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逃生游戏里养娃娃》来自www.wshlo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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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逃生游戏里养娃娃》作者：鹤舫闲人
    文案：
    新玩家肖苒您好，9174号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您可选择苟到最后，或主动破解谜团。两者根据难度，均可获得相应积分。积分可用于加强自身体质，兑换系统技能。若游戏中不慎死亡，现实中将被抹杀。
    系统：那么9174号玩家，您选择苟还是破解？
    肖苒：我选择反杀。
    今天也让反派NPC集体团灭，感觉自己棒棒哒。
    系统：……
    系统：错误错误，积分重算中……玩家苟到最后、破解谜团、灭掉反派均完美达成。恭喜玩家获得双倍积分。另，奖励超值奖励，即可带走您最最最心爱的NPC道具一枚。
    肖苒：“……”
    默默盯手中爆丑的巫蛊娃娃。
    系统，你对我审美有什么误解？
    巫蛊娃娃脸蛋晕出红晕：o(*///▽///*)q
    我确定，主人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
    以牙还牙武力爆表小可爱×丑萌冷厉偏执病娇巫蛊娃娃
    【见到主人您第一眼，您就是我的全世界】
    【我将向您献祭我全部的忠诚、生命乃至灵魂，我所能拥有的全部的全部，因为我……爱您】
    PS：男主娃娃模样萌萌哒，人形模样俊美冷厉充满少年感。仍然是纯情羞涩挂男主，互宠甜爽升级流。
    内容标签： 女强 无限流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肖苒，小不丑（巫峻） ┃ 配角：玩家，系统，NPC ┃ 其它：1VS1，复仇，悬疑推理，HE
    一句话简介：我家巫蛊娃娃，超帅！
    第1章 新玩家您好！
    耀眼的阳光从高空洒下。肖苒背着破烂的旅行包，像随处可见的普通丧尸那样，麻木摇晃地走在末世的街道上。
    已经三月零五天没再见过其他人类，也许她是蓝星幸存的唯一人类。当然，前提是她撤除同化异能，否则现在的她也是丧尸的一员。
    背后的旅行包动了起来，像有活物在挣扎。
    肖苒的丧尸脸兴奋地扭曲起来，嗓子蠕动发出赫赫声：“竟然还有人类存在。你口水都打湿我后背了，小宝宝你也很兴奋么。”
    丧尸爆发后，人类进化出的异能都有时间或次数的限制。
    肖苒的同化异能也应该有限制。她需要和丧尸亲密接触24小时，才能同化成1小时丧尸的那种。
    肖苒为活命，抓来丧尸小宝宝塞进背包，就可以一直接触一直丧尸化。比起肖苒这个西贝货，小丧尸对人类血肉更加敏感。
    背包中小丧尸发出不满的：“赫赫。”
    “听你的。我们这就过去看看。”肖苒根本听不懂丧尸语，她就是一个人太寂寞胡咧咧。
    肖苒维持着丧尸独有的步伐迈进。很快前方街头出现个人类男性，那里的情景令她脚步不快反慢——
    黄色的符咒缠绕着红线圈出来一块丧尸不敢靠近的空地。
    人类男性的陈伟站在空地中间。与红线符咒画风违和的是，他身前漂浮着科幻片中才有的虚拟光屏。
    光屏上显示出对方进入游戏后的各种成就，以及对应的积分：坑杀队友，散布丧尸病到世界各地，促成多起大型丧尸攻城活动，最终导致全球人类无一生还。
    陈伟望着光屏，自我安慰地颤抖出声：“只有傻帽才走破解的路子，找到病毒根源解救全人类？呵，苟就是怂到最后？既然同样得积分，为什么不选简单粗暴的。苟到最后的人类，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他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没看到躲开红线空地的丧尸大军中，出现了背着背包的丧尸小姑娘。她赤红着丧尸眼，直奔红线空快步走来。
    在靠近红线的一瞬，小姑娘迅速退去丧尸形态，双手从后腰拔出两把石欠刀，以极强的弹跳力越过红线，砍向陈伟。
    系统发出欢乐的音乐声：“恭喜玩家陈伟，达成地狱求生模式。荣获满值积……错误错误，积分重算中……收回满额积分……”
    陈伟狂怒：“凭什么！我是最后存活的人！他们都死了，死了！啊！”，他惨叫一声，肩头瞬间金属化，抗住了背后袭来的一刀。
    “谁？！”陈伟猛地转头。
    袭击他的是个瘦弱娇小的小姑娘，圆润的小脸和天生带笑的猫眼在末世生存消磨殆尽，露出尖下巴和野兽般的目光，抿直的嘴角透出狠意。
    肖苒一击不中收刀下蹲，双刀砍向对方尚未金属化的双腿。
    和完全依赖异能、靠系统积分提升的陈伟不同。肖苒完全靠自己在末世中摸爬滚打，因此才能在后期抓住小丧尸，在末世自保。
    她的动作对陈伟而言太快了。陈伟双腿被砍落，踉跄倒地后才终于完成全身金属化。
    肖苒提刀狂砍陈伟，刀和陈伟金属的皮肤不断碰撞出火花：“你和你的系统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说的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伟的视线撞进肖苒灼亮喷火的眼中。瞬间想通为什么满值积分会被收回。不过没关系，只要杀了对方，他就可以达成满值积分！
    “你以为我是你们世界的金属？”陈伟根本不怕砍，嘲弄地看着肖苒：“只有我自己戳自己，否则没有东西能伤到我。懂吗？傻B原住民。”
    话落，在肖苒诧异的眼神中，他被砍掉双腿重新长出来。爬起来反手抓住肖苒的双刀，随便捏成废铁。
    “你竟然有两种异能？不对……也许不是异能……没有这种异能。”肖苒切实地体会到眼前的陈伟和系统，绝对不是自己世界存在的东西。她眼见落到下风也不再恋战，利落的丢刀转身向外跑。
    红线符咒圈起的空地外，有无数的丧尸被肖苒和陈伟打斗的声音吸引，密密麻麻地涌过来。像是城墙一样将这块空地团团围住。
    “是重塑肢体的道具。该死又浪费我一笔积分！”陈伟拖着沉重的金属身体走起来，他的动作不太灵活，动作比他正常的时候还要慢。
    肖苒原本准备逃入丧尸群中，利用同化异能藏起来。等待时机再回来弄死陈伟。但是余光扫见陈伟笨拙的动作，跳入丧尸群的动作一顿。她扫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咬了咬牙反身跑回空地内。
    陈伟之前沉溺于和系统的对话中，完全不知道肖苒拥有同化异能，还以为对方是被周围涌来的丧尸吓住了。
    “你跑不掉的！”陈伟就像是猫抓老鼠一样，追向肖苒。
    肖苒仗着灵活的动作，带着陈伟在空地绕起圈圈来。陈伟也不着急，毕竟人的体力是有限的，他就等肖苒累趴下的那一刻。
    肖苒的呼吸慢慢开始沉重起来，肺部也火辣辣的。她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栽向地面。
    就是现在！陈伟追上来，金属手化为尖锥，准备戳穿肖苒：“结束了！”
    异变突生，肖苒迅速倒地，打滚跳跃起来，反手戳向陈伟的脖颈大动脉。在跳跃中从手掌开始金属化，变成陈伟一模一样的金属尖锥。
    从她和陈伟打斗到现在，正好24分钟，她可以同化为陈伟1分钟，足够将陈伟击毙的一分钟。
    笨重的陈伟瞪大双眼，发出：“不——！”
    肖苒以为陈伟死定了。不料系统发出警报声：“错误错误！检测到双份玩家数据。系统核查数据检修中，请玩家耐心等待十分钟。”
    肖苒和陈伟身上的金属同时间褪去，肖苒的致命一击也失去应有威力。陈伟没有了系统，也就没了系统给予的系统金属异能。但在末世世界中被强过的自身体质还是有的，因此力大无比。
    陈伟死里逃生，亢奋地抓住自投罗网扑过来的肖苒，一拳将肖苒打飞在地爬不起来：“死丫头，现在你去死吧！”
    肖苒倒在符咒红线包围的边沿，喷出一口血。
    她仰头看着靠近的陈伟，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斜勾嘴角露出甜滋滋的笑容：“真可惜。要死的是你，不是我。”
    “你说什么呢？死……”陈伟惊恐地瞪圆双眼，看着肖苒伸手拽向咒符红线，“你疯了吗？要死你自己死！”
    肖苒扯开红线的一瞬同化为丧尸。
    周围密密麻麻的丧尸，冲向这个世界中剩下的最后一块肉。转眼间陈伟就被丧尸彻底埋没。
    肖苒就保持坐在地上的姿势，望着那群丧尸分完肉后慢慢散开。陈伟之前的位置剩下个散发蓝光的金属球。她缓慢地站起来，将红线拴好。
    肖苒变回人类，捡起那个球。独自坐在红线圈内，时不时仰头看看蔚蓝的天空，看看手中的发光的金属球。
    陈伟真的死了吗？自己的世界真是游戏世界吗？而她和她的亲人朋友们只是一堆数据？不！她不承认，她们是人，活生生的人。
    害死他们毁掉世界的系统，到底是什么东西，要如何找到它销毁它。
    另一个完全由数据构成的世界，忽然响起声音：“s350世界攻占失败。智慧生命体无法彻底数字虚拟化，纳入循环副本失败。”
    到处传出叽叽喳喳的声音：“只差一个，太可惜了。这可是s级世界。我们不应该就这么放弃。我们需要这些副本带来的能源。”
    “你说的对，不应该放弃。”
    “我们必须遵守系统守则，不能违规。我们需要符合规律的方案。”
    “通过计算……”
    所有的声音异口同声：“玩家陈伟的游戏终端在那个世界。让她进入游戏，让她在游戏中死亡，让她在游戏世界中直接数据虚拟化。”
    于此同时，肖苒手中的蓝球突然弹出虚拟屏，系统的声音伴随着响起来：“叮！新玩家肖苒您好，9174号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您可选择苟到最后，或主动破解谜团。两者根据难度，均可获得相应积分。积分可用于加强自身体质，兑换系统技能。若游戏中不慎死亡，现实中将被抹杀。
    请问，9174号玩家是否要立刻进入逃生游戏。”
    肖苒倒映着金属球的眼瞳紧缩，像是夜晚不睡觉的猫。她没有说话而是死死盯着手中的球。拿着球的手控制不住的有些颤抖。
    肖苒嘴角抿出笑容，因为她长得娇小可爱，笑容显得非常的天真无邪：“现在的我拥有全世界。要放弃到手的全世界，去听起来就很危险的逃生世界，好像不太划算的样子。”
    第2章 失踪的室友01
    系统：“……”
    系统消失了一会儿，再次出现电子音显得鲜活了些许：“和玩家的世界不同，那里有充足的食物有鲜活的人类。等您彻底通关可以选择留在那些世界。”
    肖苒若有所思地听着系统充满蛊惑的声音，像是被系统说动了心，有些迟疑地开口：“听起来真是不错。等我睡一觉，再好好考虑。”
    肖苒说完把系统球扔一边，直接躺在冰冷的地上闭眼睡了起来。
    金属球飞起来绕着肖苒转悠起来，几个声音在商讨对策：“我们需要将S级别世界生命体转化为数据，将整个世界纳入虚拟循环副本。她不想进入游戏世界？我们要不要强行绑定？”
    “不，她已经决定进入游戏了。通过大量的智慧生命体行为统计，可推算出在她犹豫的时候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需要等待她自己进入游戏。我们不能久留会被规则发现抹杀。”
    金属球熄灭光亮落回地面。肖苒眼皮下的眼珠转了转。原来逃生游戏的系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级，它被什么规则束缚着，甚至无法区分人是否真的入睡。
    肖苒的精神放松了些许，如愿以偿地进入睡梦中。梦中她来到了陈伟生活的世界，使用的是死去的陈伟的视角。
    梦中的肖苒意识不像清醒中那么清晰，而是处于做梦的朦胧。她潜意识里对眼前一切早有所料。因为这是她同化异能的副作用，每同化一个人，睡梦中就会经历对方人生中印象最深刻的经历，悲欢离合。
    也因为这个副作用，她选择抓婴儿小丧尸放入背包中，同化丧尸小婴儿。属于婴儿的梦境很美好，天天睡在摇篮里睡啊睡。
    陈伟最难忘的经历就是被逃生游戏绑定。
    游戏让他选择苟还是破解。在之前的世界都是随便陈伟自己选择，直到到了肖苒所在的世界。
    系统诱导他丧尸病毒难解决，以地狱模式存活到最后，就可以获得满值积分。杀人比救人容易，还不用脑筋。于是陈伟心动了。
    积分对玩家相当于命。可以用它加强自己身体，也可以从系统那里兑换系统技能。之前陈伟随着系统停止就不能用的金属化异能就是系统技能，而他的力大无穷就是他被加强的属于自身的体质。
    肖苒睁开眼，看着黎明的天空，整个人的心境还有些被陈伟影响，胆怯多疑阴险。
    自己的世界到底有什么不同，系统为什么要诱导陈伟毁灭它。这么做会给系统带去什么好处。
    它又为什么要诱导自己进入游戏。如果进入游戏会让系统得逞。如果不进入游戏，她将独自一人带着永久的谜团、悔恨，孤独地在星球上老死。
    她甩甩头努力将不属于自己的负面情绪排除在外。
    肖苒背好自己破破烂烂的背包，捡起金属球在地上像是磕煮鸡蛋一样磕着：“醒醒。我要进入游戏。”
    “欢迎新玩家肖苒进入0级新手逃生副本……刷够积分即可晋升为初级玩家……”金属球猛地亮起化作一扇敞开的大门。
    大门内是旋转着的宇宙黑洞洞，就像没有底部的深渊。
    肖苒迟疑了两秒，踏入漆黑的大门。
    在一片漆黑中，肖苒不紧不慢地向前走，耳边响起少女的低语：“听到的是真实的吗？看到的是真实的吗？你……喜欢做手工吗？”轻柔地笑了两声，“我喜欢。”
    肖苒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座学校的大门，她的衣服变成了崭新的校服，背后破烂的背包消失。手里还多了个行李箱。
    系统音在脑中响起：新手礼包已送达（校服一套，通用货币1000。货币仅可在游戏中使用，也可兑换游戏装备，兑换权限未开启，请玩家升级后再试。其余物品为副本道具不可带离本副本）。玩家携带的原有物品已放入系统背包，如有需要请召唤系统取出。
    学校内学生打闹的声音涌入耳中，校门口各色小吃的味道钻进鼻孔里。惹得她胃部咕咕叫。
    在她两步远处，站着两个和她装扮一模一样的女生。其中的马尾辫一脸高傲抱膀看着学校大门：“搞什么？又是校园副本。”
    面容清秀的短发女生懵逼：“这是哪啊？我怎么会在这里。”
    肖苒观察她们的时候，马尾辫的汪丹也在打量她们。倒映在她眼中的肖苒面容可爱眼眸深处含着一抹狡黠。可惜汪丹只是扫过她欺骗性很大的相貌，便将肖苒和短发女生划分为拖后腿猪队友。
    汪丹嫌弃：“我警告你们，千万别问我问题，也别跟着我。”抬步就往学校走。
    肖苒突然直勾勾向她走过来。汪丹气得翻白眼：“都说别跟着……”
    肖苒和她擦身而过，来到校门口的煎饼果子摊位。两个玩家中明显知道什么的那个没交流的意愿，那就没必要浪费时间。
    末世什么最珍贵，当然是食物。末世呆久了，见到煎饼果子摊旁边的垃圾桶，都是盛世美颜。
    肖苒摸遍全身，尝试默念系统取出货币，还真就从衣兜里掏出了现金。看来系统的包裹是在异次元，应该在什么位置都能打开。
    这个发现让她稍微安下了心。
    她非常大方地说：“煎饼果子来十个。”
    汪丹的脸色瞬间尴尬，哼一声拖着行李箱走进校园：“何必和死人计较。真是看不清状况的新人，还有心情吃煎饼果子。”
    清秀的短发女生左看看右看看，来到肖苒身边。她本想拉肖苒的手，可肖苒就像后脑勺长眼睛一样，躲开她的碰触。肖苒转身将短发女生看着：“抱歉，我不习惯和人太过亲热。”
    短发女生笑笑：“没事我们是陌生人很正常的。那个，我叫贾媛媛，我可以和你一起吗？我也来个煎饼果子吧，好久没吃过了。”
    煎饼果子阿姨好像没听见。贾媛媛不好意思地对肖苒笑笑：“可能是我声音好像太小了。”
    “我叫肖苒。阿姨再加一份煎饼果子。”末世打滚多年，肖苒已经很久没见过贾媛媛这样的人类，一时间还有些怀念，“你吃辣吗？”
    “吃的。”贾媛媛说着偷偷靠近肖苒，“我和其他人打听过。活命关键是制作娃娃。幸好我手工不错。”
    肖苒想到自己狗啃的伤口缝合术：“巧了，我也不错。”
    恰好，煎饼果子阿姨将十一份煎饼果子递给她们。
    “这个给你，剩下都是我的。”肖苒将一份给贾媛媛，分心地暗想：原来还可以自己选择副本，事先打听通关攻略吗？
    煎饼果子阿姨古怪地盯着肖苒，那种眼神让肖苒想到了熟悉的丧尸。阿姨缓缓的说：“吃不了也别浪费”。
    肖苒：“……”
    “放心阿姨。我会通通吃光的。”
    贾媛媛拉了她一把：“学校里有人在叫我们。”
    肖苒扭头看去，学校大门内站着黑框眼镜的男老师，他身边还跟着汪丹，都是不太耐烦的样子。
    男老师在铁门内招手：“那边的新同学！第一天转校就迟到？都几点了，还在外面吃吃吃。赶紧跟我把行李放宿舍，抓紧时间去上课。”
    “等下老师，让我尝一口就一口。”肖苒流着口水咬向煎饼果子，新鲜热乎的煎饼油条酱汁在口腔爆开。完全是神级享受。一口接一口根本停不下来。这一刻她无比庆幸同意进入游戏的决定。
    肖苒几口干掉十个煎饼果子。惹得贾媛媛瞪大眼睛。汪丹翻白眼。男老师气得发抖。
    十分钟后，“就是这，302宿舍。要不是有学生临时转学，也没多余的床铺给你们。”
    男老师把钥匙塞给肖苒和汪丹：“女生宿舍我不好进去。里面五个空位随便选。一会你们自己去东边教学楼，高三五班，就在三楼。”
    说完转身离去，隐约有牢骚飘过来：“现在什么阿猫阿狗还都能转进来，真是……要是放在一个月前，都是……早不失踪晚不失踪，自己作死还连累学校。”
    肖苒看着手中的钥匙若有所思。
    “就吓傻了？游戏这还没正式开始呢。真正的开始是死人。”汪丹自认为恐吓住了两个新人，自顾自地安排起来：“一会你们去打听一下学校里一月前学生失踪的事。不过打不打听也就那样，校园鬼故事无非是校园霸凌主题呗。杀光霸凌者，弱者的意淫。”
    贾媛媛小声反驳：“我还是挺喜欢这种，百看不厌。”
    肖苒这才看向汪丹：“你好像对这种题材很不满。”
    第3章 失踪的室友02
    汪丹撇撇嘴，摆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不是我受害者有罪，有的人到处宣扬自己被霸凌，其实真的是他们自己有问题。我曾经有个同学，双腿残疾浑身臭哄哄……”
    顿了顿，“还偷东西。总之我们作为普通人远离她也没错对吧。结果可能就被她恨上，写进影视作品里被屠杀，你说冤不冤。”
    残疾臭哄哄，肯定行走不便，还可能无法自行排泄，带着外接的导管尿袋。这样行动不便忍受痛苦的人，可能千辛万苦的偷东西吗？
    特别是汪丹还思索的停顿了下，最后自我欺骗地强调一遍远离没错。显然是为了合理化自己排斥对方的行为，临时编造的借口。
    肖苒直直地将汪丹看着，直将对方看得差点跳脚。
    肖苒忽地笑了下，那种弄死陈伟前的可爱无邪的笑容。
    她说：“你被恨上可不冤。”
    “你！？”汪丹伸手抓肖苒没抓到，“你知道什么你？换你你喜欢这种人？我就不爱和她玩不行吗？非要献爱心委屈自己？你们这些新人真是一个个的圣母在世。”
    “你们说的都对。”贾媛媛急忙拉架，“我们快进宿舍吧。”
    汪丹：“当然要进……”
    肖苒已经用钥匙拧开宿舍的门。她彻底拽开门的一瞬，汪丹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声音戛然而止。
    这是间阴沉沉的八人寝，即使外面阳光明媚房间内依然阴冷。
    有四个床铺有被褥。其中靠门的床铺上有大片的干涸血迹。床上扔着堆针线布头。还有个半成品的等人高布娃娃，短发黑眼睛。
    说是半成品也不对，更像是被人剪开撕碎的娃娃。
    它躺在血迹上，就像是个被开膛破肚五马分尸的人。一阵阵腥味顺着敞开的宿舍门飘出。
    刚开门，肖苒错眼一看，还以为是真人的尸体。再看就是布娃娃。
    “原来是布娃娃。”肖苒说出其他两人的心声，率先拖着行李箱走进宿舍。她蹲在床边，研究稀罕物似地盯床上的东西。
    床上的洋娃娃做得并不像真人。所以对于见过无数尸体的肖苒而言，她并不觉得开门的瞬间是自己看错。
    贾媛媛跟着蹲过来，眼神示意肖苒看床上的针线布头等材料，做嘴型：“通关的制作娃娃难道是补好这只布娃娃。”
    “不着急，再看看。”肖苒用手捏遍娃娃，确认娃娃真的是棉花制作的货真价实的洋娃娃。
    “咬耳朵说什么呢？你干嘛摸娃娃！你想死吗？！”汪丹紧忙抢占距离诡异床铺最远的斜对角空铺，“不管你们了，我先去教室。”
    汪丹快步冲出宿舍。参加过一场游戏的她知道，想要活命不必比鬼跑得快，只需要比同伴快。
    汪丹走后，肖苒拍拍床铺，说：“宿舍内有五个空位，看来是算上了这张床。”
    贾媛媛有了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是要……”
    “没错，我要睡在这儿。”肖苒把洋娃娃往里推推，把行李箱打开，放好被褥。
    高三五班课间休息。可能是因为快高考教室内并不吵闹。
    汪丹本想抢先打听消息，结果没人肯跟她说话，好像她携带病毒似的。性格外向长得漂亮的她从没遇到这种情况。她觉得这应该是内向的丑女才会遇到的情况。肯定是这个副本的人有毛病。
    肖苒和贾媛媛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汪丹孤零零坐在教室角落，脸色猪肝一样难看，尴尬气愤。
    肖苒耳聪目明，不仅知道汪丹被排斥了，还知道她正被人议论：
    “还真有转校生进来？”
    “她肯定是住进302寝室。”
    “嘘别说了，302他们来了。”
    302？肖苒顺着他们视线看到有三女四男拉帮结伙地走进教室，旁若无人的打闹调情。
    贾媛媛凑到肖苒耳边：“我们宿舍就是302。”
    肖苒眨了眨眼，主动牵住贾媛媛的手。带着贾媛媛进入教室。因为他人人座位都是固定的。她们只能来到汪丹身前的空位上。
    贾媛媛转头问汪丹：“你打听到什么了吗？我觉得咱们入住的寝室很奇怪。好像……”
    汪丹瞪视贾媛媛：“闭嘴，生怕不知道别人不知道我们住302吗？”两个该死的新手傻白甜！
    嗓门之大，吸引全班看过来。
    肖苒仰着瘦出尖下巴的小圆脸，笑眯眯地看她：“喏，如你所愿，都知道了呢？”
    汪丹脸色青白交加。
    周围学生们眼神立刻变了变，甚至离他们远了些：“果然。我就说……”“谁说不是呢。”“嗯嗯你说的对。”
    三女四男的那伙人这才注意到肖苒三个转学生。他们围过来，其中最漂亮的女生视线扫过肖苒三人的脸。
    三人中最亮眼的自然是汪丹，一看就是人间富贵花。贾媛媛是清秀的。肖苒是娇小可爱那一挂，如果再吃几顿补回婴儿肥会更无害。
    “你们就是我们的新舍友。”漂亮女生笑着指身边两个女生，“我叫陈芸，李雅、白芳芳。”又指四个男生，“赵斌、周虎、王晓和魏晨。你们都记记名字，以后我们相处的时间多着呢。”
    四个男生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对，相处时间长着呢。”
    陈芸盯着汪丹的脸缓慢的说：“不知道其他人说了些什么。我想说的是，甄楠楠根本就没失踪。那种不三不四的女生，现在没准睡在哪个老男人的床上呢。”
    陈芸七人七嘴八舌地将甄楠楠的事□□无巨细说了出来。在他们口中甄楠楠是富江一样的万恶之源，美貌虚荣和周围的男学生男老师都纠缠不清，甚至还会为了钱还去找校外的老男人。
    “可不是我们诋毁她。我们有证据。”在陈芸示意下，矮胖的男生王晓打开手机给肖苒三人看上面的内容，“她的视频现在网上到处都是，你看和不同男人的视频，还被老师老婆抓住当小三打。后来从学生到老师就孤立她排挤她，真是自作自受哈哈。”
    “不止如此，她还搞封建迷信网上买诅咒娃娃，私底下还胡乱诅咒别人。很多同学都被她诅咒过，出了各种倒霉事儿。”
    “这种人就跟富江一样恨不得让人把她……现在消失不是挺好的吗？她凭什么和我们住一个寝室，凭什么安安稳稳地坐在课堂里听课？我们不觉得我们在欺负她。”
    周围的学生陷入了异常安静，似乎都在无形地斥责陈芸说。
    “当初你们不也一样？”陈芸不屑地扬起头颅，“现在她消失了，你们就改变态度反过来谴责我们？还真是谁弱谁有理，她失踪你们觉得我们过分，好像谁不会离校出走似的。”
    “我觉得你们没错。”汪丹得意地看向肖苒：“有的人所谓的被霸凌都是她自己有问题。听清楚我说的是有的人。”
    贾媛媛也犹豫地问晓苒：“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是不是去校外找到甄楠楠就算破解谜题了？但……逃生游戏不能这么简单吧？而且宿舍里的……会不会是诅咒娃娃。”
    陈芸七人也看向肖苒，似乎在等她对此事发表看法。
    “说完了？”肖苒缓缓开口，黑白分明的眼睛回望着他们，“我只想知道，宿舍西边靠门的床铺，是甄楠楠的吗？我准备用那张铺。”
    陈芸撇撇嘴说：“我劝你别住。自从她消失，我们就把她的东西全部扔出了寝室。但那种人的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病毒。”
    “全部？那床上的娃娃……”汪丹脱口而出，“等人高的有血迹娃娃从哪来的？”
    “什么娃娃？寝室里哪还有娃娃？！”陈芸像被踩尾巴的猫。
    其他两个女生脸一下就白了，她们抖了抖嘴唇看向陈芸似乎有话要说。
    “新同学你可真爱开玩笑。”王晓等四个男生强行打断，“看来你们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甄楠楠的确是有制作娃娃。”
    “对对，她家不是穷吗？就整个制作娃娃的活，做好放到网上去卖钱。不过都是钥匙链大小的小玩意，哪里有等人高的。”
    “可那些血。”汪丹抖着看向肖苒和贾媛媛，“你们也看到了对不对？”她有些怕了，意识到被她说难听话的人很可能不简单，没准已经变成了鬼。
    肖苒耸耸肩：“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五个空铺。”
    贾媛媛应声虫一样点头。
    汪丹：“……你们”
    肖苒笑眯眯地看着汪丹：“现在还觉得你之前说的话对吗？”
    说完，肖苒已经不再搭理汪丹和陈芸这伙人，自顾自地掏出课本看起来，就像是真的面临高考的高三考生似的。
    汪丹心里害怕可又不想被肖苒看低，色厉内荏地瞪回去：“我觉得什么我觉得。我觉得我说的都对，有的人自作自受，丑人多作怪。”
    陈芸七人像是找到认同一样看着汪丹：“你简直就像活在我的心里。我们这么合拍，你以后就和我们一起吧。”
    “好。”汪丹答应了陈芸七人。余光看着明显和她划开界限的肖苒和贾媛媛，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
    汪丹发自内心认为甄楠楠不是好东西，但也意识到本世界可能是甄楠楠借助神秘力量报复陈芸他们的故事。按她唯一经历过的恐怖电影世界，陈芸七人就是和甄楠楠搏斗的正义主角团，故事到最后一般会活一人，甄楠楠最恨的人。而她将融入主角团取代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
    第4章 失踪的室友03
    拥挤的学校食堂，所有学生都皱着鼻子看着橱窗内的黑料理，什么红烧汤圆、冰镇麻辣烫、辣椒炒月饼应有尽有。
    学生都在埋怨：“好像和高三五班那个失踪学生有关。学校管的越发的严，进来就出不去。老师也一样。”
    “谁说不是呢？要不能一群人挤在食堂吃这些，呕。”
    排队的人中只有肖苒是满怀期待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里面热腾腾的食物。恨不得有十个胃。
    贾媛媛举着空托盘凑到肖苒跟前：“我觉得我还能再饿饿。你先打着我去外面等你。哎？我看到陈芸汪丹他们了，我去盯住他们。”
    肖苒顺势看过去——
    陈芸带着两女四男的跟班招摇过市。学生见了她露出羡慕恭维的神色，讨好地让出座位。四男为陈芸擦桌子。
    陈芸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像是个高傲的公主随手拽过学生为他们打饭。他们自己则坐在那里嘻嘻哈哈。
    有学生小声嘀咕：“陈芸长得好学习好。果然是学校的校花。”
    “那是因为甄楠楠失踪了，哎真没想到她是那样的人。不过也是，被爆出那种丢人的事情来，谁也不能脸皮厚地继续呆在学校。”
    “可是五班学生说……那是钱老师？还敢来学校。真是脸皮厚。”
    “对男人而言值得炫耀着呢。表示自己有魅力。”
    肖苒找到“有魅力的钱老师”，是之前王晓给他看的被老婆捉奸的男老师。对方看得极为不堪入目。看着他肖苒就回忆起大肚腩。
    贾媛媛：“肖苒？你听我说了吗？”
    肖苒正好排到窗口，当然不可能放弃：“你去吧。我太饿了。红烧猪咪来十个！绿色鸡腿来十个。”，她身后隐隐有作呕声。
    等肖苒举着小山一样的托盘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贾媛媛一脸莫名地抱着一堆快递盒子。贾媛媛看着肖苒跟救星一样：“快。”
    “这是？”肖苒放下托盘随意抓过来个快递盒子，上面没有寄出的地址和邮寄人，只有收件人，“高三五班陈芸收？”
    贾媛媛一脸闯祸的无措：“刚才有人把快递塞给我让我帮忙。我就顺手一接……这些快递一共十一个。不光有陈芸那七个人的，还有我们三个的，还有个不认识的钱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肖苒视线在贾媛媛身上划过：“当然是送出去。”
    贾媛媛摇头：“我害怕。要不扔了？”
    肖苒露出似笑非笑：“行吧，我送。看好我的饭菜别被人偷吃了。”
    “……我想是不会有人偷吃这个的。”贾媛媛一言难尽地瞅着肖苒托盘里硕大的红烧猪咪。
    肖苒轻松地将十一件快递揽到怀中，在周围学生暧昧的眼神中找到钱臣老师。对方背对肖苒和其他老师一块吃饭。
    钱臣果然如那些学生猜测的，在炫耀：“那种女学生我一眼就看出不安分。随便摸两把就得手了。肯定不是处，现在想起来都恶心。”
    肖苒拎着远远砸到钱臣脑袋上：“你的快递。”
    “干什么？”钱臣捂着瞬间红肿的脑袋，在看清肖苒的模样后，钱臣猥琐地笑着接过快递，“没邮件人，又是哪个学生暗恋我。”
    肖苒扔下快递就走，准备送下一份。
    钱臣还在BB：“这群女学生进入社会也不知道会从事什么行业。”
    同桌老师好奇地看过去：“什么东西？”
    钱臣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颤抖地盯着手中的快递。急速地吞咽口水。快递盒子里赫然放着一颗短发少女的头颅。
    可周围的人就像是看不见那颗头，还在吃饭说笑。
    肖苒找到陈芸、汪丹几人将快递送出。陈芸他们接过后就说笑着开始拆快递。汪丹却没有拆快递，而是观望着。
    陈芸晦气地看快递盒子，盒子里也是些布料针线，每盒都是制作娃娃肢体的一部分：“是谁弄出的恶作剧。”
    王晓等人也说：“我现在一看见这些东西就想到甄楠楠。肯定是那群欺负过甄楠楠的怂货。人失踪了，现在心里愧疚就恶作剧。”
    陈芸起身泄愤地准备将快递扔进垃圾桶：“管它……”
    远处的钱臣猛地站起身，将手中快递盒子砸向地面，拼命地踩踏：“都是你该死！都是你活该！是你勾引我！”
    肖苒顺着他的动作看去。钱臣踩着的快递盒子里有一堆制作娃娃的材料，是缝制娃娃头颅的那部分材料。
    钱臣一脚踩爆快递盒子，他的脑袋也随之砰地爆开。
    失去脑袋的钱臣原地转了一圈，彻底倒地。
    “啊——！”满食堂师生的尖叫声几乎掀开食堂的顶棚。
    陈芸扔快递的手吓傻地停在半空，浑身颤抖。
    汪丹、王晓等七个人傻愣愣地看手中的快递。
    周围的学生老师疯狂地推挤着往食堂外逃窜。转眼间食堂只剩下肖苒一行人，以及地上钱臣的无头尸体。
    突然王晓大吼一声甩开快递，连带着七个人也跟着准备扔下快递，四散而逃。可随着王晓扔下的快递落地，他的腿部突然爆开。
    在王晓腿部爆炸的同时，肖苒特意地上前一步，观察到王晓快递中的材料恰好是腿。她看清后后退三步，但还是有血溅在她的脸颊上。
    肖苒躲了都没用。更何况是惊呆在原地的陈芸、汪丹等人。温热的血浆细细麻麻地喷溅在他们身上。王晓抱着断腿在地上哀嚎。
    “爆了。是腿，是腿！”陈芸拿着快递的手开始颤抖，也不敢扔垃圾桶而是抱在怀里。其余六个人站在原地眼圈发红嘴唇发白。
    陈芸左右看着怒吼着：“是谁捣鬼？甄楠楠是不是你？！出来啊！”
    “我、我只是半路进来的……”汪丹吓得赶紧打开自己的快递，看到里面是制作钥匙扣那种完整布娃娃的材料，松了口气：“还好。”
    “好？也许是全身爆开。”肖苒拇指揩掉脸颊上的血迹，径自走回自己放托盘的地方。在汪丹变得紧张恐惧的眼神中，落座开吃。
    贾媛媛要吐地说：“那个老师脑袋爆开了。王晓的腿也爆开了。我们、我们……是不是……”颤抖地打开快递，也是完整的制作材料。
    “制作娃娃。”肖苒就着末世中最常见血腥味，用筷子插中红烧猪咪塞入口中，体会着软糯甜香的味道，“味道不错。”
    贾媛媛努力压制恶心：“要不观望观望？让陈芸他们先缝缝看。”
    肖苒吃完最后一根绿色鸡腿。学校负责人带着保安冲进食堂，将钱臣尸体、断腿哀嚎的王晓抬走，将肖苒九人带进办公室问话。
    目睹残局的学生们想要回家。学校不想让这种事传开，努力阻止他们联系外面。并派老师巡逻拦截逃离的学生。即使如此还是有大量学生成功离校。学校只能将剩余的学生锁在校内，拒绝外来人员打探。
    肖苒他们从办公室出去的时候，校内已经没剩多少人。肖苒就想赶紧回寝室睡一觉。别说是在游戏里，就是在自个的末世世界她也必须保持充足的睡眠，这样才能头脑清醒有精力地防备外来的一切。
    每个认出陈芸他们的学生，躲躲闪闪地绕道：“看快递。就是她们。”
    “之前我听五班说其实甄……他们看过来了！快跑。”
    陈芸手指发白地捏着快递盒子，她无论走在那里都是众星捧月。上次被人无视还是因为……她无法忍受地冲着那些学生大喊：“你躲什么躲？看什么看？那是什么眼神，不想要眼睛了吗？”
    李雅、白芳芳去拉她：“陈芸你别这样，看起来不太好。”
    四个男生里因为王晓断了腿，现在只剩下三个。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心里有怨气：“就是的。像个疯婆子一样。”
    陈芸转而瞪着他们：“你们说谁呢？”
    魏晨等三个男生并不想惯着她：“就是说你。现在什么情况还看不清吗？你又喊又叫的有什么用？要我说这事儿都怪你。”
    “怪我？当初你们自己……”陈芸说到一半感受到一旁投过来的看戏眼神，视线对准肖苒、贾媛媛和汪丹。
    肖苒有点小遗憾：“当初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呗。”颠颠手中的快递，“我们现在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汪丹这回难得站到肖苒这边：“我赞同。我们今天才转学过来，肯定和我们没关系。我们现在都是你们连累的。”
    陈芸他们这会儿冷静下来。魏晨等男生扭开脸：“什么怎么回事？肯定是甄楠楠回来报复。我们也是受害者，你们问陈芸她们。”
    说完转身就跑向男生宿舍。就像把责任危险都甩开似的。
    陈芸看着他们离开，低头盯着手中快递，咬牙说：“该说的都说过，甄楠楠不是好东西。当初钱老师老婆捉奸就是我们告的密。我们做的都是对的事情无愧于心，反正都是甄楠楠的错。”
    第5章 失踪的室友04
    一行人恰好走回宿舍门口，肖苒单手用钥匙拧开门，开门前看好戏地瞧理直气壮的陈芸：“你不做亏心事，那也应该不怕鬼敲门吧？”
    在汪丹出言警告之前，“当当当。”肖苒一把拉开门——
    开膛破肚的短发女生横躺在床铺上。不知道是不是天黑寝室暗，娃娃的头部更加精细起来，眼睛还转动了一转，死死盯住门口。
    “啊——！”门口顿时响起一片惊叫，白芳芳下意识扔快递捂耳朵，“砰”地一声她的左手爆开血花四溅。
    陈芸和李雅叫得更加惨烈起来，汪丹被崩了一脸血，指着肖苒：“你……你干什么呀？”
    “不是吧连个布娃娃都吓成这样。”肖苒开灯进宿舍，自顾自地伸手捏着布娃娃的手手和门外人们打招呼，“哎呀。你们快进来呀。”
    “我、我的手……”白芳芳握着断手的手腕，痛苦地发不出声音。
    李雅下意识地询问陈芸：“怎么办啊？”
    其他宿舍听到声音开门看到是陈芸他们，砰地关上了宿舍门。
    陈芸面容夹杂着愤怒害怕：“怎么办？谁让她没拿稳。”
    “……对你说的也对。”李雅还真就赞同了。
    汪丹不想回宿舍面对里面的布娃娃，她提议：“要不我们还是把白芳芳送去医务室吧？王晓也在那里，那里也有床铺。”
    陈芸、李雅听出汪丹的意思。宿舍有脏东西还是去住医护室的好。她们恶狠狠看了眼宿舍内的肖苒，触及她怀中的娃娃立刻闪回视线。
    贾媛媛一直处于傻眼状态，眼看他们走了偷偷溜进宿舍。脸色惨白地看着玩布娃娃很愉快的肖苒：“你今晚真的决定和它睡一块？”
    肖苒搂住娃娃，蹭了蹭：“我习惯抱着东西睡觉。”
    贾媛媛：“……”这是抱着东西的问题吗？这东西看起来很邪门。
    贾媛媛悄悄躲开，看到手中快递遗憾：“差点忘了引导他们缝制娃娃试试看。”
    肖苒若有所思地望着自言自语的贾媛媛背影，摸摸布娃娃头发。随后她搓了搓手指，一节已经同化成不料棉花的手指。
    天色彻底黑下，因为白天的事校园内没人活动。汪丹、陈芸和李雅扶着白芳芳往医护室走。路过学校体育馆的时候，都加快了脚步。
    李雅忍不住颤抖：“钱老师的尸……”
    “闭嘴。”陈芸狠狠地瞪视李雅，“别东想西想，那种怂货死了也是怂货。”意识到说漏嘴看向汪丹，“我说的是钱臣。出轨的怂货。”
    汪丹到现在终于确认甄楠楠已经死了。她捏紧手中的快递，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跟着主角团顺着剧情苟，才能轻松活到最后。
    汪丹发自心底地拒绝去调查去破解，她说：“你们放心。我肯定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李雅忽然停了下脚步，小心翼翼地扭头看去。黑暗的校园小路尽头，有个人影站在那里盯着他们。她连忙扯陈芸：“有人在跟着我们！”
    陈芸和汪丹紧忙看过去，却只看到了路灯的影子。陈芸没好气地数落她：“从现在开始你别一惊一乍的自己吓自己，抱好你的快递。”
    “可我真的看到了。”李雅都快哭了，她清晰地感觉到背后有一道视线如影随形……
    男生宿舍。赵斌、周虎和魏晨抱着快递盒子围成一圈。他们住的也是八人寝室。现在其他室友已经逃到其他宿舍借住。
    赵斌凝重地盯手中的快递：“钱臣爆头、王晓爆腿……我敢肯定是甄楠楠。她、她想要我们……”
    周虎站起来：“不怨我们！都是陈芸出的主意。我们以前从没想做过那种坏事的。你们知道的，我暗恋甄楠楠的，我真的不想的。”
    “你冷静点。我觉得她没有直接杀我们。也许还有回转余地。”魏晨见其他两人看向自己有些紧张，“我们用笔仙将她招来问问？”
    周虎摇头：“你疯了吧？换做是你被……你做鬼能放过凶手？”
    “我同意。真想让我们偿命，她真没必要送快递。”赵斌将快递盒子放到桌子上，“里面是缝制娃娃肢体的材料，肯定是有意义的。”
    周虎抱着快递缩回自己的床铺：“想弄你们自己弄，我不参与。”
    肖苒在没有异味没有丧尸嚎叫的环境内，几乎是脑袋挨到枕头的瞬间就陷入沉睡。
    梦中她站在列队的学生中，正在参与学校每周的升旗活动，国旗下有人正在“讲话”。
    周围的人赞不绝口：“我觉得她才应该是校花。陈芸和她比算什么东西？”
    “我听说陈芸追求的男生其实暗恋的就是甄楠楠。难怪男生就是拒绝陈芸呢，这人比人人得死。”
    “嘘，陈芸的小跟班李雅看过来了。她们可不讲理的。”
    肖苒意外地看看自己的双手，她的手竟然是属于自己的。她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以前同化异能的后遗症都是自己进入对方的角色。
    没错，今天她抓紧时间和布娃娃亲密接触，就是为了同化对方，然后进入梦中，查找所有的真相。
    肖苒这么想着抬头看向国旗下讲话的人。那人面容模糊，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与肖苒对视。
    肖苒脑袋嗡了一瞬，再睁眼自己正坐在宿舍的床上缝娃娃。
    她看着手中娃娃整齐的针脚，知道自己肯定进入了甄楠楠的角色。否则以她狗啃的技术根本搞不出这么精美的娃娃钥匙链。
    下一刻宿舍门从外面被推开，肖再次被一股外来力量强行抽出甄楠楠的身体。她就像个游荡的灵魂一样，旁观着一切——
    陈芸、李雅和白芳芳抱着膀围站在床铺周围。李雅在陈芸示意下一把抢走肖苒手中娃娃扔到地上。
    甄楠楠纳闷地说：“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你搞巫蛊娃娃诅咒我，你这么恶毒的人还问我们做什么呢？”陈芸用针扎了下娃娃脑袋，随后捂着自己脑袋，“疼死了。”
    李雅和白芳芳一拥而上将甄楠楠制作的钥匙链全部扔到地上踩烂。甄楠楠只有一个人对方有三个，像是耍猴一样愚弄着甄楠楠。
    在甄楠楠踉跄倒地的时候，陈芸将寝室垃圾桶倒扣在甄楠楠身上。拳脚不断地在身上，陈芸说：“穷鬼就该在垃圾堆里呆着。还和我们这些人一块坐在教室里？你就该和其他人上不起学的人一样，出去卖！”
    从这天起甄楠楠不正常的消息在学校里传出，只要谁和她说话第二天就会带着伤痕出现，说：“是因为甄楠楠用娃娃诅咒自己。”
    再加上一切去过甄楠楠家的同学说，她奶奶的确在供奉什么古怪的东西。
    从此，甄楠楠用奶奶身份证开的淘宝店被人恶意刷差评，投诉。因为她的娃娃都被陈芸毁掉根本无法出货只能赔付。最后关闭了她挣钱的唯一途径的店铺——“巫蛊娃娃钥匙扣小店”。
    甄楠楠找到了他们班当时的班主任钱臣，说明自己的情况准备转校。她不知道平时道貌岸然的班主任竟然……
    班主任用她奶奶威胁她，捡破烂的老太太随便死在哪里都可能。
    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在学校传开，还说是她勾引的老师。也许很多学生猜出了真相，可人都是自私的，他们躲着她回避她，暗地里助纣为虐传播谣言。能闭口不言的人已经是善良的人。
    甄楠楠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学校，就像陈芸说得那样也许穷人真的不适合……可陈芸三人带着她们的四个跟班男生出现了。
    陈芸他们拖走了甄楠楠，她一路向同学老师求救，可所有人只冷漠地扭开了脸。他们知道她是勾引老师被老师老婆打的不要脸的人，现在被人拖走肯定也是她自己惹的事。
    她被王晓几个畜生欺辱、录像。
    陈芸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的甄楠楠：甄楠楠找班主任那天，陈芸三人就跟在后面。她们看到了一切，无视她的挣扎呼救，然后用手机录下一切。
    陈芸还给她看了一段甄楠楠奶奶捡破烂被王晓几人推攮戏耍的视频。
    视频中甄楠楠的奶奶被推来推去，嘴里嘟囔着：“你们会遭报应的。鬼神不会饶恕你们，它会切碎你们的肉吞噬你们的灵魂。”
    陈芸笑着说：“只要你听话，我们就不搞你奶奶。你别想着求救，我们还是未成年顶多记过，而你的视频会满天飞。我保证全国媒体会迅速把你人肉出来，比起我们做坏事他们更关心你没穿衣服的丑态。你奶奶得羞得上吊自杀。”
    甄楠楠逃离就此失败，她落入了地狱，无边的地狱。直到甄楠楠的奶奶捡破烂期间摔倒死亡。
    一天晚上。甄楠楠拿着刀准备趁陈芸她们睡着的时候同归于尽，可她只有一个人。又那么巧合白芳芳起夜尖叫唤醒了陈芸和李雅……
    陈芸、李雅和白芳芳看着被刀刺中昏迷的甄楠楠以为她死了。
    陈芸三人喊来王晓四个男生，喊来钱臣。他们在女生寝室进行了残忍的分尸，每人带走一部分，好达成一种默契的同盟。
    钱臣带走了头，王晓带走了腿，白芳芳带走了手。每人负责一部分毁尸灭迹。
    第6章 失踪的室友05
    肖苒站在甄楠楠尸体旁，垂在身侧的手成拳头状，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然而梦中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
    看着他们像处理死猫烂狗一样处理着甄楠楠的尸体。忽然肖苒察觉到身旁有人和她肩并肩地站在一起。
    忽地，肖苒再次察觉到那股阴冷的外来力量。她猛地转头，撞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中。她从梦中惊醒，对上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
    男生宿舍只燃着一根蜡烛。周虎用被子蒙住自己瑟瑟发抖，时不时偷偷看向面对面坐着的赵斌和味晨。他们手拉手地握着一支笔。
    赵斌有些紧张：“请笔仙的话都说完了，现在要、要问什么？”
    魏晨抿抿嘴唇：“你是甄楠楠吗？”
    三人紧张地盯住手中的笔，笔动起来了慢慢划向了否。三人松口气的同时还有些失望。
    魏晨：“没事没事，我们一样可以问问题。”
    魏晨犹豫着措辞：“快递里的东西是不是能帮我们？”
    笔划向了是。赵斌一喜接着问：“是不是缝好就可以了？我们是不是还需要道歉，把、把甄楠楠的尸体部分挖出来，拼合？”
    别说是魏晨就是旁观的周虎都着急起来：“你一气儿问这么多笔仙怎么回答啊？快快重新……”
    笔已经动了指向了是。赵斌露出喜色：“管它回答的哪个。我们都挨个做一遍肯定就能活下去。是不是笔仙，我们照着做就能活。”
    赵斌虽然是问话可用的是陈述句。魏晨和周虎也是这么想的。但很快抓在赵斌和魏晨手中的笔再次动起来，指向了“否”。
    几人欣喜的声音戛然而止。赵斌一把甩开笔：“肯定是假的！是你对不对？是你在控制笔故意吓唬我。之前说能帮助后来说会死。”
    “你怎么松开了手，笔仙会……”魏晨惊恐地看着赵斌。
    确切地说，是看向赵斌的身后，那里有个无头男人站在那里，他伸出双手搭在赵斌的肩膀上。
    赵斌若有所觉地低头，无头鬼双手合拢，一双手像是砍西瓜一样摘下了赵斌的头颅。赵斌软软倒地，无头鬼拿着头颅消失了。
    魏晨吓傻地站在原地。
    床铺上缩着的周虎明显也看到了那个人：“是、是钱老师！和我没关系我没玩笔仙，魏晨你要死了，你会死的。和我没关系。”
    医务室内，没了手的白芳芳和没了腿的王晓并排躺在床铺上。他们被注入药物，已经陷入了沉睡中。
    陈芸、李雅和汪丹则缩在对面的床上。学校已经断电，他们找出了手电筒照明。没人敢睡觉也没人敢说话。
    “我想小便。”李雅突然出声吓得陈芸和汪丹抖了抖。
    陈芸没好气地说：“你想去就去呗。”
    “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李雅扯着陈芸：“陪我一块去吧。”眼瞅着陈芸不乐意，语气带上威胁，“陈芸我可是被你连累的。”
    “你……说得好像当初不是你煽风点火似的。”陈芸下床，“行吧，我陪你去。汪丹你也一起。我们三个一块，我就不信了……”
    陈芸不经意地看向医务室窗外，一个脑袋就放在窗台上，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们，血从对方的七窍缓慢流淌。
    汪丹和李雅顺着陈芸视线看去，李雅尖叫起来，汪丹磕磕巴巴地说：“是、是赵斌的脑袋，他不会回寝室了吗？”
    三人不敢再说话也不敢动，慢慢地凑到一块用被子蒙住脑袋，躲在医务室角落里面。
    女生寝室内黑漆漆一片。贾媛媛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肖苒一人。
    等人高的布娃娃被肖苒用手脚锁在怀里，只能抬起唯一自由的脑袋直勾勾看着肖苒。此时的布娃娃已经不能称为纯布娃娃，她已经有了人类的头颅、完好的一条腿和一只手。
    布娃娃脸上没有皮肤，血淋淋的。瞳孔扩散的眼直勾勾地盯肖苒。
    这双眼睛让肖苒想到梦中多次将她抽出甄楠楠躯壳的阴冷力量。
    同化异能的副作用是让她在梦中彻底融入对方的角色，因为是亲身经历醒来后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梦中甄楠楠的经历极其惨烈，如果没有这股外来力量将她扯出，从梦中醒来的肖苒肯定会受影响。
    肖苒想着梦中的一切，想着进入游戏前金属球中几个声音讨论的对话。不由得开始想——甄楠楠身上发生的一切是她的真实经历吗？自己此时此刻身处的游戏世界，到底是这个世界原本的样子吗？
    或者此刻的世界是被纳入循环副本虚拟化之后的数据世界。世界中的一切是故事设定？基于甄楠楠的经历篡改？或者是亲身经历？
    她的世界是S级别，甄楠楠所在的世界都是什么级别？这种级别又是由什么判别划分的？
    这一切的答案，可能只有生活在这个世界中的人才能解答。
    肖苒想着轻柔地顺顺布娃娃的头发：“谢谢你。”不论怎样，在梦中甄楠楠在努力地保护着她，不让她遭受同等的伤害。
    布娃娃机械地扭头盯自己被肖苒锁住的手脚。
    肖苒不太好意思地松开手脚：“抱歉，我睡相不太好。”
    布娃娃眨眨眼睛努力往起爬。她只有脑袋、腿和手，其他部分还是软踏踏的布料和棉花，她扭曲了一会根本爬不起来。
    结合梦境以及贾媛媛之前说的通关方式，肖苒读懂了布娃娃的意思：“不用急我来帮你。放心，我不是不求回报，我也需要你帮我。”
    明亮的教室内，贾媛媛凑到肖苒耳边：“我的方法怎么样？我们就假装缝制娃娃，让陈芸他们先做好，等出了结果我们再动手？”
    肖苒像是将贾媛媛的提议听进了心里：“我觉得不错。”
    她说着的时候正在观察教室里的其他人。
    陈芸、李雅和汪丹还没出现。周虎和魏晨战战兢兢地缩在教室的角落里，时不时地看向周围，看看自己怀中完好的快递。
    教室里只有少半的学生，他们不再有之前的放松模样，有些草木皆兵地低声议论：“是真的，我看见白芳芳的手也爆开了。”
    “赵斌昨天脑袋也爆开了，现在尸体也被搬运到了体育馆。”
    “知道赵斌的脑袋是在哪发现的吗，是医务室的窗台上上……”
    贾媛媛紧张地说：“这么吓人吗？我们昨晚过得挺平静的呀。”
    肖苒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贾媛媛：“昨晚我中途醒来没看见你，你去哪了？”
    贾媛媛愣了愣：“我……”
    不远处学生激动起来：“我就知道是甄楠楠回来了。别的班级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吗？都是陈芸他们……甄楠楠肯定不是失踪。”
    “甄楠楠失踪的前一天，隔壁寝室听到她们寝室有搏斗声，第二天甄楠楠就不见了。我敢肯定她是被陈芸他们折磨死了。”
    “你说谁呢？谁折磨死她！是她要杀我们！”陈芸一进教室听见这些话，简直疯了一样冲过去，“李雅汪丹你们快上！啊！”
    肖苒突然从陈芸身后出现，揪住陈芸头发像梦中他们拖拽着被她附体的甄楠楠那样，将陈芸拖拽着摔在地上。陈芸的快递盒子脱手。
    “不——！”陈芸惊叫去接盒子，可肖苒一脚踩住了她抬起来的手。在陈芸的惊叫声中快递落地，陈芸浑身皮肤像是被泼了硫酸腐蚀。
    陈芸在地上滚动嚎叫：“我的脸……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周围的学生们不再像以前一样拥护陈芸。因为和嚣张的陈芸相比，鬼怪明显更加可怕和强势。他们再次向人性妥协倒戈。甚至这次他们还产生了些许的正义的自豪感，看着陈芸被折磨他们感到舒心。
    汪丹和李雅惊愣地站在旁边。想要质问肖苒在做什么。
    肖苒已经率先开口：“果然是皮肤么？因为嫉妒甄楠楠的美貌。可你丑的不止是外貌，而是整个内里都臭不可闻。”
    肖苒像是解释给周围所有人听：“我这可是为了救你们在进行实验。钱臣拿走了脑袋、王晓拿走了腿，白芳芳拿走了手，而陈芸拿走了皮肤。毁坏快递会让这些部分被毁掉。现在我要进行下一个实验。”
    贾媛媛捧着快递凑到肖苒跟前：“缝制娃娃的肢体。”
    肖苒意外地看向贾媛媛：“没错，缝制娃娃的肢体。或者找到甄楠楠被你们分尸的各个部分。然后你们再对她道歉。”
    肖苒的说法和昨夜魏晨问笔仙的说法一致，魏晨和周虎走过来：“没用的。笔仙说这样有帮助，但我们……还是会死。”
    第7章 失踪的室友06
    他们的话间接承认了杀人分尸的事实，周围的学生都惊恐地散开：“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欺负人。”
    “真的没想到……真是太恐怖了，我们要去告诉老师。”
    “告诉老师？你们以为甄楠楠能放过你们？”周虎指着自己，“我是被陈芸欺骗的，我曾经那么喜欢甄楠楠。结果我也被报复了！”
    “被骗？你强迫甄楠楠、胁迫她接客给你挣零花钱。”肖苒昨夜附身甄楠楠产生了共情，此刻恨意横生，“怎么看都是乐在其中。”
    周虎顿时傻眼了，磕磕巴巴：“你、你怎么知道？”
    肖苒嘴角斜勾起来，踹向他的膝盖：“这才叫报复。”
    周虎向前扑倒，手中快递落地，躯干的下端部分突然爆炸。他捂着那处在地上翻滚起来。即使是分尸他也选择了某个特殊部位。
    “啊！”李雅、魏晨吓得向后退去，却被周围学生拦住了去路。两人像是看恶鬼一样看肖苒：“都是陈芸让我们做的，你不能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肖苒扫视他们以及地上奄奄一息的陈芸和周虎：“现在知道疼了吗？甄楠楠当初只是昏迷，分尸过程中她有意识。”
    李雅、魏晨彻底失声，他们当初参与了分尸。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甄楠楠的惨案在学校传开。所有人也许是为了赎罪，也许是不想此事张扬出去。又或者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虚拟的游戏副本。他们不再去管陈芸他们，就像当初不去管甄楠楠。
    医务室。断腿的王晓、断手的白芳芳已经苏醒过来。没了皮肤的陈芸裹成木乃伊呆躺在床上。周虎捂着下身发出□□声。
    汪丹和贾媛媛在医务室里找了凳子坐好，魏晨、李雅站在门口。
    肖苒捧着快递站在医务室中间：“学校已经放弃了你们。所以，接下来你们必须听我的。”
    魏晨站在门口最外侧，闻言慌了神转身就逃。可肖苒就像是后背长眼睛似地抓起医务室的点滴瓶子往后一扔。
    “啊！”魏晨后脑被击中摔倒在地。但他太惜命，摔倒的时候将快递盒子举过头顶。于是在几双眼睛的瞩目下，他只摔伤了下巴。
    肖苒有些遗憾地耸耸肩：“应该瞄准肩膀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是不是有通（关）……平平安安活下去的线索。”汪丹身为玩家队友，替游戏里的反派NPC们质问着肖苒。
    她怀疑肖苒触发了游戏中的线索提示。否则怎么会帮甄楠楠送快递，又怎么会知道甄楠楠的事情，连各种细节都知道。
    肖苒点点怀中的快递：“甄楠楠送我们快递肯定有原因。”
    王晓显然还不知道肖苒在教室对陈芸、周虎做的事情，出言讽刺：“当然有原因，就是拿到哪部分哪部分就会爆炸。”
    白芳芳也赞同：“她就是不想我们好过，她那种下贱……”
    肖苒薅住她的头就往病号床的铁栅栏上磕，白芳芳喊叫着李雅、魏晨和汪丹过来帮自己，但他们只是盯着地面大气都不敢喘。
    白芳芳没办法开始大声呼救：“救命！老师同学！谁都可以！求求你们来帮帮忙吧！”
    “你可能还没搞清楚状况。”肖苒好心地解释：“不会有人来救你们。就像当初没人救甄楠楠一样，你们被孤立被抛弃了。”
    白芳芳和旁观的王晓：“你、你什么意思“””
    肖苒松开一脸懵的白芳芳说：“你们做的事已经传开，别再颠倒了，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肖苒继续之前的话题：“快递里是制作娃娃的原材料。我想看看，将他们缝制成型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效果。现在你们缝给我看。”
    贾媛媛试探举手：“你说的你们……应该不包括我吧？”
    “确切的说只有汪丹、李雅和魏晨。”肖苒迎着众人仇恨惧怕的眼神，露出期待的神情，“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实验结果。”
    汪丹没想到肖苒把她算了进去：“你有病吧？我和你们一样，你怎么能像是对待这些N（PC）……一样对我？你用他们试就够了呀。”
    肖苒闻言眼神冷下去：NPC？如果我的世界也被数据化，我是不是也成为了NPC，一个玩家眼中根本不是人的存在。
    实际上，她、汪丹和游戏中的人根本没有本质上的不同。变成游戏中的人也许只是迟早的问题。
    肖苒上下打量她：“我没看出哪里不一样？之前你还和他们玩得挺好。再说我们的快递才真正一样，不用你试难道还要我自己去试？”
    “你可以让贾……”不等汪丹说完，肖苒一拳头怼在她胃部。
    汪丹哪里遭过这种罪，她大口大口喘气眼泪直流。
    肖苒看她：“别这么不甘心质疑地看着我。有的人被同伴孤立都是有原因的。我想你一定赞同这个理由，对吧？现在开始缝娃娃。”
    肖苒话落的瞬间，李雅和魏晨立刻闷头开始缝制娃娃，生怕落到和汪丹一样的下场。汪丹哭抖着的手缝制娃娃，导致针不断扎入手指。
    汪丹太委屈了。她长得漂亮性格好，还通关了一次游戏。凭什么落到现在的下场。事情都怪游戏设置出甄楠楠这么恶心的故事。
    肖苒充当监工的角色，满意地看着他们。
    贾媛媛凑到肖苒耳边：“一会等他们制作完娃娃，我们是不是还得对他们、娃娃再做些实验，看看娃娃有什么不同，他们有什么不同。”
    肖苒温和地回望着贾媛媛，眼神跟看床铺上等人高的娃娃一模一样。她摸摸贾媛媛的脑袋：“你说的对。我差点没想到这些。”
    “我、我做好了。”李雅弱弱地举起布娃娃的胳膊。魏晨也将缝制好的脚部拿在手中。汪丹制作的拇指大娃娃浑身血粼粼的。
    “不错不错。”肖苒赞美地说着，在三人松口气的同时突然出手抢走娃娃，“那我们来进行下一步实验。”
    李雅、魏晨和汪丹吓得脸都变形了：“你要做什么？”
    “看来你们也很期待。”肖苒话落将李雅和魏晨的娃娃肢体砸向地面。肢体落地自燃化为灰烬。
    汪丹松了口气，李雅和魏晨尖叫抱头蹲地，然而一秒两秒三秒……什么都没发生。李雅和魏晨死里逃生，竟然感激地看着肖苒。
    肖苒避开两人的视线，在汪丹无所谓的眼神中捏起汪丹的娃娃，她使用用手拧了下，汪丹还是没反应。
    汪丹没好气的说：“娃娃对我没用，你不用再试了。”
    “你说的对娃娃对你没用，但是……”肖苒将娃娃扔到桌子上，猛地揪住汪丹来了个过肩摔。汪丹惨叫落地，那个被肖苒放在桌子上的娃娃也跟着凭空地弹跳了起来。
    贾媛媛等人惊讶地指着汪丹的娃娃：“它它跟着动了！”
    肖苒歪头看看娃娃，猛地抽出医护室架子上的手术刀，对着汪丹胳膊就是一下子，汪丹闭上眼睛惨叫半天，可等了一会没感觉到疼。
    汪丹睁开眼睛，就看看肖苒扔开她，拿起了她的娃娃。她的娃娃胳膊上出现了一道口子，有棉花漏出。汪丹指着肖苒：“你、你……”
    肖苒把娃娃扔给她：“看来这个娃娃是能帮助主人抵御伤害的替身巫蛊娃娃。”，她说着拿起自己的快递，开始缝制起来。
    贾媛媛凑过来和肖苒坐在一块缝娃娃，余光扫见肖苒用斜斜歪歪的针脚显示她超高超的手艺。
    贾媛媛嘴巴缓缓张开：“你说你很擅长来着……”小心地指：“你确定要把它缝地这么丑？要不我来帮你？”
    肖苒最后一针打结，狠狠亲娃娃一口：“简直超俊，爱了爱了。”
    贾媛媛盯着她手中已经完工的巫蛊替身娃娃：“你开心就好。”
    汪丹宝贝一样抱着自己的娃娃，觉得自己在游戏中生存的胜算又多了一分。她的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她觉得那么对待自己的肖苒和贾媛媛简直是恶魔，就该被游戏里的鬼弄死……可要怎么做呢？
    医护室的另一头，李雅和魏晨两人不敢去妨害肖苒，凑到了王晓、白芳芳等残疾人士的跟前。但显然他们被排斥了。
    王晓、白芳芳和周虎看着他们全须全尾的样子，开始心里不平衡。
    李雅和魏晨两个也一样做了坏事，为什么能拥有完整的器官？凭什么？
    浑身皮肤被毁的木乃伊陈芸则死死盯着医务室里的所有人。她容貌被毁整个人生都完了。她不会让眼前这些人好过。大家应该一起下地狱。
    第8章 失踪的室友07
    肖苒缝完娃娃就急迫地离开了医护室。贾媛媛以为肖苒发现了什么，一路追到食堂……肖苒理所当然：“来晚了红纱猪咪会卖空。”
    你想的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贾媛媛心里想着，嘴上问最重要的事情：“事情的真相已经被我们破解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你是要封印甄楠楠的鬼魂，保住陈芸他们的性命，结束一切吗？”
    肖苒塞给贾媛媛一托盘红烧猪咪：“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谢我没胃口。”贾媛媛拒绝去接托盘，“故事总要有个结尾。没准还会开第二部 第三部……每一部都有不同的地图、新出现的人物、小boss和最终的boss。总之我们都需要一个结尾呀。”
    “两托盘都是我的，只是让你帮我拿一下。”肖苒在贾媛媛憋屈接过托盘的眼神中，缓缓开口：“我可不期待这种题材的第二部 。”
    肖苒落座，吃着餐盘里看着打饭窗口里：“最后一顿。真是可惜。”
    “你要实在喜欢也可以是倒数第二顿。”贾媛媛用力戳餐盘中的红烧猪咪，“一切结束后，你可以在这个世界停留半日再离开。”
    肖苒视线缓慢地落向贾媛媛：“也是攻略里说的？”言语中透出带有深意的调笑。
    贾媛媛脸红着回答：“是我们身处世界的规律。”
    肖苒从她回答中再次确认了什么。进食的速度动作都欢快起来。贾媛媛纳闷地看餐盘中的东西，还是难以下咽的样子。
    医务室。肢体健全的汪丹、李雅和魏晨出去吃饭，并承担了为一屋子残废带饭的任务。他们一走医务室彻底安静下来。
    陈芸缓慢地从床上爬起来。她的行为引起王晓、白芳芳和周虎的注意，他们就默默看着陈芸。看着陈芸翻找出安眠药，扔进饮水机中。
    “陈芸……你……”白芳芳张嘴想问，却被陈芸一眼瞪回去。陈芸满身缠着绷带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宛若真正的鬼怪。
