级英雄之间也有着约定俗成的领地意识。 如果不是外星人入侵地球的危急时刻，除了一些身份成谜又流窜于各个地方的超英之外，其他人都不会随便插手有固定超英保护的城市。 所以这次的行动，娜塔莎其实是掩盖了身份的。 可谁都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 这个时候，娜塔莎的双重身份就带来了便利。 除了是超级英雄、复联成员之外，娜塔莎还是神盾局的特工，在现场没有更高级别特工的情况下，她可以直接以官方身份与正联成员交涉。 比如说现在，她通过神盾局的调令，紧急征用了大都会的警察，准备带队去抓捕逃到大都会南部一家汽车旅馆的玩具人。 “托尼，程序修改完了吗？” 娜塔莎与西欧罗异口同声地问道。 “老贾？”托尼靠在一个不太舒服的椅子上，随手打了个响指，扭了扭腰，左右蹭了一下，不满地说，“什么破椅子，莱克斯为了对付超人连把舒服点的椅子都买不起了吗？” AI管家无奈地说道：“还剩余百分之十五的程序待修改，已经定位到霍普的具体位置，现在可以单向关闭信号传输，使她处于待机状态。” 声音听起来年轻又绅士的管家顿了顿，继续说道：“以及，我不得不提醒您，您坐的这把椅子是根据卢瑟先生本人特别设计的生物工程产品，您觉得不合适，只是因为您和他的体型差比较大——具体来说就是你们的身高差——” 托尼翻了白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了你可闭嘴吧。” 温柔的AI管家体贴地将嘴闭上了。 在电子通讯领域是个半吊子的西欧罗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我们已经修改了百分之八十五的程序，却还是无法直接控制霍普，只能命令她待机呢？” 托尼又别别扭扭地坐回椅子上，懒得回答他的问题。 AI管家温声说道：“因为‘对抗超人’这条指令是霍普的底层逻辑，仅仅次于‘保护莱克斯卢瑟’之下，凌驾于其他指令之上，而底层逻辑被各种防火墙严密保护着，也是最难攻破并修改的。所以我建议暂时关闭霍普的讯号。” “霍普现在在哪里？”西欧罗继续问道。 正对着西欧罗视线的那面电脑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大都会的三维地图铺开，一颗闪烁着红色光芒的小点代表着霍普，正在飞速行驶。 西欧罗刚刚趁着托尼忙活的空隙，给玩具人打过一次电话，但对方显然并不信任他，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听他说话的语气和用词，西欧罗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太对劲。 托尼根据这通电话，入侵了对方的手机，转而将地址发给了娜塔莎。 距离那起儿童日托中心的爆炸案，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而没有主机指路的霍普也通过自己的侦查系统，发现了玩具人的位置，正赶去现场，试图抓捕他。 “情况不太好……”托尼坐在椅子上转了半圈，侧过头看向西欧罗，“刚刚在大都会南部捕捉到了超人的踪迹。” 西欧罗眼巴巴地喊了一声娜塔莎。 娜塔莎此时正骑着一辆摩托车，在大都会夜晚繁忙的街道上飙车，身后还跟着一连串交错闪着红蓝色灯光的警车。 听到西欧罗的呼唤，她单手操控车把，向左一个大大的摆尾，漂移过三四辆堵在路上的小汽车，猛一刹车，在路边停了下来，明黄色的灯光洒在黑色的机车上，镀上一层光晕。 女人平心静气地理了理凌乱的红色卷发，低下头，抬起手腕，幽蓝色的虚拟屏幕从终端投影到眼前，无声地铺开，娜塔莎手指灵活，飞快地在上面打了几个字。 过了十几秒，她得到了回复。 在迷人的夜色中，娜塔莎轻轻叹了口气，对着西欧罗和托尼解释起来：“正义联盟的人已经联系到超人了，但超人认为，拦着他去抓捕自己城市的罪犯是一件很没有道理的事情。” 女特工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惋惜：“而且我们给出的理由是‘卢瑟有阴谋要针对超人’，可卢瑟针对超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超人不可能因为卢瑟的干扰就束手束脚。而正联对于我们隐瞒身份在大都会展开行动也有些不满……他们没必要听从我们的指挥。抱歉，我的交涉失败了。” 西欧罗：“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托尼，我们现在可以暂时关闭信号，让霍普进入待机状态吗？” “当然可以，”托尼坐在椅子上翘着小腿，半侧着身体，伸出一只手点了点键盘，“已经进入待机状态，身体机能停止运转。” AI管家细心地提醒道：“待机之后，霍普根本无法保护自己，需要尽快回收。如果有不怀好意的人得到了霍普，会留下很严重的问题。” 程序虽然能控制霍普，但如果有人将她捡走，完全可以手动操控重启设置，将霍普回归到初始状态，然后再重装系统，完全操控她。 托尼有点头痛，但还是很乐观地说：“现在我们的人还有谁在大都会？队长好像刚刚到了，我们可以让他去回收霍普的机体。” 西欧罗却没有这么乐观，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脸严肃地看向托尼：“为了对付超人，卢瑟在霍普的心脏里藏了一大块氪石……当霍普处于正常状态的时候，腹部里的人造磁场能完美地将氪石隐藏起来，避免被超人发现，打草惊蛇。可如果她进入睡眠待机状态——” 托尼十分无语：“那这块氪石就藏不住了，就算霍普不主动去碰瓷超人。可当超人看到莱克斯的机器人手下带着块氪石站在路边，他会傻到以为这个机器人只是无辜地站在那里看星星吗？” 卢瑟的手下、机器人、身上带着氪石、守在超人的必经之路上。 光听这几个名词就足够吸引仇恨了。 超人或许不会一看到她就全力攻击，但可能会小小地试探一下，试图在自己被攻击前制服威胁，然后再赶去抓捕危险性很高的罪犯玩具人。 只能说在无数次被卢瑟和其他敌人利用氪石狠狠地欺负过后，即使超人本性善良，也会产生浓浓的戒备。 AI管家继续雪上加霜：“如果有人首先攻击霍普，出于自我保护，她会退出待机状态，继而进入战备警戒状态。” 然后这俩人就会大打出手。 托尼：“我怎么觉得我们绕了一大圈，费了很多力气，但却没有什么用？” 西欧罗无奈地问道：“这难道不是我们做实验的时候经常发生的事情吗？你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案？” 托尼仔细想了一下：“打电话给超人让他千万动手？” 西欧罗反问道：“人家凭什么相信我们？而且我现在还是莱克斯卢瑟，他不打死我已经算脾气好的了……所以我们到底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完全控制霍普的程序？” AI管家温柔地说：“还需要四分钟，先生。” 实话实说，卢瑟的系统攻克起来比CIA和神盾局还要麻烦。 托尼：“……以超人的速度和霍普的强大能力，四分钟足够打得天翻地覆了，再不济，也足够霍普启动自毁程序，让超人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了。”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个问题。 复联可以正式向正联以及超人发出邀请，好好谈谈，解释清楚前因后果，取得对方的信任。 或者等托尼的AI管家完全获得霍普的控制权。 再或者等娜塔莎带领大都会的警察和神盾局分局的特工，先于超人，将玩具人抓起来。要不然等到队长赶过去也可以，他会将霍普的身体回收，好好保存。 甚至于，只要复仇者中有任何一个人真正地了解超人，就会知道，无论公众对他的态度如何，无论他是被视作英雄还是臭名昭著的通缉犯。 超人永远都不会对自己守护的民众与城市下手。 西欧罗咬了咬牙：“霍普的体内有氪石，自爆程序会让超人和她两败俱伤……我们需要超人。” 托尼：“？？？” 你这样说好像要英勇就义一样。 我们也需要你啊。 西欧罗：“给卢瑟发信号的那个东西过不了多久，就要来地球了……每一个能在太空作战的战力我们都必须珍惜。” 托尼瞪圆了眼睛：“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西欧罗把心一横，张开双臂，站到了实验室的全身扫描仪中，面带苦笑：“我有时间吗？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老贾，配合我，我有个办法。” 托尼一把攥住西欧罗的手腕：“你不会是想——” 西欧罗点头：“没错，我们不是实验成功过一次吗？” 托尼彻底生气了：“你醒醒好吗？我们做了十七次实验才成功了那么一次！” 事出仓促，不过电光火石之间，托尼的话音才刚落，西欧罗就一个踉跄，一下子跌坐在地，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呼吸急促，额头与脸颊渗出冷汗来，整个人看起来糟糕极了。 “老贾？”托尼咬了咬嘴唇，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他现在怎么样了？成功了吗？” AI管家的声音依旧温柔平和：“sir，韦斯曼先生的意识传输成功。” 在大都会的街边，霍普睁开了眼睛，身体的各项机能开始渐渐恢复。 过了不到半分钟，天空中闪过一道红蓝相间的身影。 飘过霍普上空的时候，克拉克微微停顿了一下。 他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似乎是氪石。 但等到他再去仔细感应的时候，那种被氪石威胁的难受感觉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版权原因，贾维斯不能直接出现，大家意会就好orz 第89章 穿成莱秃5 ... 抓捕玩具人的过程算不上特别顺利。 那个恋童癖变态将自己藏匿的地方布置得非常严密, 大大小小的炸/弹藏在旅馆的床下、衣柜中、桌子中间、厕所马桶甚至于塞满了垃圾食品包装袋的垃圾桶里。 娜塔莎首先带着人清散了周围的群众与住户。 不过还没等到所有人都撤出来, 超人就到场了。 他抱着旅馆中的一位白发苍苍又腿脚不便的女士，从三楼的窗户里飞了出来，将她交给警察，之后又找到了旅馆主人那两只不知道躲到哪里的美短。 毛茸茸的肥猫一只被抱在怀里，一只蹲在超人肩头，得意洋洋地摇着尾巴。 旅馆主人感激地接过两只美短, 连忙转身跟着警车撤离了现场。 超人歪了歪头, 看到了娜塔莎。 红发的女特工什么都没说, 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在一群男性警察和特工中就已经足够显眼。 超人飘进了些，缓缓落地，披风上的S随风鼓动, 蓝色矢车菊一样的眼睛眨了几下，看起来无比真诚：“我建议你们离更远一点，如果一会炸/弹爆炸了, 产生的冲击波会很大。” 娜塔莎靠在警车的侧面，从车后备箱抽出一把狙击/枪, 缓缓拧开红外线瞄准镜的盖子，看起来也很真诚：“为什么要让炸弹爆炸？” 超人：“你不能直接杀了他……那起日托中心爆炸案很可能是卢瑟指示他干的，我们需要他去指证卢瑟。” 娜塔莎瞥了他一眼，单手拎起狙击枪，身手敏捷地跳上了车顶。继而卧趴持枪，干脆利落地上膛、根据风速调整好角度后, 随着瞄准镜上那一团人形物体的走动而慢慢挪动枪口。 过去了不到半分钟，红发女人轻轻勾动扳机，枪口猛地爆发出一团明黄色的火焰。 子弹出膛，旋转、打碎玻璃、遮挡人影的窗帘，直直射入了玩具人大的有些畸形的脑袋，血花与脑浆齐齐在空中炸开，染湿了干燥的地板。 娜塔莎收起枪，对着超人点了点头：“抱歉，他很危险，我不想拿同事的安全冒险，至于你说的那起案子……”她勾起红唇，直视着超人的眼睛，劝告道：“你可以直接去问卢瑟，他会坦白一切的。” 超人：“？？？” 你说的话我可是半个标点都不信哦。 · 托尼捏了捏霍普的脸。 西欧罗：“………” 托尼咳了咳：“捏起来和人类一样嘛。” 西欧罗无言以对：“如果不一样的话不早就被别人认出来不是人了吗？” 托尼托着下巴想了一会：“这个技术不错，我也要给老贾弄一具身体。”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头顶上就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坚固的地下实验室的天花板居然开始簌簌的往下掉渣，脚下的地面也传来了轻微的震动。 西欧罗有些心虚：“呃，难道是超人来找我算账了？” 托尼抬头看着上面，脸色难堪：“不可能吧？他是怎么找来的？” 所以继那只老蝙蝠看到他亲了卢瑟之后，超人又将看到他和恶心的莱克斯卢瑟在地下室独处？！ 西欧罗读懂了他的脸色，也很无奈：“是你自己非要亲又不是我让你亲的啊……” 托尼：“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卢瑟那么恶心。” 西欧罗：“太可怕了，那原来在你眼里卢瑟很可爱吗？” 托尼反驳道：“你不觉得他的光头很圆很闪亮很可爱吗？” 西欧罗：“？？？” 两个人虽然嘴上说个不停，但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托尼直接激活了战甲的力场护盾，密不透风地挡在了两个人头顶上。 而西欧罗则直接驾驶着霍普，试图飞上去一探究竟。 但还没等霍普穿越十几层的地下来到上面，她的身体便被人一拳锤回了原地。 西欧罗抬起眼睛一看。 嗯，果然是超人。 他的手里还提着玩具人的尸体。 超人将尸体扔在西欧罗的脚边，抱着手臂：“你有没有忘记什么人，莱克斯？” 西欧罗伸手，将显然有些短路当机的“霍普”从地上扶了起来，拍了拍女人造人身上的灰尘。 至于那具被黑寡妇爆头的尸体，他连看都没看。 身材高大的光头坐回椅子上，表情有些无奈：“你想问什么呢，那件爆炸案是不是我策划的？” 事实上，对于爆炸案就是卢瑟在背后指使这件事，克拉克已经基本信了。 因为这是蝙蝠侠和他的那位管家侠查出来后告诉他的事情。 克拉克看着那可恶的光头，紧紧皱着眉，本来十分清澈的蓝眼睛溢出了淡淡的红光，过于完美的身躯和脸庞让他不像一个凡人，更像一位目下无尘的神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力， 对于神明的愤怒，凡人总是很难消受。 即使超人只是那样静静看着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西欧罗的手臂上还是忍不住起了一排小小的鸡皮疙瘩。 “68名儿童，26名成人的生命……”超人摇摇头，语气中满是失落，“仅仅为了对付我吗？你口口声声说我不过是一个仰仗超能力的外星懦夫，试图向我证明真正勇敢的不是我，而是人类。这就是你的勇敢吗？面对想要达成的目标，或者说理想好了，你总是率先推出其他人来牺牲，让那些无辜的人为你的英雄主义去流血……” 西欧罗转头看了看托尼。 托尼事不关己地收起了防御立场，非常无情地耸了耸肩膀，示意他自己去解决这个麻烦。 西欧罗不由得想着——如果真正的莱克斯卢瑟在这里，他会说什么呢？ 人类日后会感谢我的。 这是不得不为的牺牲。 没有从不流血的反抗。 西欧罗相信，以卢瑟的聪明，一定能说出一些话来找回场子。 可惜，那个卢瑟现在还被绑在路边某个保姆车里和猎鹰大眼瞪小眼呢。 于是，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略有些夸张地长叹了一口气，十分正经地看向超人：“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混蛋，那起爆炸案的确是我雇佣了玩具人制造的，同时我还制造了霍普，想要利用她彻底破坏你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把你赶出大都会……哦，我还在暗中收集了非常非常多的氪石，买通了一些没有职业道德的记者每天变着花样的抹黑你，我甚至贿赂国会议员，想让他们通过反对超人的法案……” 超人显然没怎么反应过来：“你都承认了？” 西欧罗抹了把脸，继续说道：“何止是承认，我现在就可以跟你去警察局自首，然后去蹲监狱。” 超人的表情变得疑惑：“你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吗，莱克斯？” 西欧罗拽了拽旁边托尼斯塔克的袖子，那个转着定制西装的男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认罪表演玩够了？” 超人：“？？？” 西欧罗用眼神告诉托尼他要开始说正事了，托尼果然不再朝他翻白眼了。 “但那些事情真的可以等到以后再说，现在我们有更严重的问题要解决——三天前，我收到了这个黑色不明物体发往地球的信号。”西欧罗看向超人，“你在瞭望塔肯定也发现那个东西了，它在以第四宇宙速度向地球飞来，它的名字你应该听过，布莱尼亚克。” 超人咬了咬牙，身侧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一首届不到的送给各位 10瓶；魔亭小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穿成莱秃 ... 布莱尼亚克的强大远远超过曾经入侵纽约的齐塔瑞人。 超人抬起头, 视线穿过头顶的建筑、上方的大气层、宇宙中漂浮的碎石与冰块…… 他看不到那艘飞船, 看不到布莱尼亚克，只能看到一团影影绰绰的黑影，无声无息地穿过黯淡无光的宇宙，沿着预定好的轨道前行，最后降临地球。 就像当年布莱尼亚克降临氪星一样。 当年的卡尔艾尔有幸没有亲眼目睹那一幕，但现在的克拉克肯特却要试图在布莱尼亚克的手下保护地球。 托尼看向超人若有所思的表情, 忍不住问道：“布莱尼亚克到底是什么？” 超人低下头, 停顿了一会儿, 似乎在考虑着措辞：“布莱尼亚克是氪星语言对他的称呼，如果翻译成英语就是……人工智能。” 即使对布莱尼亚克了解不深，但看到超人对它忌惮的态度，托尼和西欧罗还是能窥见到布莱尼亚克的强大。 但这些他们已经见识并击败过很多足够强大的敌人了。 “走吧, ”托尼将那只用生物工程制造的狗屁椅子一脚踹开，又拍了拍西欧罗的肩膀，“我们需要联系尼克弗瑞开个紧急会议。” “氪星最大的城市坎多, ”超人看着托尼准备离开的洒脱背影，突然开口说道, “现在是布莱尼亚克的藏品，类似的藏品还有两百多个，这两百个文明的科技与文化被他全部掌控，毫无疑问，布莱尼亚克是已知宇宙中最聪明的生物。我的堂姐卡拉曾经亲眼见过布莱尼亚克，至今仍被无以名状的恐惧困扰着。” 事实上, 超人曾经在宇宙中寻找过布莱尼亚克。 他知道坎多城在它手里，而坎多城里有着与他血脉相连的氪星人，甚至还有卡拉的父母。 他迫切地想要救出那些被装在瓶子里收藏的氪星人，只是一直没有找到。 托尼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想要说点什么。 一旁的西欧罗却神色微微一凝，通过通讯仪和黑寡妇小声讨论了些什么。 先于托尼开口之前，西欧罗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语气紧促：“就在两分钟前，NASA观察到了布莱尼亚克突然提速，现在，它正在以亚光速向地球接近，军方已经做好了星际导弹的发射准备。” “装备了曲速引擎，以反物质为动力的星级导弹追踪者L型，”听到这个消息后，托尼反而有些不安，他反反复复地回忆着那颗导弹，“这是地球目前能拿出手的最强武器，今年年初才刚刚宣布研发成功，但这种水平和毁灭前的氪星相比……” 氪星的科技至少领先地球几千年，却依旧被布莱尼亚克夺走了坎多城。 西欧罗捏了捏眉心，面容有些疲惫：“据我所知那颗导弹装载的是五代核弹头，威力和辐射远远超过常规武器，也没有经过任何试射，只能算一个半成品，希望军方不要玩火自焚。” 托尼抬起头，想要再找超人了解一下情况。 但面前空空如许，超人早就消失了。 只是将一张不起眼的便利贴黏在了霍普的左肩上。 上面是他颇有些潦草的字迹：小心纽约和大都会，这两个地方一定会成为他的目标，以及布莱尼亚克习惯于在取走心仪的藏品后毁灭那颗星球。 地球，危在旦夕。 事态紧急，没人有空去管卢瑟，也为了防止卢瑟被放出来后在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西欧罗的身体只能被征用，变成了暂时关押卢瑟的监狱。 托尼、娜塔莎、猎鹰和刚刚赶来的史蒂夫以及带着霍普的西欧罗，都被叫来帮忙的斯特兰奇通过魔法传送回了复仇者总部。 复仇者大厦罕见地全员齐聚，每个人的面色都很凝重。 根据布莱尼亚克目前的行驶速度计算，还有不到十分钟，他就能进入地球的大气层。 托尼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甜甜圈，咬了一口，焦糖色的大眼睛中有着压抑不住的焦虑：“如果超人说的没错，我们根本没办法战胜布莱尼亚克。” 西欧罗点头，身为一个科学家，他对托尼的焦虑感同身受：“我们对于敌人的了解太浅，根本不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如果他真的拥有了那两百个世界的科技……这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战斗。” 其他人知道的情报比他们还少，于是只能严肃地坐在方形会议桌的两侧，一言不发。 史蒂夫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向娜塔莎：“神盾局有多少太空战力？” 娜塔莎：“神盾局能够出动二十五台太空战机，并且刚刚联系上了新星和惊奇队长。” 史蒂夫：“新星还是个小孩子吧？我记得神盾局把他安排在了彼得的学校里上学。”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现在这种情况，每一个太空战力都至关重要。 托尼抹掉下巴上的甜甜圈残渣，举起手来：“我的新型战甲也可以进入宇宙作战，老贾可以帮我指挥剩余的那些，保证倾巢而出。” 西欧罗补充道：“我可以操控霍普参加战斗。” 娜塔莎：“我和克林特可以操控两架太空战机。” 旺达小声说：“我可以登机，我的能力不需要我出去也能够起作用。” 索尔捧着一瓶偷偷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啤酒，大口喝着：“唔……我自然也可以，我刚刚通知了洛基，如果他愿意来的话也算他一个好了。” 托尼将剩下的半个甜甜圈扔进垃圾桶，看向西欧罗：“斯特兰奇和那些法师们会出手吗？” 西欧罗缓缓摇了摇头：“这是物质世界的事情。” 史蒂夫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站起身来，环视四周，当机立断：“不能再拖了，现在立马出击，不能让战场扩大到地面。” “复仇者，集结！” 没有任何人能够接受不战而败，即使心里清楚胜利的机会其实很渺茫。 西欧罗最后没有占用战机中的座位，在通过托尼的AI管家的简单维修后，就操控着霍普，跟在娜塔莎的战机后面，飞出了地球的大气层。 在穿过第三能量防护层之后，他们正式进入了太空。 在太空中的感觉一点都不舒服，身后还有地球的引力在扯着后腿，西欧罗感觉到霍普的皮肤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他之后通过高速运动保持机体的正常温度。 乍一想，地球能拿出来的战力其实不少，但分布在太空中，却零零星星，看起来渺小极了。 为了保持战场的情报获取与传递，复仇者与正义联盟接通了一个通讯频道，西欧罗听到蝙蝠侠说，超人已经进入了布莱尼亚克。 但那艘黑漆漆的庞大飞船依旧保持着速度，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从容地向地球驶来。 很快，布莱尼亚克就出现在了西欧罗肉眼可见的范围之内。 布莱尼亚克的飞船看起来是一个类人生物的头骨形状，两双眼睛是发动机的出气口，向外喷射着红色的高能离子流，不像是一个高科技飞船，反而像某个原始人种族的邪恶图腾，周身萦绕着不详的血光。 神盾局的战机与蝙蝠侠的战机齐齐开火，冲着比他们庞大几万倍的飞船倾泻着火力，黑暗的宇宙突然爆发出点点明亮的火花。 而西欧罗则跟着托尼和他的钢铁军团，试图找到突破口，进入飞船内部进行破坏。 “加大火力！”托尼在公共频道中喊道，“飞船外部的材料太过坚固，还覆盖着一层可以吸收能量的涂层，我们根本无法突破！”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带着氧气面罩的神奇女侠手持长剑与盾牌，急速向前，狠狠一剑插在了飞船外部。 戴安娜在上面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新星戴着一顶看起来有点可笑的头罩，向那道划痕疯狂发射蓝色的能量光束。 而其他的作战单位看到了希望，也都聚积在飞船的侧面，向唯一的突破口将所有可以发射的炮/弹扔了过去，电磁炮、反物质炸/弹、雷神之锤、绿灯侠的灯戒能量、甚至还有洛基手杖中心灵宝石的纯粹能量…… 那道划痕终于慢慢扩大，先是变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最后居然打开了可供一个人进出的缝隙。 “我们成功了！” 不知道是谁，在公共频道里大喊着。 然而下一刻，缝隙中疯狂涌出无数根长长的触手，地球人见都没有见过的液态金属将以一种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将在场所有人和战机都紧紧缠住。 西欧罗跟着托尼冲的很靠前，两个人是最先被捆住的。 布莱尼亚克是故意的，露出一个破绽，想要将所有有生力量一网打尽。 狮子搏兔，亦尽全力。 布莱尼亚克从来没有轻视过地球人，自从诞生之日，他就从来没有因为轻视敌人而打过败仗。 西欧罗因为挣扎得太过用力，霍普的半只肩膀被活活绞掉，飘在太空中缓缓远去，机器人露出内部脆弱的电路，连带着他的头脑都开始短路迟钝起来。 布莱尼亚克并不是神明，却将奥丁之子和宙斯之女变成了自己的阶下囚。 而超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知道他的情况，或许……他已经牺牲了。 两百个文明的科技底蕴，每一个单拿出来都要强过地球，如今被一个人工智能融会贯通，产生了更加强大的威力。 他们就像拿着木棍却想要和钢铁侠打架的原始人一样可笑。 超人说，布莱尼亚克在取走他的收藏品后，还会顺手毁灭这个星球，因为他想要让自己的收藏成为绝版。 这种毁灭，绝对不是杀光地球人这么简单，而是彻底的湮灭，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发射黑洞炸/弹，毁灭太阳这颗恒星。 西欧罗瞄到新星的面罩掉下来了。 那还是个面容很稚嫩的高中生，眼睛中烧着愤怒的火光，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哪怕一点点声音。 布莱尼亚克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每一个个体在面对他的时候，都忍不住生出绝望，可他们甚至连他的真容都没有见到。 西欧罗用仅剩的那只手抠着那根捆绑他的触手，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 布莱尼亚克并没有第一时间杀死他们，反而，他按照自己的节奏与速度，驶入了大气层。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所有被触手俘虏的人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布莱尼亚克的意志。 他想要让所有人睁大眼睛，看着他是怎样取走纽约与大都会的。 虽然在太空中无法呼吸，霍普的身体也不需要呼吸，但西欧罗还是深深地吸了两口气。 “你很特别，”就在他试图努力平静下来的时候，一道莫名的声音出现在了大脑中，“或许我可以让你和氪星人和阿斯加德人一起，成为我的收藏。” 作者有话要说：手办之王布布上线 第91章 穿成莱秃7 ... 听到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西欧罗明显一怔。 和超人、雷神和洛基一起, 成为布莱尼亚克的收藏？ “听起来不怎么美好啊。”他望着越来越近的地球喃喃道。 布莱尼亚克居然很好心地回答他：“不要惧怕，我将赋予你永恒的生命，带你们去看宇宙中形形色色的文明。” 西欧罗：“……谢谢你，但真的不必了。” 他的话音刚落，耳边就听到一声巨响。 布莱尼亚克已经进入大气层了。 西欧罗顺着声音，转过头去。 超人打破了飞船的外壁, 从里面飞了出来, 他身上的氪星制服多处破损, 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 看到居然有人突破了布莱尼亚克的防线，所有人明显精神一振。 飞船下端的触手疯狂地舞动起来，试图将超人再次绑回去。同时，一股重力场将所有蠢蠢欲动的英雄们笼罩起来, 相当于自身质量几百倍的重力让他们连转动一根手指都感到苦难。 西欧罗看到神盾局的战机已经开始解体，发动机彻底熄火，冒出浓浓的黑色烟雾, 其中还夹杂着明亮的黄色火光。 战机的驾驶员都是普通人，如果战机解体或者爆炸, 他们很难在高空中生存下来。 超人四处奔波，发射热视线，试图将他们都救出来。 但收效甚微。 贾维斯操控着托尼的钢铁军团，开始自爆。 空中爆发出一连串绚丽的火花，震耳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很快，这种自杀式袭击有了效果, 那些看似牢不可破的液态金属触手纷纷断裂，配合着超人的行动，不少英雄得以脱困。 一部分两侧引擎都完全毁坏的战机选择了紧急迫降，而那些尚能行动的，都选择了转过头来继续回击。 但很可惜，他们发射的炮/弹如泥牛入海，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过了不到半分钟，布莱尼亚克已经修复好了金属触手，那些漆黑的液态金属小了一圈，看起来却更加坚固，像是有生命一样，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半边天空，重新将逃脱的人再次抓了起来。 蝙蝠侠沙哑的声音和托尼经过战甲头盔处理的电子音同时响起。 “卫星……我们的通讯……” 那句话断断续续的，讲的也不清楚。 但西欧罗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的通讯卫星被布莱尼亚克打掉了，现在他们除了用最原始的方法扯着嗓子大喊，已经没有其他的通讯办法了。 西欧罗心里还装着一件事。 军方那颗七拼八凑的星际导弹。 反物质动力，曲速引擎，第五代核弹头……这些技术远远超过现在地球的科技水平，几乎都是近年来，捡人家外星人留在地球上的装备，通过逆向工程制造出来的。 这种技术很危险，也有人管它们叫做黑箱技术。地球人根本没有掌握这些技术的理论基础，照猫画虎地造了出来，一旦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根本没有任何预案可以挽回。 政府和军方太操之过急了。 总统的支持率甚至不及一个超级英雄，像超人这样的超英一个人可以轻松覆灭一支军队，这种现状逼得他们越来越焦虑，甚至昏招频出。 西欧罗从云端望向下方遥不可见的城市。 不知道这一次，他们能憋多久才会发射核弹呢？ · 反抗的举动似乎激怒了布莱尼亚克，进入大气层后，他的速度反而提高了半倍。 很快，以西欧罗的视力，已经能看隐约看到城市的轮廓了。 紧接着，西欧罗看到下方的两座城市被一层莹莹的绿光所笼罩，他已经能想象到居民们的疑惑与迷茫。 那些向来喜欢和超英们作对的反派坏蛋们走上街头，开始大肆破坏。留在地面上的超英们一边试图从坏蛋手中保护民众，一边焦急地望向天空，祈祷着自己的队友能够击退敌人。 可惜西欧罗看不到了。 他被布莱尼亚克带进了飞船里面。 原以为会在这里看到各种的武器，各式蓄势待发准备反击敌人的机器人。 但飞船的内部空间出乎意料地平静，甚至有些安详。 一望无际的玻璃架子上沉默地摆放着精致的藏品。 瓶中城。 布莱尼亚克将城市放在瓶子里，它们看起来像个没有生命的摆件。 “里面的人都还活着，”布莱尼亚克似乎对西欧罗很感兴趣，稍作解释：“我使用了零度条件算法，他们将永葆青春，活在最美好的乌托邦里，这是我对珍爱藏品的仁慈。” 西欧罗轻轻地冷笑了一声：“仁慈？” 布莱尼亚克的声音环绕在飞船庞大如城市的空间中：“我庇护他们免遭死亡的痛苦，这很公平。” 超人狠狠一拳砸在地面，双目通红：“那些被你毁灭的星球呢？也很公平吗？！” 布莱尼亚克并没有生气：“他们的运气并不好。” 西欧罗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被吓得。 弱小与强大，从未如此具现化得摆在他的面前，嘲笑着这颗星球的生物。 “作为一个碳基生物，你的个体能力很强，”布莱尼亚克的注意力被超人吸引去了，他声音里充满了愉悦，“所以我想要给予你一份独有的恩赐，穿上你同族穿过的坚不可摧的氪星战甲，以万王之王的身份住在坎多，或者拯救害怕你的地球人，然后任由他们嫉妒且蔑视你。” 西欧罗勾了勾嘴角。 他并不了解超人，只是在新闻上经常听到他的消息。 如果是真正的坎多，超人的选择他猜不出来，可瓶中城坎多？ 没有一个拥有尊严的生命会选择这样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果然，超人没有说话。 只是用一只愤怒的拳头回答了布莱尼亚克的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索尔与洛基也被带了进来，好客的布莱尼亚克用自己的方式欢迎了他们。 “阿斯加德人？你们自诩为神明，可笑的生物，”他热情地说道，“我的第206号藏品，将是你们在宇宙中赫赫有名的仙宫。” 雷神选择和超人一起，锤死布莱尼亚克。 布莱尼亚克的藏品们纷纷动了起来，除了瓶中城，这些收藏中还有很多其他星球的生物。 将超人团团围住的就是一种皮肤灰白，状似岩石的巨大圆形物种。而和雷神滚成一团的是一种单薄的绿色幽灵，似乎对雷电绝缘，身上还散发着奇异的能量场。 西欧罗看了半分钟，有些无奈地垂下头去：“布莱尼亚克在收集他们的战斗数据……” 他看的出来，布莱尼亚克都没把这两位地球目前的最强战力放在心上。 洛基听到这句话，反而紧紧皱着眉毛，看向西欧罗。 西欧罗：“怎么不去帮你哥哥？” 洛基颇为优雅地摊开手来：“那两位莽夫都打不过的东西，我冲上去有什么用？” 西欧罗上下打量了一下洛基，目光溢出疑惑：“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 洛基嗤笑一声：“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保持冷静与风度。” 说的好对，西欧罗竟然无言以对。 洛基不帮忙，西欧罗也没有上去和布莱尼亚克的那些藏品们打架，这个时候也就自己对科学有些素养，他应该从别处想些办法。 西欧罗操控着霍普，在低空快速飞行，试图从内部找出突破点。 身后的洛基凝视着他的身影，诡计之神的面色渐渐严肃起来，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在飞船外部，纽约与大都会的地底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好像有十几万台挖掘机同时开工，笼罩城市的光层愈发明亮，轻柔如水波一般，又好像极北之地的极光，向外一层层荡去，波光嶙峋，美不胜收。 但这样的美丽带来的却是恐惧。 大家发现，纽约和大都市在慢慢向上升去，同时，两座城市和里面的人类都在同比例缩小。 没有尖叫和慌张，普通人们只是呆呆地望着天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究竟看到了什么。 正在街头和章鱼博士打成一团的彼得目瞪口呆，吓得从蛛丝一下射空，从电线杆上掉了下来。 最后，大都会与纽约缩小成了两个巴掌大的小东西，被装在透明的玻璃瓶子中，自动飞入了布莱尼亚克的飞船之中，按照序号排好，送入了一个晶石展台之中。 西欧罗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 纽约和大都会。 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工作生活过的城市，通通被装进了一个小小的瓶子。 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沮丧在心口沉沉坠落，让他全身发冷。 而他找不到办法。 连一点点希望都没有。 而另一边，就在超人终于用拳头锤晕了那只岩石一样的怪物之后，他的上方亮起了深沉的红光。 “从小就离开氪星，”布莱尼亚克笑起来，“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超人双腿一软，半跪在地上，喘息变得艰难起来。 “这是红太阳。”一边抱着手臂冷眼旁观的洛基突然开口说道。 黄太阳，例如地球，给予了超人非凡的能力。 而红太阳则会削弱他。 “既然你不接受我上一个慷慨的邀请，”布莱尼亚克说道，“那我再给你一个新的机会好了。” “十五分钟，你有十五分钟来选择你想拯救哪一个。” “你出生的星球还是收养你的世界，你会选择哪一个，先天遗传还是后天养育？忠于氪星还是地球？” 说到最后，布莱尼亚克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与兴奋。 这种实验中，每一个个体都会做出不同的选择，每个人都能让他感受到趣味。 在刚刚的打斗以及一个人突入飞船内部的时候，超人已经受伤了。 他并没有得到半点太阳的补充，反而被红太阳笼罩着，前所未有的虚弱。 西欧罗看着超人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拖着受伤的身躯，一点点向前方挪动着。 没人知道他会选择什么。 西欧罗恍恍惚惚地想要上前一步，走到了超人身边。 没了胳膊的女机器人扶起超人，分摊他身体的重量。 “你想去哪边？”西欧罗咬咬牙，出人意料地说道，“我扶你去。” 超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虚弱的笑容。他的皮肤永远都晒不黑，在红太阳的照耀下苍白极了，而鼻下与嘴角的血液也是红色的。 “我要把这三个城市都救出来。”超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西欧罗点头：“好。” “等一下！”洛基突然从后面拉住西欧罗的胳膊，墨绿色的漂亮眼珠紧紧盯着他，“让他自己去，我有话跟你说。” 西欧罗：“可是……” 洛基：“没有可是，是很重要的事情。” 在布莱尼亚克听不到的地方，洛基偷偷用魔法对西欧罗说道：“你不想救下所有人吗？无论是纽约、大都会、地球还是氪星人。” 西欧罗的眼睛一亮：“你有办法？快说！” 洛基怜悯地看了西欧罗一眼，轻轻咬了咬下唇：“你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对吗？” 西欧罗：“……我能是什么东西？” 洛基张开嘴唇，犹豫了片刻。 “在阿斯加德的典籍中，他们管你叫瘟疫。” 西欧罗：“啊？” 洛基的指尖略过西欧罗的头顶，霍普的短发摸起来有些扎手，却很有质感。 “瘟疫之主是一种宇宙级别的古老生物，一旦成长起来，便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蔓延万界，吞噬所有智慧与灵魂，速度极快，无可抵抗，如同古代的瘟疫。” “没有人能说清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种族，历代的瘟疫之主出自各个星球，每个种族都有可能产生这样一种无比强大的生物。在多元宇宙的其他空间，瘟疫之主统治了成千上万的宇宙。” 西欧罗感觉到自己的那颗机械心脏在急速跳动。 “你……是在说我就是瘟疫之主吗？” 洛基遥望着超人与索尔奋力向前的背影，突然有些后悔。 他感觉自己似乎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释放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这究竟是救了索尔与阿斯加德，还是害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瘟疫之主是我编的，漫画还有电影里面没有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野棠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齐眠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穿成莱秃8 ... 西欧罗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看了一眼洛基, 忍不住又确认了一次：“你说的那种东西真的是我？” 洛基捏着鼻子说道：“你以为我愿意承认吗？你看起来也太弱鸡了, 要不是你灵魂的性质太过特殊，我根本不会往瘟疫之主那方面想好不好？” 听到索尔和超人那边传来的声音，西欧罗决定先这种传说中的东西抛之脑后，解决眼下的问题：“那你知道现在我到底具体怎么做才能击退布莱尼亚克吗？” 洛基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瘟疫之主我怎么会知道，你自己想啊。” 西欧罗：“？？？” 他又自己观察了一下洛基，觉得洛基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耳边又是一声巨响传来, 索尔横冲直撞地砸了布莱尼亚克的一个展台。