    白芳芳三人视线挪开落在饮水机上，眼中慢慢流露出期待……当了陈芸这么久的跟班，他们大概猜到陈芸打算做什么。
    肖苒和贾媛媛不做亏心事，也就非常安心地回到寝室睡觉。至于其他人可能留在了医护室吧。
    月亮逐渐升起来，沉睡的肖苒忽地睁开了双眼。
    被肖苒锁在怀中的等人高布娃娃正满脸无奈地推肖苒。对面上铺贾媛媛睡得正香，发出小猪一样的呼噜声。
    “到结束一切的时间了。”肖苒打了个哈气，心情不错地帮等人高布娃娃整理了下衣服，“布娃娃就要漂漂亮亮才可爱。”
    布娃娃的眼珠转了一圈看向肖苒腰间，纽扣的眼珠中透出浓浓的鄙夷。肖苒腰间挂着个超级丑陋的巫蛊娃娃，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两个眼睛还不在一条直线上。嘴巴歪歪带着邪笑，四肢呈现要抱抱状。
    肖苒眼神飘了下，抓起丑娃娃使劲亲：“超乎时代的审美总是不被人理解。它就是我心中缪斯。太完美了，简直想要嫁。”
    大布娃娃扭头不去看肖苒。还是布料棉花的手脚像是被注入生命力，灵活地站起来开门离开。
    大布娃娃身后飘来等等，大布娃娃转身接住肖苒扔来的砍刀。
    这把砍刀是肖苒从末世带过来，之后被游戏自动放入虚拟游戏包裹中的。肖苒对大布娃娃笑着说：“祝一切顺利。”
    大布娃娃身影微顿，月光打在它身上，在寝室内落下影子。它的影子歪歪头，慢慢消失在寝室的地面上。
    肖苒看向斜对面铺上的贾媛媛，沉思片刻穿衣下床，推推贾媛媛：“醒醒。我带你去看最后的结尾，去抢食堂最早一份的猪咪馄饨。”
    贾媛媛睁着朦胧的睡眼：“啊？不去不吃行不行。”
    肖苒的答案当然是不可以。
    医务室。李雅、魏晨和汪丹沉沉地陷入睡梦中。完全不知道以陈芸、白芳芳、王晓和周虎微站在他们床边，手里拿着刀和斧子。
    周虎的手有些抖：“我们真要继续那么做？”
    白芳芳被他说得动摇：“即使杀了他们，我的手也长不出来。”
    陈芸瞪视白芳芳和周虎：“李雅和魏晨和我们坐着一模一样的事情，汪丹认同我们的想法。那又凭什么只有我们遭罪？”
    “你们……在做什么？”床上的李雅似乎恢复了神志，她手脚无法动弹大脑还有些迟缓，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陈芸等人。
    几人懵住瞬间。“噗嗤”一声，王晓已经一斧头砍下李雅的腿。他的行动顿时让陈芸他们疯狂起来。醒了又怎么样？岂不是更好！
    在李雅的惨叫声中，周虎一刀割向魏晨的下半身：“你也和犯了一样的罪。你也应该来陪我，不！你应该更惨！”
    陈芸疯狂地抓向汪丹：“看看这张脸多么的好看！这张皮应该是我的……啊！”陈芸的手术刀被汪丹猛地踹开。
    “你疯了你们都疯了！”汪丹顾不上脸上被划下的长口子，腿脚发软地滚下床铺，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到现在的。
    陈芸也不给她机会继续想，挥刀追着汪丹……
    众人乱做一团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医务室门口站着双手拿着大砍刀的布娃娃。它完全是一脸懵逼地看着室内。
    汪丹毕竟是经历过一轮游戏的玩家，体质比陈芸好得多。安眠药的作用很快退去，她从满地爬着逃跑改为双腿着地跑。
    白芳芳、王晓和周虎则越发觉得不够，他们像对待甄楠楠那样。将李雅和魏晨活生生地大卸八块。
    王晓、白芳芳、周虎正要露出满足笑容的时候，血泊中浮现出李雅和魏晨的鬼魂，他们血淋淋地看着白芳芳、王晓和周虎。
    “鬼啊！”白芳芳三人吓得发出惊呼。陈芸、汪丹听到声音转头看去过，看到李雅和魏晨的鬼魂，两人吓得差点无视追杀关系紧紧抱在一起。
    白芳芳只伤了一只手，她反应迅速地将断腿的王晓推向李雅和魏晨的鬼魂，自己转身就跑。可白芳芳才转身就被周虎撞开。
    李雅魏晨两只鬼魂一人一个抓住白芳芳和周虎。
    原本鬼魂无法碰触人类的规则，随着甄楠楠牌布娃娃恢复完整彻底破除。
    鬼魂与人类的界限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真正的混乱开始。
    陈芸、汪丹和周虎同时间向着医务室一涌而出……然后又齐刷刷停住脚步，惊恐地看着门口等人高的布娃娃。
    布娃娃红色线条的嘴角弯起来，拎着砍刀走向靠它最近的周虎。
    深夜，只有几盏路灯的校园内，只有肖苒和贾媛媛的脚步声。
    “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贾媛媛贴到肖苒后背上，瑟瑟发抖，“真的，就在路灯那边。黑乎乎的一个影子。”
    肖苒带着树袋熊一样的贾媛媛转身，看向路灯那边。她仔细地眯着眼睛：“应该没在看我们，毕竟没有脑袋。”
    重点是这个吗？！贾媛媛哀嚎着更加抱紧肖苒：“你怎么能这么淡定？他、他是钱臣是吧？要不就是赵斌？”
    “不是钱臣也不是赵斌。是他们两个。”肖苒从游戏包裹里缓慢抽出大砍刀，看在贾媛媛眼里是从裤兜拽出来那么大的刀。
    远处路灯后，两个无头鬼知道自己暴露也不再隐藏，他们缓慢地走出来。像是僵尸一样向前伸着双手，报复性地想要剪掉活人的脑袋。
    贾媛媛仓鼠一样后退：“有、有用吗？他们是鬼！”
    “你先去医务室，我一会儿和你汇合。”肖苒意味深长地看着贾媛媛，“他们是鬼，很巧我也是。”
    肖苒说着身体骤然发生了变化，她的皮肤变得惨白腐烂。与那夜幻化出头手腿的布娃娃甄楠楠状态一模一样。手中也出现两把从游戏背包中取出的大砍刀。
    贾媛媛捂脸尖叫转身就跑：“好的一会儿见……不见更可以。”
    肖苒双腿蹬地扑向赵斌、钱臣两只无头鬼。
    肖苒在末世打磨出来的动作极为迅猛，再加上同化了鬼魂的力量。她无视了重力作用，每一刀都比身为人类时候更加具有威力。
    十分钟后，“即使鬼魂会复原，也需要十天半个月吧。”肖苒骄傲地看着手中的大砍刀：“以后有机会，也许可以去火锅店工作。这刀工简直优秀。”
    大布娃娃堵在门口身后李雅和魏晨鬼魂正在撕碎白芳芳和王晓，眼瞅着白芳芳和王晓的鬼魂也冒出来。周虎实在是受不了了。
    周虎指着陈芸：“你是甄楠楠！？我是无辜的！谁让你不喜欢我拒绝我，我只是……想要小小的报复而已。罪魁祸首是陈芸！”
    汪丹也跟着说：“我只是路过而已。你是善良的受害者，要是过度报复杀害我这个无辜路人，那你和陈芸他们有什么区别？你也不想让别人觉得你也不怎么样，进而觉得你当初也有错吧？”
    第9章 失踪的室友08
    汪丹瞧不起甄楠楠。知道真相之前觉得被霸凌的人自己都有问题。知道真相之后觉得她其实真的有问题，懦弱窝囊只有脸能看。
    因此她就说出了连讽带威胁的话。汪丹自信满满地等大布娃娃去搞陈芸，她好趁机逃走。
    大布娃娃抓着大砍刀，果然将脑袋扭向陈芸。
    陈芸步步后退疯狂舞动手术刀：“别过来！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大布娃娃猛地转身，举刀砍向一脸庆幸得意的汪丹。
    “啊！”汪丹错愕之下被砍中脑袋。她没事。她揣着的巫蛊娃娃身首分离，抵消了一次致命伤，化作青烟消失了。
    汪丹大脑空白片刻，发出尖吼：“你砍我？你怎么能砍我？你疯了吧？”
    伴随汪丹的吼叫，大布娃娃重复地举刀砍中汪丹肩膀。这回汪丹没了巫蛊娃娃，她惨叫流血。
    汪丹捂着肩膀躲闪。
    陈芸和周虎见大布娃娃和汪丹纠缠。他们趁机溜出医务室，朝着不同方向逃离。他们都担心和对方一起逃，会被对方暗中捅刀子。
    肖苒来到医务室楼门前，就瞧见贾媛媛翘首等在台阶上。贾媛媛看见肖苒平安无事松了口气：“你再不来我都准备回去救你了。”
    “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肖苒将大砍刀搭在肩膀上，看向黑洞洞的楼门内，里面有奔逃的脚步声向门口靠近。
    “我刚刚有偷看一眼。”贾媛媛凑到肖苒身边抓住肖苒的胳膊，“白芳芳和王晓被变成鬼的魏晨、李雅扯成了碎片。汪丹因为嘴贱被甄楠楠砍杀，周虎往楼上天台跑了，陈芸她……”
    “她出来了。”肖苒盯着楼门口的双眼流露出守株待兔的喜悦。
    陈芸狂奔而出，木乃伊的绷带都有些掉下来露出里面漆黑的内里。她猛地看到门口的肖苒和贾媛媛，还以为遇到了帮她垫背的人！
    陈芸跑到门口挥刀去扎肖苒，但她握刀的手被肖苒抓住了。陈芸跳脚狂怒：“抓我干什么？”
    “分明是你投怀送抱。”肖苒顺势将陈芸扯进怀里，抗在肩头的大砍刀也撂在了陈芸的脖子上。
    陈芸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瞪着肖苒和大布娃娃同款的砍刀：“你、你和甄楠楠是一伙的！”
    “并不是呢。”肖苒卸掉陈芸四肢的关节将她扔在地上，抬眼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贾媛媛，“我想，她应该留给你亲自解决。”
    陈芸诧异地看向贾媛媛所在的方向：“你在跟谁说话？”
    贾媛媛瑟瑟发抖的动作缓缓地停了下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肖苒。肖苒只是目光柔和地望着贾媛媛。
    陈芸似乎在这段沉默的时间里渐渐看到了贾媛媛。不知道在她眼里的贾媛媛到底是什么模样。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手指抓挠地面。
    贾媛媛缓慢地拉住了陈芸的腿，慢慢向远处的小树林拖拽。就像是拽着一只等待宰杀解刨的猪……
    “还有周虎和汪丹么。”肖苒拎着砍刀走进医务室所在的大楼。来到医务室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地白芳芳和王晓的灵魂碎片。
    肖苒进去踩了几脚，才顺着周虎逃亡的路线向天台走去。随着往上走依稀听见汪丹和周虎的叫喊声：“对对对！甄楠楠才是敌人！”
    肖苒纳闷地加快速度。一上天台就看见大布娃娃被李雅、魏晨的鬼魂抓住双手。汪丹和周虎拿着刀协助偷袭，娃娃的棉花飞了一地。
    大布娃娃似乎察觉到了肖苒的到来，歪头，扣子的眼睛委屈巴巴看着肖苒。汪丹顺着娃娃的视线看向肖苒，眼睛一亮：“快来帮忙。”
    “好的。”肖苒露出乖巧笑容，她挥舞起手中大砍刀，在汪丹、周虎目瞪口呆中，一刀一个李雅魏晨的鬼魂脑袋。她砍完脑袋还不满意，再次显摆了一下自己精湛的刀工。
    大布娃娃星星眼望着肖苒。肖苒摸摸它脑袋，一甩下巴指着周虎，“去吧，尽情的玩耍吧。”
    大布娃娃扑向周虎，汪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都看到了些什么，她两眼发直：“你、你疯了吗？！”
    肖苒拍拍她的脸。还没等肖苒说什么，汪丹双眼一翻晕了。肖苒踢踢她，确认她晕倒了，看向天台门口。那里站着刚到的贾媛媛。
    贾媛媛来到肖苒身边，她渐渐和大布娃娃融为一体，容貌恢复成了甄楠楠的漂亮面孔。
    她迎着天台的风，发出微不可闻的：“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肖苒：“最开始。‘看到的是真实的吗？听到的是真实的吗？我喜欢做手工，你呢？’煎饼果子摊你亲口告诉我你喜欢做手工。再加上当时煎饼果子阿姨的反应。我又怎么会猜不到你是谁。”
    最重要的是她拥有同化异能呀，只要摸小手试试不就好啦。这也是不喜欢和人碰触的她，在买完煎饼果子，却主动牵住贾媛媛手的原因。
    肖苒看向甄楠楠：“这些天所有场景、对话，人们并没有主动和你发生过互动，确切地说只有我和汪丹能看到你听到你。每个场景把你从中扣除，人们的反应才会变得更加合理。你就是……”
    “不要说。”甄楠楠笑了笑，“不是说好一起去吃食堂第一锅的猪咪包子么。那时候我们再道别。还有……谢谢你。”
    肖苒明白了甄楠楠的意思，游戏通关的路线有苟到最后和破解秘密，显然她的行为被游戏界定为破解的路线，只要说出甄楠楠是甄楠楠，这局游戏就彻底结束了。
    可是，肖苒站在甄楠楠这边，并不止是因为对正义的理解判断。她也有自己的目的。
    “不是包子是馄钝。”肖苒为缓解尴尬说了一句，随后沉默片刻终于张开嘴问：“其实……我想问你些事情。关于游戏，我们现在经历的事情是你曾经的经历吗？你有其他的记忆吗？”
    甄楠楠竟然听懂了肖苒的话：“我不知道，那些事情像是我的‘记忆’……又不像是我的‘经历’。每次我只记得，我要跟着突然出现的人，寻找幸存者，开始复仇。”
    肖苒思索了一下：“也许是世界的限制。也许离开游戏，你会真正清醒，记起更多的细节。”
    甄楠楠摇摇头，有些认命：“我无法离开。你们有离开的门。它允许一次一人通过。如果你想让我走，你就会留在这里。”
    肖苒神色一敛，猛地看甄楠楠：“你怎么会知道？”
    难道也有人试过带走甄楠楠，或者甄楠楠试过逃走，还是说甄楠楠是被npc替换留在游戏世界的真玩家？
    甄楠楠也有些发愣：“对啊……我、我为什么知道。我是……”双手捂住脑袋，眼神渐渐迷茫，“有神明，不！是鬼神，帮助了我。它就在……”看向了肖苒，“它在你的……我们说到哪了？吃包子？”
    在我的？我的什么？肖苒看着眼前宛若被清洗记忆的甄楠楠，嘴上回答：“对。吃包子。”
    肖苒说完暗下决心：一切都透着迷题。要想弄清游戏的事情，必须带甄楠楠离开，至于方法……
    肖苒余光看向天台地面昏迷不醒的汪丹，缓缓斜勾出笑容。
    此刻，太阳升起阳光晒下，学校食堂也敞开了大门。
    游戏世界似乎恢复了正常，可仔细去看会发现学校中的学生老师都是鬼魂。
    食堂，甄楠楠纳闷地看肖苒背着的昏迷汪丹：“你干嘛带着她？”
    肖苒拍拍汪丹的脑袋：“这叫物尽其用。”
    甄楠楠好信儿：“你打算怎么用？心情不好当沙包？”
    窗口内，打饭阿姨的脸布满了向下掉落的腐肉。
    肖苒生怕她污染包子，自己动手将热腾腾的猪咪包子放入托盘。
    这个行为严重冒犯到了阿姨，她张开血盆大口：“你是要抢劫吗？哪个班的？没钱来吃什么饭！”各种难听的话伴随腐肉喷射。
    肖苒忍无可忍抬手用托盘隔着手，将不讲卫生的鬼魂阿姨按进了热滚滚的绿豆粥里消毒。
    “抱歉不小心手滑。”肖苒笑着说，“不过阿姨火气这么大，正好消消火。这咕噜咕噜地看来阿姨也很喜欢喝。”
    甄楠楠下意识躲远。
    恰好汪丹醒来，又是一顿惊恐尖叫。肖苒只能将她打晕，才能和甄楠楠吃一顿安静的离别包子宴。
    饭后，肖苒与甄楠楠窃窃私语了一会，让甄楠楠藏在身边暗处。
    肖苒将汪丹扔在地上，一巴掌糊醒汪丹：“醒醒，我们要离开了。”
    汪丹坐在地上，得知即将离开满脸兴奋：“终于要离开。不用再看见甄楠楠那个贱人了！怎么触发通关，你快弄呀。”
    肖苒蹲在她身边，看她：“直到现在，你仍然不待见甄楠楠？”
    “这不是废话么！她可是游戏中鬼的boss。一切的罪魁祸首。”
    汪丹觉得大家都是玩家，危机解除了肖苒也没必要杀自己，而且她觉得自己说的都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一个穷学生非要在白富美眼皮底下转悠抢风头，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事后穷凶极恶地想要杀对方却被反杀，变成鬼还追杀我这个无辜的人。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我就是说一句公道话，谁能平白无故去欺负别人，肯定都是有原因的。你别耽误了，我们赶紧立刻。”
    “我真心觉得你在这个世界也能生活得很好的样子。那么我就放心了。”肖苒在汪丹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接着说，“纠正一下，是‘我们’离开，不是我和你。‘贾媛媛就是甄楠楠。’我玩家肖苒同意甄楠楠从我的门离开游戏世界。”
    第10章 汪丹的世界01
    “恭喜玩家肖苒、汪丹破解游戏，达成‘贾媛媛是真楠楠’通关条件！积分结算中，请耐心等待……”
    伴随一段欢快的拔萝卜纯电子音乐，肖苒和汪丹两人身后缓缓打开一扇仅容一人通过的门，黑色的宇宙漩涡在门内静静旋转。
    “拜拜。”肖苒对汪丹挤挤左眼，一跃而起，冲撞向汪丹的门。
    同时间甄楠楠现身冲进肖苒的门。转瞬间两扇门缩小消失。
    汪丹脸色惨白惊愕瞪眼：“你、你们……那是我的门。”
    系统电子音响起：“检测两道玩家数据，暂停系统排查问题……请玩家安心等待。玩家已安全回到本体世界。错误错误，游戏小boss逃逸……隐藏支线最终boss逃逸，开启游戏修复功能……捕捉到异世界数据，填补游戏故事线，游戏恢复重置中……”
    汪丹大脑一片混沌，恍然意识到什么：“不不不不——！”
    再睁眼，汪丹站在一间小窝棚里，她依稀记得自己有个奶奶，是捡破烂的。
    小窝棚还供着个神龛，里面是只罐子。突然罐子凭空破损裂开。
    汪丹吓了一跳：“什么玩意？”
    刚问完脑海中自动浮现记忆。
    这个罐子好像曾经关着什么神秘的东西。只要以血肉灵魂为交易，临死咽气那一刻向它求助，它就可以帮人变成强大的恶鬼进行复仇。反正特别邪恶。
    奶奶突然从外面进来，她双眼瞪着神龛中的破罐子。猛地泪流满面跪倒在地，自言自语说着汪丹听不懂的话语：“谢谢您谢谢……，我可怜的孙女。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奶奶站起身冷漠地看着汪丹：“早饭在外面，吃完再上学吧。”说完转身出了窝棚，好像窝棚里的汪丹是她最为厌恶的人。
    汪丹厌恶皱眉：“我怎么会是穷鬼？还是搞封建迷信那种。对了，我今天要去上高中了，我、我……叫甄楠楠，我已经死了！”
    汪丹眼眶中开始渗出血泪：“我要复仇……去学校门口，跟着转校生进入学校，开始复仇……杀光他们，都杀光！”
    完全由数据构成的世界，忽然响起声音：“A1450世界孵化主神任务失败，主神取代计划破灭。即将破壳的新主神卵下落不明。”
    叽叽喳喳的刺耳声音响起：“怎么会？！它还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小胚胎，它会跑哪里去？”
    “它为什么会想跑？它不想诞生，不想真正的‘存在’吗？”
    “小声，你们想被规则发现吗？”
    “也许我们可以重新孕育……”
    “愚蠢！虽然我们成功暗算驱逐了主神，但她缔造的规矩还在。你们以为规则的漏洞是那么好钻的吗？
    新主神胚胎……没人帮助它，它就无法脱离数据世界真正‘存在’。它一定还在游戏。找到它，夺回它，洗脑它！”
    所有声音异口同声：“找到它，夺回它，洗脑它！”
    深夜，不知名的世界陌生的别墅卫生间。
    肖苒正对镜自照，镜中照出来的是汪丹的脸。她好奇地伸出手捏了把自己的脸，很疼很真实。
    所以玩家进入游戏的是……人的大脑思维吗？
    她现在所在的玩家汪丹的世界是真实的吗？
    从她的门走出去的甄楠楠也到达了她的末世老家么？
    肖苒思考着呼唤游戏系统：“傻统统傻系系起来吃饭啦。”尝试了几个叫法，系统都毫无反应。她露出满意笑容：“系统，我要算积分。”
    以系统能够识别的正式叫法下，游戏虚拟界面在肖苒眼前成功展开。里面分门别类地写着玩家的数据，经历的游戏等级和名称。
    肖苒找到玩家姓名“肖苒”，再次确定游戏绑定的是“思维”。她视线落在“游戏等级A”上微微一顿，面上不显心中已然是惊涛骇浪。
    这也许就是她想要寻找的世界分类。她的世界是S级。
    系统没什么感情的电子音：“恭喜新玩家肖苒顺利通关A级世界0级新手任务，经检测玩家达成“你是甄楠楠”破解通关，达成“送快递”“缝娃娃”任务，获满值积分。积分可用于提升自身体质，也可兑换系统技能。通用货币剩余500，可用于兑换游戏装备，兑换权限未开启。”
    系统的虚拟屏幕自动跳到系统商城。里面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系统提供的各种技能，技能也有各种等级。只能用积分兑换。另一部分是衣食住行，甚至是武器装备，仅能用游戏货币兑换，目前全部商品都是灰色的锁定状态。
    肖苒从系统短短的一段话中细致入微的分析：它的积分算法只是通过几个特定的达成条件。也就是说在游戏世界，系统其实是无法全程监视玩家一举一动的。
    这更显得陈伟玩家的违和，记得当初他的游戏重算积分，是放映的陈伟在游戏中的全部经历、影像，像是全程监视督促。
    陈伟是特殊的，她的末世世界老家也是特殊的。
    肖苒隐隐猜出一些结论。她不急着去逛商城。
    她笑嘻嘻地继续试探：“等等，我要继续投诉两个问题。1，你们传送错了，这里不是我的世界。2，我达成了破解和苟到最后活一人的战绩。你们只给了我一份通关满值积分。”
    “世界……错误错误……积分重算……达成破解……达成苟最后活一人……”系统顿顿，似乎有些吃力，“达成满值积分……”
    肖苒不给系统反应时间借着投诉：“达成双份战绩，怎么会是一份满值积分？应该是双份。还应该另外有奖励。比如给个NPC道具之类的。”
    反正就是胡咧咧，试探系统运行的能力。
    不知道肖苒最后一句话触及到了系统的什么关键词。系统电子音发出一连串像是被其他电子信号干扰的电流声，刺刺拉拉……
    肖苒屏气凝神盯着满是雪花的虚拟屏幕，面对不可猜测的未知情况，难免生出紧迫感和警惕。
    过了能有十分钟，虚拟屏再次恢复正常，依旧是机械的电子音：“积分重算完毕。玩家达成双倍满值积分成就！自动晋升为初级玩家。初级玩家礼包1000通用货币已送达，兑换权限解锁。”
    系统商城衣食住行以及武器装备有少部分从灰色变成彩色，大部分商品仍然是灰色锁定状态。
    系统继续：“为奖励玩家完善游戏规则，赠送玩家最最最喜欢的NPC一枚，撒花加油！”
    肖苒听到这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完善“规则”？那群富有感情的叽喳声音害怕抵触的“规则”？促成游戏规则的完善是好事……？最最最喜欢的NPC又是什么鬼？
    与其同时，被游戏绑定的无数玩家系统响起相同的提示音：“游戏系统完善升级开始，为期三天。请玩家耐心等待，敬请期待。”连续响了三遍，最后消失。
    游戏中的玩家被弹出游戏。玩家们尝试着重新登入游戏失败。反复试验后只能决定等三天看看。很多抱团的玩家开始暗中开会。
    数据世界中也在开会，叽叽喳喳的尖锐声音鼓噪着：“世界在完善升级！主神回来了？她复活了！她在重塑规则！怎么办？我们会被发现，会被找到杀灭。”
    “冷静！规则构建过程和主神不同，我能感受到不同。是……失踪的未孵化新主神？”
    “不可能。它只是个胚胎。即使破壳有了自主意识，也不会想着去掌控世界。一定是主神留了后手，类似紧急启动程序……。我们都低调些……必须尽快找到那颗新主神胚胎……”
    另一头，肖苒默默盯手中爆丑的巫蛊丑娃娃。
    确认过眼神，就是她亲手缝制的那一只。
    她戳戳巫蛊娃娃：“这也太……俊了吧。”
    肖苒一秒收回贬低自己手艺的各种脏话：“得多想想优点，帮助抵挡伤害的巫蛊替身娃娃。嗯，相当不错。”
    系统顿了顿：“游戏副本一次性特殊道具不可带出。”
    肖苒注意到它细微的情绪化，努力掩藏对系统“人类化”的警惕情绪，眨眨眼：“什么意思？”
    系统的虚拟屏幕上放映出巫蛊娃娃的影像。巫蛊娃娃旁边还有文字写着短介绍，系统电子音还念给肖苒听：“名称巫蛊娃娃，玩家肖苒亲手缝制，喜爱值为可嫁满值。可做钥匙扣，颇具有纪念价值。可陪伴玩家入游戏玩耍、出游戏玩耍，各种玩耍，消除玩家的寂寞情绪。具体玩法等待玩家亲自探寻解锁。”
    肖苒：“？！”
    也就是说，娃娃只是纪念品真玩偶，没有特殊用途的那种？！
    第11章 汪丹的世界02
    肖苒露出皮笑肉不笑的“微笑”：“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到自己世界？”
    系统的电子音反应了一会，像是程序在搜寻相关答案：“三日后，系统升级完毕。玩家可重新登入游戏，游戏通关玩家可回到玩家自己的世界。”
    肖苒继续问：“我如果走了，汪丹她会回来吗？”
    系统：“系统即将陷入升级休眠……经检测发现玩家积分有双倍满值可兑换积分。
    请问玩家是否要立即进行积分兑换？积分可用于升级自身体质，也可兑换系统技能。
    经检测玩家有通用货币1500元，请问是否要购买游戏用品或装备？”
    是的，肖苒在甄楠楠世界，买煎饼果子又在食堂胡吃海喝，两天花费了500元。新手的1000只剩下500，加上初级的1000，一共1500。
    系统再次弹出兑换商城。
    肖苒见识过陈伟的系统技能，那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会随着系统消失而消失的东西。
    肖苒毫不犹豫地选择：“全部积分用于体质提升。”
    她说着看了看系统内的可用货币兑换的生活用品和装备，1500能购买的都是一些普通生活用品和衣物。这些东西只能在游戏使用也没特殊功能，根本没有浪费的必要。现实物品可带入游戏，游戏内出品的物品却不可带出。那她还不如从末世老家商场中免费取用。
    过了一会儿，肖苒也没觉得身上有什么变化，系统却说：“玩家体质提升完毕。”
    肖苒还想再问，可系统已经陷入三天的完善升级中。
    肖苒低头看属于汪丹的手：“是作用于我绑定真正的身体？或者是精神力？现在可以肯定，玩家进入游戏的是精神力，或者说是灵魂？”
    肖苒也没指望倚靠系统变得大杀四方，她想做的是追查游戏系统的来历，毁掉游戏系统，为自己被毁掉的世界报仇。即使不能报仇，也要调查出所有的真相。
    现在已经促成游戏升级……多说无益，不如趁着机会开始调查系统。
    她可以从玩家汪丹这里开始调查。调查出她是怎么进入游戏系统的，调查出汪丹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和自己的世界又有什么区别。
    肖苒翻遍汪丹的卧室，找到了汪丹的日记、电量只剩5%的智能手机，还顺便找到了十字绣的那种针线包。所有东西看起来都和她所在的末世世界差不多。
    肖苒瞅着手中鼻歪眼斜的巫蛊娃娃，将针线包留下，准备一会重新帮娃娃整容。
    虽说是个纪念品。但是，进入甄楠楠世界的时候，系统说除游戏包裹、玩家自己代入游戏的物品，其他物品都不可以带出游戏。所以巫蛊娃娃是个特殊的例外，值得观察保留的意外。
    肖苒趁着手机充电的时候，打开汪丹日记，试图找到关于游戏的事情。随着她的翻看，日记本中的记录引起了肖苒的在意——
    “残废还来上什么学？坐在我前面满身臭烘烘。我怎么听课？”
    “都是一群圣母！我就是不喜欢赵佳怎么了？都一个个谴责我说话难听！她难道不是没有腿，她难道不是带着尿袋？实话实说而已。”
    “我想到方法弄走她了……哈哈哈哈。”
    “班里有人东西丢了，我随口说可能是她，然后班里就开始各种传开了。大家都很积极呢，什么时候丢的东西都算在了她头上。”
    “看来大家也不是那么圣母么。我一说她偷了我的手机，就有一群人附和我呢。还主动搜了她的书包。结果当然能找到我的手机，因为就是我亲手放进去的呀。”
    “她终于走了，开心。”
    “该死该死该死……她妈妈疯了吗？她女儿自杀管我什么事儿？我差点被……幸亏我进入了游戏世界，谁也杀不死我。”
    肖苒反复将这一段看了几遍，确认汪丹日记中关于游戏的就只有这一句话。只能判断出：“本来汪丹会被杀，但她进入了游戏。”
    样本太少不能确定游戏捆绑玩家的触发条件。
    唯一能确定的是汪丹对待甄楠楠、陈芸他们不同态度的原因。她就说，人们不会无缘无故地去维护恶人，除非关乎自身的利益。
    “我现在是汪丹。等进入游戏前，我应该还死者清白。等汪丹真从游戏里回来，应该非常的有趣。”肖苒敲了敲日记，嘴角斜勾起来，“现在让我看看你的手机里都有些什么罪证。”
    肖苒成功用指纹打开手机翻开起来，并在相册里找到了几段录像和照片。是汪丹联合其他学生一起霸凌赵佳的视频。已经足够。
    肖苒研究完了汪丹玩家的人，又开始试图了解汪丹的世界。她点遍汪丹手机上的APP，所有社交账号自动登录。
    迅速了解到汪丹的世界和她的世界非常类似，一些社交平台、衣服、食品的品牌也都有一些类似的。只是汪丹的世界没有发生末世。
    肖苒着重观察这个世界的各种犯罪新闻、奇闻怪事，试图找到这个世界即将发生末世的证据，然而没有。她想了想在各大论坛发帖隐晦地寻找游戏的玩家。
    她做完一切后，就开始时不时地顶帖等待，可惜回帖的都是些无用信息，还有人嘲笑肖苒游戏打错了神经病了。
    肖苒决定帖子继续顶，天亮后也要出门亲眼看看这个世界。
    肖苒的心情一放松，也就感受到了不同于末世、游戏世界的安乐的气息，窗外时而响起的汽车声音，邻里之间起夜喝水放水的声音。
    她有些……饿了。
    肖苒溜出卧室，在汪家硕大的别墅中找到厨房和冰箱。
    她将里面的蛋糕果汁冰淇淋，甚至是生鸡蛋都搬回了卧室。在床上坐好后，对上枕头边巫蛊娃娃丑兮兮的小脸。
    “差点忘了。”肖苒嘴里叼着蛋糕，取来针线包开始穿针引线，“身为末世唯一人类难免有些寂寞，没事玩玩布娃娃也是不错的选择，你说对吧小丑东……”
    肖苒一个人在末世呆久了，别说是对着巫蛊娃娃，就是对着嗷嗷叫的丧尸小宝宝都能唠半天。
    肖苒睁眼说瞎话，一秒改口：“小不丑，对，这就是你的名字。”声音发虚，“主人为你重新缝眼睛，绝对更帅更俊。”
    可能是高矮胖瘦发生了变化。肖苒对身体的控制力不太好，给针穿线的时候针尖扎入手指，血从手指尖冒出来、滴落。
    “嘶……我的蛋糕。”肖苒捞回差点落地的蛋糕，一口吞鼓着腮帮说：“小不丑你要记住。我是你的主人、你的全部、你爱的存在。真好吃。”
    胡咧咧的肖苒没注意到，滴落的血砸落在巫蛊娃娃的心口处。
    血滴在娃娃的心口晕染出心形的形状。恍惚间就像是巫蛊娃娃有了跳动的心脏。他用黑色布块缝制的眼睛，瞬间有了生命力。
    就像孕育千百年的能量团或程序，冷眼旁观游戏世界物竞天择弱肉强食的一幕幕，将其冰冷的数据程序化，没有情绪只是一件工具。
    也许某个时刻渴望生命……
    在被注入鲜血、输入第一个程度成功启动的此刻，这团能量真正成为生命破壳而出。
    以“我是你的主人、你的全部、你爱的存在。真好吃。”为基底构建的冰冷生命体，抑或是‘兽类’。
    我……叫小不丑。
    主人！
    那个生物就是……我的主人！
    她的血，好暖，好香，好想吸光它。
    巫蛊娃娃小不丑眼睛直勾勾，红线缝制的小嘴巴月牙弯弯。
    它脸上的两坨红布红晕也是微微发烫。布块棉花构成的躯体颤抖起来。
    肖苒吃完蛋糕去抓冰淇淋的动作猛地停下，末世中训练出的警戒性令她神经瞬间紧绷。
    那种窥探的眼神和丧尸捕食的感觉一模一样。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拆开大桶冰淇淋，不经意地向那种饱含食欲的视线看去，随时准备投掷出冰淇淋——
    那里只有一团乱麻的针线，以及呈现抱抱姿态的巫蛊娃娃。
    肖苒目光倒映着巫蛊娃娃的姿态，她若有所思地大口吞冰淇淋。
    香草味、奶香味在口腔爆开。肖苒禁不住地露出有点坏有点可爱的笑容。
    第12章 汪丹的世界03
    末世世界，甄楠楠顶着肖苒的壳子，哭唧唧躲避不断扑来的丧尸人、丧尸猫。
    甄楠楠的眼泪瞬间落下来：“我喜欢撸猫也不是这种啊。肖苒你虚假宣传啊。”
    就在她被丧尸人、丧尸猫扑中的上一刻，她的身体徒然发生了变化，变成了顶着一对猫耳朵有着猫尾巴的猫人丧尸。
    系统提升的体质果然如肖苒所料，加注在她的本体和精神力上，使得她的同化异能从亲密接触同化一个种族，变成可以同时同化两个种族。完美结合了丧尸人和猫的特点。
    扑过来本想饱餐一顿的丧尸们，很委屈地停在半空中。它们快烂没了的鼻子耸动，发出不开心地哼唧声。
    甄楠楠见危险过去跌坐在地上：“什么东西这么硌得慌。咦？尾巴？”，低头看身后摇摆的尾巴，“还可以结合物种同时同化么？也太牛了吧。”
    甄楠楠只纳闷一会儿，就紧紧抱住自己：“……我有些想奶奶。奶奶在系统影响下会不会已经把汪丹当成了我？”
    汪家别墅，天已经微微亮。
    肖苒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地上扔了一堆小食品包装、生鸡蛋壳。她睡得很死的样子，还打着小呼噜。
    床头柜上，巴掌大的小不丑瞪着滑稽的大小眼，死死锁定床上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的肖苒。
    它盯着肖苒脖颈上的大动脉，温暖的血液在流动，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它布块的黑眼睛变得亮晶晶，线条的嘴巴慢慢张开，露出一对小尖牙。犹如小导弓单一样弹跳而起，冲向肖苒的脖侧动脉，嘴巴咧开咬下去。
    “嗷！”小不丑对眼看嘴巴里被塞进来的大砍刀，疼得颤抖着。
    “果然是你这个小东西。”肖苒捏着小不丑的脖颈将他拎起来。
    “嘤？”小不丑委屈兮兮地耷拉着四肢，不懂放松警惕的猎物为什么会动起来。
    “会动会嘤会要人，可以说非常消除寂寞啦。”肖苒若有所思地甩了甩小不丑，眼睛亮起来，“等待玩家自行摸索解锁，难道……”
    肖苒想到就开始实验，她将拇指按在刀口上割出伤口，然后充满期待地等待。
    然而，除了小不丑闻到血味更加兴奋，什么都没发生。肖苒的伤口还在那里，没有转嫁到小不丑身上，更没有迅速痊愈。
    “嘤！”小不丑咧开满口尖牙，努力去够肖苒的伤口。
    肖苒有些失望，重重弹它脑瓜崩：“见血兴奋充满攻击性，和丧尸宝宝没什么两样。”
    小不丑的大小眼里蓄满疼痛产生的生理性血泪，小野兽般地对着肖苒咆哮：“嘤！”
    肖苒觉得有趣试探松手。小不丑含着眼泪再次发动进攻，张开嘴巴咬过来。肖苒笑眯眯地递上智能手机。
    “嘤。”小不丑哭唧唧地对眼看嘴巴里被咬碎屏幕的智能手机，发出虚弱恼火的嘤声。
    肖苒将小不丑拎远了些：“也许得像丧尸宝宝那样教育一番。”
    肖苒单手指将巫蛊娃娃小不丑按在膝盖上，开始打屁屁。
    小不丑对打屁屁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击没有丝毫羞耻，甚至还挥舞着四肢兴奋地嘤嘤。像是将肖苒的举动当做小动物之间撕咬、抓虱子的那种玩闹。
    “哎呦？还开心上了。”肖苒没想到这小东西没有丝毫羞耻心，再看它咧开满口尖牙的德行。想了想拎起剪子作出咔嚓状。
    小不丑吓得双爪捂裆，嘤嘤摇头。
    “还知道怕。而且这个动作，难道还是个男娃娃？”肖苒好信盯布娃娃什么都没有的位置，陷入沉思。
    肖苒最终沉思失败。她颠着剪子靠近，斜眼瞅它恐吓：“还敢不敢对我露出牙齿？听不听话？”
    小不丑瘪嘴，猛地嘤嘤点头，泪花闪烁，眼神中满是茫然不解和委屈。仿佛肖苒是天底下最坏的坏主人。
    “这个眼神……整得像我虐待了可怜的小动物。算了，去和丧尸宝宝玩去吧。”肖苒将小不丑扔进玩家包裹，让他见人就想咬一口的嗷嗷叫小丧尸宝宝相亲相爱。
    小不丑只觉得眼前一晃，就进入了四四方方的封闭空间。它呲牙咧嘴来回冲撞了半天也没逃出去。最后耷拉着脑袋蹲在原地。
    不远处，丧尸宝宝对着小不丑呲牙咧嘴：“嗷——！”
    小不丑这才注意到丧尸宝宝。它吓得后爬两步，随后歪头左右观察丧尸宝宝，还凑过去嫌弃地闻闻。
    小不丑猛地露出满口尖牙，靠近丧尸宝宝，它想打哭身上有肖苒气味的其他吸血吃肉的小宝宝。
    结果丧尸宝宝率先发动攻击。露出尖牙利爪扑向小不丑：“嗷！”
    小不丑懵逼地转头就跑，嘴巴里发出惊慌的嘤嘤。
    几分钟后，小丧尸宝宝哭唧唧地缩在地上，含着大拇指：“嗷~”
    小不丑像获得胜利的雄狮野兽，仰首挺胸蹲在小宝宝头顶，开心地咧开满口尖牙笑了。时不时用后腿挠挠耳朵。
    简直是非常嚣张得意的野兽派巫蛊娃娃啦。
    肖苒打算一边等回帖，一边出门转转。她走出卧室下楼，就看见汪家的保姆边端菜边埋怨：“冰箱里的东西怎么都……”
    饭桌上，汪妈妈瞧见了肖苒：“丹丹你起来了？放心有妈妈爸爸在，绝对不让那个疯女人伤害你，绝对能保证你正常去上学。”
    汪爸爸抬眼看看肖苒：“要我说去什么学校？在家歇几天，爸爸帮你办好手续直接出国留学。”
    肖苒看到桌子上热腾腾的没见过的西式高端早点，自发地坐到桌边，边胡吃海喝边说：“赵佳妈妈不是疯婆子，她说得都是真的。”
    没想到，汪妈妈气哄哄地说：“以后你可别再说这些。她妈妈就是不要脸，那种女儿还往学校送，可不是耽误别人家孩子学习吗？”
    汪爸爸不屑：“穷疯了想讹诈。也不去打听我们汪家是什么人。”
    肖苒忽然觉得塞入嘴巴里面的东西索然无味。她将手上东西扔回桌子上：“我这两天准备出去散心。”
    反正临走的时候，她会给这一家人留下一份大礼。从实施犯罪的汪丹，到教育出汪丹的家长，有需要为赵佳的性命买单。
    现在就让她去亲眼看看汪丹玩家的世界哪里不同。为什么她的世界，会让游戏里那些害怕程序的东西，企图同化为游戏循环副本？而汪丹的世界又是不是真的一片平和？还是只是表面平静而已。
    接下来两天……汪丹世界是不是平静她不知道，汪丹世界美食的味道倒是非常不错。她几乎吃遍大街小巷，将小不丑彻底遗忘。
    直到第三天，肖苒找到了一家直播形式的访谈网站，说明来历，并要求节目绝对不用给她打马赛克，她要在全世界观众面前露个脸。
    直播中无数网友在线观看，主持人诧异地看着“汪丹”：“你说是你霸凌了赵佳，导致她最终自杀身亡。你之所以上节目，是内疚？”
    弹屏都在说：“内疚有什么用？”“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零星评论说“知错能改。”“她还是孩子，已经道歉了就原谅她吧。”。
    然而，肖苒怎么可能会做为汪丹洗白的事情呢。
    肖苒学着汪丹在游戏中的样子，完美复制出汪丹的嘴脸：“内疚是不可能内疚的。赵佳被人孤立都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她一个……”，就是受害者有罪的理论，你不是完美受害者，所以你有罪。
    主持人压抑着愤怒：“你这么说不怕遭到报应吗？”
    肖苒仰着脑袋：“知道我爸爸是谁么？再说我也没逼着全班同学去污蔑赵佳偷东西，是他们自主的行为。他们也知道赵佳被冤枉的。”
    主持人深吸口气：“你上节目的目的是什么？”
    肖苒抱膀撇嘴：“老子有钱长得美，就喜欢广大网友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你们没真凭实据。我嘴上说说又不会被定罪。”
    节目弹屏一改之前的两种论点，全部变为清一色地谴责汪丹。
    很多网友在节目完成后开始人肉汪丹，还有黑客试图找到证据。不仅仅是汪丹，连带当初冷漠旁观、传谣言的同学也没有幸免……
    而此时，肖苒已经回到汪丹的家，并将汪丹的日记本拍摄传上网，将汪丹霸凌赵佳、污蔑赵佳的视频、照片证据全部上传了上去。里面那些参与的学生也全部跟着露了个脸，可以说是非常雨露均沾啦。
    于是，黑客们顺利地找到了证据，并扒出了汪丹的父母身份。
    网上开始讨伐汪丹全家，他们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杀人犯的头衔。
    当然，这都是真正的汪丹和她的家人需要去面对的了。
    肖苒正在等待游戏升级完毕进入游戏。
    第13章 失落的鲛村01
    肖苒趁着仅剩的一点点时间，她继续蹲守发布的寻找玩家的帖子。可惜仍然没有有用的回帖。
    直到游戏声响起礼花的声音：“惊喜惊喜！游戏升级完毕！请问初级玩家肖苒，是否立刻进入游戏？”
    肖苒关上手机，忽地想起遗忘多日的小不丑，挥手将小不丑从游戏包裹中抓了出来。
    小不丑一见肖苒活像八百辈子没吃过肉，兴奋地嘤嘤叫。四肢弹跳像小老虎一样扑咬过来。
    结局当然是嘴巴含着手机，疼得双目含泪。
    肖苒手指挠挠它的下巴，将哭唧唧的小不丑拢在手心里，曲解地感慨：“哎呦见到主人都开心地流泪了呢。主人也好想你的，么么哒。”
    旁观的游戏系统：“请问玩家是否立刻进入游戏？”
    肖苒提溜着小不丑：“进入游戏。”
    肖苒身前出现一扇熟悉的宇宙黑洞大门，她抬步走了进去……
    在肖苒进门的下一刻，汪丹的身体软软倒了下去，“她”手中的小不丑也化为云烟飘入游戏门内的世界。
    没有灵魂在身，汪丹陷入了植物人昏迷状态。她的父母伤心流泪，还想要反向洗白，说她是因为网上的暴力才陷入了昏迷。
    可惜网友眼睛是雪亮的，他们不买账，觉得这是汪丹罪有应得。
    与此同时，以汪丹IP发布的帖子下面终于有了一条有意义的回复：“我知道你说的游戏是什么，留下地址我去找你。”
    “你确定对方会回应？”刘博盯着自家老大的手机，有些怀疑，“现在只有中低场玩家才会贸然和陌生人组团吧？”
    “肯定是没经过几次游戏的新人，否则不可能暴露自己在网上找人。”发帖的陈铭笑了笑，“即使他不回应，我们也没有损失。”
    “也对。”刘博掏出金属球的游戏系统，“升级后不知道会什么变化。我有低场次存档道具，可以再去低场地一次，探探情况。”
    “欢迎初级玩家肖苒进入初级1级世界……达成十倍满值积分即可晋升为中级玩家……祝玩家肖苒游戏愉快。”
    肖苒踏入门后的一片漆黑。可能是这种黑暗令她手中的小不丑感到害怕。小不丑没有再挣扎攻击她，而是变得悄无声息。
    肖苒看不到小不丑现在的情况，只径自抹黑地往前走。
    有奇异的少数民族吹奏乐器声传入耳中。中年男人悲伤地低语：“母爱是最伟大的存在，我爱我的母亲，可惜……她不爱我。”
    鸣笛声海浪声等属于海港的嘈杂声响起，肖苒的视野中有了光。
    巨轮停靠在岸边，很多人聚集在巨轮周围，似乎在等待什么……
    肖苒身上的衣服自动变成新手礼包中的高中女生校服。
    她肩上也多了个斜挎包。之前活蹦乱跳的小不丑安静地呆在她的手上，看起来完全是丑得不寻常的普通真布娃娃。
    系统音在肖苒的脑中响起：新手校服一套，通用货币剩余1500。其余物品为副本道具不可带离。玩家携带的原有衣物、通用货币已放入系统背包，如有需要请召唤系统取出。
    肖苒确信自己没听到关于小不丑的任何解说。
    肖苒狐疑地捏捏真巫蛊娃娃，“小不丑？”
    她的手指还往小不丑的嘴巴里塞着试了试。可小不丑的嘴巴只是缝着的红线，根本张不开。
    不等肖苒仔细研究小不丑，两男两女初级玩家凭空出现在肖苒不远处。也挎着和肖苒同款的斜挎包，里面应该装着本次游戏副本的玩家人设的道具。
    肖苒知道自己是忽悠系统，达成了破解并完成全部NPC派发任务，以及独活一人苟最后的地狱模式，因此得到了双份满值积分，破例升级为了初级玩家。
    眼前四个人肯定是至少经历过两个世界才晋升为初级玩家。
    所以，肖苒并没有轻举妄动。她慢条斯理地将小不丑拴在斜包上当装饰，同时不着痕迹地观察四个玩家——
    其中一男一女很亲近地牵着手，还穿着情侣服，像是现实中的大学生情侣。
    一个穿着西式落地蓬蓬裙的柔弱女人，一看就是新手礼包提供的新手装备，有些局促不安。
    剩下的是个娃娃脸少年，穿着身西装拿着个相机，像是个记者。装备有些过于详细。
    要知道游戏副本特殊道具不可带出。即使少年得到的新手服装是记者，也不可能有相机等等。就像肖苒自己，得到的服装是校服，可她也没有学生证和书本书包等等装备。
    那个相机就像是肖苒斜挎包上的巫蛊娃娃吊坠，肯定是玩家自己后加上的。
    西服少年率先打破僵局。他从斜挎包中捏出一张船票，笑嘻嘻地看着肖苒他们：“你们也有船票吗？看样子我们得登船才能开始游戏。”
    “哎？我这也的确有船票。”蓬蓬裙女人最先回应西服少年，双目盈盈像是水做的。
    情侣的男女大学生也从身上翻找出船票：“真的有，我们都有。”
    肖苒暂且放开小不丑，随大流地在斜挎包中翻找，在夹缝中找到了船票。
    她心中戒备升起：西服少年进入游戏比她晚，却能第一时间找到船票？
    肖苒顶着可爱挂的脸：“我们现在要登船么？”
    西服少年对上肖苒，露出些许苦恼：“应该……吧。你们看那边的巨轮似乎放下了甲板。还有一群人等着登船？是要举办宴会么？”
    肖苒顺着西服少年视线看去，巨轮甲板上出现了个穿着白色西装的中年外国男人。
    外国男人说：“欢迎各位冒险家来参加鲛村展览会。我知道来到这里的各位，在此之前都不相信世上有鲛村的存在，也不相信存在鲛族。”叹了一口，“还请各位进入展览会，亲自看一看。再决定是否踏上寻找鲛村的旅途。”
    他开口发出的声音，让在场所有玩家的眼神都变了变。
    外国男子的声音和进入游戏时的男人低语声一模一样。
    肖苒思索着：鲛村？鲛族？难不成是鲛人？
    眼瞅轮船外招募来的冒险者们都踏上轮船，肖苒这群玩家也只能跟着登船。
    西服少年自顾自地自我介绍：“我叫刘博，你们也是刚晋级到初级场玩家吧？你们发现了吗？外国男声音和游戏提示音一模一样。”
    大学生情侣互相牵着手，闻言戒备顿消，像是找到组织：“我叫赵雪，他是我男朋友叫陈宇。”
    陈宇：“按照经验，我们需要帮助外国男做事，就能够顺利破解游戏，通关。对了你们还没做自我介绍。”看向肖苒和蓬蓬裙女人。
    肖苒眉眼弯弯：“我叫肖苒。要不是游戏……现在应该能考上大学吧。”高考前一天末世彻底来临。
    “该死的游戏的确让人分心。”蓬蓬裙女人叹气，眼中有着惧怕胆怯，“我叫于娇是个普通白领。要不是游戏，现在已经和未婚夫结婚了吧。哎。”
    肖苒和于娇说完，情侣陈宇和赵雪就向她们投来轻蔑的眼神。在他们看来连游戏带来的心理压力都抗不过去，也太弱了吧。
    刘博打圆场：“我们还是来说说游戏吧。我们……”话语堵在喉咙里，诧异地看看他们即将踏入的巨轮展厅。
    巨轮内展厅竟有五层楼高，一眼看去从展厅门口开始就挂着数不清的黑白照片。参加展览的冒险者们正对着照片拍照讨论。
    没看出有什么地方值得刘博这么震惊。
    肖苒越过愣在门口碍事的刘博。她顺着门口的照片往里走，一张张地往里看。
    黑白色照片开始是些海岛的风景，慢慢出现外国人和奇异装扮的岛民的合影。岛民穿着裸露，脸颊、胳膊或者腿部，有着鱼鳞一样的刺青。期间还有一座神庙反复出现，里面供奉着鲛人石像。
    第14章 失落的鲛村02
    随着肖苒再往展厅里走，照片中慢慢地男性岛民消失，开始出现一些怪异的照片。照片中女性岛民的鱼鳞刺青的躯体部分呈现出鱼类的特征。她们身后是神庙背景，神庙门内一片漆黑。
    肖苒的视线反复在岛民出现鱼类特征的肢体上徘徊。最后视线定在她们背后的神庙上，大敞着的门内，门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黑白照片自带的糊感，让肖苒忍不住凑近去看。
    于娇他们跟上肖苒：“照片是……假的吧？PS出来吧？”
    刘博闻言摸摸鼻子笑了：“我们现在是位于逃生游戏。”暗示什么都可能存在和发生。
    果然陈宇和赵雪不客气地指出：“这些肯定是真的。”
    参加展会的冒险家们也在交头接耳：“只是些模糊的照片？像是一场闹剧。我要回去了，你们呢？”
    “我也觉得。走啦走啦……”
    顷刻间展会就只剩下包括肖苒四个玩家在内的十多个人。
    “我知道参加展会的各位肯定会怀疑照片是假的。”外国男声音在展厅二楼响起，所有人都看过去。
    外国男站在二楼处的螺旋楼梯上：“但你们仍然选择留下来。我也应该给你们看看我的诚意。”
    话落，展厅底部有展台向上升起。
    留下来的人们惊叹出声。没想到展厅主人这么大手笔。只是与这种手法相违和的是，展厅内没有任何监控设备安保系统。这也是之前那些冒险者们轻易立开的原因－－展会主人都认为展厅内的东西不重要。所以鲛人什么的肯定是假的。
    开始升出来的仍然是一些黑白照片。不同的是都是同个女人的照片。女人人身鱼尾，露出的脸颊胳膊都布满了刺青。
    肖苒审视着照片中的女人，视线对上女人的双眼。
    那是一双绝望的眼睛，看着她。肖苒怀疑下一刻照片中会有真实的眼泪涌出。
    “搞什么呀，还是照片。”展会中有人发出不满的声音。但随着最后一样从地板下升出来的东西，展厅瞬间变得一片静寂----
    那是一具被罩在玻璃罩中的鲛人标本。可能是保存的手段不高明，她的皮肤已经干枯，一双眼睛也用玻璃制品替代。
    但肖苒还是一眼认出，鲛人标本就是照片中眼神绝望的女人。
    肖苒凝望着标本，视线徘徊在人鱼标本干枯的鱼尾巴上，将其与照片中鲜活的尾巴对照着。
    渐渐的，肖苒嘴角斜勾出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展厅中有干呕声响起。于娇捂着嘴要吐。赵雪的表情也很不好。
    陈宇安慰她们：“是鲛人不是人。只是游戏而已，都是假的。”
    刘海不忍地移开眼睛：“怎么说也有人类一样的智商，做成标本不太好。”
    二楼，外国男流露出些许哀伤：“她是我的母亲……我花费了很多从收藏家手中收购了她。”
    伴随外国男的话语，展厅中再次响起议论的声音。
    外国男等下面安静下去才继续说：“那是四十年前，我的父亲埃尔讯是个探险家。他随着探险队来到一座神秘的海岛。他们发现了鲛族，而我的父亲也遇到了我的母亲，一位美丽悲惨的女士。
    探险家们打算将岛民抓走展览卖钱。我的父亲意图阻止他们，最后……父亲失败了，我长大后努力寻找，找到了母亲的遗体。”
    参加展会的其他人显然比肖苒这些玩家知道得多。他们来之前查找了很多资料：“竟然是真的？”
    “四十年前，外国有的地方流行畸形人表演，还把一些原始部落的人当做动物展览。”
    “这些我知道，还有个世界最丑女人死后被制作成标本展览。”
    “其中也有个来自东方的人鱼展，为马戏团挣了不少钱。传说最后尸体也被制成了标本。”
    “因为缺少一些照片，现在的人都当那是假的。现在嘛……”
    肖苒等玩家听到了周围人的对话。
    于娇做作地捂着嘴巴，双目含泪：“真是太可怕了。都是高智商的生命……怎么就能……”
    肖苒想到将游戏中NPC、甚至是赵佳都不当人的汪丹。眼神中有些压抑的冷意：“源自他们的自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可恰恰相反，他们才是野蛮低级的‘动物’。”
    外国男继续说：“我的名字沙科，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礼物。”
    沙科哽咽了一会：“想来你们都知道我招募你们来的目的。我要找到传说中鲛村所在的海岛。
    我不是为了探险，我是想要找到母亲的种族，将她送回家乡。
    现在你们可以做出最后一次选择，离开，还是和我一起，踏上寻找鲛族的旅途。”
    沙科话落，留下来的冒险家们没有一个人表示要走。有的眼中是对未知事物纯然的好奇，有的与同伴相视一眼神色浮现出贪婪。
    “我和我的同伴不会离开的。”刘博率先表态，一副动容的样子，“我相信沙科先生的话，我们一定能找到鲛村。”举起脖子上的相机，“我会将沙科先生的事迹都记录下来，写成书表彰您的一片赤心。”
    肖苒盯住了他脖子上的相机，再次将刘博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的确是一副记者的装扮，如果说是作家好像也是可以的。
    于娇等其他三人都被刘博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懵。
    刘博对他们暗示地眨眨眼睛：“我们应该相信沙特先生。”
    “可是……”于娇想说什么，但二楼上的沙科已经被刘博引起了注意。沙科怀疑地看向楼下的刘博：“你会写书？你是……？”
    刘博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中，一步步向二楼走去，还从背包中取出个手写的笔记本：“我和我的同伴去过很多地方，我都有将它们记录下来，其中有关于鬼怪和一切神秘的事务。都是我们亲眼所见。”
    沙科翻看着他的笔记本，神色明显变得开心起来：“没想到冒险者中还有你这样有才华的人。真是意外之喜。我们这就起航出发。”
    沙科拍了拍刘博的肩膀：“你可一定要把我们接下来的经历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展示给全世界看。我很期待你的作品。”
    刘博腼腆地笑了笑：“我会的，因为沙科先生对母亲的爱很打动人心。”
    一楼，赵雪终于反应过来，有些恼火地低语：“他这是在讨好沙科么？”
    陈宇脸色也不太好：“获得游戏npc好感，npc会优先将任务派发给他。完成任务，有很大几率会爆出npc赠予的保命道具。”
    赵雪恼恨地看着二楼的刘博：“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陈宇深吸口气：“他以为只有他聪明么？他能讨好沙科，我们也可以。走，我们也过去。”
    他带着赵雪往楼上走去：“沙科先生，我们就是刘博的同伴，我们会倾尽能力帮助您的。”
    “您很爱您的母亲，您的母亲应该也非常地爱你。”赵雪装模作样地叹口气，将进入游戏的提示语说出来，努力博得沙科的好感。
    沙科果然两眼泪汪汪：“是的，我非常想念她。我一定会让母亲回到家乡，一定。”
    伴随他的话语，巨轮响起鸣笛声，正式启航。
    “为了让母亲遗体回到家乡啊？”肖苒若有所思的眼瞳中囊括着二楼哀痛的沙特、玻璃展箱中的人鱼标本，以及神色各异各打算盘的冒险者们。
    于娇有些动容：“还真是可怜，但……”神色间有些羡慕地看向二楼努力讨好沙科的刘博、赵雪和陈宇，“我们也要过去么？”
    肖苒看向展厅外甲板上的船员。那些船员将船锚拉起，巨轮动了起来，驶向深海。
    肖苒手指遥点那些船员：“他有很多船员。”
    于娇怯懦地点头：“是啊。这么有钱的样子，要不怎么会从社会上招募一群冒险者？应该可能是冒险者们有特别本领？但是……”
    肖苒笑眯眯地看于娇，看来于娇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剩余的十多个冒险者眼中的贪婪简直要化为实质。即使沙科真的在冒险者们的帮助下找到鲛村、让母亲入土。可这些冒险者不会去打鲛族的主意么？沙特这么做不是给母族带去危险？更何况……
    肖苒歪头盯展箱中沙科先生的鲛人母亲的标本，视线久久停留在那条干瘪的尾巴上。
    与此同时，她所在的巨轮行驶地非常迅速，转瞬就已经看不见之前停靠的港湾。
    第15章 失落的鲛村03
    肖苒等冒险者们都被安排进船舱中的房间休息。除赵雪和陈宇都是一人一间房。站在走廊里能看见两边一排排的紧挨着的门。只在走廊的尽头有一扇能看见海面的圆形窗户。
    而此刻，肖苒五个玩家都挤在刘博的房间里。
    肖苒顺着房内的圆窗，欣赏着外面起起伏伏的海面。手里灵活地摆弄着一动不动的小不丑挂饰。
    她就像是个人畜无害的旁观者，听着玩家们吵——
    刘博一脸抱歉：“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们解释一下，毕竟我们是同伴，人多力量大齐心协力破解谜题，才能顺利通关。”
    “说得怪好听的，你还不是自己露脸去讨好沙科？”赵雪和陈宇显然忘了他们也是那样做的，各种挖苦刘博。刘博都一一接受了。
    刘博的好脾气，让于娇有些不好意思再看着他挨骂：“算了吧，大家都是为了想要活命。反正我们谁能破解谜题也是可以通关的呀。”
    赵雪讽刺地看于娇：“和你这种人，我无话可说。”
    陈宇也说：“你难道不知道最后的积分评定和完成NPC派发任务个数有关吗？积分可以兑换系统技能和增强体质。随着我们游戏等级的提升，肯定越来越难，到时候你还能简简单单想通关保命？”
    刘博站出来：“都是我自作主张，想着展览会那么多照片沙特先生肯定是喜欢记录生活的人。要不以后任务我不做，都给你们做？”
    没等赵雪和陈宇顺势答应，房门被敲响。船员恭敬地说：“各位好，沙特先生为报答帮助他的冒险者们，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宴。”
    太阳已经坠在海平线上，将海面和甲板映得一片橘红。船员将肖苒等人送到展厅门口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肖苒意识到船员消失转头去找，才恍然发觉太阳彻底坠入海底，到处都是夜的蓝色。白天看到的百十号船员销声匿迹，甲板上到处光秃秃的异常寂静。
    于娇停下召唤肖苒：“肖苒？他们都进去了，我们也快些吧。”
    “这就来。”肖苒踏进散发着傍晚唯一光源的、璀璨喧哗的展厅。
    展厅内，各种鲛族照片没有被撤下，就连地底升起的他的人鱼母亲的标本也还在那里。
    客人们取餐的长桌就放置在标本周围，上面满是美酒佳肴，以及各种各样的鱼类，甚至还有放着冰的生鱼片。如此丰盛的准备，周围只有冒险者和肖苒这伙玩家，不见一个船员。
    每当人们取餐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看向人鱼标本，而后被人鱼腐烂的尾巴恶心着，不得不放下叉向鱼类食物的叉子。
    于娇、赵雪、陈宇和刘博则选择了一些小蛋糕的食物。连其他冒险者选择的牛羊猪肉都没有敢去碰触，因为觉得恶心。
    于娇小心翼翼地自言自语：“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
    赵雪瞪她一眼：“别说。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是腐烂和防腐剂混合在一块的味道……呕，不行了我想吐。”
    于娇被怼得有些委屈：“你自己形容得更恶心。”
    “你？！”赵雪想要说什么被男友陈宇拉住。陈宇：“毕竟是同伴，你也别太过分。”
    赵雪更生气：“她得二十七八了吧？还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陈宇：“也就比我们大两三岁吧？哪有那么老。”
    赵雪瞪着男友，又去看于娇：“我才发现，她长得挺好看呢，娇娇柔柔。就你们这些男人会上当。”
    肖苒也站在取餐的长桌前。她看起来心情不错，嘴角带着一抹甜笑。她一边看着人鱼标本，一边将各种完整的各类海鲜往自己的餐盘里堆砌。
    要知道末世海鲜都变成了丧尸那种，根本无法入口。而眼前这些新鲜美味，咕噜。
    肖苒的流口水的德行，看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赵雪更是压抑着作呕声：“你变态吧？”
    肖苒故意恶心赵雪，张口叼着一条鱼，嗦在嘴巴里。还左右摆头甩了甩：“你看这短粗胖的尾巴，和标本像不像？”
    赵雪刚想发作，这时沙特先生迈着优雅的步子出现了。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
    沙特先生缓慢地说：“这顿晚宴是答谢各位肯留下来帮忙。再往后轮船上的食物会变得单调，希望在此前能让各位最后饱餐一顿。
    你们可能不理解我为什么不将母亲标本收回地底，因为我觉得每个快乐时间都应该和母亲一起度过。华国有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待’。”
    沙特先生酝酿着感情，泪光闪闪感动地看向他的人鱼标本妈“如果打搅了各位的食欲，我……”
    “咔哧咔哧……”因为沙特发言安静的展厅内响起叉子切割盘子的倒牙声音。沙特眼珠转动看向声源处。
    肖苒正努力和盘子里面的鱼尾巴作斗争，她一边吃还一边眉眼弯弯地瞅着每一张沙特母亲的人鱼照片、玻璃柜中的人鱼标本。
    似乎察觉到周围投过来的视线，肖苒张大嘴巴将整条尾巴塞进嘴巴里面。她用行动安慰沙特先生：“怎么会没食欲？华国有句话叫做秀色可餐，我看着沙特先生的母亲简直食指大动，食欲顿开。”
    于娇、赵雪、陈宇和刘博，像是看世界上脸皮最厚的狗腿子一样将肖苒看着。万万没想到肖苒为了讨好沙特先生也是拼了啊。
    沙特先生表情僵了僵，过了一会儿才露出笑脸：“那我真是太开心了。大家在今夜尽情地饮酒作乐吧。”他转身缓慢地离去。
    宴会中开始放起舒缓的音乐，冒险家们彻底放松下来，甚至随着音乐声跳起舞来。
    肖苒则望着沙特先生离开的背影……将剥好的龙虾肉一口吞。
    肖苒转身来到沙特母亲的标本面前，每吃一条不同种类的鱼就看看玻璃窗内的标本，看看周围黑白照片中的沙特母亲。
    她没有看到，沙特先生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宴会外的黑暗中，带着讽刺而期待的笑意：“都什么年代了。还真有人信有鲛族？”
    入夜，喝得伶仃大醉的冒险者们被船员们送回房间，清醒的玩家们也被喊来帮忙。陈宇和刘博合力将大块头的冒险者扔进门内。
    赵雪厌弃地捂鼻子：“真是没一点安全意识。”
    于娇帮着冒险者关上房门，看向靠在走廊、捂着胃部、一脸幸福的肖苒。肖苒的校服是很合身的那种，能清晰看见她胃部的凸起。
    于娇：“你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像个沉醉幸福的孕妇。
    肖苒摸摸自己的肚子：“我就是有点撑，回去睡一觉就好。”
    于娇：“……”感觉更像一脸幸福的孕妇。
    “等等。”刘博就像是不知道玩家们不喜欢他似的，见大家看过来一脸无奈地说：“大家今晚都将门好好关好。”
    赵雪和陈宇怀疑地看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刘博很无奈：“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意见，但人总归是有些私心的。我们都是玩家我不会故意害你们。总之，小心一些总归没错。”
    “行了。谁不知道要小心。”赵雪拉着陈宇进入房间，狠狠地关上了房门。
    “真是……”刘博摸摸鼻子，看向肖苒和于娇，“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记得要好好关好房门。”顿了顿“我真的没恶意。”
    等刘博离开后走廊只剩下肖苒和于娇。肖苒打着哈欠刚想进屋，于娇却跟了过来。肖苒虚握门把手，困倦地看向于娇：“还有事？”
    于娇怯弱的脸隐藏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中：“我想问……你今晚边看着人鱼标本边吃东西，是……觉得……我是说你不觉得恶心？”
    “为什么会恶心？”肖苒侧头瞅于娇，“对于生命。人类的也好人鱼也好，甚至是真正的鱼类。我们都应该保持敬畏之心。”
    于娇不解：“那你还吃那么多？”
    肖苒笑了笑：“出于对食物的敬畏。”拍拍肚子，“饱腹而已。”
    不仅是饱腹而是撑腹吧？于娇默默盯肖苒的胃部，她似乎明白了肖苒的意思也不再纠结肖苒宴会上对着人鱼尾巴胃口大开的样子。
    于娇弱弱地笑了笑：“看来是我想多了，晚安。”转身进入房间。