然后被愤怒的手办宅男布莱尼亚克派出的机器人团团围住, 差一点被锤在地板里。 西欧罗晃了晃洛基：“那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洛基嫌弃地拍开他的手, 风轻云淡地说道：“你平时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试一下就知道了……大概吧。” 听到洛基这么瞎扯，西欧罗也清楚了他根本没有办法，于是二话不说, 直直冲着围住索尔的机器人而去。 避开那几十只蜂拥而上似乎要将索尔活活生撕的机器人，西欧罗试探着伸出仅剩的那只手，握住了最外面落单的机器人的胳膊。 什么都没有发生。 西欧罗：“………” 我怀疑我根本不是什么瘟疫之主。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着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用的时候, 布莱尼亚克慢慢从一个展台的藏品被毁掉的愤怒中回过神来，注意到了西欧罗的行为。 西欧罗身边的那个机器人瞬间变形, 细长的四肢蠕动扭曲，分散成无数条细密的软金属绳索，将他严严实实地绑了起来。 西欧罗：“………” 我只是一个倒霉蛋。 布莱尼亚克的机器人将自己的末端插入了霍普的身体，女机器人内部的磁场与电路瞬间紊乱，隐隐有火花四处乱窜。 西欧罗的忍不住冒出了几声痛苦的呻/吟。 这种感觉和被电击没什么区别。 “我很好奇，你明明是一个高等级的信息生物, 为什么要和文明等级只有3的地球人混在一起？”布莱尼亚克读着机器人终端给他的反馈，饶有兴趣地说，“我是一个公平的人，刚刚我给了氪星人一个选择，现在我也给予你一个馈赠。” 西欧罗：“不了，真的不用，谢谢你的好意。” 布莱尼亚克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加入我吧，融入我的数据库，成为我伟大意志的一部分，这是你进化的唯一机会。” 说不定真的是一个机会，西欧罗暗中想着。 于是他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好啊。” 被机器人锤进了地板的索尔：“？？？” 正艰难地拖着身体向前走的超人：“？？？” 艰难地和蝙蝠侠以及超人的孤独堡垒里面的AI一起，勉强修复了卫星网络的钢铁侠：“？？？” 在瓶子中看着放大版雷神、洛基、超人和西欧罗的纽约与大都会群众：“？？？” 我们中间似乎出了一个内奸。 不知道是因为太智慧还是因为自己宅在家里宅傻了的布莱尼亚克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反而由衷地快乐：“你是个识时务的人。” 西欧罗举起手来：“没错，这是我的优点之一。不过这具身体只是我的一部分而已，还有三分之二的我留在纽约和大都会，或许你可以把他们还给我。” 就是他自己的本体与同样非常倒霉的莱克斯卢瑟。 热情好客的布莱尼亚克是个非常有行动力的宅男，他将自己的瓶中城扫描了一遍，将西欧罗的本体与卢瑟一起放了出来。 被镶嵌在地板里的索尔躺着喊道：“叛徒！” 被猎鹰看守着，嘴里还塞着一块毛巾的卢瑟：“………” 托尼哑着嗓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西欧罗？” 霍普是机器人，不需要直接说话也能向局域网中的其他人传递信息，西欧罗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布莱尼亚克截获，只是将自己想说的话用文字传递了过去：“托尼，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现在有个方法，需要你和老贾的支持，我知道你制造了很多和老贾类似的AI管家以作备用，加起来是个非常庞大的数据流，你能把这些数据全部都传给我吗？” 布莱尼亚克似乎没有听到他们背地里的小阴谋。 或许只是根据他的理性思维运算，地球人的人工智能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威胁，反而能使他更加壮大。 西欧罗操控着霍普，握住自己本体和卢瑟的手，把自己流落在外的灵魂碎片都收起来，通通放进了霍普的身体里。 托尼相信西欧罗。 即使不相信，试上这么一次，也不会让情况变得更坏了。 他首先把星期五传了过去。 在吸收了星期五的那瞬间，西欧罗感觉到布莱尼亚克在他身上的束缚一下子轻了。 但过了不到两秒，发现情况有变的布莱尼亚克再次施压。 西欧罗被布莱尼亚克的数据搅得头昏脑涨，没了半边肩膀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一下子跌倒在地。 托尼暗自为西欧罗吸收庞大数据库的能力吃惊。 紧接着，第二个AI的数据也传了过来。 围着雷神的机器人潮水般退去。 它们伸出接触器，将彼此连在一起，围在西欧罗的身边，化作了一根根高速的信息传输管道。 布莱尼亚克开始吸收西欧罗了。 得以脱困的雷神从地板里跳了出来，高高举起掉在地上的锤子，想要把这些管道统统砸碎。 幸好洛基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 穿着标志性绿衣服的洛基抱起手臂，对他显然对一切一无所知的哥哥说道：“你省省，等着看好戏吧。” 索尔：“？？？” 而超人还在红太阳的照耀下，锲而不舍地向前一步一步地挪动，似乎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影响到他。 很快，托尼已经把身边带着的几个AI烧完了。 剩下的那些都在纽约复仇者大厦里面。 而纽约在布莱尼亚克的瓶子里。 这些AI他其实做了很多，曾经还送给过彼得一份。但一直以来，他的身边只有老贾相伴，托尼是个恋旧的人，老贾对他来说早就有了特殊的意义。 聪明的AI管家瞬间明白了一切，他依旧操着一口标准而优雅的英音：“sir，您还有我。” 托尼摇摇头：“你不行，你和它们不一样。” “可是……” 托尼：“别说了！” “sir，我很感动，真的，但是——” 连接着霍普的管道断掉了两根。 加载过热，内部材料已经融化了一半。 “西欧罗……”托尼在自己的战甲头盔里看着霍普反馈的数据，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你们先停一下，别煽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连接上线的蝙蝠侠淡淡开口，“我们还有哥谭没有被布莱尼亚克收走，蝙蝠洞的超算会为他提供计算力。” 托尼松了一口气。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掌心早就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蝙蝠侠继续说道：“我还联系了几家大的实验室，他们表示愿意提供计算力方面的支持，我们现在需做的是维护好这条通道。” 都说蝙蝠侠是正义联盟的大脑，果然名不虚传。 而被寄予众望的西欧罗却并不好受。 他像一个快要被撑死的人，肚子那里撑得快要爆炸，明明想要呕吐，却还要努力地吃下去，将所有的数据都消化好，竭尽全力成长为一个足以对抗布莱尼亚克的力量。 每一丝意识都被扯得很远很远，西欧罗努力地想要将他们收回来，却无能为力。 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得没有任何意义，霍普的机体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产生的热量与压力，最先熔解的是表面的仿生皮肤。 女机器人的皮肤烧了起来，发出蛋白质燃烧的焦味。 场景惨不忍睹。 索尔忍不住与洛基对望一眼，问道：“我以为他刚刚投降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洛基：“呵呵。” 烧焦的皮肤从机体上脱落，露出里面复杂的电路。 超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现在的时间仅仅过去了不到十分钟而已。 “没事，”西欧罗努力抬起头，用尚存的发声位置说道，“看起来惨而已……这是机器人，一点都不疼，你不要担心。” 洛基：“他在和谁说话？” 索尔：“难道不是和我们吗？” 洛基：“………” 西欧罗睁着着向上望去，左侧的电子眼闪着忽断忽续的红光，周围的光线有些暗淡，看起来十分骇人：“你应该没有被关进去……我看到你了。” 即使迟钝如索尔，也发现西欧罗不是在跟他们说话了。 索尔戳了戳洛基：“他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洛基顺着西欧罗视线的方向，凝神仔细看了十几秒。 那里的空中飘着一个虚幻的人影，有个人披着红色披风，鬓角灰白，闭着眼睛在空中打坐。 即使看不清脸，洛基却莫名奇妙地感受到了那个人深深压抑的痛苦。 西欧罗的意志在慢慢流失。 布莱尼亚克太强大了，他像个螳臂当车的小虫子，早晚会被碾成碎片。 “和我说说话吧，”西欧罗想哭，却流不出半点眼泪，“再不说，我的备用发声器也要烧没了。” 斯特兰奇的投影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他的手紧紧攥成拳，想要过去摸摸那个残破的机器人。 “我，”西欧罗咳嗽了几下，用烧掉了一半的最后一个备用发声器，断断续续地说道，“有点后悔……没告诉你其实我很喜欢你啊，斯特兰奇。” 声音很难听，语调也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人类的味道，像个出了故障的siri 斯特兰奇眼眶通红，死死咬着牙，肩部微微颤抖。 他想要出手，想要用自己的实体而不是仅仅一片投影来到这里，走过去，告诉西欧罗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最后的最后，斯特兰奇还是说出了口。 西欧罗却再也听不见了。 他失败了。 败在了布莱尼亚克的手里。 甚至还没有留下一点话给凯瑟琳和薇薇安。 但也不算太过失败。 他给自己留了一个后手。 即使无法彻底吞噬取代布莱尼亚克，他也可以用自己这些数据，扰乱他的运行，使系统运转产生滞涩，给超人、索尔、洛基还有外面的那些还在奋战英雄们制造一个机会。 惊奇队长还没有来…… 他们说不定还有机会呢。 西欧罗将自己所有能够控制的数据紧紧收缩，准备将一切压缩到极致后爆炸，堵塞布莱尼亚克的运行。 托尼的AI管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切，他毫无犹豫地将自己所有的数据和源代码汇入了西欧罗的意识之中。 “sir，很荣幸能成为您的管家。” “我很开心：D” 最后，他只留给托尼一个简单的笑脸。 托尼滚烫的眼泪滑落，滴在头盔之中。 绚烂的数据流像是一朵朵蘑菇云，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猛烈迸发，疯狂压榨出最后一点能量，秉承着主人的意志，向敌人吹起了冲锋号角。这些碎片像是在布莱尼亚克血液中流通的针，将所过之处纷纷刺破。 布莱尼亚克终于慌张起来。 他居然真的被地球人干扰了。 这不可能！ 飞船的尾部突然重重一震。 相隔百万光年距离的惊奇队长卡罗尔，终于来了。 在外面疯狂舞动着的触手停了下来，被布莱尼亚克俘虏的英雄纷纷脱困。庞大的飞船似乎出了什么程序上的错误，对他们的进攻反应有些迟钝。 反攻正式开始。 蝙蝠侠将超人救了出来，而绿灯侠哈尔将那些瓶中城通通用灯戒能量保护了起来。 只剩下斯特兰奇，依旧端坐在半空之中，沉默地望着那全部融化的女机器人。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布莱尼亚克的行动被西欧罗的数据爆炸干扰，但地球人的相对实力还是太弱了，他们没有一只能进入到太空的军队，没有完整的防空系统。仅凭这些实力强大的英雄们单打独斗，想要彻底击败布莱尼亚克还差得远。 但惊人的异变却同时发生在布莱尼亚克身体内部。 西欧罗的意识碎片跟随着系统运转，很快流变了布莱尼亚克的全身，它们如同吸了水的海绵，内部似乎蕴含着神奇的力量，贪婪而急速地膨胀着，迫切地想要将这些肥沃的水分吸收得一干二净。 这是一个鸠占鹊巢的过程。 很快，西欧罗的碎片占据了布莱尼亚克近乎一半的计算力。 但同样，西欧罗的内部也蕴含着布莱尼亚克的残余，他不再因为小而精炼具有优势。两团完全不同却大小相似的数据流采取了最野蛮的方法，开始用尽全力地对撞。 真正的危机反而产生于此。 西欧罗并不熟悉怎样才能运行这些庞大的数据，在一次次的对撞中几乎败下阵来。 他想要救地球，却没有这样的能力。 他根本不在乎是否能成为传说中的瘟疫之主，他只是想要活着回去，见见母亲妹妹和斯特兰奇，还有他的一堆朋友们。 就在绝望之时。 “孩子，”一道轻轻柔柔的意识流突然飘了过来，从虚空中汇入了西欧罗的数据，“还记得我说过的那句话吗？” 以西欧罗混乱的意识，根本记不清这到底是谁了，却莫名觉得非常安心。 ——“我予你祝福，若你心诚，则此咒长护你左右。” 古一临死前的这句话，不仅仅是单纯的一句祝福，而是寄托着她的临终意志。这位至尊法师和斯特兰奇一样，早就在阿戈摩托之眼中预见了未来的危机，也遇见了解决危机的关键。 英雄的最终宿命或许是陨落，但英雄的精神却薪火相传，从未断绝。 古一和斯特兰奇不同，她的肉体与灵魂一起消亡，即使在最后关头给予了关键的助力，也并不会以自己为支点，产生紊乱的时间线。 积累到顶点的量变终于突破临界点，产生了脱胎换骨的质变，西欧罗残破的意识快速地凝聚起来，冲破土壤，生长壮大，变得坚实无比。 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力量与强大，在他眼中，布莱尼亚克已经不是一个强大的敌人了，而仅仅一块油光四溢的肥肉，可以随意宰割。 打了整整一晚的战争，以西欧罗吸收了布莱尼亚克全部的计算力而临近胜利。 地球上的天终于亮了。 而互相扯皮了一整晚的美国政府与军部，也最终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向布莱尼亚克发射星际导弹，要不惜一切代价消灭这艘飞船。 刚刚恢复了身体的超人和长途跋涉而来的惊奇队长摇了摇头，无畏地冲着那颗极速前进的导弹飞了过去。他们的影子划过漂浮的石头，被拉扯得很长。 而西欧罗的本体，则悄悄地在布莱尼亚克的飞船上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正被斯特兰奇抱在怀里。是活生生的斯特兰奇，不是投影，不是灵体，而是一个有温度的人。 西欧罗埋在他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真好，我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古一的伏笔终于写到了，大家可能都忘了，指路第三十章。 老贾不会消失哒，大家放心~ 宝贝儿们六一儿童节快乐！大肥章送上~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齐眠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四月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3章 穿回西欧罗1 ... 距离上次与布莱尼亚克的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但讨论的热度并没有降低。 纽约与大都市被超人带回地面, 重新复原，灾后重建的种种事项非常繁忙。 但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布莱尼亚克，讨论参加了那一战的英雄们。不仅仅是纽约与大都会的报纸、媒体、电台，就连在网络上，也有当时亲眼在瓶子里看见了不少事情的人，在社交网络或论坛上试图复原战斗从头到尾的具体过程。 “恭喜, ”托尼一边喝着杯子里的可可牛奶, 一边探头看了史蒂夫手中的报纸一眼, 转身对西欧罗说道，“你现在彻底是个名人了。” 克林特快活地补刀道：“搜索他名字的人数在上月占了美国人口的百分之五十九，你彻底火了。上次尼克弗瑞还问我，能不能去找你来商量一下肖像权的问题, 准备开发你的周边给神盾局赚点外快了。” 托尼撇了撇嘴：“要开发也是我开发，关那颗卤蛋什么事？” 西欧罗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手肘旁边放着一杯喝了一口的草莓奶茶。 他揉揉眼睛, 掀起眼皮有气无力地问道：“托尼，这么幸灾乐祸, 你还想不想要老贾了？” 托尼摊开手来，眨着巧克力色的大眼睛，看起来气鼓鼓的：“如果不是为了接回老贾，我早就把你赶回那个破破烂烂的至尊圣所了。” 听到至尊圣所这个词，西欧罗把头彻底瘫在桌子上，颓丧极了。 “他怎么了？”刚刚从阿斯加德回来的雷神落在大厦外面的停机坪上, 拎着锤子走了进来，看到西欧罗的样子，有些好奇，“吾友，你生病了？” 娜塔莎一手涂着黑色的指甲油，一手拿起无色无味的烈性伏特加，趁着今天是没有工作的休息日，喝了一小口。 听到索尔的声音，她的目光轻轻扫过西欧罗，勾起嘴角：“他被逼婚了。” 索尔挑起眉：“是谁？我去帮你把他狠狠揍上一顿。” 托尼嗤笑一声：“斯特兰奇。” 索尔：“哦，那算了。” 西欧罗抬起头来，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你们别在我身上找乐子了……我对这件事真的很苦恼。” 托尼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角：“不要结婚，尤其不要和一个高傲自大的混蛋男人结婚，这是来自纽约首富的忠告。” 西欧罗不服：“哪有，别瞎说，斯特兰奇很好的……至少比你好。” 托尼：“？？？” 看在老贾还在他肚子里的份上，暂时忍了这种委屈。 娜塔莎：“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和他结婚？” 西欧罗：“可我当时已经答应了。” 娜塔莎：“……那你为什么反悔？” 西欧罗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围着他想看热闹的人。 就连向来寡言少语的班纳博士，都饶有兴趣地抱着手臂站在那里。 “我……”西欧罗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那时候他战胜了布莱尼亚克，彻底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斯特兰奇抱在怀里。 “嗨，”在满船狼藉的战场上，西欧罗朝着脸色苍白的斯特兰奇勾了勾嘴角，“我回来了。” 斯特兰奇却没有说话，只是抱着西欧罗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他的脑袋埋在西欧罗的侧颈，只要歪歪头就能看见发顶。 身旁还有各种打斗声在呼喝，可斯特兰奇平静而悠长的呼吸却被西欧罗听得一清二楚。 西欧罗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手臂搭在上斯特兰奇的腰，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头发蹭的痒痒的，他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吓到啦？真的没事了，你可以放开我了，我还有事要和托尼说——” 下一刻，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下巴就被人紧紧攥住，头颅被迫仰起，两片柔软却微凉的嘴唇印了上来。 只是简简单单的接触，不是电影中男女主角浪漫而充满激情的吻。 斯特兰奇的动作小心翼翼而轻柔，唇瓣温柔而缱绻的交错，好像在对待某种失而复得的珍宝。 西欧罗的心跳如擂鼓，瞪大了眼睛，窝在斯特兰奇的怀里没敢动。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他的嘴唇好像被人打了麻药，已经记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他只记得两人呼吸相通，唇齿交缠，斯特兰奇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以及那个姿势让他的身体有点失去平衡，只好用力环住亲吻他的人的腰。 斯特兰奇来之前可能偷吃了他喜欢的草莓糖，味道有点甜，吃起来让他觉得好开心。 西欧罗忍不住回应了他。 斯特兰奇却猛地清醒过来，他拉开距离，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西欧罗，声音沙哑：“和我结婚吧。” 