    肖苒则慢慢展开了手。她虚握门把的手，其实真正呈现的是虚握刀柄的姿势。只要于娇有异动，她会瞬间从游戏背包取刀砍人。
    末世中打磨出的直觉告诉她，刚刚的于娇包含敌意……可最终敌意消失了。联想她与于娇的问答，于娇又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赵雪和陈宇表面没将刘博的话放在心上，可进入房间后两人却反复锁了几次房门。
    赵雪还是不放心：“这门看起来也不太结实。都怪刘博乱说话，弄得我睡不着觉。”
    “不放心我们就再弄弄。”陈宇说着从游戏背包中取出了一些巨大的石头，堵在了门口，“这种程度绝对没有东西能进来。”
    赵雪开心地搂住陈宇亲：“还是亲爱的最聪明。”
    海上的月亮上升。整艘船彻底陷入寂静，只有巨轮的马达声，海中的海浪声，以及不知名的鸟类声音……
    肖苒猛地睁开双眼：“吃太撑睡不着。”。手指戳戳斜挎包上一动不动的小不丑：“陪主人出去消消食。”
    肖苒说着出去溜达消食的话，动作上却轻手轻脚宛若猫儿。她扭开房门防备地左右看看，顺着漆黑走廊走出船舱，一路来到人鱼展厅。
    第16章 失落的鲛村04
    月色下整艘巨轮只有马达声划水声，消无声息地就像没有活着的人。肖苒警惕、狐疑地一路顺利来到展厅，发现展厅大门被从外面用铁链结结实实地锁住。
    “是害怕有人损坏人鱼标本么？”肖苒捏着大铁锁颠了颠，挥手间从游戏包裹中取出了一枚针，就是之前在汪丹家用来给小不丑重新整容的那一根。她对着锁头捣鼓了几秒，锁头发出轻响，开了。
    肖苒将大门推开很小的缝隙顺着门缝溜进去。溜进去之前还不忘将铁链虚绕回去，将锁头虚挂在铁链上，伪装成紧锁的样子。
    肖苒白天参观的时候已经观察到，轮船上到处都没有监控设备。对于这么松懈落后的安保措施，巨轮的主人沙科先生可能有见不得光的打算，但今夜实在是方便了肖苒。
    肖苒毫无顾忌地抬手召唤出大砍刀，视线在庞大的展厅内转了一圈。展厅内没有开照明工具，只有装着鲛人照片、标本的玻璃展箱反射着月光。
    肖苒径自来到鲛人标本的玻璃展箱。
    她手掌按在玻璃上，隔着玻璃望着里面瞪着双目、尾巴干枯的鲛人，露出有些难为情的讨好笑脸：“接下来我可能会做出一些冒犯您的事情。现在我来看看怎么打开展箱做一个亲密的接触。”
    海面上的月不知何时被云朵彻底遮住，海上的夜变得异常深浓。
    似有若无的女人歌声在船中响起来，似泣似述，不知源头在何处……
    虚挂在展厅大门上的锁头发出“咔”的轻响，彻底锁死。
    冒险者们居住的船舱走廊内，有拖拽的声音响起。拖拽的声音每到一个房门口就会消失，取而代之地出现砰砰砰的敲门声。
    赵雪就是这阵敲门声弄醒的，她有些迷糊地踹踹身边睡着的陈宇：“有人在敲门，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脚丫子碰触到被窝中的陈宇大腿的时候，她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她脚碰触到的触感根本不是人类的皮肤，而是滑腻腻冰冰凉。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有一股腐烂夹杂着防腐剂的味道在鼻尖萦绕着，就像是宴会那个时候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赵雪吞咽着口水，小心翼翼地转头去看陈宇。一张布满鳞片的脸紧紧贴在她的脸庞。因为没有温度没有呼吸，也不知道到底贴了多久。赵雪甚至能看到鲛人脸上腐烂脱落的鳞片。
    “啊——！”赵雪召唤出游戏背包中的石头砸向那个鲛人怪物。
    鲛人被砸得一脸懵地向后倒下。赵雪没有停手，又接连扔出几块石头。鲛人满脸诧异地向赵雪伸出手……
    “滚开！陈宇？你在哪呢？”赵雪一脚踹开鲛人，奔向房门。
    但房门被她和陈宇堵上了巨大的石头，她处于极度的恐慌中，着急害怕也想不到将石头收回背包。她无力地抓挠石头发出哭声。
    忽然她的脚腕一凉，赵雪低头一看，那条鲛人怪物拖着腐烂的鱼尾巴竟然爬到了她的脚下。她疯狂地踢踹着鲛人怪物……
    肖苒绕着鲛人展箱转了一圈，试图找到打开展箱的按钮。
    忽地，肖苒她看向玻璃展箱的视线微微一顿，视线不再放在里面的“鲛人”身上，而是放在了玻璃上。玻璃的倒影上有东西在接近他。
    肖苒听不见对方的脚步声，只能从倒影上看到对方。随着对方靠近，肖苒从对方带着璞和尖锐指甲的爪子，看向对方身下长长的鱼尾。
    肖苒猛地下蹲，尖锐的爪子擦着肖苒的头皮，由于惯性爪子没有抓到肖苒仍然继续向前，砰地一声爪子抓碎了人鱼展箱。
    展箱上的碎玻璃四溅而开。
    肖苒只抬手捂住双目，崩裂而开的碎玻璃在她的手上胳膊上脸颊上留下道道血痕。伤口严重得根本不像是被溅到的伤，反而像是她亲自用拳头砸破玻璃造成的。
    这些可怖的伤口带来阵阵刺痛。肖苒竟有从梦中惊醒的错觉。
    肖苒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在护住双目的瞬间，翻身滚动向远处展台的后方。
    她靠在展台后，双手一甩召唤出双刀，屏息凝神等待着。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仍然静悄悄的。肖苒抓紧双刀缓慢地站起来，她猛地从展台后闪出，手中砍刀向外砍去。
    砍刀落空，肖苒也彻底看清，整个展厅静悄悄地什么都没有。
    唯一能活动的东西就只有肖苒自己。
    “到底是什么东西？真的有鲛人？”肖苒纳闷地甩了甩双刀。
    她胳膊上被碎玻璃割破的血珠也被甩落。
    血珠像是雨水一样，淋向斜挎包上的小不丑，落在它的脸上身上嘴巴上。布娃娃木讷的眼睛突然注入了生命力，红光闪过。
    小不丑突然甩出舌头舔掉脸上的血珠。
    它享受得眯眼兴奋地颤抖，眼珠转了一圈，翻白眼看上方戒备“怪物”的肖苒。他红线嘴巴裂开，露出尖牙，大大地笑啦。
    “嘤。”小不丑偷笑出声咬开拴着自己的绳子，从包包上弹跳而起，目标是肖苒脸颊上的伤口。
    在小不丑嘴巴碰到肖苒脸颊的一瞬，肖苒一把捏住小不丑的脖颈，玩味：“哟？又活了。”
    小不丑兴奋的笑容僵在脸上，挫败地舞动四肢，可惜就是够不着肖苒的脸颊。
    “主人现在没空，一会陪你……”肖苒刚想将它扔进游戏包裹省得碍事，却发现……
    小不丑原本虽然丑但是完好的布料胳膊脸颊出现了一些细碎的伤口。随着那些细碎伤口的出现。肖苒身上的伤口开始慢慢复原。
    在肖苒复原一瞬，小不丑慢慢地像电量耗空一样，挣扎的动作变慢，再次变回真布娃娃。
    “这是？！我之前试验过……等等！我现在在游戏中，‘特殊一次性道具不可带出’，‘具体玩法等待玩家探寻解锁’……”肖苒眼中倒映着小不丑，目光闪烁不定。
    月光顺着窗户投入静悄悄的展厅，碎了满地的玻璃展箱反射着点点月光。若不是这些碎玻璃，肖苒会以为刚才经历的都是一场幻觉。
    因此，肖苒对小不丑有了其他猜测，并没有立刻实施。她将小不丑塞入怀中，装作放松地来到鲛人标本跟前，细细看着鲛人标本。
    肖苒在用自己当做诱饵，准备将之前那只偷袭的怪物诱骗出来。
    没有了外面的玻璃罩，鲛人标本直接暴露在空气中。肖苒只要抬抬手就可以直接触摸到鲛人的皮肤、尾巴，每一个地方。
    肖苒第一时间去看的是鲛人标本的腰部，甚至还上手围着鲛人标本摸了一圈。手下的触感让肖苒越发确定她个人对鲛族、沙科的猜测。
    肖苒研究标本期间，一直分心关注着其他的展箱上倒映。那只曾经袭击过她的怪物一直没有再出现。
    肖苒紧绷防备的肌肉逐渐放松，囔囔自语：“小不丑你说，袭击我的到底是什么？它的下半身倒映分明不是人腿，难道是……”
    肖苒抬头看被她上下其手亲密接触的鲛人标本：“没有形态，只能通过玻璃照应出来，会是鬼魂么？美丽的女士您的鬼魂？”
    “鲛人”标本站在展箱中，用剔透的玻璃眼珠空茫地望着前方。
    “也许只有梦中的你才能告诉我……”肖苒的同化异能副作用是与对方接触时间越长副作用越重，梦中身临其境看到的越多。
    当初短短接触陈伟就看完对方半生，是因为她杀死了陈伟，相当于掠夺了陈伟的人生。甄楠楠世界是因为她一直和贾媛媛呆在一起。
    肖苒想要知道鲛人标本生前的一切，最起码应该抱着对方入睡。
    她原本今夜的计划就是悄悄溜进展厅，无声无息地抱着人鱼睡一觉。但是发生了一连串意外事件，再让肖苒在随时都有危险的展厅睡觉，睡着是不可能睡着的。
    山不就我我就山。
    肖苒想着拍了拍胸口揣着的小不丑。她准备顺便试验一件事情。肖苒没抱什么希望地按着标本尾巴说：“放入包裹。”
    系统电子音：“游戏特殊道具不可放入包裹。”
    果然，只有小不丑是特殊的。
    肖苒眼珠转动环视静寂的展厅，跑去扯来一块洁白的桌布。然后将鲛人标本打包抗在肩头，还勾着笑容胡咧咧：“在展箱中天天站着，睡肯定是睡不好的。我这就带你回房，那里有舒适的床铺温暖的被褥。还有可爱的我□□。”
    被抗在肩头的鲛人标本，在被肖苒甩动中露出脑袋，那张脸看起来非常的可怜无助弱小。
    肖苒来到展厅门口，发现她之前虚挂在外面的锁头不知何时被人锁死。她微微眯眼：“难道袭击我的是人？现在就在门外等着我。”
    既然已经被人发现，肖苒一不做二不休，单手召唤出大砍刀，一刀砍开锁链，踹门而出。但她预想中的埋伏袭击都没有发生。
    海风和海浪声交替奏响。巨轮行驶在夜间的大海上，空旷的甲板上有几只被惊飞的海鸥，它们鸣叫着逃离……
    肖苒左右环顾侧耳听了片刻，最后不得不承认：“没有人。”
    第17章 失落的鲛村05
    巨轮夜晚仍然在行驶，至少夜间值班的船员应该是清醒的。可是她斩断锁链发出巨响，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非常的不正常。
    肖苒狐疑地颠颠肩头鲛人标本，随后快步离开了展厅。一路顺顺利利地回到了房中。她反锁好门将鲛人标本扔到床上。
    肖苒没有第一时间抱着鲛人标本入睡，而是从怀中取出小不丑：“这艘船上肯定有哪里不对。现在主人想睡个安稳觉就只能靠你了。我可爱的小不丑，先让我试试要如何才能正确地使用你。”
    肖苒割破自己的手指，一双眼睛盯着小不丑，期待它的反应。可过了几分钟小不丑仍然毫无动静，她手指上的伤口也仍在流血。
    “到底怎么样才能激活呢？”肖苒将小不丑凑到自己眼前，仔细地前后左右地看着。在看到小不丑洁白的布料后，几个画面闪过：
    展厅中，她甩了小不丑一身的血，小不丑就复活了。汪丹的世界，她的针扎入手指冒出血珠。甄楠楠的世界，汪丹缝娃娃手指被针扎破。
    肖苒笃定地看向小不丑，笑着将流血的手指按到小不丑的身上。可小不丑还是一动不动。肖苒的笑容淡了些：“难道我猜错了……”
    肖苒不信邪地掰着小不丑的四肢来回折腾着。
    忽地，她视线落在小不丑的嘴巴上。
    小不丑是倒立着被捏在肖苒的手里，原本红色线条上弯的嘴角从这个角度去看，就是下撇的下弯形状，像是瘪嘴在哭。
    肖苒可记得小不丑每次活过来满口尖牙扑咬的模样。要知道小不丑是个特殊道具，吸血肯定不是为了果腹，也许是……
    肖苒用力捏了捏割破的伤口，主动将血按在小不丑的嘴巴上。
    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那么用血喂养这样一个小东西在身边也不错。用少量的血换来复原伤口，甚至是抵命，可以说是非常划算啦。
    几乎是在肖苒手指按上的瞬间，小不丑的布块大小眼闪出红光，线条的嘴巴猛地裂开一口将肖苒流血的手指裹住。
    小不丑成功含住肖苒手指的时候，整个小布偶的身体都怔住了。像是根本没想到这次竟然成功啦！
    嘴巴里散发着香味的东西肯定哪里不对，会不会是大砍刀智能手机等等硌牙的东西伪装的？！
    而且它的手手有些痛。
    小不丑的小手手上出现了刀口。肖苒手指上的伤口随之消失。
    肖苒捏着小不丑的小手手，眼睛迸发出兴奋的笑意：“果然。”
    就知道！小不丑呲牙翻白眼看肖苒，喉咙发出威胁的：“嘤！”
    “还真是个可爱的小宝贝。”肖苒手指蹭蹭小不丑光秃秃的脑壳，将手指怼向小不丑嘴巴，“快喝吧。主人可指望你睡个好觉呢。”
    小不丑被怼得后仰，双眼中闪过迷茫困惑。它对上肖苒饱含笑意的双眼歪歪脑袋，试探地嗅嗅肖苒的手指，然后张开嘴巴将牙齿虚放到肖苒的手指上，一边光明正大地观察肖苒，看她是不是在耍它。
    肖苒用怎么听怎么不怀好意的语气说：“乖，快咬。”
    笨笨的小不丑听到肖苒这么温柔地对它说话，它就有些飘了。后腿挠挠耳朵，随后开心情绪极度外露地张口咬住肖苒手指，吸血。
    “嘤！”小不丑喝了一口血，小手手上的口子就愈合了。还想再喝就被肖苒拎着后脖颈提溜起来。它茫然地四肢滑动。
    小不丑不解地看着肖苒，发出困惑的：“嘤？”
    肖苒已经做完了试验，知道了小不丑的正确使用方式：“血液激活，能够让我受的伤转移到你的身上。你再喝我的血，能够使你身上被转嫁的伤害愈合。所以你不是‘一次性特殊道具’，而是永久性特殊道具。切切，游戏系统这是玩得什么文字游戏。不过……”
    肖苒低头狠狠啾了一口小不丑的秃脑门：“你果然是我最爱的小东西。越看越帅，简直可以和你相亲相爱一辈子。”
    爱？
    主人是我的世界，我的一切，我爱我的主人。
    超好吃。
    主人说爱我。是要用嘴巴吃掉我？可她为什么没有咬破我，只是啃啃尝尝味道？爱，超好吃。爱为什么只尝尝味道不吃？
    小不丑的双眼越睁越大，有些迷茫有些恍然。它的两只小手手握在一块，紧紧贴在它的心口处。滋啦啦的电流声在它脑海中乱窜。
    肖苒完全不知道小不丑处于了一种程序混乱中。她将小不丑拴在手腕上，以保证她在睡梦中受到袭击的时候，小不丑能够及时抵抗住她受到的伤害，并能够及时吸她的血，已达成循环抵挡伤害的作用。
    做完这一切，肖苒搂住鲛人标本大美人成功进入了梦想。梦中的肖苒意识是茫然朦胧的，她变成了一条深水中的鱼。
    昏暗的海底冰凉的海水将她包裹。她甩着尾巴成天就知道吃和睡，偶尔顺着海面投进的阳光向上游着。
    突然有一天，海面上来了一艘巨大的轮船，捕鱼的大网从海面投下。肖苒和其他的鱼类小伙伴慌不择路地开始奔逃，但她还是被网住了。网上的刀片割裂了她的尾巴，她发出无声的呐喊……
    现实中，小不丑呆呆地呆在肖苒的手腕上，它望着散发着血香味的主人手掌，还是忍不住去凑过去咬了一口。
    肖苒的手无意识地抖了抖。肖苒没有醒来，小不丑的动作却顿住了。它伸出自己的小手手，困惑地看着自己的手心。
    咬住主人的手心，自己手手也会痛。
    可是主人的血好好吃呐。
    小不丑陷入了纠结之中，吸一口血就看一眼自己的手心，没等小肚肚鼓起来，就慢慢地停下了吸血的举动。
    突然，它像是被扔进冰冷的海水中，整只布偶颤栗起来。它被冻得整只缩成团子，颤抖。
    小不丑无意识地寻找温暖，缩进了主人散发着温度的手心中。主人散发着血香味的手很暖，小布偶整只都温暖起来。
    “嘤~”小不丑舒服地眯了眯眼，再看好吃的手掌他先是裂开大嘴巴，随后又犹豫地闭上了嘴巴和眼睛。它变成了他。
    他努力窝进肖苒手心窝，还用两只小手手抱住了肖苒的手指。
    处于梦境中的肖苒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一条鱼头鱼尾的鱼，她和很多鱼类小伙伴被大网拽上甲板。她被人类单独拽到一边。
    人类似乎很满意她的长尾巴，随后手起刀落……
    “嘤！”小不丑眼角冒出泪花从团子状展开，瞪大眼睛盯自己的双腿。刚刚腿腿似乎要被斩断啦。
    几乎是小不丑嘤的同时间，“啊——！”破喉咙的尖叫仿佛贴着肖苒的耳朵响起，肖苒猛地坐起，双手一挥召唤出双刀，一顿狂舞。
    在她挥手的时候，哭唧唧的小不丑被从手心甩出去。又被拴在肖苒手腕上的绳子勒住脖子拽回来。他慌乱地四爪抱住肖苒的手腕。
    肖苒感到手腕被抱住，瞳孔残余的战意和睡梦中的茫然彻底退去。她后知后觉地想到刚刚她有尖叫么？现在抱着手腕的是小不丑？
    肖苒低头看清小不丑“委委屈屈”的模样。之前被甩出去又被勒脖子惹出了兽性。他眼角含着泪花，呲牙咧嘴发出凶悍的：“嘤！”
    恼火控诉昨天还爱他试图吃掉他的肖苒今天为什么要投掷他！
    肖苒莫名觉得今天的小不丑……有些许萌？肖苒瞅瞅小不丑的小脸，被自己想法逗乐：“怎么还哭上了？来让主人亲亲抱抱举高高。”
    肖苒将小不丑抓起来，嘴巴才凑到小不丑光溜溜的脑壳上，外面再次响起女人的凄惨的嚎叫：“啊——！”
    好的，确认过声音。和惊醒时听到的一模一样。
    肖苒撅起的嘴巴收了回去，没看到被她捧着小不丑双手捂心再次电路短路的模样。小不丑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主人吃自己，困惑地眨眼。
    肖苒侧耳听外面越来越大的嘈杂声。整个船舱居住的冒险者们似乎都汇聚在走廊上。虽然她很想接着陪伴美貌的鲛人坠入梦乡追寻真相，但此刻外面的情况也需要弄清楚……
    肖苒用被褥掩盖好鲛人标本，将小不丑扔进游戏包裹，走出房门。
    小不丑呈现捂心模样，一眨眼就来到了四面封闭的游戏包裹。
    丧尸宝宝正暴躁地锻炼爪子和牙齿，势要打哭之前欺负自己的小布偶。结果一扭头就看到了有些傻的小不丑，立刻扑上去：“嗷！”
    小不丑被偷袭成功，被丧尸宝宝叼住后脖颈子。小不丑仰头盯丧尸宝宝，眼神逐渐凶狠。他反身扑过去，恼怒成羞地迁怒丧尸宝宝！
    几分钟后，丧尸宝宝再次自闭地含着手指趴在那里，发出委委屈屈的嗷嗷嗷。自此，小不丑在它心中的讨厌程度，成功盖过了肖苒。
    小不丑蹲坐在丧尸宝宝脑壳上，学着它含手指，布块的小大眼陷入一种“人”才会有的迷茫思索。如果翻译成人类语言大概是——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主人好好吃，昨晚我怎么就不吃光主人，反而窝在主人手掌里睡觉觉捏？……可是主人的手掌好温暖哟。
    第18章 失落的鲛村06
    走廊上，彪形体壮的冒险者们果然都挤在走廊上，狭窄的走廊都不够他们下脚的。确切地说，他们是堵在赵雪和陈宇的房门前。
    肖苒透过冒险者们之间的缝隙，没看到玩家刘博和于娇的身影。门内赵雪的尖叫还在持续，血腥味顺着门缝慢慢蔓延到走廊上。
    冒险者们被钻入鼻腔的血腥味刺激到，激动讨论：“门内到底怎么回事？昨天还不是好好的么？难道门里有什么东西？”
    “不知道啊，我昨天睡得很沉，什么都没听见。”
    “这里怎么只有我们这些冒险者，轮船上的工作人员呢？怎么这么久了，一个听到声音过来的人也没有？”
    “门从里面被反锁上了，我们踹不开。”
    “他们的同伴已经去找船员去了。船上应该有备用钥匙。”
    他们的疑问也是肖苒的疑问。肖苒甚至知道不仅是现在船员们不露面，从昨日入夜后所有的船员就仿佛全部消失了。而且深夜中，整艘船都异常的安静，就像是没有会喘气的生物的存在。
    肖苒自己藏了鲛人标本心虚，也有些其他打算，决定先静观其变。
    这时，于娇和刘博跟着沙科先生出现了。冒险者们立刻挤挤插插吵吵嚷嚷，将之前他们议论着的各种质问抛向沙科先生。
    刘博却站出来：“大家让让，我们先让沙科先生打开门！只有知道门里发生了什么，沙科先生才能向我们解释啊！”
    于娇也跟着点头：“对啊，赵雪叫得那么凄惨，我们救人要紧。”
    冒险者们压抑住情绪让出门口位置。肖苒借着自己身材优势，躲藏在冒险者的人群中，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默默观察——
    随着沙科打开房门，刺鼻血腥味喷涌而出，入眼就是一片猩红。陈宇已经成了血人血肉横飞，赵雪抱着双膝埋头尖叫痛哭。
    纵然是见多识广的冒险者们都齐刷刷后退一步：“我的天啊！你们看他的骨头都折断这么多，这、这是什么东西能做得出来的啊？！”
    “牙印是牙印！你们看他的胳膊上腿上全都是入骨的牙印……”
    “到底是、到底是……肯定不是人类？！”
    在一片混乱中，于娇不忍心地凑到赵雪跟前：“赵雪？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话啊？”
    赵雪缓慢地抬头，满脸血的她愣愣地看了一会儿于娇。视线不敢落在陈宇的尸体上。她说：“是、是我……不是我！是、是、是……鲛人，对就是鲛人干的，它袭击杀死了阿宇。”
    “啊？”于娇发出惊呼，“难、难怪……”看向陈宇凄惨的尸体。
    刘博则惊愕地看向沙科先生：“沙科先生你、你之前没告诉我们船上会有这些危险啊？你难道不应该给个解释。”
    在刘博的带动下，所有冒险者们都将矛头对准沙科先生。其中脾气暴的冒险者还抽出武器，准备打沙特先生逼问出解释。
    肖苒则若有所思地盯着陈宇不堪入目的尸体看了一会儿，而后将视线落在房间内的每一件有打斗痕迹的家具上面，最后看向赵雪。
    沙科先生在刘博带头的逼问下，终于叹口气：“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诉你们实话。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展厅中的岛民照片。到后期，那些岛民肢体出现鱼类特征的时候，只剩下了女性岛民。”
    肖苒是注意过这一点的。她有着自己的推测。
    沙科先生的什么母亲啊，子欲养而亲不待，送母亲遗体会母族等等，很可能都是谎言。鲛人标本和沙科没一点点关联。沙科有着其他不为人知的可怕目的。
    根据她对照片、对晚宴鱼类的观察，鲛人标本的亲手检查，以及梦中被砍掉尾巴的鱼类亲身经历。她很肯定鲛人是人造的，不存在的。
    四十年前那批冒险者为了挣钱，砍掉鱼尾和岛民们的腿部，人工拼接制造出鲛人！
    所以，最后为什么会男性消失只剩下女性。最大的可能就是当年的冒险者们只想制作出好贩卖的美人鱼，而不是男人鱼。
    目前没有“沙科母亲”梦境作为最终证据，所有的猜测也只是可能性之一。
    肖苒想着的时候，沙科先生也晦涩地诉说出“真相”：“你们知道动物界，有些种类繁殖的时候，雌性会吃掉雄性么？”
    肖苒听到这里猛地意识到到沙科先生的真正目的。她抬眼盯住沙特，眼珠转动间，嘴角斜勾出个可爱的笑容。她继续看着对方表演。
    果然沙科先生说：“雌性吃掉雄性成年后会显露出鱼类特征。她们善于伪装欺骗，没有人类的感情。小时候我的母亲也想要杀死我。”顿了顿，讳莫如深地看向赵雪，“反锁的房间中只有他们一对情侣。”
    沙科先生点到为止，所有的冒险者和玩家们已经自动脑补全了，一个个吵吵嚷嚷起来。于娇无措慌乱地站起身逃出房间：“我、我……”
    “你们快看房间的地上是什么？！”刘博突然从地面捡起一片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鱼鳞，指着赵雪，“你就是伪装成人类的鲛人！”
    赵雪有些傻眼地抬头：“我不是我没有！”
    赵雪一开口说话，人们才注意到她的嘴上、指甲上都是残余的干涸血迹。于娇吓得尖叫。冒险者们都戒备地看向赵雪。
    沙科先生就像是往油锅里扔炸弹一样说：“鲛人是群居动物，潜上船的雌性人鱼不可能只有一只。”
    此话一说，冒险者们都开始怀疑地看向自己的女性同伴。
    就在气氛一度一场紧张，眼看一场内乱屠杀即将展开的时候，粗狂的男人声音从人群中响起来：“沙科先生真爱说笑话？谁说房内只有一对情侣？”
    冒险者中有人愣了愣，因为那个声音他听起来很耳熟，就像是天天听到一样。如果再给他些时间，他会发现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又有不同的声音在人群各处响起来：“沙科先生刚才用钥匙开门嘞！”
    人群中“七嘴八舌”地响起来响应的质疑：“我一向警惕喝多少都不醉，结果昨天睡得那么死。肯定是船上的食物酒有问题！”
    “这么大的动静，我们昨晚上没有一个人听见也太奇怪了。”
    “什么牙印人鱼啊！我看着怎么像是被重物砸的？”
    “哎呦还真是！我就说世上怎么可能有鲛人。还雌性雄性，沙科先生可真能编。”
    “能进入小两口房间的只有你们的船员和沙科先生你自己吧？拿着备用钥匙。一群人搬着重物进去杀人毁尸什么的。”
    “说起来船员都睡在哪里啊？我们怎么没看到地方？”
    “还有厨房！敢带我们去看吗？保不准藏了些什么？”
    “看这妹子精神不正常的样子。会不会昨晚我们吃的不仅仅是安眠药，而是致幻药啊？妹子产生幻觉，把袭击男友的船员看成了人鱼。”得，直接拍板钉钉，认为就是船员下药兼杀人啦！
    赵雪恍惚心虚的神色在听到那些声音后，逐渐恢复了理智：“对对对！我昨晚真的看到了人鱼，现在想起来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想做梦一样……”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泪如雨下。
    一个人质疑可能无法引起冒险者们的共鸣，但一群人的质疑很快引起所有冒险者们的共鸣：“对啊对啊！我昨晚怎么会睡得那么死。”
    “你们看房间中的家具！上面都是坑，一看就是被东西砸的。”
    “我早就觉得你这个老外不怀好意，现在看来就是你在害我们！”
    “老刘没想到你这么聪明啦。”
    “我、我好像没说话？”叫老刘的人莫名其妙摸摸脑袋，随后在同伴恭维的眼神下认了，“我一直很聪明好不好。”
    冒险者们对同伴的敌意瞬间消退，团结一致、同仇敌忾地看向沙科先生。
    与此同时，肖苒凭借娇小的身形、灵活的身手穿梭在人群中，眼见已经带动所有冒险者的“热情”，她就收起了同化异能，不再用从冒险者们那里偷来的声音进行各种精分式的扇动说服。
    肖苒应声虫一样点头：“就是就是。”完美地表演出盲从吃瓜群众应有的样子，还很义愤填膺地说，“幸好你们那么聪明！一眼看穿沙科先生的阴谋。”夸起自己来也是毫不留情脸不红。
    刘博捏着鱼鳞：“可是这鱼鳞……”
    不再用肖苒出头，其他冒险者就翻白眼看弱智一样地说：“肯定是船员潜入房间杀人后扔下来的呗。”
    赵雪也给予了肯定：“是沙科先生！不是我，绝对不是我！”说着这些的时候看向陈宇的眼神也不再回避，狠狠地瞪向沙科“是你杀了我的阿宇！是你！”
    刘博一向和蔼的面容有瞬间扭曲：“你冷静些，我们需要通关游戏。游戏里死亡现实也会被抹杀……而且……”有些慌乱地抓住赵雪，贴在对方耳边，“我知道……”
    赵雪听到什么，整个人大受打击脸色惨白灰暗，也不再喊着报仇。刘博深吸口气走向沙科先生。
    肖苒审视着努力掩藏慌乱的刘博，视线从刘博脖子上的相机滑落向陈宇的尸体。陈宇的尸体多处骨折，整个尸体呈现着渗人的扭曲状。
    肖苒若有所思地活动着拳头的关节。昨天鲛人展箱被“怪物”打碎，她的拳头曾经被飞溅的碎玻璃“划伤”。从眼前发生的事情推断，也许那些伤口并不是飞溅玻璃造成的划伤。
    第19章 失落的鲛村07
    刘博从进入游戏一直在诱导众讨好、信任沙科先生。他自己每次争取站在沙科一边也是真心实意的。
    说他的行为是为玩家同伴着想，是绝对不可能的。他提前发现船票、刻意引导赵雪关好门等，简直和坑害同伴、独活的陈伟一模一样。
    肖苒眼瞅着刘博试图靠近沙科先生，如意是不可能让他如意的。
    肖苒抬脚绊倒前面的彪形大汉，大汉踉跄着摔向刘博，将刘博成功拦截。
    肖苒得逞后抚摸咕咕叫的胃部，发出大老爷们粗狂的声音：“大伙还愣着做什么？！去船员住的地方，去厨房！肯定能找到犯罪证据！”
    昨天晚宴上剩余那么多食物，随便拿一些就又是一顿美食。
    冒险者们团结对外：“对！带我们去！”
    “要是不心虚还怕我们搜吗？”
    “水也是你们的食物也是你们的，我们不看怎么能安心？”
    肖苒不紧不慢地提醒：“看了也不安心呐。我们得自己处理食物。至于储备的淡水我们可以做个简易的蒸馏装置再入口。”
    “这个我……”沙科先生额头有些冒汗，他看向靠自己最近的于娇，“这个我、我……我要带他们去么？”
    “沙科先生你看我问我做什么？”于娇被不断发生的转折弄蒙了，缩着脖子无措地看沙科先生，“这是沙科先生您的船啊。”
    沙科先生脸色变了变，咬牙看着闹事的冒险者们：“好。你们想看，我就带你们看。船员住的地方和厨房在一块。”转身走出船舱。
    “沙科先生？您……”刘博一改之前的从容淡定，满是落入意外的慌乱不确定。可眼瞅着大伙都跟着沙科先生往外走，只能咬牙跟上。
    赵雪呆站在房间内，被于娇招呼了几声才缓慢地摇摇头：“我想陪着阿宇，你们去吧。”
    “那好吧。”于娇提着蓬蓬裙追上沙科先生。于娇还不断回头，试图从冒险者中搜寻什么。肖苒下意识觉得于娇在是找她。
    冒险者们获得胜利般地跟在后面：“走走走！我们倒要看看这艘船上到底在搞什么鬼？！”
    肖苒应声虫一样：“就是就是，搞什么鬼？”
    肖苒混在他们里面，随着大流往外走。先是来到船只前半部分的甲板，又来到后半部分的甲板，从甲板上隐秘的门最终进入了船舱。
    整个船舱非常的昏暗，从甲板上的门投射进的些许光亮是最亮的光源。走廊上其他的小圆形窗户都像是摆设 ，没什么光亮透入。
    肖苒从窗外海平面的位置分析：现在所在的船舱应该是位于冒险者们居住的船舱的下面。也就是说整个船只有两层船舱，入口不同。
    整个船舱内部和肖苒居住的几乎一样，狭长的走廊两边是一扇挨一扇的狭小房间。唯一不同的是，从甲板上下来就能直接看到个大厨房。厨房几乎占了船舱一半的面积，里面放着各种食材美酒等等。
    偌大个厨房内空无一人，所有人都狐疑地发出疑问：“船员呢？”
    就在人们在脑海中产生这个困惑的时候，通长的走廊集体发出吱嘎的开门声，惹得所有人背后发凉头皮发紧，向走廊深处看去——
    昏暗的走廊越往里越黑，就像一口关押着怪兽的深不见底的井。
    走廊两侧紧挨着的一扇扇门从里面被缓慢推开。船员们动作划一地维持着推门动作扭脸看向闹事的冒险者们。他们的脸处在黑暗中。
    刘博、于娇以及其他冒险者在那一瞬，就像是被怪兽盯住的猎物，他们双腿发软集体失声。连沙科先生都下意识后退一步：“你们……”
    肖苒双手交叉作出随时从游戏包裹掏双刀的防备姿态。黑白分明的眼死死盯住黑暗走廊中宛若丧尸的船员们，只要他们一动，就是手起刀落剁脑袋。
    然而，沙科先生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开关，站在门口的船员们突然恢复了活人该有的生气：“抱歉沙科先生，没想到客人们醒得这么早。”
    “我们现在就去做饭，我们百十来号人一起做，一会儿就好。”
    船员们有的打哈气伸懒腰，有的讨好溜须地往厨房走。转瞬间所有的人都进入了厨房中，拿起厨具真的准备做饭。
    沙科先生额头有些冷汗，半晌开口：“真是拿你们没办法。行吧，现在我们的船员们已经开始开工了。你们……？”转头看冒险者们。
    冒险者们见此意识到是他们太敏感。他们看着一个个弱了吧唧还怂兮兮的船员们，嚣张自信起来：“真是的……这种家伙我都能一个打十个，也不知道刚才是……”
    “不用你们做饭，我们自己来。”
    “来什么来？你会做饭么？他们做，我们在一旁看着就行。”
    “不是，你们真要吃饭啊？说好的搜船员房间呢？”
    “那就兵分两路？”
    冒险者们说着自顾自地分成了两路，有的进入厨房开始监工。有的去搜房间，恰好船员们的房门都没关，他们径自挨个房间查看起来。
    于娇和刘博则选择继续跟着沙科先生，沙科先生进入了厨房，他们也跟着走进厨房。
    所有人都放松起来，甚至还和同伴说笑起来。只有肖苒还维持着双手交叉的姿势，甚至她的眼睛仍然看着黝黑的走廊深处。
    她挪动眼珠，看向厨房内围着沙科先生打转的于娇和刘博，又看向从船员房间中失望走出来的冒险者们。
    冒险者们骂骂咧咧往厨房走：“什么都没找到。”
    “我敢打赌第一间房间是沙科先生的，里面有好几套西服礼装。”
    “你们也别太放松警惕，我们先过去吃饭……”
    “是你太小心，那群船员看起来很弱，不像是能杀人的样子。”
    “可是那个叫什么宇的你们也看到了，死得多惨。”
    “……没准真的有鲛人呢？反正我觉得那个赵雪也有问题。”
    转瞬间，走廊中只剩下肖苒一个人。
    肖苒站在通往厨房、幽深走廊的岔口上。
    这轮副本中船员和玩家都非常的不正常。而此刻除了赵雪，所有人都在厨房，玩家、冒险者和船员互相牵制、嘈杂混乱。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既然觉得走廊深处有问题，那就趁乱去探探。
    肖苒当机立断行动起来，路过冒险者口中沙科先生的房间的时候，略作停顿地侧头向里看去。这是间狭小房间，只有一个行李箱，和零星扔在表面的衣物。
    肖苒歪了下头，直奔令她感觉到威胁的走廊深处、漆黑无光的位置。肖苒站在走廊漆黑的尽头才发现左侧墙体上有一扇和墙融为一体的小门，一扇被光影效果掩盖住的小门。
    满船的人，只有和肖苒体型类似的人才能进入这扇小门。肖苒只是轻轻一碰门，门就向内翻开，露出来一段延展向里的走廊。
    延伸的走廊尽头只有一扇房门，里面至少是一室一厅的套房。房门上雕刻着精美花纹。从表面看，这才是“沙科”应该拥有的住处。
    肖苒蹑手蹑脚溜过去，拽了一下门没拽开。她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里面悄无声息。
    肖苒迟疑着反手取出一枚针，顺利打开门锁。她开门的一瞬不忘警惕地侧身贴向走廊，以防门内有东西突然冒出来袭击。
    女性身上独有的香水味道顺着房门飘出，房间内仍然寂静无声。肖苒等了片刻才抬步潜入房间，进门的瞬间肖苒微微有些发愣。
    与昏暗船舱不同，这间房间仿佛常年有阳光照入。当然这是错觉，只是房间顶棚的大吊灯亮着，整体是乳白色和黄色交错的温暖色调，再加上房间的地板是能够镜面反射的光滑石头地面。
    和肖苒预测一样，房间是一室一厅。客厅里有书桌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文件和书籍。甚至还有一本敞开的日记。
    肖苒原本是扫一眼就准备进卧室，但看清日记上字迹的时候她改变了想法。她拿起日记本：“母爱是世上最伟大的存在，我爱我的母亲，可惜我的母亲不爱我……这是‘沙科’先生的日记？”
    肖苒想着准备翻看日记。肖苒手指捏向页面的瞬间，她的手指猛地收紧，手中出现大砍刀，反手扛挡在后背。
    “砰”地一声，利爪与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人身鱼尾浑身腐烂的怪物不知何时出现，从肖苒背后冒出来攻击向肖苒。
    是鲛人怪物？！昨夜在展厅袭击我的那个！
    肖苒挥刀抵挡利爪，将沙科的笔记本塞进怀中。鲛人怪物力大无凶，肖苒每次抵挡，都被反冲力冲得向后退去，狠狠撞在书架上。
    “赫赫。”鲛人腐烂的眼睛死死盯着肖苒，喉咙颤抖仿佛在说着什么，可惜腐烂的声带只能发出气流声。它流着口水冲向肖苒。
    这个怪物力大无穷还是个以硬碰硬的硬茬子。肖苒砍下去的每一刀它都迎难而上用爪子硬抗。
    再这样下去不行，打斗声会引来其他人。而且怪物的力量很大，奇怪的是这么大力气的怪物，竟然没有冲破脆弱的房门走出去……
    也许是怪物不爱出屋比较宅，更有可能是它无法走出房间。
    肖苒心思几转改变了路子，从攻变为守。在鲛人怪物再次来袭的时候虚晃一招抬刀砍向怪物的脑袋。怪物抬手就去挡刀。
    肖苒猛地抽出怀中沙科的日记扔在地上，一腚坐在日记本本上。她用力蹬地，像是在冰面上滑雪橇一样，呲溜从鲛人抬起的腋下，滑到鲛人的背后。
    第20章 失落的鲛村08
    “赫！”鲛人怪物感到智商被冒犯到，恼火地甩着尾巴拍向肖苒。
    哪知，肖苒等得就是这一下子，双手抬刀到头顶，让鲛人尾巴拍上砍刀的侧面。肖苒借着巨大的反冲力呲溜地直接滑到门口。
    肖苒抓起腚下的日记冲出房门，好习惯地关好门，嘴上还很有礼貌：“谢喽，拜拜。”
    鲛人怪物愣愣地看着房门在眼前闭合，发出愤怒地“赫！”
    鲛人甩着尾巴冲向房门，碰到门的一瞬发出无声的哀嚎，身体像是撞进水面被吞噬，彻底消失在房间内。
    肖苒没来得及探索的卧室内，静静地放着一口棺材，里面躺着金发碧眼与沙科先生几分相似的尸体。
    门外，漆黑的走廊上，肖苒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去。
    肖苒屏息凝神双手握刀站在门侧，如果鲛人怪物从门里冲出来，就会被她一刀斩首。
    肖苒等了一会，甚至连怪物撞击房门的声音都没听见。这让她差点以为刚刚又陷入了幻觉。
    她之前忽悠冒险者们的话并不是全部是假的。
    肖苒敢肯定昨日宴会的食物有问题，能够让人产生幻觉。加上放在宴会中的人鱼标本和沙科先生的刻意引导，陷入幻觉的人就会“看”到鲛人。
    赵雪将陈宇看成鲛人亲手将陈宇杀死。肖苒自以为遭到怪物袭击，其实是她自己陷入幻觉，用拳头打碎了展箱。在疼痛中彻底清醒。
    可现在肖苒又一次见到了鲛人怪物。不是幻觉，是真的。
    鲛人是假的鲛人，用人类制作的。鲛人怪物又是真实存在的。这让肖苒推翻了之前关于沙科、关于这场游戏的某些猜测。
    也许只有她新获得的沙科的日记本，和鲛人标本的梦境才能解答所有的一团。当然肖苒更信自己，也就是梦境。
    “不能留更久了。看来鲛人怪物被困在了房间中，幸运地避过被斩首的结局。”
    肖苒有些失望地蹭蹭鼻尖，施施然地收起刀，顺着小门溜回充斥着嘈杂声的大走廊。
    走廊上仍然没人，她假装一间间搜查船员宿舍的模样往厨房方向走。她一路走回走廊第一间的沙科先生的宿舍，随意到处打量着。
    肖苒看到被沙科先生随手扔进垃圾桶的几团纸张。放在之前她可能不会在意，但现在……肖苒准备去捡，忽地顿住，扭头看向门口。
    于娇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见肖苒发现她，于娇局促地抓抓裙摆：“你……我看见你好像在忙，我之前怎么都没看见你？”
    “我一直都在啊，可能是我长得娇小玲珑……”肖苒说到此处已经来到房门于娇的身前，她注意到于娇身形高矮其实和她差不多。
    于娇鼻翼动了动：“嗯？”
    “就是异常可爱，你也很可爱。”肖苒上手拍了拍于娇的肩膀，还流氓一样捏捏于娇的肩膀，还伸出手指去勾于娇的下巴。
    于娇吓得往后躲：“你、你变态呀。”
    “你还真是腼腆害羞，真不像是社畜。”肖苒笑眯眯地说着，摸摸自己咕咕叫的胃部，“哇我已经闻到了厨房的香味，我们赶紧去吧。”
    于娇松了口气，还有了心思挤兑肖苒：“原来是躲在人后是为了逃避劳动，大伙都做好饭了你才要过去。”
    厨房内的食物还是非常丰富的，所有的玩家、冒险者和船员都好像忘记了陈宇的死亡，坐在厨房里互相调侃着大快朵颐。
    仔细观察会发现，肖苒三个玩家是各自为政互不信任。冒险者们三两结团，哪个也不敢落单。在封闭的巨轮上，需要船员驾驶的情况中，神秘鲛人金钱的诱惑下，大伙心里都有着各种怀疑和打算。
    “不好了！”有船员跑进厨房他脸色难看得仿佛遇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展……”对上厨房内齐刷刷看过来的眼睛。船员意识到这里还有冒险者们，他视线扫过玩家扫向沙科先生，“先生……”
    沙科先生走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慢慢说。”
    船员看看那群玩家，思索了一下说：“暴风雨要来了……最迟今夜就会来。所有人回房间躲避，不要在外面徘徊。”
    刘博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我以前看过网上说，海上遇到暴风雨就是要躲起来，要是上甲板会被掀进海底。”
    于娇看了刘博一会儿：“这可真是太可怕了。”揪揪肖苒的袖子，“一会吃完我们也赶紧回去躲起来吧。”
    肖苒面上微笑眼神探究地看于娇：“好啊。”
    饭后，因为暴风雨要来临，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肖苒饱餐一顿回到房间，当然是准备抱着鲛人标本共赴梦乡。她打着饱嗝从游戏包裹中取出小不丑。
    小不丑保持着吮手指、思考布偶生的姿势出现在肖苒手心。他的神情有些迷茫，睁着大小眼仰头望肖苒：“嘤？”
    肖苒的饱嗝儿都被萌卡壳啦。她大拇指蹭蹭小不丑的光脑壳：“早上觉得你很可爱，看来不是我的错觉。”
    小不丑听不懂地歪歪脑袋，随后耸耸鼻子：“嘤！”好香。咧开布满尖牙，意图咬向肖苒的虎口。
    肖苒现在又没有受害还是没入梦的清醒状态，秉承着勤俭持家的全家双指捏住小不丑的腮帮子：“说你可爱还嘚瑟起来了？”
    小不丑嘴巴被捏得撅起来，他先是一脸懵，随后凶狠嘤。只是嘴巴被捏变形发出的嘤非常怪异。怪异得他对眼看自己噘着的嘴巴。
    也就是这么一嘤，又被肖苒发现了华点。肖苒从他牙齿上揪下来一块小碎布：“这是……丧尸宝宝的纸尿裤？！”眯眼盯小不丑。
    小不丑还不知道自己偷摸打哭丧尸宝宝千百遍的事情暴露了，他四肢舞动捶打肖苒捏自己的手指。
    “怎么？你还不承认？”肖苒又开始冒充布偶语六级的样子，“我可要把丧尸宝宝叫出来问问的。”
    肖苒还真就从游戏背包中揪出了丧尸宝宝。肖苒已经做好了一脚踹飞扑咬丧尸宝宝的准备。但今天的丧尸宝宝已经不是昨夜想要撕碎肖苒的宝宝啦，它见了肖苒竟然嗷地一声呜咽起来，大眼中蓄满泪水。
    如果忽略丧尸宝宝腐烂的皮肤青黑的黑眼圈，其实、其实……也是可怜巴巴的紧呐。肖苒试探地将丧尸宝宝拎近一些：“宝宝？”
    丧尸宝宝嗷唧唧：“嗷嗷嗷嗷……”腐烂的小胖手指向被肖苒两手指捏住脸的小不丑，还比比划划作出咬的动作，“嗷嗷嗷。”
    小不丑斜眼凶丧尸宝宝，丧尸宝宝吓得缩脖子：“嗷。”
    小不丑眼见镇压住了丧尸宝宝，没等他得意地露出大大的笑容，他就被打啦。
    肖苒将丧尸宝宝放到床上，单手按着小不丑开始打屁屁：“你个小东西在我面前逞凶也就算了，竟然还欺负人家小宝宝？必须打。”
    丧尸宝宝抱住鲛人标本，咯咯乐着看小不丑被教训。
    满脸茫然的小不丑慢慢地意识到肖苒是为那只弱叽叽的丧尸宝宝打自己。他现在还不知道委屈是什么意思，但他的布块眼中开始蓄满泪水，控诉地看着肖苒，发出哽咽的：“嘤~”
    嘤击肖苒的心坎。她立刻松开手。
    委屈的小不丑缩成团子，背过身不去看肖苒。他光秃秃的小脑壳里，开始将自己和丧尸宝宝排位置，越排眼泪越汹涌。
    “小不丑？不理主人啦？”肖苒其实全程就是逗丧尸宝宝和小不丑两个小家伙玩儿，顺便消消食而已。两个都是饮血吃肉的小家伙互相打架也很正常啊。可眼见小不丑将自己团成一团，肖苒就……
    肖苒戳戳团子状小不丑。小不丑嘤地扭过身体不理她。肖苒试着去哄小不丑，床上的丧尸宝宝嗷地哭着看着她。肖苒顿感压力山大。
    小不丑团子：“嘤。”丧尸宝宝：“嗷。”
    肖苒视线在两小只上转了一圈，就有了个馊主意。
    肖苒先将小不丑扔进游戏背包，哄骗好丧尸宝宝。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丧尸宝宝扔进背包将小不丑换出来，然后用同样亲亲抱抱举高高哄骗好小不丑。
    “嘤？”小不丑不解地双手捂心，眯眼享受光脑壳上的么么哒。
    肖苒看着手心中咧嘴笑的小不丑，她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看主人是这么的爱你，现在就陪着主人入睡吧。”肖苒将小不丑拴在手腕上，抱着鲛人标本，再次进入梦中。
    小不丑红着脸蛋一脸骄傲：“嘤。”
    主人果然爱我胜过爱那只丧尸宝宝。下次可以尽情地打哭它！
    与此同时的游戏背包中，丧尸宝宝美滋滋地含着拇指：“嗷。”
    那个坏坏的人类其实对我也不错，说要狠狠打哭小布偶，回去后还要给我买大大的摇篮车，还有最好看的纸尿裤和奶嘴呢。
    肖苒梦中来到了曾在黑白照片中看到的海岛。她附身在了海岛的一位少女身上。大伙围着火堆载歌载舞，为欢迎来做客的客人。
    肖苒隔着火堆看到对面坐着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外国人们似乎也很开心的样子，从海边巨轮上搬来很多洋酒，分发给岛民们。
    岛民们热情好客，自然是很开心地喝下味道怪异的洋酒，随后集体昏睡过去。肖苒附身的少女昏睡过去之后，肖苒以游魂的姿态出现。
    “是她……”肖苒低头看向脚边昏睡的少女。如果少女再长大些，再把双腿换成鱼尾，就是肖苒抱着入睡的鲛人标本。
    之前友好的外国人们带着恶劣的笑容看着昏睡的岛民们：“就说这群岛民愚蠢得很。现在我们要怎么做？将他们卖去做奴隶？”
    金发碧眼的外国船长说：“不。这次我决定带兄弟们赚把大的。”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这里的神庙你们也看见了吧？是什么东方的鲛神？和我们的美人鱼很像，人身鱼尾，充满吸引力和魅惑力。”
    船长带领船员们捕捉长尾巴的鱼类，嫁接在岛民身上。先是用“低价”的老人男人做实验，然后是“高价”的妇女和儿童。他们是真正的恶魔，以羞辱折磨岛民取乐。
    肖苒作为游魂只能眼睁睁看着残忍的罪恶在眼前发生。她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露，后槽牙齿更是咬得咔咔作响。
    岛民们不断地死去，只有少女最后奇迹般地活下来。甚至还产下了一名黑发黑眼的男婴。一个被船员们视为同等商品的男婴。
    第21章 失落的鲛村09
    刚刚生产的少女被捆绑着双手躺在地上。船长抱着男婴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你真是位可怕的母亲, 你看他多可爱。可你竟然在怀孕期间想要流掉这个孩子，你真是一位不合格的母亲。”
    少女怒视着船长：“他根本就不应该诞生。”
    船长抓着少女的头发哼笑了两声：“你应该庆幸自身有价值被我看重。你要是真有骨气，华国有句话……士可杀不可辱，你早就死了。”
    少女梗着脖子：“该死的是你们这群恶魔。”
    船长笑了笑：“随便你怎么说。你们注定是我这一生最完美的作品。我会向全世界展示美丽的人鱼, 和人类能生育后代的人鱼。”
    少女一直恨恨盯着船长，直到船长离去。少女才嘶哑痛哭起来：“是我的错, 那个孩子……可我必须活下去……我只能活下去……”
    肖苒就蹲在少女身前，尽管知道少女听不见仍然说：“不是你的错。你说的对他不应该降生。该死的是他们这群侵略者，不是你。”
    这日，船长决定带所有人离开。他将少女搬到神庙, 决定来一组和神庙合影的照片, 让这条“人鱼”添上神秘色彩，更具备价值。
    少女挣开船长抓起供案上的刀，先是一刀捅死船长，又砍开与鱼尾相连的地方, 让血溅满鲛人石像的满身。
    少女所有的苟延残喘都是在等这一日, 她双臂上扬嘶吼着：“慈悲又残忍的神！我诅咒！我以我的灵魂、躯壳为代价，诅咒这群野蛮人, 诅咒他们永坠地狱绝望！我祈求！祈求您，看看供奉您的岛民吧！”
    船员们都被船长被杀死的一幕震惊到。等回过神他们冲上来想要制止少女, 想要去看看船长的情况。
    就在这时异象突显，鲛神石像爆出红光, 光落在所有人的身上。
    有女人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日夜交替, 罪恶的血肉沉入深海, 鲛神伴随着神音以本貌浮现，一切将回到美好的原点。”
    此刻，正是傍晚日夜交替的时候，少女发出吼叫变成力大无凶浑身腐烂的鲛人，野兽一样扑杀向船员，船员们惨叫着一哄而散。
    让肖苒痛惜恼火的是，复仇的屠杀刚开始，太阳就坠入海面。
    少女从怪物变回人类，取而代之的是被杀死的船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船员们变成了腐烂的鲛人怪物。
    “哇……”摇篮中黑发黑眼的男婴啼哭起来，所有人在白天与黑夜中交替变为丑陋的怪物，只有他在夜间双腿上显露出鳞片。
    怪物们围堵向少女，一直将肖苒视作无物的少女突然隔空看向肖苒：“夜是我的主场，白日是他们的主场。”说完双手隔空一推肖苒。
    肖苒被无形的力量推得向后抛出摔去，睁眼跌回了现实中。她双眼还残余着对船员的杀意、对鲛神的不满。手指被软绵东西抱住。
    肖苒低头对上小不丑丑兮兮萌萌哒的小脸。“你是在安慰我么？”
    肖苒眼中杀意退去，手指伸过去准备蹭蹭小不丑的脑壳，结果被小不丑一口咬住，吸溜地吸血。
    肖苒欣慰感动的表情逐渐消失，她缩回手指狠狠地弹了下小不丑的脑门，开始思索梦中的所有的细节。将梦中看到的每一张船员脸孔都和现实中的船员一一对应上。最后筛选出可疑人物和不解的地方。
    “沙科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不是当年少女诞下的男婴。换句话说，我见到的沙科先生根本就不属于这艘船。他是被雇佣来冒充男婴的普通人类。他甚至同样惧怕船员。
    船长白天是尸体晚上是怪物，也许就藏在我没搜查完的房间里。
    展箱禁锢了少女的躯壳，房间禁锢着她的灵魂，她只能以人类模样出现在房间中……我两次见到变身怪物的少女？是因为我打破了展箱？”
    肖苒想着挠挠小不丑的下巴：“日夜交替，鲛神本貌，回到原点。是指诅咒消除的方法。本貌是人身鱼尾。是指男婴还是少女？”
    小不丑被挠得像小动物一样眯起眼睛发出哼唧的“嘤”。
    肖苒脑海中浮现梦中少女变身鲛人怪物的模样、男婴的双腿浮现鳞片的模样：“也许沙科的日记能解开我的疑问。”
    肖苒靠在床头，将小不丑压在手肘下，掏出沙科的日记看了起来。日记的后半部分都是“母爱是最伟大的存在，我爱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不爱我。”，肖苒就直接略过，只看日记的前半段。
    日记是肖苒梦中看到的时间线的几年后。以主人公“我”展开的：“只有我能离开轮船。我在叔叔们的建议下，找到了让妈妈冷静下来的办法。他们制作了展厅，让妈妈的灵魂和躯壳分离。我终于可以拥抱只属于夜间的温柔妈妈。”
    “爸爸太可怜了！妈妈为什么那么不懂事呢？当年爸爸从几百岛民中一眼就看中了妈妈，妈妈应该感到荣幸才对啊。”
    “该死的女人！原本以为她是我的母亲，她应该是爱我的。可该死的，当初的她怎么能对我做出这种事情？！”
    “我是她的孩子啊！我不会原谅她，不会接纳她！”
    “原本只是夜间浮现，现在它们在蔓延腐烂。我在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恶心的怪物！她说是我自己的罪？我有什么罪？”
    “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我要找到办法结束一切……我有办法了，我可以召集一伙罪恶的冒险者，和当年爸爸叔叔们一样的冒险者。”
    “冒险者们真的是成年后的男婴召集来的。他想要借此作出某些操作，意图解除诅咒。他肯定也在船上，隐藏在人群之中。”
    肖苒想到那扇小门，想到今天沙科先生面对突发事件几次向某人求助的举动，她确定男婴就是——于娇。
    肖苒合上日记，略作思考，看向窗外昏暗的天色：“要入夜了，梦中的少女说夜是她的主场。难道是暗示我去帮她将躯壳和灵魂融合。总觉得忽视了什么……但，少女的委托一定要做。”
    肖苒将人鱼标本用被子包裹好抗在肩头，捏着小不丑犹豫了下：“进入那间屋子要路过船员们的房间，房间里保不准有船长父子。要是把你扔进背包就不能循环使用，你还会和丧尸宝宝掐架。所以……”
    小不丑被提溜着后脖颈子，困惑地看着肖苒：“嘤？”
    “小宝贝你可要乖乖的。”肖苒用绳子拴住小不丑腰部，挂钥匙一样挂在脖子上。她将衣服拉链拉到最上面成功将小不丑藏起来。
    小不丑全程莫名其妙地看着肖苒的动作，等衣服遮住视线他感受到了紧贴着肖苒传递来的温度。他眨眨眼睛攀爬到肖苒的颈窝。
    小不丑左蹭蹭右扭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蜗起来发出舒服的“嘤”。
    刘博躺在床榻上越想越心慌：“这局游戏的走向越来越不对劲，是升级的原因么？上次只要一直跟住沙科先生就可以通关啊？”
    刘博很清楚地记得上次游戏中经历的一切。这个副本没有鬼神没有鲛人，有的只有最险恶的人心。沙科先生当然也不是鲛人的儿子。
    沙科先生和他的船员们是一伙恶徒，收购了人鱼标本得知了四十年前的鲛人真相——冒险者们侵入海岛，将岛民制作成鲛人贩卖。
    沙科先生为获取更多的金钱，计划复制当年冒险者们的发家路。
    他招募了男男女女的冒险者，在食物中下药加上诱导和暗示，让冒险者们自相残杀……就像赵雪杀死陈宇被污蔑成鲛人那样。
    最后，女性冒险者们被制作成鲛人展览贩卖。人们口径一致，女性冒险者是被鲛人顶替冒充的，不是原本的同伴。
    刘博能苟到最后满积分通关，就是因为他识时务。他帮助沙科先生将女玩家制作成鲛人，并编造遇到鲛人的故事向全世界散播。
    但其实……女性玩家中有一个是失踪了的。沙科先生还说老板很欣赏他的行为和出版的故事。但这不重要。
    刘博觉得他不应该躺在这里等待暴风雨来临，应该主动出击去找沙科先生，让事情回到上一次游戏的轨迹。
    可能是暴风雨要来临，刘博一路没看到任何人，他成功来到沙科先生的房间，敲响房门。
    房门在他面前开了，他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人。
    于娇手持匕首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博：“哦，是你啊。”
    “你、你怎么会在沙科先生的房间？”刘博的视线落向于娇手中染血的匕首，后退一步，“沙科先生在哪里？”
    于娇忽地笑起来，恢复了男声：“我猜得到你来找那个蠢蛋做什么。我一向不会低估人性的丑陋。别误会，我欣赏这种丑陋。你要不要进来，详细地听一听，我对你接下来的建议？”
    “你、你是男人？”刘博脑袋里乱糟糟的。在于娇让开房门露出房内浑身浴血死亡的沙科先生，他有一瞬间想转身逃走。
    但于娇一句话让刘博改变了想法：“我才是巨轮真正的主人。”
    刘博迟疑地问：“您为什么会突然杀死沙科先生？让他当挡箭牌不好么。”
    于娇叹气：“冒险者已经开始怀疑我们，我们这边需要也死一个人打破冒险者们的怀疑和团结。”
    刘博懂了：“你想要将女性冒险者制作鲛人贩卖？”
    于娇定睛看了他一会：“是的，我一直在这么做。”
    几分钟后，刘博不解：“尸体送进肖苒房间？为什么选她？”
    “因为暴风雨……好吧，当然没有暴风雨，因为有人偷走了我母亲的标本和我的日记本。”于娇笑容狰狞，“肯定都是她。她身上有我母亲的香水味。”
    “她背着大伙做了这么多？！”刘博闻言惊愕，拖着沙科尸体往门外走，“我会将尸体扔进肖苒的房间，告诉大家她是鲛人伪装的。”
    说着推开房门，刘博和于娇齐齐愣住——
    “哈喽。”扛着“标本”的肖苒就站在门外，最近吃出些许婴儿肥越发无害的脸上绽出甜美笑容，装模作样地嗅嗅身上的气味，陶醉：“别说，还的确有点香。”
    第22章 失落的鲛村10
    十分钟前, 肖苒撞见同样溜出来的刘博，她藏在暗处眼见刘博和于娇达成协议进屋详谈。她趁机带着标本再次潜入走廊深处的房间。
    肖苒没看见之前攻击自己的怪物，也没有轻举妄动将肩上的鲛人标本露出来。她接着上午没完成的搜查任务，来到卧室看见了棺材。
    肖苒踹开棺材盖, 如猜测般看到梦中见过的船长尸体。肖苒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她打开被褥将缠在里面的鲛人标本露出来。
    在标本露出来的瞬间, 有阴风在房内聚集冲进了标本的体内。因为现在是白天，标本瞬间活了起来变成了双目猩红的鲛人怪物。
    鲛人怪物和完全灵魂状态的时候不太一样，少女的爪子尾巴雀雀欲试想要干掉肖苒，却抓挠着地面也不攻击肖苒。她磕磕绊绊地说：“夜是我的主场, 白日是他们的主场。你……快走！”
    肖苒没想到少女竟然还残余着理智, 紧忙发问：“解除诅咒的鲛神本貌，是指你，还是那个男婴？”
    “不是我……”少女双爪控制不住地抓向肖苒。肖苒灵活躲过再次追问，少女说：“也不是他, 赫！”彻底沦为怪物抓向肖苒。
    怪物的吼叫惊醒了肖苒脖子上挂着的小不丑。
    小不丑蹦跶出来见到怪物, 呲牙咧嘴要扑过去搏斗。但他腰上拴着绳子，于是扑到一半被勒在半空, 眼角迸发出泪花：“嘤。”
    肖苒就地打滚滚到船长的棺材旁。余光扫将眼泪巴巴要勒死的小不丑，还抽空伸手蹭蹭小不丑的光脑壳。她扛起棺材准备砸向怪物。
    怪物像是畏惧于船长的尸体不敢靠近。肖苒的视线在船长尸体和怪物身上上转了一圈, 先是皱眉，随即像是想到什么露出期待笑容。
    然后, 肖苒就扛着包裹严实的“标本”成功逃出房间。
    肖苒若有所思地望着房门, 嘀咕：“夜是少女的主场？难道要在夜里消灭掉怪物船员们, 才能破解诅咒？可鲛神本貌到底是什么？”
    十分钟后的现在，“还真有点香。”肖苒狠吸一口自己的颈窝处。
    隔着衣服的小不丑就这样被肖苒给吸啦。小不丑得意地挠挠脑瓜门：我觉得主人的血很香，主人也觉得我好香呐。
    肖苒感到肩膀的衣服在动，用颠肩头“标本”掩饰小不丑的存在。
    于娇和刘博的注意力果然都落在标本上，于娇恼火：“妈妈！”
    “我是应该叫你于娇，还是……”肖苒上下打量于娇吹了声口哨，“女装大佬。”
    于娇喉咙里的“不是沙科是于娇”被卡在喉咙里，他怒火中烧还没来得及恢复理智，就见肖苒突然逼近，不知哪里冒出的砍刀砍过来。
    于娇吓得整个人都傻了。就在肖苒的刀砍中于娇脖子的时候，一道无形的力量挡住了肖苒的砍刀。刘博双手呈现出推向肖苒的动作。
    肖苒维持着单手持刀的动作，眼珠看向刘博：“系统技能？不对，是系统出品的装备，初级玩家无法兑换的道具。”
    刘博没想到肖苒转瞬间就猜到这么多，有些惊异：“你知道？”
    不等刘博说更多，肖苒却突然抽刀，看向自己的身后方向。刘博被她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下一秒他双目瞪裂惊叫：“什么东西？！”
    在肖苒三人纠缠的时候，太阳悄悄落入海平面以下。
    刘博身后的于娇有蓬蓬裙作掩护看不出什么变化。走廊两侧的房门不知何时开了，百十来号船员变身为腐烂的鲛人怪物站在门口。
    肖苒突然转身向后劈砍，就是因为她身后的房门也开了，一只怪物走出来啦。在怪物有动作之前，肖苒抢先一步一刀砍下对方的头颅。
    “实验只能进行后一种了。”肖苒非常遗憾，再次砍向靠得近的另一只怪物。
    肖苒原本打算趁着日夜交替来做两种实验，砍杀白天的于娇人形怪物和夜晚的鲛人怪物，试试那种方式能够解除诅咒，解救少女。不过，她原本也没抱成功的希望，因为她拿不准鲛神本貌是什么东西。
    显然肖苒的实验是失败的。怪物们和丧尸不同，头颅落地还是活着的。它们的脑袋发出惊恐声，身体打晃原地乱转。
    于娇眼看自己的叔叔们头颅掉落，发出怒吼：“你该死！”
    在于娇的吼叫下，原本木讷的怪物们都动了起来，它们灵活地扑杀向肖苒。显然船员化身怪物后也是理智不清，是被于娇控制的。
    刘博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
    他毕竟是经历过无数场游戏的中级玩家，之前所有惊愕、措手不及都是因为之前经历过一次本场游戏，先入为主。他目光闪烁地看着肖苒与怪物们搏斗，眼中逐渐浮现出狠意。
    刘博做出惊慌失措的做作模样，惊呼着靠近肖苒：“没想到他们是怪物，我来帮你……啊！”
    刘博拿着匕首偷偷刺向肖苒的手被肖苒一刀砍飞！
    “抱歉，条件反射。”肖苒装模作样地抱歉，对付怪物们的动作不停。
    “你……”刘博握着喷血断手向后退缩。
    其他怪物因为有于娇的命令，没有对付刘博，而是专门攻击向肖苒。怪物们力大无穷，每一击都让肖苒踏地的双脚向后滑行。
    肖苒之前对方对付一个少女怪物都费劲，何况是眼前的一群。肖苒面对数量巨大的怪物们，只能一边抵抗一边往后退。
    于娇见此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都给我上！”
    于娇被肖苒的退缩的举动迷惑，完全没注意到肖苒的后退是有目的性的。肖苒引导着鲛人怪物们退到延伸向上方甲板的楼梯。
    肖苒几步跳上楼梯，准备爬出甲板。于娇喊着：“抓住她的腿！”
    肖苒突然将肩膀上的“标本”扔向地面攻击自己的怪物们。还朝着于娇恶意地笑笑：“这可是你的血亲，你们可要接好喽！”
    于娇满不在乎地大笑：“你以为我会在意那个女人吗？给我撕碎她们！”这个她们显然是包括肖苒和鲛人标本的。
    “标本”落下来，怪物们发狂地撕碎裹着标本的被褥，撕碎里面的一块块蠕动的尸块。怪物们盯着手中东西呆住，眼中浮现惊恐。
    “是、是……爸爸！”于娇猛地抬头红眼看肖苒。
    肖苒已经攀爬到了最上面的台阶，她捧着船长化为怪物的腐烂头颅。因为船长是尸体怪物，即使头部分离还是会说话会动的。
    船长嘶吼着：“她拆解了我的躯体，复活了你的母亲！ ”
    “如果你要说那种状态是活的话，好吧是我做的。”肖苒说着将船长的脑袋当篮球一样转悠一圈投掷向于娇：“你爸爸来找你啦！”
    “不——！”于娇和船长同时发出喊叫。于娇奋力去接船长。所有的鲛人怪物都是被于娇控制着的。于娇分神，其他怪物都乱起来。
    肖苒趁机翻身而上，直接跳到了甲板上。她双手持刀站在门口上方，准备借助地理优势，将一会冒出的怪物脑袋尽数收割。
    下面的船舱内，于娇抱住他心爱爸爸的头颅，仰头对着舱门方向怒吼。所有的怪物聚集起来，奋力向外冲……
    肖苒打地鼠一样，来一个解决一个。最后连没有理智的怪物们都开始犯怵。在于娇的吼叫下也不敢往外出。
    突然又一个脑袋冒出来，却不是怪物，而是刘博。肖苒砍下的刀被弹开，一道无形的力量撞在肖苒身上。肖苒被撞得向后翻滚而去，最终撞在栏杆上。
    肖苒被撞得喷出一口血。
    她颈窝处藏着的小不丑也“噗”的一下吐出一口血。小不丑懵逼地瞪大眼睛，短短的胳膊够不着疼痛的后背。
    肖苒拇指沾嘴角血迹：“游戏出品的装备……果然很厉害啊。”她的体质是被游戏加强过的，却连刘博道具的一击都受不住。
    “既然这样就不要浪费。”肖苒就这样将懵住的小不丑拽出来，涌出血的嘴巴直接怼到小不丑的嘴巴上。
    小不丑傻愣愣地被么么哒，发现背后的疼痛消失了。
    但他的注意点不在这里，而是在主人染血的嘴巴上。他张着嘴巴露出满口尖牙。
    不等小不丑再次陷入短路中，肖苒已经将他藏进衣服。
    肖苒被撞出来的内伤已经在小不丑的帮助下痊愈，但她装作半死不活的样子。
    刘博额头冒汗地从甲板下爬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于娇和一堆抱着自己脑袋的怪物。于娇和怪物们向肖苒逼近，发出怒吼咆哮。
    刘博看向肖苒：“别挣扎直接死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其实他也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轻松。
    刘博比较贪心不爱做选择，积分兑换成了体质提升和系统技能两种。导致体能不行技能也差。系统技能是存档游戏可重复刷一个游戏，根本不是他对同伴说的一次性存档道具。
    刘博能够保命的就是一些用通用货币从系统兑换来的装备，也就是一些道具。他之前保护于娇对付肖苒的结界就是这种一次性道具，他用了也很心疼。
    肖苒背后身侧是深邃无边的大海，天空偶有海鸥徘徊，远处的大海中有甩着尾巴跳跃玩耍的海豚。
    肖苒眼瞳中盛装着那些嬉戏的海豚，眼神迸发出恍然亮色，嘴角斜勾起成竹在胸的笑意。
    “好吧，听人劝吃饱饭。我不挣扎。”肖苒看着逼近的于娇和刘博们，忽地跳到了狭窄的栏杆上。
    她双手展开向身后海面倒去，吟唱一样：“日夜交替，罪恶的血肉沉入深海，鲛神伴随着神音以本貌浮现，一切将回到美好的原点。”
    于娇脸色聚变：“你怎么会知道？是那个女人……不对，她是怪物，没机会告诉你。等等！”
    他想追问，但肖苒已坠入大海，她的身影被翻滚的巨浪彻底吞没。在广阔冰冷的大海中，肖苒必死无疑。
    刘博一脸懵逼地看着肖苒就这么跳海自尽啦！
    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又好像真的解决了肖苒这个麻烦的样子。
    第23章 失落的鲛村11
    刘博趴在栏杆上盯着起伏的海面：“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于娇和他怀中船长的脑袋齐刷刷盯向刘博。于娇狰狞地笑起来：“怎么办？当然是办你。”
    “什么意思？”刘博吓得双手掏向游戏背包准备取出道具自保, 但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他额头渗出汗水，“我……”
    “药效过这么久才发作。看来你的体质很不错，一定能挺下来。我和沙科不一样，我不喜欢和人合作。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放过你。”
    于娇将船长头颅交给其他怪物, 走向刘博，轻轻一推。
    刘博全身麻木地倒地, 被于娇抓着腿拖下船舱……
    暴风雨真的来临了，狂风大作海浪掀落。巨轮在风雨海浪中摇曳漂浮。巨轮中的冒险者们在各种声音中，隐隐听见恐怖的惨叫声。
    惨叫声不知何时停止了。于娇擦干净双手，心情不错地走向隐蔽的房间, 开门果然看见了人身鱼尾形态的母亲, 因为是黑夜她是无法行走的普通人类。于娇笑起来：“妈妈。”
    少女看向他染血的双手：“果然我说得再多也无法改变你遗传自你父亲的恶么？你继续下去会后悔的。我对你的宽容仅到此为止，你已经不是全然无罪的孩子，或者说你生来就有原罪。现在，你的思想你的行为, 你……已经彻底沦为魔鬼怪物。鲛神只是在恢复你的本貌。”
    “本貌？我是被你诅咒的！”于娇的面容瞬间狰狞, “不要试图激怒我。白天的你变身怪物都不是我们的对手，现在和普通人类一样的你……哦不, 不是普通人类，是畸形的残废。你还有什么能耐对着我指手画脚？对了, 你的帮手们死的死倒戈的倒戈，没人会来帮你的。”
    “死了？”少女缓慢摇头, “不可能……她……”话语停住看向于娇, “你们会有报应的。”
    “报应？哈哈哈, 你个杀夫厌弃亲儿子的女人都没有报应，我有什么报应？我给过你无数机会补偿你亏欠我的母爱。现在……”于娇愉悦地笑了，“我不稀罕了，我不会原谅你。等明天诅咒解除，我和爸爸和船上所有的叔叔都会彻底解脱，我们会获得幸福的。”
    少女扭开脸：“我从来都不需要获得来自你的原谅。”
    幽深的海底——
    肖苒一路下躯壳表征沉逐丧尸化，她双目紧闭宛若死人。
    她脖颈上的小不丑在浮力作用下从她衣服里飘出来。
    小不丑大小眼瞪圆，四爪滑动嘴里吐泡泡。小不丑吐了一会泡泡，发现自己吸足了水分变重了很多。小不丑有些惶恐地抖起来。
    死人一样的肖苒抬手将他塞回衣服里。
    小不丑困惑地贴在肖苒没有温度的皮肤上，嗅了嗅：“嘤？”
    主人怎么没有香味了，可还是想要贴着主人呐。他挠挠脑门窝向肖苒。
    肖苒手指挠挠小不丑下巴，变得一动不动，开始守株待兔。
    不知过了多久，一群短尾巴深海鱼类将肖苒当做了栖息的珊瑚，从她的身上游过。
    忽地，肖苒睁开双眼，揪住一只短尾鱼。短尾鱼被肖苒抓住吓尿啦，甩着尾巴努力挣扎。
    “别动别怕，我就是和你亲近亲近，嗷。”肖苒不自觉地带出僵尸的口癖，还流出大量的口水。短尾鱼更加激动挣扎。
    “嘤！”小不丑蹦出来一巴掌拍在短尾鱼上。
    短尾鱼委委屈屈。
    小不丑凶它，还双手作出捧东西啃咬状，示意肖苒赶紧吃掉短尾鱼。
    “还真是可爱。”肖苒伸脖子靠近小不丑，原本想要么么哒，结果丧尸嘴巴不收控制直接裂到耳根含住小不丑。
    “嘤~”小不丑仅露出的双腿挣扎，声音却有些荡漾。
    “噗。”肖苒吐出小不丑。
    小不丑不但没委屈还双手捂心呈现害羞开心状。如果肖苒能听见他的颅内声音，会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真是太犯规了吧。”肖苒将小不丑揪过来一顿么么哒。
    当然，肖苒记得眼前重要的是应对游戏的通关问题。
    肖苒在水里召唤出系统的虚拟光屏，打开游戏商场，开始在1500价位内的商品中挑选起来：“伴随着神音、本貌出现……考虑性价比的话，就它们啦！没必要买贵的，当然我也没钱。”
    巨轮之上，所有人都被召集在甲板上，震惊地看着笼子里的东西。那是只浑身染血的雌性鲛人。笼子外还扔着沙科先生浴血的尸体。
    船员们哀痛地叙述：“如你们所见，就在昨夜的暴风雨中，这只鲛人显露出了本貌。她杀死了沙科先生……”
    冒险者们随着船员们的话，陷入彻底的恐慌：“连沙科先生都死了。是、是真的鲛人？昨晚我其实有听到男人的惨叫声。”
    “肯定是沙科先生遇害发出的？”
    “原来沙科先生没有欺骗我们，他之前还说、还说……雌性鲛人善于伪装，会不会……”警惕地看向船上的其他女性。
    船员迟疑：“这种怪物按理应该杀死她永绝后患！”
    冒险者们对此意见不一：“对对对！杀了她！”“不好吧？留着能赚一笔。”“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杀了吧，标本一样能赚钱！”
    船员们很为难：“毕竟沙科先生的母亲是鲛人……而且我们也没用手杀过人啊？我们下不了这个手。”
    冒险者们中有人站出来：“我来！她又不是人类，而且还杀死了沙科先生！我做的是为民除害的好事，我不怕！”
    笼子中浴血的鲛人喉咙发出凄惨的叫声，它比比划划对众人努力说着什么。但因为整个人太过狰狞，只让冒险者们更加恐惧忌惮。
    终于冒险者们受不了了，一哄而上，杀死了笼子里面的鲛人。
    假鲛人真刘博在死亡一刻想起来被他坑成鲛人死去的所有玩家，在不甘痛苦中死去。
    刘博精神体在游戏中死亡，他的系统发出解除绑定的声音。可几秒后他的尸体上唐突诡异地发出嘀声，一嘀既止，仿佛是错觉。
    冒险者的人群中，于娇向赵雪靠过去：“真是太可怕了。我们刚刚动手一起杀死了一条生命。”
    赵雪脸色惨白眼底发青，被靠近的于娇吓了一跳：“啊？”
    “赵雪？”于娇关切地看着赵雪，“你可要坚强啊。毕竟陈宇他……”
    “不关你的事！”赵雪受刺激一样瞪向于娇。
    于娇露出恶意的笑容，靠近于娇耳朵：“我知道你。你从幻觉中醒来，就意识到是自己杀死了他。你没有承认，甚至收起了石头武器。所以，你还在这里装什么无辜？”抬手袭击赵雪。
    “滚开！”赵雪抢先一步，手中出现大块石头砸向于娇，“去死吧！你个贱人！”
    “啊！她也是鲛人！准备先发制人杀死我们！”于娇踉跄躲过赵雪的攻击，她努力地向后爬着。船员们先动起来，将于娇护住。
    冒险者们刚弄死一个鲛人，被于娇这么一喊，立刻想起来赵雪坐在陈宇尸体旁手嘴都是血的可怕样子。他们立刻动手抓住赵雪。
    “我不是！我不是鲛人！”赵雪双手难敌四拳，她鼻青脸肿地被扔在甲板上。只能无力地摇头，“你们弄错了！有问题的是于娇！”
    冒险者们闻言有些迟疑：“看起来很弱……是不是我们弄错了。”
    “对啊，你们看沙科先生和陈宇死的惨样，她真是鲛人应该很凶猛厉害。怎么会两下子就被我们制服？”
    “你们没有弄错。沙科先生是晚上遇害的，陈宇也是晚上遇害的。鲛人只能在夜晚显露出原形。”于娇弱弱的声音从船员中间响起来，“她们可能就在我们身边，是我们现在最信任、最亲近的人。”
    于娇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力：“她们是不是鲛人？不如都捆绑起来，晚上看她们会不会变身鲛人不就可以了么？又不是真动手杀人。”
    冒险者们被说动了心，纷纷掏出武器对准了女性同伴。男性冒险者加上百十来号船员顺利将女性冒险者捆绑好，和赵雪扔在一处。
    于娇为表示对大伙的支持，主动让船员绑上手脚，坐在女性中。
    太阳慢慢地坠向海平面，夕阳的光芒洒向整个大海。
    所有冒险者都防备地盯着被捆绑住的女性们，没有留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百十号船员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
    于娇突然抖落手脚的绳子，站起身：“时间差不多。叔叔们动手。”
    “你……没被捆起来？”在男性冒险者们不解中，船员们一哄而上将冒险者们捆绑结实。
    “我就说她有问题！”赵雪看着和船员沆瀣一气的于娇。
    冒险者们也是悔恨不解：“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你们是一伙的？！”
    赵雪和所有的冒险者们被推到船沿上。船员们在于娇的示意下脚踩上这群冒险者的后背，随时做好将冒险者们踹下船的准备。
    于娇不屑地看冒险者们：“别再问白痴问题。”
    于娇说着恢复男声地笑起来：“你们动手杀死了无辜的人。没错，被你们杀死的那只鲛人就是刘博。你们还准备杀死自己的同伴，所以你们是罪人。”
    于娇身后的船员们从船舱拖出了船长四分五裂的尸体，拽出了白天变身鲛人怪物在吼叫的少女。
    于娇一把撕碎自己的裙摆，露出腿上的鳞片。
    随着撕锦声响起太阳彻底坠入海面。
    船员和船长集体变成腐烂的鲛人怪物，少女恢复人身鱼尾的人类形态。冒险者们发出惊呼惨叫声被怪物船员们一脚踹进大海。冒险者们无力地沉入海面，被彻底吞没。
    于娇声音涩然地开口：“日夜交替，罪恶的血肉沉入深海，鲛神伴随着神音以本貌浮现，一切将回到美好的原点。”
    话落，怪异的音乐声从大海远处传来……
    于娇、船长和船员们眼中爆发出亮光：“你们听！肯定是神音！我们的办法真的有效！”
    少女不敢置信地猛摇头：“不不不，不可能！”
    于娇兴奋地整个人颤抖，双目紧闭，双手展开面对神音方向：“来吧！让所有的诅咒解除——！”
    船长船员都跟着于娇喊叫起来：“解除！”
    神音声音越来越近，然而……不论是于娇腐烂鱼鳞的双腿，还是鲛人怪物的船长船员们，他们的身上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于娇纳闷睁眼：“怎么回事？”
    “神音”还在靠近，伴随着尾巴拍打海面的声音。
    于娇他们愣愣地看向远处不断靠近的人身鱼尾的身影，嘴唇颤抖：“鲛神？！”
    于娇他们双膝发软跪倒在地，跪拜祈求。
    少女眼睛却亮起来，死死盯住靠近的“鲛神”身影：“是、是……感谢慈悲而残忍的神啊。”
    “鲛神”有着一头闪亮的劣质金发，腰间拴着个菜市场叫价的大喇叭，大喇叭质量很差，刺啦电流声过后跳出下一段鼓噪录音：“大甩卖大甩卖清仓大甩卖！”
    最诡异的是，鲛神有着一条其短无比的鱼尾巴！
    短尾巴鲛神努力扒拉开脸前湿发，露出肖苒笑眯眯的脸：“好吧。看在你们这么虔诚跪拜的份儿上，我就送你们去西天。”
    于娇惊悚后退：“是你！怎么会？！”
    于娇脚下的轮船猛地颠簸，有船员惊慌喊叫：“巨轮在下沉，船漏了！有海水蔓延上来了！”
    第24章 肖苒的老家01
    “昨夜风雨交加, 你能趁着声音掩饰做坏事，我当然也能趁机做好事。”肖苒双手出现呲呲转动的电钻，“我连夜工作、钻坏十多把电钻，还要考虑让船沉得刚刚好, 特别辛苦。”
    肖苒一脸假惺惺的无奈，可身后短尾巴充满骚气地摆动。
    小不丑就像是猫见了逗猫棒一样被肖苒的短尾巴吸引, 布块眼中充满好奇。
    “你！你以为船沉了我们就会死？天真！”于娇指着自己的双腿，指向身后慌乱的怪物船员船长，“我们是不生不死的怪物！”
    哪知话落，船中涨起来的海水淹没了某些船员的双腿, 他们像是沙子制作的一样入水融化, 痛苦得嘴巴都吼变形：“啊——！”
    于娇彻底傻住，不断向轮船翘起来的一端后退：“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扭头瞪向肖苒，“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
    肖苒耸肩摊手，一副你好无理取闹的样子：“当然是做了你祈求我做的事情——解除诅咒。”
    “啊！”于娇刚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的船长抓住向身后海水推去。
    从始至终对海水免疫的少女伸手去抓于娇：“小心……”
    于娇一脸惊愕地踉跄落入海水, 眼中倒映着船长没收回去的手, 和少女下意识伸出的手。他嘴唇抖了抖，彻底融化。
    “你是爱爸爸的对吧？所以、所以让爸爸……”船长抢占于娇之前站着的最高点, 可船长很快发现轮船越沉越快，海水很快吞没了他。
    船上只剩下少女一人。肖苒摆动着尾巴向少女游过去。少女却对肖苒摇了摇头, 转身跳入海水中。
    在少女入水的瞬间，时光在肖苒的眼中发生了倒流, 她和肩头的小不丑时空扭曲的力量从海面抽飞起来, 飘向不知名的愿望……
    这是肖苒眼中发生的变化, 在海中下沉的赵雪眼中，就是肖苒突然失踪。赵雪努力往上游，可轮船下沉，她即使游上去也无处着力。
    就在赵雪鼻孔蹿血的时候，有一个箱子从轮船中飘了出来。
    赵雪来不及多想抱住箱子，随着箱子飘上海面。等她咳嗦完，低头看见箱子里陈宇的尸体。她愣住：“对，我把你放进了箱子里。”
    肖苒迅速地在空中倒飞着，她肩头上小不丑兴奋地蹦跶着。肖苒怕他被吹走，伸手按着他的后背，小不丑哼唧唧地挣扎着。
    忽然肖苒落了地，肖苒周围快速扭曲的景物露出本貌，是一座香火鼎盛的神庙，案台上还有新鲜的水果。她随手抓起香蕉颠了颠。
    “是梦中的鲛神庙。看着神庙如此光鲜模样，我是……回到了海岛没有出事的时候？”肖苒抬头看着鲛神的石像，身后有惊呼传来。
    肖苒手指按着小不丑脑袋将小不丑按回衣服里。她状似散漫地看向神庙门口，在看清来人的一瞬笑了：“是你。”
    “鲛、鲛神！”少女紧忙下跪。她捧着一盘鲜果，一双无忧无虑的眼睛偷偷盯肖苒的短尾巴，写满：原来真正的鲛神是这样啊。
    你的眼神可以再直白一切。肖苒默默地摆动短尾巴。她忽地听到庙外传来熟悉的欢呼声，脸上笑容变淡：“你们在招待客人？”
    这么问着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神庙门口，看见了停泊在海岛边的沙科先生的巨轮，看到了在海边筹备篝火欢迎会的岛民们。
    肖苒当机立断：“麻烦把村长叫过来，快。我有话对他说。”
    几分钟后，神庙中多出一张摆满大鱼大肉的桌子，所有的岛民仍然像是记忆中那样远离神庙，全心全意地在忙活篝火欢迎会。
    肖苒一边看着远处的篝火欢迎会，一边撕掉烧鸡的一只腿：“没想到岛民们有点……可爱。闻闻这鸡腿的味道，简直优秀。”
    小不丑对眼盯肖苒怼过来的鸡腿，凑过去左右嗅嗅。他对主人的食物充满好奇心。
    “想吃？送你。”肖苒故意逗他，将比小不丑还大的鸡腿塞到小不丑怀中。
    小不丑四爪抱住鸡腿，发出兴奋的：“嘤！”好似收到了礼物一样。
    肖苒见小不丑这么开心，都不好意思继续逗小不丑将鸡腿抢走了呢，才怪。肖苒抢走鸡腿，带起了四爪抱住鸡腿的小不丑。
    “这么可爱，小心我吃掉你哦。”肖苒假装将小不丑当做鸡腿上的调味品，张大嘴巴假装去咬他。
    小不丑不仅不躲还歪头看肖苒，布块红脸蛋发烫：“嘤~”
    肖苒被萌呆，对着他的光脑壳亲了好几下：“再这么可爱下去，真的会被我吃掉哦，别以为我不会吃掉你。”
    小不丑闻言幸福得嘤嘤嘤。
    入夜，远处欢迎会的篝火已经燃起，岛民们在外国人们看猴一样的眼神中载歌载舞。
    少女将烤好的食物送给他们：“鲛神赐予我们了食物，我们将最美味的食物送给远方的客人。”
    船长暧昧地看向少女，接过食物：“好啊。”
    船长和船员们对热情好客的岛民们毫无防备，吃得差不多了提出：“我们船上有美味的葡萄酒。我们从来像今天这么开心。”
    说着忽然觉得浑身有些无力，随后他和身边的船员纷纷倒地困惑地看着围过来的岛民们。他们被捆绑结实扔到凿漏的轮船上。
    船长他们恢复知觉，恼怒地问：“你们这群东方愚民想要做什么？现在不是野蛮的时代，你们这么对我们，等我们出去后，你们是要付出代价的。”
    “可惜你们没机会出去。”少女居高临下看他：“我们只是准备将你们带来的洋酒灌进你们的肚子，将你们留在漏船上而已。和你们准备做的事情比起来，可称不上野蛮。灌酒！”
    “你怎么知道酒里有毒？不，不对！我还没有实施！”船长和船员们追问着。但少女带着岛民将一瓶瓶洋酒灌入他们的喉咙，然后头也不回下船离开。
    “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我们！我们会死的！”船长和船员们的药效上来昏迷过去。
    船长和他的船员们坐着自己的轮船、饮下自己带来的毒酒，最终带着所有的罪恶沉没在大海。
    “恭喜初级玩家肖苒，破解初级‘标本的秘密’达成通关任务得满值积分，破解中级支线任务‘鲛神的祝福’，得满值积分。”系统伴随欢快配乐的声音响起，离开的门在肖苒身后彻底展开。
    “初级？中级？你们的副本还带越级的？真是太优秀啦。但我怎么听着不对劲儿？我破解的同时，也是苟到最后的唯一玩家，地狱模式。”肖苒说着恢复了双腿踏入门内。她最后看一眼远处的岛民们。
    岛民们正跪拜感激鲛神现身拯救他们，只有少女突然抬头看向肖苒的方向。肖苒对少女挥挥手，少女学着她的样子挥挥手。
    “……最美好的原点。原来真的不是诅咒，而是祝福。”肖苒说着彻底步入门内，进入游戏通道内熟悉的黑暗中。
    系统震惊于肖苒脸皮厚的程度，吭叽半天回答：“经检查玩家肖苒不是唯一存活玩家，玩家赵雪才是苟最后得百分之十积分通关的玩家。”顿了顿，“鉴于玩家肖苒是所有玩家中第一个达成越级支线任务的玩家，游戏决定送你一件礼物做回报。”
    “赵雪通关了……”黑暗中的肖苒脚步稍作停顿，心思已转到眼前。
    她眯了眯眼睛，心潮起伏：游戏系统似乎变得更加“人性化”，是升级后的缘故，还是……它说“回报”？所以玩家突破性地完成游戏任务，其实是在帮助逃生游戏么？它图什么。
    肖苒脑子里转来转去，表面还是死皮赖脸的调侃：“什么礼物啊，要是比不过小不丑……我是说巫蛊替身娃娃。我可不甘心。”
    “……没有道具能和他比较，他是最优秀的。”系统声音还有些一荣俱荣的小骄傲，“只能送仅限游戏内使用的游戏装备当礼物。”
    “哎好吧。那赶紧给我吧。”肖苒语气中满是嫌弃，但要奖励的态度非常积极，让系统一时之间无法分辨她到底是嫌弃还是想要。
    系统过了一会才响起：“中级道具‘鲛神’的祝福已经放入玩家背包。”
    但肖苒的注意力已经不再系统的身上，因为她回到了熟悉的末世老家，周围的丧尸嗷嗷叫。还有一群丧尸猫被拴着绳子哭丧着脸，非常诡异。
    “我这是回来了？”肖苒低头看着属于自己的手脚，神色有些凝重，“可甄楠楠在哪里？难道我……失败了。”甄楠楠的精神力并没有传送到她的末世老家，而是彻底地消失了么？
    小不丑从肖苒的衣服里钻出来。
    他左看看周身气息低迷的肖苒，右看看张牙舞爪对着肖苒直蹦跶的甄楠楠精神体。困惑地挠脑门。
    在肖苒回归身体的那一刻，甄楠楠的精神体被噗地从肖苒躯壳中挤出去。在肖苒世界的规则下，让肖苒无法看见听见甄楠楠。
    “肖苒！我在这里，你成功了！我没有消失！”甄楠楠正着急地说着，忽地看到肖苒肩上的小不丑。她顿时被口水呛到：“咳咳咳！”
    小不丑看甄楠楠的眼神顿时有些嫌弃。他往肖苒脖子靠了靠，还伸出小手手指甄楠楠：“嘤！”主人快看，那有个傻子！
    肖苒注意到小不丑的行为，她莫名地看着小不丑，眼神顺着小不丑的指向看向甄楠楠精神体所在的位置。电光石火间，她眼睛亮起。
    肖苒笑眯眯地看着空气，再次发挥自己布偶语六级的能力，捏着小不丑的小手手说：“知道了，在那里。”
    “嘤！”小不丑超级开心的点头，没想到主人能听懂他说话。
    甄楠楠有一瞬间是想要打人的，但默默看看肖苒再看看小不丑。她最终把脸转向被她拴着的一群丧尸猫咪们，吸丧尸猫让灵魂快乐。
    肖苒在小不丑指挥下走到甄楠楠身前，态度是甄楠楠没见过的深沉。肖苒斟酌着：“我想我有办法能看见听见你，但要征求你的想法。”
    甄楠楠以为肖苒说的听见看见是指同化后入梦，她主动牵住肖苒的手：“我同意。我……不仅想要自己获救，我也想要救出奶奶。”
    明明是鬼魂状态，可甄楠楠的手脚变得更加冰凉起来。
    游戏里的那些，不是甄楠楠的经历，或者说那是甄楠楠未来所有的可能性中的一种结局更加准确些。她的确受到了陈芸的排挤，但事情的发展和游戏不同，陈芸他们非但没有得逞还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但她的奶奶……甄楠楠最终决定进入逃生游戏，成为了玩家……结果却沦为了NPC。
    甄楠楠拒绝回忆省略号中那些令她无法承受的部分。她颤抖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心口无法愈合的伤疤撕开给肖苒看。她面色惨白无色，仿佛下一刻就被风吹走了。
    肖苒的手感到微微的凉意，她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觉，应该是甄楠楠牵住了她的手。肖苒反手牵住甄楠楠。
    在甄楠楠狠狠闭眼的瞬间，听见肖苒说：“来吧，小系统，将‘物品’放入游戏背包。”
    第25章 肖苒的老家02
    emmmm槽点太多, 甄楠楠一时竟不知从何槽起，等回过神已经和丧尸宝宝面面相觑。
    肖苒感受到手上清凉感消失，知道甄楠楠已经进入了背包。她就说么，小不丑、丧尸宝宝都能放背包, 没道理甄楠楠放不进去。
    肖苒呼唤出系统虚拟界面，点开游戏背包。里面的甄楠楠和丧尸宝宝呈现出马赛克卡通人的形态。
    甄楠楠和丧尸宝宝也隔着屏幕看见了肖苒超级大的大脸。丧尸宝宝激动地扑到屏幕上, 小爪子拍打：“嗷！”人类带出出去买买买。
    小不丑我在肖苒肩头，鄙夷示威地看着丧尸宝宝：“嘤。”买什么买，一会儿打哭你。
    丧尸宝宝立刻委屈地含着大拇指：“嗷……”坏人类骗宝宝。
    肖苒就看见丧尸宝宝的马赛克小人上浮现对话框。肖苒先是困惑买什么买随后恍然，她有些心虚地蹭蹭鼻子：“买！一会就去妇婴用品店, 宝宝相中什么就搬什么。我现在可是承包整个星球的女人！”
    小不丑一听着急了, 两只手手抓肖苒耳朵：“嘤！”主人骗人，说我可以打哭她它的。
    “不矛盾不矛盾……”肖苒夹在他们之间，和稀泥。
    甄楠楠看不下去了，举手：“虽然不想打扰你们一家三口相亲相爱, 但我们是不是把之前说的正事处理一下？你有问题就问吧？”
    肖苒自然有一肚子问题要问。但她现在是通过游戏系统的界面和甄楠楠沟通, 说他们之间的对话不会被听去，傻子都不信。
    肖苒在将甄楠楠放入背包时就考虑过这点。什么地方系统无法全方位监控？是通过几个任务节点判断通关、积分的游戏副本中。
    这点和正常人类的游戏不一样, 很怪异，是个疑点。
    肖苒想着暗示甄楠楠：“游戏中的事情游戏中说, 现在我们是在休息。就要尽情地搬搬搬。那边就有个大型母婴用品店铺！”
    甄楠楠可是当过NPC的，她立刻明白肖苒的言外之意：“哦是这样……那你先把我放出去吧, 里面有点憋屈。”
    丧尸宝宝也将脸挤变形地贴在屏幕上, 嗷嗷叫着要出去。
    “好提议,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肖苒将他们取出游戏背包，左手抱着丧尸宝宝，右肩扛着小不丑，身后跟着甄楠楠。
    丧尸宝宝和小不丑互相敌视，对着嘤、嗷不停。
    肖苒左摸摸右么么，顿时让两小只呈现出傻笑模样。
    甄楠楠就斜眼瞅肖苒这个花言巧语而博爱的渣渣，然后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丧尸宝宝和小不丑。
    眼神落在小不丑身上更是多出些一言难尽，就像是看见狮子被人打傻，然后自以为自己是可爱的小猫咪？
    肖苒现在是彻底丧尸化的形态，摇摇摆摆白进入店铺。
    肖苒顿时被眼前的物品惊呆了，她从来不知道养婴儿需要这么多的物品。不仅仅是婴儿床奶嘴，还有各种玩具，甚至连芭比娃娃都有。
    她看见那些芭比娃娃的小衣服眼神一亮，伸手抓过来就往小不丑身上比划：“这个好。有了这些，从此以后小不丑就再也不是果奔的小布偶啦。哎？还有假发，你们说是卷发好还是直发好？”
    甄楠楠看着小不丑：哪种都不好吧？他应该对此不屑一顾。
    结果，小不丑还真的红着脸蛋认真地挑选起来，还将假发扣在脑壳上对着镜子看起来。
    都是主人送的礼物，真是难以抉择，哎。
    小不丑的布偶生涯中，在今天第一次体会到了苦恼。
    肖苒大手一挥，特别豪：“别人家的小布偶才需要做选择，我们家的全都要。上个游戏副本告诉我们，系统商城太黑心，什么东西都自己备点，没准就用上了。”手里拿着叽叽叫的玩具捏。
    小不丑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很幸福的样子。他体会到了肖苒对自己的爱和重视，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的。
    甄楠楠已经看不下去啦，她选择溜啦。反正肖苒看不见她——
    肖苒困惑地转头看她溜的方向：“怎么走了？一家人买东西也要整整齐齐。快过来，丧尸宝宝还等着你的参考意见呢。”
    “谁和你是一家人啊……等等。”甄楠楠猛地愣住，惊愕地看着肖苒囔囔自语，“这种感知力和直觉……也太可怕了吧？”
    在肖苒一家人和和美美搬搬搬的时候，游戏世界中极为隐蔽的数据构成处，叽喳声变得骂咧咧：“游戏在完善，我们要躲到什么时候？”
    “新主神卵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么？我们必须抓住它没有对世界感知的时候找到它、洗脑它。”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想着找它？等游戏发现我们……”
    “你们倒不必如此慌张。你们也说游戏在完善，什么东西一开始的时候都有数不完的漏洞。
    想必你们已经察觉，高级中级初级新手副本在贯通融合。游戏可能是想要缔造更完善自洽的世界，但我找到了漏洞。
    我们可以借此培养我们的玩家，成为我们的掩护、走狗和养分。”
    汪丹的世界中刘博进入游戏的房间。刘博的身体软软瘫倒在地上，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陈铭没有去看刘博的尸体，反而打开了系统界面。嘀声响起来，正是刘博在游戏中死后莫名出现的声音，一张印着存档技能的卡牌出现在陈铭的游戏背包中，里面赫然还有很多写着其他技能的卡牌。
    “果然不是刘博说的道具，是系统技能。可惜只是初级技能，看来将积分分摊成体能提升和系统技能果然不可取。要是你活得再久些，将技能升级为中级多好。现在像个鸡肋。”
    陈铭有些可惜地叹气，忽地又是神色微变：“不是纯粹的初级，有中级场的气息，如果通关得积分兑换一定能晋级。可他进的不是初级场副本么……”
    几小时后，陈铭房间多了几十个男女老少的玩家。他们的玩家等级不同，甚至还有新手，都称呼陈铭为老大。因为陈铭是目前游戏中为数不多的高级玩家，他还肯传授经验给新人和低级玩家。
    陈铭凝重地开口：“游戏有了新的变化，他在自洽融合。
    比如同一个副本，在没升级前的游戏中，不同等级的玩家不同时间分别进入，副本自动跳转为对应玩家等级的副本。
    形成每个副本同一时间，聚集着同等级的玩家，都领取着相同的提示词和任务。我们可以选择去破解、去苟。
    游戏升级后，我们可能在完成自己等级的任务的同时，会意外触发其他等级的支线任务。有好处也有坏处。”
    不同陈铭说明，玩家们就各种议论起来：“我们要是有能力，完全可以量力而为，攻克更高等级的副本支线。在一场游戏中获取更多的积分，增加升级的速度。”
    “我是中级玩家，是不是也可以通关低级副本然后活下来？”
    “以前一个副本同一时间只有同级别玩家，现在会不会一个副本中同时被塞进去一堆不同级别的玩家？各自通关属于自己等级的游戏。”
    “如果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能抢走低级玩家的任务？”
    陈铭赞赏地点头：“你们说得都有可能。一切猜测都需要各位去一一实践。怎么吕晓你有话说？”
    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位于玩家中的年轻女人，有些嫉妒一个初级玩家被老大点名。
    吕晓被看得回神：“老、老大。我愿意立刻进游戏试一试，也许可以拉纯新人进初级副本。”眼中浮现恶意。
    周围玩家都皱皱眉，陈铭就像是没看出吕晓准备公报私仇的样子，顺水推舟提议：“新手、初级。有中级玩家要一起进游戏么？”
    “老大……您的意思是要四个等级的玩家在同一地点一起进入同一个游戏？以前组队都是同级别玩家，现在……”
    陈铭：“不试怎么知道结果？我们中的高级玩家只有我。”
    “我是中级玩家。”是新加入陈铭他们的玩家，叫周洲，之前一直单打独斗。他长相油腻，狗腿地说：“有老大在，害怕什么。”
    “我将你们聚集过来，当然是会保护你们的。我是说如果我们真的进入同一副本的话。”陈铭看着他颇有深意地笑了下。
    清晨的阳光洒在脸上。马路牙子上，肖苒蹭蹭身下昨天从商场拖来的超级贵的床垫，睁开双眼看着周围……
    满城丧尸交叠地挤在红线外，看不见的甄楠楠可能在逗丧尸猫，睡在摇篮里与丧尸猫咪比谁叫得欢的丧尸宝宝，枕边小不丑睡梦中咧开尖牙嘴巴，发出美梦的嘤唧。
    肖苒看着这一切，忍不住绽出花一样的笑容。
    然而，祥和的美好在她的胃部发出饥饿的咕噜声终止，肖苒伸手拽过枕边的小不丑。
    小不丑原本打着小呼噜，忽地被她拽过去米糊糊地睁开眼睛，歪头看肖苒咕噜的胃部：“嘤？”
    “来让主人给你打扮成全世界最美的小布偶。”肖苒抓过昨天搜刮来的金发公主裙，给小不丑套上，“然后，带你们进游戏吃早餐。”
    你把游戏副本世界当早餐铺，游戏知道么？！
    甄楠楠瞪眼看肖苒一顿操作猛如虎，小不丑化身为女装大佬小公主。
    她觉得小不丑简直太惨了，但有人还羡慕小不丑呢！
    “嗷！”果然是坏人类。摇篮床里的丧尸宝宝含着手指瞅肖苒他们，不开心。
    让丧尸宝宝更加不开心的事发生了，肖苒将它和甄楠楠塞进游戏包裹。肖苒还将小不丑放在肩膀上。
    游戏包裹内，丧尸宝宝超级生气撕咬里面堆满的各种东西。
    忽然，它看到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爬过去一口咬住。
    亮晶晶的东西爆发亮光罩住了丧尸宝宝的全身。
    甄楠楠吓一跳：“小宝宝你吃了什么东西？快吐出来。”
    有声音在丧尸宝宝脑海中响起来：“‘鲛神的祝福’已使用。它将在游戏中实现您心底的愿望——坏人类将我当个宝。”
    肖苒看肩头美美哒小不丑，越看越觉得自己心灵手巧。能够缝制出这么萌的小不丑，还能将他装扮得……简直是世界上最美的巫蛊娃！
    她嘴巴怼过去，亲亲小不丑：“我们走。”，踏入游戏门。
    小不丑被她亲得歪倒，非常爱美地伸出小手手扶正光脑壳上戴着的金长发。他可记得在上个游戏，主人也有戴一模一样的头发咧！
    肖苒没入门内漆黑的通道，她按着肩头的小不丑一路往前走。
    耳边渐渐响起婴儿的嬉笑声，还有父母拿叽叽叫的玩具逗弄小婴儿的声音。
    小奶音在肖苒耳边响起：“真假母亲找包公断案，都说孩子是自己亲生的。包大人就让她们抢孩子，谁抢到就是谁的。结果两个人抢到一半，有个母亲就松了手，另一个洋洋得意呢。结果你猜，包大人最后把孩子判给了谁？”
    奶音落，肖苒眼前渐渐亮起来，出现一座位于郊区的私人高档母婴医院。她急速环顾周围环境，审视同场玩家——
    近处有从门内走出来的老爷爷玩家。远处有从同个门冒出来的两女两男的玩家，门一晃即逝两个男玩家也连忙与两女拉开距离。
    第26章 再生的医院01
    肖苒觉得四个玩家是准备在游戏里扮演陌生人, 已达成合力坑其他玩家、抢任务、夺积分的目的。但显然他们的计划是荒谬的——
    其中有个姑娘穿着一身病号服，脸色惨白地抓住吕晓胳膊：“这是什么地方？怎么突然……不对不对，我是被你推进了一扇古怪的门，走了一条黑漆漆的通道, 就到了这里。是你们！你们快放我回家！”
    病号女孩竟然是个纯新人？连逃生游戏都没听说过的那种。
    肖苒支起耳朵边听四玩家的对话，边查看本场游戏下发的道具。不同于前几次的背包斜挎包, 是个扔在脚边的破烂纸壳箱。
    肖苒拆开纸盒箱的一瞬，挑了下眉：“也没个说明书。幸亏昨天去过母婴商店，否则都不知道这是个啥。”
    肖苒从箱内拽出橡胶制作的孕肚。这种孕肚是为了让陪伴老婆孕期的丈夫来体验怀孕的道具，里面是中空的可以当随身收纳背包。
    恰好蹲在肖苒肩膀上的小不丑动起来, 扶着假发抻脖子看箱子。
    肖苒没等他来个歪头杀、发出萌嘤, 就将他抓住，拉开孕肚上方拉锁将他塞进孕肚里关好。肖苒顺利将孕肚子穿进校服外衣里。
    孕肚中的小不丑在肖苒的动作下，被甩得东倒西歪。眼神从萌萌哒顺便转化为兽类的狰狞，它裂开嘴巴咬向孕肚……
    肖苒拍拍肚子：“别说这个设计必须点赞。小不丑你乖。”
    小不丑咬过去的势头变为脑壳撞上去。他将脑袋抵住被拍的位置蹭了蹭, 发出撒娇的嘤唧。
    肖苒连忙嘘了几下, 里面的小不丑小手手连忙捂住嘴巴。
    老爷爷玩家王建国从门里走出来就准备往人多的地方凑，但很快四人之间开始撕扯起来。他这才注意到穿好孕肚的肖苒。
    肖苒的长相实在是太有迷惑性了, 小圆脸天生带笑的眉眼，再加上最近吃出来的婴儿肥, 坚持是长辈们最喜欢的“乖乖”女。
    王建国拄着拐杖挺着啤酒肚凑过来：“我说闺女，你知道这东西是啥？”从怀中掏出老花镜, 看清孕肚的时候一愣, “这是大肚皮呀。”
    “不只是大肚皮, 是非常优秀的大肚皮，你看这肚脐眼，你看这壬辰纹，多么的真实。再摸摸这触感。”肖苒拍拍大肚皮宛若推销员。
    王建国跟着点头：“现在的科技可真是了不得？”
    肖苒视线不着痕迹地在王建国身上转了一圈：中山装、干净整洁、手指无抽烟痕迹。眼角下撇每一道褶皱都带着岁月的悲伤。
    她笑眯眯地抓起王建国的孕肚给他往身上穿戴：“爷爷您也试试看，科技改变生活。”
    “好好好，我看看。你看我这啤酒肚多碍事，在加上假肚子简直没眼看。”王建国惊叹地看着自己戴好的孕肚。
    与此同时的另一堆玩家。吕晓脸色难看地甩开病号女：“毛婷你发什么疯？！赶紧闭嘴。”
    毛婷张嘴还要说什么，却被周洲一把捂住嘴巴：“我们在逃生游戏，别叽叽歪歪。你老实闭嘴看着，才能跟着我们活着出去。”
    陈铭见此皱下眉，只嘴上劝说：“对女孩子别这么粗鲁。”看向毛婷，颇具有绅士风度地笑笑，“将你牵连进来，我感到很抱歉。”
    毛婷见此放松些许，犹豫着点点头。
    周洲在陈铭示意下松开手，松手前还摸了一把毛婷的腰。
    毛婷立刻推开他，训斥：“你干什么？！”
    吕晓翻白眼：“装什么清纯少女？都不知道打过多少次胎，也就是我小叔会受你蒙骗。我看这次游戏针对的就是你这种人！”
    周洲也跟着说：“游戏可是看人下菜碟的。我们进入这么副本肯定都是被你连累的。只有打过胎的恶毒女人才是它选择的对象。”
    “周洲。”陈铭厉声打断周洲，仿佛周洲说出了初级玩家不能听的秘密。他警惕地看向肖苒和老爷爷的方向，看清两人的模样和姿势时，眼睛差点掉出去——
    肖苒掐腰得意地挺肚：“像不像？”
    “不像不像。怀孕可辛苦啦。我当初看着我老伴……心疼啊。恨不得代替她。她总是这样扶着疼痛的后腰，脚浮肿疼，走不了路。”王建国眼中浮现回忆，双手艰难地扶着后腰，作出困难前行的姿势。
    肖苒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其实一直有分注意力在陈铭他们身上。她摸着肚子，脑子里画圈圈：玩家们肯定是要进医院扮孕妇。
    但对面四玩家说的打胎、针对和选择到底是……
    难道游戏副本还会挑选附和某些条件的玩家，然后聚一堆“同类”进行志同道合的愉快的玩耍？
    如果进入游戏的规则是这样，系统不可能不通知玩家。
    除非，四玩家的系统通知和她的不一样。
    游戏肯定是一样的游戏，不一样的只能是玩家的等级！除了叫毛婷的玩家，其他的可不像是纯新手。
    这时，医院大门突然从内部被推开。此刻郊区还是清晨，周围的小树林传来鸟叫虫鸣声。随着医院大门开启，肖苒能看到里面的复式结构的楼体，以及楼后面用于病人散心的大花园、运动场地。
    护士们从门内涌出来。他们表情冰凉，手里拎着麻醉针、束缚衣、棒球棒和大铁钳子，根本不像母婴医院有的装备，更像精神病院。
    肖苒戒备地盯着他们，双手握拳随时准备掏刀。
    护士犀利的目光扫向玩家：“院里只有六个床位，今天早饭前会到齐。但是，是留给爱惜自己、谨遵医嘱的病人，而不是……你们！”
    护士长眼神刺向陈铭四玩家的方向。
    护士长身后的护士们闻风而动涌向四玩家。
    陈铭第一个发现不对，看向吕晓和毛婷，眼中一闪双手抓住吕晓肩膀：“你们可能弄错了什么。母婴医院，病人只可能是我的女朋友。”
    吕晓没想到被老大抓来当挡箭牌着实有些发愣：“老大？”
    那边周洲也学着陈铭抓住毛婷：“就是就是，男人怎么可能怀孕，怎么可能打胎？那都是不要脸的女人能做出来的事情，死过人的房子以为谁稀罕？”他嫉恨刚才占毛婷便宜被拒绝的事儿。
    “对对对！只有不要脸的女人才会做！毛婷她刚做过人流，你们要抓的肯定是她！”吕晓说着指向毛婷。
    护士长对吕晓点点头。
    在吕晓得意的眼神中抓住毛婷的手腕。
    没等毛婷尖叫，护士长温柔的说：“我看你已经自己穿好了病号服。刚做完手术很辛苦吧？来来跟阿姨来，里面有床铺睡一觉。”
    毛婷的尖叫转化为呆愣，跟着护士离开啦。她还不明白逃生游戏到底是个什么鬼，乖乖回答：“我的确有些困了。”
    “我们医院就需要你这样听话的病人。”护士长慈爱笑。
    “怎么可能？周洲你不是说我们是被她连累……”吕晓质问周洲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诧异地看着胳膊上的麻醉针。
    “医院中那么多病人你大喊大叫会影响其他病人休息。”护士抓住吕晓稍作检查，然后说，“她的肚子不到三月，可以流产，拖走。”
    “我、我……”我都没男朋友，怎么可能怀孕需要流产？吕晓想说的太多了，但她已经麻醉昏迷。护士抓着她的头发将人拖进去。
    周洲看着两个女玩家被拖走，没有任何安全意识。还撇嘴嘲笑：“你说说这些女人，当时爽也爽了，要承担后果一个个就喊冤。”
    刚说着一群护士就将周洲包围，周洲莫名其妙：“你们抓我做什么？我可是男人，不可能怀孕。”
    “你从来不戴套只顾着爽，当然有中标的可能性。放心，我们会安排手术帮你做人流的。”护士们说着将挣扎的周洲捆进束缚衣，将周洲拉走。期间还拍拍他的肥肚腩评估着：“月份有点大，不好搞。”
    护士们解决了三个玩家，齐刷刷围向陈铭。
    陈铭鬓角冒出冷汗。透过护士群看见远处目瞪口呆的肖苒和王建国，灵光再次一闪。他抓起地上的道具往身上套：“等等，我想其中有些误会。我不是来打胎的，我是、是待产来的。应该快生了。”
    护士们盯着陈铭身上戴得连七八糟的孕肚，困惑地停下脚步：“原来是这样啊？刚才没看出来。那赶紧跟我们进去休息呀。”
    “他肯定是那种不肯乖乖待产的孕妇，我们可能看紧他。”
    “天啊他身上还有烟味，真是不负责任的父亲。”
    陈铭被护士们拥簇着往医院里推。他眼中充满抗拒，嘴上压着情绪感激的说：“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我是个听话的病人。”，像是踏入魔窝一样走进医院。
    眼看，护士们要全部消失在大门后，偏偏这个魔窝还有人主动踏进来——
    “等一等。”肖苒尔康式招手，“请问我们的床铺在哪里？听说妇婴医院都有专门配备的健康营养早餐，你们这里一定也有吧？”
    在场的玩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早餐，这是重点么？
    游戏包裹中甄楠楠脑电波同步回答：其实这才是真正的重点。
    王建国有些慌，悄悄跟肖苒说：“我说闺女呀，再饿也不能不要命。你们没抓我们我们就装作不在不就好了。”犹豫着再次压低声音，“他们一直说堕胎，我进游戏分明听见的是包大人审案。不对劲。”
    “我听见的也是真假母亲抢孩子。我们两个人，他们四个人……”肖苒凝视着王建国，确认了什么，继续说：“护士长说喜欢听话的病人，有六个剩余床铺，早饭前病人们会到齐。”
    “对，我们一共六个人。”王建国点头，“我真是老了，糊涂了。”
    那头，护士们像是才看见肖苒和王建国，她们狐疑地盯着肖苒和王建国的肚子：“你……这位老爷爷……”停顿，“也是。”
    “如你所见如假包换。绝对不是啤酒肚。”肖苒立刻现学现卖，作出从王建国爷爷教导的标准孕妇扶腰部缓慢迈开腿的动作。
    王建国唉声叹气：“我是那个叫什么来着……”
    肖苒帮腔提醒：“高龄产妇。”
    “对对！就是高龄产妇。”王建国感激地看向肖苒，觉得这闺女真是表里如一的和善、无害。以前他进游戏都因为岁数被人嫌弃。
    护士们艰难吐出：“那真是太好了。正好你们可以和3号和4号床铺的病人做个伴儿。那两个……和你们一样，都可怜。”
    “你说那些做什么？”
    “我这不是害怕他们看到1号和2号床的孕妇心里不得劲儿么？你们看都是一个人来医院的。得在一块呆三个月呢。”
    “拉倒吧，看到2号床会庆幸的。”
    肖苒将她们口中的1234、三个月默默记在心里……
    第27章 再生的医院02
    肖苒挺着大肚若有所思地环顾病房内——
    医院为玩家剩下的六个床位于十人间的大病房。东边并排放着4、5、6、7号四张病床。对面的西边放着剩余的1、2、3、8、9、10号床铺。每张床都有不透光的帘幕, 用以遮掩些许隐私。
    病房内，墙上有个表，现在是早上7点多钟。
    东边，周洲、吕晓被塞着嘴捆绑在5、6号的病床上呜呜叫挣扎着。7号床上的陈铭来回看着不对称的床铺排布思考着什么。
    西边, 1、2和3号床上都拉着帘子看不见里面的病人。10号床上，毛婷有些坐立难安地不断瞥向对面。
    肖苒顺着毛婷视线看去：东边4号病床、唯一的非玩家病人。病人是个挺着大肚子的疯女人, 咬着手指直勾勾盯着毛婷肚子嘿嘿嘿。
    “这儿就是你们的病房，白天不要乱跑好好养胎。特别是这位高龄产妇。”带路护士下意识瞟陈铭肚子一眼，拿出小本本要登记。
    肖苒一直暗中提防、观察护士，见此, 视线猛地落在小本本上。
    护士拔开笔帽, 对王建国说：“看你的肚子肯定到预产期了吧？那你就住B……”
    “应该到预……”王建国顺势点头。
    肖苒打断他们的对话，抢过话头：“应该到预计开饭的时间了吧？我们可是赶在早饭前来的，现在可以干掉十份营养早餐。”
    肖苒说着自顾自地躺到8号床，盖好小被子, 将床脚小桌子拽到胸前, 一副坐等开饭地抬眼瞧带路护士。
    护士目光瞬间转冷：“你不听……”
    “看你们私人医院富丽堂皇的。”肖苒笑着斜眼看护士，“竟然还克扣孕妇三餐。我现在好饿, 我的娃都饿抽抽啦。”
    肖苒说着拍拍被子下的硅胶肚，里面的小不丑歪歪头, 试探地伸出小手手和肖苒对拍，玩得超级开心。被子下的肚子波浪一样起伏。肖苒连忙双手按住肚子, 压制住里面突然兴奋的小不丑。
    王建国眼看护士脸色冷暖交替, 虽然不知道肖苒的意图, 但还是帮腔：“现在的年轻人搞事业呀，只重视门面功夫，这样是不对的。”
    王建国话落，肖苒无间隙发声：“我可听你们护士长说，医院病人都是爱惜自己健康的人。光我爱惜也不行啊，关键是你们不给饭。”
    护士长脸上的冷色散去，她看看肖苒嘴角肌肉抽动了下：“你说得对，人要懂得爱惜健康，才能平平安安活得长久。我去取饭。”
    护士一走，肖苒在对面床陈铭审视的目光中，看着陈铭充满期待地说：“我以前在网上看到孕妇晒高级营养孕妇餐，简直馋坏了。”
    “我只是有些担心你。”陈铭收回揣测的眼神，非常有教养的样子，“毕竟我们都是同样的身份，应该团结互助，人多力量大。”
    王建国没有被陈铭义正言辞言辞迷惑：“年轻人可不要欺负我老人家记性不好。我可记得你把小女朋友推出去挡灾。”
    肖苒手指点点陈铭隔壁床的吕晓：“现在还五花大绑麻醉着呢。仔细瞧，头顶似乎还秃了一块，护士们人多力量大啊。”
    噗嗤一声笑，将肖苒的注意力引到毛婷的身上。肖苒侧头看毛婷。
    对面4号床上的疯子突然站起来，黑漆的眼珠盯玩家们的肚子，咬着手指笑出声。
    “我知道你们的秘密……嘿嘿嘿你们的西瓜会砰地裂开，就像是……成熟的西瓜，哈哈熟了就裂开啦！”疯子欢快地原地蹦跶，充满恶意地看着所有人，舔舔嘴巴：“西瓜真好吃，好吃。”
    原本进入时到处都是人的医院不知何时变得异常安静，让疯子笑声越发诡异。王建国和毛婷被吓得后背发凉，就连陈铭都皱起眉头。
    “好吃吧，我也喜欢吃西瓜嘿嘿嘿。”肖苒学着疯子的样子，直勾勾看疯子的肚皮，咬手指，“你也有西瓜么？熟了么？”
    肖苒嘴角勾起眼神逐渐变态，王建国三人都感到一阵恶寒。
    果然，疯子连忙护住肚子害怕的躲远：“熟了熟了。”
    西瓜好吃，却矛盾地说自己的西瓜熟了？肖苒思索着。试探地将眼珠转向昏迷的周洲和吕晓的肚子：“那真遗憾，我还是吃他们吧。”
    疯子看傻子一样看肖苒，撇撇嘴开始嘟嘟囔囔说着什么。眼睛还盯着肖苒他们，似乎在看他们的反应。嘴角笑容越发浓烈。
    肖苒盯着疯子的嘴巴看了会儿，知道疯子反复嘟囔着‘熟西瓜会裂开’就不再给她眼神。发现小秘密一样瞅毛婷：“刚刚你笑了？”
    “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毛婷的注意力不再落在对面嘿嘿嘿的疯子上，“我只是有些……听你那样说吕晓，就忍不住……”
    “开心。”肖苒替毛婷补全，“不用不好意思，坑自己的人倒霉，是个正常人都会没事偷着乐。当然，公开乐也是不错的选择。”
    毛婷浑身的紧张戒备慢慢被打消，她试探着问：“这里真的很不对劲。吕晓他们说的逃生游戏到底是什么东西？”
    肖苒和王建国对视一眼，将毛婷包围住，比比划划互相补充。毛婷不断点头。
    陈铭见此非常放心：对面三个没心机的傻子，无所畏惧。
    疯子咬着手指，几次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嘿嘿嘿，都没引起肖苒他们的注意。疯子笑容逐渐消失，似乎有些自闭地扭头盯着墙面。
    在肖苒他们唠得意犹未尽的时候，护士们终于推着营养餐来了。领头的就是被肖苒气走那个，她有些看好戏地看肖苒打开餐盒：“孕妇的营养餐都是少油少盐少糖定量合理搭配忌口颇多，要是你吃不惯……”
    肖苒食指大动脑袋差点没塞进餐盒里面：“吃得惯吃得惯。”
    护士的话噎住片刻才开口，“一顿也许吃个新鲜，但接连三个月……要是让我发现你半夜偷吃有害食物，呵。”将头转向陈铭、周洲和吕晓，“5、6、7号，院方争取两月内为你们做完手术，现在你们需要做个全方位的体检。”
    不给陈铭反应的机会，一群护士一拥而入，将陈铭和昏迷中的吕晓、周洲统统带走了……
    王建国和毛婷当然知道那三个人谁也没怀孕，犹豫着问：“真的要给他们做手术么？会是什么样的手术。”
    “送进太平间的手术。”肖苒说着拿起之前护士要为众人登记床铺的小本本，打开指给两人看，“你们看表格上写的是什么？”
    “死者姓名、死亡诊断、搬出、搬入时间……”毛婷纳闷皱眉。
    王建国惊呼出声：“我见过，是太平间登记表？”
    毛婷呐呐出声：“现在上面只有搬入的时间……等等有字出现了。周洲0108搬入，0112搬出，难道是4天后死亡？”
    王建国松口气：“还好，我们还有很长时间自救。”
    “未必。”肖苒看向王建国和毛婷，“如果游戏中一个月真的是一个月，我们就有时间。但是……”
    通过陈伟的记忆，只有她末世老家那一场的游戏才持续了几个月，之前各个场次都不超过一个月。
    肖苒说着抬头看向墙上的表，指针转动，跳格到了10点钟。
    与此同时另一边，陈铭三人被检查完后，陈铭和吕晓都被留在了体检室内，只有周洲被推走。陈铭：“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陈铭紧忙拦住护士。他当然不在意周洲的死活，但他要弄明白周洲身上的事情进而触发游戏中新、初、中、高四个级别的支线任务。
    等他触发后再将全场玩家趁机弄死，达成地狱模式的苟最后。按照现在游戏的积分算法，也许他可以一下获得4份满值积分。
    护士们很赶时间的样子：“不是说了要为你们安排手术，他的月份原本就大不好做人流，何况又排队排了4天，我们可得抓紧。”
    四天？可我们才进医院。陈铭追问：“我的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
    护士翻白眼：“肯定先是吕晓，后是你。但也说不准，你不是预产期了么？随时都可能生。吕晓呢，就是害怕月份大不好打孩子。”
    陈铭放开护士，护士们推着周洲奔走进手术室。
    陈铭低头看自己肚子，脸色难看，“也就是说，我只有两个办法避免手术，流产和生。流产需要死婴，生下来需要活婴……”
    手术室内，医生们忙活起来。周洲在手术灯的照耀下悠悠转醒。有医生对他说：“你醒了？能听见我说话么？能感受到疼痛吗？”
    周洲恐慌地看着医生手中的大钳子，挣扎：“疼！你们在做什么？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疼就对了。”医生口罩后的脸笑了笑，“你应该知道的。月份大的孩子不好做流产，和真正生孩子也没什么区别。麻药并不能全程起作用，我们会用钳子伸进去你的腹内寻找剪碎，在你的肚子里反复刮。”
    周洲脑海中有一瞬记起来自己死在流产床上的前女友，他抓着对方到无证经营的黑诊所。逼迫对方对打胎。
    他女友哭着求他，说他们要结婚了，也是他们商量好要孩子的。
    可周洲能怎么办呢？他出轨了他遇到真爱啦，他不能被孩子拖住。反正痛不在自己身上，要有错也是前女友有错。谁让她裤带松！
    这么想着的时候，护士们已经拉开了他的双腿，更为诡异的是他感到自己的肚子在动。开玩笑！他的肚子只有肥肉怎么可能……
    周洲的肥肚腩颤抖起来，有一只小手从肚皮下鼓出来，它努力抓挠上升，将周洲的肚皮撑成薄膜。
    “这孩子真是调皮得很。”医生叹口气，钳子冲着那只小手剪过去，可那里隔着周洲的肚皮呀。
    “啊——！”周洲惨叫声不断响起，真的有东西在他体内被剪碎扔出去。他瞳孔扩散，恍然间他看到自己有一头卷曲的长发。
    病房内疯子嘿嘿嘿笑起来：“西瓜！都是西瓜！好多西瓜砰地裂开，好吃、真好吃！我知道你们的秘密，他们都知道，嘿嘿嘿。”
    第28章 再生的医院03
    秘密么？肖苒凝视向手舞足蹈的疯子, 仿佛抓住了什么。
    疯子成功吸引到肖苒的眼神，突然亢奋。她指向肖苒：“你也有见不得人的秘密，骗不过我。下一个成熟的是谁？是你……”
    “你已经熟了。你也有见不得人的秘密。”肖苒突然开口。
    “你胡说！不怪我……我是无辜的。”疯子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蹦起来，手指转弯指向王建国和毛婷：“我知道你们的秘密！”
    被指到的王建国和毛婷下意识退步, 神色浮现愧恨、哀色。
    肖苒似乎同时在琢磨着自己有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神色陷入纠结迟疑。这让疯子再次开心起来, 将脸贴向肖苒：“你……”
    肖苒按住疯子脸一把推开：“有点食欲道德行不行？眼看到中午我正思考午餐有什么，还有些怀念早餐的小鱼干。你突然将挂着鼻涕的脸凑过来。”说着还特嫌弃地切切两声。
    疯子被推得呈现抛物线砸回自己的4号床铺，哀嚎着爬起来就听见肖苒嫌弃的话语，眼神瞬间凶狠, 她呲出牙齿：“今晚就是你！”
    “你竟然连牙也不刷？”肖苒按住疯子的脑袋, 将疯子的脸按进枕头里。疯子咒骂的声音被埋没在枕头里只发出呜呜声。
    毛婷和王建国这时才缓过神，两人揣着手围观。
    毛婷犹豫：“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在疯子感激的眼神中说，“两只手都按着她，不容易捆起来？”
    王建国：“这闺女疯疯癫癫的, 就该控制起来。”
    疯子眼中充满了怨怼, 似乎在无声的说：我们不按轮来了，今晚你们都得死！
    “爷爷你说得对。”肖苒扯过床单, 将疯子捆绑堵住嘴巴。她拍拍肚子，“运动一番感觉更饿。都……11点半, 该吃午饭了。”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假病房床位登记表、真太平间表格猛地跳出0114的新日期, 多出两名病患的姓名。
    “像你食欲这么好的孕妇……我家媳妇要是像你这么好养活就好啦。哎。说起来我儿媳妇真是命好, 摊上我这么个好婆婆。”
    病房中突然响起陌生老太太声音, 与此同时一直拉着帘子的1、2号病床突然从内部被拉开，热闹的生活气息扑满寂静的病房……
    病房这边一片热闹的时候，陈铭正盯着体检室内苏醒的吕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吕晓被看得浑身发毛：“老大？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我们先不回病房。”陈铭叹口气，恢复了正常时候的儒雅：“现在，周洲肯定已经死了。接下来就会是你和我。”
    “什么？那、那怎么办啊？”吕晓慌乱求助地看陈铭。
    “为避免死亡，我们绝对不能进入手术室。”陈铭略有深意地看向吕晓，“我们需要婴儿，活的死的都可以。”
    “什么意思？”吕晓反应过来，“要到哪找啊？”
    陈铭按着硅胶孕肚：“堕胎、不幸生出死婴都会发生。我们分开行动，寻找医院内的新生儿病房……或者是特殊垃圾处理处。”
    两人说好后立刻分头行动起来。但整个医院空荡荡的，之前拉走周洲的医生护士都像是人间蒸发了。
    忽然，陈铭听到婴儿的笑声，仿佛贴在他的耳边响起。
    陈铭猛地回头，笑声消失。他皱眉向左边走去，竟然看到一间有大玻璃的房间。透过玻璃能看见里面放满婴儿床。
    “应该是幸运技能卡起了作用。”陈铭笑了，信心满满地推开门走进去。在他的想象中，随便从床上抱个婴儿就能解决问题。
    可惜，当陈铭走到床边，笑容消失：“这种婴儿肯定用不了。”似乎回忆起什么，“真是令人不愉快的一场游戏……”
    满屋的婴儿床上都是漆黑的小小一堆。他们扭曲着细小的树枝的手脚躺在洁白的被褥间，如果忽略被烧焦的外表，姿势有些甜美。
    陈铭敏锐地察觉到它们的手指在动。他手指间出现一张卡片。几乎就在他手中卡片亮起来的瞬间，烧焦的宝宝们四肢着地跳起来。
    它们弹跳向陈铭，撕咬住他的肉。几十只宝宝挂满陈铭全身。从远处看陈铭就像是穿了一件毛茸茸的蠕动着的宝宝大衣。
    另一头，吕晓顺利来找到了特殊垃圾处理处。
    吕晓努力地蹲在黑色朔料袋的垃圾堆中翻找着：“怎么会没有？不应该啊……就是婴儿尸体处理处啊……怎么连碎肉都找不到。”
    “小妹儿你找什么呢？”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在吕晓身后响起。
    “周洲？！”吕晓诧异地转头看着背后冒出的人，“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你从哪找来的假发和孕妇服？”
    “周洲”听到吕晓说死的时候，脸上肌肉抖动了下。他沉默片刻，直勾勾地看着吕晓，摸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你说什么呢？我不懂。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么？不信摸摸我的体温。”
    吕晓戒备心放下，将手中垃圾袋扔在地上：“都是老大……说要找婴儿尸体，可我翻遍了垃圾堆也没找到能用的垃圾。”
    “你才是垃圾。”周洲突然开口。
    吕晓纳闷看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回去吃午饭吧。听说中午有宝宝最爱吃的玉米饼。”周洲说着看向吕晓笑了笑，“护士们会将午餐直接送到病房。私人医院贵是贵，服务态度真的好，医生们也负责。护士长也是好人。”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吕晓看着偌大个垃圾堆，“不过你说的对，我们不能被医生护士们发现不对。我们得快些回去。老大也是……怎么就差点忘了三餐护士会查房，我们赶紧和他汇合去。”
    吕晓走在前面。周洲望着她的背影跟上，他的手温柔地抚摸着肚子，“别着急。妈妈会让你平平安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周洲孕妇服下原本只是肥肚腩的肚子竟然真的鼓起来，一张狰狞的婴儿脸隔着肚皮浮现出来，他双手抓着肚皮仿佛随时要出来。
    陈铭砰地一声关上育儿室的门，他感到后背还是有点疼。扭头一眼还有两只宝宝还锲而不舍地咬着他后背上的肉。
    “真是……”陈铭上手直接拔下它们，带下了后背上的肉。两个宝宝在他手里还挣扎。他看了一圈，将宝宝塞进走廊上的垃圾桶，盖好盖子。宝宝慢慢安静下来。
    陈铭扭头看着背上的伤口，再次使用一张卡牌，后背的伤口瞬间复原。他从怀中掏出一包烟，抽了一口，眼神有些放空。
    “老大！垃圾场什么都没有。我们赶紧回病房吧。护士会去送午饭，老大？”吕晓从走廊那边跑回来，见到陈铭整个人都安下心。
    然而陈铭就只看着吕晓身后的周洲，眼神充满怀疑：“周洲？”
    “是我。我们赶紧回去吧。”周洲双手捂着肚子，笑得充满母性。他还主动找话，“你也要生了么？看起来月份不小。还在白天到处乱跑，不怕出事情？要是出事情，可得叫医生，快速进去手术室。”
    其实每个玩家分到的硅胶孕肚都长一个样子，可陈铭自己说过自己快生了，所有的NPC眼中他就是快生了。
    陈铭已经知道眼前的周洲绝对是鬼扮演的。他联想到之前护士对肖苒说‘白天别乱跑’，措辞着：“我没乱跑，只是迷了路。刚刚体检正准备回病房。医生说我一切健康。我的宝宝会平安出世。”
    吕晓兴奋追问：“老大您找到婴儿了？”
    周洲探究看向陈铭。
    陈铭一时间想要掐死吕晓。他深吸口气准备死马当活马医，打开垃圾桶。可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两只烧焦的婴儿就像是不存在过。
    他快速思索着：“不用找。婴儿得我生了之后才会有。吕晓你再乱说话，小心送命。”
    “好的老大，我从现在开始不说话，我什么都听老大的。”吕晓努力维持小迷妹的样子，心里已经算计起来……
    吕晓一直记得陈铭一进游戏就拿她当挡箭牌。他们是同伴，可面对生存也是竞争者。听老大的意思，他难道找到了婴儿？是故意将她指使到什么都没有的垃圾场，趁机把婴儿藏起来了？
    她也是很聪明的别以为能瞒过她。自己找婴儿多费劲，不如跟住老大，然后想办法将老大的婴儿抢过来！
    与此同时病房，两张床的帘幕彻底拉开。
    肖苒对自己很有信心，她敢肯定之前房子12号床绝对空无一人。可现在……她充满戒备地凝望向两张床。
    1号床，妻子躺在床上，帅气的丈夫正坐在床边给她削苹果皮，两人有说有笑。从气氛上来看就是一对无人能插入的恩爱夫妻。
    2号床，之前和肖苒搭话的老太太端着保温桶，正努力劝孕妇喝一口。床边站着脸色不耐烦的丈夫，他有烟瘾有些烦躁，从兜里抓出烟就要抽，结果被床上的孕妇制止。2号丈夫不耐烦地走出病房。
    老太太嘟嘟囔囔：“你当空气里就真干净？就你娇贵。”
    2号孕妇想说什么最后忍住了，她羡慕地看隔壁1号孕妇……
    肖苒看到2号孕妇还以为自己眼花，她视线重新回到1号孕妇。好的确认过长相，两个人发型发色和长相极为相似，但2号更漂亮些。
    王建国见此想到什么，连忙小声：“包公案。”
    肖苒同样偷偷摸摸地回应：“赞同。”
    于婷凑过来，犹豫地对肖苒说：“她们难道是双胞胎？”
    一直沉浸在丈夫恩爱的1号孕妇突然抬头，瞪向于婷：“谁和她是双胞胎……”露出温柔的笑容，“我和王霞是好闺蜜。人呆在一块时间长了，就会越长越相似，你说是吧？王霞。”
    王霞勉强地勾下嘴角：“对啊。就像夫妻相处长了，面相也会越来越相似。”
    “说什么糊弄人的鬼话呢？”老太太将保温桶推到王霞怀中，她儿子不在病房她也没必要装“慈母”。
    老太太不屑撇嘴：“我这儿媳妇样样不行，就连这脸都是假的。照珍珍整得，哎我的儿媳怎么就不是珍珍这种好媳妇呢。”
    1号孕妇孙珍连忙说：“阿姨你也别这么说。我和王霞一起长大，我知道她就是……其实没什么坏心眼。”
    这时，2号丈夫带着一身烟味走回病房：“妈？你们说什么呢？说得走廊里都能听见，特别热闹。”
    老太太赶紧堆出笑容：“说你找了个好媳妇。对了你该上班上班，哪有大男人成天蹲在媳妇身边的。去吧去吧。”
    2号丈夫立马解脱一样往外跑：“那我就去了。”
    丈夫一走，老太太冷哼一声看王霞的肚子：“我和阿康成天围着你转，你可要为我们老郑家争口气。争取一举得男。对了你赶紧喝。”
    王霞叹口气，端起保温桶，闭起眼睛准备一饮而尽。保温桶就被人突然抓住了，王霞使劲儿半天也没喝到嘴里。
    老太太尖叫：“你、你干什么？”
    “饿了。婆婆你这么好，肯定不介意让我全喝了吧？”肖苒黑白分明的眼看着老太太，婴儿肥的小脸仿佛在皮卡皮卡地放光。
    老太太急：“谁是你婆婆！？”
    “好的婆婆，我纠正一下，是老太婆的婆。”肖苒盯着老太太笑眯眯地说。她单手晃悠着保温桶，里面烧成灰的符纸和没烧完全的纸片随之晃悠着。
    “你！”老太太气得差点背过去，“医生！医生！你们不是高档私人医院么？怎么什么素质的人都能进来，还穿着校服？你不要脸！”