西欧罗劫后余生的那颗心还没来得及落下，又被斯特兰奇的吻撩拨地头晕目眩，只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被哄着说了声好。 “西欧罗……”斯特兰奇反反复复叫着他的名字，“我以为我承受得住，我以为我有足够的理性控制自己的情感，可我失败了……” 斯特兰奇相信西欧罗。 他相信他的小朋友在知道自己是传说中的强大生物后，依旧能保持赤子之心，得到古一残留意志的帮助，度过这次危机。 的确有些危险，但一切都会变好的。 可是他没有料到，亲眼目睹西欧罗被活活烧化会是多么痛苦。 那个小孩明明那么难受，首先想到的却是安慰他，告诉他这一点都不疼。在意识消散的前一刻，承受着灵魂被撕裂痛苦的人，所希望的只是听他说说话。 斯特兰奇觉得之前的自己太自私了。 就算不能提前告诉西欧罗未来会发生的可能性，至少他可以亲自在他身边陪着他，让他少经历一些痛苦。 如果西欧罗真的失败了没有闯过这一关，那么斯特兰奇至少还能给他一个真正的拥抱。 …… “你在发什么呆呢？” 看着西欧明显陷入了会议，托尼在他眼睛前面晃了晃手。 西欧罗的脸有点红，他回过神来，浅绿色的眼睛被早晨金灿灿的阳光一闪，水光莹润，显得无辜极了。 被他这种恍恍惚惚的眼神一扫，托尼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他搓了搓手臂：“你这么含情脉脉地看我看什么？” 索尔一本正经地对托尼说：“你别误会他，西欧罗看谁都这样，上次他还这么看我来着呢。” 西欧罗想翻白眼：“……你也别误会，上次那么看你的人是你弟弟洛基，可不是我。” 索尔抢过女士的伏特加喝了一口：“我不信，洛基就算用那种眼神看小猫小狗也不可能看我。” 眼看这几个人的话题要歪到天边，娜塔莎不由得拐回原来的话题：“你不是很喜欢他吗，为什么答应了又反悔？” 西欧罗：“在刚刚明确表明了互相喜欢的心意后，立马就被求婚，这也太快了，你们不觉得这有点太仓促太快了吗？而且我当时脑子还不清醒。” 来自俄罗斯的战斗民族娜塔莎摇了摇头：“不，这很浪漫。” 花花公子托尼斯塔克摇了摇头：“不啊，合不来就离婚呗，顶多赔点钱。” 捧着一罐小饼干的克林特有些吃惊：“你们不是早就在约会了吗？我当时还信誓旦旦地跟寇森分享了八卦！oh，god！” 西欧罗：“………” 算了，和他们讨论也讨论不出来什么。 只有上个世纪的老冰棍史蒂夫充满了赞赏地朝着西欧罗竖起了大拇指：“我很欣赏你对待感情的认真态度。” 和美国队长大眼瞪小眼了半分钟，苦恼的小博士从桌子上爬起来，慢慢喝完了桌子上那杯凉凉的奶茶，然后转过头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他在余光中瞄到了一个人。 斯特兰奇。 西欧罗：“早，早上好啊。” 斯特兰奇飘了过来，俯下身，很自然地亲了亲西欧罗的侧脸：“早上好，我夜不归宿的未婚夫。” 西欧罗只想像鸵鸟一样，将自己发红的脸埋在土里。 “我先带他走了，”斯特兰奇牵起西欧罗的手，“你们慢慢吃。” 复仇者们朝着西欧罗挥了挥手，见怪不怪地继续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乌龍茶不甜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七芷 20瓶；雨眠 3瓶；狮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4章 穿回西欧罗2 ... 西欧罗乖乖地跟着斯特兰奇回了至尊圣所。 王穿着一身捣鼓植物的灰色工装, 很开心地朝他挥了挥手, 随便聊了几句后，就直接提着工具箱去花园了。 西欧罗收起和王讲话时浮现在脸上的笑容，有些惴惴不安地盯着斯特兰奇的背影，认真猜测着那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觉得他不负责任，想要指责他临阵脱逃反悔？还是在想不结就不结，干脆让他滚蛋？ 其实直到现在, 西欧罗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斯特兰奇想要和他结婚。毕竟以斯特兰奇过去的历史来看, 他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婚姻生活的男人。 甚至他原来交往过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士。 但这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自然而然，哪个环节单独拿出来看都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西欧罗垂头丧气地坐在一楼大厅的椅子上，与斯特兰奇面对着面，坐在桌子的两边。 刚刚斯特兰奇牵了他的手, 掌心里还有着剩余的温度。 西欧罗握紧拳头，将那份余热珍藏起来。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着。 虽然在外人面前斯特兰奇摆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其实他现在有点后悔。 他清楚家庭对于西欧罗意味着什么。 西欧罗拥有非常美好温暖的家人, 却因为自己可以与别人互相交换身体的能力，很小就被送到医院, 一直游离在家庭之外。 对于西欧罗来说，家庭和家人的意味几乎可以称得上神圣。 可斯特兰奇却在劫后余生惊魂未定的间隙，不止吻了他，还非要人家答应和他结婚。 最尴尬的是西欧罗当时或许脑子不怎么清醒，居然答应了。 然后现在又反悔了。 斯特兰奇用尽量平静的目光望着西欧罗。 他已经不是那个刚刚二十岁出头，惴惴不安地抱着自己的简历在医院中等待着挑选和培训的实习生了, 斯特兰奇再也无法在他脸上看到青涩的婴儿肥和四处游移的目光。 不知不觉中，西欧罗已经培养出来了温和又自信的气质，特别是在融合了布莱尼亚克之后，他的温柔显得格外有底气，让人觉得难以冒犯。 西欧罗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明所以，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我——” 斯特兰奇抬起手掌，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转而问道：“布莱尼亚克的数据和收藏你准备怎么办？” 听到斯特兰奇准备谈正事，西欧罗反而松了一口气：“我最近在整理托尼的AI管家的数据残片，准备将他拼合完整之后还给托尼。那些收藏我请惊奇队长和绿灯来看了看，有部分是他们熟悉的外星种族，他们已经带走了这些瓶中城，找到合适的环境之后，复原城市，让那些不幸的文明得以重建……但剩下的那些我也无能为力，或许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给他们找到新的家园。至于氪星的坎多城，已经被超人拿走了。” 斯特兰奇认真地听着他的话，目光掠过对面人喋喋不休的嘴巴，直到西欧罗把自己的安排大体说完了，他渐渐皱起眉头：“你还没说你自己。” 西欧罗的嘴唇抿成了一条薄薄的直线，垂下眼睛，淡金色的浓密睫毛掩盖了里面所有情绪。 在刚开始回来的时候，他的状况非常糟糕，时不时就会出现失去意识的情况，甚至在不自主的情况下开始吸收周围人的灵魂能量，如果不是有古一留下来的密咒，险些酿成惨案。 “西欧罗……”斯特兰奇伸出手去，隔着桌子将自己的右手覆盖上去，温热的掌心包裹住了对方紧握的拳头，“你内心真实的情感和想法，无论那是什么，无论听起来有糟糕，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不会用价值观去评判你，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你的情况。” 西欧罗欲言又止，抬起眼皮看了斯特兰奇一眼，态度有所松动。 斯特兰奇轻轻一笑，深深地望着他，声音低哑而磁性：“毕竟我是你的未婚夫啊。” 西欧罗：“………” 还是败下阵来。 “你应该可以理解，一个生物体的体积越大，所需要的维持其正常运转的能量就越多，”西欧罗反握住斯特兰奇的手，缓缓开口，“布莱尼亚克运用飞船上的核聚变反应堆和捕获的恒星为自己提供动力，虽然我和他有些相通的地方，但本质上我并不是一个硅基生物，也不是人类。我需要的，是灵魂，是最纯粹的生命体精神力量，来为我提供生存与进化的动力源。” 斯特兰奇将手指插入，与他十指交握，他的双眼依旧是金、绿、蓝、灰多色交错，迷幻而深沉，如同初生的宇宙天体，随着光线的折射而缓缓变换。 西欧罗却从这复杂的颜色中读出了一些简单的话。 我在乎你，我相信你，我爱你。 经历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生死与共，他们从未彼此欺骗，彼此辜负。 在那些最艰难的时刻，转过头来，他们总能在背后发现对方默默支撑的身影。 西欧罗艰难地开口道：“封存掉自身灵魂的百分之九十九后，我可以从其他魔法维度和地球吸收一些残余的灵魂能量元素，用来维持那百分之一的运转。只有这样，才能控制自己的饥饿感，不会成长为吞没整个宇宙智慧生命的瘟疫之主，和地球上的人类相安无事。” 一切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明了价码。 即使布莱尼亚克收集了两百个星球的科技，也没有发现过宇宙中存在过任何永动机。 “可你不想这样，”斯特兰奇替他说道，“这是违背生物基因天性规律的。当人类体会过更大的脑容量带来的智慧、体会过直立行走解放双手的便利后，即使付出了难产率提高和新生儿六年内无法脱离母体单独生存的惨痛代价，我们的进化方向依旧是双腿行走，更大的大脑，进而制造和使用工具，发明语言，建立文明。” 西欧罗很悲哀地发现，自己在斯特兰奇面前简直像个透明人。 “我已经封印了百分之六十的灵魂，使自己的大部分陷入沉睡，所以现在才能坐在这里和你讲话，而不是把全纽约人的灵魂全部吞掉。” 他忍不住想抽出手来，揉一揉胀痛的太阳穴。 斯特兰奇却仅仅扣住他的手，无言地在传递这些什么。 “我之所以有所迟疑，并不是因为野心的膨胀，更不是因为想要成长为瘟疫之主，把全宇宙的灵魂吞噬之后只剩下我一个人，那样没什么意思，”西欧罗直视着斯特兰奇，正色道，“我觉得布莱尼亚克一定不会是地球面临的最后一个威胁，随着超能力人类诞生率的提高、各种外星人的造访、变种人和人类关系的不确定性……我们需要更强大的能力才能维护和平。” 斯特兰奇：“你说的没错，虽然我的原则是不干涉物质世界，但事实是地球的确越来越乱了。” “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原因，”西欧罗使劲咬了咬口腔内壁的软肉，牙齿刺破黏膜，口腔里瞬间弥漫着难闻的铁锈腥气，这让他有了些直面斯特兰奇的勇气，“我承认我有些迷恋上手握强大力量的感觉了，而逐渐封印自己，就像我正在逐渐死去、消失……你能明白这种感觉吗，史蒂芬？” 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失去心跳、呼吸、直到脑死亡，这些都是医学上的定义。 但对西欧罗来说，他需要对抗的是逐渐失血的虚弱，日复一日，好像永无止境。 如鲠在喉的窒息感每时每刻都在入侵他的精神，让他变得沮丧、抑郁乃至于绝望，甚至连最喜欢的甜品和奶茶也味同嚼蜡。 而放血的人就是他自己，那个基于正义和英雄立场做出选择的自己，他连怨恨都找不到合适的目标。 其实这才是他提取托尼的AI管家提取了一个多月还拖拖拉拉没有彻底完成的真正原因。 也是他关于和斯特兰奇是否应该结婚的最大担忧。 西欧罗害怕，封印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灵魂后，剩下的那百分之一自己不再是自己，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曾经的他，对于解决变种人与人类之间的矛盾兴致勃勃，甚至于待在X实验室忙到几个星期都不回家，连吃饭的时间都用营养剂节省下来。 可现在仅仅是开一个远程的视频会议，都需要提起全部意志力去应对。他现在只想找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发呆，不用再去应付周围关心他的人，装出一副“我很好”的样子。 “我明白了。”穿着红披风的法师点点头。 斯特兰奇站起身来，绕过桌子，从背后拥抱住那位沮丧的白发青年，用自己宽阔的肩膀罩住了对方冰凉的身体，语气温柔有力：“谢谢你把这些都告诉我，我会想办法的，相信我好吗？” 西欧罗向后仰去，余光中瞄到斯特兰奇带着胡茬的下巴，心里一痛：“我真的很没用对吧。从小到大，一直在给别人带来麻烦，现在明明吸收了布莱尼亚克的力量却根本无法处理。就连答应了你的求婚，现在又要反悔……” 斯特兰奇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眯起了眼睛：“如果你选择进化为瘟疫之主，那的确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麻烦，因为我们都没了，这可真是体贴至极。” 西欧罗：“哦。” 斯特兰奇总是有办法在一瞬间打断他所有的煽情。 至于未来怎么办。 得过且过吧，他这不是还没死吗？ 斯特兰奇：“方便告诉透露一下，你准备留下的那百分之一是哪个等级的力量吗？” 西欧罗想了一下：“大概能在一分钟之内占有一个纽约和一个大都会所有人类的身体然后吞噬掉所有灵魂吧——或许还可以再加半个哥谭。这是极限了，再缩小的话我真的会死。” 斯特兰奇：“……百分之一？” 西欧罗：“嗯，百分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考完试回来啦！希望不要挂科ORZ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erdioce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乌龍茶不甜、无名氏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阿云 50瓶；七位大汉往作者的菊花 10瓶；笑靥如花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5章 穿成西欧罗3 ... 百分之一。 如果是百分之百, 这种力量的强大已经超出了依据现实情况所能作出的推测, 直接进入了只能凭空想象的范畴。 至少，如果哪个坏蛋拥有了这种力量，大概能让地球上所有人都寝食难安了。 幸好神盾局和政府的各种情报与安全机构还不知道西欧罗能力的具体范围，否则派出几个特工小队全天候监控，甚至可能想尽办法将他关押起来都算不上反应过激了。 西欧罗对抗布莱尼亚克的全部行动，就像一个在全城同时播放的超大屏高清广告一样, 被关在瓶中城的纽约人和大都会人看得明明白白。 现在外界舆情汹汹, 关于西欧罗的身份与能力具体是什么的猜测就不下百种, 最为接近真相的说法是他拥有接入网络和计算机并操控信号与数据流的能力，是一种介于人工智能与人类之间的新人类。 虽然这种能力与“吞噬全部智慧生物的灵魂体”比起来已经非常温和无害了，但还是被注重隐私的美国人所忌惮，近期白宫外爆发了几场小小的游/行, 要求政府公开西欧罗的资料，并说明政府从未运用这种能力来监控所有公民的电子设备以获取情报。 至于西欧罗拯救了纽约和大都会所有人的生命…… 感激的人自然有很多，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纽约和大都会人, 也不知道布莱尼亚克收集了收藏品过后就会毁灭整颗星球的习惯。 对此，西欧罗倒没有灰心丧气, 毕竟不被别人指着鼻子骂的超级英雄是不存在的，就连那个温和到愿意给小朋友修理自行车的蓝大个也无法例外，莱克斯卢瑟的支持者并不全都是用钱砸来的，比如就有一部分自以为深谋远虑的社会科学家，经常写论文阐明超人的出现对人类社会秩序与风俗的破坏并呼吁政府通过反超人法案。 如果不是复仇者联盟和斯塔克集团凭借自身影响力尽力斡旋，政府或许就真的下令给神盾局公开西欧罗的资料了。 即使如此, 这部分社会舆论也是无法逃避的。 西欧罗总有一天要站出来，给这些被超级英雄和反派弄的惶惶不安的民众一个交代。 但虱子多了不怕咬，天塌下来还有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顶着，他们不会允许自己的战友在差点牺牲自己拯救世界之后，还要独自面对能将人逼疯的政府部门和大众舆论。 再说了西欧罗现在也没动力打起精神去做这些事情，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窝着，顺便尽快把老贾导出来给托尼。 斯特兰奇自然明白他心里怎么想的，也尽力配合。 如果至尊圣所不想招待某个人，就算想尽一切办法，那特工和民间反对者也绝对找不到圣所的大门开向何方。 正好斯特兰奇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事情，其他维度的魔法生物早就嗅到了西欧罗身上潜藏的强大力量，瘟疫之主又一次统治了某个平行宇宙的消息口口相传，没有哪个外来者敢到这里，尤其是地球上兴风作乱。 至尊法师第一次在上任后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无所事事了。 “中午点外卖吗？”王瘫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仰起头冲头上大声喊道。 斯特兰奇依旧仙气满满地浮在半空，双眼紧闭，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打盹，听到王的问题，他掀起眼皮：“那不然你做饭？” 王的表情一下子垮下来：“其实我想吃韦斯曼博士做的饭。” 斯特兰奇耸了耸肩：“如果你能把他从自己的房间请出来的话。” 王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不是他的未婚夫吗？你就看着他躺着床上意志越来越消沉却什么都不做？” 斯特兰奇的红色披风微微一抖，魔浮斗篷嘲笑道：“你怎么知道他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被赶出来罢了。” 王仰头王天，幽幽地叹了口气。 没了西欧罗，至尊圣所的伙食水平和生活水平直线下降。 斯特兰奇嘴角一抽：“如果你不会说话可以把嘴闭上。” 魔浮斗篷：“我又没有嘴。” 斯特兰奇：“很好，或许我应该把卡西利亚斯关押在你身体里，让他好好陪你说说话，发泄一下你旺盛的倾述欲。” 魔浮斗篷惊呆了：“你太可怕了！你居然让别的男人进入我的身体！！！” 斯特兰奇冷哼一声：“没错，就是这样。” 王：“………” 就在几个人准备略过这个话题，讨论一下中午究竟点哪家外卖的时候，西欧罗推开房门，从自己的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地下的几个人瞬间扭过头去，视线里面满是惊讶。 西欧罗无奈地问道：“怎么了？” 王：“你居然走出屋门了！” 刚刚有气无力地洗了个澡，脱掉睡衣后换上一件衬衫加休闲西装裤的西欧罗揉了揉眼睛，“我得去一趟复仇者大厦，把老贾还给托尼，要不然他就要穿着马克42炸掉我的卧室了。” 斯特兰奇已经飘到了他的面前，“我陪你。” 西欧罗无所谓地点点头。 斯特兰奇看着他刚洗完澡还没吹干的头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冰凉细腻的触感让他皱起了眉，他拉着西欧罗的手，硬是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出屋门的西欧罗拽了回去。 “吹干头发再走。” 西欧罗：“没事的，我现在已经不会因为不吹干头发头痛了……” 事实上，灵魂能量的井喷式增长，也一定程度上反哺了肉体，虽然无法和超人或者神奇女侠那种非人类相比，西欧罗的身体素质也能达到美国队长这种血清战士一半的强悍了。 但斯特兰奇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只是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卧室里那个毛茸茸的沙发上，拿起一只无线吹风机，慢悠悠地给他吹起了头发。 西欧罗的头发颜色很浅，又细又软又密，在窗外阳光的折射下，斯特兰奇生出了自己正在抚摸一匹尚未染色的丝绸的错觉。虽然懒得说话，年轻人的身体还是很配合得向后靠去，倚在沙发上任由斯特兰奇为所欲为。 如果西欧罗没有因为对自己的灵魂进行慢性自杀而萎靡不振的话，他应该会很感动他的史蒂芬居然能这么体贴。 “X实验室那边实验进度耽误了不少，但好在第一阶段的成果已经渐渐投入市场了。