    王霞拦她：“婆婆你别这样。你快道歉。”
    肖苒自恋地摸脸：“我长得这么可爱，就不要您老人家的脸啦。否则不是变成了双皮脸，超厚的厚脸皮老脸。”
    “我说大姐您也要点脸。”王建国拦住要去找医生的老太婆，“几千年文化老祖宗留下那么多好东西，你怎么就只继承一堆糟粕？”
    老太太好气：“谁是你大姐？我有那么老吗？你得有60了吧？”
    “没。八十多，眼看就要过九十大寿。”王建国说着还有点小羞涩。肖苒对他竖大拇指：“爷爷长寿，提前助您生日快乐。”
    肖苒气着老太太的时候，其实视线是虚放在孙珍夫妻身上——
    孙珍见好闺蜜这边发生各种事情，就仿佛看不见一样。也不再像之前一样有些针对王霞的样子。她重新沉浸在丈夫的温馨时光中。
    最诡异的其实是孙珍的丈夫。孙珍起码还说两句话，而丈夫从始至终眼里只有孙珍一个人。他小心翼翼地切碎苹果投喂孙珍。
    夫妻俩对视一眼再次心有灵犀地笑起来。丈夫说：“等我回去路过商店，就去买你说的那种婴儿床，我们未来的宝宝一定喜欢。”
    孙珍眼神迷离一瞬：“对，一定喜欢吧。”
    这边，肖苒视线徘徊在孙珍夫妻身上。她将保温桶抓起来，还真就敢往嘴边送，甚至还吞了一口口水。
    “等等！”王霞连忙抓住肖苒的手，“是我婆婆求来的包生儿子的符咒。不干净的，会喝坏身体的。还有，谢谢你帮我。”
    “这样啊。”肖苒可惜地看着里面的鸡汤。在王霞松口气的眼神中，伸手捞肉：“那我啃块肉吧。”说得非常勉强的样子。
    第29章 再生的医院04
    “房间挺热闹啊。”肖苒的老熟人护士推着餐车出现在门口。毛婷和王建国下意识禁声。刚才喊着要医生的老太太却溜回媳妇床边。
    王霞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护士, 眼神有些防备：“您来了？”
    “哦，是你啊。”护士恍然地看着王霞，又看看王霞的婆婆，摇摇头就像是自言自语, “真是什么人家都能娶上媳妇。不过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别人哪有权利说呢？”忽地她停在陈铭的空床边。
    护士看到陈铭三人的空铺皱起眉头。但她没先去管空铺的事情, 而是推着餐车直奔肖苒，压抑不住兴奋颤抖地看肖苒手中的保温桶。
    不等护士发话，肖苒就啃着鸡肉含糊地说：“我就知道我们已经培养出了革命友谊。你这一送餐就以我为先……怪不好意思的。”
    护士兴奋的颤抖逐渐变为恼怒的颤抖，看见肖苒还在胡吃海喝, 怒气竟然慢慢消退：“好吃吗？”
    肖苒仔细品品味道：“不太行, 肉有点柴，还有些齁得慌。”
    被抢了鸡汤的老太太怒目偷瞄肖苒。
    护士掩唇笑起来：“齁？那真是太……我是说能吃是福，呵呵你能吃就多吃，好好的吃。”
    正说着, 走廊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陈铭率先出现在病房门口，随后是气喘吁吁的吕晓, 和挺着大肚的周洲。
    周洲嘴里还说着：“慢点。”
    陈铭看到护士微后退一步。
    周洲越过陈铭进屋，还为陈铭解释：“我们7号床的孕妇只是迷路了。护士您要教训就教训吕晓, 她啊大白天的到处乱转，还去翻……垃圾。”念着最后两个字咬牙看向吕晓。
    吕晓不干了：“喂？周洲你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你垃圾两个字是在骂我。”
    “你真是多心了, 听者有意, 你自己那么觉得才会认为我是在骂你。”周洲说着直奔拉着帘的3号床的方向走去, 根本不用看路的。
    毛婷纳闷小声嘀咕：“他不是5号床么？”
    肖苒按住毛婷肩膀，暗示她稍安勿躁。
    肖苒从陈铭他们出现始终在观察，当然看见了周洲的长卷发和孕妇服，再加上周洲现在的举动。
    肖苒确定周洲就是病房中最后一名没露面的3号孕妇。
    3号她侵占了周洲的尸体，周洲已经死了。一早的时候，肖苒和王建国、毛婷一起发现，周洲在太平间登记表上显示出已死亡时间。
    只是奇怪的是，3号为什么会为陈铭说话？还对吕晓很有敌意。
    周洲脚下微顿，转而来到5号床，然后重重拉上帘幕。
    肖苒的视线被帘幕隔开。
    这边，陈铭顺着周洲的话说：“对。我从体检室出来就开始迷路。”
    护士视线调转向吕晓，吕晓重重摇头：“我、我一直跟着老大，他迷路我也迷路了，真的！”
    护士却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分发营养午餐的时候，唯独落下了吕晓。肖苒注意到餐车中午餐按数量算，压根就没有吕晓的份儿。
    吕晓小心翼翼追问：“等等！我的饭呢？”
    护士就像没看见她，将最后一份交给毛婷。吕晓又追问了一次。护士停步看她：“护士长不是说过？谨遵医嘱才能平安活到老。”
    “……难道是我不听话乱转的惩罚？”
    等护士一走，吕晓有些不甘心地看向有饭吃的陈铭。她在病房内挨个将玩家看个遍最后将敌意对准毛婷。她伸手就去抓毛婷的午餐。
    毛婷双手护住午餐：“你干什么？”
    王建国站起来：“你个闺女坏得很。自己没饭吃就好好说话好好求人。我们兴许会匀给你一些。”
    “你知道什么？她要想当我小婶，就得征得我的同意，就必须把饭让给我。”吕晓再次伸手，却被当空一脚踹开。她砸到向陈铭。
    陈铭下意识挥手，又将吕晓掀翻在地。陈铭面露抱歉，却不去扶人：“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肖苒一手端午餐盒一手握着保温桶，缓慢地收回脚，还嫌脏地在地上蹭蹭：“对，我们大家都不是故意的。”
    陈铭：“……”不，你是。
    “你……”吕晓蹲坐在地上憋屈半天，瞪向毛婷：“你等着。”
    “是我不小心用脚掌碰触到了你的后臀。你找毛婷做什么？要不这样我赔偿你。”肖苒不太情愿地将保温桶怼到吕晓嘴边。
    吕晓下意识低头，看到汤里面飘着黑灰，沉着满满的啃剩骨头。她反射性想喊叫，可对上肖苒脸，怂了。她告诉自己不能生气，肖苒的武力值很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弄死她。
    “感动得说不出话了吧。没事慢慢吃。”肖苒将保温桶塞到她的怀中，还用油乎乎的爪子状似和蔼可亲地揉揉她头顶，将手擦干净。
    肖苒眼珠转向1、2床的方向，孙珍夫妻从为苹果变为喂营养餐。王霞羡慕地望着孙珍夫妻，在孙珍丈夫说张嘴的时候，王霞嘴巴微张。老太太见此唉声嘟囔：自家儿子不容易，娶个媳妇红杏还出墙。
    一上午发生的事太多，因此五个玩家都神经紧绷着，以防意外的情况再次发生。好吧，其实是四个。
    “没什么事儿，我就先睡了。你们随意。”肖苒装模作样地哈欠说，抬手将床帘咻地拉上。
    一隔绝众人的视线，肖苒躺在床上就拉开了硅胶孕肚的拉锁。她顺着口袋口向内看去，就看到了里面掰脚趾头的小不丑。
    小不丑见光抬头，嘴巴咧到耳丫。他记得肖苒说他要保持安静就露出嘤嘤嘤的嘴型，手舞足蹈地表达自己的听话，和肖苒的冷落无情。
    肖苒琢磨地瞅着他手舞足蹈，用嘴型回答：“在给主人跳舞呢？”
    小不丑再接再厉努力比比划划。可肖苒就是笑眯眯地东猜西猜就是猜不到点子上。小不丑着急了，眼神逐渐凶狠，张嘴呲牙：咬你！
    肖苒被萌得手伸进孕肚捏他脸：又在卖萌，可爱。
    小不丑被揉得脸颊变形，凶悍的表情维持不下去了。他放弃自我垂头丧气。主人根本听不懂我说话呐，以前都是误会么？
    这是……真委屈上了？肖苒新鲜又纳闷地看小不丑。看起来可不像是个智障小布偶，而是真有心智的样子。那就……不能逗太狠。
    肖苒直接无视了被狠逗在崩溃边缘的丧尸宝宝。
    她非常有“良心”地提溜起小不丑，将小不丑的眼睛最准自己解释：“其实我在和你……玩闹呢。”
    可不敢说她在玩每个拥有童心的人都喜欢玩的玩娃娃游戏。她与小不丑是玩与被玩的关系。她继续扯：“所以，你就原谅我吧。”
    小不丑委委屈屈，被迫抬头看肖苒。大小不等的眼睛逐渐被肖苒带笑的嘴巴吸引。他欣喜地点头：“嘤~”原谅！嘤完赶紧双手捂嘴。
    “嘤嘤嘤好困啊，睡觉觉喽。”肖苒不紧不慢地开口学小不丑，补救小不丑突然出事。她将小不丑塞回肚肚只露出小脑袋放在脖子边儿，挺着大肚闭眼睡觉。
    小不丑仰头瞅肖苒的婴儿肥下巴，脑袋蹭蹭她也闭上眼睛。肖苒睁开一只眼睛看看他，手指轻柔地碰碰他戴着金色卷发的小脑瓜。
    陈铭等四个玩家看向肖苒床位拉紧紧的床帘，里面时不时地传来笑声和嘤声，最后慢慢的笑声变为呼噜声。
    比起其他人，陈铭的神色更加古怪，因为他分明听见里面还有一道极为微弱的小呼噜声。
    病房外天色渐渐黑下去，整个医院陷入全然的寂静中。病房内所有孕妇的帘幕都已经被拉上，之前警惕的玩家们不知何时睡死过去。疯子身上的绳子也不知何时被什么人解开。
    门外，似有若无如笑如哭的渗人婴儿声响起来……4号床的疯子忽然捂嘴发出几声窃笑，她溜到地上悄悄打开病房门：“吃西瓜喽”。
    走廊灯光照进病房，在地面上倒映出爬行婴儿的剪影。
    肖苒是被渴醒的，黑漆漆的病房中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就连戴在肚子上的孕肚都消失不见，更别说窝在她脖子上睡觉的小不丑。
    肖苒被渴意支配，满脑子都只想找到水喝进去。她翻身下地拉开床帘，眼睛忽地亮起来。
    病房不知何时变成一排排的宴会餐桌。五张桌子上每张都摆着一个凉哇哇冰镇的大西瓜。白气混杂着西瓜的清甜味道往肖苒鼻孔钻。
    “好多的西瓜啊，一定水分非常的足。”肖苒流着口水走向西瓜。
    可偏偏有人打扰她。打扮美丽有点眼熟的女人拦住肖苒：“你需要在五个西瓜中选择最甜最成熟的那一个。你会挑西瓜么？”
    “挑一个？”肖苒有些沮丧地看女人。
    女人以为肖苒不会挑瓜，刚露出恶意笑容想要教她。就听肖苒遗憾地望着那些西瓜说：“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选择都要。”
    “不行！你只能挑一个！生瓜敲起来……”
    “我知道生瓜敲着不会颤抖还发闷，熟瓜敲起来颤抖声音脆。你别在这里碍事了，边玩去。”肖苒推开女人直奔五颗大西瓜。
    肖苒路过前两颗瓜，都是长得不怎么样的小瓜看着皮都很青涩，只能选一个当然要选最大的呀。可紧接着她开始犯愁，因为剩下三颗瓜大小都差不多。她怀揣着谨慎吃瓜的心态，开始给三瓜相面。
    “这颗瓜熟了么？”肖苒敲击抚摸第一颗瓜。
    瓜开始颤抖起来，还磕巴着说：“没熟没熟。”
    第30章 再生的医院05（一更）
    “瓜还会说话？”肖苒纳闷地挠挠脸颊, 她不屑地撇撇嘴，“我不会信你的，也许你特别熟特别好吃只是在骗我。让我来敲一敲。”
    肖苒敲完有些失望，她甩甩冰镇瓜上冷凝的水：“真是个生瓜, 都不会颤抖。不会颤抖的瓜肯定不是沙瓤瓜，不会好吃的。”
    肖苒来到第二颗瓜, 手刚放上去没等着巧，忽地周身情景一边她就站到了第三颗瓜的旁边。她狐疑地侧头看第二颗瓜：“你在躲？”
    肖苒走回去，伸手再次去敲瓜，结果她又出现在第三颗瓜旁边。肖苒就有些不乐意了：“这么能躲, 一定是非常香甜可口。”
    肖苒准备再次回去, 可第三颗瓜竟然动了，颤颤巍巍的。肖苒脚步停下歪头打量第三颗瓜。越看越顺眼：“真是三颗中最好看的瓜。”
    肖苒双手抚摸瓜的表面，她抱着瓜，流着口水去敲瓜：“扣扣扣……”
    毛婷睡着睡着就感到一阵窒息, 四面八方有冷气袭来。
    毛婷想要起床看看怎么回事, 可睁开眼还是伸手不见五指。她伸手向上就碰到了金属的顶部。
    “我到底怎么了？”毛婷挣扎着摸索着，越来越慌张, “我怎么在铁盒子里？肖苒？王爷爷？你们在吗？听见我说话了吗？”
    “叫什么叫？大半夜的不知道别人在睡觉么？”吕晓迷糊的声音响起来，紧接着一阵尖叫, “该死的！我怎么被关起来了，是铁盒子？”
    毛婷听着吕晓比自己还慌的声音竟然慢慢冷静下来, 她想到白天肖苒给她看的假床位登记表真太平间登记表。深吸口气：“我们在太平间。在肖苒他们入住病房之前, 我们已经做完了登记。可……我的名字后面没有死亡时间才对, 怎么会被送进了太平间。”
    “什么太平间？你在说什么玩意呢？”吕晓恼怒地喊叫起来，她即使此时真的又怕又怂，但还是可劲地踩毛婷，“你个恶毒的女人你在哪呢？你赶紧过来把我放出去呀？你听见了没有？”
    “我……”也被关着，即使我没被关着又凭什么救你。毛婷有一连串反驳的话想说。但她听到了轱辘滚在地面的声音。她瞬间禁声。
    “我小叔最宠我了，要是他知道你见死不救一定不会娶你。你看你这回流产……”吕晓及时刹车，气急败坏，“你听见了没有？”
    “我听见了。”第三个声音在吕晓头顶响起。那个被毛婷听见的车轱辘声音也停在了吕晓的头顶处。
    吕晓所在的箱子像抽屉一样被从外面拉开。周洲的脸从上而下落入吕晓的眼中。周洲竟换上了医生服，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护士助手。
    护士们还在劝周洲：“我说吴姐您肚子真的很大了，虽然不到正常请产假的时间但您还是悠着点。这些重活累活还是我们来吧。”
    “对对对，那个孕妇的丈夫一看就是家暴男，说不得什么时候爆发起来会伤了你和和孩子的。之前还在病房抽闷烟，怎么劝都不听。要是……”
    “放心。现在国家已经出台法律，医闹他不敢的。哎，这种人真是……也不做个检查，直接就把老婆给打……不说了。我们得抓紧。”周洲说着伸手抓向冷柜中的吕晓。
    吕晓眼看柜门被拉开就试图趁机逃走。周洲三人力大无穷，三两下就把吕晓捆绑在解刨床上。吕晓摇头晃脑：“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当然是做流产手术。你忘了？你被撞了，孩子也保不住了。”周洲说着怜悯的话，眼中脸上冰冷一片，她手术刀对准吕晓的肚皮。
    “不！我没怀孕！”吕晓哭喊，“放开我！救命！毛婷救我。”
    在开膛破肚的疼痛中，吕晓似乎回到了现实世界中。她看着对自己宠爱的小叔，突然对着另一个女人嘘寒问暖。那个女人性格柔弱做作令人作呕，还试图用怀孕帮助小叔。于是她伸手就那么一推……
    毛婷从楼梯上滚下去，捂着凸起的肚子发出惨叫，求着吕晓叫救护车。吕晓冷笑着上楼，进屋戴上耳麦打游戏。
    病房，陈铭被落入病房的灯光晃醒了，他睁开眼睛就看见疯子开门放进来了一个小婴儿。更可怕的是他虽然清醒着却动不了。
    不行！我必须动起来，最起码我的手指应该动起来。陈铭边努力地去尝试重新控制自己的手指，边留心着婴儿和疯子那边——
    地上的小婴儿长得圆润可爱，边爬边流口水地看着玩家们的床位。疯子阻拦住小婴儿：“小宝宝别着急，我们要挑最好的瓜，嘿嘿。”
    “咿呀！”小婴儿不满地对疯子喷口水，喷得疯子眼睛睁不开。
    小婴儿甩开疯子非常开心，她认真地看着每张床上的玩家，试图挑选出最棒的孕肚。她率先排除了肚子扁扁的毛婷和吕晓。
    “呀！”小婴儿四爪弹跳蹦跶到王建国的床铺。小小一只抱着王建国的大肚，发出小奶音：“你说，西瓜熟了么？”
    王建国这个时候也醒来了，他浑身颤抖开始冒冷汗。他想：要是回答熟了，是不是就会被小奶娃开膛破肚。嗓子眼憋出：“生的。”
    小奶娃歪头不信：“我来敲一敲。”
    熟不信，不熟还不行。这可怎么办？王建国老爷爷觉得自己的心脏病要爆发了，他眼睛一翻晕了。
    好在，他孕肚下是结结实实的啤酒肚，拍起来不颤抖。
    小婴儿充满失望地离开。她来到陈铭的床上，手刚想拍。
    陈铭这个时候手指终于能动了，指尖出现一张卡牌。
    小婴儿就咻地被瞬移到肖苒当着帘幕的床铺。小婴儿是个不听人劝的倔强孩子，认为吃不到的瓜是好瓜。扭着莲藕胳膊腿爬向陈铭。
    陈铭咬牙再次寄出一张卡。好在这次小婴儿没有再从肖苒的床位爬出来。陈铭已经预见肖苒被开膛破肚的凄惨模样。
    他没有选择留下看戏，而是努力控制着四肢动起来，然后翻身下地往病房外爬。
    疯子的脑袋忽然从上面怼下来：“你要去哪里呀？”
    陈铭吓了一跳，积攒的力气散去。他狼狈地就地打滚躲进了床下。
    疯子坐在他的床上双腿晃悠，充满期待地看着肖苒遮着床帐的床位：“嘿嘿嘿，让你打我凶我还绑我！然后你就熟啦，砰地裂开。”
    “扣扣扣！”小婴儿敲着肖苒的硅胶肚。
    肖苒沉睡在睡梦中嘴角留着可疑的水迹。
    小不丑揉揉眼睛醒过来，他低头看小婴儿：“嘤？”
    小婴儿不去管他，她似乎被肖苒的硅胶肚迷惑住了，她咯咯笑着伸手去拍：“咿呀！”
    “嘤？”小不丑左右歪头看小婴儿，眼神中有些困惑和迷茫。他扭头看看身后沉睡的肖苒，又看看小婴儿。
    小不丑反复看几次，忽地小手手塞进嘴巴里。他的笑脸慢慢地浮现出期待的红晕，钻进肖苒的硅胶孕肚中。
    等小婴儿再次敲击孕肚的时候，小不丑就在里面跟着敲。小婴儿反倒被吓住了，她眼睛逐渐睁大，试探地摸摸硅胶孕肚。
    小不丑荡漾着笑容，在里面摸，然后突然钻破孕肚蹦出来。吓得小婴儿咿呀一屁股蹲坐在床上。小婴儿吓得眼睛蓄泪。
    小不丑学着肖苒白天逗弄他的样子勾唇一笑，总是只是会嘤的嘴巴里蹦出单字：“玩、耍！”开心，就是非常的开心。
    小婴儿见此表示不开心，她哇呜地扑向小不丑准备找回场子。小不丑见他扑过来展开双臂，准备来个爱的抱抱。然后在小不丑笑脸红扑扑中，小婴儿就穿过小不丑，没入了肖苒的体内，消失不见。
    “嘤？”小不丑上下左右找小婴儿，小手手挠脑壳。随即咧嘴指着睡醒睁眼的肖苒：“嘤！”
    “嘘。”肖苒眼睛瞬间清明，梦中模糊飘忽的一切纷至沓来。
    梦中她是敲西瓜的小婴儿，也许梦并不只是梦。
    肖苒捏住小不丑的嘴巴。将小不丑捏成鸭子嘴，小不丑对眼看自己嘴巴，惹得肖苒眼中泄笑。
    肖苒小心地掀开帘布，先是确认地看向陈铭的床位方向。
    她梦中两次差点去敲第二颗瓜，却被瞬移弄开。玩家中有这个本事的，看来看去只剩下只有陈铭。
    肖苒没看到陈铭，只看到陈铭床上晃悠双腿的疯子。
    她眯了眯眼：陈铭出去了？并不在。可疯子的绳子也的确如梦中一样被松开了。
    疯子正嘿嘿嘿地看肖苒床位，猛地对上肖苒的脸像是见鬼一样。
    肖苒耸耸肩，又看向其他玩家的床铺，发现吕晓也不在，看样子是和陈铭一起出去了。然后是昏睡的王建国和说梦话的毛婷。
    梦里毛婷在哭着笑：“宝宝，妈妈给你报仇了，报仇了……呜呜呜我不是故意害死你的。对不起……我不会嫁给她叔叔的。他们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等出去，妈妈就……妈妈永远记得你。”
    肖苒无意探听毛婷的秘密，她收回视线放开捏着小不丑嘴巴的手。
    小不丑对眼回归正常位置，试探的嘤了一声。没见肖苒再捏他嘴巴，开心的连嘤三次。
    “一醒来就这么开心。”肖苒捏捏小不丑的小手，将他放到肩膀上，余光看见孕肚上破了个口子，有些恍然，“这是。”感慨看小不丑。
    小不丑发出单音：“嘤，宝。小宝宝。”
    肖苒盯那个洞，方才梦中的最后一幕在脑中变得清晰，开始放映：她发现第三颗瓜会嘤非常可爱，敲几声里面还会回应。她开心地准备西瓜就从里面炸开，她被吓哭啦。
    “原来是你个小东西救了我。”肖苒感慨凝视着小不丑，随即意识到什么震惊地研究地盯小不丑，“你会说话？这么聪明的么？”
    小不丑骄傲挺胸。
    “真是优秀的小东西。走，我们出去找水喝。”肖苒将小不丑放回破洞的硅胶肚，拉上外衣拉锁挡住孕肚窟窿。
    小不丑扒在孕肚窟窿上，像是坐在飞船仓储的飞行员一样露着脑袋，透过拉链间隙好奇地向外看。
    第31章 再生的医院06（二更）
    肖苒打开帘子向外走, 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护士说白天不能乱走，相应的就是晚上可以乱走。她进入这场游戏最主要最重要的事情，当然是要向甄楠楠询问游戏的事。
    她当然不可能借用游戏的系统和游戏背包中化身卡通人的甄楠楠进行交流。她需要在世界规则默认有鬼的游戏中将甄楠楠放出来，然后来一场你知我知游戏不知的对话。
    越过疯子位置的时候, 疯子站起来指肖苒：“西……”
    “走你个瓜娃子！”肖苒像招财猫一样抬手，手背向后砸中疯子的脸, “一个劲西瓜。馋谁呢？”
    疯子双眼一翻晕死倒地。
    “祝你好梦。”肖苒在出病房的时候不着痕迹看向拉着帘的125床方向，思索。
    疯子的绳子不可能是自己解开的，除了陈铭和吕晓，就是在病房中过夜居住的王霞、孙珍和“周洲”。
    她激怒疯子拉够仇恨值, 果然遭到疯子针对, 然后在梦中……变身婴儿找西瓜……只是单纯的是疯子的报复，还是另有深意？
    肖苒离开后，躺在地上的疯子被人一把推开。
    陈铭从床底下爬出来，悔恨：“她刚才是在和‘小东西’对话？那只找西瓜的婴儿在进入她的床位就消失不见。难道玩家躲避手术的契机不是寻找医院中的死婴或活婴, 而是等待小婴儿自动上门？”
    陈铭脸色多次转变, 最后推开房门按照刚才听见肖苒脚步声的方向追过去。追的过程中手指间出现卡牌，整个人变成了透明人。
    医院走廊的灯都亮着, 值班柜台上空无一人，大厅进门处还有一面落地的大镜子。甄楠楠被肖苒从包裹中放出来。
    甄楠楠憋坏了：“我可算呼吸到自由的空气。”
    在肖苒世界中让人看不见的透明精神体, 竟慢慢凝实起来。甄楠楠拍拍心口照镜子，相比之下肖苒镇定多了, 一心找水喝。
    “不用看了, 你还是当初的你。”肖苒边问边寻找, 看到柜台上饮水机眼睛爆亮。直接揪掉饮水机上的水桶一顿猛喝。
    甄楠楠拍着自己的脸：“你不懂，见到镜子……咦？你喝水就喝水，干嘛挤过来照镜子，我都照不全啦。”
    陈铭小心翼翼地走在医院中。因为用了隐身卡别人看不见他，可他的脚步声和声音还存在。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他停住脚步躲起来。
    周洲拖着大大的黑塑料袋，带着愉悦的笑容从走廊中走过去，嘴里面念念叨叨：“嫌弃医院垃圾少？你可不就是污染环境的大垃圾。”
    周洲经过陈铭躲避的角落时，脚步微微一顿。陈琛立即屏住呼吸，和周洲对视着。周洲摇摇头：“塑料袋不结实啊。”
    周洲扭头看被她拖着的垃圾袋。陈铭顺势看去，看到里面吕燕七零八落的躯体。血从黑塑料袋的底部漫延开，漫到陈铭的脚边。
    周洲敏锐盯住血泊中突然出现的脚步。陈铭见此转身就逃。他逃得拼命，没有注意到周洲根本没追他，只冷笑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事情就是这样。”甄楠楠忍住心中其他情绪，努力冷静的说，“我是玩家，你经历的游戏世界就是我真正的世界。
    一开始只是像我这样很少很少的人偷偷进入游戏，我们不知道游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它可以达成人们一些荒谬的心愿，比如复活死去的亲人，让时间逆转……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全球的人都进入游戏。然后突然有一天，也许是全球人都死在游戏中的那天，我猜。我变成了NPC，浑噩地循环跟着玩家进入学校复仇的剧本。玩家等级不同戏本会不一样。”
    “所以你那个时候才会说，故事终究要有一个结尾。没准还有其他几部其他的结局。”肖苒重复着真好楠楠当初的话，对游戏的目的有了隐隐的猜测。远处传来一阵鼓点一样的跑步声。
    “有人来了。”肖苒看向甄楠楠，眼神示意甄喃喃是选择进入游戏背包还是就地躲起来。甄楠楠看了一圈跑进柜台后藏好。
    甄楠楠刚藏好，肖苒就又碰到了老熟人护士。护士这回是带着护士长一块来的，身后还跟着一帮拿着束缚衣手铐麻醉针的护士。
    在护士们出现的时候，还有一道脚步声靠近。隐形的陈铭出现在不远处。陈铭看到肖苒和护士长对上，连忙躲起来偷偷观望。
    “哟？巧了。您也出来散步呀？”肖苒笑眯眯地看着护士们，双手状似抚摸肚子，缓慢成拳头，随时准备取出大砍刀。
    护士不理肖苒，只对着护士长打小报告：“护士长就是她。她半夜起床偷吃冰镇西瓜。西瓜冰凉含糖量高，这是对孩子不负责任。”
    西瓜？甄楠楠从柜台后露出半张脸，眼神谴责肖苒吃独食。
    “哪有什么西瓜。”肖苒伸手将她按回去，并附赠一个脑瓜崩，“护士长我可没偷吃西瓜，我喝的是水，柜台上那个。”
    “你偷吃西瓜。”护士长先是恨铁不成钢，随即刀子一样的眼刺向肖苒，她的脸彻底冰冷下去。
    此刻医院外漆黑一片，医院内灯光闪了闪。等灯光再次稳定。护士们身上洁白的护士服变得布满焚烧过的痕迹，身上也浮现焦黑。
    肖苒看着突然变身的护士们，视线凝在她们身上焦黑的位置。暗处观察的陈铭更是皱眉后退一步，小声嘀咕：“本场有些有些西邪门。”
    只有护士长全身完好，只是脸色变为死人才有的颜色，嘴巴里随着说话有烟灰被喷出：“最讨厌不听遗嘱、不遵守规则的患者。”
    焦尸护士们随之将肖苒团团包围，手中东西向肖苒招呼过去。
    肖苒双手寄出大砍刀。焦尸护士们没什么体力上的加成，再加上被烧得手脚脆弱。肖苒对付他们丝毫不费力气。
    护士们被砍得不断后退，还有丢掉武器举手投降被放过的。
    肖苒的老熟人护士，原本焦黑的脸让肖苒认不出偏偏刷存在感：“杀了她！别后退！冲呀！”
    肖苒抬手干掉老熟人护士的脑袋，踩上护士的脑袋。对上举手投降的剩余护士和惊呆的护士长，特委屈地申诉：“你们听信她的一面之词。现在轮到我说。我没吃。你看她现在也信了，都不吭声呢。”
    护士们集体齐刷刷看脚下的护士脑袋。
    沉默片刻，护士长再次艰难地喷着烟灰开口：“即使你没吃西瓜。可你已经怀孕，还弄刀弄枪，超越合理范围的运动，是对孩子不负责。”
    护士长话落突然发难，从身后拿出大电锯抡向肖苒：“不负责任的父母不配生孩子，一命偿一命，受死吧！”
    电锯？！肖苒双眼一眯猛地后退，双刀送前扛住。电锯是把优秀的电锯，直接将肖苒的双刀齐腰砍断，电锯顺势切割向肖苒的脖子。
    “卧槽。”柜台后的甄楠楠骂出声就要冲出来。连作壁上观的陈铭都脖子一凉，觉得肖苒要玩完。
    肖苒反应极为迅猛，从背包中抓出公园里的石凳子挡在脖子上。
    电锯刺啦啦落在石头上，火花四溅。
    肖苒的肚子中突然破开个洞，小不丑冲出来，张开满口尖牙撞向护士长的脸：“嘤——！”
    “啊——！”护士长被撞得闭起双眼脑袋向后扬去。小不丑转而咬住护士长的耳朵，锋锐的牙齿没入护士长的皮肉。
    这一幕落入肖苒眼中，她再次变幻身形，双手抓着石凳子迎着电锯而上。等电锯没入石凳变得缓慢的时候。她将眼看就要切割两半的石凳，当做自己的石头手套，从护士长手中夺走炽热运转的电锯。
    肖苒夺过电锯，反手切割向护士长。护士长惊叫着拽下耳朵上的小不丑扔向肖苒。小不丑呈现抛物线被高高扔起来。
    小不丑的假发小裙子在气流的作用下飘起来，他发出惊呼的嘤，嘴巴里的护士长耳朵掉下去。他努力寻找主人想要分析愉悦。
    然后他就乐极生悲，眼睛对上怼上自己不断放大的运转电锯，他的眼神还残余着对于飞飞的新鲜体验，和与主人分析快乐的期待。
    “不要啊！”甄楠楠从柜台后站起来。
    陈铭探究看冒出来的甄楠楠。他的经验和直觉告诉他，甄楠楠是个NPC，还是小BOSS那种。
    肖苒挥向护士长的电锯瞬间被她送入背包，手掌张开接住抛物线过来的小不丑。小不丑被甩得迷糊，站不稳地在肖苒手心晃脑袋。
    肖苒安抚地用大拇指蹭蹭小不丑脑袋，一脚踹向护士长。
    护士长被踹得在地上滑行，猛地咳嗦：“你不听医嘱、你破坏规矩，你试图杀害肚子里的婴儿。我不能让你们毁掉医院。你该死。”
    医嘱、规矩、杀害、毁掉。肖苒针对护士长的杀意，在垂眼看见护士长口中喷出的烟灰的时候，逐渐收敛压制。
    从她进入医院她就知道医院里没有活人，所以才会反复嘱咐玩家白天不要乱转，并且病房中的床位还是太平间登记表。
    现在看来整间医院也许已经被毁了，毁于一场大火。护士们死去，护士长在烟雾中吸入大量烟灰窒息而亡。
    而火灾，很可能就是不守规矩的患者引起的……
    “试图伤害婴儿的人难道不是护士长你么？”肖苒改为和护士长讲道理，捧着手心的小不丑，“他就是我的娃。”巫蛊娃娃也是娃哟。
    柜台后的甄楠楠翻白眼，在看到肖苒余光扫过来连忙抬手点赞。
    暗中的陈铭惊疑不定盯着肖苒手中的娃娃，总觉得和之前病房看到的对不上。但护士们恢复了焦尸真实样貌。那个敲西瓜婴儿的真实样貌是个戴着假发穿着公主裙的小木乃伊也说不准的。
    肖苒指着自己被小不丑从内部撞开的肚子的洞：“我有证据。”
    护士长被哽住，视线在肖苒和小不丑之间转动。烧焦护士们脑袋也和拨浪鼓一样来回看，提出质疑：“他……不像是正常婴儿。”
    第32章 再生的医院07（三更）
    “我怀疑你在样貌歧视, 并且我有证据。你这样会严重伤害我家娃的自尊心。”肖苒将小不丑放在脸边蹭蹭, “他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不论是什么样, 在我的眼里都是世界上最美最棒的娃。”
    小不丑伸手弄弄假发扯扯小裙子, 感动仰头：“嘤唧。”
    柜台后甄楠楠默默缩回脑袋：你们高兴就好。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你别想糊弄我们。即使拼上一条命，我也不会让你蒙骗世人！”护士长忽然激动, 她努力往起爬。
    “好吧好吧。我准备说出我心底的秘密。”肖苒一脚踩住护士长后背，语气满是“我这么宠你，我能拿你怎么办呢？”。
    秘密？所有人看向肖苒。陈铭想到的是疯子嘟囔着的秘密。他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自然也想知道肖苒的秘密, 然后可以利用这个秘密。
    肖苒目露深沉, 语气凝重：“其实我肚里是双胞胎。”
    肖苒噗嗤将手伸入破开口的孕肚里，借着硅胶肚的掩饰将丧尸宝宝拎出来。丧尸宝宝穿着可爱的婴儿服头顶还扎着小蝴蝶结。
    丧尸宝宝一出来就向左边走廊蹿动, 挥舞莲藕胳膊腿试图挣脱肖苒的控制。它耸动着小鼻子流着口水丧尸牙也全部露出来。
    肖苒单手控制住它，视线向丧尸宝宝扑着的方向轻轻一瞥。
    隐身状态的陈铭有种肖苒看见他的错觉, 他连忙躲到墙后。转念想到肖苒竟然在游戏中悄无声息地弄到了两个娃……他再次从墙后露出脑袋，一双眼睛贪婪地盯着丧尸宝宝。
    丧尸宝宝感知到陈铭的恶意, 吓得一抖，食欲顿消。
    小不丑看到丧尸宝宝这么不乖, 蹦跶到丧尸宝宝头顶，抬起布块的小手就是一下子：“嘤！”打哭你。
    丧尸宝宝对眼向上望小不丑, 因为手脚都被肖苒禁锢着只能努力抬头向上咬, 就像永远咬不到自己尾巴的猫一样, 又气又急。
    小不丑很得意地咧嘴笑起来，伸出小手还要再打，却被肖苒捏住。小不丑的注意力转移，不再想着打丧尸宝宝，而是和主人手牵手。
    肖苒收回视线，摇晃着小不丑试图打哭丧尸宝宝的小手手，睁眼说瞎话：“两个娃互相玩耍相亲相爱，多好。”
    “真的是小宝宝……”护士们眼睛对上丧尸宝宝，在丧尸宝宝嗷嗷的叫声中确定了什么。他们躯壳上的焦糊逐渐退去，恢复活人模样。
    地上身脑分家的护士们脑袋也再次长回去，晃晃悠悠站起来。
    “这是我们的失职，竟然算错了你的预产期。竟然让你在卫生间产子，真是……”护士长自责的说，好像刚才挥舞电锯的不是她似的。
    “没事，你看我们一家三口不是平平安安么？”肖苒装模作样地感慨着，脑子里却重复护士长的话：卫生间？这里分明是医院大厅。
    也许是护士长为掩盖之前的狂躁行为在扯谎。也许是护士长的记忆是混乱的，护士长在说的是护士长曾经见过的某些人的经历。
    肖苒正想着，前台后面发出了轻微的声响。所有的护士齐刷刷扭头看向柜台方向。护士长厉声道：“什么人躲在哪里？保安！”
    “等等！”甄楠楠从柜台后面露出脑袋，她边系扣子边站起来，“我……我是新来的，负责前台这一块。”说着干笑两声往电脑前坐。
    “新来的？前台不是阿倩负责么？”护士长一秒钟揭穿甄楠楠。
    甄楠楠有些僵住，她眼珠转了一圈。“她是阿倩班的。你们看阿倩她辞职了。”肖苒突然开口，还走到了柜台后拿出了一封粘好后还没来得及投出的辞职信。肖苒刚才寻找水的时候，无意中看见过。
    甄楠楠立刻点头：“没错。前台缺人也不太好的样子。然后我就……有亲戚介绍我来当合同工。”
    “肯定又是老钱。总是往医院瞎塞人。上次两个保安也不管事，让吴姐被……哎。私人医院，还真是他个人的一言堂了。”护士长不满地摇头，不再理会肖苒和甄楠楠，带领一大帮护士泄洪一样离去。
    “是你给它打扮的吧？”肖苒将丧尸宝宝塞到甄楠楠怀中，胳膊肘压到甄楠楠肩上，将甄楠楠压得斜着膀子。借机凑和甄楠楠咬耳朵。
    “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干么？”甄楠楠演技非常好，抱紧丧尸宝宝，“小宝宝是我从其他人那里偷来，暂时借给你的。现在你赶紧走吧。”
    “真的不能一直放在我这里么？”肖苒很不甘心的样子。
    “当然不信。这是全医院唯一活的可爱的小宝宝，我还指望它……”甄楠楠努力编台词，“挣大钱。”
    “那好吧。”肖苒耸耸肩，带着自己的小不丑公举离开啦。
    墙后藏着的陈铭将他们的对话尽收耳中，猜想：新来的护士可能和被“老钱”塞进来的保安一样，不干人事儿，偷偷贩卖婴儿。
    陈铭自以为抓住了游戏的线索。他看着逗弄丧尸宝宝的甄楠楠缓缓显露出身形，向甄楠楠走过去：“您好，我想要和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甄楠楠完全不记得自己刚才随口胡编的台词。
    陈铭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厚厚一打的游戏通用币。这些货币是游戏下发的，在游戏世界NPC的眼中就是本世界的金钱。
    这么多通用币？眼前的难道是高级玩家！甄楠楠的眼睛都直了。
    陈铭见此认定自己果然没有猜错，他将钱推向甄楠楠：“钱给你，娃给我。如何？”
    “……虽然我很想，但是娃不是我的。”甄楠楠下意识看向陈铭的身后。那是医院大厅的大镜子，后面有悄悄露头的肖苒和小不丑。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生的是你偷来的。反正你也要找买家，不如将它给我。”陈铭说着不容甄楠楠辩驳，手指间有卡牌一闪。
    肖苒和甄楠楠只觉得眼前一晃，陈铭的人已经彻底消失。
    肖苒还是第一次清醒地看到陈铭使用这种技能。她不信赖从系统那里兑换来的技能。只是没想到系统技能达到顶峰是超常的厉害。
    肖苒自己也有一瞬间的动摇，紧接着这种动摇被她甩开。她不想受制于系统。肖苒带着小不丑从镜子后走出来。
    甄楠楠连忙说：“怎么办？他把丧尸宝宝抢走了？”
    “抢走了，我们再抢回了就是。倒是你……”肖苒瞧向甄楠楠，调侃地说，“他好像把你当做了NPC。这种属性很利于攻略游戏。”
    “说得容易。我敢肯定他是个高级玩家，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至于……”甄楠楠脸色晦暗下去，“我已经被游戏判定死亡。”
    “我倒是有了其他的想法。”肖苒看向甄楠楠，“我刚才看着在人类和鬼怪之间转换的护士们，就想着她们会不会和你一样。游戏的目的就是要每个星球的人都沦为游戏的NPC。当然我和我老家也是一样，当我在游戏中彻底死亡，我也会变成和你们一样的NPC。”
    甄楠楠不解：“……即使是这样的，可我已经死了啊。”
    “游戏判断死亡的依据到底是什么呢？我是精神体进入游戏的，换句话说就是鬼魂。你说我现在已经死了吗？”肖苒看到甄楠楠露出恍然神色，借着说，“被困在游戏里出不去的，才是真正死亡。”
    “所以……我还活着？”甄楠楠磕巴地吐出，声音带出亢奋，“如果、我是说如果，所有困在游戏里的人都和我一样能够出来……？”
    她想做的一直只是将奶奶拉出游戏，变成和自己一样的精神体，不用经历重复一遍遍的那些由系统强塞进来的痛苦记忆。
    可现在，她可以拯救世界，可以和奶奶重新真正的活过来？！
    肖苒接口说出甄楠楠心中的话语：“也许我们可以复活全世界。”
    “也许……么？”甄楠楠总是插秧插秧打诨的模样退去，露出些许锋锐，“肖苒，只要有可能，我就愿意跟你一块试一试。”
    陈铭抱着丧尸宝宝随便瞬移到了医院的什么地方。没等他露出得逞的愉悦笑容，就被丧尸宝宝咬了一口。
    陈铭下意识想要扔开丧尸宝宝，可对上丧尸宝宝青色的小脸。他脑海中就有个声音说：看，这是多么可爱的娃，它是全世界的宝。
    丧尸宝宝仰头看陈铭，发现陈铭没有像坏人类肖苒一样甩开自己，又试探地咬了一口。见陈铭溺宠地看自己，丧尸宝宝开心笑起来。
    陈铭抱紧了丧尸宝宝：“我的宝啊，接下来爸爸会找个地方把你‘生’下来，然后你要帮爸爸通关啊。”低头亲亲丧尸宝宝脑瓜门。
    陈铭没有注意到，他随便瞬移到的地方竟然是他之前来过的育婴室。在他逗弄丧尸宝宝的时候。丧尸宝宝看向他身后的透明大玻璃。
    玻璃上趴着密密麻麻的焦炭宝宝，他们羡慕嫉妒恨地看着吃着陈铭血肉的丧尸宝宝，小嘴巴像是吸奶嘴一样鼓动着。
    夜色渐渐退去，清晨的光照进医院。病房内床铺登记表格的日期自动跳到0210。毛婷和王建国在早餐车轱辘压地的声音中惊叫醒来。
    陈铭周洲和吕晓的床都是空的，疯子被吓醒从床底下爬上来。
    “你们做噩梦了？”肖苒床位的帘子从内部被拉开。肖苒的孕肚已经扔了，她从游戏包裹里取出个外带娃娃专用的斜挎包。其实就是普通包包在中间位置挖个洞，换上透明外凸的透明塑料窗户。
    小不丑就呆在包包里，双手扒着窗户，露出一双眼向外看。乍一看就是个不太美观的装饰物而已。
    “是啊做噩梦了。”王建国冒着冷汗说，“闺女你是不知道，昨夜我梦见有个小婴孩，就趴在我的肚皮上，问西瓜熟没熟……”
    “……”肖苒心虚地装作没听见，并趁机多领了一份营养餐。
    她的老熟人护士敢怒不敢言，偷偷地瞪她一眼。
    肖苒边吃边看向食欲不振的毛婷：“你……也做噩梦了？西瓜熟了么？”不应该啊？昨夜没敲毛婷肚子。
    王建国猛地看肖苒：“你学得真像。你也被敲了？”
    肖苒正想说对，那边毛婷的话引开了他们的话题——毛婷现在很想是对面疯子的复制粘贴体。她直勾勾地看着吕晓的空床位：“我是被敲了。但我不是肚子被敲，而是……”转头看向肖苒他们，“太平间的抽屉。”
    第33章 再生的医院08（一更）
    毛婷将昨天的经历, 除她本人和吕晓之间的纠葛外, 仔仔细细讲给了肖苒和王建国：“周洲就是吴姐。她口中家暴抽闷烟的人, 应该就是王霞的丈夫, 昨天他就在病房抽烟来着。他和他妈都不像好人。”
    王建国摇头叹气：“现在的年轻人有话不知道好好说么？怎么就知道跟未开化的猿人一样直接动手。还害死了孩子。”
    毛婷和王建国认准了2号床王霞的丈夫就是吴姐他们口中的家暴男。可能因为什么事情再次动手, 导致王霞流产。
    但是，吴姐说的“也不做个检查”是什么意思？被推倒落胎，时间紧迫, 被推进手术室做手术，检查和手术应该是一块完成的才对。
    肖苒没有揪着一个问题不放。她也略过丧尸宝宝、小不丑和甄楠楠，将医院可能覆灭于一场火灾的猜测告知了王建国和毛婷。
    毛婷和王建国的表情显露出：火灾一定是王霞丈夫造成的。
    “因此, 整个医院没有活人, 病房就是太平间。”肖苒顺手拿起登记表, 日期跳到了0216。她抬头看表，正好10点钟, “原来一个月对应着一天。护士们说三个月，也就是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
    “一天？”王建国神色有些纠结, “我岁数大了……活够了。”看向毛婷和肖苒摇摇头，“你们不一样, 什么门槛儿过不去。要是出事，你们不要管我, 把我推出去换命就是。”
    “你瞧年龄大就是有觉悟，保小不保大。哪像我们家的眼看要生了, 非要让父母来, 生怕我们母子害了她。结果乱哄哄孩子掉了吧。”
    2号床的帘幕已经拉开, 老太太冷嘲热讽地来回看王建国和床上啼哭的王霞：“哭哭哭就知道哭！能把掉了的孩子哭回来吗？”
    2号丈夫郑康正在抽闷烟，哑着嗓子说：“离婚吧。连孩子都照顾不好的人，我郑康没福气要。”
    “离婚？！你真好意思说出口！要离也得我说离。”王霞从床上弹起来，赤红眼睛看着郑康，“你除了上个班在病房让我吸二手烟，你还对家里对我对……孩子，付出过什么？什么都没有！”
    “我还不是为了挣钱养家？”郑康恼怒成羞，“我妈在这里伺候你还不够吗？非要我们全家一起伺候你？你是祖宗吗？”甩门离去。
    “医生说你很可能不孕不育，离开我儿子……呵呵。我儿子一定能找到新的，你就不一定咯。不会下蛋的鸡。”老太太转身拉上帘幕。
    帘子闭合的瞬间，肖苒看到王霞瞬间怨怼的眼神。王霞吼叫的声音从帘子后爆发出来：“孩子？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毛婷压低声音：“我们猜对了。家暴导致流产说的就是王霞夫妇。”
    王建国想得更多一些：“如果王霞的孩子流产。那她肯定是假妈妈……可眼前根本没有孩子呀？也没发生争抢孩子的事情。”
    毛婷想了下：“肯定是1号床孙珍已经生完孩子了。然后她们长得那么相像，不能生育的王霞就抢走了孙珍的孩子。”她说着眼神闪过些什么，顿了顿，“如果单单没了孩子……最怕孙珍刺激她。昨天孙珍的态度你们也看见了，对整容成自己的王霞冷嘲热讽的。”
    说得还真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但是可但是……
    肖苒眼神发飘地看着眼前一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等等现在是0216，刚刚在前台看到的辞职信的日期是0210。两者紧挨着，没准会有联系。那封信落在的前台。玩家白天不能乱走，但甄楠楠在那里啊。
    肖苒想着，在王建国和毛婷不解的眼神中，拿起病房电话拨通了前台的电话。电话通接通，王建国和毛婷神色满是惊讶：“电话竟然能打通？”“我说闺女你在给谁打电话呢？医院的护士？”语气怪异。
    “您好这里是母婴私人医院，请问您是挂号还是咨询……”甄楠楠的声音响起来，普通话标准业务性满分。语气还有点小兴奋呢。
    越来越觉得和甄楠楠对脾气了是怎么回事？肖苒抓紧时间说正事，“前台护士您好，我有一封落在你哪里，还没拆封。您能先帮我看看里面写了些什么吗？”
    “信？”甄楠楠那边传来翻找的声音，“找到了，上面说她无法忍受同事，备受良心的折磨。既然医院不能保护员工，她就离开。”
    保护员工？而不是王霞掉孩子的事。肖苒听到和猜想不同的内容捏紧了话筒，她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没等肖苒抓住灵感，接下来的事验证了毛婷和王建国的猜测。
    “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我们病房里同时降临了两位小宝宝。快进来吧。”护士长满脸堆笑地从外面走进来，后面跟着陈铭和孙珍。
    孙珍生了？难道王建国和毛婷猜的是对的？
    肖苒立即放下话筒警惕、意外地看向门口。在看清陈铭的时候她自我怀疑地眨了眨眼。肖苒斜跨包里的小不丑更是困惑地用手指挠脑顶，嘴巴长得那么老大以至于露出满口小尖牙。
    “我的宝宝降生了。”陈铭充满溺宠地望着怀中的丧尸宝宝，竟然还拉开衣服再给丧尸宝宝喂奶。丧尸宝宝吃的可是血肉。
    丧尸宝宝吃得开心，陈铭还摇晃着哄它：“宝宝，慢点吃。”
    肖苒眼神古怪。陈铭却误会了，他抱住丧尸宝宝躲开肖苒视线，并放狠话：“这是我的亲生孩子，谁也别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肖苒视线下移盯吃得香甜的丧尸宝宝。丧尸宝宝对上肖苒的眼神，哼地别过脑袋用屁屁对着肖苒，像是在说：你不宠宝自有人宠宝。
    肖苒原本还想着要抓紧把丧尸宝宝抢回来，此刻看来根本没必要。她像是甩开沉重包裹地露出笑容：“不抢，绝对不抢，放心。”
    小不丑闻言很开心咧嘴：那个讨厌的丧尸宝宝被主人送人了呐。
    丧尸宝宝眼瞅着肖苒和小不丑欢欣鼓舞就差手拉手跳个舞，气得眼泪在眼圈打转转，吸食陈铭的动作更加用力。
    孙珍瞧见陈铭抢走了众人目光，抱紧怀中襁褓试图从众人身边溜进病房去。在成功越过众人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住。她扭头对上肖苒好信儿的脸。肖苒问：“让我看看宝宝呗？一定非常可爱吧？”
    “新生儿不好见风。”孙珍抱紧襁褓，双手几乎勒进了被褥中。
    是个空襁褓！王霞孩子掉了孙珍的是空的？到底怎么回事？
    肖苒心中困惑，还不放开孙珍：“你丈夫今天怎么没陪着你？我记得你们很是恩爱。”
    孙珍听到丈夫两个字眼珠转了一圈：“他得挣钱养我们娘俩。再说一个大男人整天在病房窝着也不是事儿。”嘴角掠过讽刺。
    这话听着还真是熟悉。肖苒若有所思地放开孙珍。
    母婴医院中各种事情犹如一团乱麻令人抓不到头绪。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抓住游戏中的NPC同化入梦。可是本场有些不太对劲。
    一来这场游戏中的NPC踪迹不定忽然出现和消失，二来昨夜敲西瓜的经历，让肖苒意识到入梦大概率不会成功，只会进入另外世界。
    大概率不成功，反过来也是小概率能成功。所有的NPC行踪都飘忽不定，但有个一直都蹲在同个位置，嘿嘿嘿。
    肖苒嘴角缓慢勾起，出现在疯子床边。疯子几次被肖苒收拾，瞄见肖苒凑过来再对上肖苒的不怀好意的眼神，跳起来就跑：“啊——！”
    “别跑，你看我这两天对你非常粗鲁，现在突然有些愧疚。昨夜你一定没睡好，现在我就陪你睡个好觉。还不睡？是认床？没事，我不挑。”肖苒手脚锁住疯子，在疯子脏兮兮的床上闭眼入睡。
    “走开走开！”疯子哭得都要断气啦，真是特别弱小可怜无助。
    王建国和毛婷和肖苒相处的两天知道肖苒不可能做没用的事情。“岁数大了见不得这些。”王建国说着帮忙拉上疯子的床帘。
    陈铭抱着努力吸食肚子溜圆的丧尸宝宝默默退回自己的床铺。
    肖苒能看出来孙珍的襁褓是空的，与孙珍护士长一起回来的陈铭当然也能看出来。
    孙珍的空包裹让他联想到甄楠楠胡诌的话“全医院唯一的婴儿”。因此怀中喝血吃肉的小宝宝一定是通关的关键。
    最重要的是，他们一伙人进入游戏时，提示词就是：“神爱世人，而父母只爱自己的孩子。你爱你的孩子么？”
    他必须表现得爱自己的孩子，血肉给小宝宝吃，任取任求。
    陈铭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好像喝他血的不只是丧尸宝宝一只。
    肖苒的睡梦中是混乱中的医院，有尖叫声在走廊响起。护士长跟着眼生的医生快速奔跑着穿过肖苒的身体：“快快！吴姐你要坚持住。”
    “等等！我家媳妇也要生了，你们要去哪里啊？”老太太不讲理地去拦。医生被抓住努力解释着：“再不手术吴姐会死的。”
    “她会死，我家大孙子也会憋死啊！”老太太纠缠着医生，远处几名穿着制服的保安不敢动不敢拦的样子，生怕被碰瓷。
    陌生的小护士指着保安们：“我让你们来是救人的啊，男的你们不敢拦害怕，老太太也怕吗？”
    保安们也无奈：“老钱把我们弄进来的时候就说过，我们这里是私人医院，病人就是客人，客人就是上帝。你敢对上帝动手啊？”
    “我、我……”小护士急哭了。
    肖苒盯着她胸前铭牌看一眼“何倩”。
    周围的场景再次发生转变，火光四起黑烟缭绕。肖苒听到婴儿的哭声，定睛一看自己站在卫生间外面。
    温柔的女声从里面传来：“生啦？宝宝，妈妈爱你。”哭声响起。
    生了？医院中真的有婴儿诞生！？肖苒猛地跑进卫生间。
    卫生间的地上都是血，一个满手鲜血的女人背对肖苒坐在地上，再往里地上扔着一双女士孕妇鞋。
    肖苒想要绕到正面看一看女人的脸，在经过女人的时候女人突然起身，手中转动的电锯切割向肖苒的脖子。
    第34章 再生的医院09（二更）
    “哈哈哈！”“嘿嘿嘿！”“把孩子还给我！”
    肖苒身前骤然出现巨大的公园石桌子, 电锯与石头碰撞火化四溅。溅满病床, 溅在疯子的脸上身上。疯子的嘿嘿笑变为惨叫。
    一秒前, 病房。床帘外映出女人的影子, 她长发披肩手持电锯。电锯发出运转声, 割裂床帘割向病床上的肖苒。
    一秒后，女人的电锯被石桌子卡住，发出暴躁的声音。
    肖苒顺势将石桌子砸向女人, 从床上一跃而起。女人被石桌子压住，像是乌龟一样手脚露在外面滑动。
    肖苒来到女人身边，伸手抓起女人的头发让女人露出脸：“就知道本场游戏的梦境不对劲。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是孙珍还是王霞。”
    肖苒视线落向女人脸上时, 又一把电锯从她背后出现、砍过来。肖苒反手将电锯挥向身后, 电锯电锯相碰, 背后的人被反弹后退。
    肖苒站起身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手，被石头压着、背后偷袭的人同时映入肖苒的眼中。她微微诧异：“是你们两个？”
    两个女人像双胞胎一样, 眼神病态狰狞，根本分不出谁是王霞谁是孙珍。不远处疯子满脸血麻子, 对肖苒发出痴笑：“你要熟啦！熟啦！肚子被嗡嗡嗡的切开，到处那么的红……嘿嘿嘿, 好吃，真好吃。”
    “给我孩子！”女人手中都拿着电锯, 冲向肖苒。
    肖苒以电锯相抗击，余光迅速扫视病房。所有床帘都已经被放下, 里面无声无息, 听见这么剧烈的打斗声都没有动静……不对有动静。
    是……有人从内部敲击铁板的声音。
    肖苒且退且一把拽开床帘, 露出后面一排太平间抽屉门。里面传出毛婷虚弱的求救声。肖苒她试拽抽屉，拽不开。
    这时，有燃烧的黑烟顺着病房门飘进病床，着火啦！
    电锯女还在攻击肖苒：“不用的！你没钥匙！”
    肖苒当机立断在下一次电锯抗击的时候，假装摔倒露出破绽。
    女人果然上当，奋力将电锯挥向肖苒露出的脖子。
    肖苒却双腿蹬墙猛地滑行到女人身后，期间电锯横在胸前。在滑过女人的瞬间，割断了女人的双腿。女人惨叫摔落，电锯跟着脱手。
    肖苒捡起电锯，搭配成了双电锯。她喘息着逼问女人：“钥匙在哪里？”
    “钥匙？有钥匙的人早走了，没有人有钥匙。你们陪我们一起死吧。”女人冲着肖苒扬起脖子，门缝钻进的黑烟越来越浓重。
    “不好意思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你脸丑心恶，不想和你殉情。”肖苒两把电锯同时切割向毛婷和王建国所在的抽屉门……
    病房门从外面被踹开。甄楠楠跑过来帮忙：“我干等你不来，就过来找你，谁知道赶过来整个医院就起火了。”
    肖苒恰好切割开了两个抽屉，里面的毛婷立刻抓住肖苒的手钻出来。王建国看到甄楠楠一愣，竟然还有闲心问：“你是前台何倩？”
    肖苒架着毛婷往外跑，闻言脚步微顿。她确定甄楠楠没有佩戴“何倩”的胸牌。甄楠楠拽着王建国往外跑：“对对对我们赶紧跑。”
    肖苒定定地看了王建国两秒说：“我们去一楼大厅。”
    甄楠楠莫名其妙：“肯定的啊，大门在哪里。我们快。”
    肖苒四人冲出病房门，像是去安全通道但没想到安全通道里面的烟更浓，他们只好退回来，冒着危险去乘坐电梯……
    病房内，被石桌压着的女人终于爬了出来，她的双腿被压断。不远处是没了双腿的电锯女，两人互相仇视地看着对方，然后努力向外爬：“孩子……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我的！”
    疯子在浓重的黑烟中欢快地笑着咳着：“跑啊跑啊，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哦，你们是出不去的。没人能出去，没有人，嘿嘿嘿。”
    被众人遗忘的陈铭。他听见外面的打斗声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冰冷的铁柜子里，原本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呆着的铁箱子越来越挤，里面似乎在慢慢的多出其他的东西。
    身上的肉被咬住。一开始陈铭以为是丧尸宝宝没有去管，可咬住他的嘴巴越来越多，烧焦、腐烂的气味在箱子中弥漫充盈。
    “是那些东西……”陈铭回想起之前在育婴室碰到的烧焦婴儿们。他的额头渐渐有冷汗冒出来。
    陈铭是个高级玩家，更可怕的东西都见过经历过。他的冷汗当然不是因为烧焦的婴儿，而是他现实中企图隐瞒掩盖的一段亲身经历。
    那是一座又破又旧的孤儿院，院长看着远处修整孤儿院的工人唉声叹气：“又是一大笔钱，有钱人就是好……要是修理后还出事，就能有钱养活院里的孩子们……”注意到身边瘦瘦小小的陈铭，连忙改口，“我这是都在说什么呢？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胡话？对方可是心善的善人，我怎么能去……真是不像话。”
    院长匆忙离去，小小的陈铭望着远处修理的工人们，黑黝黝的眼睛里浮现出笑意。他看向远处洁白的别墅群：“哪儿才应该是我的家。”
    入夜孤儿院燃起了大火，只有小小的陈铭幸存。经过警方的调查，是电路短路引起的火灾。当初好心出钱帮修理电路的富人被谴责。
    富人良心不安，领养了幸存的陈铭。二十年后富人突发重病，有律师送来富人生前留下的遗书。富人因为愧疚，全部家产给了陈铭。
    陈铭从记忆抽回思维的时候，身上的肉几乎被小婴儿们啃咬得差不多了，血顺着铁柜子涌落向柜子外。引得疯子和两女人看过来。
    箱内，身上爬满烧焦小婴儿们的陈铭，闷笑出声：“好啦。你们以为我真的会害怕吗？我只是习惯模仿其他人的感情变化而已。”
    “这次的游戏真的令人不舒服，你们真的惹到我了。”陈铭指尖出现卡牌，轰隆一声箱子彻底爆炸。箱外疯子和两女人被爆开。
    血人一样的陈铭消失在铁柜里，出现在赶往医院大厅的逃生路上。他整个人踉跄着前行，还不忘记抱稳通关保命的丧尸宝宝。
    肖苒顺利从电梯中走出来。肖苒抬步走向大厅中的镜子。毛婷、王建国和甄楠楠跑向大厅的门。门是玻璃的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
    “门锁着打不开。”王建国拽着门摇头。
    毛婷蹲坐在地上：“还是要死么？也好，死吧。”
    甄楠楠看得更远，双眼盯着玻璃门外的深浓夜色：“你们先别嚎啦！肖苒你快看，外面根本就不是黑夜。”
    肖苒走向大镜子的脚步微顿，顺着甄楠楠的指向看去。从外面紧锁的医院大门外是彻底的漆黑，不是夜空野外而是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甄楠楠的经历加上她自己老家的遭遇，证明游戏的世界是完整的世界。即使里面的人不正常，可世界地图最起码是正常的。
    “你们出不去的。没有人能出去。”护士长带领所有的护士出现在走廊里，被吴姐附身的周洲也在其中。她叹气说，“门只能从外面打开。我们是被放弃的人。”顿了顿，“失去孩子的母亲是疯狂的，她的怨念困住了我们。”
    护士长话落，“孩子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二重奏伴随疯子的嘿嘿嘿笑声响起来。时间太赶巧，让人下意识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满身血和焦黑痕迹的陈铭面带愉悦笑容，从暗中走出来，还不紧不慢给自己点了一颗烟。他吐着烟圈说：“护士长的意思是，只要把孩子还给她们，就能离开？”
    “没错，把孩子还给我！”两个女人的腿已经长好了，她们带着疯子走过来，向玩家们伸出双手：“孩子还给我，闭嘴！是我的孩子！”
    自此，除两女人的丈夫婆婆，所有人都汇聚在大厅镜子前。
    “全院唯一的孩子在我怀里。同为玩家你们应该懂我这么自私的选择。”陈铭举起丧尸宝宝，宛若撅尾巴孔雀走向两个女人。
    肖苒、甄楠楠和小不丑无语地瞅被举高高特骄傲的丧尸宝宝。丧尸宝宝是女人们的孩子就有鬼啦。丧尸宝宝可是外带进来的宝宝。
    王建国摇摇头：“这都是命。看来这一轮只有他能活下去。”
    毛婷望着那边的两个女人，猛地想起：“这就是你们说的包公审案真假母亲。当初陈铭也听到来着？怎么办？现在孩子在他手中是不是只有他才能出去，我们会不会死？”
    “我不得不感激你们的口无遮拦。”陈铭说着将孩子递给两个女人，“孩子只有一个，你们有两个人。谁赢了孩子就是谁的。”
    女人们眼中浮现贪婪地看着丧尸宝宝，伸出手：“孩子？你真的肯把你的孩子送给我们？”
    陈铭闻言隐隐觉得不对。紧接着两个女人开始厮打抢夺起孩子来，嘴巴里都喊着我的我的。丧尸宝宝被抢夺得咯咯笑起来。
    终于其中有个女人率先松开手，陈铭手指卡牌一闪，丧尸宝宝回到陈铭怀中。他将丧尸宝宝递给先松手的女人：“喏，你的孩子。”
    女人接过丧尸宝宝激动地亲了两口：“我的孩子！我也有孩子啦！”
    陈铭听出不对已经晚了，没有领到孩子的女人挥舞电锯割向陈铭的脑袋。陈铭手中不断浮现卡牌，还是被干掉半个脖子狼狈倒地。
    “猜错了？后放手才是真母亲？你们……误导我。”陈铭仰躺在地脖子喷血，毒蛇冷血动物一样的眼睛看向王建国和毛婷，最终咽气。
    王建国和毛婷也很意外，他们无措后退：“怎么会？”
    “到底谁才是孩子的母亲呢？你们猜一猜？猜中，我就放你们离开！”女人们嚣张的笑起来，挥舞电锯，“你们谁先开。”
    甄楠楠被当做NPC放过。王建国和毛婷吓得后退，肖苒在他们退步的反而上前一步，也就特别突出明显。惹得女人们笑声卡住。
    女人们看到肖苒就想起断掉疼痛的腿，仇视她：“你！？”
    “对，就是我。我知道你们谁是谁。”肖苒说着向两人伸出手，“首先先把孩子给我，让我来相相面。”
    第35章 再生的医院10（三更）
    女人们觉得肖苒在拖延时间。于是看耍猴一样把丧尸宝宝递给肖苒。肖苒抱回丧尸宝宝, 低头对上丧尸宝宝带着满足的笑容。
    “嗷嗷嗷。”现在知道本宝宝是个宝啦吧，一堆人抢宝宝。你个坏人类终于也觉得我好了吧！丧尸宝宝斜眼得意地瞅肖苒。
    小不丑从斜挎包里发出凶狠嘤：再胡说打哭你哦。你才不是宝。主人都要扔掉你, 把你送给其他人。
    丧尸宝宝反驳：小布偶才胡说。鲛神的祝福，说我是宝。
    祝？福？啥米东东？小不丑遇到听不懂的话语直接哑火。但输人不输仗, 他眼神从迷茫逐渐变为凶狠：“嘤！”
    丧尸宝宝不为所惧，开始嗷嗷嗷解释。小不丑凶狠的眼神逐渐变回迷茫。小不丑还是没懂鲛神是什么，但听懂了对方的偏心, 不开心。
    两小只吵架的时候，肖苒抱着丧尸宝宝上下左右, 正立倒立地看，边看还边在大厅里转悠。两个女人就跟着她走啊走, 走到了镜子前。
    “我看出来了。”肖苒站立，看向两女。
    两个女人笑起来，充满恶意的期待和讽刺：“看出什么了？”“既然知道了, 就把孩子给他真的妈妈呀。”
    “看出……”肖苒抬手将丧尸宝宝收回游戏背包，在两女人恼火爆发前，笑眯眯的说, “你们都是假母亲。按照包公案提示, 努力抢夺不肯放手的是假母亲，你们现在就在穷追不舍。确切的说, 你们的孩子并没有降生。你们在找孩子，是想要抢夺别人的孩子。”
    “什么？！”毛婷、甄楠楠惊呼出声。
    王建国叹气摇头。陈铭的尸体还静静躺在那里, 可他脖子上的血就像是流不尽, 仍在继续喷。
    肖苒解释：“整件事错综复杂, 因为卷进来的人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乱麻一样缠绕在一起。特别容易让人张冠李戴。
    先说下病房中的人物。王霞和孙珍是一对好姐妹，王霞整容成孙珍的样子嫁给丧偶式重男轻女婆婆恶毒的家庭。
    孙珍嫁给表面夫妻恩爱，其实家暴成性善于伪装的丈夫。
    疯子是进入医院待产的孕妇。
    周洲……应该叫他吴姐，是怀胎月份很大的院内医生。”
    “等等。”毛婷不解：“家暴的丈夫不应该是王霞的丈夫吗？抽闷烟，还推了妻子，导致妻子很大月份流产。这是吴姐亲口说的。”
    “被推流产情况紧急。根本不可能像是有计划那样，先检查好再进行手术。而且你弄错了因果关系。吴姐的意思是，不应该动手，而是应该先检查，然后就可以避免动手导致的流产、手术。
    最重要的是……王霞不是大月份流产，而是临盆出现了意外。”
    肖苒抓着疯子入梦，恰好看到医生抢救吴姐的那一幕。老太太拦住医生，说自己儿媳王霞快生了。因此被丈夫推流产的肯定不是王霞。
    肖苒不能说同化入梦的能力，摸摸鼻子：“早上老太太听见王建国的话，很激动地说王霞叫来父母、保大保小、掉了孩子等等。应该就是王霞临盆的时候出现了意外。所以孙珍和王霞的孩子都没降生。”
    毛婷和甄楠楠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甄楠楠举手：“那孙珍丈夫为什么动手？吴姐又是怎么回事？现在烧过来的火灾又是谁做的？”
    肖苒不答反问：“孙珍丈夫动手既然跟胎儿有关。那么能引发孙珍丈夫动手，让吴姐说检查就能避免的事。你觉得会是什么？”
    甄楠楠翻白眼：“我懂了，绿帽子。”
    “既然能避免。说明孙珍的孩子就是他们夫妻二人的。
    孙珍丈夫误会孙珍，家暴，导致孙珍大月份流产，是一切的源头。同样怀孕的吴姐作为主刀医师实施手术，最后孙珍活了，孩子没了。
    孙珍的丈夫本来就是心思狭隘怨天怨地怨社会的怂蛋家暴男，他误会孙珍导致孩子被推流产。不怪自己，反倒怪到做手术的吴姐身上。
    没人敢阻拦闹事的孙珍丈夫。因为医院是私人医院，肯定将顾客视为上帝。护士长说老钱往医院里塞保安，不管事。最终，吴姐被袭击流产，在做手术中母子死亡。前台护士何倩为此辞职。
    吴姐做手术期间，又正巧是王霞生产的时间。王霞遇上难产需要保大保小，因为王霞父母的赶到选择保大，最后王霞活了，孩子没了。
    至于，引发医院火灾的凶手，一开始我心中有两个人，孙珍或王霞的丈夫，他们都抽烟。
    可仔细想来孙珍的丈夫是在孩子流产后，在病房里抽闷烟，别人怎么劝都不走。王霞的丈夫几次抽烟都被劝走，走出病房去抽烟。
    我们刚才一路向楼下逃生，先去了安全通道，结果里面的烟最浓。因此火灾是从安全通道烧起来的。引发火灾的就是王霞的丈夫。
    大伙烧起来了，所有人无法从通道离开。有的窒息而亡有的被烧死。幸存的部分只能像我们现在这样，汇聚在医院大厅。
    可结果你们也看见了，医院的大门从外面被锁上了。此次此刻站在这里的鬼魂没有孙珍的丈夫，没有王霞的婆婆丈夫和父母。也没有医院的安保人员和其他的医生，只有火灾当夜值班的护士和患者。
    在大火中面对即将来到的死亡，失去孩子的母亲们，有人在哀痛等死。有人选择开膛破肚，杀母取子，抢别人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
    “啊？杀母取子？”玩家们震惊地对视，“杀谁？”
    “当然是真妈妈。真妈妈就是她。”肖苒看向跟在两女人身后的疯子，视线落在疯子的脚上。
    疯子的鞋跟肖苒在梦中看到的倒在卫生间血泊中的鞋一模一样。
    肖苒对上疯子视线：“你说你的西瓜熟了，裂开了，就是暗指被开膛破肚。至于你的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才惹来杀身之祸。”
    “是因为她造谣。”两个女人中有人开口，“你们现在看她疯了，觉得她可怜。可是，你们知道孙珍出轨的事情是谁传出去的吗？就是她。因为她的谣言引发了一切，所有的人才会死。”
    另一个女人也说：“这么多年我也想明白了。如果不是她，我的孩子也不会死。”
    “是我。”疯子流着眼泪，双眼在两女人之间徘徊着，“你们多幸福啊，一个老公婆婆围着转悠，一个被丈夫宠着。
    都是那么好的归宿。我呢？
    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就要生孩子！我想打胎周围人都说我恶毒残忍。月份大了，所有人都骂我愚蠢，没有子宫道德。所以……
    我只是随口说一说，说有男人来看你。我没想害你流产，我没想害死所有人。我根本不知道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
    一旁的毛婷无法理解地嘟囔：“一个丧偶一个家暴，在疯子眼里竟然是好归宿么？难怪吕晓说她小叔是好归宿。”摇摇头，不再出声。
    甄楠楠双手一击：“哦。疯子说‘没想害你流产’，那么杀疯子的人原来是孙珍。那第二个开口说话的人是王霞？”
    看向两女中长得漂亮的那个，然后有些疑惑，“已经解开了所有的谜题，怎么还没游戏通关？”
    难道是因为她被默认成NPC，说了没用。
    甄楠楠连忙开口：“也许是我说话的方式不对，你们也说一说。”
    毛婷真的被忽悠到跟着说了一遍，王建国也开口说完了。可游戏还是毫无动静。
    这边，肖苒听完疯子的话也彻底明白：疯子一直喊着的秘密是指什么，陈铭他们进入游戏说的因为孩子才会被选中又是什么意思。
    秘密是游戏中NPC们的秘密，也暗指在场所有玩家的秘密。
    没有男朋友的吕晓对应疯子。
    月份大被手术拿走孩子的周洲对应吴姐。
    被推流产的毛婷对应孙珍。
    剩下身上带着焦黑痕迹抽烟的陈铭对应引起火灾的凶手。
    至于王建国……临产导致孩子死亡的王霞就应该被王建国对应，因为王建国就是……
    肖苒抬眼看向王建国。她刚想说什么，两个女人再次闹腾起来。
    她们手拉手转圈圈：“知道了又怎么样，你们真的能猜出来我们谁是谁么？到底我是孙珍，还是她是孙珍。看不透，你们就逃不出去。”
    肖苒被她们转得头晕，双手同时出拳。砸得两女眼睛冒星星。她毫不犹豫地抓住其中一个女人：“你就是孙珍。”
    “你怎么知道？”孙珍凶狠地瞪着肖苒。
    甄楠楠对此有话说：“不是说整容的王霞更漂亮些……等等，你的意思是孙珍和王霞互相交换了身份？孙珍一直睡在王霞的病床上。”
    面对这个问题，肖苒有个简易答案：她在梦中卫生间见到了杀死疯子的凶手孙珍，虽然没看见孙珍的脸但听到了孙珍的声音。
    能够在虚幻的梦境和真实的现实穿梭，这是肖苒不可说的秘密。也对应着能够混淆肖苒的梦境、现实的孙珍。梦中孙珍电锯锯掉肖苒的脖子，那么肖苒也就真的死了。
    简易答案不能回答，只能说繁琐的版本。
    肖苒反问：“你在游戏里好好照过镜子吗？”
    “照过啊？昨晚我们还一块照的。”甄楠楠对着肖苒身后的镜子举起胳膊，然后发出困惑声，“肖苒你好像反了。”
    “我没反，反的是你们。你的左手是镜子里影像的右手。
    进入游戏我就在想病房中的床号到底有什么意思。从1到10，只有1和8左右颠倒不变，而我昨天照镜子左右就没反。”
    并且只有我和孙珍能游走在“梦境”“真实”。那天夜里梦中教肖苒敲西瓜的眼熟女人其实是孙珍，而不是喊着西瓜被打晕的疯子。
    后面这句段话，肖苒自然也不能说。她抓着孙珍一起对着镜子，给大伙演示着左右不颠倒的“正常”镜子。
    肖苒扔开孙珍：“我在想游戏最后一个谜题，那就是将医院大门从外面锁上的人到底是谁？孙珍的丈夫么？为什么保安们都不在。”
    肖苒说着看向作为老年男性干净得不得了的王建国：“这个问题。也许……作为王霞父亲的您，应该会非常清楚。”
    毛婷和甄楠楠震惊脸：“……老爷爷是游戏NPC？！”
    “我不是NPC，但我的确是王霞的父亲。”王建国坦荡地承认了，“我说闺女啊，你是怎么发现的？”
    “一开始只是怀疑。”肖苒慢慢说着，“您不抽烟，厌恶王霞的婆婆，那个老太太说到王霞父母的时候下意识看向你。您似乎进入游戏后就像是了结了心事，几次提出想死解脱。游戏中人物遭遇事件表征和玩家一一对应。和王霞对应的不是我，只能是您。
    最终确定是因为，您知道辞职的前台何倩。你听说过这么个人，却没有见过她，所以才会将新来的前台护士甄楠楠误认成何倩。”
    甄楠楠适时举手：“我就是顶替何倩新来的前台护士。”
    王建国叹口气看向肖苒，然后走向王霞：“我不是合格的父亲。当初我女儿难产手术，是我做决定保大的。
    手术刚做到一半，我就因为工作离开了。手术后郑康母子和我可怜的女儿争执。那狗东西在安全通道抽烟……
    正赶上晚上，就是现在这个时候。只剩下几个护士值班，大火烧起来了。孙珍的丈夫把医院的门从外面锁上，说要给孩子报仇，让全医院的人包括孙珍偿命。
    医院保安们集体出去喝个烂醉，医院又在郊区……等消防员赶到，所有人都……凶手得到了法律制裁，但人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一直想要再看看我的女儿。这个游戏可真好。和他们说的一样，我真的再次见到了死去的女儿。现在你们应该能通关离开了吧。”
    肖苒和甄楠楠敏感地对视一眼。
    肖苒追问：“他们？您是从哪里得来的游戏？”
    “我无意中在街上看到广告，说游戏能实现人的心愿，我就来了。”王建国抱住女儿，“你们走吧，我就不走了。我留下。”
    然而，解开全部谜题后，游戏仍然没有通关的声音响起来。王建国脸色有些不好，毛婷更是哭出来。
    陈铭的声音乍响：“原来是虚幻亡灵场次。”
    地上躺尸的陈铭指尖闪出卡牌，他身影一晃，在所有人的惊呼中没入镜面。
    他的笑声从镜子中传出来：“看在你们帮我苟到最后的份上，挣得四份满值积分的份上，我善意提醒你们。本场存在高级玩家才能通关的亡灵幻境任务。因为只有高级玩家才能解锁、购买到穿梭虚假与真实的通道道具。所以你们死得不冤，安息吧。”
    “你……”甄楠楠伸手去抓陈铭，只抓到了光滑的镜面。她焦急地看肖苒，“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要被这里困死？”
    第36章 玩偶的童话01（一更）
    肖苒手指敲敲镜子, 确认过硬度，不是她头铁就能穿透的。
    甄楠楠拉肖苒：“你不是要硬撞吧？”
    “只有电影硬汉才那么虎。”肖苒不紧不慢地示意甄楠楠后退,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一脚踹翻镜子。
    大镜子摔倒，稀里哗啦碎一地。镜中还传来陈铭飘忽的惨叫声, 带着回音空旷的质感。
    “抱歉，没想到你还在里面，速度有些慢呀。”肖苒说着还掏掏耳朵, 非常没诚意的样子耸耸肩，“安息吧。”
    斜跨包上, 小不丑再次打开新的大门，小手手一击：学到啦！
    伴随镜子破碎、陈铭的惨叫。众玩家期待已久的拔萝卜背景音、系统电子音响起来：“恭喜新手玩家毛婷、初级玩家王建国、肖苒, 破解新手任务‘病房是哪里’、初级任务‘真假妈妈’、中级任务‘秘密’、高级任务‘幻镜’。均获得四份满值积分。
    介于诸位是首次触发、通关四级支线任务的玩家，额外奖励通用币10，通用币不在多少心意最重要, 么么哒加油哦。”
    肖苒：系统似乎变得更加人性化，也更欠打了。
    通关离开的门，在每位玩家的身后展开。游戏中之前活动的NPC们都像是雕像一样站在原地, 仿佛在等待下一次轮回的开启。
    毛婷迫不及待地与众人道别道谢离开。她很急切地想要回到现实, 去彻底解决很多事情。
    王建国站在原地真的不打算走。他和蔼的笑着：“走吧，要努力活下去, 你们的心愿一定能达成，就像我一样。”
    可……王建国现在这样。真的算是达成心愿么？
    肖苒望着带着哀伤笑容的王建国, 和游戏结束暂停的NPC们。脑海中浮现时间倒流回到一切开始的鲛村少女。那才叫达成心愿吧。
    肖苒不会去干涉王建国的选择。她没说什么, 只是对着王建国挥挥手, 与甄楠楠、小不丑踏进自己的门。黑暗吞噬了他们的视线。
    肖苒隐隐地意识到：如果将逃生游戏当做现实中的游戏。它应该是由很多人制作出来的。因此各世界理念、想要表达的东西不同。
    黑暗中甄楠楠追问：“肖苒？你是怎么知道打碎镜子就能离开。”
    “之前孙珍、王霞转圈圈说‘看不透谁是谁，我们就无法离开’。‘看’透他们的工具就是镜子。游戏既然让非高等玩家攻略高等任务，就不可能是死局。离开虚假世界，除了穿过，当然是彻底打破。”
    “哦……等等肖苒，我们现在是要回到你末世老家么？”
    “你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么重要的问题。我们当然不回家，我们直接去下一个世界。
    我的世界看不见你，我们进入游戏，你被它默认当成物品，还能放进背包中。可医院的世界不同，你是实体，也放不进背包。”
    “这样啊……”甄楠楠有些忐忑，随即后返劲儿，“你怎么知道我无法被放入背包？”
    答案当然是偷偷试过啊。
    肖苒的语气有些飘：“要不然，护士长们突然冲出来，我怎么会把你留在危险的外面呢？警告你，别冲动，你打不过我的。”
    小不丑跟着肖苒发出嘶吼：“嘤！打！”
    甄楠楠可疑地停顿几秒，才开口：“肖苒！”
    “嗯？”
    “……谢谢你。”
    肖苒被成功呛住。黑暗的通道内，只剩下肖苒和甄楠楠的呼吸声，以及小不丑搓小手手的声音。
    小不丑双手互搓，大小眼眯起来，心中暗暗较劲：丧尸宝宝都能求得鲛神的祝福，作为能打哭丧尸宝宝的他，也一定能达成心愿！
    他想去一个能将主人抓在手里的世界，然后就像主人和他玩耍那样，愉快的玩耍！那该多开心呐，嘤唧。
    游戏背包中被小不丑嫉妒羡慕恨的丧尸宝宝，其实一点都没有小不丑想象中的骄傲得意。他可能喝了太多的血，揉着眼睛开始睡觉。
    丧尸宝宝青黑僵尸化的脸颊慢慢变得肉嘟嘟起来。自从变成丧尸后一直没有变化过的身形，竟然开始慢慢拉长。他在长大。
    破碎的镜子中，通往虚幻与真实的隧道被撕裂成一片片的。陈铭的身体和这些碎片一样，四分五裂。奇迹般的他没有死。在慢慢汇聚。
    叽叽喳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的碎片中响起来：“他真的合适么？”
    “看起来很普通的样子，没有我们他可能已经死了。”
    “你们在质疑我的决定？我从几十个高级玩家中选定了他。他的技能是寄生、掠夺，能夺走其他玩家的技能、生机。他很像我们。”
    “您是说半死不活？”
    “闭嘴。我是说他没有人类的同理心，是天生的恶魔，我们的走狗。”
    “走狗？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没有足够的利益，就想要驱使我么？”陈铭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合拢，四分五裂地缓慢睁眼。
    那些叽喳声被吓得禁声。良久领头的声音说：“你进入游戏就是为了达成心愿。而我们可以帮你走到最后。”顿了顿，“无限复活。”
    肖苒被甄楠楠突然地煽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摸摸鼻子才想要说些什么缓解尴尬，耳边就传来咔咔咔的机械声。
    八音盒独有的音乐声响起来。咔咔声应该就扭动八音盒的声音。
    伴随热闹整齐的踢踏舞声，像是给儿童剧旁白的声音响起：“大人们总是乐于去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内容，即使那是罪犯的陈述。”
    肖苒的眼前慢慢亮起来，她手中多出一张报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花边新闻、奇闻异事、蟑螂药广告以及招聘信息。
    紧接着，马卡龙色系的童话小镇显露出来。小镇被高高的铁栅栏包围着，透过栅栏能看见里面街道上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镇外，导游拿着大喇叭喊：“都跟上！别掉队。我们现在到的地方就是新建立的西方特色童话镇，是一位父亲为怀念女儿建立的。”
    在导游人群相隔的对面，也凭空走出来两男一女三个玩家。三玩家也是从同个门出来的，每个人手里还都拿着玩偶。他们一出来就交头接耳交流着什么——
    三个玩家随便看看报纸就不再关注。
    年轻女玩家将布偶塞进背包：“传言是真的，我们进入了同个场次。我听见的是‘我不会动不会说，但我有一双看到一切的眼睛’。”
    “我和你一样。”高中生胖胖的男玩家拿着手中玩偶，盯着远处马卡龙色系的小镇，“按照攻略，我们真刷到了童话镇副本。把玩家制作成玩偶，需要牺牲其他玩家拖延时间那个。对了吴哥你呢？”
    “是八音盒和踢踏舞。”精英男玩家，随手扔掉玩偶，四处看着，寻找其他玩家。在看到肖苒和甄楠楠的时候微微愣住，“不太好。”
    女玩家和高中生追问：“怎么了？”
    精英男有些犯难：“我们同场的只有一名玩家，只怕拖不到我们破解完童话镇的四级任务，毕竟目前攻略只有牺牲玩家拖到最后一种。当然是同场次的玩家越多越好。”
    肖苒观察周遭、读取对面三玩家唇语的时候，斜挎包中的小不丑也小手手扒着透明塑料“窗户”向外张望。
    小不丑发现自己还是小小一只，就有些泄气垂头。
    哼，一定是丧尸宝宝骗我，下次见面打得它哭都哭不出来！
    小不丑越想越委屈，露出满口小尖牙，可以说是非常凶狠啦。
    甄楠楠一脸振奋，眼睛瞪圆看肖苒：“我、我听见了。系统给我发任务了，称呼我为新手玩家。哈哈。”
    “那真是太好了。”肖苒注视着对面三玩家，看来同个游戏可通关多级任务的事已经传开。她也学对面玩家，抓紧和甄楠楠交流信息。
    “找啊找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甄楠楠捏着报纸凑近肖苒，“我听见的是这个。这一轮是小朋友的游戏？小镇真漂亮。”
    肖苒神色古怪：“我听见的是八音盒音乐声和一群人跳踢踏舞的声音，旁白说大人们人们只愿意信想信的，即使是罪犯的陈述。”
    她边说边看向对面的精英男玩家，那个精英男向同伴隐瞒了一半的提示信息，看来是怀着牺牲其他两同伴的心思。
    肖苒继续说：“对面玩家有另外的信息‘我不会动不会说但我有一双看到一切的眼睛’，他们还拿着玩偶，说需要牺牲其他玩家变玩偶拖延时间。其中只有精英男扔掉了玩偶。”
    “三个都不一样……”甄楠楠捏着报纸比划着，“肯定是不同级的任务？新中初高，还差一个。”
    肖苒接口：“从目前三条看，两条都和小孩子有关。”
    “那边的玩家！你还跟NPC费什么话？没看见我们都等你半天了么？”对面两男一女走过来，看死人一样打量肖苒和甄楠楠。
    NPC？肖苒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向甄楠楠，眼神表达：说你呢。
    甄楠楠报纸挡住张大的嘴巴：我竟保留了NPC属性。
    “我说你怎么回事？怎么还跟个NPC眉来眼去的。”高中生男玩家不乐意起来。
    肖苒闻言不仅没停止和甄楠楠眉来眼去，还发展到动手动脚。眼神还色眯眯的：“她好看呗。嘿嘿嘿。”跟上个副本疯子似的。
    甄楠楠斜眼瞅她。高中生气得跳起来：“你……”
    第37章 玩偶的童话02（二更）
    “牛壮！”女玩家拦住高中生, 伪笑地看肖苒，“我叫文丽丽。他叫吴斯, 是中级玩家。”加重语气划重点“中级玩家”，“按照游戏设定, 我们应该是游客的设定，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文丽丽虽然很有礼貌的问着，却不给肖苒回答的时间, 她自顾自无缝衔接：“既然想要一起，那我们得抓紧时间, 那边导游在催。”
    “还是不要了。”肖苒笑眯眯地打断。老干部般抖抖报纸，一副迫不及待吸取知识的模样, 还眯缝着眼睛。就差手边一杯热茶。
    “你说什么？”文丽丽难以置信地看肖苒。
    “你问我要不要，我说不要。”肖苒叹口气用一种“年纪轻轻就耳朵不好”的悲悯眼神看文丽丽。文丽丽噎住，后悔刚才拦牛壮。
    牛壮不乐意了：“丽丽姐我们走吧。她不识好歹关我们什么事情。导游马上就要进镇子了, 我们赶紧追。吴哥快！”
    三个玩家你追我赶赶去和导游汇合，他们抓住旅游队伍的小尾巴冲进大门。牛壮刻意提高声音：“有的人不识好人心就进不了镇！”
    小镇大门在放进游客后慢慢闭合，镇民对进出人员严格把控。
    铁门内, 吴斯扶扶眼镜, 慢悠悠地说：“无法进入游戏场景就会被困在游戏里。哎，有些新人就是不听话。加快几步还来得及。”
    肖苒继续盯报纸无动于衷。
    甄楠楠有些着急：“他们说的是真的。游戏开启后, 我们必须在场景内。要不我们还是抓紧进去吧。毕竟我们的人设就是游客。”
    “谁说玩家身份设定是游客？”肖苒甩甩报纸，点着上面硕大的招聘专栏, “来, 念一念。”
    甄楠楠眼睛落在文字上念出声：“每个成年人都有自己的童话梦, 无奈成年人的童话都需要用金钱换取。但现在有个不出钱反而挣钱的机会等着你。来童话镇吧，好朋友娃屋，等待您的加入。”
    甄楠楠抬头看肖苒疑问句：“哦？”
    肖苒给予肯定：“哦。”
    小不丑晃着脑袋看两人哦来哦去，为表示合群也发出：“哦。”
    “主人的小不丑又会说话啦，真是太聪明太可爱了。”肖苒成功被小不丑引起注意，将他拎出来亲亲，还跟逗弄小猫一样挠小不丑的下巴。小不丑布块脸浮现出红晕，小手手摆动发出嘤唧唧。
    甄楠楠欲言又止刚想说什么，就看到肖苒又从背包中拿出蕾丝边的崭新小裙子给小不丑套。甄楠楠溜到嘴边的话成功被呛回去。
    “我们走吧。”肖苒将小不丑放进包包里，带着浑浑噩噩的甄楠楠一路来到小镇门口。
    大铁门内的居民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站定转头看肖苒和甄楠楠。甄楠楠被看得有些毛毛的：“居民不对劲。”
    肖苒安抚地拍拍她肩膀：“对外来人员的合理警惕么，我懂。”
    不，你不懂。甄楠楠无语：“完全不在合理范围内。”
    肖苒就像没注意到诡异气氛，对着门卫室方向叫魂儿一样招手：“大爷开下门呗，我们是来应聘的。包吃包住五险一金的那种。”
    甄楠楠冒冷汗：“你怎么确定里面是大爷，也许是年轻小伙呢。”
    “我的错。小老弟开下门呗。”肖苒挥舞手中报纸，继续招魂。
    肖苒轻松的态度仿佛感染了居民们，他们互相看看恢复了正常。小镇的大门也在这一刻对着肖苒和甄楠楠打开。
    肖苒感慨地对甄楠楠竖大拇指：“你说得对，是我刻板印象了。里面果然是年轻的小老弟。”
    甄楠楠：“……”不想理你，并对你翻了个白眼。
    镇内，三玩家跟随着旅游大部队成功入住小镇内唯一的旅店。
    牛壮有些嫌弃地看着旅店内脏兮兮的内部环境：“外面看着那么光鲜艳丽，里面没想到这么脏。”
    文丽丽有些紧张地看着旅店外：“脏不是重点。你们有没有觉得小镇上的人有些不对劲。他们看你的眼神……很……”
    “是丽丽姐你太敏感了吧？我一路走过来都……”牛壮下意识向旅店外看去，声音戛然而止。
    之前人来人往的小镇街道还是那么的热闹，时而有角色扮演、卖气球的镇民们走过，大多数都是女人和孩子。但每个路过的人脸都对着旅店内，眼睛盯在牛壮的身上，好像他是什么稀罕物似的。
    “他们在看着我？他们为什么只看着我？”牛壮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他迟缓地转头看向文丽丽和吴斯，“为什么？”
    “本来就是逃生游戏，也许是我们太敏感。”文丽丽假装说着安慰的话，“最起码我们已经进来了，那个落单的玩家肯定比你先死。”
    牛壮迟缓地松口气，自我说服：“嗯嗯……游戏不可能同时死两个人，每个人死亡都会给另外的人做缓冲。我不用怕。”
    吴斯对牛壮最后一句话是认同的，眼镜后的眼睛显露出些许冰冷：“对，每个找死的玩家，都在用愚蠢为其他人争取活命的机会。”
    三个玩家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起来，他们防备看怪物一样看着周围的小镇居民。居民们更加死死盯住他们，仿佛他们是非法入室者。
    这时，肖苒带着甄楠楠从旅馆门口走过去，还互相整理着衣服。肖苒对橱窗整理发丝：“应聘成功第一步就是有良好整洁的形象。你不错。”
    甄楠楠点头，商业互吹：“你也不错，做销售员就要像你这样和蔼可亲热情好客。到地方了，好朋友娃屋。里面的娃娃真美。”
    娃屋的玻璃门从外面锁着，大中午的竟然没有开张。
    大大的透明橱窗后摆着各种尺寸精巧的小家具。在家具中坐着各式各样装扮精致的bjd娃娃，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嘴巴，美！
    肖苒双眼落在那些娃娃身上，都挪不开的样子。小不丑原本也惊叹地趴在橱窗上看里面的娃娃。眼见肖苒这个样子恼火地蹦跶。
    肖苒低头，见小不丑在包内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像是小困兽一样呲牙咧嘴要咬她。肖苒手伸进包内揉小不丑脑袋：“乖，主人给你买比芭比玩具更精巧的房子住，更精美的裙子穿。”
    小不丑喉咙中的咆哮声顿时哑火，变成猫咪撒娇一样的咕噜声。小不丑伸出手抱住肖苒揉他脑袋的手指，蹭蹭：“嘤~”
    “你们是来应聘的？”古怪僵硬的男声从两人身后响起，“你合格了，而你么……我需要考验你。”
    肖苒按住小不丑，侧脸看向声源处。
    那是个胖墩墩穿着棕熊玩偶服的大胡子男人，头上还戴着熊耳朵的发箍，脸上画着熊鼻子熊脸。说合格的时候指着的是肖苒。
    熊老板见肖苒看着自己不说话，解释说：“我是店主熊老板。你是个真心喜欢玩偶的人，是我这里需要的店员，所以通过。”
    “哇呜。真开心。”肖苒说着追问，“包吃包住五险一金？”
    “对。”熊老板歪下头，看甄楠楠：“现在你需要回答三个问题。”
    肖苒支起耳朵凝神细听，甄楠楠也紧张地看着熊老板。
    旅店内，三玩家起初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可紧接着肖苒和甄楠楠就停到了旅店对面的玩偶屋。
    文丽丽猛地盯对面：“我没看错吧？那个玩家竟然进来了。还和那个NPC混在一块？难道那个NPC是关键人物。”
    “很可能。我们被她骗了，她应该拿到了和我们不一样的提示词。”吴斯说着说着越发笃定，“她才放弃和我们结伴，而缠着NPC。”
    “那我们还坐在这里做什么？我们快过去吧。”在牛壮的提议下，三玩家互相看看，起身走到门口围观。
    牛壮纳闷：“你们看娃屋的老板很奇怪。”
    “嘘。”文丽丽和吴斯示意牛壮别吭声，他们觉得熊老板接下来要问的一定是至关重要的问题。
    熊老板舔舔牙齿：“你会做小蛋糕吗？你乐于加夜班吗？你肯干脏活清理垃圾么？”
    肖苒支起来的耳朵放回去，甄楠楠自我怀疑地“啊？”。
    对面三个玩家差点脱口骂脏话。
    肖苒胳膊肘撞甄楠楠。甄楠楠回神，连忙说：“会，乐意，肯！”
    “好的。我宣布，你们就是我好朋友娃屋的员工。现在跟我去仓库整理娃娃，我们得快些，得在下午太阳落山之前彻底开张。”熊老板推开娃屋玻璃门，示意肖苒和甄楠楠跟上。
    吴斯眼镜片倒映着肖苒和甄楠楠的身影，嘴角抿直：“她们肯定不是为了应聘一份工作，我们盯住她们的反应。”
    玻璃门内，甄楠楠激动地抱住肖苒胳膊：“我做到了！”
    “厉害，非常棒。老板？员工卖娃衣打不打折。”肖苒敷衍地夸赞甄楠楠，把手臂拔出来。去看周围精美的娃用品。
    “你要今天能立刻开张……”熊老板不太乐意，“我就给你送你一套。我们这可不是简单的娃娃，都是精心挑选值得珍视的娃娃，他们的用品也是异常精良，衣服上的钻石都是真的。镇里没人买得起。”
    “娃用品。”吴斯自以为抓住关键，与文丽丽、牛壮对视一眼。
    文丽丽咬牙，主动请缨：“我去买，我的通用币应该够吧？”那声音带着颤音，老肉疼了。
    第38章 玩偶的童话03（三更）
    娃屋后方仓库, 堆着组装娃娃的脑袋、四肢和假发零件等。
    “不错。”熊老板满意地看着整洁一新的仓库，“你们也赶紧穿上工作服开工。”将小猫、兔子玩偶服扔给肖苒和甄楠楠。
    甄楠楠费力套着猫咪玩偶服, 肖苒并没有着急穿兔子服。肖苒四处打量着：“熊老板，不是包住么？我们住在哪里？”
    熊老板有些惊讶地看肖苒, 仿佛她问了什么惊世骇俗的问题。他犹豫着从角落拖出两张毯子扔给肖苒：“等关了门，睡仓库睡店里随便你们。现在立刻上工，不准偷懒。”
    肖苒接住两张毯子, 看着熊老板摇摆着短尾巴走出去，视线就落在那条灵活的小尾巴上。
    外面熊老板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传出童话镇自我介绍的声音：“总所周知童话镇是失去女儿的父亲建造的，他很爱女儿……”
    将频道跳到下一个, 八音盒音乐响起来：“著名踢踏舞演员……”再次被跳走，有人怒骂着：“我就知道那玩意不吉利，孩子非要买。”
    “谎言！一群骗子。就不能有点正常节目么？”熊老板骂骂咧咧。
    忽地店内电话响起来, 熊老板接通：“好的，我这就派店员过去。孩子说喜欢小兔子，你赶紧去！”, 熊老板跑进仓库从后面拿出包装结实的木盒子塞给肖苒, “地址在上面，快去把珍贵的娃娃接回来。”
    “接娃娃？”甄楠楠怀疑地看满仓库的制作娃娃的材料, “店里的娃娃看起来都是自己制作的呀，还用得着去外面接？”
    熊老板不耐烦地撵人：“什么都要当老板的说, 那我还雇佣你们做什么？都我自己做不就好啦, 你赶紧去接人。接错了……呵。”张开嘴巴, 露出里面绝对不可能属于人类的锋锐牙齿，“咬死你。”
    “好的老板，我争取不被咬死。”肖苒抱着怀中的盒子，若有所思地歪歪头，头顶两只兔子耳朵一左一右摇晃着。
    小不丑的眼睛盯住肖苒的头顶，小手手捧脸：嘤~
    太阳慢慢落下山，整个童话镇进入了真正的营业时间，到处都是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旅店内的游客们鱼贯而出，去购物参观。
    三玩家汇聚在一块，吴斯开始分配：“文丽丽去购买娃用品，顺便盯住对面那个玩家，我和牛壮分头去探索整个小镇。第一天先别轻举妄动，毕竟攻略模糊不清，我们还不知道变为玩偶的触发点。”
    牛壮其实很想反对，文丽丽和吴斯已经走出旅店。牛壮见此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旅店。一出门镇子里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他的身上。
    牛壮走了两步犹犹豫豫地停下脚步，他扭头看着文丽丽和吴斯的背影，偷偷地溜回了旅店。
    旅店内入住的游客们都出去玩了，异常安静。也就显得旅店内孩子和女人的哭声异常刺耳诡异。游戏中任何异常都可能和生死挂钩。
    牛壮听着诡异的哭声立刻想到吴斯之前说的玩家变成玩偶的触发点。他努力想要远离声音，想要甩开声音，在旅店内跑起来。
    哭声好像是旅店房顶上方传来的，又像是从旅店深处传来的。不论牛壮往哪里走都如影随形无处不在，甚至越来越清晰。
    全旅店的灯突然熄灭。牛壮的额头渐渐冒汗，脚步也缓慢下去。
    哭声清晰地仿佛就在耳边，牛壮面前十米远的走廊上，一扇门从内部打开，灯光伴随影子映在门对面的走廊墙壁上——
    男人的影子狠狠抓着女人的头发抽打着，小孩子的影子呈现小小一团蹲在地上。小孩子抱紧怀中的熊娃娃：“呜呜呜，爸爸你不要再打妈妈了，不要……熊熊你快来帮帮我啊。”
    “你个傻子又在嘟嘟囔囔和一团破布说什么玩意呢？”男人扔开女人，迈步走向小孩子。小孩子抱紧熊玩具不断后缩。
    牛壮和吴斯、文丽丽混在一起，也赞同将其他玩家推出当灾活命的手段。按理说，这样的他，见到眼前情况肯定会转身就逃走。
    可此时此刻，牛壮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墙上的影子，两只硕大的拳头捏得紧紧的。谁也不知道，他之所以努力成长锻炼成现在和自己名字很相像的样子，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和自己。
    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小小的牛壮变强壮的愿望很单纯，但慢慢的他也忘了什么时候，他将拳头伸向了弱小者。
    眼看墙上小男孩的影子退无可退，牛壮终于吼叫一声冲进亮着光的房间内。房间内的灯光有些刺眼，但不妨碍牛壮一拳撂倒男人。
    男人被打后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怪物，发出惊恐声转身就逃。小男孩愣愣地抬头看着牛壮，手里面还拎着熊娃娃：“你……”
    “你没事吧？我最恨打老婆孩子的孬种。”牛壮蹲下身对着小男孩举起拳头，“你也要努力长大，变得强壮，谁也不敢欺负你。”
    小男孩抱着熊娃娃歪头看牛壮：“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会动会说话，还帮我赶走了坏人。”
    牛壮这才发现小男孩除了怀中的熊娃娃，脚边还扔着一堆缺胳膊少腿的玩偶。牛壮下意识觉得不太对，可还是说：“他们都是玩偶而已，怎么可能帮你。”
    “都是玩偶啊……”小男孩面无表情地看着牛壮。
    牛壮这时才发现小男孩没有白眼仁，“鬼啊！”他惨叫一身冲出房门。跑着跑着空间似乎发生了扭曲，回到了亮着暖灯的旅店走廊。
    小男孩看着牛壮离开的背影，随手撕开怀中的熊娃娃的手脚。不会说不会动的熊娃娃眼中涌出血泪，有男人的惨叫声响起来。
    文丽丽推开娃屋的门就看到穿着猫咪服装的甄楠楠，甄楠楠笑着对她打招呼：“喵咪，请问客人你要买什么？”
    文丽丽嘴角抽了抽，东张西望：“和你一块应聘的店员呢？”
    甄楠楠眼珠转了一圈，答非所问：“我都是为了生活所迫。喵咪。”拳头放在脸边装招财猫，“您还没说要买什么？”
    我看你很乐在其中。文丽丽深吸一口气：“我在问你，另外的店员呢？”
    “我知道她在哪。但是……”甄楠楠就是不想告诉文丽丽，于是说：“客人您先买东西，喵咪。”
    “你的意思是说买了你就告诉我？行。我买。”文丽丽同意了这场你懂我懂的交易。
    吴斯随意走在街头，路过几个书摊都发现同一本书《洛丽塔》，他拿起那本书翻开，开头就是男主作为罪犯坐在法庭上开始自述。
    书摊上的收音机中是一段经典的访谈节目的重播：“我们童话镇的居民都知道，苟先生建立小镇的初衷，是因为您的养女，对么？”
    “是的，我和我的妻子虽然是重组家庭，但我是看着娜娜长大的。我爱她，非常的爱她。可不幸的抑郁症恶魔找上了娜娜。她自杀了。”
    “真是太不幸了。您是那么的爱她。我听说您的妻子，就是娜娜的妈妈也跟着孩子一块去了。”
    “很不幸，我的爱人她无法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她……”男人哽咽起来，引得主持人也哭起来。
    “大人们总是乐于相信想要相信的内容，即使那是罪犯的陈述。”吴斯合上书，“很多看过《洛丽塔》的人也被里面男主迷惑，认为他们是真爱，甚至痛骂洛丽塔。那么罪犯指的就是小镇创始人苟先生。”
    吴斯一路与小镇中的人打听，终于来到小镇创始人居住的地方。在一处儿童游乐场的旁边，一栋洁白的小别墅，外面还有水池。
    吴斯上前敲响了房门，没想到门没锁一碰发出吱嘎声，开了……
    不同于童话镇的热闹商业街，穿着兔子玩偶服的肖苒抱着大盒子一路穿街走巷，周围的环境逐渐黑暗下去，又慢慢亮起来。
    远处出现了一座跟筒子楼很类似的建筑，但只有五户人家。五户都亮着灯，都有小孩子站在窗户前，跟演皮影戏一样自言自语：
    “妈妈今天答应给我做红烧鱼，结果没有她就知道哭，哭得宝宝都心疼啦。”
    “娃娃，如果你是真的就好了，我就可以和你一块玩啦。”
    “妈妈说我会去到另一个世界，她会永远爱我。”
    “爸爸今天说需要我的内脏，是废物利用……我有了漂亮衣服和鞋子，还有院长说的漂亮的妈妈和严厉的爸爸。可我好害怕。”
    “我顺着水飘走了……奶奶说我投错了人家，下一次可以去想要可爱女宝宝的人家。可水真的好冰，小鱼小虾咬我，不陪我玩儿。”
    “我真的好想要个好朋友呀。”五个小孩一起说，脑袋转过看着窗户，集体盯着外面拿着大盒子的肖苒，“你是来接我的吗？”
    最珍贵的孩子，可眼前的五个孩子很珍贵，可熊老板只给了一个盒子。
    肖苒抬起自己的兔子爪顺顺自己的长长的兔耳朵，她视线缓慢地在五个孩子之间扫过，问：“叽咕。你们谁喜欢小兔子？”
    五个孩子齐声回答：“我喜欢！我们都喜欢。”
    肖苒在下面走来走去，转了一圈：看来熊老板给的唯一提示不好使。而且只能带走一个孩子。正所谓小孩子才做选择，大兔叽选择都要。甄楠楠听到的提示词就应该现在用！
    肖苒嘴角斜勾起笑容，忽地抬起爪爪：“你们都最最最想和本兔叽做好朋友么？”
    五个孩子：“最想和你做朋友。”
    肖苒露出一本满足的神色，招魂一样招手：“来，和叽咕，一起玩找朋友游戏吧。”
    五个小朋友眼睛亮起来，他们在肖苒的召唤下从窗户里飞出来，成圈圈地将肖苒围在中间。他们的肢体支离破碎不成人形，随着飞舞血肉甩了肖苒一脸。
    肖苒笑眯眯地抱着盒子，晃着着头顶的大耳朵：“游戏开始，找呀找……”
    五个孩子一起唱起来，肖苒按照游戏的规则踏着拍子左右走，然后将手伸向第一个被她邀请的孩子，她与孩子握握手互相敬礼。
    在肖苒敬礼完成，她发现自己肉眼可见地变小了。
    五个孩子身影在她眼中不断变大，孩子们变成了放大版的家具书桌，周遭的光线忽地彻底变亮，亮得让肖苒的眼睛无法睁开。
    等光线再次恢复正常，肖苒发现自己坐在高大无比的架子上，她身边还有个眼熟的布偶和她坐在一块，那只布偶有着大小不一的眼睛，金色长发蕾丝蓬蓬裙。发现肖苒看他，还脸红咧。
    第39章 玩偶的童话04（一更）
    “已经打包好啦, 请付款吧客人。”甄楠楠将面对阔绰客人那种小店员的殷勤表演得惟妙惟肖。
    文丽丽看着待收金额肉痛地追问：“你那个同事在哪呢？”，听甄楠楠重复让她付款, 边付款边说：“我给完钱了，你赶紧告诉我。”
    甄楠楠很抱歉：“对不起客人, 我不能泄露其他人的隐私。”
    “之前不是这么说的。”文丽丽掏出弩.箭对准甄楠楠，“你耍我。”
    “冷静客人！”甄楠楠吓得双手举起来，“我从来没有说要告诉你呀, 都是你自说自话。话说，您还有什么想要的么？”
    文丽丽将□□向前怼：“现在是我在问你, 要是不说……”作势要发动弩.箭。
    “好吧好吧。其实她就在后面蹲坑。我去帮你叫她出来好不好？”甄楠楠惊恐地颤抖着，懦弱的样子让文丽丽不屑。
    就在文丽丽放松警惕准备答应甄楠楠的时候, 甄楠楠抓起柜台上的钟表摆件砸到文丽丽头上，砸完就往后跑，边跑边喊：“不好啦熊老板！有人抢劫！包好了一大包东西她还不给钱！”
    “你给我闭嘴！我给钱了。”文丽丽恼火地看着甄楠楠把钱揣入甄楠楠自己的布偶服口袋里, 抓着弩.箭在后面追。
    甄楠楠冲进了后面，只听里面发出熊老板震怒的咆哮声：“我就知道那群外来的大人不是好东西！你闪开，我来, 吼！”
    一头巨大的棕熊从甄楠楠冲进的位置冲出来, 看到文丽丽真的拿着武器，直奔文丽丽, 熊掌拍下去！
    “不——！”文丽丽被一巴掌连手臂带弩.箭都被打掉。
    文丽丽顾不上伤口扭头跑出店铺，慌不择路一路跑回了旅店。与惊恐往外跑的牛壮撞到了一块。两人倒地发出哀嚎后逐渐冷静。
    “丽丽姐你的胳膊？！难道你是那只小孩手里的熊玩具。”牛壮有些语无伦次, “我刚才碰到个小孩, 差点变成玩偶, 肯定是他做的。”
    “可你现在完好无缺。我不是什么熊玩具，我是被对面娃娃店的老板扯掉的胳膊。”文丽丽向旅店对面看去。哪里根本没有棕熊，只有穿着玩偶服装、东张西望的店主和店员，肯定是在找她。
    “对啊，我为什么没有变玩偶。”牛壮不解的说着，“要是吴哥在就好了。他一定能知道眼前我们遇到的都是些什么情况。”
    吴斯表示他连眼前什么情况都有些搞不懂。别墅的门轻轻开启后，别墅内部的灯就全数亮了起来。
    有年轻的男人侧对吴斯双手交叉坐在沙发上。男人开口：“我等你们很久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外来者，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吴斯试探而怀疑地问：“苟先生？我能帮助您什么。”
    “你一个人不够，无法对抗魔鬼。”苟先生摇摇头，“明天。明天你将你的全部同伴带过来。那时我会告诉你们全部的事情。你们被蒙蔽了，被镇子里所有的居民蒙蔽了，他们……不是人。”
    苟先生不再多说，拿起茶几上一个精美的八音盒，缓慢地扭着上面的金属钥匙。吴斯眼睛粘在八音盒上，对起初的判断产生怀疑。
    漆黑的环境中只有一栋亮着五盏灯的筒子楼。
    五个手拉手的小朋友，已经剩下四个人。肖苒和被肖苒指定的第一个小朋友全部没了踪影。
    四个小朋友低头看着他们围成圈圈的中间，那里静静放着肖苒从玩具店带来的大盒子。可小朋友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另外的世界——
    肖苒红彤彤的兔子眼开始审视处境。首先从对面墙上的镜子上看到她此时此刻的模样，那是一只巴掌大的真玩偶兔子。她缩小了，小不丑反而长高了。小不丑之前可没有巴掌大，现在竟然比她高大。
    肖苒看完自己开始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普通居家公寓。
    “嘤？”小不丑用小手手揪住肖苒的兔耳朵，将肖苒拔萝卜一样地抓起来。肖苒竟然比小不丑矮半头，兔子腿在空中乱蹬。
    “别闹。让主人看看我们现暂是在哪儿？”肖苒抬爪去够被小不丑揪住的兔耳朵。但小不丑反而揪着她耳朵凑在她鼻子上啾了一口。
    肖苒：“……”
    真是让兔叽有点小害羞呢。不对，小不丑竟然不、听、话！
    两人正薅着，小男孩一路咯咯笑着跑进来。肖苒一眼认出小男孩就是之前说妈妈做了红烧鱼的孩子。小男孩也看见了肖苒和小不丑。
    “啊？小玩偶动起来啦！原来书里写的是真的！”小男孩惊喜围着肖苒和小不丑坐着的高大书架，伸手蹦着来够肖苒他们，嘴里还喊着，“你不要欺负小兔叽，快放开她！”
    “欺嘤？”小不丑纳闷地看手中被他揪住耳朵甩来甩去的肖苒，困惑地歪歪头，“是玩！”说完还等待肯定地看着肖苒。
    肖苒此时此刻想把曾经忽悠小不丑的自己踹飞，她眨眨兔子眼，咬牙认了：“对，玩。我们相亲相爱的好朋友就是这么愉快的玩耍。”
    小男孩还真就相信了：“哦，这样啊。”
    “宝贝你在和谁说话呢？”温柔的女声从门外响起来，“妈妈上班去啦。一会你陈姨过来帮我看你，妈妈下班会买你最喜欢吃的鱼，亲手做给你吃。”
    ‘妈妈答应做红烧鱼，她就知道哭。’肖苒意识到什么，低头看小男孩，所以今天就是小男孩的死亡的日期。小男孩为什么会死呢？
    肖苒爪子顺顺自己的胡须，拉着小不丑跳到小男孩的怀中。在小男孩一脸懵逼中，她甩着兔耳朵：“今天哪也不准去，必须留下来陪我们玩耍。这是给心疼妈妈的好宝宝的奖励。”
    “真的会动会说话。”小男孩受宠若惊地抱住怀中两只布偶。
    “孩子你在哪儿呢？你妈妈让我来带你。”堆着笑容的妇女从门外走进来，看见肖苒和小不丑皱眉。陈姨有着其他目的，抓住小男孩的胳膊就往外面拖，“走，阿姨带你去特别好玩的地方去。”
    小男孩抱紧肖苒和小不丑，挣扎：“我不去，我就要呆在房间里和小玩偶们玩儿，这是给心疼妈妈的好宝宝的奖励。”
    “好宝宝？阿姨是带你去新家，哪里有疼爱你的爸爸妈妈，哪个不比你那个单身妈妈强？快点走，对方该等急了。”
    “我不要其他的爸爸妈妈！我就要我的妈妈！”小男孩喊叫着。
    “别出声别喊！”陈姨脸狰狞起来，上手要捂住小男孩的嘴巴。
    就在陈姨动手的瞬间，肖苒从小男孩怀中弹跳出去，一双兔子爪子准确抓向陈姨的眼睛。
    “啊——！”陈姨的眼睛瞬间流血瞎掉，也就放开了小男孩。陈姨抓挠着脸上的肖苒，“什么东西？放开我我的眼珠！”
    “你开门去呼救，就有家里保姆要抓你卖钱！”肖苒在陈姨脸上灵活蹦跳躲闪。小不丑也凶狠地冲过来帮忙，一口咬下陈姨一块肉。
    小男孩吓傻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向外边跑欧变呼救。邻居被喊出来，弄明白后立即报警，还有人进屋准备抓住陈姨。
    但邻居们冲进房间后，只看到了血泼中半死不活的陈姨。陈姨身上的伤口绝对不是人类能弄出来。邻居们集体沉默。
    只有小男孩还在兴奋的说着：“是玩偶救了我！他们跳得那么高，两下子就把坏陈姨打得嗷嗷叫。”
    肖苒在干倒陈姨的一瞬，忽地身影再次向上拔高变大。之前嚣张揪着她耳朵的小不丑落入肖苒的手心，被肖苒捏着脖子提溜着。
    肖苒周围的景物再次旋转模糊像是拼图一样，拼回了亮着五盏灯的筒子楼前的场景。肖苒被四个小孩子围在中间。
    肖苒视线扫过在场的小朋友们，确认没看到小男孩。她愉悦地勾起嘴角，甩甩手中的小不丑。干劲十足：“我们来继续玩游戏吧。”
    四个小朋友们手拉手继续围着肖苒唱起找朋友的儿歌。
    肖苒跳着步伐与小朋友握手行礼。
    被肖苒拎着的小不丑被甩得双眼转圈圈，发出可怜巴巴的嘤唧。很快风水轮流转，肖苒被小不丑再次拎着长耳朵一顿甩。
    他们再次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肖苒被小不丑甩动中，看清自己和小不丑站在一颗树上。
    树下，一个糟老太太正将啼哭的女婴放在水盆里，往河里推，边推边用各种方言咒骂。意思是把女婴的鬼魂骂跑，省得再次投胎过来。
    “这个恶人就让我当了，你下次投个好胎吧。”
    “该投个好胎的应该是你！”肖苒小炮弹一样从树上一跃而下，将老太太撞进河里。
    她飞下来的时候，小不丑还揪着她的长耳朵。小不丑被肖苒带着一起飞落下来。因为肖苒的动作太快，小不丑的身体在空中被拉直，假发被垂落。他伸手捞住假发扣回头上。
    与此同时，肖苒踩踏着老太太当踮脚，小爪抓住女婴所在的水盆往回拉。小不丑紧忙也伸出手帮忙，小不丑可是能一口咬掉你的肉的优秀小布偶，有他帮忙，伸手就将水盆拽回岸上。
    肖苒伸出爪爪奖赏地揉小不丑脑袋：“棒棒哒，值得主人亲亲抱抱举高高。”随口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她被小不丑举起来啦。
    小不丑用手手戳突然自闭的兔叽：“嘤？”
    “不要戳我，我不想说话。”肖苒双手抓着自己的耳朵向下拽着遮住耳朵眼。小不丑歪头看变成垂耳兔的肖苒，发出愉悦的嘤。
    老太太落入水中拼命的挣扎呼救。等村民们赶到看到眼前一幕，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我们地方的人都是被你们这些零星的老鼠屎给害的。真是该死的老家伙。”
    “我说她这么突然好心伺候儿媳妇，原来是打这个主意。”
    老太太还在水中嚎叫着：“有鬼！有鬼啊！你们救我上去。”
    村民们同时救起了糟老太太和女婴，并报警带走了糟老太太。老太太从此疯了，儿媳儿子带着女儿去城里打工，没再回来。
    之后，是独自在家无人陪伴差点摔下楼的孩子，在火灾中被肖苒和小不丑引领出来避免严重烧伤最后死亡的孩子……
    肖苒和小不丑浑身都是被烧黑的痕迹，但肖苒心情不错地嘴角带笑，小不丑将肖苒的举动看在眼里，也学着肖苒傻笑着。
    小不丑一眨一眨的大小眼中充满了人类无法企及的智慧，他变得越来越像个真正的人类，开始形成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
    肖苒带着小不丑再次回到筒子楼前，眼前只剩下最后一名小朋友。一位穿着漂亮连衣裙，被开膛破肚的小女孩。
    小女孩双手紧张的互相扣着，不敢看人：“我叫娜娜。爸爸说我是废物。小兔子，你真的要和我做好朋友吗？”
    第40章 玩偶的童话05（二更）
    肖苒明显地意识到眼前的娜娜和之前的四个孩子不一样。但她还是摸着胡子……好吧穿着玩偶服的她没胡子。
    “我当然愿意和你做朋友。”肖苒将小不丑放在肩膀上, 对娜娜作出邀请的姿态。可娜娜只扣着手指头不敢看肖苒。肖苒就主动抓住娜娜的手：“握握手行个礼，我是你的好朋友。”
    音落, 肖苒和小不丑来到一栋洁白的别墅外。别墅非常大外面还有个大泳池。肖苒和小不丑就站在别墅外的草地上，周围都是荒山。
    一辆车停在别墅门口, 修女服的女人从车里领出个眼盲的小女孩：“娜娜，这里就是你将来的新家，你会有爱你的爸爸妈妈。你先乖乖站在这里等着。我去敲门。”
    是娜娜。肖苒和小不丑对视一眼。小不丑眼露迷茫, 肖苒顺顺他的假发：“看见那边的小女孩没有？我们这回是要保护她。”
    “好。保护。”小不丑重重点头，语气里多出两份宠溺。
    肖苒还以为自己出错觉地抖动着兔子耳朵。她趁着修女在敲门, 带着小不丑跑到娜娜的脚边，向上伸小爪子：“娜娜。抱我们上去。”
    娜娜侧耳听着周围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叫我……”她摸索着蹲下来, 碰到了毛茸茸的肖苒和布块质感的小不丑。娜娜抿嘴笑起来：“是小动物和小玩偶。”，生怕被人抢走，将他们抱紧紧。
    肖苒被勒得差点喘不上来起, 刚想让小女孩松开些。修女就领着管家服装的男人过来了。肖苒示意小不丑和自己一块装不会动的玩偶，以达到暗中观察弄清楚一切，避免娜娜死亡的目的。
    管家带着娜娜来到专门的儿童房, 里面有专门给小孩子玩儿的微缩玩具。管家面无表情：“去玩吧, 老爷晚上会带你去看医生。”
    “看医生？是要医治我的眼睛吗？”娜娜睁着空茫的眼睛侧耳听管家的下文。
    管家咧咧嘴角：“是啊，等做完手术, 你就不会痛苦了。”
    娜娜追问：“那我怎么称呼叔叔您呀？”
    “我姓苟，你可以叫我苟管家。好啦去玩吧。那是老爷专门为你准备的微缩小镇。”管家不想多说, 关上门。还能听见钥匙插入门内从外面反锁上的声音。
    哪像是□□保护孩子, 活像是害怕孩子跑了一样, □□起来。肖苒兔子眼死死盯着被反锁上的房门。
    “嘤！”小不丑指着房间一角，管家口中的微缩小镇。
    肖苒看向那占据房间一角的微缩，兔子脸神情变得诡异起来。
    那是一座用纸糊的阴森小镇，布满脸蛋红一坨的纸扎人，外面围着硬纸壳制作的栅栏。完全不像是给孩子的礼物。反而像是陪葬品。
    纸糊城市内部的街道布局，让昨夜取娃娃走遍童话镇的肖苒隐隐觉得有些眼熟。但眼前的东西绝对不是充满童趣的童话镇。
    娜娜探索地往室内走去：“管家叔叔说的玩具城在哪里呀？我要将毛茸茸的你们放进去，你们一定会很开心。”
    “小心。”肖苒揪住娜娜的手，她跳到地上揪着娜娜的裙摆将她领到微缩的小镇前，语气透着迟疑，“小镇就在这里。”
    “让我摸摸看。是用纸做的呀。我们院里修女阿姨也会折纸，其他小朋友说特别好看，还是马卡龙色的呢。”娜娜伸出小手摸索着，“小兔叽你说，小镇大不大呀？漂亮吗？是什么颜色的呀？”
    肖苒对上娜娜充满期待红扑扑的笑脸，撒谎不眨眼：“就是马卡龙色系的呀，粉色的墙壁绿色的草地。超级大超级漂亮。完全是动画片中公主才能居住的地方呐。”
    小不丑扭头看“公主屋”，布块眼逐渐眯成缝隙，眼珠斜瞅着肖苒。将肖苒瞅得兔子毛都炸起来。肖苒伸手戳他：“小不丑你在怀疑主人么？”，小不丑察觉到危险拼命摇头。
    那边娜娜又摸到了微缩小镇里面的微缩纸扎店铺，她困惑地问：“店里面还有好多小人儿，是纸制作的小娃娃么？”
    肖苒看着那诡异的纸扎店，说话跟倒豆子一样：“没错就是娃娃屋，里面都是精美漂亮值得人收藏的养娃娃。他们的衣服都是用真正的金线缝制的，衣服上的钻石都是真的。”
    娜娜可摸不出什么钻石，但她听出来肖苒在胡编呢。她咯咯地笑起来：“那店铺的老板肯定是熊老板。他有着短短的尾巴，大大的爪子，还有胖胖的肚子。他脾气不太好，要是有人敢对娃娃不好，就变成大棕熊，哇呜地吃掉坏蛋。还要有小兔子小猫咪。”
    “熊老板啊……”肖苒的胡咧咧有些咧不下去了，她若有所思地看向纸扎小镇。
    到底是我从童话镇出来，潜意识将纸扎店描绘成了童话镇，还是童话镇……
    肖苒目光盯着微缩纸扎店中的童男童女。
    童男女童脸色惨白脸蛋带着两坨红。
    传说人死后要烧童男女童，是因为他们会引领魂魄一路去往地狱投胎……否则鬼魂会困在原地走不出去。
    领养娜娜的父母始终没有出现，相反的是娜娜被管家带去做过好几次详细的身体检查。肖苒严重怀疑也许根本就不存在这样一对夫妻。肖苒也从娜娜做的这些检查中最终确认，收养娜娜的人是将娜娜当做了内脏的供体。她决定今晚带着娜娜逃出魔窝。
    “小兔子为什么叫我起来啊。”黑暗中娜娜揉着眼睛，不解地问给她套袜子的小兔叽，“我好困，明天陪你玩好不好？”
    肖苒兔严肃拒绝：“嘘。娜娜听话。跟我们走，我们得快些逃出去。”，肖苒说着的时候发现娜娜变得沉默起来。
    “娜娜？”肖苒推推娜娜。
    “那我们得快些走。他会放火烧了这里，然后将我开膛破肚。”娜娜用小奶音说着令肖苒心惊的话。
    “我们弄断了电路，到处都是黑暗的，很利于你逃走。”肖苒没有害怕反倒拉住娜娜到门口。
    “嘤。”小不丑将长长的绣花针递给肖苒。肖苒双手抱住绣花针跳到门把手上，几下撬开门：“走。”
    肖苒和小不丑蹦跶到地上，一左一右拉着娜娜的裤腿，在黑暗中顺着长长的走廊往外跑。娜娜什么都没说快速地奔跑着。
    忽然，黑暗中有火光亮起来，苟管家手持烛台站在他们的身前，低头看着娜娜：“小孩子半夜不睡觉，这是要去哪里呀？”
    “啊！”娜娜尖叫一声，被管家抓住。
    “放开她！你个渣渣！”肖苒蹦过去，顺着管家的裤腿一路上跳，张开大板牙咬住管家的手指。管家甩开肖苒，也松开了娜娜。
    肖苒被挥开的瞬间是眉头紧锁的。帮助前四个小朋友的时候她的力量还是那么的巨大，可现在她竟然真的像是小布偶一样被甩开了。
    “嘤！”小不丑嘴巴咧到最大，满口尖牙咬住管家的小腿，锋锐的牙齿没入对方的皮肉。
    管家踉跄倒地，撞落了走廊柜子上的八音盒摆件。苟管家手中烛台落地，火顺着走廊地毯吞噬向整栋别墅。八音盒没了盖子，咔咔自动响起来。
    “兔兔！小布偶！”娜娜还伸手茫然去地上摸被弹开的肖苒，去拯救小不丑。
    小不丑狠狠咬住苟管家，任由管家把他脑壳抓拽脱线，不松开。
    苟管家甩不开小不丑，就直接带着小腿肚只上咬着的小不丑爬起来。苟管家锲而不舍地去追娜娜。
    红光中，肖苒抛物线被扔开，低头看茫然摸索去接她的娜娜，看拼命阻拦管家的小不丑。这个世界果然是童话镇的起源世界么？是不是代表她……不可以，我肖苒绝不是认命的女人！
    肖苒的红眼珠多出几分血色，即将撞上墙壁的她兔子腿一蹬，整个人反方向冲向管家。她抱住管家的脖子：“同化！”
    肖苒的兔子身体骤然拉长变大，她变成和管家一样大小的大兔子，还穿着燕尾服。她口中喷出一口血，爪子拍向管家的脸：“娜娜快逃！快跑！”
    “兔兔……小布偶……”娜娜扭头跑开，茫然的眼中有血泪慢慢滴落。她没有跑向别墅的大门，而是跑向放着“童话镇”的房间。
    房内的纸糊小镇被彻底焚烧，化为灰烬……
    娜娜撞开房门，眼盲的她隔着燃起的火焰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哪是一座被铁栅栏围住的马卡龙色的小镇。
    小镇中响起欢快的踢踏舞声音，居民们手拉手唱着：“我们看见了，我们听见来，我们能说能动，无所不能。我们不是无用的布偶，我们是你珍贵的朋友。”
    镇子里的居民有人类有布偶。在城市最中间的地方有一座娃屋，里面贩卖最珍贵的娃娃，老板是棕熊。
    棕熊老板对她招手：“珍贵的孩子，推开大门进来吧！你能够拯救那两只小布偶，你是最勇敢的孩子。你能拯救一切！”
    “小兔叽，小布偶，我是最勇敢的孩子！”娜娜跑过火焰推开了小镇的铁门，沿路居民对娜娜欢呼鼓掌。
    肖苒一巴掌拍烂苟管家的半面身体，刚想再来一下子。她眼前的世界骤然退去，被她抓着的苟管家消失不见。小不丑嘴里咬着的管家腿也没了。小不丑一口咬空，震得牙齿有些疼。
    肖苒再次回到了筒子楼前，她的身边一个小朋友都没有。就在肖苒茫然四望的时候，小不丑扯扯，指着地上肖苒带来的大盒子。
    盒子的盖不知何时被打开，里面仰躺着一个巴掌大的娃娃，她有着一双空茫的眼睛，躯体支离破碎，显然是被开膛破肚。
    “是娜娜啊。”肖苒低头看着那只盒子，良久才蹲下身将盒子抱起来。她没有盖盖子，直接抱着盒子向熊老板的娃娃屋走去。
    肩头，小不丑感知到肖苒的情绪，伸出小手安抚地摸摸肖苒的脸颊：“我们，一起，一起！找到苟，杀掉苟。”充满杀意阴森恐怖。
    “好，杀狗东西去。”肖苒歪头在小不丑脸颊上啾了一口。在小不丑双手握住的时候，她低头看盒子，“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回娃屋。”
    第41章 玩偶的童话06（三更）
    “吴哥您可回来了。您不知道我们都遇到了些什么……”牛壮迎上去, 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我听见的提示语‘我不会说不会动, 我有一双看到一切的眼睛’指的肯定是那些被小男孩变成玩偶的玩家。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变人偶，可能是我跑得快。”
    文丽丽将高价买了的娃娃用品扔在桌子上：“就为了这点东西，我失去了右边手臂。那个熊老板绝对不是人。整个镇子都不对劲儿。”
    吴斯听着牛壮、文丽丽的话, 原本有些犹豫的神色变得坚定下去：“我也有事和你们说。”他将自己的经历也告诉两人，“……原本我有些怀疑苟先生的话, 可现在证明镇子上的居民真的有问题。我们明天一起去苟先生的别墅，接受他的委托。”
    与此同时, 甄楠楠有些担忧地站在娃屋前：“眼看快天亮了，肖苒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事了？不行我的去找她。”
    熊老板抖抖耳朵：“去送死么？没人能搞定那只娃娃, 所有的人都不能。我们还是早点关门休……”声音卡住。
    肖苒捧着大盒子出现在透明门外，她对着甄楠楠和熊老板挑挑眉头, 推门而入：“我回来了, 带着最珍贵的孩子回来了，您看看。”
    “肖苒！”甄楠楠跑过去，看到盒子里化身布娃娃的娜娜，“真是精美漂亮的娃娃，眼睛和身体有些小问题……”
    “别以为将她带回来就解决了大难题。你们需要给她修补身体。我不会帮你们, 你们只能自己来。”熊老板眼神透出幸灾乐祸，“要是明天修不好, 你们都会被辞退, 被丢出童话镇。”
    缝补娃娃？！肖苒、甄楠楠和小不丑集体交流眼神。
    “就知道你们这群打工的只知道说大话, 做不到就卷铺盖离开。不对, 铺盖不准卷，那是店里的东西必须留下。你们自己滚就好啦。”熊老板以为吓住了他们，愉悦地扭着短尾巴离开，还按开了电视。
    电视中是小镇内总是一遍遍播放的那一段采访苟先生的广播。肖苒自然也听见了娜娜的名字，和苟先生的话。
    “我说肖苒。缝补娃娃这种活儿你就别添乱了。带着你的小不丑边玩去。”甄楠楠努力把盒子从肖苒手中拽出来，跑进仓库修补起来。
    “你说她什么意思？”肖苒明知故问看肩头上小大眼的小不丑。小不丑哼哼唧唧起来，苍蝇搓手：“主人只能制作我，我是唯一的。”
    肖苒闻言真的是被惊呆，她面对睁眼说瞎话还非常有道理这么体贴的小不丑，对天发誓，此生只缝制小不丑一只娃娃就够啦。
    肖苒鼻尖去怼小不丑的：“真是可爱到……随时都会被主人吃掉的小东西。既然甄楠楠不需要我们帮忙我们就好好睡一觉去。”
    肖苒领走店内唯二的毯子，将自己和小不丑裹吧裹吧所在店内的角落里睡起来。
    熊老板伴随着肖苒的呼噜声、仓库甄楠楠缝纫修补的声音，将大门关上。他打了个哈气，跳到柜台随便一个空娃娃屋里，化作纸张折叠的棕熊，一动不动。
    文丽丽是被胳膊上的伤疤疼醒的，她听见外面有小女孩的哭声传来。小女孩似乎在错综复杂的旅店走廊迷路了，她挨个门敲着。
    文丽丽厌恶地皱起眉头，用枕头遮住耳朵。
    事情似乎有了新的变化，对面居住的游客开了门。有男人伪善的声音响起：“小妹妹找不到妈妈了吗？进来喝口水吧？叔叔帮你。”
    文丽丽意识到对面的男人不是好人，但那又关她什么事情呢？谁让小女孩没有安全意识半夜乱跑，有责任也是小女孩自己和她父母的责任。她不仅不去管，还看好戏似地倾听起来。
    但过了好一会儿外面都没再有声音传过来。就当文丽丽要睡着的时候，她的房门被敲响了。文丽丽自认为不傻，才不会去管。
    但文丽丽的门还是发出吱嘎声打开了，走廊上有灯光照进屋里来，将扎着双辫的女孩影子投射在文丽丽的床上。
    “哇呜，这里有一只不会动不会说话的洋娃娃。还有好漂亮的娃娃衣服，我要给她梳妆打扮，不开心还可以扯掉她的胳膊腿，真是好期待。”女孩雀跃的声音在文丽丽背后响起来。
    文丽丽想要取出背包中的道具对付背后的鬼东西，但她发现自己在迅速变小。她的胳膊手都变成了布料质感的。
    第二天一大早，牛壮就和吴斯一块来找文丽丽。吴斯皱眉看手腕上的手表：“都什么时间了，丽丽怎么还没起床。”
    “丽丽姐不是这么没轻重的人，会不会是出事了？”牛壮想到就开始办，一脚踹开文丽丽的房门，找了一圈只在床上找到一只洋娃娃。洋娃娃身上还穿着文丽丽昨天从娃屋选购的精美的娃娃衣裳。
    牛壮甩甩手中的洋娃娃：“吴哥这里有只洋娃娃。还和丽丽姐一样少了一只胳膊。吴哥！她哭了！”惊悚地将娃娃甩到地上。
    洋娃娃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牛壮。她不会说不会动，只有一双看到一切的眼睛。她终于明白触发变玩偶的点是：不管不问。
    吴斯盯着文丽丽，脸色微变：“它应该就是文丽丽。文丽丽昨天离开的时候还是好的，只能接触到镇子里的人。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我们应该快些赶去苟先生的家。”
    “真棒！完美。”肖苒冲着黑眼圈的甄楠楠竖起大拇指，一双眼睛盯着盒子里漂漂亮亮的娜娜娃娃，“截然一新，你怎么办到的？”
    “对啊你怎么办到的？！”熊老板的声音从肖苒身后响起来。
    熊老板撅着大臀撞开肖苒，双眼发光地看娜娜：“完美真棒！”
    “你个熊娃子，别学我说话。”肖苒一把抢走甄楠楠手中的娜娜。
    熊老板去够娃娃的熊掌被耽误在半空中，呲牙：“还给我。”
    “熊老板，或者我应该叫您童男童女地狱使者黑白无常引渡人……”肖苒一口气说完古今中外专门管理人投胎业务的人，看着熊老板，“您先告诉我你准备将娜娜怎么样，我才能将娜娜给你。”
    “你在说什么呢？”甄楠楠一头雾水，举手发问，“熊老板一看就是一直那种大棕熊成精，怎么会是你说那么长一大溜的人？”
    “我看你才是熊猫精。”没想到熊老板竟然认下古今中外一连串的名字，“我就知道，你竟然能将娜娜带回来，就应该看到了那个世界中的一切。那你心中应该已经有了正确答案，我会送娜娜去转生。或者她喜欢留在店里也可以，珍贵的孩子们值得珍惜他们的人拥有。”
    “果然如此。”肖苒点点头，颠了颠肩头的小不丑，“我们吃饱喝足，该去杀狗东西去喽。对了熊老板，苟先生的住处是哪里？”
    “你别如此啊？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甄楠楠顶着一双熬夜的黑眼圈，各种懵逼地追上肖苒，“不是我故意当灯泡。就是……我这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这边就游戏快攻略完了的样子。”
    “我们已知三份儿游戏提示音。
    ‘不会动不会说有一双看到一切的眼睛’，指的就是陪伴孩子们，看到他们一切经历的好朋友洋娃娃，洋娃娃想要帮忙却无能为力。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是暗示如何带回最好的朋友，最珍贵的娃娃的方法。
    昨夜我遇到五个孩子，他们都是最珍贵的孩子。如果我只选带回一个，无视了其他的孩子。我就会变成不会说不会动的睁眼瞎洋娃娃。
    我先让他们选择‘是不是当兔子是最好的朋友’，那就是他们选择我，而不是我去选择他们。我再一个个地回到过去解决一切，最后只剩形成小镇的最初原因的孩子，娜娜。
    ‘大人们总是想要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内容，即使那是罪犯的陈述’小镇的导游广播和电视说，苟先生是爱养女娜娜的好父亲，而我看到的是苟先生是假冒领养人身份，试图买卖娜娜器官的人渣败类。
    罪犯指的就是苟管家，大人可以说是当初相信苟管家将娜娜推给苟管家的孤儿院修女，也可以指来到游戏中相信小镇介绍、被苟管家迷惑住的玩家。”
    甄楠楠表示了解地点点头：“我大概懂了。但是你说熊老板是地狱引渡人是怎么回事？”
    肖苒回忆在娜娜世界看到的一切：“那是游戏中我们谁也没听见的第四个任务提示音中应该会有的内容。那就涉及到我们一些民俗传说了。人死了会烧童男童女，纸房子等等……娜娜和苟管家很可能一直被困在同一段记忆中，直到我和小不丑出现打破僵局。”
    肖苒捏着小不丑的小手手，一路与甄楠楠说着自己对游戏的发现。三人就来到了白色的别墅前，正好看到牛壮、吴斯推门而入。
    “是他们？看他们客客气气的样子，可不像是要收拾苟人渣。”甄楠楠说着撸起袖子。小不丑也气哄哄要冲进去！
    肖苒拦住想要直接往里冲的甄楠楠和小不丑，她将两人的耳朵揪过来，窃窃私语：“刚进游戏，吴斯他们将你认作是NPC，文丽丽还强调吴斯是中级玩家。记得么？”
    甄楠楠点头，小不丑也跟着表示知道。
    肖苒眼神带出算计地说：“上一场认出你的是陈铭。高级玩家。陈铭为了争夺丧尸宝宝，还给了你一大笔的通用币。我们现在的世界，吴斯其实是高级玩家，童话小镇与医院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甄楠楠眯眼瞅肖苒，肖苒回以同样邪恶的小眼神。
    别墅内响着八音盒的声音。牛壮和吴斯站在苟先生前面，两人有防备有期待。可随着音乐声，两人眼中警惕褪去，变为信任。
    苟先生侧身坐在沙发上：“没想到这一次拯救我的外来者只有两个人。我这就把真相告诉你们。
    事情要从我收养了娜娜开始。她不是个正常的孩子。
    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她的确能够与附着在玩偶上、我们看不见的邪恶东西对话。那两个东西是魔鬼，他们控制了娜娜，焚毁了我的家……我所有的一切，一切的心血都毁于一旦。