至于变种人中的极端反对派——X教授可以稳住局面，最近的民调显示全美对于变种人的仇视有所下降，国会山支持反变种人法案的议员数量也在下降，X战警与神盾局的合作进一步加深，纽约警局前几天刚刚聘请了十位变种人警察……”斯特兰奇絮絮叨叨在西欧罗耳边说着话。 西欧罗的嘴角终于露出一点笑容：“这样我就放心了。” 短发干得很快，斯特兰奇放下手中的吹风机，揉了揉西欧罗的脑袋，又忍不住在他的侧脸落下一个吻：“你的努力收到了回报。” 西欧罗垂下眼睛：“嗯。” “走吧，”斯特兰奇站起身来，“复仇者很担心你，最近一直在追问我关于你的情况。我都给挡回去了，但你这样瞒不了多久了。” “谢谢你一直帮我关注这些东西……”西欧罗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泪水。 随着封印的灵魂范围达到了百分之八十，最近几天他一直被难以抵挡的困倦袭击着，每天都要睡上接近二十个小时，就算是睁着眼睛的时间，大脑也很难称得上清醒。 斯特兰奇用手指擦去西欧罗眼角堆积的泪水，指尖莫名一烫，他低头直视着西欧罗的眼睛，努力放轻声音：“封印灵体的进度你可以先缓一缓，关于灵魂能量的事情我找到了个突破点。” 西欧罗苦笑道：“这事不能缓，我怕万一失去意识或者精神错乱。一念之差，整个地球甚至宇宙的生命就全完了……” 面对饥荒，即使消化不了，人类宁可吃土和树根也要填满肚子。 饥饿真的会逼疯一个人。 斯特兰奇干脆捂住他的嘴巴，语气笃定：“再给我一点时间。” 西欧罗还想再说点什么，斯特兰奇伸手在面前画了个圈，带着他直接去了复仇者大厦。 托尼盼他盼了好长时间，现在看到这位被某逼婚未婚夫带走的复仇者秘密成员，勾起嘴角笑了笑：“终于度完蜜月，舍得出来了？” 在斯特兰奇面前，西欧罗想不说话就可以不说话，但现在他只好强打起精神笑了笑：“看你这么急，还不知道想度蜜月的人到底是谁呢。” 托尼翻了个白眼：“别废话了，老贾呢？” 西欧罗哈欠连天地找了个地方坐下，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想给他弄个身体吗？” 托尼挑眉：“怎么，你有办法？” “X实验室那边有办法，我问过老贾了，他很乐意，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就直接通知实验室了，大概一个月之后吧，把老贾的身体给你直接送上门。如果你要精细一点的身体，比如说拥有金刚狼百分之十自愈能力或者像天使一样能飞……都可以。” 托尼罕见地犹豫了一下，随后才点点头：“他愿意就好。” 西欧罗见状，直接拽过托尼的手腕，找到平时以腕表形状戴在手上的终端接口，用指尖插了进去。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两分钟，西欧罗才面色疲倦地收回手：“好了。” 托尼耳边响起一声温柔的英音：“Sir，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还有一个副本+主线，就差不多完结啦~ 第96章 穿回西欧罗4 ... 将老贾还给托尼之后, 西欧罗就干脆又窝回了自己的卧室睡觉。 凯瑟琳曾经想带着薇薇安来看望他, 被西欧罗拒绝后，找借口敷衍了过去。 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很糟糕，并且想要保守这个秘密。 西欧罗在她们两人的身上埋下了两颗灵魂能力量的“种子”，一旦有人意图攻击她们，他都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除了确保她们的安全之外，以他现在的情况, 很难再对她们多做些什么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 斯特兰奇似乎在忙着些什么, 出现在至尊圣所的时间也变得很短，除了王被斯特兰奇拜托每天监督西欧罗吃饭之外，整个世界都安静地如同一个坟场。 直到至尊圣所被杜姆博士的魔法装甲攻击。 西欧罗从床上猛地睁开眼睛。 王很不幸地在第一波攻击中受了点伤，在反应过来之后, 他第一时间通知了斯特兰奇，随后启动了留在这里的法阵拖延时间。 西欧罗头重脚轻地爬下床来，一推开门就看见王脸色凝重地站在外面, 沉声说道：“这里不是三大圣所，没有其他的守卫力量, 至尊法师也不在，我们需要尽快转移。” “去哪里？”西欧罗很顺从地问道。 王耸了耸肩：“卡玛泰姬。” 西欧罗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很薄的黑色丝绸外套披在身上，又顺手抹掉了电脑中的一切相关资料。 再转过头去的时候，王已经穿过了他开好的传送门，站在另外一头等他。 西欧罗没有多想，一脚跨了进去。 周围的景色却陡然一变。 这里不是温暖湿润的卡玛泰姬。迎面吹拂过来的海风冷冰冰的, 细密的雨珠无声地敲打着脚下的水泥地面，在干燥的衣物上泅出凉凉的水花，穿着拖鞋的青年忍不住缩了缩脚趾，纤瘦的脊背上爬满了鸡皮疙瘩。 西欧罗回过头看了一眼，传送门已经关上了。 他忍不住皱起眉。 王不可能背叛他。 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他刚刚看到的那个圆脸的亚裔男人并不是王，而是别人伪装的或者干脆是制造出来的幻觉。 或者，在传送的过程中，被魔法打开的空间通道被劫持，人为地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睡得太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关心外面的世界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已经睡傻了。 其实这种情况的发生，西欧罗已经隐隐预料到了。 普通民众或许会因为超能力人类过于强大的力量而惴惴不安，但那些野心家们，还有那些以和超英作对为乐的疯子、坏蛋们，会像闻到鱼腥味的猫一样，试探着伸出爪子来。 过去这么久才有人动手，已经是斯特兰奇和复仇者把他保护得太好的原因了。 九月份的天气只能算得上凉爽，但如果在深夜淋着雨，还是能让人冻得忍不住打喷嚏。 今天晚上刚好是他封印自己灵魂的关键时刻，还差百分之一的进度，他就能够结束整个慢性自杀的工作了——这也是斯特兰奇这段时间一直繁忙的原因，他希望能在这之前尽快找到解决方案。 只可惜他的未婚夫显然过于沮丧与悲观，并没有配合斯特兰奇减缓自己的进程，两个人还差点因为这个吵起来。 将过去的事情甩出脑子，西欧罗轻轻叹了口气，裹紧身上的外套。 他刚刚试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完全无法再使用魔法了。 虽然他真实的魔法水平或许还比不上勤学苦练多年的王，但因为灵魂与魔法联系紧密，他的灵魂又格外强大，在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能隔绝他与魔法能量的联系。 已经逝去的古一算一个。 现任的至尊法师应该也能做到。 剩下的那个人不言而喻，就是在魔法与科技的融合上，已经登峰造极的杜姆博士。 西欧罗敢肯定，杜姆现在一定在暗中观察着他。 至于为什么杜姆没有现身，他想不出来原因。 但西欧罗知道，策划这一切的人一定留有后手。 突然出现在小巷子里的青年深深吸了一口冷气，决定走出去看看。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光线昏暗，一个早就塞满的垃圾桶不堪重负地歪倒在一边，带着臭气的垃圾随着雨水散落一地，前方不远处的路灯忽明忽暗，看起来失修多年，阴暗的角落里时不时传来野猫幽幽的叫声，头顶又有猫头鹰粗粝的嚎叫。 这个破地方看起来糟透了。 西欧罗小心翼翼地避过垃圾，拐了两三个弯，才从逼仄的小胡同走到了大路上。 脚上单薄的居家棉质拖鞋已经吸满了水，西欧罗/干脆赤着脚，也不怕蹚水，想走到一个有人的地方。 他能精确感觉到前方两三百米的地方有三个人类灵魂存在。 但犹豫了一下，他没有直接接触阅读这三人的灵魂来获取情报，而是准备走过去问问。 灵魂的味道闻起来太美妙了，西欧罗害怕自己一旦近距离接触，会忍不住把他们都吞掉。 而且，他知道现在一定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所以不太愿意暴露力量。 越往外走，道路愈发开阔，西欧罗渐渐看出来这里应该是一座很大的城市。 还没等他主动接近，道路尽头的三个人就发现了西欧罗，主动朝他走来。 他们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街头少年们常见的肥肥垮垮的裤子，其中的一个黑人少年扎着满头小辫，流里流气地朝西欧罗吹了声口哨。 西欧罗：“………” 看来他应该没被杜姆传送到拉脱维亚。 好事情。 为首的白人少年眼睛下面纹着水滴状的纹身，他掏出腰上别着的枪，在手里颠了颠，对自己的同伴说：“看起来是个有钱人。” 对面那人虽然穿着古怪的睡衣，但一看就价值不菲。 西欧罗假装没看见那把手/枪，礼貌地问道：“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三人互相对视一眼。 “这里是犯罪巷，”白人少年不耐烦得用枪口对准了西欧罗，抖了抖，“别废话，钱都交出来。” 西欧罗：“？？？” 犯罪巷又是哪里的地方？ 他抹了抹脸上的雨珠，很坦诚地说道：“我没带钱。” 脸上有着纹身的少年狐疑地看着他。 西欧罗最近窝在卧室里没见半点阳光，肤色白得有些透明，赤脚站在灯光之下，身形单薄，气质温和，浅绿色的眼睛中溢出了一点疑惑，和这个犯罪频发的贫民窟看起来格格不入。 少年虽然感觉有些诡异，到底还是撇了撇嘴，颇为帅气地横过枪/身，干脆扣动了扳机。 怎么说呢。 因为脑袋里面有着交叉骨朗姆洛的记忆，西欧罗躲都没躲。 这姿势能打得中才有鬼了。 果然，没中，子弹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西欧罗摇摇头。 算了，继续往前走吧。 那三个人似乎恼羞成怒，连着又开了几枪。 然后那把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劣质手/枪，在雨天，炸膛了。 西欧罗：“………” 他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三个蠢小孩，只好又走回去蹲下身来，掏啊掏啊，掏出来一只手机，打电话叫了急救车。 手边没有任何东西，他只好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撕成了几条绑紧，暂时用作绷带止血。 做完这一切，他自觉仁至义尽，就又向前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疑惑，为什么杜姆博士为什么还不对他出手？ 走着走着，西欧罗发现远处的天空中突然亮起了一块。 明亮的灯光层层穿过厚重的阴雨云层，在上方投下了一个巨大的蝙蝠形状光斑。 西欧罗终于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随后，更深的疑惑升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穿最后一个人了hhh 这个副本估计不会太长 第97章 穿成JOKER1 ... 西欧罗觉得现在的他就像一个瞎子。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哥谭而不是杜姆博士的拉脱维亚, 也不知道杜姆打算怎么对付他, 更不知道自己的队友和未婚夫正在干什么。 更糟糕的是，因为情况的不确定，他并不敢轻易联系他们。 西欧罗担忧自己的求救会连累队友，让情况变得更糟糕。 “杜姆？”西欧罗站在街区边上的水泥路上，尝试着喊了杜姆一声。 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事实上，和他的判断不同, 将他从至尊圣所里面劫持出来的人的确是杜姆博士, 但此时的杜姆并没有跟在他身后, 而是被第一时间发现至尊圣所被攻击的斯特兰奇绊住了脚步。 西欧罗摇了摇头，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哥谭的街头。 敢在十二点半出现在哥谭街头的人数目稀少，偶尔遇到几个人，在看到西欧罗穿着睡衣淋着雨的样子后, 似乎都把他当成了哥谭的又一个疯子，纷纷避之不及，连过来抢劫的人都没有。 西欧罗终于在街边找到了一家在深夜开门的咖啡馆。 “请问, 我可以在这里避一下雨吗？” 他推开门，朝着里面的女服务员微笑道。 店员是个留着黑色长卷发的拉丁裔美人, 正坐在厨房里面擦着刚刚洗好的杯子，听到西欧罗的声音后，她见怪不怪地抬起眼睛，问道：“你点餐吗？” 西欧罗撸了撸湿漉漉的头发，“抱歉，我身上没有带钱。” 女孩略显冷漠地说：“ 你会弄湿沙发的……不过, 你可以站在门口避雨。” 西欧罗道了一声谢，然后站在玻璃门的里面，安安静静地看着外面。 这家咖啡店的装潢有些老旧，但很有生活气息。 过了一会儿，一辆闪着灯的救护车从街上呼啸而过，冲着西欧罗当时打电话给出的位置飞奔而去，他幽幽叹了口气。 过了五六分钟，女孩做完了手头上的工作，将扎头发的头绳撸下来，戴在手腕上，坐在椅子上打开了镶嵌在大厅墙壁上的电视。 哥谭本地的电视台，每个频道都在报道着蝙蝠侠。 西欧罗好奇地歪过头去，认真地看了起来。 看起来是小丑又一次从阿卡姆越狱了，那位臭名昭著的疯子在精神病院留下了两具尸体，死状骇人。 一位护士和一位保安被他注射了小丑毒液，导致心跳与大脑功能迅速停止，皮肤惨白，嘴角上扬，脸上保持着恐怖的笑容。 女孩却似乎对这种新闻见怪不怪，她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又忍不住转头去看了看西欧罗。 青年单薄的棉质睡衣已经湿透了，紧紧贴着皮肤，勾勒出肩膀与腰部的线条，他的头发颜色是不太常见的白金色，下巴的线条紧致优美，侧脸非常好看。 雨夜，彬彬有礼的漂亮男人，苍白的皮肤与莹润的绿色眼睛，神秘又奇怪。 如果她再年轻个几岁，或许已经在幻想对方是不是个精灵或者吸血鬼了。 女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起身递给了青年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西欧罗低下头笑了笑，接过杯子：“谢谢你，一会儿我会把杯子清理干净的。” 女孩不太自然地撩了撩头发：“你这是怎么回事？家里被抢劫了吗？” 西欧罗想了想：“算是吧，出了一点意外。” 女孩哦了一声，又将视线转到了电视屏幕上，暗自在心里骂自己多管闲事。一杯咖啡4美元，她的时薪也不过15美元而已。 “电视上的照片，”西欧罗却转过身来主动搭话，“是小丑吗？” 女孩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是他，那个疯子……不过你不用怕，现在蝙蝠侠肯定去抓他了，我们都习惯阿卡姆的疯子们时不时跑出来透透风了。” 西欧罗终于喝上了热咖啡，身上冰凉的感觉淡去了不少，他忍不住舒了口气：“听起来你们并不因此感到恐惧。” 女孩自嘲地笑了笑：“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先生？我一无所有，如果不是今晚加的夜班，我连明天的餐费都没有着落，又欠着房东两个月的房租——活得这么艰难，哪有精力去担心一个不知道在哪里发疯的小丑？” 然后，女孩看到那个漂亮的青年很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我很抱歉。” 女孩有些慌乱地低下头：“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快喝吧，还有十五分钟店里就打烊了。” 对于白喝了女孩提供的咖啡，西欧罗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但将全身搜罗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任何值钱的东西。 西欧罗端着咖啡杯问道：“有银行账户吗？” 女孩抱着手臂，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想要干嘛？” 西欧罗：“或许等我回家，可以把咖啡的钱转账给你。” 门外的雨声渐渐变大，女孩有些心烦意乱：“不必了，你快走吧。” 西欧罗只好赶紧将咖啡一饮而尽，又将被子冲洗干净，放回桌面，走出门，看着女孩关上门落锁，撑起一把破旧的雨伞。 来到哥谭不到十分钟就遭遇到一起抢劫，西欧罗对于哥谭的治安有了初步了解，又看到一个女孩自己走夜路，略有些担忧。 既然杜姆还不出现，西欧罗也不准备和他耗上一个晚上，而是准备想办法回纽约，但在此之前。 “需要我送你回家吗？”他问道。 女孩咬着牙迟疑了一下。 就在西欧罗等待着对方回答的时候，不远处的阴暗角落里传来了一阵稀疏的掌声。 “多么友爱，多么令人感动啊，”一个听起来有些沙哑却很尖锐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简直都要流泪了。” 西欧罗皱起眉，下意识向前一步，站在女孩的前方，问道：“你是谁？” 对方也向前一步，露出一个苍白尖锐的下巴和几缕垂在脸庞的绿色头发。 “一个不知道在哪里发疯的小丑。” 西欧罗：“………” 女孩紧紧攥着雨伞的伞把。 西欧罗转身看了她一眼：“快跑。” 女孩咽了咽口水，摇摇头：“那你怎么办？” 西欧罗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能应付，你快走吧。” “我刚刚用短信报警了，”女孩说完，转身就跑，还不忘大声对着西欧罗和小丑喊道，“蝙蝠侠会来救你的！” 小丑耸了耸肩膀，用一种十分赞叹的语气说道：“多么可爱的姑娘！” 虽然没有等到杜姆博士，但莫名其妙偶遇了小丑，西欧罗的责任感做不到放任小丑在哥谭伤害他人。 “自我介绍一下，”小丑踱着步子，向前走了几米，优雅地弯腰行礼，“你好，卢瑟先生的贵宾，我是小丑。” 他彻底出现在灯光之下，皮肤惨白，嘴唇殷红，穿着一身夸张的紫色西装，黄色的马甲在夜里格外亮眼，手中还拄着一根娇小的手杖。 西欧罗口腔里还残留着摩卡的香甜气味。 他挑了挑眉：“你是卢瑟派来的？” “嘘……”小丑夸张地将手指竖在嘴唇前面，裂开血一样的嘴唇，“不要说的这么难听，我只不过从那个中年谢顶的男人那里得到了一点消息罢了，真正驱使我来到这里的，自然是因为我对您，对一位拯救了世界的英雄的好奇。” 不得不说，小丑是个操控人心的好手。 虽然现在不能使用魔法，但西欧罗想要对付单枪匹马的小丑还是挺容易的。 但小丑几句话，却透露给了他一个似是而非的消息——这件事情的背后不止有杜姆博士，连莱克斯卢瑟都掺了一脚。 这就让西欧罗没有首先下手攻击小丑，而是想要继续套点消息出来。 “我不是哥谭人，”雨水从西欧罗的睫毛上滑落，让他看起来愈发单薄文弱，“你似乎也从来没有对哥谭外面的世界有过什么兴趣。但我刚刚来到哥谭，你就从阿卡姆越狱了，以我对卢瑟的了解……他雇佣了你，对吗？” 小丑做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虚伪地说道：“没办法，小丑也是要吃饭的。” 西欧罗在咖啡店里恢复过来的那一点暖气被雨冲了个干净，这个街区的排水系统似乎年久失修，雨水已经没过了脚面，他抹了抹流到眼睛里的水，神情很是疲惫。 “卢瑟许诺了你什么？仅仅是钱吗？” 小丑没有回答西欧罗的问题，鲜红的嘴角猛地一上扬，尖利的手杖直直朝着西欧罗刺了过来。 西欧罗早就防备着他暴起攻击，一个侧身躲过了手杖。 但紧接着，西欧罗感觉到了周围有更多的人在接近。 一只绿色的藤蔓拨开地面上的积水，贴着地面急速前进，悄无声息地抓住了西欧罗的脚踝。 一只寒光闪闪的金属棒球棍则从背后向西欧罗砸来，破开了空气。 西欧罗顺着藤蔓的力道，滑倒在地，凶险地避开了那根棒球棍。 棒球棍狠狠砸在地上，水花飞溅，水泥地面裂开了缝隙。 看来这次莱克斯卢瑟花了大价钱。 不止是小丑，还有毒藤女和小丑女。 西欧罗身上没有任何尖锐的东西，根本没法割开毒藤女的藤蔓，几根粗壮柔韧的藤蔓顺着他的脚踝爬到肩膀，将他高高地吊在半空之中。 耳边传来小丑的大笑声，而小丑女用棒球棍挑起了他的下巴。 西欧罗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们。 在不远处，急冻人端着冷冻/枪，将枪口对准了西欧罗。 西欧罗闭上了眼睛。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灵魂维度，一团团黑色的粘稠液体从他的眼睛、口腔、鼻孔和嘴巴中溢了出来，像是女巫熬制的毒/药，邪恶的黑色迅速凝结成触手，向四周蔓延开去。 西欧罗的额头上隐隐浮现出一只黑色的独眼，游荡在透白的皮肤上，悄悄眨着，寂静无声。 