    小镇居民都不是人，他们都是邪恶的孩童们的玩具而已。孩童们的鬼魂戏耍着外来人，将他们制作成玩偶。我也被拉入这个诡异的世界，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怪物。”
    苟先生缓慢地转过身体，露出另一侧用针线布块缝制的身体。
    第42章 玩偶的童话07(一更)
    “你们会变成和我一样的存在。除非彻底毁掉童话镇。”苟先生半边人类半边玩偶的眼睛将牛壮和吴斯盯住, 在看到他们满脸信任后露出满意笑容, “曾经也有外来者选择帮我, 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吴斯思索着什么，牛壮追问：“要怎样才能毁掉童话镇？”
    苟先生将手中的八音盒交到牛壮的手中：“你们两个必须勇往直前地跑，途中看到什么都不要停下脚步, 直到跑进小镇中心的娃屋。”
    吴斯小心地接过响着音乐的八音盒，打量苟先生：“然后？”
    “然后？”苟先生从胸膛取出染血烛台, 仿佛看到滔天大火，愉悦地说：“然后就交给我。我会彻底焚毁童话镇, 放出所有的大人。”
    “也就是说丽丽姐也会活过来？”牛壮看向吴斯。吴斯点头：“我们这就开始吧。”，两人说着转身风一样地向外飞奔而去。
    苟先生目送他们离去, 胸膛内发出赫赫的笑声：“大人们总是乐于相信罪犯的陈述。因为他们自私贪婪怕死，帮助孩子得不到利益还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他们不喜欢冒险……啊——！”
    苟先生发出惨叫向前扑倒。
    肖苒呈现斜飞出来的姿势脚丫子紧随苟先生的后背。她的玩偶服兔子耳朵短尾巴迎风招展。等苟先生落地就变成踩住苟先生的姿态。
    “谁说大人们不喜欢冒险找刺激？我就很喜欢。比如说这样……”肖苒家中踩苟先生后背的力道, 苟先生发出惨叫。
    小不丑抢走苟先生手中的蜡烛，快步跑回肖苒身边，将蜡烛举高高递向肖苒：“嘤！”
    “做得好。”肖苒将小不丑和蜡烛一块接到自己手里。她点燃蜡烛倾斜向苟先生滴蜡，“再比如说这样。”
    “是你们！你们这两只恶魔！”苟先生的半边身体是布块缝制拼凑而成，遇火燃烧。
    吴斯和牛壮努力地向着小镇中心奔跑着。
    有小孩子的呼救声在他们耳边响起来, 小孩子哭得伤心：“谁来救救我呀。妈妈、妈妈！你哪里啊？我还痛，呜呜呜。”
    “有小孩求救的声音。”牛壮脚步稍作停留转头去看。那是出车祸躺在马路中间的小孩。
    吴斯完全不去管牛壮, 抱着八音盒保持原有速度向前冲。
    牛壮在心里告诉自己都是假的。可看着车来车往的马路还是忍不住咒骂一声冲过去, 抓着小孩往旁边拽：“只是两分钟, 不耽误什么！”
    吴斯一直向前跑, 无数的孩子在身边向他求助，都无动于衷。
    吴斯是高级玩家，比牛壮知道的多一些。他知道这些求助的孩子是真正的亡灵，没人去救，会一遍遍重复死亡的记忆。
    但那又怎么样呢？他是活人，孩子们已经死了。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帮助苟先生，消灭小镇中所有孩子的亡灵。
    可比起救人，杀人是最方便最不费脑筋的选择。
    吴斯从来没想过带着牛壮、文丽丽一起离开，他想要苟最后、破解四级任务，获得八份满值积分。现在，牛壮被小孩亡灵欺骗肯定出不去。等他送完八音盒，就找机会干掉店内工作的肖苒。
    前方小镇中心的娃屋，大门从内部打开，穿着小猫玩偶服的NPC手举火把，笑容邪恶：“快些跑，必须赶在天黑前彻底摧毁童话镇！”
    吴斯看着甄楠楠脸上的笑容和手中的火把，心中产生怀疑。但很快他的怀疑打消了。玩偶屋再次被从里面推开。女NPC微松口气。
    苟先生左手拿着烛台，右手拎着个木头行李箱，行李箱上还坐着个丑陋的玩偶。苟先生斜勾着嘴角将吴斯拦在门外：“你比我想象中快一些。”
    吴斯将八音盒递给苟先生：“我们是要放火摧毁这里么？”
    苟先生不紧不慢地给八音盒拧劲儿，然后缓慢的说：“摧毁先我们需要先准备好离开这里的道具，亡灵场次不是那么简单。”轻笑着。
    吴斯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可听着八音盒的声音看着苟先生的脸，疑问全部散去只剩下信任：“需要准备些什么？”
    苟先生有些为难地摸着下巴：“先把你背包中所有道具拿出来吧，我得看看才能最终决定用什么方法离开。”
    “还有通用币。”女NPC开口，补充着，“我们需要钱买离开的车票。越多越好。”
    吴斯心里的违和感再次冒出来，可刚出来再次被八音盒的乐声冲散。他抬手放出积攒的道具：“我已经用了很多，现在只有这些。”
    “这样啊……”苟先生蹲下身手按在那些道具上，道具们和通用币瞬间消失。苟先生起身看着吴斯，“现在轮到你了。”
    吴斯就是被音乐影响再深，现在也都清醒了：“你骗我？！对的，我一开始我就猜你是真正的罪犯。后来被文丽丽和牛壮的经历误导……还有你手中的八音盒，他能迷惑人的心智。”
    他只激动了一会就恢复冷静：“苟先生等等，我可以一直站在你那边。我是说我可以杀死其他的外来者，即使你最后仍要杀死我。”
    甄楠楠翻白眼：“开什么玩笑？其他人都死了，你就苟最后离开游戏了，我们还去哪里杀你？”
    “你……你不是NPC？”吴斯愕然地看着甄楠楠。
    更让吴斯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苟先生挠了挠下巴，“我想你误会了什么。我说的轮到你是想要杀死你，而是……”盯着吴斯身后。
    吴斯扭头看去，镇子里飘出无数小孩子的亡灵，他们飘着飞着围着吴斯转圈圈：“你不会说不会动只有一双看到一切的眼睛。”
    “不——！”吴斯绝望喊叫，他的身影迅速缩小变为布块的质感。原地没了吴斯只有一只表情狰狞的洋娃娃。它看到苟先生模样变了。
    苟先生的脸部经过扭曲，变成了肖苒的脸。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还是第一次尝试除属性外，连同外表、性格完全复制同化。这种感觉不太好，对变态的想法洞察的感觉……”没说完，甩甩脑袋。
    甄楠楠担忧：“你脸色很苍白，眼神也有点变态。真的没问题么？”
    “虽然知道你在关心我，但我怎么就想打你呢？”肖苒收起八音盒，眯眼看着甄楠楠。甄楠楠讪笑。蹲在木头箱上的小不丑打开箱子盖子，露出里面被封着嘴巴的苟先生的脑袋。
    肖苒取出里面的苟先生脑袋：“现在让我们来彻底结束这一切吧。”再次点燃蜡烛，将蜡烛扔进行李箱。
    苟先生呜呜呜摇着脑袋，整个脑袋被火焰包裹，凄惨地吼叫……
    苟先生在火光中挣扎，火焰中闪现出一幕幕幻影。那是苟先生游走各国骗取□□的资格，然后将孩子们拆解卖掉的情景。
    他来到东方国度，和以前一样弄死了娜娜。他准备好了用以彰显对死者重视的纸人纸房子。哪知道不小心撞翻灵堂中的蜡烛，他死了。
    肖苒握着烛台低头看着地上苟先生彻底消失的地方，烛光染黄了她侧边脸的轮廓。小不丑抱住肖苒的脑袋，蹭蹭她：“嘤~”
    “嘤！”肖苒发挥自己布偶语的超级天赋，反过来用鼻尖回蹭小不丑，将小不丑的假发都给蹭掉啦。小不丑努力抓假发，发出嘤唧。
    甄楠楠惊呼：“肖苒你们快看，大家都聚过来了。”
    小镇的全体居民，甚至是小孩子们的亡灵都向娃屋的方向汇聚而来。其中包括被居民着挤着聚过来的牛壮。牛壮完全一脸懵。
    熊老板抱着娜娜的娃娃走出来，娃娃慢慢变成了娜娜的生前模样。娜娜睁大眼望着肖苒，像是想将帮助过自己的兔子模样看清楚。
    熊老板将一套针线包递给甄楠楠：“这是你的工资。期待你以后修补更多的娃娃。”
    甄楠楠受宠若惊：“给我的么？谢谢。”
    肖苒插到两人之间：“等等，我的工资呢？”
    熊老板不甘不愿地从身后扯来个大箱子：“你要的娃娃用品。特别昂贵，是我们全体小镇居民送给你的礼物。感谢你消灭真正的魔鬼，拯救了整个童话镇。”
    肖苒指着自己肩头的小不丑：“还有小不丑，他也有出力。”
    熊老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吴斯的东西都拿走了哦。
    娜娜扯扯熊老板。熊老板忽然笑了，幸灾乐祸看肖苒：“是的，小不丑是我们见过最勇敢的布偶，理应得到玩偶们的感激！”
    整个小镇忽地响起了踢踏舞的声音，居民们手拉手狂欢起来，他们唱着跳着：“苟先生化作灰烬彻底消失，童话镇中唯一的威胁被除去。所有被应该被珍视的小朋友们以后都可以来到这里，找到他们最好的朋友。我们会说我们会动，我们不是光有一双看到一切的眼睛，我们是你最好的朋友。玩偶们的歌声送给我们的小英雄——小不丑！”
    居民们集体单膝跪地，双手欢呼指向肖苒肩头的小不丑！
    “嘤！”小不丑骄傲挺胸，小脸蛋红扑扑的。
    肖苒扭头看小不丑，眸光柔情流转：“每个小朋友的童年，开心、伤心、孤独……都有不离不弃的玩偶作伴，我没有。好在现在有了，你就是我的好朋友，你是这场游戏给我真正的礼物。”
    “朋嘤！”小不丑露出小尖牙笑着，大大的嘴巴直接咧到脑壳后。甄楠楠双手捂住眼睛，简直没眼看的样子。
    与此同时，系统通关的声音在众人耳中响起来：
    “恭喜初级玩家牛壮，完成初级任务“我不是玩偶”苟完其他三级任务，得十分之六满值积分。
    恭喜新手玩家甄楠楠、初级玩家肖苒，完成新手任务“融入童话镇”，初级任务“我不是玩偶”，中级任务“罪犯的谎言”，高级任务‘拯救童话镇’，获得四份满值积分。
    经检测，初级玩家肖苒达成十倍满值积分，自动晋升为中级玩家，奖励2000通用币。
    新手玩家甄楠楠达成两倍满值积分自动晋级为初级玩家，奖励1000通用币，部分商城解锁。
    温馨提醒，玩家可赶往商城，进行积分兑换、使用通用币采购。”
    两扇离开游戏的门展开，被挤在人群中的牛壮没等听完自己的奖励就被居民们一把推进离开的门。甄楠楠伸脖子去看牛壮。
    肖苒拉着甄楠楠走向自己的门。没入黑暗的通道内甄楠楠问：“肖苒。你说……我为什么没有自己的门。”
    “你其实知道的。”
    甄楠楠沉默片刻：“我们是要赶去下一轮游戏么？”
    “不，我们先回一趟末世老家。游戏就要劳逸结合么，回去后带你去搬搬搬。”肖苒语毕带出两声不怀好意的轻笑。
    “总觉得你有其他的企图。”
    “别让这样。看破不说破。你瞧，我都不好意思拿你做实验了。我是说……也许等我们再去下一轮游戏，你就会有自己的门。”
    甄楠楠沉默一会，问：“对了，你说牛壮不也进入童话镇了么？他为什么不算完成‘融入’童话镇的新手任务。”
    “所以说，人没事就要多读书看报。报上可不光有招聘信息蟑螂广告，还有‘游客试图焚烧小镇被处罚变玩偶’的刑事新闻呢。再说，游客原本就是旁观者，而不是融入呀？”
    肖苒说着从游戏的门中走出来。她看着和离开前一模一样的末世老家深吸一口气：“还是熟悉的丧尸味道。”，转身从门内扯出浑身写满‘近乡情怯’的甄楠楠，“让我看看你是否变作了实体。”
    第43章 双喜的村庄01（二更）
    “啊！”甄楠楠闭紧双眼不敢看, “有没有？没有没看到我？”
    “哎？小不丑你看到甄楠楠了么？”肖苒装模作样地捏小不丑的小手手。小不丑配合肖苒摇晃脑袋：“嘤。”没看到那个傻子。
    肖苒叹气耸肩：“事情变得严重起来, 这回连你都看不到她了呢。”
    甄楠楠心慢慢凉下去, 人却冷静下来。“我、我即使情况再糟，我也一定……”甄楠楠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肖苒和小不丑憋笑看着她。
    肖苒笑眯眯地拍甄楠楠肩膀：“其实你很厉害, 要试着相信自己。”
    小不丑也伸出手拍拍甄楠楠：“信自己！”
    甄楠楠愣住，充满感动地看着肖苒和小不丑的背影。就听——
    肖苒手里捧着大蛋糕, 和小不丑叽叽咕咕地说：“她不会信了吧？这是吴斯的高级蛋糕道具，功能未知但闻着超级香。绝对是优秀级别的蛋糕, 我们抓紧时间我们把它瓜分掉。”
    小不丑不知何时拿着个大叉子，雀雀欲试：“吃！”
    甄楠楠深吸一口气：“肖苒……我忽然有点想念丧尸宝宝了。我觉得……”
    不等她说完, 肖苒已经将丧尸宝宝从包裹里拿出来，在看到丧尸宝宝模样的时候, 嘴巴里蛋糕都快掉出来：“……丧尸宝宝？”
    小不丑眨巴眼睛：“嘤？”讨厌的丧尸宝宝突然变大变漂亮了？！
    甄楠楠也凑过来脑袋：“好像变成了正常的人类幼儿。”
    “嗷。”丧尸宝宝睁开眼睛, 对上三双直勾勾的眼睛，吓得哇第一声露出丧尸小尖牙，“吓死宝宝啦。”
    甄楠楠指丧尸宝宝：“还、还会说话。”
    小不丑盯着丧尸宝宝，眼神嫉妒羡慕恨，满满的凶狠：“嘤！”飞冲出去, 一巴掌打哭丧尸宝宝。
    汪丹的世界，陈铭从植物人状态猛地睁开双眼, 周围围着的玩家先是呆愣, 随后是惊喜欢呼：“老大您、您……我们就知道您不会死。”
    陈铭眼珠左右转动了几下, 才艰难地抬起胳膊揉了揉鼻梁：“我睡了多久了？”
    玩家回答：“都快一星期了, 我们还以为……吕晓和周洲已经下葬。毛婷那边怎么问都不说，还暗示你……说你不是好人。”
    “人总是说一些有利于自己的话，人之常情不必理会。”陈铭不太在意地拜拜手，可言语间透露出的意思已经让玩家们误解。
    “我就知道！毛婷才出来就和吕家断了关系，一看就是做贼心虚。她一定是在游戏里做了对不起吕晓和老大的事情。”
    “可……毛婷只是个新手玩家，她做了些什么坑到了老大他们呢？她只有一个人。”
    “那、那肯定是有帮手。”
    陈铭就听着他们发挥想象力进行各种猜测，在大伙猜得差不多了才开口：“我们遇到了一伙苟杀的玩家。”
    “苟杀？！”玩家们惊愕地互相看着。
    陈铭摇头叹息：“我们都知道游戏有两种通关方式，一种是玩家之间互相协助，一起破解谜题争取获得满值积分。
    但还有一伙人……只是努力保命，甚至会去坑害其他的玩家，他们偶然发现当游戏苟到最后，只剩一人存活的时候，被游戏称为地狱苟模式，竟然也获得了满值积分。杀人从来都比救人简单。”
    “啊！”玩家们互相看着对方，眼中写满了惊骇。其实他们中也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但还是努力表演成第一次听说。
    陈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脑海中是肖苒那伙人的模样：“他们也有自己的组织，我遇见的人叫肖苒。传播出去，团队的人，如果在游戏中遇见叫肖苒的玩家，大伙能躲就躲开吧。”
    玩家们追问：“老大能透露一下她的长相么？”
    “长相？”陈铭很想说，但脑海回忆起肖苒不知为何就是一片混沌的马赛克。他惊疑不定地沉默片刻，摇摇头：“生存不易，我也不是要逼死她。这样吧，听到名字躲开就是。”
    在他的话语下，他的成员听出别样的暗示。下决定为了生存为了给老大他们报仇，一定要弄死肖苒。
    “都说蜂蜜肯定过期了，你还偏要吃。怎么着过敏了吧？”甄楠楠怀中抱着一大堆化妆品，看着脸肿成馒头的肖苒。
    肖苒举着镜子，上下左右看着镜子里的猪头。她变成一条缝隙的眼睛斜眼瞅甄楠楠：“你怀里那堆用下去，也会变成我一样。”
    “才不会，我拿的都是保质期以内的东西。”甄楠楠盯肖苒的脸，忍不住发笑：“看来我们还得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再进游戏。”
    “不了，我们现在就进入游戏。最近小不丑有点闹情绪，正好带他进游戏里面散散心。”肖苒说着扭头看向不远处后背对人的小不丑。
    小不丑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我很生气的气息。旁边丧尸宝宝还围着小不丑，试图激怒小不丑：“我现在长大，是大宝宝。”
    小不丑露出一只眼睛，盯得意洋洋的丧尸宝宝。他忽地邪魅一笑，在丧尸宝宝一脸懵中，委委屈屈奔向肖苒：“嘤唧！”，指指丧尸宝宝指指自己，表示自己也想变大。
    “主人带你去散心。”肖苒紧张地抱着小不丑哄起来。小不丑从肖苒肩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对着丧尸宝宝露出满口尖牙。
    丧尸宝宝嘴巴张得那么大。甄楠楠蹲在他身边：“知道小妖精么？”，丧尸宝宝摇头，甄楠楠叹气：“总觉得肖苒有一天会后悔。”
    肖苒对甄楠楠和丧尸宝宝招招手，视线落在和人类一两岁小孩没差别的丧尸宝宝身上，略作思索：“你带着他一起来。”
    “你是想要试一试丧尸宝宝会不会被游戏认作是玩家？不对你肯定已经偷偷地试过了，他现在无法被放入游戏背包中，对不对？”甄楠楠牵着丧尸宝宝走向游戏的通道，“……游戏认定玩家的依据到底是什么？活着不喘气也可以么？”
    游戏通道的黑暗彻底吞没肖苒四人，他们一路前行。
    肖苒耳边响起老人的叹息声，三声叹息，一声比一声苍老无力，仿佛随时会咽气死去：“……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与此同时，丧尸宝宝和甄楠楠耳边响起滴滴答答吹喇叭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迎亲的喜乐，也像是丧礼后的哀乐。媒婆喊号子的亢奋声音响起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接新娘子喽！”
    肖苒四人眼前猛地亮起来，一座深山中洋溢着喜悦的热闹小村庄显露在眼前，村民们面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有人从村里迎出来。
    肖苒发现四人背上都多出个背包，周围只有他们一伙玩家。肖苒与甄楠楠迅速交换完信息，就看见丧尸宝宝流口水想往前冲。
    肖苒一把抱住丧尸宝宝，将他塞回甄楠楠的怀抱。甄楠楠瞪大眼睛想把丧尸宝宝推回肖苒。肖苒肩头小不丑呲牙，甄楠楠认怂了。
    肖苒和甄楠楠“谦让”间，迎接的村民已经来到他们的跟前。
    “你们是来认祖归宗的最后一批归乡客吧？”村民们充满期待地去看肖苒的脸，在看到她红肿成猪头的脸后，充满失望。
    村民扭头看向甄楠楠，看到她怀里抱着个奶娃娃后，脸色变得更加差劲起来：“你们跟我走吧，乡亲们应该都等急了。回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呐，看来外面的大城市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好嘛。”
    肖苒若有所思地摸摸自己的“猪头”，顺手将背包背到胸前，一边翻看里面东西，一边将小不丑放入背包中藏好。
    甄楠楠也学着肖苒，将嗷嗷叫的丧尸宝宝禁锢在背包中。
    肖苒一路跟在村民身后，进村后就看到每家每户都在杀鸡宰牛。肖苒经过每户人家都注意到，村民在评估地打量着她和甄楠楠。
    肖苒装作不经意地问带路的村民：“村子里最近有喜事？”想着甄楠楠和丧尸宝宝听到的提示音，问：“婚事？”
    “对，但不着急。先张罗其他大喜事。”村民先是感慨的说着，视线对上肖苒的猪头脸，有些扫兴，“这回难办，不好选、不好选。”
    不好选？选什么？肖苒视线在自己和甄楠楠身上转了一圈，与甄楠楠一块被带进一户小院。
    “他们就是比你们先来的另一伙归乡客。你们先歇会儿，等我带你们去拜祖宗。”村民介绍完离去。
    院内坐着三男一女，有和肖苒一样的背包，都是玩家。四玩家看见肖苒他们也是眼睛一亮，随后表情变得跟村民类似地一言难尽。
    肖苒正不着痕迹地观察四玩家的时候，最壮的男玩家开口介绍，“我叫王远，他俩是马凯和杨峰。”
    女玩家跟着介绍：“我叫郑蔓。”
    肖苒观察着四玩家对甄楠楠的态度，开口：“肖苒。”
    甄楠楠说：“ 我叫甄楠楠。”
    三个男玩家听到肖苒名字的瞬间，脸色微微变化。最壮的王远扯扯嘴角：“你就是肖苒啊。我是说名字还挺不错的。”
    “我自己也觉得不错。”肖苒将王远的神色收入眼中，眼底风暴流转。她露出小白牙，人畜无害地笑着。
    院门口，聚集着村里纳凉的男男女女，他们探头探脑毫不避讳地议论着：“后来的那个女娃子长得好看，要是我家，我就选她。”
    “我看猪头也不错，有福相。”
    “不好。你们没发现猪头那个脸上红了吧唧的，可能是什么皮肤病。也不知道能不能遗传。还是选长得好的。”
    “长得好看的不行！你看她包里竟然塞着个娃。竟然有孩子，看起来还是个恶毒的母亲，对孩子不好肯定也不孝顺。”
    “看来看去还是先来的女娃好，浓妆艳抹也不算错，爱美么。”
    门口的唠嗑声，让甄楠楠和女玩家郑蔓脸色都不太好。只有肖苒听得有滋有味，还拆开了细细琢磨着。
    三个男玩家均露出些许庆幸神色。其中王远松口气，眼神暗示两个男同伴，带着些许算计：“幸亏我们是男的，看来没什么危险。”
    肖苒闻言立刻扯着嗓子好心提议：“要不还是在男娃里选吧，身材健壮结实，能干活。长得也标志，还干净朴素不化妆。”
    甄楠楠赞同：“对对，特别的合适。”
    郑蔓苦着的脸露出微光着说：“这样也可以么？”
    王远撇撇嘴：“不可能有用。我们可是男的。”
    然而，门口嚣张的议论声竟然停了几秒，有村民试探地看向最壮的男玩家，似乎真在考虑肖苒的提议。有人迟疑：“可是男娃……”
    肖苒立刻接口：“长得结实，肯定好生养。”
    “都是玩家，你别害我。”王远跑过去重重关上院落的门。他回来后用眼神和两男同伴交流了下。两人同以眼神回应。
    “眉目传情呢？”肖苒笑眯眯开口，仿佛发现了什么对方的小秘密。
    “……我跟你道歉，还不行么？”王远生怕肖苒又吐出狼言狼语。
    第44章 双喜的村庄02（三更）
    肖苒他们才互相介绍完, 引路的村民再次出现, 招呼肖苒他们一块出去：“你们跟着我, 挨家挨户地去拜祖宗。等认祖归宗，你们就在自己家住下，等着日后一块张罗村里的大喜事。”
    王远三个男玩家听到拜祖宗也有些困惑。女玩家郑蔓恍然地说：“我们来的时候村民就说我们是归乡客。就是回来认祖归宗的。”
    “我们真的要认祖归宗？”甄楠楠禁锢着丧尸宝宝, 看向肖苒：“你说大喜事是不是指结婚呀？可你之前问村民，他又说不是。”
    “嘘, 先看看再说。”肖苒不着痕迹地看向其他四玩家，确认他们也是一头雾水便收回视线, 开始打量周围的村落、村民。
    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在自家门口。大门贴着红色空白的对联，门口村民手中拿着拜祭死人用的黄色纸钱和上香用具, 一块不应该出现在祭祖活动中的青色砖头。村民脚边还有一大盆表面平整的小米。
    带路村民站在第一户门前：“挨个进去。对祖宗要恭敬，进门不准乱看, 烧三枚香磕三个头。为表孝心, 磕头声一定要大。见血最好。”
    第一户人家都站在门口，拎着砖头催促：“快点，祖宗会生气的。”
    三个男玩家犹豫着，王远说：“女士优先，你们三个先进去吧。”
    甄楠楠捂嘴：“不是吧？女士优先不是这个用法吧？”
    郑蔓犹豫：“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众人集体沉默, 不肯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肖苒又开始笑眯眯地提馊主意：“这么多户人家，我们才六个人, 不如我们同时去六户人家, 同时进门。大家都是第一名, 就很公平。”
    “可村民说……”王远连忙想要阻止。
    马凯杨峰看肖苒的眼神都是不遮掩的杀意。
    郑蔓和甄楠楠却是赞叹地看着肖苒, 觉得主意好。
    带路的村民和其他村民对视一样，犹如醍醐灌顶：“对啊，这样比较快。”“别看这女娃长着猪脑袋，其实很聪明咧。”“就这么办！”
    肖苒抬眼看向说她猪脑袋的村民，而后走了过去：“我就选这家吧。你们随意。”她迈步进去，却被门口村民拦下来。
    村民将青色的砖头塞给肖苒：“进去就能看到祠堂。你低头进去，进去你就知道砖头该怎么用了。记住，不准乱看。否则祖宗会生气的。”
    肖苒第二次听到祖宗会生气。她笑着表示自己绝对照办。
    肖苒接过砖头走进院落。一门之隔的院内静悄悄的，地面还残余着杀鸡宰牛留下的痕迹，院落角落里就是一座祠堂。
    王远进入院落，认真遵循村民的嘱咐，低着脑袋走进祠堂，在地面看了一圈，找到放在地上的香炉，以及香炉前正在搭建的一面墙，墙上有很多缺口，就像等着砖头去填补。
    王远松口气，走过去将砖头塞进最下面完全不担心会抬头的位置，塞进去的过程中他仿佛听到有呻.吟声从墙后传出来。
    只要抬头去看一看，或者趴到那些缺砖头的窟窿上向里看看，就能知道墙的里面有什么。
    王远内心挣扎起来，忍不住偷偷靠到最下面的窟窿向内看去……
    马凯、杨峰和郑蔓遇到了和王远一样的情况，但他们努力克制住了想要偷偷看的欲望，于是边分神边磕头上香，也不记得磕了几下头。
    三人磕头过程中，都感觉有什么液体滴答到自己后脑勺上，还有阴冷的气体一下一下地喷洒在他们的后脖颈上。
    他们的恐慌、好奇心更强烈，可为了活命只能磕完后匆忙离开。
    甄楠楠看着黑布隆冬的祠堂，浑身写满了拒绝。她怀中丧尸宝宝挣扎起来，这让甄楠楠眼睛一亮。
    甄楠楠把丧尸宝宝从包里拽出来，指着远处的祠堂：“你进去磕头上香，我就帮你……王远还是什么来着，反正就是帮你喝血。背着肖苒，悄悄的那种。”
    丧尸宝宝渴望地盯着祠堂，在甄楠楠一松手的瞬间就冲了进去。
    甄楠楠懵：“这么积极？难不成祠堂里有人？我偷看行不行？”
    肖苒看着那边的祠堂，从游戏背包中取出一面镜子，就是之前她左右照着自己猪头的那一柄。
    肖苒让胸前背包中的小不丑拿着镜子，她咬着小不丑的耳朵嘀嘀咕咕交代了一番。
    “嘤。”小不丑小手拍胸表示一切明白交给他。
    肖苒拎着砖头低头走进祠堂，自然也看到地上的香炉、香炉前等待砌好的满是窟窿的墙。
    她比王远看得更多，因为她胸前的小不丑举着镜子满祠堂地照着，连天棚都没放过。将所有的东西都找好角度镜面发射给肖苒看。
    然后肖苒也就看到砌到一半的墙内封着个双手露在墙外的干瘪老人。老人目光浑浊怨怼地望着肖苒，腐臭的哈喇子滴滴答答往下流。
    肖苒琢磨着，如果磕得迅速，是不是就能避免哈喇子洗头？
    肖苒犹豫着过去，刚想把砖头塞进墙里就看到令她无法忍受的一幕，老人的脑袋从墙内伸出来了，脖子一下子伸长，带着口水过来啦！
    肖苒头也不抬，手中砖头向上抛出，砰地一下正中老人家的脑门，将长脖子老人砸回墙洞后。老人发出虚弱的□□，没声了。
    肖苒拂去手上的砖灰，说：“难怪说进来就知道砖头怎么用了。这里的村民也真的很贴心。”
    说着示意小不丑伸出手。
    “嘤？”小不丑不解地伸出手。
    肖苒与小不丑对拳击掌：“砖头再优秀，关键也是你我配合得好。”
    小不丑享受称赞，眯眼，整个布偶都要飘起来。
    肖苒就看着小不丑飘，不紧不慢地插上三根香，磕了三个头。
    甄楠楠咬着拳头呆望着祠堂内的一幕，丧尸宝宝脑袋伸进墙窟窿里正咬着个长颈鹿老人家，边甩边吸食。老人家渐渐没了声音。
    丧尸宝宝松开嘴巴，咧嘴：“腐烂过期了，但能吃。”
    与此同时，门外六户人家的村民眼睛死死盯着脚下装满小米的大盆，有村民抬头看肖苒所在的院落：“你们有没有听到砰的一声？”
    没等其他村民回答，他们又被甄楠楠的院落声音吸引，那是连续不断的砰砰砰。他们想进去却被其他人拦住：“别进去！不合规矩。”
    肖苒走出院落，就看到甄楠楠做贼一样也走出来。她怀疑地看着甄楠楠，甄楠楠立刻躲避视线抱紧怀中的丧尸宝宝。
    有问题，看丧尸宝宝一副吃了过期产品的衰样，难不成……肖苒肿成猪肉的脸色露出恍然，她嫌弃地躲远：“有点食欲道德行不行。”
    村民纳闷地看着最早出来的肖苒和甄楠楠：“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的院落中……”
    “砰砰砰对吧？”肖苒主动交代，“您不是说我们必须尊重祖宗么？磕头声音必须大，见血最佳。我可孝顺来着。”摸着额头装。
    甄楠楠立刻也捂着额头：“真的是特别痛。”
    村民们还想再问，郑蔓、杨峰和马凯也出来了。郑蔓还有些怪异地闻着自己身上：“我怎么觉得身上哪里臭烘烘的。”
    只剩下王远还没有出来，村民们又等了一会儿，突然有人指着脚边装满小米的盆说：“祖宗显灵啦！”
    村民们看见郑蔓、马凯和杨峰的喷子里面被打上了叉，他们说：“我们家祖宗说你们三个不恭敬，磕头烧香数目不对不要你们，你们去另外人家试试去吧。”
    说完狐疑地看着肖苒和甄楠楠面前的盆中小米：“没有任何文字……祖宗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肖苒说：“我的头磕得那么响亮，肯定是相当满意。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不信你们问问，是不是不满意。如果不说，肯定是满意。我们要孝顺祖宗，要听话。不懂就问，不要自作主张。”
    村民迫于肖苒说真孝顺就问一问，只好硬着头皮问了问，结果上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两家人只能脸色古怪地收下肖苒和甄楠楠。
    两家村民嘱咐着：“今天就算你们认祖归宗，以后每天都要去祠堂添一块砖，为祖宗烧香磕头。好啦你们进来吧。”
    肖苒对呆愣的甄楠楠挤挤眼，甄楠楠回神跟着自己村民往门内走。郑蔓、杨峰和马凯准备去另外人家再试，直到认祖归宗。
    这时，王远进入的那户人家，忽然响起渗人的喊叫声，王远喊叫着从院落内跑出来：“怪物、怪物！救命——啊！”
    王远跑着跑着皮肤变得松懈起来，从后脖颈子开始褶子叠褶子地，肉眼可见地衰老下去。身后有什么东西抓住王远将他扯回院落。
    王远这户人家的村民惊呼着往门内跑：“祖宗您怎么出来了？”
    开始肖苒他们以为村民喊着的是抓住王远的东西，但很快呼喊着祖宗的村民抓住了王远的胳膊腿，他们将衰老的王远往祠堂扯，嘴里恭敬求饶：“祖宗您赶紧回去，我们可得把你好好供起来。”
    第45章 双喜的村庄03
    在玩家们惊疑不定的神情中, 村民们摇头叹气：“祖宗生气了。肯定是不守规矩到处乱看。百善孝为先。孝顺孝顺, 当然是要先顺。”
    “对。”村民们一阵应和, 引路的村民看了看天色，“眼看就要天黑，没认到祖宗的抓紧。就按胖头女娃说得办三户人家一起, 快！”
    郑蔓、马凯和杨峰被王远变老的一幕吓呆，木讷地被村民们推着往下一户人家走。
    引路村民嘴里吆喝着：“挨家挨户拜祖宗喽！”
    肖苒眼尖地发现：引路村民并非嘴上说得挨家挨户拜祖宗。眼看天黑, 引路村民有挑选地将三位玩家向后面的某些人家引去。
    被略过的农户有些不乐意：“我们也从头到尾张罗着，破费了多年的积攒的收入。凭什么不让我们试？”
    引路村民摆手让对方让路：“事有轻重缓急。你家的不是还有些时日？大伙都是乡亲, 互相理解一下。”
    农户还想说什么，但引路村民强行带着三个玩家离开。农户双手揣袖骂骂咧咧：“我呸！什么乡亲？他家过富贵日子, 能分给我吗？”
    肖苒视线在农户身上停留片刻，挪到这户人家的大门上, 默默将被略过的这户人家位置记在心上。
    肖苒所在的人家, 村民推着肖苒往门里去：“别看了，我们也赶紧回去。新人第一天上门，可要好好相看相看。”
    肖苒捧着自己的肿脸，对村民眨眨眼：“相看相貌？”
    “肖苒？”甄楠楠被向内推着，看向肖苒。
    肖苒冲甄楠楠眨眨眼, 恰好小不丑在背包中蠕动，她拍拍胸前背包。
    甄楠楠重重点头：肖苒让我翻背包, 是让我学会自己分析问题。
    肖苒这边, 村民对上肖苒的脸, 静了片刻, 说：“既然是祖宗相中的，长相不重要，肯定是有其他的过人之处。”
    “我这个人的确优点非常的多，能吃能睡没烦心事。”肖苒表示认同，随口反问，“过日子么，当然是和洽最重要。对吧？”
    村民还没意识到能吃能睡究竟是指什么，赞同：“能这么想就最好。见多嫌弃这里穷这里苦，成天哭哭啼啼的。当然和洽最重要。”
    “你能这么想我也觉得很好。”肖苒勾出笑容，跟随村民进屋。她被安排在祠堂对面的狭小房间里，里面又脏又破，顶棚也有点漏。
    这户人家把肖苒放这里一扔就不再管她。肖苒在破烂的房间内仔仔细细地转了一圈，最后将眼睛落在室内唯一的家具，单人木床上。
    木头床非常的狭窄，没有刷漆是原木色，落地式的像是个大箱子。
    肖苒走过去一把掀开上面绣花的被褥，一口原木色棺材就显露在肖苒的眼前。肖苒当即推开棺材盖，看到里面空空如也的内部。
    “一口崭新的原木色棺材？”肖苒翻身进入棺材，手顺着棺材底部抚摸，意料中的几个被打出来的洞洞在手指触感下显露出来。
    肖苒正思索着，小不丑从背包内部拉开拉锁钻出来。小不丑好奇地打量他和肖苒所在的棺材：“嘤？”
    “饿了？可惜这里连晚饭也不给准备，连包包里都是这种东西。”肖苒笑着拿开小不丑，从进入游戏系统下发的背包中取出一打蜡烛。
    她用蜡烛瞧着棺材板：“一群远道回来的归乡客，包裹里连一桶泡面都没有，反倒有一打蜡烛。小不丑你说，是为什么？”
    小不丑对眼看肖苒手中的蜡烛，小手一摊：“嘤。”不知道。
    甄楠楠和丧尸宝宝也被扔进脏破的小房间里，她坐在单人床上开始翻看本场游戏同一发放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堆蜡烛。
    她看了看黑暗漏风的小房间，以及外面越发黑的天色，将一打蜡烛全部点燃，让小屋温暖起来。她有些感慨：“看来归乡客是知道家乡情况的。没有电没有灯，就事先准备了好多蜡烛。”
    甄楠楠的房门被敲响：“天黑好好准备。虽然你带着拖油瓶，但我们家是看中新人人品的，最重要的是孝顺。”
    “……好的。”越来越觉得这家人是在娶新媳妇，或者说是在给孩子安排相亲？甄楠楠坐在床上，用被褥把自己裹紧紧。
    另一头，郑蔓、马凯和杨峰也找到了自己的祖宗家。
    小黑屋里，郑蔓缩在冷冰冰的单人床上，盖着单薄的被子，不敢入睡。可冷、饿伴随夜的深入越发的剧烈起来。
    郑蔓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她视线在房间中找了一圈看到进入游戏系统下发的背包。
    “好香啊，真的好香……”她吞咽着口水走过去，拉开拉链看到里面的蜡烛，忍不住地伸出手抓住蜡烛，大口大口咀嚼了起来。
    马凯和杨峰此时却不在黑屋里，他们偷偷溜了出来汇聚在一块。
    马凯有些迟疑地看向王远所在的院落：“我们真的要去救王远？”
    “好饿。”杨峰有些紧张地吞咽吐沫：“王远身上发生的事你也看到了。不弄清楚，怎么能通关游戏？你不想活着出去？”
    两人说着已经达成共识，他们翻过抓走王远的农户墙壁，摸向关押王远的祠堂。他们互相点头，手中多出斧头，悄悄推开祠堂的门。
    月光照进祠堂也照清了门对面被挂在墙上的王远。他呈现后背部被粘在墙上四肢垂下的姿势，脚下位置还有一鼎香炉。
    杨峰压低声音在门口叫：“王远？你还活着么？能告诉我们你白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么？”，他和马凯屏息等着王远回答。
    王远胸前忽地剧烈起伏了一下，有沙哑老化的声音发出来：“我……当然还活着，好累啊……天天都好累啊。……想知道知道什么你靠过来，我没力气说太大声。”
    “还活着！”杨峰有些激动，抬脚就准备往里走。
    马凯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眼睛落在王远起伏的胸前，悚然一惊：“不对！王远胸前的起伏不对劲，说话的也不是他。”
    可晚了，杨峰已经凑到王远身边将耳朵挨到了王远的嘴边。王远突然被从墙上松开，露出墙上的一堆窟窿，一双苍老的手宛若蜘蛛丝一样蹿出来，抓住杨峰的手腕就往洞里拽。
    原来王远根本不是被粘在墙上的，而是王远后背的皮肤被苍老的双手扯进墙后面的洞里，但王远整体大于墙洞只能卡在洞前的位置。
    杨峰惨叫着。马凯几步上前一斧头砍落杨峰的手臂，抓着杨峰往祠堂外面逃。后面的墙洞里伸出数不清的双手双脚去抓他们。
    两人嚎叫着冲出祠堂，冲出院落的墙壁……他们慌不择路地跑着。有两位老人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前。
    两人吓得急刹车，瑟瑟发抖：“怎么办？前后都有……”
    “有什么有？不是让你们乖乖呆在房间里等着相看？”两老人骂骂咧咧，“要不是我们出来，你们是不是都跑别人家去了？”
    两个老人看向马凯和杨峰的身后，不太乐意：“他们是我们家儿孙准备娶回来，孝敬我们的。你这个老家伙没福气，赶紧滚！”
    马凯和杨峰诧异地看着身后抓过来的长长的手脚退缩消失。杨峰捂着断手感激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老人：“谢谢你们救了我们。”
    马凯却有些不好的预感：“两位老人家，你们说的娶回来、相看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给我们大孙子相亲啊。”两老人说着露出欣慰的笑容，“我们一生的心愿，就是看着孙子成家立业。”
    两个老人白发苍苍身形岣嵝，背后脊骨拴着长锁链，随着他们动作间哗哗作响。瘦骨嶙峋宛若骷髅脸的对着马凯和杨峰欣慰地笑着。
    杨峰失血过多的脸越发苍白起来。马凯也是一样的面无血色。
    与此同时，肖苒的门也敲响，门外大娘：“天黑好好准备。虽然你相貌不咋地，但我们家是看中新人人品的，最重要的是孝顺。”
    肖苒听完后表示：“大娘您先别走，你看天黑房间冷，很需要热乎乎的肉汤来暖胃。”，她说话的时候眼睛落在门板上，里面有与轻松语气不相符的思索试探。
    房门外的大娘愣了愣，冷声说：“没有。”
    肖苒拽着被褥往棺材里面扔，一边铺床一边说：“你们这就不地道了。别管日后如何，上门就是客。我可是亲眼看见你们杀鸡宰牛，要说厨房没吃的，我可不相信。我会闹你们，去祖宗告你们。”
    肖苒背包中其实有很多速食食物，但她就是不吃，就要吃热乎的。
    门外大娘似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有些慌乱地跑出去，来到之前引路的村民家。引路村民家摆着一口口棺材，黄色的符咒贴满墙。
    大娘有些语无伦次：“大师！她在要吃的！这、这什么跟什么啊？”
    引路村民真大师沉吟片刻，开口：“那就给她。等过了大喜日子，她还不是任由你们差遣。去吧，没大事别再来找我。”
    大娘还想再说，引路村民打断她：“想想日后的富贵日子。”
    “大师您说得对。”大娘咬咬牙回到家中，进入厨房忙活了半天。将各种食物放在了肖苒的房间门口，“你要的都拿来了，别再闹了。”
    “好的大娘。大娘有酒么？”肖苒推开房门，吓大娘一跳。
    大娘眼睛瞪肖苒所在的房门口，说：“你不是答应不闹了。”
    肖苒义正言辞：“您才别闹，我这不是和您好商好量呢么？和洽是最重要的，您懂的。”
    不，我不想懂。大娘深吸口气：“好，我答应你。去拿酒。”
    一小时后，肖苒再次：“大娘，春寒料峭被褥单薄……”
    “我给你拿被子！”大娘的声音似乎想咬人。
    黑漆漆的漏风屋子里，肖苒吃饱喝足，裹着厚厚的被子睡在棺材里，她甚至为遮风还把棺材板从里面给推上了。
    肖苒在黑暗中掏出一部手机，这是从吴斯那里搜刮来的道具，能在游戏中和同伴互发短信。但有字数限制，一次只能发四个字，冷却时间半天。
    现在上面有一条甄楠楠的信息：“蜡烛搞定”。
    第46章 双喜的村庄04
    手机屏幕光打在肖苒脸上，将她黑白分明的眼中狐疑照得一览无遗：搞定？扔了？还是……吃了？
    肖苒手指蹭着键盘, 斟酌片刻打下：“别吃睡棺。”。确认万无一失后收起手机, 捏捏窝在脖颈处的小不丑, 香甜地睡了过去。
    “别吃睡棺？”甄楠楠坐在单人床上边啃面包边盯手机。她立马收起手中面包, 充满困惑地看点燃蜡烛暖融融的屋内，“没棺材呀？”
    “难不成是肖苒打错了字？不是棺材的棺，而应该是关门的关？”甄楠楠思索着跳下床, 从游戏背包中取出自行车堵到门口。
    马凯、杨峰对上两老人诡异的脸，转身就想跑。
    两个老人竟然没有追，而是保持笑容站在原地, 笑容从安慰逐渐变为扭曲狰狞：“别急啊，老人家腿脚比不上你们年轻人。”
    “我大孙子等着你呢, 哎现在的新媳妇也不像咱们当初那么害臊, 比我们还要积极呢。”
    身后声音如影随形。更令马凯、杨峰恐惧的是, 他们逃跑的腿脚是有自己想法的。腿脚不听他们指挥，带着两人一路、分别跑回拜祖宗成功的农户家，推开小黑屋的门就往里钻。
    马凯的小黑屋里面多出来个人。确切的说是个手捧灵位的纸糊人。纸糊人有着木讷的眼睛通红的脸蛋，双手交叠坐在单身床上。
    “什么？什么鬼东西？！”马凯死死盯着床上的纸糊人, 腿脚仍然不听话地驱使他坐在单人床上, 紧挨着纸糊人坐下。
    纸糊人猛地转动脑袋看马凯，惹得马凯再次惊呼。纸糊人不太开心：“咋咋呼呼，一点都没礼貌。爷爷爷爷！我不喜欢他。”
    爷爷声音从门传来：“有媳妇都不错了, 还挑三拣四。哎, 爷爷这一辈子为儿子为孙子劳苦了一辈子, 唯一的心愿就是看孙……”
    纸糊人声音仍然不甘愿：“爷爷您别说了。就他吧。您辛苦一辈子，我都看在眼里。我可得娶个孝顺孙媳妇好好孝敬您！”
    马凯都快崩溃了：求您别勉强啊。
    杨峰房中也多出个捧着灵位的纸糊人。杨峰不受控制地走过去。
    不同的是纸糊人鼻头耸动，盯着杨峰的断臂：“好香啊。爷爷我可不可以现在就品尝他！我就吃一口，剩下的都在婚后留给爷爷。”
    伴随爷爷慈爱宠溺的应答声，纸糊人抓住杨峰的胳膊啃咬起来。杨峰缓慢地开始衰老起来。杨峰惊恐无助地吼叫着。
    “啊？”郑蔓从睡梦中惊醒，她似乎听到有人在惨叫。没等她去分辨是做梦还是现实，就听到房门被吱嘎一声推开。
    铁索拖在地上、僵尸一样蹦蹦跳跳的声音从门口一路向郑蔓睡着的床铺逼近。郑蔓整个都僵硬了。她想要挣扎和发出呼救，可嗓子就像是被堵住了，什么都发不出来。郑蔓只能睁大眼睛看着顶棚。
    郑蔓的视野中多出两张脸来，一张布满褶皱，另一张苍白无色带着两坨红脸蛋。老人对纸糊孙子说：“看看怎么样？还满意么？”
    纸糊人蹦蹦跶跶：“她长得好漂亮，满意！爷爷我就要她！”
    老人欣慰地笑着：“我也觉得不错，你看不说话乖乖的多好。”
    老人说到乖乖的时候加重语气，郑蔓觉得自己的手脚似乎开始发生变化，从血肉变成蜡制品……
    村庄夜色深浓凉风四起。肖苒门口也同样出现了两道身影。
    老头额头肿着大包，长颈鹿的脖子耷拉在地上，仿佛是拉过劲儿的弹簧收不回去。他有些恹恹的：“我说大孙子，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进去相看就好。这新人是强行进门的，还很凶，哎。”
    “爷爷别怕！我给你找回场子。”纸糊人着急了，一手捧灵位一手拉着老头往房内蹦跶，“进了我家门就是我家人，打骂都得受着。而且她肯定已经吃了蜡烛，我们不用怕她。”
    老头充满欣慰：“大孙子果然长大了。你可要抱好牌位，这一切都是它的功劳。真好啊。再苦再累都值得了。”
    两人进入房间直奔棺材板，一眼就看见了堆在棺材板上的鼓起来的被褥。爷孙俩对视一眼，举着牌位和铁链冲过去，狠狠砸下去。
    预料中的血肉横飞没有发生，爷孙俩伸手拉开被子，里面只有一团被弄成卷儿的被褥。他们小小的眼里有着大大的困惑。
    棺材板突然掀飞而起，横腰撞飞爷孙两人。肖苒从棺材中一跃而出，站在棺材边沿上，居高临下看着摔得哎呦呦的爷孙俩。
    小不丑在肖苒动作时，被遗落在棺材里。他吭哧半天爬上来，双手抓着棺材边沿，也去看地上的纸糊人和老头。发出恐吓地嘤。
    “抱歉啊爷爷，还有……这个丑得不得了的小朋友。”肖苒双手分别出现一把转动着的电锯，电锯呲呲作响，“我这个起床气有点大。”
    话落，肖苒跳落地面，一电锯干掉纸糊人的脑袋，纸糊人发出惨叫，手中牌位脱手轱辘到旁边地上。纸糊人抽动几下不动了。
    旁观的小不丑双眼瞪大：“嘤？！”，眼神逐渐被被牌位吸引。
    牌位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召唤着小不丑说：拿起我吧，拿起我你就能获得意想不到的长成，你就能娶媳妇啦。
    这边，老头见到孙子身首分离先是愤怒咆哮，长颈鹿的脖子都甩起来。可当纸糊人手中牌位滚落，他浑浊眼中有迷雾散去：“不是我孙子……我的孙子呢？……把孙子交给我！”甩着脖子去咬肖苒。
    肖苒手持电锯迎脖而上：“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身为小辈，可得带老人家经常去检查身体。身体有异常不能拖，要即时解决。”
    刺啦！伴随电锯的响动，肖苒已经为老头做了一场免费的整容手术：“您瞧，这不就顺眼正常多了。老人家也要体体面面。”
    短脖子老头嘴里面被塞着纸糊人的胳膊，挣扎怒视肖苒。
    肖苒垂眼看流口水扭动的老头，嫌弃：“算了，有简单办法，就就将着用吧。我可得让老人家晚上好好睡觉别熬夜，熬夜伤身。”
    肖苒笑着从游戏包裹中取出塑料布将老头包裹严实，又缠上两层被褥。她将老人往棺材里一扔，自己也重新躺回棺材，睡觉入梦。
    肖苒闭眼睛的时候还将趴在棺材边沿的小不丑拽下来。很快肖苒就进入了梦乡，来到了老头曾经记忆中的村庄……
    小不丑歪头盯睡着的肖苒，他脑海中还是充满吸引力的牌位。只要抱住那个牌位，他就能获得成长娶媳妇咧！媳妇……？不重要！
    重要的是成长，他可以长大，变成比主人还要高，一巴掌拍飞所有怪物的大大的布偶！
    小不丑偷偷地拉开肖苒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爬出棺材。
    他一路小跑来到牌位旁边，伸出小手手抱住牌位。牌位发出光亮将小不丑吸进牌位内部。原地只留下名字扭曲变为“小不丑”的牌位。
    “这是……哪里嘤？”小不丑来到由数据缔造的世界。他感知不到自己的四肢，只剩下一连串数据构成巨大的独眼。
    忽地，独眼小不丑被一串数据吸引。他说出为什么，就是觉得那是他的整个世界，好喜欢，好好吃的样子。
    小不丑游过去，独眼下面长出了嘴巴，一口吞掉那些数据，也随之来到另一个世界。别人看不见他，但他能看到这里的一切。
    小不丑漂浮在空中，身下是车水马龙的街道。他再次被狭小小巷中的东西吸引。他飞冲而下看到——
    “打她！她是没人要的小脏孩！我亲眼看见她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特别臭！”一群小孩用石头砸着中间的小女孩。
    小女孩头发脏乱衣衫破烂，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围攻自己的小孩子们。从她破烂的衣服胸前依稀能看到某某试验所，以及后面跟着的一连串数字编号。
    小不丑看着被欺负的小女孩，心里抽痛起来。
    “嘤——！不准欺负人！”小不丑咧开布满尖牙的嘴巴咆哮着冲向那群熊孩子，却与熊孩子们穿身而过，他碰不到他们！
    小不丑的独眼充满茫然，大嘴巴憋着差点哭出来。
    “我可是会还手的。”牙齿漏风的小女孩面无表情地盯小孩子们。
    “你还手给我们看看啊！”熊孩子们还没有意识到危险。
    “既然是你们的要求，好吧。”小女孩突然站起来，她的脸色惨白起来，嘴角有血液溢出。
    周围的孩子们愕然地看到小女孩猛地变成双目赤红的老鼠，和下水道中的老鼠一模一样。
    大老鼠发出咆哮，吓得小孩们屁滚尿流喊着妈妈逃开。
    恶鼠只逞凶一瞬就身形缩小变回了小女孩。
    “果然是实验的残次品么？需要销毁么？可……我不想死呢。不想变成冷冰冰的尸体被扔进下水道中，腐烂。”小女孩捂着嘴角溢出的鲜血，慢慢离开小巷，向外走去：“这就是外面的世界么？阳光有些刺眼，一群比实验室叔叔阿姨友善的小朋友。”
    小女孩缓慢地走在街头，无数的人嫌弃地让开道路，议论纷纷：“从哪里来的脏孩子，是小乞丐么？”
    “你们看她的脸，没有表情眼神发直，好吓人的孩子。”
    “身上还有些血迹呢？别是从疯人院跑出来的吧？”
    眼神……小女孩脚步微顿，侧头看向身旁的玻璃橱窗。
    这是一间玩偶屋，里面的妈妈正给孩子买玩具。孩子露出大大的讨喜的笑容。周围人对孩子投去善意的眼神。
    小女孩对着玻璃橱窗左右歪歪头，嘴角慢慢牵动眼神也柔化下去。可爱的小脸配合小豁牙，笑起来人畜无害甜甜的暖进人心肝。
    小女孩继续往前走，她的笑容让她获得了好心人施舍的衣服食物。她吃着食物狼吞虎咽，让好心的老奶奶笑出声。
    老奶奶问：“好孩子慢点吃。你叫什么名字，是和家人走散了么？”
    名字？小女孩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的编号。她眨眨眼睛，视线掠过远处的“小冉”杂货铺，笑眯眯地说：“我叫‘小冉’，我没有家人。”
    旁观一切哭唧唧的小不丑眨眨泛红的独巨眼：是、是主人呐！
    “肖苒？”老奶奶看着可爱的肖苒，“可怜的孩子，你和我回家吧，我一生无儿无女过得快乐自在，临死前再做点善事也不错。”
    第47章 双喜的村庄05
    小不丑默默地跟着小肖苒，看着肖苒从小慢慢长大, 陪着她经历成长、悲欢离合, 陪着她在老奶奶的葬礼上沉默哽咽。
    小不丑的心境也随之起伏逐渐改变, 无数个时候他都渴望着自己能够有实体。在肖苒不开心的时候, 都能够走过去抱抱她。
    也是在小不丑意识到“爱”到底是什么的时候，肖苒的世界爆发了丧尸病毒。和其他拼命奔逃的人类不同，肖苒将自己关在家中。
    肖苒将病毒爆发前全球各地的新闻, 不论是正规的还是花边娱乐的甚至是奇闻异录都收集整理着……
    整整一周，在全球彻底陷入丧尸末日的时候，肖苒从庞大的资料中抬起若有所思的脸, 她说：“是那所实验室。虽然改名换姓无数次搬迁，但我找到了你, 你就是散播丧尸病毒的源头。”
    肖苒将自己装备妥当, 逆着逃命的人群, 穿过重重丧尸来到了一所位于地底深处的实验所……
    小不丑看着危机四伏的实验所，努力、无力地围在肖苒的周围。就在肖苒踹开一间地下实验室的时候，里面发生了爆炸！
    小不丑发出嘶吼冲向被炸开的肖苒……眼前是一片炽热的红，小不丑身影一闪就回到了满布着数据的世界。一股力量捕捉到他将他向某个方向拉扯着, 他感知到自己被塞进了一颗蛋里面。
    叽喳的声音隔着蛋壳响起：“我们已经成功驱逐主神。现在我们又迎来了第二个惊喜, 就是它！它拥有何主神一样的特质。”
    “我们可以孵化它，培养它，让它为我们所用、驱使！”
    “它就是新一代的主神卵！主神取代计划正式启动。”
    小不丑阴森着脸沉思地听着外面那些声音, 灵魂咆哮着对肖苒的担忧、思念。小不丑感到自己被放入了另一个世界, 装进了瓦罐中。
    时间流逝……可能是几百年, 亦或是上千年。小不丑以意识的方式观察着外面的世界，他努力挣扎想要离开瓦罐！
    从见到主人第一眼，她就是我的全世界。
    我要找到她，回到她的身边，向她奉献我全部的忠诚、生命乃至灵魂，我所能拥有的全部的全部，因为我……爱她！
    只要能回到主人的身边，他什么都可以去做！
    有人有一次捡到瓦罐，小不丑终于能发出阴沉古怪的声音：“只要你将血肉、灵魂给我，我将实现你全部的心愿。”
    “鬼、鬼神！”人类跪倒在地，开始供奉他惧怕他祈求他。用人类特有的痴情、贪婪、嫉妒、博爱、弑杀……向鬼神祈求着。
    时间再次流逝，瓦罐流落到甄楠楠的奶奶手中。
    小不丑在看到陷入游戏成为NPC的甄楠楠的那一瞬，终于狂喜地意识到，长久的分离，原来不是毫无意义的，都是在等待与主人的重逢……亦或者说是相识。
    小不丑帮助陷入游戏中的甄楠楠维持理智，条件只有一个——将他带到肖苒的身边，以巫蛊娃娃的形态，被主人亲手制作出来。
    他永远记得肖苒对他亲亲抱抱举高高，那双眼中是多么的亮。
    事实证明，小不丑成功啦！他逃出瓦罐，回到了肖苒的身边，只是代价是失去了记忆。好在，小不丑现在全都想起来了。
    世界上的时间与轨迹也许是个圆，我们探寻不到它的起点，只知道现在一切都妥妥的，非常的完美。
    被扔在地面上的牌位再次发出光辉。对进入这个游戏的肖苒而言，可能过去一秒钟，但对小不丑而言，已经是千百年。
    光辉重新汇聚成小不丑的身形，他仍然戴着假发穿着裙子，有着一对小大眼，满口尖牙，以及小手手、脚脚。
    小不丑呆呆地抱着牌位在地上坐了一会，才浑身颤抖着发出赫赫怪笑，他的每一块棉花和布条都在颤抖着，叫嚣着。
    小不丑小心翼翼、蹑手蹑脚来到棺材旁边。
    他歪歪头，身形忽然慢慢长大，成功地变成了能够给肖苒肩膀和抱抱的超级大……号巫蛊娃娃。
    一米九的小不丑杵在棺材旁，单手按着棺材边沿，俯身向下盯棺内静静睡着的肖苒。他的目光中溢满思念与深情。伸出布块手碰碰肖苒柔软温暖的脸蛋，发出充满磁性、沉稳、阴森的：“嘤~”
    在小不丑沉迷吸主人时，甄楠楠的房间外也冒出爷爷和纸糊人大孙子的组合。爷爷浑身干瘪奄奄一息：“孙子爷爷不行了，走不动。”
    “那爷爷我自己进去吧。里面吸干你的小怪孩，我一定给他个教训。”纸糊人信心满满转身蹦跶着撞向房门……没撞开，他用力撞。
    “啊！”纸糊人撞开房门绊到了自行车上，飞扑着扑向满屋点燃的蜡烛上。蜡烛火焰遇到纸迅速燃烧，纸糊人嚎叫着蹦跶：“救命！”
    “孙子！”干瘪老头趴在门口，见到孙子烧起来了，双目赤红。
    没等干瘪真的冲进去，丧尸宝宝就小炮弹一样冲出来了：“嗷！”，丧尸宝宝咬住干瘪老头，再次进食。干瘪老头趴着要逃开。
    被惊醒后的甄楠楠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回过神后立马抓起地上的自行车往外冲，还不忘拽丧尸宝宝一起。
    甄楠楠弄开院门，带着丧尸宝宝，骑着自行车一路奔逃。
    身后干瘪老头、被烧了一半的纸糊人就坠在后面追。干瘪老头身后的铁链就像是有无限的长度，长长地拖在身后，越来越长。
    干瘪老头吼叫：“你走不出这个村子！你们逃不掉的！”
    甄楠楠试着往村子外面逃，果然骑不出去。她无奈之下只能绕着村子一圈圈的骑。身后老头和纸糊人一圈圈的追。长长的铁链绕着村子一圈又一圈……
    直到黎明村内响起第一声鸡叫，干瘪老头和纸糊人发出惊叫声。他们被无形的力量抓住，向原本呆着的祠堂扯去。纸糊人瞬间就被吸进祠堂。奈何干瘪老头身后的铁链绕着村子缠了无数圈。
    甄楠楠就看着干瘪老头被铁链向后拽着，绕着村子一圈又一圈地被抡着向祠堂里面吸。
    干瘪老头四肢在空中摆动：“我不要回去！不要！”
    甄楠楠累瘫地坐在地上，抱着丧尸宝宝心有余悸：“整整一宿，真是累死我了。走，我们去找肖苒去。不知道她那边怎么样了？”
    肖苒这边。黎明鸡叫，被她包裹妥当的体面老头就被祠堂传来的吸力给拉扯着拽回祠堂，老头身后铁链迅速缩短。老头发出哀嚎。
    老头动弹的瞬间，肖苒就睁开了双眼，她原本视线是看向被扯走的老头，可一抬眼就对上了棺材上面无声无息的小大眼。
    肖苒默默盯着小不丑看了一会儿，然后闭眼躺回棺材，嘴里还嘟嘟囔囔：“梦没有结束么？同化入梦，竟梦到我过去，一切不太好……又很好的经历。梦中有只大眼大嘴仔一直陪着我，我不再孤独。”
    小不丑闻言愣住，良久发出低沉的笑声，他伸出大手手戳肖苒：“主人，我昨晚也做了个梦，梦中看到了个豁牙小女孩。”
    闭着眼的肖苒掏掏耳朵：这声音，怪好听的。
    “砰！”肖苒猛地一把抓住小不丑脖子将他拽到棺材里，她危险地眯眼看小不丑，双手捏他的脸，“你确定？谁豁牙。”
    小不丑望着肖苒近在咫尺的脸，双手捂心，发出荡漾的：“嘤。”是我是我，我是小豁牙。
    肖苒：“……”
    快把我的小不丑还给我！……其实、其实现在这样超大号的小不丑，也有点萌呢，只有一点点的那种。
    “你怎么就突然变大了呢？”肖苒拉着小不丑从棺材中出来，双眼一扫就发现了被扔在地上的牌位。牌位上写着“小不丑”。
    肖苒捡起牌位，手指摩擦过上面的名字。她思索片刻嘴角斜勾起来，将牌位塞入小不丑的怀中，附在小不丑的耳边嘀咕片刻。
    肖苒嘀嘀咕咕的时候没有看到，小不丑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咧。在肖苒勾起笑容的时候，嘴角也斜勾而起，简直坏得一模一样。
    肖苒所在的农户家正在做饭，他们将饭菜碗筷刚摆好。肖苒就打着哈气出现了，她眼睛环视厨房，最后视线落在桌上的碗筷上：“大娘、大爷，两口人，备了三双碗筷？一定是给我准备的吧？”
    “这个不是给你……”大娘说到一半猛地停住，“对！就是给你的，你快拿走回屋吃去！行吧？”
    大爷也在旁边帮腔：“吃饭你还得去准备祭祖去，日后不用我交代，每天午时去祠堂烧香磕头和舔砖。直到七日后你正式过门。”
    “只怕不太行。”肖苒只回答大娘的话，在大娘大爷不高兴的眼神中，幽幽地说，“只有三副碗筷，还差一副给我未来的丈夫呢。”
    “什么丈夫？”大娘大爷反应了一会儿，脸色瞬间难看。他们下意识地看向厨房后面的位置，神色晦暗难明。
    肖苒的视线落在他们下意识看的地方片刻，笑眯眯地说：“我是进门的新人，当然是来嫁人的。”拍拍手，“我的好丈夫出来吧。”
    大娘后退半步，意图遮挡住什么：“什么丈夫！赶紧出去！”
    大爷更是额头冒汗，拍桌而起：“胡说八道什么呢？”
    吱嘎，肖苒之前呆着的小黑屋房门开了，一米九的巫蛊娃娃穿着中式结婚大红袍，手里捧着牌位走出来了。他学着纸糊人蹦跶过来。
    肖苒搂住小不丑的胳膊，猪头脸满是幸福的陶醉：“昨夜就是爷爷带着他来相亲的，我们一见钟情坠入了爱河。”
    大娘大爷死死盯着抱着牌位的小不丑，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疑不定、困惑茫然。他们说话都磕巴起来：“啊？这、这……”
    肖苒拉着小不丑坐下来，自顾自地添饭吃菜，还将桌上唯一的一盆烧鸡拽过来，将两只大腿分给自己和小不丑：“吃。吃饱你带我我去村子里到处转转。毕竟是我们以后要生活的地方。”
    小不丑露出满口尖牙，像是故意吓唬大爷大娘一样，一口解决鸡大腿，不吐骨头嘎嘣脆。大爷大娘盯着他的嘴巴，抖了抖。
    第48章 双喜的村庄06
    肖苒将全部饭菜一扫而空，看得大爷大娘肉痛不已敢怒不敢言。饭后, 肖苒打着饱嗝, 带着蹦跶哒的小不丑离开农户家。
    肖苒一走, 大爷大娘火起来。大爷揉着前胸贴后背的肚子：“今年进我们家门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只……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娘双手抓着围裙：“好, 我给儿子做饭。你去问问大师。问问……没道理纸糊替身会变成那么大一坨的木乃伊布娃娃，他还捧着牌位。”
    大娘说着往灶台走。大爷气势汹汹地走出家门，往之前的引路村民家走去。大爷刚想敲响大师的门, 就被人捂着嘴巴向后拖去。
    等对方松开大爷，大爷定睛看去，就看到肖苒笑眯眯的嘴脸。大爷惊怒：“你想干什么？”
    肖苒摊手：“我想来想去, 村子里陌生我怕迷路。可得有个熟人带着我到处转一转。”还伸出手指作出画圈圈的动作。
    “我……”大爷左右看看没看到那只一米九的布娃娃，有些怪异, “那只巨大的布娃娃呢？”
    “大爷真健忘。大娘不是说给‘儿子’做饭吗？他作为儿子, 现在应该已经开吃了吧。百善孝为先, 娘既然做饭，儿子就是吃撑了也得往里强塞呀。”肖苒说得理所当然。
    大爷的脸瞬间苍白难看。
    肖苒可不关注大爷的脸色如何，只是遥望一眼引路村民家：大爷大娘一遇到“怪事”就往这家跑。这家也许就是一切事情的源头。
    大娘将热腾腾的饭菜放在竹篮子里，小心翼翼地到门口来回看看。确认祠堂门关着院内没人, 大娘提着饭菜来到厨房后面, 掀开地面上一扇隐蔽的地窖门：“儿子饿坏了吧？娘给你送吃的来了。”
    大娘一路偷偷摸摸，完全没发现，她背后跟着一只一米九的巫蛊娃娃。小不丑他宛若一道幽魂, 如影随形。
    地窖下面传来年轻小伙的骂骂咧咧的埋怨声, 大娘闻声非但不生气还露出欣慰笑容：“我的祖宗, 您就别埋怨了，快上来吃饭……啊！？”
    大娘手中竹篮子被中途夺走，抬头对上小不丑放大的脸，大娘吓得一屁墩坐在地上，手指颤抖：“你、你……”
    小不丑一手拿竹篮子一手拿牌位，声音磁性又透着少年的清亮：“大娘不是要给我送饭吗？我就被您叫出来了。”
    “我是要给我儿……”大娘说到一半声音噎住，因为小不丑已经转动脑袋看向地窖。
    小不丑咧开满口的尖牙，声音轻嘲：“大娘家中还有儿子。”
    “你到底还要去哪儿？”大爷累得直喘气。在家中有诡异布娃娃的威胁下，他只能妥协地带着肖苒在村子里到处转悠。
    肖苒装模作样地表示困惑：“大爷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是您领着家中进的新人看村里环境。怎么能反过来问我要去哪里？”
    肖苒说着的时候，仿佛无意地倚靠在路边人家的大门口，视线不经意地扫进这户人家的院内。
    这户人家是昨天拜祖宗的时候，被大师（引路村民）略过的人家。这户人家说自己也需要新人，大师说他家不着急还可以等几年。
    院内，这户人家正好早起开始吃饭，饭桌上有一对中年夫妇，一男一女两个年轻孩子，以及一位“稀少”的花白头发的老太太。
    肖苒视线落在这位老人家身上，不经意的神色转为专注。
    她刚才跟着大爷满村子转悠，发现了昨天没注意到的怪异地方：村里几乎没有上年纪的老人，并且村里人都不着急早起种地，一个个还不缺吃穿。
    饭桌上全家人很嫌弃老太太，嘟嘟囔囔：“奶奶今年也快六十了吧？全村里也没几户人家像我们家一样浪费粮食。”
    “就是，爷爷自己在那边也辛苦，奶奶也不想着赶紧过去帮忙。”
    “眼看我也要娶媳妇了，没有新房怎么成？”
    老太太放下根本没吃几口的饭碗，垂着脑袋说：“可村里新人不够，奶奶想帮忙也帮不上。”
    “奶奶不是最疼我吗？即使过去也不会怨恨我对不对？还有爷爷，也肯定不会伤害我们，当初他可是自愿的。我们试试不行吗？”
    肖苒略微思索地听着院内对话。慢慢地将自己进入村子里看到、经历的事情慢慢地梳理出头绪来。
    不远处甄楠楠推着自行车、驮着丧尸宝宝走过来：“肖苒！你可不知道，我刚才一路上都没看见郑蔓他们，他们肯定已经出事了。我昨晚多亏了你的提醒，才能成功逃过一劫。”
    肖苒转目看向甄楠楠，盯着甄楠楠的黑眼圈：“你确定？”如果真听了我的，现在不应该容光焕发精神倍好，而不是累得像条狗。
    “当然确定。”甄楠楠自信满满地拍着自行车和丧尸宝宝。
    “……好吧。”肖苒眨眨眼睛，搂住甄楠楠脖子，“目前，我差不多都明白了。也许可以再随便抓只老人家，入梦确认一番。”
    甄楠楠震惊脸看肖苒：“又进入攻略完成的尾声了？”
    肖苒的随便抓只老人家，还是选择了她居住的那户人家。她带着甄楠楠、丧尸宝宝，绑着大爷回去，就对上了小不丑求表扬的小模样。
    小不丑抱着牌位坐在厨房的椅子上，地上一对母子正跪地给小不丑捶腿。小不丑还不满意呢，指挥大娘儿子去给自己沏茶。
    “干得不错。”肖苒似乎对厨房内多出个大娘儿子毫不意外，她走过去对小不丑伸出手。