他的脸上浮现出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笑容。 唇角尖翘。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七位大汉往作者的菊花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8章 穿成JOKER2 ... 那黑色的触角速度极快, 转瞬之间, 就将在场的几位有名的哥谭大坏蛋团团包裹。 他们试图反抗，却发现自己的意识好像脱离了身体，无论怎么努力挣扎，也无法挪动一根手指。 小丑女和毒藤女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中接收到了惊讶的信号。 黑色的触手融化为流体，无声地尖叫着, 随即张牙舞爪地没入了他们的身体, 再也不见踪影。 急冻人迷迷糊糊地想着, 那些被他冻起来的人，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小丑女气急败坏地想要骂脏话，却连嘴都张不开。 只有小丑，双眼中充斥着心满意足的疯狂, 嘴角居然勾起计划得逞一般的笑意。 在西欧罗灵魂强大能量的包裹下，小丑居然抬起胳膊，轻轻点了点血红的嘴角, 向天空中的蝙蝠灯灯光，投去了一个飞吻。 一阵微风卷过。 他们的上方, 终于姗姗来迟的杜姆博士目睹了一切的尾声，气的差点捏碎手上的装甲。他十分不甘地抬起手来，一片浓郁的绿色魔法能量向所有人轰炸而去。 赶在他后面到达的斯特兰奇竖起魔法盾，硬生生扛住了杜姆所有攻击。他来不及与杜姆继续战斗，只是赶到西欧罗的身边，将西欧罗从毒藤女的藤蔓上放了下来。 材质柔软的睡衣已经被长着尖刺的藤蔓撕裂, 雨水混杂着血水，从青年的肩膀上流下，染红了斯特兰奇的眼睛。 厚重深夜笼罩的雨幕之下，雪白的皮肉，外翻的伤口，汩汩流出的鲜血，看起来格外骇人。 斯特兰奇打横抱起西欧罗，不敢去触碰他的伤口，只是轻轻喊了几声他的名字。 西欧罗半睁着眼睛，没有回答。 而眼尖的斯特兰奇发现了他额头上的黑色眼睛。 顶级法师的第六感尖叫起来。 灵活的眼睛轻轻向斯特兰奇眨了眨，黑暗而罪恶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蕴含的能量让人心惊。 西欧罗突然动了动，朝斯特兰奇伸出手去。 斯特兰奇毫不犹豫地与他十指交握，然后—— 一抹疯狂的笑容涌上青年的面容，那种神情和小丑如出一辙。 紧接着，斯特兰奇的灵魂便被一股强大的能量重重撞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西欧罗瞥了斯特兰奇一眼，轻盈地从斯特兰奇身上跃下，赤脚踩在积水中，望向天空放声大笑。 杜姆抱着手臂冷眼观望，魔法能量包裹住他的身体，随后便消失在虚空之中。 “看在你曾经在地狱中帮助过我的份上，提醒你一下，”杜姆留下的声音回荡在斯特兰奇左右，“逃吧，逃到其他维度，逃得越远越好，斯特兰奇。在他最虚弱的时候，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你应该与我一起吸取掉这股力量，可现在，它落到了最糟糕的人——哥谭不入流的罪犯的手上。” 斯特兰奇抹了一把脸，强忍着灵魂上的痛楚，右手抚上胸口的阿戈摩托之眼。 “以霍格斯上古之躯，奥姝图远古之名，阿戈摩托倾听吾辈！” 鬓角灰白的男人从地上站起来，疲惫地喘着气。 “你错了，杜姆，我从来没有贪图过瘟疫之主的力量，而导致现在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你们的懦弱与恐惧。” “而我，相信他。” * 灰色的哥谭，一间老旧的公寓楼外。 西欧罗站在一辆卖热狗与汉堡的面包车前面。 他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黑色西装，看起来束手束脚的。白金色的头发疏于打理，颜色灰败地垂在额前，白眼球上满是细密的血色，漂亮的外貌藏匿于在每日疲于奔命的劳碌中，整个人好像都盖着一层灰蒙蒙的色彩。 西欧罗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记得刚刚好像有人试图攻击他？ 不对，西欧罗晃了晃脑袋，他刚刚从酒吧下班，绕着奥蒂斯堡的骑士体育场，走回了家。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西欧罗掏遍了自己的西装口袋，终于从里面摸出了两张皱巴巴的绿色纸币。 “两个汉堡，谢谢。”他将钱递给忙碌中的小商人，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饿得直叫的肚子。 在等待了五分钟之后，西欧罗提着塑料袋上了楼，用钥匙打开屋门。 屋里的人一起抬起头来看他。 是凯瑟琳和薇薇安。 凯瑟琳头发灰白，脊背佝偻，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双明亮的双眼。 而薇薇安正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轻轻用手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 “今天过得怎么样？” 西欧罗愣在了原地，喉结上下滚动，茫然无措地看着她们，大脑一片空白。 “愣着干什么？”凯瑟琳笑着责怪道，“快进来，一会儿外面的蚊子又进来了。” 西欧罗甩甩脑袋，自己也不明白刚刚为什么要发愣。 他想起来了，那位老妇人是他的母亲，那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孕妇是他的亲妹妹。他的父亲病死在十几年前，治病又花光了家里的一切积蓄，当时身为家庭主妇的凯瑟琳不得不走出家门。 因为与社会脱节太长时间，外面的经济也不景气，凯瑟琳只能通过打零工赚钱，艰难地将两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抚养长大。 两年前，薇薇安和一位在商店偶遇的男人相爱，一年前两人结了婚。 时间一长，那个男人恶劣的本性便暴露出来，不仅每天喝得醉醺醺得回家，动辄对怀着孕的薇薇安拳打脚踢，大声辱骂，还把家里本来就不多的积蓄拿出去购买毒/品…… 薇薇安向母亲与兄长求救，终于将这个男人送进了监狱。 却没想到，不过过了五个月，他就因为监狱里人满为患，而保释出狱。 他拿着枪来报仇。 在争执、吵闹之中，西欧罗失手杀了那个男人。 这件案子即使是报警，西欧罗也绝对会因为自卫而判无罪。但中间的调查过程和法庭程序太长了，如果他不能工作，谁来养活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孕妇呢？ 薇薇安擦干眼泪，帮助哥哥将尸体处理掩埋起来。 西欧罗脑子里滚动着过去的画面，肩膀又往下沉了沉，面色阴沉。 “嗯……我在外面买了点吃的，”他将两个被纸包着的汉堡放在桌面上，低垂着眼睛，“最近一直阴雨连绵，来找我干活的人不多。” 两位女士接过食物，“你呢？晚上吃饭了吗？” 西欧罗挠了挠头：“一会儿我去酒吧，应该就在那里吃了。” 除了白天的工作之外，西欧罗还有个小小的梦想，他希望成为一个喜剧演员。 凯瑟琳听到他这么说，只是点点头，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西欧罗看着对方的反应，一时间有些失落：“连你也觉得我一点都不好笑吗？” 凯瑟琳轻轻摇摇头：“你的笑话……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做这些无用功了，唉。” 西欧罗咬咬牙，将刚刚脱下来的西装外套算上，打开门离开了这座破旧的公寓。 后天就要交房租了，可他现在手里只有几十美元。 他们会被房东赶出去的。 西欧罗抱着头在马路上蹲下来，沮丧极了。 他需要一笔钱。 一大笔钱。 他双眼通红地翻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那群人可以付给他一大笔钱度过难关，只要他肯和他们一起去抢劫那家化工厂。 那家他曾经工作过的化工厂。 西欧罗当晚去见了他们。 在他上台表演过几次的酒吧。 对面的两个人要了几杯啤酒，一盘龙虾。 坐在左边的那个胖子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红通通的东西。 “明天你就戴着这个。” 西欧罗：“这不是红头罩的面罩吗？我记得他上个月戴着这个洗劫了冰品公司！我为什么要戴这个东西？” 胖子翻了个白眼：“问这么多干什么？让你戴就戴，还想不想要钱了？” 西欧罗犹豫了一下：“……那好吧，你确定我们真的能安全撤退吗？” 另外一个瘦子看起来很亲切，他眯着眼睛笑了笑：“放心吧，我们和你一起去，怎么会害你呢？想想你的妹妹，你很快就能让她去本市最好的医院生产了。以后你如果有了妻子和孩子，你就能让他们住得起不漏雨的房子，离开这个满是毒/贩和强/奸犯的街区，多么美好，不是吗？” 西欧罗的身体蜷缩回椅子中，不得不说，瘦子的话很动听，他已经开始想象那种美好的场景了。 幻想总是美好又危险的，让人一下子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对面的两个混混点的龙虾还没有吃完，却已经在桌面留下了一片狼藉。 西欧罗拿着瘦子给他的定金，想出去买盒烟抽，却在门口遇到了一名他很眼熟的警察——他经常在这个街区执勤。 看见对方径直向他走来，西欧罗忍不住紧张地后退了一步。 “十分抱歉，先生……”警察低头看他，“你的母亲和妹妹刚刚出了意外，她们在拿婴儿奶瓶加热器的时候，因为电路短路引起了火灾，不幸丧生。” 西欧罗脑子里轰得一声炸开了，他急促地喘息着，面带恳求地望向警察，声音哀切：“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太荒谬了！” 警察耸了耸肩膀，自认为已经完成了传递消息的使命：“节哀顺变，先生。哦，对了，如果你想要去医院看看她们的话，最好多喝点酒，因为火灾的受害者，你知道的，面容会很可怕。” 西欧罗脑子里的荒谬感挥之不去。 他还想抓住警察的袖子多问问情况，那个拖着啤酒肚的胖警察，却早就很不耐烦地离开了。 西欧罗转身，走进了酒吧，被门槛绊了一跤，脑门狠狠磕在地上。 他没感觉到疼，只是站起身，像只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一步步走回了桌子上，脸上的表情混杂着震惊、茫然与悲痛。 “发生什么了？”胖子掀起眼皮问道。 西欧罗眼神空旷，愣愣地将刚才警察告诉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那两人不痒不痛地表示了同情和遗憾，随后宽宏大量地说道：“你一定想一个人静静吧，那我们明天早上再谈。” 西欧罗：“可是，可是我不想干了，我没有理由再去这么做了，她们都死了……” 胖子抬手摁住西欧罗的肩膀，死死纂着他单薄得硌人的肩胛骨，目露凶光：“不不不，你已经加入了游戏，没有人能够全身而退。” 西欧罗：“但，但我……” “听好了，”胖子俯下身来，加重了语气：“明天晚上你必须到场。相信我，你不会希望连个给你母亲和妹妹收尸的人都没有的。” 西欧罗看到那个瘦子撩起西装外套，里面别着一把枪。 而此时，他的手正放在枪身之上，西欧罗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要么加入，要么去死。 他忍不住深深打了个寒颤。 他必须去。 第二天，西欧罗去了。 他没敢去医院看望凯瑟琳与薇薇安的遗体，他承认自己是个懦夫，是个最可悲的胆小鬼，他根本不敢看到那两具被烧焦的尸体，然后喊着她们的名字，哭得痛哭流涕。 他决定干完这一把，买好漂亮的棺材和墓地，再去接自己的亲人回家。 那天晚上，进入化工厂的时候很顺利。 西欧罗带着红头罩，不安地搓着手：“从里面看，一切都是红的……气味也怪怪的。” 胖子小声吼道：“闭嘴！开始工作！” 西欧罗曾经在这座化工厂工作过小半年，熟悉里面的一切，只是后来因为这里效益不好而被裁员。 他走在熟悉的小路上，悄悄避开了外围的保镖，将背着大大袋子的胖子和瘦子带到了财务室的门口。但这种运气并没有持续很久，过了不到十分钟，他们便被警卫发现了。 警卫掏出抢来，朝他们射击。 连绵不断的枪声追着他们的脚步，让人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 胖子与瘦子一边跑一边持枪回击，而西欧罗则夺路狂奔，过了不到几分钟，他们就彻底失散了。 在他看不见的身后，胖子和瘦子很快被警卫用枪击中了，包里的现金洒落一地。 而西欧罗则恰巧跑进了化工厂的生产车间。 他刚刚听到两个保安报警了。 西欧罗的泪水涌了出来。 戴着红头罩的面具，那些警察见到他，一定会立即击毙他的！ 逃跑的过程中，他的视野受阻，又慌不择路，很快就被两名保安追了上来。 子弹敲打在面罩之上，里面尖锐刺耳的回音快将他逼疯了。 就在西欧罗闷着头向前跑的时候，一道黑色的人影从屋顶降落在保安的身后。 “不要再开枪了，我去解决他。”接到消息后急速赶来的蝙蝠侠说道。 西欧罗没发现现场已经多了一个人，只顾着向前跑去，可跑着跑着，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迷路了。 悄无声息的，一条漆黑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西欧罗红色的视野中，看起来格外骇人，他冷漠而低沉地说道，“我们又一次见面了。” 西欧罗崩溃地大喊：“我不是红头罩！我不是！你离我远一点！” 天哪，有没有人来救救他！他的人生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步！ 蝙蝠侠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向他走来，眼部泛着莹莹的白光，像个强壮又残酷的怪物。 西欧罗吓得一步步向后退去，而后面已经没有路了，只有低矮的栏杆。 下方是一池一池的化学原料。 西欧罗失足掉了进去。 灼热，痛痒，皮肤像是被火烧着，又像是被强力的黏胶粘住后，再活活撕开。 鼻腔里灌满了不知名的液体，西欧罗挣扎着，渐渐向池子底部沉去。 他觉得自己马上要死了。 或者疯了。 一道饱含着夸张笑意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看到了吗？只要经历过足够糟糕的一天，任何一个人都会发疯。” 西欧罗顺着水池底下的排水管，被冲了出来。 他趴在工厂外的草地上，动作笨拙又慌忙地摘下了头罩，剧烈地咳嗽起来。 和他一起排出来的水顺着草地，流入不远处的护城河里。 而就在草地上还没来得及排走的积水中，顺着月光，西欧罗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惨白的皮肤，绿色的头发，鲜红的嘴唇。 这是小丑，他理所当然地想着。 下一刻，他又抱着头尖叫起来。 小丑是谁？他怎么可能是小丑？！ “西欧罗……”就在他停止尖叫的那一刻，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西欧罗似乎听到了来自虚空中的窃窃私语。 “你不是这样的，这不是你的本质，”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暖，却又很疲惫，沙哑得很有磁性，“你要相信自己的善良。” 我果然是疯了。 都出现幻听了啊。 西欧罗爬起身来，对着雪白的月光哈哈大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剧情基本上是致命玩笑里面小丑的起源故事，但改了一部分。 下一章解密原因，因为这章已经太太太粗长啦！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齐眠、乌龍茶不甜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穿成JOKER3 ... “距离小丑从阿卡姆越狱已经过去了9个小时, 而就在一个小时之前, 我们的记者在阿卡姆得到了确切消息，小丑已经被蝙蝠侠重新送了回去。” “可就在半个小时前，又有一名穿着紫色西装，拥有苍白皮肤与绿色头发的男性，袭击了哥谭银行，导致十五人身亡。随后, 这名与小丑如出一辙的罪犯又袭击了迪克逊码头, 炸毁了两艘轮船, 杀害了上百名船员与乘客。面对这一次的危机，哥谭警局无能为力，蝙蝠侠这次似乎也失去了他应有的效率。我们不禁问道，这个人是否就是小丑？是小丑再一次从防守严密的阿卡姆越狱了, 还是有人在模仿小丑犯案？” “而最终，又有谁能够拯救无辜的普通哥谭民众呢？” 阿尔弗雷德坐在蝙蝠洞中，端着茶杯, 面前有一面巨大的分割屏幕，他一边将根据交通情况实时规划好的行驶路线发送到蝙蝠车上, 一边关注着哥谭的新闻频道。 因为哥谭的危机，不仅年纪轻轻的二代罗宾被派出去独当一面，连早就独立出去上大学的夜翼也被召回。 “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吗？”阿尔弗雷德望着面前散发着莹光的屏幕，他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的脱发愈发严重了, “哥谭出现了第二个小丑？” 通过bat puter和遍布整个哥谭的蝙蝠声呐监控，坐在蝙蝠洞中的阿尔弗雷德几乎对哥谭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可即使这样，布鲁斯这几个小时来，一刻也没有停歇，不停在哥谭四处救火。 但摁下葫芦浮起瓢，劣性的犯罪事件在哥谭遍地开花，即使蝙蝠家族全员出动，也难以控制局势。 布鲁斯单手操控着蝙蝠车的方向盘，另一只手开启了蝙蝠车的自动巡航系统。 随后，他放开方向盘，任由蝙蝠车按照阿尔弗雷德规划的路线，穿过哥谭地下铁道，一路向西部郊外的哥谭核电站驶去。 ——通过蝙蝠声呐，布鲁斯刚刚得知可能核电站会成为下一个目标，如果核电站爆炸了，造成的后果是毁灭性的，他必须阻止。 似乎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布鲁斯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你还记得前几个月把地球从布莱尼亚克的手中救出来的西欧罗·韦斯曼吗？” 阿尔弗雷德：“当然。” 布鲁斯捏了捏眉心：“昨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来，他来到了哥谭，再被小丑袭击之后，他失控了。” 阿尔弗雷德有些不解：“我记得正义联盟内部对他能力的评估报告，如果是他，似乎完全可以在一瞬间将整个哥谭拉入地狱，而不是扮作小丑四处制造恐怖案件。” 布鲁斯轻轻扬了扬下巴：“这就是事情的复杂之处，至尊法师史蒂芬·斯特兰奇对我解释为他的精神被小丑污染了，这件事情外界能插手的有限，但如果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得到一个小丑化的韦斯曼，或者掌握了韦斯曼能力的小丑。” 年长而优雅的英国管家小小地骂了句脏话：“该死的小丑。” 更具体和复杂的事情，斯特兰奇并没有对布鲁斯讲清，因为直到现在，他对整件事情的脉络搞也一知半解。 在面对杜姆博士的袭击的时候，斯特兰奇已经猜到了他的目的是掌握瘟疫之主的古老力量。 至于杜姆口中西欧罗“最虚弱的时候”，应该就是指西欧罗对自身力量的封印与压制。这段时间，任何对魔法与精神力量敏感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巨大力量渐渐衰落所产生的波动。 可为什么西欧罗的灵魂会反过来被小丑污染呢？ 按照常理来说，小丑的灵魂应该只能成为食粮与养料。 小丑只是个普通人。 不得已之下，斯特兰奇再一次动用了阿戈摩托之眼，观看了未来的几百万条分支。 同时，在索尔的帮助下，斯特兰奇阅读了阿斯加德收藏的古籍。又通过洛基的人际关系，去拜访了远在几个星系之外的收藏家，那位仅存的宇宙元老。最后，他再一次去了凡达尔·福，各个魔法维度的中转站，魔法师的圣地，寻找到了几位亲身接触过瘟疫之主的幸存者。 通过各种渠道的收集的信息零零散散地总结起来，又经过了世界上顶级物理学家托尼·斯塔克的分析，斯特兰奇心中大概有了一个模糊的判断。 瘟疫之主与其说是“吞噬”与“吸收”了其他生物的灵魂，不如说是洗去了灵魂中属于个体的烙印与特殊性，将灵魂这种本就存在于宇宙中的力量重新纯净，再纳入自身，并进行了系统性的整合，从而进化成了更高维度的生物。 也就是信息生物，而且是布莱尼亚克的升级版。 他在吸收了一个生物的灵魂之后，并不会消灭他们的肉体。相反，这些肉体随着瘟疫之主的生命获得了永生，并且成为了他的一个神经元，一小片提供计算的芯片。 这就像一些科幻小说中的场景，或者宇宙某些地方的发达文明已经实现了的场景——将一整颗星球甚至一个恒星系制造成计算机，成为星球级或星系级的超算。 而瘟疫之主，就是宇宙级的超级计算机。 他的扩张是生命的本能，甚至可以说，是三维宇宙向四维宇宙进化的产物。 有些宇宙成功了，成为了第一条跳上陆地的鱼类，或者第一个走下树直立行走的猿猴。曾经束缚三维宇宙的规则将不再是他们的绳索，时间与空间在他们身上几乎成为了永恒。 而失败的那些，有些退行为二维宇宙，有些甚至直接湮灭。 这就是瘟疫之主在无数宇宙迅速扩张的真相，无关善或者恶，这是宇宙意识的选择，是新一轮残酷的进化。 而西欧罗却逆流而行，试图亲手将宇宙未来可能的进化之路砍断，必然遭到宇宙无意识的反击。 外界的种种“巧合”会将他逼到十字路口，重新做出选择。 如果，西欧罗被小丑同化，或者干脆被小丑纯粹的恶击败。 他即丧失了自身灵魂的独特性，个体烙印被抹去。从此之后，他就更不会在乎其他人的灵魂，不会再因为想要守护每个生命而压抑自己。 最后一道束缚着瘟疫之主的枷锁被打破，也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他在全宇宙的扩张。 西欧罗与小丑争夺的战场，是灵魂的底部逻辑，是渺小人类与庞大宇宙的战场。 是选择被人类定义的人性与善良，还是向更高级的进化发起冲击？ 此时他的对手是否是小丑并不重要，不是小丑也会有其他人， 没有任何人能够提前掌握足够的信息提前布局，更不是因为莱克斯卢瑟的阴谋。 重要的是他和小丑，在灵魂的层面，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种人，两条灵魂的底层逻辑一旦碰撞，便会强烈排斥着对方。 如果小丑能用他“只要经历了足够糟糕的一天，任何人都会发疯”的逻辑击败西欧罗，那西欧罗这台“计算机”就会彻底陷入混乱，进而失去自主意识，从而成为被大宇宙意志随意摆布的棋子。 斯特兰奇现在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搞明白一切后，他和复联开了个会。 首先，如果蝙蝠侠同意，复仇者会进入哥谭市，帮忙控制住已经陷入了混乱无意识的西欧罗的身体。 其次，斯特兰奇会使用魔法，尽量剥离小丑女、毒藤女、急冻人的灵魂，避免如果西欧罗从小丑的逻辑陷阱中好不容易走出来后，再次陷入其他反派的逻辑中。 最后，祈祷。 祈祷幸运女神再一次眷顾人类。 * 西欧罗已经在哥谭游荡很久了。 在母亲与妹妹去世后，他好像不再是一个具有社会属性的人，只是一抹鬼魂。 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在乎他，他仅剩的那点家当被房东太太全部扔了出来，被街边的流浪汉抢的一干二净。 当晚去抢劫的那一身衣服被化学原来腐蚀得厉害，已经不能穿了，他只好去救济处领了一身洗干净的旧衣服。 西欧罗站在街边，面色阴沉地看着对面的酒吧。 就是在这个地方，他被通知失去了两名亲人。也是在这里，他被半哄骗半强迫地参与进一次失败的抢劫，然后失去了他正常的那张脸皮，还成为了那位哥谭义警的目标。 西欧罗走进了几步，站在了酒吧门口。在里面，一个小小的木质舞台之上，一个打扮得十分有些浮夸的喜剧演员正在上面讲着他的段子。 下面的观众一边喝着酒，一边捧场地笑个不停。 但西欧罗没有从他的段子中听出来任何可笑之处。 那个小个子的亚裔男人不过是在利用自己的外表与种族歧视，丑化自身和自身的种族，博得了座中那些低素质的白人的哄堂大笑。 西欧罗觉得，自己准备的那几个具有政治讽刺和黑色幽默的段子要高级多了，这才是脱口秀的意义。 看看那些脸红脖子粗的听众吧，他们简直不知道真正的幽默为何物，浅薄又低劣，他们才是真正的笑话。 西欧罗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他应该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幽默。 那他应该将这家恶心的酒吧炸上天空，让这些前一秒还在哈哈大笑的人，下一秒就看到自己的上半身与下半身断成两截。 应该很搞笑吧。 西欧罗转身离开。 刚刚的念头让他浑身的血液都烧起来了，他像一只开水壶，在灶台火焰的舔舐下，不停地冒出尖叫声。 “你知道的，怎么制作一个炸弹，”一个夸张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那对你来说简直太简单不过了。甚至，我可以给你小丑毒素的配方，让那些人大笑着死去。” 西欧罗拐进一个小胡同，听着脑子里的那些声音，靠着墙壁滑落在地，他无助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流出。 “不是这样的，”他抽泣着，“上帝啊，我有罪……我为什么会想要他们都去死呢？” “既然人生不过是一场笑话，我们何妨让它变得更搞笑一点呢？有点幽默感不好吗？幽默可是在美国成功的最要品质！” 脑袋里的声音压抑着自身的疯狂，循循善诱，“那些愚蠢的人相信世界上存在着上帝与神明，可上帝或者神明如果真的是全知全能全善，他怎么会允许如此悲惨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呢？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也不在乎……或者说，上帝本身就是无能的？” 西欧罗小声哭泣了一会儿，然后渐渐停了下来。 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忿忿不平着。 他决定今天晚上再去一次那家化工厂。 那里能拿到制造炸/弹需要的所有原材料。 第100章 穿成JOKER4 ... 很幸运, 这一次他去的悄无声息, 不仅把所需要的所有材料偷了出来，还偷出来一点钱。 他用那身钱买了身很夸张的紫色西装，租了一间条件恶劣的地下室，用来制造炸/药。 西欧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怎样制造炸/药，这些危险的东西好像就刻在他的头脑之中，如果有工具, 他甚至知道怎样制造炭疽粉末炸/弹, 让新型炭疽杆菌大规模传播开来。 制造炸/弹并没有花费他很长的时间。很快, 成功之后，西欧罗就抱着一颗炸/弹出门了。 他在脸上和嘴唇上涂满了肉色的粉底与遮瑕，又戴了一顶帽子，将绿色的头发收拢在里面。虽然近看依旧十分诡异, 但远看的话，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异于常人的地方。 西欧罗选择了夜晚七点多，穿过人声鼎沸的街道, 和送外卖的店员擦肩而过，又在废旧的公园伫立了快半个小时, 看着街区那群贫穷的孩子们大声叫嚷着踢足球。 这些孩子一点都不可爱，和他们的父母一样，出口成脏，时不时就举起拳头向彼此的脸上招呼过去。但西欧罗站在那里看了很久，他本来坚定的决心居然有些动摇。 但最后，他还是转身向那个小酒吧走去。 他心里太难受了, 需要找个东西，来倾泻那些会让人爆炸的愤怒与怨恨。 酒吧根本没有保安，只有老板兼任调酒师坐在吧台上，手旁放着一把昂贵的柯尔特蟒蛇，用来威慑一些寻衅滋事和试图赖账的顾客。 西欧罗熟悉这家酒吧，这里只有吧台处有个监控范围很小的摄像头，他并没有装成顾客，只是找到酒吧服务员，和他攀谈，希望能得到上台表演的机会。 那人早就习惯了西欧罗这个业余喜剧演员每天都来这里寻找舞台机会，也就没怎么在意，几句话回绝了他。西欧罗顺势找了个空的桌子坐了下来，把炸弹贴在了桌面之下。 无所事事地待了半个小时之后，西欧罗穿上外套离开了酒吧。 他新买的一次性手机上面装着信号接收器，只要摁下按钮，就可以将这家酒吧连带着里面的顾客全部炸上天。 甚至没有人会发现什么，以哥谭警局的能力和这个街区的混乱程度，很可能会以黑/帮的势力争夺而结案。 “看到那个红头发、酒糟鼻的老头子了吗？”脑子里那个恼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在你和薇薇安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猥亵过你们，还记得吗？” “哦，还有那个秃头，你们的邻居，当时薇薇安的前夫从监狱里放出来，不就是他把你们的新地址告诉他，还卖给了他一把枪吗？如果不是最后他的脑袋不幸磕到了灶台上，最后死的可是你们哦。” 西欧罗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缓缓摩挲了几下。 “还有那个吸大/麻的褐发年轻人，当年是他带头在学校霸凌你和薇薇安，才导致你们退学。被他摁住头塞进马桶里的感觉怎么样？你一定都还记得吧。” 西欧罗呼吸的频率渐渐加快，他知道脑袋里那个声音说的都是实话，这些人渣根本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的目光在那几个人之中游移着，然后痛苦地举起了手机，摁下了几个按钮。 “喂？哥谭警局吗？”西欧罗语速飞快地报了一串地址，“我在酒吧里发现了炸/弹，你们最好赶快过来处理一下。” 话音刚落，西欧罗便把手机扔在了地上，用脚踩烂。 脑袋里的声音愤怒地尖叫起来。 西欧罗垂下眼睛，转身离开。 “为什么？！都走到这一步了？你还是这么愚蠢呢，亲爱的？” 西欧罗说不出话来，他犹豫了一会，才轻轻开口，自言自语地一样说道：“我刚刚在里面看到了一个姑娘，她应该是个拉美裔，黑色的长卷发很漂亮，关键是……她曾经在雨天免费赠送给我一杯热咖啡。她是个好姑娘，她值得更美好的生活。” 他直接回到了租用的地下室里，将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冲洗干净。 望着镜子里面夸张的红色嘴唇，西欧罗将头埋在装满了水的水池之中，似乎这样能略微缓解脸上的灼烧感，气泡从鼻孔中冒出，缓缓上升后浮到水面上破碎，罕见的宁静围绕在身边，这种安静的感觉让西欧罗十分眷恋。 身上竟然没有皮肤破损或者发炎化脓，这已经算幸运了。 脑袋里的声音似乎被气到了，沉默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既然你可悲的懦弱让你对他们下不去手，那蝙蝠侠呢？你恨他。” 西欧罗湿淋淋地抬起头来，一时语塞：“我……” “不要否认，如果不是他，你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呢？” 西欧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当然，但是——” 镜子里的人嘴唇微动：“你害怕他，你恐惧那身黑色，你畏惧他在哥谭的威名。” 西欧罗咬着牙：“我没有，我只是，只是不想去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想象一下我是怎样直接教训他们的，或许会让我感到一时的快乐，可我真的做不到，你或许可以骂我懦弱，但……” 他痛苦地抹了抹脸，弯着腰久久不语。 而镜子里的人却咧开嘴巴，昂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那你的痛苦呢？只要有一秒你还清醒着，你的心脏将永远被烈火灼烧，你的痛苦发自灵魂深处，无可救药。” 西欧罗滑落在地，蜷缩成一团：“不……不！如果凯瑟琳和薇薇安知道我做了这些事情，她们会害怕的。” 镜子里的投影冷漠地说：“可是她们已经死了。” “而这个荒谬的世界还活着。” “蝙蝠侠是你的良药，他的痛苦将治愈你。” * 多亏了及时到达的复联和正联成员，他们暂时从小丑化的西欧罗手上抱住了哥谭核电站。 但他们还是没有抓住西欧罗。 甚至可以说，是西欧罗不知道为什么暂时收手，在场的人和哥谭市的人才免于遭受一场核爆炸。 在西欧罗从空中消失之前，他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只要经历了足够糟糕的一天，任何一个人都会发疯，我可以证明。” 面对这种近乎于开战宣言的话语，所有人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们都能够想象出他还要掀起多少场腥风血雨。 只有斯特兰奇面露微笑，若有所思。 漂浮在空中的法师玄妙地叹了一口气，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幽幽地说道：“毫无疑问，他已经陷入了劣势，小丑的意识在虚张声势。” 托尼对此翻了个白眼。 布鲁斯则有些恼火，他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冷冷地说道：“他践踏的是我的城市。” 斯特兰奇双目紧闭，只有胸前的阿戈摩托之眼散发着幽光，看起来神秘莫测。 他语气凝重：“相信我，如果西欧罗输掉了这场战役，整个宇宙都无法幸免。” 浩克重重一拳砸在地上，水泥块四溅：“浩克讨厌他！” 托尼压抑住心中的焦虑，冷静地问道：“那我们现在到底能做些什么？” 斯特兰奇：“无事可做。” 所有人：“………” 斯特兰奇：“以你们能力的级别，根本无法对此施加任何影响。” “………” 斯特兰奇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给超人一个建议，这次莱克斯卢瑟惹出了大祸，趁着国会和白宫对哥谭的空前重视，你们可以试图将卢瑟绳之以法，他小丑雇佣的交易记录，相信你们不难拿到。” 卢瑟串联了杜姆还有哥谭一众反派，一边试图将西欧罗从至尊圣所里引出，一边谋取他的能力，但没想到弄巧成拙。 至尊圣所的防守法阵过于强大，西欧罗本人的能量也过于惊人，即使通过空间通道，杜姆也无法将他挟持到过远的地方，范围也就在纽约市、纽约东面的大都会、纽约东南方的哥谭市之间。 ——纽约是复仇者的大本营，并不合适。而自从上次事件过后，超人加强了对卢瑟的监控和重视，而且以超人的能力，大都会一旦发生了任何异常，他往往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而哥谭就混乱很多，所以卢瑟雇佣了小丑，来拖住蝙蝠侠的脚步。 但小丑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微妙的地方。 他让小丑女和其他反派制造了一些案子，对蝙蝠侠声东击西，自己却主动寻找起了卢瑟的目标人物。 至于现在的结果，却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无数次拯救了地球的超级英雄们有些垂头丧气。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娜塔莎却挑了挑眉，决定率先做一个恶人。 “斯特兰奇说现在的情况是因为小丑污染了西欧罗的灵魂，让他陷入了善与恶的挣扎中，如果将西欧罗的家人带过来，能否唤醒他呢？” 她知道自己的提议听起来有些冷酷无情，但多年的特工生涯，却已经让她习惯了去替队友和神盾局处理一些“不那么干净”的灰色任务，这种东西总要有人来做。 既然所有人都在负重前行，她愿意替队友承担更重的道德指摘与更多的良心拷问。 就像尼克·弗瑞所说，罗曼诺夫特工什么都愿意做。 “不……这样做是在利用无辜民众的性命，我们没办法保障她们的安全，怎么能带她们过来，”史蒂夫缓缓摇了摇头，以复仇者联盟领袖的身份否定了这个提议，“如果我们连一个女人一个儿童的生命都保护不了，怎么能保护世界？” 娜塔莎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绕开话题：“队长，你这话说的可真性别歧视，女人可不是需要人保护的儿童。” 然后众人发现他们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但西欧罗，或者说小丑，并没有就这么放过他们。 哥谭老城和市政区再次受到袭击。 而大都会和纽约的反派们似乎也嗅到了本城超英不在家的味道，纷纷闹起了事情，被留在纽约的蜘蛛侠和被留在大都市的超女已经快忙不过来了。 众人于是做鸟兽散。 又是一夜无眠的晚上。 布鲁斯在凌晨五点，开着蝙蝠车，从犯罪巷，穿过谢尔顿庄园，顺着凯恩大桥回到了韦恩庄园。 等待着他的是面色焦急的管家和现任夜翼。 “杰森还没有回来，我们失去了他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我爱寡姐！如果有任何OOC都是我的错！ 第101章 终章... 真的能够通过伤害别人, 将自己的痛苦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吗？ 西欧罗希望可以。 西欧罗伸出手去, 指尖略过悬在半空中的绳索，复又轻轻弹了弹。 被倒吊着绑在半空中的蝙蝠侠晃了晃，面色沉重，一言不发。 在蝙蝠侠的眼中，世界是颠倒的，他的黑色披风拖在地上, 一摇一摆, 卷起地面积年的尘埃, 差点就迷了眼睛。 西欧罗半蹲下身，紧紧盯着对方线条分明的下巴和紧绷的嘴唇。 “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轻易就踏进了陷阱，”他勾起了鲜红的嘴角, 望着这个几天前对他来说还强大莫测的哥谭义警，欢乐地说道，“还给我带来了一些额外的惊喜。” 穿着红色小短裤的二代罗宾蹬着小短腿挣扎, 用听起来很稚嫩的童声大喊道：“放开我！” “哈哈哈哈哈哈！”脑子里的声音似乎非常得意，大笑个不停, “这是属于你的世界，西欧罗，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沉默了十几秒，蝙蝠侠终于开口了：“你想要什么？” 西欧罗站起身来，双手背后，在蝙蝠侠的面前踱步, “我在做一个非常重要的实验，感激你给予的配合。” 地处哥谭郊区的废弃工厂罕见人烟，连鸟鸣都是静悄悄的，一轮巨大的钩状月亮悬在深蓝色的天空中，光芒冷白，几只小麻雀站在工厂的入口处，呼扇着翅膀，张开小爪子四处跳跃。 西欧罗摊开手来：“有人告诉我，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杀死任何一个人，你觉得他说的对吗？” 同样被倒吊的小杰森愤怒地朝着西欧罗吐了一口口水：“呸！” “看来你们觉得我说的不对，”西欧罗沉吟了一会儿，“不过我很好奇，像你这样每天没日没夜打击犯罪拯救生命的‘超级英雄’，如此高尚的你，为什么会带一个童子军上战场呢？” 西欧罗恶劣地捏了捏杰森的小脸蛋，在差点被咬之前缩回了手去。 蝙蝠侠没有回答西欧罗的问题。 他总是这样该死地沉默着。 西欧罗似乎觉得有些无趣，他拍了拍手中不存在的灰尘，懒洋洋地用手杖敲击着地面，“我想我应该是疯了，我的脑子里总有个声音在喋喋不休地讲话，告诉我你将成为治愈我痛苦的良药。但我有一些不同的意见，所以我们打了个赌。” 蝙蝠侠终于又一次开口说话了，他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们赌了什么？” “如果做一个二选一的选择题，全哥谭人的生命和你自己的生命，你会选择前者还是后者？” 蝙蝠侠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前者。” 西欧罗弯下腰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恭喜你通过我们的热身题，不得不说这个问题其实有一点弱智。” 他从身后掏出一捧绑在一起的雷/管炸/药，侧过脸来微微一笑：“真正的考题来啦！” 蝙蝠侠眼睁睁地看着西欧罗将那堆炸/药绑在了杰森的身上。 西欧罗又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盒火柴，慢条斯理地抽出了一根来，他捏着火柴，在火柴盒的侧面擦亮了一串小小的明黄色火花。 “你说，经历过最糟糕的一天，人到底——会不会疯掉呢？” 那个刚才还桀骜不驯的孩子正在发抖，一滴小小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打湿灰尘。 西欧罗歪头看了看一旁的蝙蝠侠。 出乎他的预料，那个哥谭义警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是很平静，很失望的看着他。 很快，那张失望的脸变成了斯特兰奇。 西欧罗哽住了呼吸。 然后，那张失望的脸变成了凯瑟琳，变成了薇薇安，变成了托尼·斯塔克和查尔斯·泽维尔。 西欧罗使劲晃了晃头，那张脸却在一瞬间变成了他自己。 可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又斜又长扭曲至极。 西欧罗觉得自己可能又一次出现了幻觉。他的头发褪去绿色，血红的嘴唇变得苍白，额头上重新浮现出黑色的巨大独眼，黑色浓雾缭绕着他的身体，疯狂地扭动、冲撞、尖叫着沸反盈天。 蝙蝠侠消失了，二代罗宾消失了，哥谭的废旧工厂也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天空和大地。 他迎着风声，仿佛失去了重量，他在不断坠落，却不知是坠向天空还是大地，有人在耳边轻声细语，仿佛某只恶魔在徐徐引诱，可他却已经再也听不到了。 砰。 在漫长的坠落之后，他终于掉落在一个地方，掉落于母亲的怀抱中，他恍然大悟地抬头看着深蓝色的天空，星星闪耀。 真正背负炸/药的人早已经变成了西欧罗自己。 毫无犹豫地，他亲手将炸/药的引信点燃。 做完一切后，他跪在地上哈哈大笑，直到眼泪涌了出来。 “看到了吗？”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不知在与谁对话，“即使一切是虚拟的幻觉，我也不会屈从你的意志，无论是小丑、卢瑟还是汉尼拔……亦或者是整个宇宙的进化。” 嘶嘶作响的火苗舔着引信，不可抵挡的炸/药在一点点接近，死神的倒计时滴答作响。 “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他会像无数超英前辈们一样，他会像自己的曾经眷恋热爱过的人一样。 擦亮武器，奋起反抗。 在熄灭之前，西欧罗看到天空中的银色黎明与雪白微光。 * 尽管拥有一套可以完全监控整个哥谭市的系统，但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依旧找不到杰森的踪影。 杰森失去联络的地点是在深红海角，布鲁斯和夜翼已经将这片区域掘地三尺，却没有发现半点蛛丝马迹。 夜翼穿着他那身标志性的紧身制服，坐在地上，有些崩溃地将脸埋在膝盖上，胸口不停起伏：“这都是我的错，我应该跟着杰森一起行动的。” 布鲁斯目光望着遥远的前方，喉结滚了滚，近乎示弱地问道：“斯特兰奇联络上了吗？” 阿尔弗雷德在耳机那头凝重地回答道：“复仇者说他离开了。” 布鲁斯：“离开了？” 阿尔弗雷德：“也就是离开了这颗星球。” “超人和闪电侠也没有任何发现吗？” 阿尔弗雷德声音干涩：“……没有。” 气氛冷了下来，布鲁斯狠狠一拳砸在蝙蝠车的车前盖上，双眼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浑身上下浸满了浓浓的悲痛与自责。 “等……等一下！”阿尔弗雷德罕见地有些慌张，“刚刚有人给蝙蝠洞的电脑发送了一个地址！” 话音还没有落下，布鲁斯和迪克已经打开蝙蝠车的车门，飞快窜上了车。 蝙蝠车的引擎发出悠长的嗡鸣，轮胎疯狂转动，不过几秒，黑色的流体形车体已经消失在了街角的拐弯处。 除了母亲脖子上那串珍珠项链崩裂掉落的噩梦，这一条路是布鲁斯经过的，最漫长的路。 在开车的时候，他的大脑中涌现出了很多杂乱的念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过。 这是谁发的地址？ 地址是准确的吗？ 杰森还好吗…… 小丑会不会已经杀了杰森，特意发地址过来嘲笑他？ 这些理不清的心情在他真正到达目的地之后，安然地平复了。 ——杰森被绳子绑的严严实实，歪倒在地上，但他显然没有受什么伤，身上只有灰尘没有血迹，小小的身体还在很有活力地挣扎着，试图将绳子磨断。 布鲁斯愣在了门口，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手脚冰凉，僵硬地几乎动弹不得，而迪克早就扑了上去，解开绳索，将孩子搂在自己的怀里。 杰森享受了几秒兄长的怀抱后，很别扭地从现任夜翼的手臂禁锢中跳了出来，他走到布鲁斯面前，很严肃地皱着眉，“把我绑到这里的怪人让我转告你，很抱歉给哥谭带来的损失，你的罗宾还给你，小丑的灵魂我带走了，以后你们不用再担心我是否会危害地球了。” 布鲁斯有些疑惑：“那个人呢？” 杰森挠了挠头：“消失了，就是biu得一下，没了。” 对整件事情了解最浅的夜翼脸上写满了问号。 * 沃弥尔星。 斯特兰奇端坐在一片紫色的霞光之中，他向远处眺望，天际的白云翻滚涌动，柔软纤长的植物随着风四面摆动。 下方是一方陡峭悬崖，以接近九十度直角指向天空，风拍在悬崖壁上，发出呜咽的声音。 一直紧紧闭着眼睛的法师隐约感受到了什么，竖起手指在半空中画出了几道繁复的法咒，无形的魔法能量受其牵引，有序地运转起来，从斯特兰奇的身体中，从其他维度的魔法空间中，从沃弥尔星冷淡的空气中……流水一样汩汩涌了出来。 直到最重要的一股力量，从地球的哥谭市跨越千万光年，带着如同彗星般的曳尾，直直划过大气，在斯特兰奇的面前，砸入了悬崖的底部。 如果想到得到灵魂宝石，必须献祭出最深爱的人。 斯特兰奇将时间掐的太准。 死亡即赋予新生。 或许因为能量太过相近，斯特兰奇在沃弥尔星等了足足两天，那颗光芒万丈的橙色宝石才慢悠悠地从谷底升了上来。 宝石与阿戈摩托之眼的颜色交相辉映，随即渐渐转淡，变得澄澈而莹润，又慢慢地生出了如同虹膜一般的复杂纹路。 斯特兰奇松开手，任由灵魂宝石自己浮在空中，变成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然后是洁白的骨骼凭空生出，晶莹剔透的皮肤随即覆上，五脏六腑与血肉渐渐充盈，生出了一个人的形状。 最后，发梢落在肩头，继续生长，顺滑地垂在脊背之上。 一个人站在斯特兰奇面前，橙色双眸，细细的银白长发，肩平腿长，宛若赤/裸的神明。 天空中飘下雪花，落在他不着寸缕的皮肤之上，旋即融化成水滴，滑落。 他却似乎感受不到任何寒冷一样，只是昂着头，望向斯特兰奇，嘴角渐渐上扬。 斯特兰奇抬手，红色的披风在空中划过利落的弧度，一把将对方裹在怀里。 “回家之后，我们就结婚吧。” “好。” 作者有话要说：小丑在阿卡姆的病房中被确诊为植物人，哥谭的混乱告一段落，而蝙蝠家族也有惊无险地返回了韦恩庄园。 但他们在等待着复仇者或者斯特兰奇给出一个解释。 除了斯特兰奇，对整件事情前因后果了解得最清楚就是托尼和洛基，前者为三维宇宙向四维宇宙进化的提供了物理学层面的解释，后者是因为他帮助了斯特兰奇搭上了宇宙元老收藏家的那条线。 对于这场差一点席卷整个宇宙又悄无声息熄灭的危机，更多的超级英雄完全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与此同时，复仇者却在为西欧罗举办了一场葬礼。 托尼穿着一身合体而低调的黑色西装，打着黑色领带，他与史蒂夫一起，在纽约郊区的墓园将代表着西欧罗的空棺材下葬。 蝙蝠侠、超人与神奇女侠代表正义联盟到场。 而X战警也来了一大半。 虽然事情来的太过突然，他们几乎很难相信西欧罗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去世了，但只要站在这里的人，无不感谢西欧罗为了维护和平、缓解变种人与人类矛盾所做出的贡献。 墓碑上贴着西欧罗的照片，那张清晰的黑白照片曾经是身为星球日报记者的克拉克，采访西欧罗的时候拍摄的。 照片里的青年身材修长，穿着西装，外面套着半透明的生物防化服，身后是一大片如同海洋一样密集又庞大的仪器，他对着镜头轻轻扬着嘴角，眉眼中饱含年轻又明亮的笑意，显然是对自己的实验室与实验成果非常骄傲。 照片下方，是笔迹优美的墓志铭。 [我只是一个处于平均道德水平上的普通人，我并不高尚，并不伟大，但我这一生，不愧于世界，不愧于己身，永别了，我所爱之人，愿你们在尘世中获得最普遍的幸福。] 每个复仇者在加入联盟的时候，都会留下一封密不拆封的遗书，而这段话就是西欧罗遗书中截取的一段话。 英雄们按照顺序，一个一个的，将手中的白色花朵轻轻放在在棺材上方，安静地缅怀着自己的战友。 “妈妈，”薇薇安紧紧攥着怀中自己最喜欢的神奇女侠的玩偶，这是西欧罗送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她的眼睛哭得红肿，声音颤抖，“哥哥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女孩甚至没有发现自己最喜爱的偶像神奇女侠，正穿着一身黑色的女士西装，站在她的背后。 凯瑟琳同样面色憔悴，眼睛下面挂着掩盖不住的黑眼圈，她握着小女儿的右手，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过去沙哑，只好蹲下身来，轻轻用气声说道：“你要你还记得他，他就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薇薇安。” 薇薇安使劲摇了摇头：“不，我不要，我要他站在我面前，牵着我的手，抱着我，给我读书……” 凯瑟琳张开手臂，环抱住早已泣不成声的小女儿，细瘦的手指不停抚摸着女孩颤抖的后背。 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出现的洛基走了过来，他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灿烂的金发，在女孩一边打着哭嗝，一边抬起头看他的时候，同样半蹲下去，声音柔和地说道：“那我们不要他了，以后我给你讲故事，带你出去玩，我就是你的哥哥，好不好？” 薇薇安瘪了瘪嘴：“可我只要哥哥。” 洛基罕见地好脾气，他吻了吻女孩的发顶：“现实就是这样残酷，人生总是在不断失去，我们要学会承受这一切。我相信薇薇安是个坚强的小女孩，对吗？” 薇薇安不断地点点头，想要让自己哭得不那么厉害，可是过了半分钟，却还是破功了，她的眼泪像永远不会枯竭一样，顺着小小的脸庞滑落，滴在草地之上。 “其实……人生也没有这么残酷，我们还是要相信光会刺破黑暗，奇迹与希望会不期而至，薇薇安。”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天空中飘下。 在场所有人突然一怔，齐齐抬起头来。 而薇薇安却早就笑的咧开了嘴，朝着声音的方向猛地扑了过去。 西欧罗张开怀抱，将女孩抱在怀里，心疼地给她擦掉眼泪，温柔地说道：“我的小女孩怎么哭成这样？一点都不漂亮了。” 薇薇安气鼓鼓地鼓起两腮，手指一伸指向洛基：“他说你不会回来了，还说让我把他当做哥哥！” 西欧罗似笑非笑地看向洛基。 第一次体会到被小白眼狼背叛的感觉，洛基心里那点多愁善感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抱着胳膊，朝西欧罗扔了个白眼。 而被通知来参加葬礼，又在葬礼上见到正主的超英们：“…………” 巴顿目瞪口呆地拽了拽托尼的胳膊，语无伦次：“他、他诈尸了！！！” 托尼：“…………” 然后这些人发现了站在西欧罗背后的斯特兰奇。 要不是没带战甲，托尼已经恨不得一炮朝斯特兰奇那种故弄玄虚的脸上轰过去了。 “你们俩，谁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斯特兰奇淡淡地看了托尼一眼：“我还想问这场葬礼是怎么回事呢？” 托尼：“不是你自己说相信小丑不会击败西欧罗，但以西欧罗的聪明，一定能发现瘟疫之主的本质，从而又很大可能会选择以自杀来反抗宇宙意志的摆弄吗？”托尼又指了指西欧罗，“不是你自己让罗宾转告蝙蝠侠，说混乱已经结束，你带走了小丑，以后也不用再为类似的事情担心了吗？” 最后他看了看那空荡荡的棺材，扶住额头：“我想以我的智商，推测出西欧罗已经牺牲这件事是很合常理的……” 斯特兰奇：“我还说过有尚有死中求活的可能性，我找到了灵魂宝石所在之处，我会去沃弥尔星等待最后一个机会。” 西欧罗将薇薇安单手抱怀里，看了看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毫无立场地说道：“得到灵魂宝石需要献祭自己最爱之人，在我的灵魂将散未散的那一刻，斯特兰奇将我献祭给了灵魂宝石，从而得到了它的力量。并且因为和灵魂宝石的力量过于相似，我消化了灵魂宝石中智慧等级很低的自主意识，进而重塑了肉/体，并且摆脱了瘟疫之主的身份、过去与限制。” 在场大部分人还是一头雾水。 但像布鲁斯和罗曼诺夫这样敏锐的侦探与特工，已经大概明白了过来。 只有巴顿的关注点非常神奇：“你说斯特兰奇得到了灵魂宝石，灵魂宝石现在又是你，所以你现在是斯特兰奇的了？” 西欧罗牵过凯瑟琳的手，光明正大地亲了斯特兰奇的侧脸一口：“你说的没错，事实上，我们准备举行婚礼，正想邀请你们来参加呢。” 所有人：“………………” 请问在参加朋友兼同事的葬礼时候，对方突然出现并邀请你参加的婚礼是什么感觉？ 其实还是挺开心的。 因为这货还活得好好的。 至于感觉自己被耍了的这种感觉…… 就怪主持葬礼的托尼·斯塔克吧。 随后，气氛沉重的葬礼变成了复仇者、X战警与正义联盟的聚餐。 但争执依旧还在—— “我当然记得你说你去寻找最后一个生机了，但你他妈的去了整整两个月！！！正常人都会觉得你失败了！！！” “托尼，注意语言，不要说脏话。” “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小意外，有个泰坦星的紫薯非要过来抢宝石，还把收藏家给揍了一顿，我们就顺道替宇宙解决了一点麻烦，所以耽误了回地球的时间。” “紫薯是什么？” “西欧罗，那颗紫薯头叫什么来着？” “我忘了……哦，对了，我记得宇宙里面有个生命法庭，他们禁止这些宝石持有在一个人手上，现在心灵宝石在洛基手上，空间宝石在阿斯加德，你拿着时间宝石，我是灵魂宝石，那现实宝石和力量宝石怎么办？一定不能给美国政府和神盾局，那些政客不可信任……” “吾友们！想这么多干什么！来来来，喝酒喝酒！” 斯特兰奇发现自己正在做梦。 梦中的自己在站沃弥尔星球的悬崖边上，冷风凛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他低头看去，悬崖底部有一具尸体横陈。 那具尸体有着耀眼的白金色头发，四肢角度诡异，软绵绵地扭曲着，白皙纤细的脖子伸的很长，如同一只被捕食者猎杀的天鹅，而暗红色的鲜血是一滩浓稠的噩梦，从他身下蔓延开来，渐渐的染红了整个世界。 风声听不见了，气味也消失了，只有那些红色，张牙舞爪地狞笑，在他耳边细语着曾经充满暖意的话语。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又给你带来麻烦了？” “手术的钱我来出，那些实验室我也已经联系好了，只要你不放弃就好呀。” “你一直是我心中最好的外科医生，我相信你。” “和我说说话吧，有点后悔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很喜欢你。” 铺天盖地的窒息感淹没了他，斯特兰奇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了。 “可你失败了，你动手的时间太晚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一直牺牲自己去拯救这个世界？” “史蒂芬，你为什么不救救我？！” 耳边的细语突然变成了冷酷的质问。 斯特兰奇从来不知道西欧罗的声音可以这么冷漠刺人，他好像赤脚行走在风雪肆虐的冰原上，浑身冷的要命，连心跳都要被死死冻住。 纽约，至尊圣所，在半空打坐的斯特兰奇突然睁开了眼睛。 在成为地球的至尊法师后，斯特兰奇已经很少做梦了，而他的每一个梦都带有某些寓意，而不仅仅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脑电波活动。 或许就在某个平行宇宙，那里的斯特兰奇失去了他的爱人。 而他是幸运的，也是偶然的。 斯特兰奇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脑袋。 “王。” 坐在沙发上翻旧书的王抬起头来，看向空中那位叫他名字的法师。 “昨天西欧罗过生日。” 王：“这个我知道，我还送了礼物。” 斯特兰奇面容平静：“我和他出去吃了晚餐。” 王抱着手臂翻了个白眼：“你可以不用告诉我这些细节。” 斯特兰奇自顾自地说道：“餐厅招待以为我是他爸爸。” 王：“………” 斯特兰奇终于睁开眼睛，看向王：“你觉得呢？” 王：“他是灵魂宝石，无限宝石的力量让他的身体永远保持在身体技能最棒的十八到二十五岁，而你已经快四十了，这很合理。” 斯特兰奇点点头，轻轻哦了一声，陷入了沉思。 “其实你的说法有一点不太正确，”一道温柔清润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西欧罗从上方慢慢飘了下来，坐在了沙发上，“我的肉/体是依靠灵魂宝石的力量创造并维系的，而我并没有在地球或者其他地方留下血液或头发之类的东西，所以我的脱氧核糖核酸也就是主要遗传物质已经不存在了。即使现在人造人技术非常成熟，可因为我的遗传信息已经遗失，无法完成基因的转录和表达蛋白的定向发育。” 果然，王转头问道：“你在说些什么？” 西欧罗眨了眨橙色的眼睛：“换句话说，西欧罗·韦斯曼这个人类在□□层面，确实是消失了。” 王抱住自己的脑袋：“哦……维山蒂啊，如果不是看在你每天做晚饭的份上，我真的很想把你们两个统统拉黑！” 斯特兰奇却捕捉到了他的言下之意：“这就是你不愿意和我拥有一个孩子的原因吗？” 王：“？？？” 西欧罗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银发铺散在身上，光泽熠熠，像一匹绸缎，他轻轻扬起下巴，有些无奈地说道：“这只是其中影响因子最小的一个原因。史蒂芬，我只是觉得，在我们有选择权而不是因为类似于意外怀孕的情况下，去养育一个孩子……以我们的生活环境来说，似乎对这个孩子并不负责。当然，如果你真的很想拥有一个可爱的小朋友，身为你的伴侣，我非常支持，或许我们明天可以去X实验室去逛逛？我们有很多志愿者提供了遗传物质……” 随着技术的发展，人类的繁殖并不局限于男女之间，只要付够了钱，仅仅抽取几管血液，便可以培养出生殖细胞，继而在实验室中孕育出新的生命。 虽然这项技术遭到了保守派与宗教人士的猛烈抨击，但身为至尊法师与灵魂宝石夫夫，这些苛刻的条例对他们的束缚力近乎为无。 就连被国会软禁在家里莱克斯·卢瑟都通过非法手段培育出了一个孩子——还结合了卢瑟与超人的基因。 又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只能把他接受。 西欧罗眯着眼睛，已经走神到了该怎样给史蒂芬挑选一个最合适的遗传物质提供者的问题上了。 斯特兰奇却似乎生气了。 他皱起眉，凶狠地瞪着西欧罗。 西欧罗越想越头疼——如果把孩子领回家了，两个爸爸又都那么忙，究竟谁来照顾他呢？就算两人克服困难，挤出时间，照顾得了孩子的起居，但小孩没有陪伴，会不会觉得孤单？ 他居然完全没意识到斯特兰奇正在生气。 等回过神来，斯特兰奇已经不知何时飘了过来，正附身盯着他看，嘴角抿得很紧，金绿色的眼睛平静无波，显然就是不开心了。 西欧罗抬手摸了摸斯特兰奇的侧脸，温柔地笑了笑：“怎么啦？谁又惹你生气了？” 王朝着距离两人相反的方向挪了挪屁股，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无所事事地在本地的新闻台里换来换去。 斯特兰奇一把攥住西欧罗的手，很无理取闹地将手指插进对方的指缝，两人掌心相贴，四目相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气氛在逐渐蔓延。空气渐渐干燥起来。 西欧罗有时候会忘记用能量维持□□的温度，反正他的身体只是一个摆设，如果愿意的话，他也可以变成一只小猫咪或者小荷兰猪。 他的银发、橙色眼睛和细腻到毫无瑕疵的皮肤闪着某种宝石般的光泽，像没有生气的神明，又像某种无机质的物品。 所以斯特兰奇握着他冰凉的手，心里那股不明不白的火烧得愈来愈旺。 西欧罗用舌尖舔了舔嘴唇，茫然地望着斯特兰奇，有些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最近的情绪为什么总是这么不稳定。 毕竟那些危险和痛苦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为什么史蒂芬对他的掌控欲反而变得更加严重，甚至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把他拴在身边呢？ 斯特兰奇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人正在心里想些什么。 他心中万般滚烫，最终汇集成一声无奈的轻叹，从口中飘出，随后化成了一个炽热的吻，郑重地落在爱人的眉心，斯特兰奇的声音微微沙哑：“你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 即使早已有过了更深入的身体接触，西欧罗还是被那个吻的温度烫了一下，脊背窜上了层层叠叠的战栗。 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拥抱了浑身紧绷的法师，用手将斯特兰奇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的体温渐渐升高，眼睛中橙色的光芒瞬间熄灭，变回了最简单的绿色，如同一个最普通的人类一样，摸着伴侣的头发，毫无保留地接收着对方的焦虑不安。 “我在乎的不是孩子或者血脉……”斯特兰奇说道。 在那一刻，西欧罗忽然与他心意相通。 他明白过来了，斯特兰奇想要的东西。 是和他拥有一个家。 …… 王：“……” 很好，你们当我不存在就行。 我必须快点结束这变态的三人同居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