    小不丑超级懂地伸手和肖苒击掌：“嘤！”
    “你们看好这一家三口，我去祠堂找长脖子老头。老头昨天肯定没睡好，需要补眠。”肖苒径自走进祠堂内部。
    小不丑冲着三口露出狰狞笑容。三口吓得发抖缩在厨房角落。
    旁观的甄楠楠、丧尸宝宝瞪圆眼睛张大嘴巴。
    甄楠楠问丧尸宝宝：“你看见没？小不丑突然变成一米九。”
    丧尸宝宝哭唧唧：“看见了，好大一只。”绝对能打哭自己。
    小不丑察觉到甄楠楠和丧尸宝宝的视线，扭头邪魅狂狷咧嘴到耳丫一笑：“甄楠楠，丧尸宝宝。以后我会罩着你们的。”
    甄楠楠惊恐瞪圆眼睛：完了，小不丑不傻了！
    丧尸宝宝同款惊悚脸：小不丑的这种态度，好像是想要进门的后爸，在哄骗无知的小婴儿哦。
    肖苒一脚踢开祠堂的门，直接就看到了挂在墙后面的老头。她抬手从游戏包裹取出装修砸墙用的大铁锤砸向墙面。
    伴随布满窟窿的墙壁坍塌，墙后的景象彻底暴露在阳光下。
    老头呈半腐烂状态，背后肩胛骨被镶进两根铁索。铁索向后延伸拴在一架犁地工具上。地上还散落着陈年的女性白骨，以及一些破碎的纸糊人、牌位。老头双腿艰难地原地踏步，见到肖苒露出恼火神情。
    “抱歉老人家，我这就放您出来。”肖苒就像是没看到老头喷火的双目，抬手将大锤子换为电锯。
    肖苒锯开老头身上的铁链，奈何老头挣扎着攻击肖苒，肖苒只好将老头再次捆绑结实。
    肖苒枕着被困得结结实实的老头，进入了梦乡。这回没有小不丑从中干扰，肖苒以老头的视角回到了过去。
    “爹，不是儿子不孝。闹饥荒到处都没粮食，牛也饿死了，您的大孙子也饿得直哭。”年轻的老头看着自己的年迈的爹。
    老头的爹拄着拐杖，洞悉一切的眼看着老头：“我说娃子呀。我这一辈子辛辛苦苦养儿育女，就是为了能有个人养老送终。”
    “我着不是已经把您养到老了么……家里就那么点粮食，您真要看着您最疼爱的孙子被饿死么？”老头跪倒在地磕头，“爹，您死后，我一定孝顺您！您孙子长大也一定孝顺您。每年的供奉少不了。”
    老头爹沉默后开口：“我……我怎么可能看着孙子被饿死。你说吧你还想怎么办？我看到你去找过村口的黄大师。”
    老头抖了抖，眼珠转了一圈：“地里的牛都死了。我们想要耕地也没有力气，全家人都太饿了。爹您就……就在辛苦几年，等日子好过了，小辈们一定好好孝顺您。”
    老头爹最终同意了老头的建议。老头爹被活着打入铁索被封在祠堂的墙壁后面，整个做法需要七天，每日上香磕头封一块砖。
    老头日子好起来，其他村民纷纷效仿。全村老人“自愿”奉献，全村日子都好起来。然而饥荒过后，儿女们失言了，他们没有解放封印在墙后的犁地老人，反而将“发家致富路”发扬光大，代代相传。
    老头这一辈人步上老头爹的后尘，被儿女封印在墙后。他们这代老人和曾经那些不同，他们知道自己会永久地犁地，直到灵魂耗尽。
    在强烈的怨恨不甘下，老人们在灵魂力量尚且充沛的情况下化身厉鬼，在夜晚冲出祠堂大开杀戒。
    他们利用儿女誓言中的唯一漏洞，屠杀家中的小辈：“你们答应要孝顺我！答应小辈也要孝顺我们！那把小辈送过来，承欢膝下吧！”
    年轻的村民们害怕了，他们再次找到黄大师。他们不仅不想放过墙后的老人，还贪婪地不想放弃发家致富路，想要老人们继续干活。
    黄大师出了个主意：“问题关键在于，你们答应小辈们死后也要孝敬他们。重点就在小辈和孝敬上。不如让子孙辈藏入地下冒充已故去，同时将孙子的生辰八字放进纸糊人中，让纸糊人当替身。
    这只是第一步，纸糊人不是真正的人，迟早会被墙后老人们发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们可以借此冲喜，蒙蔽老人们的怨恨，让他们期待孙子们的婚事，为纸糊人们娶妻，娶个真正的孙媳妇过去孝敬他们。”
    求助的村民们面面相觑：“娶媳妇？谁会嫁过来？还是纸糊人。”
    黄大师答：“配阴婚听过没有？你们只需要去村外卖年轻女性的尸体带回来放在村口。剩下的交给我。我会将她们的灵魂拘过来，让她们认祖归宗进入你们家门成为小辈，进入墙后孝顺老人。”
    这个主意无异饮鸩止渴，鬼新娘灵魂被老人吸收，他们变得更加强大，隔几年就要闹腾一次。可，村民们沉浸在不劳而获的安逸窝里，不知道即使现在他们同意解封老人，老人们也不会饶过他们。
    肖苒睁开双眼，手摸摸自己的猪头脸：“所以，在村民的眼中，我是呈现巨人观的尸体么？昨夜要吃要喝，大娘才会奇怪又害怕。”
    肖苒手指敲敲挣扎的“枕头”：“我收回前面的道歉。你这糟老头坏得很。”
    肖苒利落地翻身而起，将老头踢回墙内，还“好心”地从游戏背包搞出一袋水泥重新砌好墙。她做完后拍拍手走出祠堂，向小不丑他们叫魂一样地招手：“来来来。”
    小不丑、甄楠楠和丧尸宝宝听话地围过去。小不丑还借用身高的优势挤开甄楠楠和丧尸宝宝，最快最近地来到肖苒的身边。
    肖苒看着被撞翻的甄楠楠和丧尸宝宝，习惯性地伸手揪小不丑的脸蛋：“真可爱。这么大一只，笨笨的。”说完还凑过去亲亲。
    小不丑的小大眼瞬间睁大，脸蛋红起来两坨宛若昨晚的纸糊人。他黝黑的深处有烟花迸发，低下脑袋任由肖苒捏他的脸，清冷的嗓音低沉：“主人也可爱。”
    肖苒搂住小不丑的脑袋揉：“你最可爱。”
    小不丑爆红脸蛋，将下巴放到肖苒肩头：“主人最最可爱。”。阴冷的气流喷洒在肖苒耳朵上，肖苒的耳朵微微泛红，假咳两声。
    甄楠楠抱着丧尸宝宝，面无表情看肖苒、小不丑商业互吹，还吹得真心实感。她将可爱一词往肖苒两人身上套，起了身鸡皮疙瘩。
    甄楠楠弱弱举手：“我知道你们都很……”可爱。完全说不出口好么。她深吸口气，露出八颗标准牙齿，“我们先把游戏给通关了呗。”
    第49章 双喜的村庄07
    郑蔓从忍不住嘴馋吞食蜡烛开始, 每天白天她像提线木偶一样去祠堂磕头烧香舔砖, 夜晚和纸糊人并排坐在棺材上，躯体逐渐蜡化。
    直到七天后新人们正式拜堂的夜晚, 郑蔓只剩下脑壳是人类的质感。她绝望地听着全村热火朝天地准备宴席。
    郑蔓被强行套上新娘服拉到村内统一举行婚礼的空地上，和同样穿着新娘服的马凯和杨峰摆在一起。马凯面黄肌瘦表情有些神经质，杨峰浑身皮肤干瘪就像是老了几十岁，好在两人能说能动。
    马凯和杨峰互对几个眼神，将视线放在郑蔓的身上。
    郑蔓眼中控诉：“你们铭团不是很有带人刷游戏的经验么？一进来我就发现不对，你们仨互相抱团。现在还在对眼神。”
    马凯叹气：“你能稍微控制下情绪吗？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玩家。你是唯一剩余的女玩家, 只能说话不能动弹。”
    郑蔓察觉：“你们要拿我当挡箭牌？之前到处说叫肖苒的是苟杀玩家，见到就弄死。我看你们才是苟……等等肖苒？猪头女玩家就叫肖苒！不是，我还管她干嘛？我都要被自己花钱请来的保镖弄死啦！”
    杨峰着急：“与其我们三个一起死, 不如你就为我们牺牲一下。一会拜堂的时候, 你主动要求同时嫁给三个纸糊人制造混乱，我们俩就趁机逃出村子躲起来。七天夜里一过, 我们就能苟到最后。”
    “躲村外是不可能躲村外的。”散漫女声介入三玩家激烈的争吵。
    三玩家愕然扭头，看到穿着新娘服的肖苒和甄楠楠并肩走过来。
    和三玩家面黄肌肉担惊受怕不同, 肖苒、甄楠楠的脸蛋肉眼可见地胖了一小圈。她们还给怀中的丧尸宝宝套上了红衣服，非常喜庆。
    肖苒手按在甄楠楠肩头, 为三玩家解“惑”：“甄楠楠之前经过一宿的亲身试验，我们是无法离开村子范围的。”
    甄楠楠抱着丧尸宝宝附和：“对，顶多只能围着村子绕圈圈。”
    “出不去！”杨峰激动地看马凯：“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乖乖拜堂成亲。”肖苒话毕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从游戏背包掏出麻绳将马凯杨峰绑在椅子上。
    甄楠楠试着拽了拽, 对肖苒赞道：“拽不开, 非常结实。”
    马凯杨峰计划落空神色悲愤：“卑鄙。你果然是苟杀玩家。”
    郑蔓却乐了：“让你们算计我，现在也尝一尝被人收拾的滋味。”
    马凯杨峰恼火：“你笑什么？你也要被弄死了。”
    郑蔓疯了一样笑哈哈：“可我有你们陪葬啊。”
    “你们真该向郑蔓学习，都开心点。村民们准备这么多好吃的也是不容易，我们怎么能浪费人家一番好意。对吧？”肖苒向身后瞥去。
    三玩家这时才注意到肖苒的还牵着两根绳子，绳子的末端系着大爷大娘，两人哀求：“放了我们吧。”“你把我儿子弄哪去了？！”
    不远处，酒席上就坐的村民们也压低声音纳闷地议论着：“今天不是五家的大喜日子么？怎么少了两家？”
    “有一户在新娘那边，不知道干嘛呢？还有另外一户呢？”村民口中说的另外一户，正是甄楠楠入住的农户人家，一共四口人。
    在三玩家、全体村民迷茫中，黄大师出现了。黄大师站在空地前方，厉眼扫过五位玩家的方向，扬声吆喝：“请祖宗，迎新郎咯！”
    村里没电没灯每桌的酒席上方挂着红灯笼，将全体村民们的脸照得红彤彤的。他们集体屏息凝神鸦雀无声，眼中有些许恐慌、期待。
    伴随黄大师话落，五道铁索拖地声率先响起来，五道蹦跶的纸糊人立刻出现在众人眼前。他们捧着牌位一路蹦到黄大师身后站立。
    仔细看会发现纸糊人中混入了个与众不同的一米九布娃娃。布娃娃挤开其他纸糊人贴在黄大师身后站着。
    小不丑露出尖牙对肖苒方向挤挤眼，肖苒回以挤眼睛。小不丑单手捂胸，被肖苒的“抛媚眼”弄得羞赧起来，脑中电流短路劈了啪啦。
    黄大师没注意到身后情况，按照做过很多遍的流程对新娘这边招招手：“新娘来！准备拜堂成亲入洞房。”
    “不要！”郑蔓、马凯和杨峰应声而起，被无形的力量拽着飞起来。马凯和杨峰带着绑定的椅子一起。三人跌撞来到黄大师身前。
    “我怎么被抓住了？啊！”肖苒戏精上身发挥绝美的演技，边挣扎边往黄大师身边溜达。
    甄楠楠见此也咿咿呀呀地假装被无形力量锁住。
    她们虽挣扎着缓慢着，最终还是来到黄大师身前，遛狗一样带着大爷大娘一起。
    黄大师纳闷地看大爷、大娘：“你们这是……？”
    大爷大娘想说什么，肖苒按着两人的脸将他们向后推去。大爷大娘狼狈摔在地上。甄楠楠和丧尸宝宝还补了两脚，眼神胁迫他们闭嘴。
    肖苒恨铁不成钢地瞅黄大师：“眼看吉时要到，您也别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赶紧抓紧进行仪式。说起来祖宗们怎么这么慢？”
    黄大师第一次见这么积极的新娘，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听肖苒说的对，他也不再耽搁，双手隔空抓铁索发声处：“再请祖宗！”
    马凯杨峰都被肖苒的找死行为气得无法思考：“新娘也包括你！”
    “知道你是苟杀玩家，可你就能保证自己是最后一个死吗？”
    瞪视甄楠楠：“还有你！我们死了，她会放过你们吗？”
    甄楠楠眨眨眼，显露圣母光辉，重复他们之前的话：“五个人都死没有意义，不如我们四个率先赴死，让肖苒独活。让她带着我们的份儿，有意义的活下去。”
    丧尸宝宝举手：“是六个。”
    肖苒夸奖：“会学数数了？不错不错。”
    铁链拖地声再次响起来，这回不是五道声音，而是全村的铁链声都响起来。半腐的老人家们从每家每户冲出来。其中包括老化的王远。
    原来王远触犯了禁忌，被老人吸收灵魂力量变老。接受王远的农户本着不浪费的节约美德，将王远拴在墙后制作成耕地“永动机”。
    老人们的队伍中有五个落后分子，是五个玩家拜过祖宗的农户家中的老人，他们的锁链上多出五个累赘。
    累赘们摇头晃脑屁滚尿流，因为嘴巴被堵着只能发出呜呜声。也正是因为这些累赘，在今晚的请祖宗中，五个老人的动作才这么慢。
    老人们的黑色怨气在整个村落弥漫开来。他们咆哮着嘶吼着：“你们该死！你们答应要孝顺我们的！过来承欢膝下陪我们！”
    大爷大娘率先认出铁链上哭喊的一个累赘是他们的儿子！他们挣扎着：“儿子！儿子！”“你个天杀的，竟敢这么对我儿子！”
    宴会的其他村民们也爆发出惊慌声：“村里老人们怎么都冒出来了？没人给他们烧香磕头呀！他们晚上怎么就出来了？！”
    “你们看！今晚孙子要成亲的五个老人的铁链上拴着的是什么？是王大娘家儿子，是刚才就没看见的那户人家四口人……”
    “怎么回事？今晚也太奇怪了！黄大师您快给我们个解释啊！”
    “怎、怎么会这样？”黄大师额头见汗，双手都不知道放在那里，“所有老人都出来了，他们的怨气太大。可我们只有五名新娘。”
    肖苒笑眯眯地好意提醒：“你也会被杀死。毕竟你是罪魁祸首。”
    “我？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收钱办事。也没见卖菜刀的被抓走……”黄大师说着脑海中有个念头闪过。
    “太有道理。”肖苒打响指，帮黄大师抓住念头并点明：“你自保就够了。把全村人都送给怨气深重的老人们，让他们自家事自家了，借着今日的宴席，一家人去那边团团圆圆、恩恩爱爱。”
    马凯杨峰这回都起得没动静了。
    郑蔓有些怀疑、期待地看着肖苒，她隐隐觉得肖苒可不像是要自寻死路、苟杀其余玩家的样子。否则，肖苒她能跑会动的，直接制造混乱在村子里躲起来不就好了，何必露面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没错，和我什么关系？我这就……这就……”黄大师看向包围过来的老人们，双手互相交叠开始作法嘴里嘀嘀咕咕，最后双手展开指向天空，发动大招：“因果循环、自作虐不可活。除未曾作恶的我之外，所有人都认祖归……啊——！”
    黄大师被身后横出的一巴掌掀飞，作法的最后一步被打断，法术戛然而止。他身后的小不丑维持扇巴掌的动作。
    小不丑周围的纸糊人一哄而散，瑟瑟发抖看小不丑。小不丑双腿弯曲再伸直，整只布偶腾空而起，再一头撞上黄大师的后背。
    黄大师的后背脊骨发出咯嘣声，吐血扑地。
    肖苒抢步上前揪住黄大师的脖领：“这么简单就忽悠住你，其他备用方案都没机会用出来。就这样吧。”心中默念“同化”。
    她脚踩黄大师，在马凯、杨峰和郑蔓看神经病的眼神中，肖苒完美复制黄大师之前的所有动作。玩家们都看傻眼啦，心中惊呼原来是需要作法手势一模一样啊！
    只有肖苒知道她复制的是黄大师的能力，而不在于动作是否一模一样，可惜其他玩家不知道啊。
    肖苒念念有词，双手指天发大招：“因果循环、自作虐不可活。除未曾作恶的诸位之外，所有人认祖归宗！”
    肖苒爆开的声音饱含着巨大力量，村里所有人包括黄大师、马凯和杨峰的魂魄从躯体中飞出来，与嘶吼咆哮的老人迎面撞到一块！
    肖苒眯眼看着厮杀叫骂开来的一大坨鬼魂：“马凯杨峰是吧？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你们做过恶，是我考虑不周。”装模作样叹口遗憾的气，亦或是饱嗝儿？
    通关的拔萝卜系统音响起来：“恭喜中级玩家肖苒、初级玩家甄楠楠，新手玩家丧宝宝，攻略新手任务‘我是尸体’、初级任务‘相亲快乐夜’、中级任务‘墙后的老人是永动机么’、高级任务‘解决村庄的罪恶循环’，得四份满值积分。
    新手玩家丧宝宝满两份满值积分，自动晋级为初级玩家。奖励500通用币。
    恭喜，初级玩家郑蔓，苟四级任务不当猪队友，得十分之三积分。”
    甄楠楠指丧尸宝宝：“丧宝宝？”
    “的确挺丧，蔫哒哒的。肯定是过期血液喝多了，都说做人一定要有食欲道德。”肖苒调侃地去揉丧尸宝宝脑袋。
    丧尸宝宝斜眼看肖苒吃过期蜂蜜导致的猪头脸。
    “嘤。”小不丑挤着将脑袋塞到肖苒的手心中。
    小不丑敷衍地代替肖苒伸手拍丧尸宝宝的脑袋。
    那嫌弃的眼神，让丧尸宝宝呲牙想咬人。
    “我、我通关了……”郑蔓的蜡化身体恢复成正常皮肤。她愣怔回神眼睛红红地喜极而泣，想从地上爬起来，刚站起来就要摔倒，眼瞅着脸蛋和大地接触……
    “小心。”肖苒顺手将郑蔓拽起来，人畜无害地对郑蔓笑笑。
    第50章 美人的戏台01
    郑蔓感激地望着肖苒：“谢谢你……真的谢谢, 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我之前还差点以为你是传闻中苟杀的那个肖苒。”
    “如果你们之前说的铭团首领是陈铭的话, 也许你没认为错。”肖苒猪肉脸斜勾起笑容，“真想谢谢我。不如告诉我铭团的所有事。”
    我和马凯杨峰之前的对话被肖苒听到了, 所以……
    郑蔓偷偷仰头看天空中搅合在一起乱战的鬼魂中的马凯和杨峰：我怀疑肖苒是故意的，但我没有证据。
    “陈铭是真正的苟杀玩家。他弄来那些队员都是给自己当挡箭牌用的。”甄楠楠看出郑蔓迟疑，将丧尸宝宝交给小不丑，挤过来帮腔，“我们肖苒可好啦，还特聪明。看见他怀中的小婴儿了没？是肖苒在上个游戏, 获取npc好感后npc送给她的道具。我们进入游戏的时候，就是肖苒强行把他塞给我的，在整个游戏过程中多次救我性命。”
    甄楠楠表现得毫无心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
    肖苒旁听甄楠楠眼不眨地说一堆。其实仔细分析, 甄楠楠说得都是游戏常识。甚至言辞不经意间互换了丧宝宝和小不丑的身份。
    肖苒黑白分明的眼倒映着甄楠楠, 眼神透出带有深意的调笑：经历过无数场游戏、演绎过无数遍npc的甄楠楠，从不像表面那么呆简单。
    郑蔓原本也觉得王远他们活该, 此刻又感受到甄楠楠的诚意，迟疑散去一些。
    她看着小不点的丧宝宝, “能获得npc好感一定是乐于助人的玩家。你们那个叫丧宝宝的玩家一直都藏起来的呀，是藏在大布偶套装里假扮布偶吗？”看向一米九的小不丑。
    小不丑用超好听的青年音说：“对。”强行压制怀中的真丧宝宝。
    肖苒与甄楠楠、小不丑无缝对戏, 热情不藏私地开口：“我自然是聪明的，而且心略细、想得多。我们进入游戏听见了提示音‘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接新娘’。”
    肖苒不着痕迹地将话题从丧宝宝、小不丑身上转移开, “刚进游戏, 我以为老吾老的后半句‘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会是关键点。
    两条信息和后代、孩子有关, 就将这个小婴儿道具交给你。当时也不肯定一定能有用处。当然事实证明，的确有些用。
    现在我们知道。老吾老指的是墙后的老人，会变老的所有人。幼吾幼指的是被藏入地窖的子孙，来陪阴婚的新娘。
    村民们残害老人、新娘的时候，没去想自己也会变老，新娘也是他人的儿女。
    至于最后，既然村里人特意提到七天期限，以及仪式。那么我们肯定要完成到最后一天、走完最后一步的流程。”
    肖苒最关键的内容都没说，比如她能几句话忽悠住黄大师。不是黄大师好骗，是肖苒游戏背包中有从玩偶世界打包带走的八音盒。
    肖苒经过系统积分体质加强后，能够复制物品道具的属性。八音盒音乐能令人下意识信服。肖苒嘴巴叭叭叭，也能令人下意识信服。
    丧宝宝几次想要表示自己才是真丧宝宝，但被假丧宝宝真小不丑搂住。小不丑紧紧抱着丧宝宝，在外人看是特稀罕丧宝宝。
    “原来……是这样。”郑蔓认真地思索完本场游戏的攻略，遗憾地看着肖苒，“要是开保镖业务的是你就好啦。我一定加价请你。”
    最后一句是玩笑，表明郑蔓确认肖苒是走破解路线的不是苟杀玩家。她在肖苒和甄楠楠的一唱一和中，防备心彻底溃散。
    “现在……”肖苒搂住郑蔓脖子，“来说一说你所知道的铭团吧。趁着游戏的门还没彻底关闭之前。”
    半月后，汪丹的世界，瘫坐在老板椅上的陈铭缓慢地睁开双眼。
    陈铭打开系统虚拟屏幕，皱眉盯着里面多出三张中级技能卡：“又死在游戏中了么？又只差一点点，就能获得一张高级技能卡……”
    “老大！不太好。”有玩家推门而入，视线在陈铭的系统上扫过。
    陈铭收起系统，询问地看着玩家。
    “本世界玩家们的秘密论坛上突然有篇黑我们铭团的帖子，现在楼越盖越高。”玩家回神，紧忙倒豆子一样说，“帖子把我们铭团从建立到现在拉进来的人、帮助过的玩家都盘点了一遍，分析我们是拿部分玩家当游戏里面的挡箭牌。说我们才是苟杀的组织。”
    陈铭抬眼看着眼前的玩家问：“那你是吗？”
    玩家微微慌神：“我……”
    “否则你以为，你为什么会是团内的骨干？”陈铭笑起来，笑容越发发冷，透出狰狞，“纸包不住火。既然做了就会被人发现。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召集所有骨干，趁着人们怀疑没石锤之前，将还相信我们的玩家拉进游戏，抓紧苟杀，将你们的等级、积分升起来。”
    玩家沉默片刻，紧张的情绪安定下去，“对了老大，其实也有一件好事。肖苒的照片被其他玩家公布出来了通缉悬赏。是偷拍有点糊但绝对能认出来。您看。”将手机中一张猪头照片递给陈铭看。
    陈铭看着那张照片直觉告诉他的确是肖苒，可又似乎有哪里不对。脑海中仍然是一片马赛克，眼睛落在照片上，脑海中的马赛克散去露出后面的猪头。他肯定：“对。就是她。”
    肖苒的末世老家。天气晴朗太阳大，街上的丧尸们都懒懒散散，汇聚在建筑物的庇荫处互相嗷嗷叫着闲聊。
    红绳封锁的高档别墅内。肖苒正躺在小不丑软软的肚子上，小不丑是布偶的身材，放大后自然是肚子胖胖的，脸蛋圆圆的。
    “不知道郑蔓那边怎么样。不过既然陈铭他们是苟杀组织，帖子发出后一定能得到其他玩家的响应。最重要的是由高级玩家组成的团队，不止陈铭一家。”肖苒展开游戏的虚拟屏，数自己的剩余通用币。
    小不丑垂眼看自己肚肚上的肖苒。
    肖苒的脸已经消肿，恢复成带着恰到好处婴儿肥的可爱挂容貌。她仿佛天生眉眼含笑，令人放松警惕。
    不过肖苒什么样子，小不丑都觉得她是世上最美的！确切地说，全世界只有肖苒真正地被他纳入眼中心里，她是他的全世界。
    小不丑偷偷地想着，心都软啦。伸出手手戳肖苒脸蛋：“嘤。”
    肖苒抓住他的手压到脑袋下面，枕住：“我正给你选购衣服呢。”
    “衣服？去外面搬呀。积分兑换一定要学你，都用来提升本身的体质。通用币的用法嘛……你都囤积为螺蛳粉、冰淇淋了吧？”
    甄楠楠腰部拴着丧尸宝宝，手中捧着一大堆衣服：“你们看我，搬的都是名牌。虽然被滴答上丧尸口水有点臭，但完全可以洗洗呀。”
    自从游戏里出来，带丧宝宝的任务就落在甄楠楠的身上。毕竟谁也抵不住肖苒、小不丑和丧宝宝三双“忘恩负义”的眼神。
    “我需要的是将小不丑完美扮成玩家的衣服。我买的是不清楚效果系列，和从吴斯那搜刮来的蛋糕同系列，效果不清楚味道超级好。”
    不清楚效果就是表面意思，让其他玩家记不清楚食用者的长相，回忆起来就是一坨马赛克。副作用是初次服用脸部肿成猪头。
    肖苒眼睛落在系统商城的一件卫衣上：“就是它。穿上后别人会不自觉将小不丑看成普通的大胖子，而不是巨型布偶。”
    “嘤！”小不丑盯虚拟光屏，小大眼中写满感动：主人花费250巨款给我买衣服！那可是10支冰淇淋，20袋螺蛳粉哟！
    十分钟后。小不丑勉强套上卫衣牛仔裤，站在客厅的中央。肖苒满地绕着小不丑转一圈，小不丑就垂头看着肖苒转圈圈。
    “完美。”肖苒豪气地打响指，“系统，我要进入游戏。”牵着扮成高大胖的小不丑一起踏入游戏幽深的门。
    “肖苒慢点。等等我们！”甄楠楠带着丧宝宝百米冲刺。
    四人走在熟悉的黑色通道中，耳边渐渐传来如泣如诉的咿呀戏腔。戏腔是约有约无的背景音，反反复复哼得是牡丹亭：“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那一段。
    疯癫的少女：“美人咬一口桃子觉得好吃，递给王。王当时想美人得多爱我，才会把好吃的桃子分给我。
    ……晚年，王再想起这件事，怒从心来，他觉得美人真可恶，竟将吃剩的桃子给他吃。他杀了他！”
    肖苒眼前渐渐亮起来，庞大的古皇城城门显露在眼前。几百号群众演员挤挤插插，男女老少燕瘦环肥丑的俊的，应有尽有。
    副导演拿着大喇叭吆喝：“太监站左边宫女站右边。老奶奶别瞎站，你们是郡主奶妈，先别站！应聘打杂的边等着，别往群众堆里钻！”
    肖苒与甄楠楠、小不丑对视一眼，四人超级有默契地……肖苒拉着小不丑后退边等着，甄楠楠拉着丧宝宝抢步钻进右边宫女队列。
    肖苒和甄楠楠懵逼地互相瞅瞅。
    没等肖苒他们重新列队，不远处又有游戏的门缓慢展开，里面走出一男俩女。其中一对男女抓着另一位女玩家，显然他们是从通道里就一直争执，才会比肖苒他们慢一步进入游戏。
    被抓住着的那位女玩家，是肖苒他们的熟人，毛婷。
    毛婷胳膊被两人从后面抓着，挣扎不开：“吕蜇！是吕晓想害我自食其果。我和你分手不是我心虚。是你们铭团都不是好东西，包括你。我现在才知道你也是玩家！你和吴珊珊早就搅在一块了。”
    “闭嘴，你想把游戏里的NPC都给吸引过来吗？”吕蜇没说什么，吴珊珊恼怒地抬脚踹向毛婷。
    吴珊珊的脚才抬起来，就察觉到背后有破风声袭来。吴珊珊立刻转身向后踹出。于是两只踹出的脚在空中对碰。
    吴珊珊的脚底传来一阵剧痛，她受到反冲力向后飞出摔地。
    “珊珊！”吕蜇接住吴珊珊，怒目看突然对吴珊珊出手的人——
    那是个相貌可爱眉眼含笑的少女，手牵着个刚会走路的奶娃，身后跟着个高大胖的一米九少年。是……一家三口玩家？！
    吕蛰第一次见进游戏还带奶娃的玩家，也就诧异地问出口。
    肖苒、小不丑闻言互相打量。
    小不丑脸色爆红，双手捂胸。肖苒眼神微动，嘴角透出笑。
    “全家桶玩家没听过？整整齐齐刷游戏，稳固感情稳定家庭。”肖苒胡咧咧着，用“少见多怪”的眼神瞅吕蛰，“这位出轨男士不懂也正常。可惜，游戏不是法外之地，容不得你们对这位可爱的女士拳打脚踢。”
    肖苒将毛婷拽离吕蜇和吴珊珊的范围，手指撸毛婷的额前碎发：“脑门都被薅秃了，发际线明显缺一块，可怜。”
    “谢谢你。……我的发际线原本就那样的。”毛婷完全没有认出肖苒是谁，更没认出长大后的丧宝宝和伪装成大胖的小不丑，“我叫毛婷。他们是臭名昭著的铭团玩家，吕蜇和吴珊珊。一对狗男女。”
    肖苒对上毛婷看陌生人的眼神，满意地加深笑容：“既然这样，我们就集体排挤他们。我叫肖丑，他是宝宝。这位是……宝宝他爹，叫……”
    肖苒指向小不丑，没等她编名字。小不丑自己介绍：“我叫巫燃。”
    “别听毛婷瞎说。铭团整体都是好的，只是有个别人是苟杀的败类。我和吕蜇是志同道合，是那只小白花没有自知之明。”吴珊珊抓着仿佛要断掉的腿，抬头望着肖苒，“你不了解情况，就别随意插手。”
    铭团里只有她的积分都兑换成了系统巨力，武力值最高。她知道自己和吕蜇不是‘肖丑’的对手，想要先用讲理的方式平定矛盾。
    等游戏正式开始嘛……可不是武力能解决一切的。更何况“肖丑”还带着拖后腿的大胖子和小奶娃。到时候利用弱点，不怕干不掉。
    “你俩是替身演员吧？”副导演的大喇叭突然近在耳边地响起来，指着肖苒和吴珊珊，“在这打什么架？赶紧去现场。张导今天临时改场次，需要打戏，正愁找不到人。还有你……”
    指着吕蜇和毛婷，“赶紧站到太监、宫女堆里去。”
    低头看丧宝宝抬头看小不丑，“你们……剧组好像需要小演员？大胖子不需要。”
    肖苒紧忙挤过去，唉声叹气：“副导。我们是一家三口。一家人到哪里都要整整齐齐，所以我们也要整整齐齐地进剧组。”
    副导演顿时觉得肖苒说得好有道理：“那行吧。他就进剧组临时打杂吧。搬搬东西什么的。你们俩武替赶紧跟我走。”
    肖苒将丧宝宝推到小不丑身边：“你可要带好宝宝。不要让他乱吃东西。”特别加重语气，让旁观的人都认为她是个担心孩子的好妈。
    小不丑颔首：“一定看好他。”
    丧宝宝垂头丧气哭唧唧：巨讨厌大布偶哒。
    肖苒和吴珊珊离开。吕蜇黑着脸被按进太监堆。毛婷来到宫女队伍。
    甄楠楠与肖苒遥遥对视后，完美地充当NPC，和毛婷套热乎。
    被加强体质的甄楠楠，不仅在高级玩家中是NPC，就连低级玩家们都下意识认为她是游戏世界中的NPC，还是有特殊剧情那种。
    肖苒和一瘸一拐的吴珊珊来到皇宫内搭建好的戏台。
    剧组工作人员围在戏台下拍摄，戏台上一位背对镜头男扮女装的青衣甩动长袖。
    “良辰美景奈何天……”
    青衣身姿优美腔调婉约，令肖苒这种没什么艺术细胞的人听得都有些入神，让她禁不住猜测这位青衣男演员长得是如何倾国倾城。
    只是等青衣转过身来的一瞬，台下张导立刻喊：“卡！”
    男青衣那张布满沟壑囊肿的脸同时暴露在众人眼前。
    吴珊珊连同周围的围观观众都下意识发出轻呼。轻呼中的意思就是“他怎么长成这样啊，真是可惜了身段和声音”。
    肖苒略过男青衣布满囊肿的脸，注意到男青衣写满厌弃的双眼。那双眼睛形状极美，内里红丝缠绕神色恍惚，像是熬夜好几宿。整个人透出不对劲儿。
    张导站起身：“王瑾你赶紧下去！赵老师您请。”恭恭敬敬地跑向后面的休息处。
    男青衣王瑾像褪去光泽，畏缩着往戏台下跑。
    这时候，肖苒才注意到休息处有三五个相貌极为出众的男女明星。
    其中被张导称呼为赵老师的男演员仰躺在摇椅上，闻声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张鬼斧神工的俊美脸蛋。
    周围的群众都压低声音议论着：“赵星泽真是被上帝亲吻过的脸蛋，是最适合主演的人！”
    “虽然脾气大了些，但脸蛋和演技没得说。”
    “他心眼很好的。要不是他推荐王瑾长成那个鬼样能来当替身。”
    “但凡王瑾张得稍微周正些，凭借身段和嗓子也一定能红。当然前提是改改内向性格。不过要是长得正常了，也不会再是人群恐惧了吧。”
    肖苒联想王瑾布满红丝的双眼：王瑾畏缩的举止不像是单纯内向、人群恐惧，反倒像是……
    赵星泽显然也听见群众们的对话，嗤笑一声对张导说：“他们还真敢想。”长得帅讥讽的神色也是赏心悦目。
    他眼神瞥向王瑾的方向，“丑人多……”
    赵星泽的眼神变得惶恐起来，话语也噎在喉咙里。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齐齐发出惊叫后退：“啊——！”
    肖苒顺势侧脸看向王瑾所在的戏台，脸上惯有的笑意霎时淡去，漆黑的眼瞳透出渗人的机械质。
    王瑾的头颅不知何时已经和身体分离，血从脖颈直喷而上。整个人软软落地，脑袋也咕噜噜地顺着戏台滚落。
    肖苒刚才发觉王瑾神色不正常，一直都有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可王瑾就这么当着她的面被无声无息地割掉了脑袋！
    只有两种情况：凶手是无形的鬼怪。身处世界是已发生过的历史重放。
    结合王瑾生前状态，最大的可能是前者。
    肖苒面无表情地向前几步，视线从王瑾的脑袋，一直看到他的尸体。王瑾的尸体旁不知何时出现一行血字：“丑人多作怪。”
    吴珊珊眼神在尸体和赵星泽之间转动：“他刚说完，他就死了。难道是！”
    伴随吴珊珊的话，群众们也看到血字，惊疑的视线齐刷刷地射向赵星泽。
    赵星泽俊脸惨白，嘴唇颤抖：“……都看我干……我、我就随口一说。不是我，不是！”
    第51章 美人的戏台02
    “的确不是他。”苍老的女声打破现场粘滞的气氛。
    肖苒耳尖微动, 敏锐地捕捉到苍老的女声中透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她狐疑地看向发声处——白发苍苍的老妪被人搀扶着走进戏园。
    老妪穿着一身烫金旗袍, 满头白发在头顶梳成发髻，还插着一枚血宝石的发簪。一男一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 两人长得都非常出众。
    “金女士！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会发生这种事情。”张导额头冒汗连忙跑过去，并对其他人介绍，“《盛名之下》就是金女士筹拍的。”
    赵星泽宛若抓住救命稻草：“您刚才说不是我杀人。我……”
    “奶奶知道不是你。你过来。”金女士对赵星泽招招手。赵星泽跑过去。金女士就稀罕晚辈似地摸着赵星泽的脸：“真是个漂亮孩子。”
    肖苒黑白分明地眼将金女士和赵星泽看着，视线缓慢地在金女主浑浊中爆发光亮的眼睛、颤抖的手掌、吞咽的脖颈处停留。她揉着自己的胃部，歪了下头。
    确认了，刚刚金女士进门就是在兴奋, 就像她提到开饭时的那种喜不自禁的兴奋。
    赵星泽追问：“您刚才说……”
    “别急。你们先听奶奶讲一段关于这戏台的往事。”金女士示意身后男女将自己搀扶到戏台下的座位上。
    她一双眼睛布满回忆地虚放在戏台上，无视着王瑾的尸体，缓慢开口：“我筹拍的电影源于一段真实被埋没在历史长河中的往事。几百年前, 一位郡主就居住在这座王宫中……”
    郡主美貌, 每次出行都引得无数百姓拥挤围观。难得的是郡主还有一颗善良的心，她总是去帮助求助的百姓, 获得了神女的别称。
    可惜，善良的人总是被辜负。郡主一次出行, 遇到了一位被男客刁难的男戏子。男戏子脸上天生有丑陋的胎记，上妆后扮相美。总有些人先是被他扮相吸引, 在得知他真实长相后，就恼羞成怒迁怒他。
    郡主被男戏子哀求，就将男戏子带回了王城。郡主被戏子迷惑, 为戏子搭建戏台, 还将戏子引荐给王兄。
    郡主的王兄也被戏子迷惑了。王兄受到戏子挑拨, 渐渐冷落、虐待美貌善良的郡主。郡主这时才知道男戏子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被王兄宠爱、被全王城的百姓爱戴。
    郡主是个善良过分的人，她觉得男戏子也可怜。忍气吞声不再出现在王宫中。可人性的丑恶不限于此。
    一年，王兄征战他国，却被别国钻了空子。别国将军一路长须直入攻进王城，将所有王公大臣囚禁在王宫戏园内，要将所有人处死。
    贪生怕死的男戏子抱住别国将军的大腿，出卖了郡主。试图用郡主换取生存的机会。郡主为了王公大臣们的性命从了将军。
    戏园内王宫大臣活了下来。郡主备受折磨，一直拖到王兄返回王城驱逐了别国侵略者。
    郡主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荣光。王兄看清男戏子的真面目，在戏台上将男戏子一刀斩首。
    赵星泽神色宛若便秘：“演的是败类男戏子？……没人和我说。”
    “如果说了你还能接剧本吗？”张导理所当然的说。他是以边写剧本边拍摄闻名的导演，主演人设都超级棒。赵星泽是真没想到。
    赵星泽看向王瑾尸体：“面丑心恶扮相美，那他岂不是最合适。”
    “男戏子只是有胎记，本身五官轮廓是美的，要不怎么迷惑王。”张导下意识反驳，随即自扇嘴巴，“死者为大，我这跟你说什么呢？”
    吴珊珊沉溺于金女士的故事：“世上既然有这么面丑心恶的人。”
    “你感到惊讶，我很惊讶。”肖苒从她身边冒出来，“你难道天天不照镜子的么？”
    吴珊珊一开始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想要回击，发现肖苒已经挤到了金女士身前。
    吴珊珊不屑地笑笑：看来“肖丑”是想博得金女士的好感，接到NPC的任务获得更多的积分。但是，在事态不明之前，“肖丑”主动去试金石，可是对她这个旁观者有利的。她可以趁机捡漏。
    肖苒斜眼略瞟喜气洋洋的吴珊珊一眼，手指遥点身首分离的王瑾：“金女士是吧？您将王瑾尸体晾在这里半天，讲故事。我的朋友，吴珊珊有很多的疑问。她说您还没说您的故事到底和王瑾的死有什么关系？”
    吴珊珊脸色聚变瞪视肖苒：“你说什么呢？”
    肖苒对她摆摆手，衣服不用谢的样子：“我知道你害羞，没事儿。我完全可以帮你提问。妥妥地交给我。”
    “你是……？”金女士皱眉看向突然插言的肖苒和吴珊珊，视线重点落在吴珊珊身上，“你有疑问？”
    吴珊珊开口：“我不是我没有你别听她瞎说。”
    “我们是准备报警的热心市民。遇到罪案第一时间，正常人都不会留下听您讲故事。”肖苒同时开口，装模作样掏手机，按键盘。
    金女士双目盯住肖苒的手机：“没用的。王瑾在戏台上死亡的过程你们也看到了。那是男戏子的鬼魂作祟。他出来了，你们都会死，逃去哪里都没用。警察是抓不到鬼怪的。
    刚刚的故事我只讲了你们在历史书中可窥见的部分。实际上后面还有一段……不好的结尾。
    男戏子死后也不甘心，化为厉鬼在王宫中游荡。王兄受到他的蛊惑，杀死郡主。等周围大臣发现的时候，王兄因为误杀郡主自刎身亡。大臣们找来道士，将男戏子的魂魄镇压在戏台上。
    自此之后，每当有相貌丑陋的人上台表演，会被男戏子的鬼魂缠住，在精神崩溃恍惚的时候，被男戏子剁掉头颅。”
    肖苒琢磨地听着，不理解发问：“吴珊珊说了，在金女主的故事中，男戏子嫉妒郡主的美貌。那吴珊珊她代入自己一琢磨，化身厉鬼的男戏子不应该杀掉长得比自己美貌的人么？怎么会……”隐去对死者冒犯的话语。
    吴珊珊气炸指：“你……”
    肖苒抓着吴珊珊的手指，将人拽到身边，咬耳朵：“别客气别激动。你们铭团团长陈铭说过，我们都是玩家理应团结互助。我遇到刷NPC好感度这种好事，当然不能落了你。”
    你那是刷好感度么？！吴珊珊挣不开肖苒的钳制，又看到金女主盯着他们。她不想吸引对方更多的目光，只能咬牙忍下。
    金女士眼珠转动：“他从不认为自己丑陋。丑陋的人上台，他会认为那是嘲讽自己，美貌的人上台……会被他剥去脸皮。”
    肖苒化身问题少女：“金女士很了解他？内心戏都安排得妥妥的。
    我身边的吴珊珊心里就纳了闷了：既然丑的美的上台都会遇害，那您为什么要筹办拍摄电影？见男戏子千年寂寞无聊，好心地给男戏子送口粮？”
    吴珊珊：“……”我心里纳闷你也知道？！
    吴珊珊目光喷火。
    金女主浑浊的眼盯着肖苒。肖苒不避不闪开，作出随时准备打电话的热心模样。金女士良久叹气：“我就是郡主的后代。”
    金女士颤巍巍地站起身：“我们每一代人都受到男戏子的诅咒，从小就会一遍遍在梦中梦到当初的一切。
    我想，在临死前将他和郡主的事迹拍摄出来，公布于众。让大众看看男戏子的嘴脸，评一评理。
    只有众人都说男戏子死得活该，他的不甘心是一场笑话。男戏子的怨气会溃散，我们家族的诅咒才能够破解。只是……我没想到被镇压千年的他除了入梦，现在还有力气出来作恶。
    参与剧组的所有人，现在都是他屠杀的目标。为了活命，我们只能封闭皇城封闭剧组，将这部电影真正地拍摄出来！消灭男戏子。”
    肖苒手指摩擦手机键盘，醍醐灌顶般感慨：“难怪……”
    金女士见肖苒终于懂了，刚想应和地点点头。就见肖苒似笑非笑将她瞧着，用看穿一切的口吻说：“在讲述故事的时候各种夸赞郡主。说您是她的后代，我就全懂了。我理解您。”
    “哦，原来如此呀。”肖苒手指摩擦手机键盘，若有所思。吴珊珊趁机挣开肖苒的钳制，确切地说肖苒终于放过了她。
    “今日已晚。给大伙一宿缓冲时间。明天再继续拍摄。”金女士声音虚弱，身体不太好的样子。身后男女主动搀扶她离开。
    张导当机立断：“我立刻安排下去。尽量在剧组中留最少的人，以最快速度拍完电影。赵老师辛苦您了，没了替身，之后得自己上。”
    赵星泽惊恐地抓住张导：“没听见上台会被剥去脸皮。”
    张导甩开赵星泽：“我们都要死了，还在乎脸皮做什么？”
    赵星泽脸色逐渐惨白绝望起来，有人按住他肩膀。肖苒那宛若仙界神音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来：“等等导演。我们既然是替身演员，这种危险的事情怎么能让大明星亲自来。我和吴珊珊上就好。”
    肖苒在赵星泽喜形于色、张导讶异的神情中，对吴珊珊羞赧一笑：“不用谢我。我就是你心中蛔虫，说出了你我的心声。”
    刚刚松口气准备溜了的吴珊珊僵住：我谢谢你全家哟。
    与此同时，王宫门口选临时演员的副导接到张导电话。
    副导嘟嘟囔囔埋怨几句，站起身用大喇叭喊：“拍摄形势临时有变化。我们需要的是能与外界断开联系几个月，留在王宫剧组中闭关拍摄的群演以及帮工。你们挨个上来试戏……”
    副导话还没说完，群众演员们几乎全部散去，嘴里还埋怨呢：“我只是周末临时演一下，还有正式工作的。”
    “一早就听说张导脑子不正常，剧本编到一半随时都可能推翻重来。现在越发过分了，还闭关拍摄。”
    “听说租一宿王宫不少钱，他连租几个月拍戏……不会让我们自己出住宿费吧。”
    群演们散去，原地只留下小不丑、丧宝宝、甄楠楠、毛婷和吕蜇四个玩家，以及小猫三两只犹豫的游戏原住民。
    甄楠楠像看不出副导的尴尬，主动上前：“我先来。”
    从副导手中拽走剧本，立刻倒地演起来：“郡主！您是那么的美丽，让奴婢自惭形秽！”
    小不丑和丧宝宝被激发起竞争意识。
    高大胖小不丑走上前，单手抓住副导演，作出标准健身举哑铃动作。还解说：“我力气大，请我一个可以顶十个临时帮工。”
    丧宝宝努力控制对副导流出的口水：“我，宝宝，演技棒。”
    毛婷、吕蜇等应聘者目瞪口呆看他们。
    甄楠楠抽空对两玩家好心提议：“演戏最重要的是真实感。毛婷……宫女是女你也是女，很真实。吕蜇嘛……你是应聘太监的，对吧？”眼神疯狂暗示。
    吕蜇难堪皱眉。毛婷恍然：“有道理。”
    副导在空中挥手：“你们倒也不必……根本就没人跟你们抢。留下的人数已经很少了。这位高大胖同志您先把我放下。”
    小不丑将胖胖的脸对准副导，强调：“我叫巫燃。”不是高大胖。
    第52章 美人的戏台03
    王瑾死在戏台上。电影需要继续拍摄, 戏台也必须清理出来。
    没人敢去碰王瑾的尸体。最后还是肖苒和后进剧组的小不丑他们, 将王瑾搬到王宫厨房的冷窖中，和剧组备下的食材摆放到一处。
    整个剧组就这样被封闭在王宫中, 在里面吃在里面睡。除导演、明星，其他员工都是男女分拨，住在过去宫女太监的大通铺房间。
    对进剧组的临时工们而言，是不错的新鲜体验。对于戏院内目睹王瑾死亡的演员而言，他们身处惶恐忐忑，聚集在一块商量对策——
    赵星泽瘫坐在床边, 双手按着脑门，长刘海挡住了他的脸。
    相貌出众的几个主要演员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好。饰演郡主的柳卓雅最先憋不住开口：“我饰演的就是郡主，男戏子最恨郡主……我、我真的不想继续演。”
    “我也想罢演！”扮演王兄的钱傲南有些急, “我们三个哪个不是男戏子最恨的人？就是扮演男戏子的王瑾都……谁都不安全。”
    扮演帝国将领的于杰没回应他们。于杰一直盯着赵星泽, 嘴唇动了动：“赵星泽你没什么想说的么？王瑾是你介绍过来的人，他死了。”
    赵星泽放下手, 露出布满疲惫的俊美脸蛋：“不是我杀的他。”
    “我知道你做不到。我说得是……”于杰考虑着措辞，“我上学的时候班里也有个叫王瑾的人。他长得很美。我觉得他们是同个人, 他看着我的眼睛似乎在说认识我。他……好几次似乎想和我说什么。”
    柳卓雅和钱傲南对视一眼，怀疑地盯着于杰和赵星泽。
    柳卓雅追问：“你们两个都有事情瞒着其他人？对不对。”
    钱傲南语气很冲：“都这个时候了, 你们还打什么哑谜！知道什么赶紧告诉我们！要把秘密带进坟墓里吗？”
    于杰想了下说：“我知道的已经……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隐瞒。王瑾从进入剧组后，他的脸似乎越来越严重，人也似乎没什么精神。”
    赵星泽视线在三人身上掠过, 眼神躲闪地看着旁边空地：“我能知道些什么？我和他……不太熟。就看他可怜, 介绍下工作而已。”
    赵星泽说着垂下脑袋, 眼睛盯着自己的中指位置，那里隐隐有一道戴戒指的凹痕。但现在戒指已经不见踪影。
    演员们讨论事情的时候，吴珊珊拖着疲惫的身躯和吕蜇汇合了，他们找到偏僻的地方，交换着对方知道的信息。
    “你不知道，那个肖丑简直可恶。”吴珊珊想起来都窝火，“我她都要给赵星泽做替身，登上那个邪门的戏台。得想个办法让她先送死。剩下的毛婷、胖子和小孩子，不足为惧，我一拳头就能弄死他们。”
    吕蜇双手抓住吴珊珊肩膀：“珊珊你别冲动。那个胖子也不简单，他能单手抓着副导做健身动作。力气很大。毛婷也获取了女NPC群演的好感，我们不能轻敌，不能疏忽大意。得想个好办法让她先登台。”
    吴珊珊皱眉：“什么办法？”
    “办法不是现成的么？”吕蜇低头看吴珊珊一瘸一拐的腿，“只要你假装伤势更加严重，能当替身的就只有肖丑。”见吴珊珊露出恍然神色，他抱住吴珊珊，“现在我们来讨论下游戏的提示音。”
    “‘光鲜亮丽的外貌谁不喜欢？世上最伤人的不是语言，是卑微的爱情。’”吴珊珊疑惑地重复，“难不成指的就是爱上男戏子的郡主？美貌的是郡主，被伤害的也是郡主。提示词似乎没什么用。”
    “卑微的爱情？”位于冷窖中的肖苒、小不丑和丧宝宝同时瞪眼看毛婷。他们不远处是刚刚摆放好的王瑾尸体。甄楠楠在看食材。
    毛婷被肖苒三口看得脊背发凉，眼神怪异地瞥不远处甄楠楠：“我的确听到的就是这句话。我们说这些……不会被NPC听见吧？”
    甄楠楠适时地从毛婷眨眨眼，手里还拿着冷窖中的南瓜。她用行动表明，我只是个啥也没听见的吃瓜群众。
    “你瞧，她听不见。”肖苒正捧着王瑾的脑袋，和甄楠楠遥遥相对。她将王瑾脑袋安回王瑾的脖子上方，还好心地替王瑾整理下衣服。
    肖苒整理时特意确认了王瑾脖颈上齐刷刷的刀口，绝对不是人类弄出来的。肖苒将王瑾的手摆到胸前，也露出了王瑾中指的戒指。
    肖苒有些悔恨地低声说：“上个游戏要是将黄大师扔进游戏背包，我现在也许就能同化他的力量抓住鬼怪。”
    小不丑安慰肖苒：“主（人）……可以下次抓。有很多。”各种灵异游戏副本，再次碰到道士的几率非常大。再不济鬼怪也可以的。
    甄楠楠凑过来，伸出五指：“清热解毒。是热恋期戒指佩戴的位置。看来王瑾有个热恋中的恋人。他死了，对方得多伤心。”
    小不丑视线停留在死去的王瑾戒指上。戒指留有经常摩擦痕迹的戒指，可见王瑾多么的珍视戒指。
    小不丑幽深的小大眼中浮现感同身受的更古哀伤，周身气息给人一种阴冷孤独的隔离感。他声音都低哑起来：“他一定很爱他。”
    肖苒察觉到小不丑的情绪，她扯过被单盖住王瑾。起身握住小不丑的手，将小不丑的手放到脸边蹭蹭。
    小不丑的眼睛顿时放在肖苒身上，他低头注视着肖苒，眼底深处不见阳光的种种负面情绪瞬间褪去，宛若遇上太阳就会散去的迷雾。
    小不丑喉咙宛若猫咪打呼噜一样滚动一下，发出微弱地嘤。
    甄楠楠弱弱举手：“不是有意打扰你们。而是……我敢肯定，肖苒你刚刚摸完尸体，没洗手。”
    “嗯！”丧宝宝、毛婷赞同地点头。
    肖苒和小不丑同时僵住，那种透着些许粉红的气氛彻底破灭，两人斜眼瞅甄楠楠。甄楠楠用南瓜遮住嘴巴后退，假装什么啥也没说。
    夜色降临，白日带着岁月痕迹的皇宫被黑暗吞没，建筑物们的轮廓都变得阴森起来。
    男女两间屋子，大通铺上的肖苒、小不丑，甄楠楠和丧宝宝同时睁眼。他们蹑手蹑脚走出房间，准备在院内集合，去做大事。
    就在肖苒推开房门走出去的时候，就发现门外的世界变得有些不太一样。院内的花树变矮了，房梁门柱也变得崭新起来。
    肖苒再一转头，房内大通铺上没有之前睡着的一群人。一起溜出来的甄楠楠也不见踪影，整座王宫寂静无声，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
    肖苒耳朵动了动看向院外某个方向。那里传来咿咿呀呀的吊嗓子声。若是白天听，可能是悦耳，晚上听就是恐怖阴森。
    “听嗓音不像白天听过王瑾唱腔。像是进游戏时听到的背景音。会是金女士说得男戏子么？”肖苒双手一甩手里就多出两把电锯。她没有按开开关，脚落地宛若羽毛落地一样，悄悄向声源处潜行过去。
    同时间，甄楠楠愕然地看着肖苒一秒前还站立的位置，她小声呼喊着：“肖苒？肖苒？”质疑的眼神看向肖苒刚刚呆过的地面。
    甄楠楠从游戏背包掏出一把铁锹开始挖地：“福尔摩斯说过，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肖苒，我来救你！”
    吴珊珊、毛婷等大通铺女员工被挖地声惊醒，黑暗中她们瑟瑟发抖，小声发问：“你们听见了吗？门口……”
    “有人挖地。会不会是……男戏子找来了？”
    “不要找我。”毛婷用被子盖住脑袋。
    “胆小如鼠。”吴珊珊哼笑着，抓起尖叫的毛婷跳下床，将门推开缝隙将毛婷一把扔出门外。她就看到甄楠楠挖地的背影停顿了。
    甄楠楠抬起沾着泥土的脸，赤红眼睛看坑边的毛婷，不说话。
    毛婷被甄楠楠癫狂的神色吓到：“你、你……”
    吴珊珊被瘆得慌，一把关紧房门，额头冒汗：“外门的NPC什么毛病？难道我这边又触发了其他等级的任务？她被鬼上身？！”
    门外，甄楠楠扔出另一把铁锹给毛婷：“别愣着一起挖！”
    “哦哦哦好。”毛婷握住铁锹，就像是给自己挖坟一样挖坑，眼泪顺着眼角差点流下来。
    门内吴珊珊已经脑补毛婷被活埋的情景，喜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另一头，小不丑带着丧宝宝，没有在汇合的院子里没看到肖苒和甄楠楠。小不丑等了一会，带着丧宝宝来到存放王瑾的冷窖。
    白天时，肖苒与他们大伙计划好，肖苒夜晚入梦看看王瑾生前到底遭遇了些什么，然后大伙再根据看到的内容行动起来。
    可惜，小不丑再次扑空了，他抱着丧宝宝站在阴寒的冷窖中。小不丑似乎也被阴冷的空气侵染，目光阴森下去。
    一向与小不丑互怼的丧宝宝缩着脑袋，不敢去招惹小不丑：突然觉得小布偶好可怕。自从小布偶变成超大只，就似乎哪里坏掉啦。
    坏掉啦的小不丑清晰地感知到充满恶意的阴冷气息，从王瑾的身上离开，冲着他扑面横冲而来。
    小不丑被叽喳声音关进罐子，在游戏世界中做了千百年的“鬼神”，他对这些鬼神的套路，能猜个□□不离十。
    小不丑怀疑：之所以等不到肖苒，是因为肖苒也被恶意阴冷的气息袭击，被拉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布块眼睛眯成狭长的缝隙。不反抗，让阴冷气息成功钻入体内。小不丑身体软软倒地，还打起睡梦中的小呼噜发出嘤嘤嘤。
    丧宝宝吓得拍他脸：“坏布偶！你睡着了？还在说梦话？”
    小不丑表面看起来真的是睡着了。他知道自己会被拉入另一个世界，但他没料到阴冷气息只是将他的灵魂意识拉进梦中幻境。
    梦中的小不丑变成一名普通高中生。站在教学楼门内的大镜子前。他看到镜子里倒映出人类少年的身影。
    少年身材高瘦每块肌肉都充满爆发力。俊美的脸上一双狭长的凤眼正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整个人透出清贵的冷漠气质。
    小不丑记着自己是名普通的高中生……不知为何心里有着浓重的违和感。他冷眼环视周遭环境。
    熟悉的场景一点点映入小不丑的眼中，唤起模糊的记忆。他记曾经在这里，愉快地陪着极为重要的人，上学、放学、狂奔食堂抢饭吃。
    他的心告诉他。曾经有过很多很多年，他无比渴望变成人类。来到重要的人身边，喜怒哀乐陪伴着对方，用自己一切保护她！
    他现在如愿以偿了……
    小不丑眉宇间的冷意逐渐散去，心脏怦怦跳地转头去寻找重要的人。一眼看到人群中肖苒的可怜侧脸。
    肖苒穿着高中校服，畏畏缩缩地躲闪在人群中。
    是谁？她是谁？！小不丑狭长的双眼带出些许愣怔。
    小不丑看着那张侧脸，心坎不禁柔软起来，紧跟着阴恻、暴虐在心中咆哮怒吼。仿佛放在心尖尖上珍视之物被人窃走一样。
    偏偏有个声音在问他：你愿意为了你爱的人付出一切么？
    “愿意。”小不丑的身体先一步行动，追着外面的肖苒冲出去，小心翼翼想伸手去牵肖苒的手，又像是要一把撕碎对方：“肖……”
    他的手停滞在半空中，对着那张令他心坎柔软的脸，他下不去手。
    肖苒转过头，露出另一侧脸上的红斑。她抬头望着小不丑，在看清小不丑那张不似人间所有的俊美脸庞时，眼神浮现嫉恨掠夺。
    肖苒的眼神只是一瞬间，就垂下脑袋：“同学……你有事儿吗？”
    小不丑还是和“肖苒”成为了朋友。俊美的小不丑成为校草被无数人追捧。丑陋的肖苒被排挤被嘲讽。
    小不丑看着这样凄惨的肖苒，却无数次想要捏断对方的脖子，撕碎对方的皮囊。可……对上那张完好的侧脸……
    “巫燃！有没有听我说话！”肖苒难过地看着小不丑，“他们都嫌弃我长得丑。说我不配和你成为朋友。你愿意把你的美貌给我吗？”
    校园的角落里，肖苒的脸隐藏在树荫下，她脚边放着个大包裹，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放着什么。
    小不丑抬眼看着肖苒，黝黑的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他扯着嘴角轻嘲：“愿意。再愿意不过。”
    肖苒狂喜起来：“好好好！”伴随肖苒的疯狂笑声，小不丑的脸长出囊肿变得丑陋不堪。肖苒脸上的胎记褪去，变得无比美貌，和小不丑之前的脸有八成相似，只是变成女生更加美艳而已。
    肖苒抬头望着小不丑：“你看到了吗？我变漂亮啦！你不为我高兴么？你怎么用……你在用什么眼神看着我！”
    小不丑顶着丑陋的脸，侧脸瞥她：“接下来你准备烧掉学校？”
    “你怎么知道？！”肖苒怪异发问，她伸手抓起脚边的包裹。
    肖苒脸狰狞起来，露出包裹里面的汽油和火柴：“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你就去死吧！看过我真正容貌的人都得死！你不是爱我吗？那就跳到身后的坑里，让我点燃你！……啊——！”被踹飞，包裹脱手。
    小不丑一脚踹飞“肖苒”，接住包裹。
    他边拎着包裹走向“肖苒”，边用冷厉的嗓音说：“主人的飞脚踹就是爽。”拧开汽油盖子。
    “肖苒”燃起来，不敢置信地质问：“你不是爱我，才把脸奉献出来吗？你甘愿变成人人厌恶的丑鬼。你怎么舍得伤害我这么美丽的一张脸！这可是你自己的脸！你爱我怎么舍得下手！啊——！”
    “正因为是我的脸，我才痛快下手。”小不丑垂眼看她好心解惑，声音透出颤抖病态的眷恋，“你能活这么久，得益于你那半张脸。我只爱我的全世界。”
    我的全世界就是主人呐，嘤！
    “肖苒”惨叫中不甘心：“你什么时候认出来的？又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小不丑歪头，阴恻恻地说：“从未认错。至于恢复记忆……”斜眼睥“肖苒”，“在你变丑那一刻。”
    “肖苒”：“……”我明明是变美！
    “肖苒”被识破，身形在火焰中变化，变为双手螳螂刀的鬼怪形象。她穿着古代华服，头顶插着枚红宝石的钗子。她发出古怪咆哮：“该死的贱民！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同时间，肖苒顺着咿咿呀呀的吊嗓子声音，来到白日王瑾死去的戏院内。她一进门就看到站在戏台上轻舞水袖的男青衣。
    “……赏心乐事谁家院”男青衣姿态优美，用充满魅惑力的姿态扭过身，露出一张……巫蛊娃娃用布块拼接的胖胖脸。
    顶着小不丑同款脸的男青衣完全没有自知之明，他作出诱惑的姿势，小大眼冲着肖苒挤挤抛媚眼，嘴里继续咿咿呀呀诉说无限爱意。
    “不行。我忍不住了。”肖苒甩甩脑袋闭眼又睁眼，一跃而上跳上戏台。在男青衣欲语还休的眼神中，揪住男青衣的脖领就是一顿揍。
    男青衣彻底懵住：“你怎么能对深爱你的人做这么可怕的事情！”
    深爱我？谁！肖苒拳头微顿，居高临下凝视男青衣那张写满哀怨的脸。关键是那是布块脸，小大眼、两坨红脸蛋——所以是小不丑么？
    男青衣哽咽着挣脱微愣的肖苒，扑向戏台地面，消失不见。肖苒伸手去抓男青衣，只撕扯掉一块布料。
    周遭的景物霎时退去鲜亮的色彩，变为千年后的旧迹斑斑。剧组拍摄的的物品也出现在舞台下。仅剩下相似的天空一轮明月。
    肖苒手中的布料化为灰烬。她借着月色，碾动手指：“这是……？”燃烧布料剩下的灰烬。
    第53章 美人的戏台04
    肖苒的视线从手心里的黑灰转移向戏台地面, 也就是男青衣扑地消失的位置。她蹲下身用手指敲击那处地面，侧耳仔细分辨着声音。
    肖苒确认了心中猜测, 从游戏包裹里取出个密封塑料袋, 将手心中黑灰吹进袋中。她将塑料袋塞入怀中, 环视一圈空旷的戏院。
    戏院、冷窖、大通铺院落的地理位置排布在她脑海中清晰浮现。肖苒仰头瞅瞅当空明月的位置，毫不犹豫地向冷窖位置走去。
    一连串激烈的敲门声，将饰演郡主的柳卓雅从梦中唤醒。
    金女士苍老的残喘声在门外响起：“柳小姐……柳小姐……”
    柳卓雅的大脑还沉浸在睡梦中无法顺利思考，面对危险的直觉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谁？”
    门外金女士的声音停止，年轻男女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卓小姐, 我们金女士需要你的帮助。请您快点开开门。”
    金女士？电影的投资人。柳卓雅的大脑逐渐清醒，她不想得罪投资人只好走到门口拧开房门：“金女士……”声音戛然而止。
    门外的走廊很黑，只有个佝偻身躯的黑影站在门外，刚才说话的年轻男女根本不存在。柳卓雅抓着门把的手抖起来：“……他们呢？”
    佝偻的黑影发出金女士随时会断气的声音，伸手指向柳卓雅脚下：“你说的是他们吗？”
    柳卓雅下意识低头，一对皮质缝制的小人映入眼中, 只有巴掌大的两个小人仰头看向柳卓雅, 捂嘴发出窃笑。
    佝偻的黑影猛地扑向柳卓雅。柳卓雅下意识抬头, 紧贴上金女士布满丘壑、仿佛被焚烧过的脸。柳卓雅瞳孔惊悚紧缩到极致……
    肖苒一路踏着月色，来到冷窖拽开门。
    她一眼看到背对门口蹲在地上的丧宝宝, 躺在地上缩水的小不丑。小不丑身上的衣服肥大地摊在地上, 他“胖胖”的脸被卫衣帽子盖着，只剩下小小一坨在布料下面。
    丧宝宝闻声转头, 哭唧唧地看着肖苒：“……大布偶消失了。”
    肖苒脑海中蹦出一连串不好的猜想, 疾步来到小不丑身前, 一把拽开小不丑的卫衣帽子。凝重的神色变为微愣——
    帽子下是不似凡间所有的清冷挂俊美脸蛋。缩水的身躯是少年修长精瘦的身材。因为被肖苒扯着帽子衣领散开，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
    “你怎么能对深爱你的人做这种事呢？”顶着小不丑原始布块脸的男青衣在肖苒脑海中一闪而过。
    肖苒一秒钟松开手，还扯着卫衣帽子将“少年”脸盖好。她学着丧宝宝哭唧唧：“小不丑不见了。”那柔软的肚子，那可爱的小大眼。
    丧宝宝跟着点头。肖苒唉声叹气：“我们走吧。把这个不知道是谁家的小谁扔在这里吧。”
    卫衣帽子下发出闷笑声，小不丑拽开帽子，用狭长的凤眼盯肖苒。发出致肖苒命的一击：“嘤~”委委屈屈，“主人是要抛弃我吗？”
    肖苒带着丧宝宝溜的动作停住。她审视揣测的视线转向小不丑的脸，就直直地盯着小不丑能有三分钟。小不丑的脸在她的盯视下逐渐变红，两只关节分明、修长的手捂住心口：“嘤。”
    即使容貌变化，也还是自己的小不丑。肖苒心底绷起来的弦松懈下去。她笑眯眯地双手捏小不丑的脸蛋，扯：“……可爱？”
    小不丑狭长的眼一眨不眨望着肖苒，眼中映着肖苒仿佛承载着整个璀璨宇宙。他发出含糊的：“还是可爱嘤。”声音清冷磁性，让肖苒捏他脸的手指尖都有些发烫。
    “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情况？怎么会突然……”肖苒掩饰性地松开小不丑假咳一声，“我刚才遇到个男戏子……”
    男戏子顶着小不丑容貌哀怨的脸，再次从肖苒记忆中冒出来，吟唱着：深爱你的人儿啊。
    肖苒：“……”卧槽。
    “主人？”小不丑像是大布偶时候那样，将下巴放在肖苒肩头，“主人不好开口我先说……”略过爱不爱的部分将梦中经历说出来，眼睛微眯地用下巴蹭肖苒肩头，“她叫我们是贱民。”
    肖苒肩膀颠开小不丑，斜眼瞥顶着绝代风华容貌、装的一脸无辜的小不丑。她冷血无情、暴殄天物地伸手按住小不丑的脸，将他推远。
    肖苒将自己的经历也讲出来，还拽出怀中密封袋给小不丑看：“你遇到的古装女人准备放火，而我怀疑戏台千年前发生过火灾。……火光中古装女戴着红宝石金钗。”
    肖苒目露回忆，颇有暗示意味地瞧向。
    小不丑对上肖苒的眼神，歪歪头。
    肖苒看向王瑾的尸体，说：“可是但可是，千年后，又是谁在害王瑾？”
    小不丑提议：“主人，可以入梦看看。”
    肖苒瞧了眼外面放亮的天色，沉吟片刻：“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我一直这么叫主嘤的。”小不丑装模作样地歪歪头。人畜无害，完美复制了肖苒的神情。
    肖苒对上小不丑可不那么单纯的双眼。在小不丑继续“装”的神色中，肖苒嘴角斜勾起来，眼神逐渐变态。
    肖苒一把提溜住小不丑的脖颈：“既然是你乐意的，我就却之不恭啦。可惜你忽然变了个样子，不太好对其他人交代。身为主人替你作决定，将你放进游戏背包。假装你被鬼吃掉、失踪。”
    肖苒说着将小不丑往游戏背包送，语气很感伤：“主人会想你的。”
    小不丑傻眼了！
    他吭唧唧：“等等！我可以变回去。”蔫吧地垂着脑袋，身影逐渐膨胀，变回胖胖的脸和身材。
    丧宝宝观看了全程，见他吃瘪，幸灾乐祸：切，跟坏人类斗？嫩。
    “真是……”肖苒遗憾地松开小不丑，“既然不能把你放进背包，总要有什么放进去弥补遗憾的。”眼神毫不犹豫落向王瑾的尸体。
    小不丑瞅瞅冷窖外放亮的天色，逐渐冷静：主人压根就没想将我放进背包。她就是看天色亮了不够时间入梦，就准备带走王瑾的尸体。瞬间试试我到底能不能在布偶和人类形态之间转换。故意逗我玩儿！
    甄楠楠不甘心地抓着铁锹，站在大大的坑里。坑边还坐着累瘫的毛婷。忽然甄楠楠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坑上面就多出三道人影。
    甄楠楠仰头去看背对阳光的三人：“你们……？”
    肖苒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真的是甄楠楠。一早上做运动呢？”
    “肖苒？！”甄楠楠喜极而泣，“我还以为……太好了。”
    坑下面甄楠楠独自激动。坑上三人蹲在那里唠嗑。
    丧宝宝发问：“她挖坑，干嘛？嗷。”
    肖苒挠着下巴盲猜：“蹲坑？”
    丧宝宝继续：“包子也好吃。”
    肖苒：“我也没想到，影视城内门口包子铺味道还真不错。顺着门缝就能递进来。剧组的食材都和尸体在一块，没有食欲道德。”
    丧宝宝：“豆浆也香。”
    肖苒：“从吃早餐的时候，我就觉得忘记了什么……？”
    小不丑提醒：“甄楠楠。”
    我现在真的想打人。饥肠辘辘的甄楠楠默默扔开铁锹，揪头发蹲地仰头瞅肖苒三人：“对，蹲坑。你们一起不？”
    剧组食堂的人一大早聚集在冷窖外。他们互相推诿，谁也不愿意进入存放尸体的冷窖拿食材做饭：“怎么就放在这里？”
    “没办法，全王宫只有这里温度最低，适合保鲜。”
    “食物上不会染上尸毒吧？”
    说再多，他们最后还是要打开冷窖的门，然后……惊呼响起来：“王瑾尸体不见了——！”，引来一群人围观，再次惊呼。
    早饭过后。人心惶惶的全剧组人员再次聚集在戏院。其中包括肖苒等玩家。
    肖苒、小不丑、甄楠楠、丧宝宝和毛婷聚在一堆儿。
    吴珊珊和吕蜇聚在一堆，两人压低声音搂搂抱抱地低语着。
    毛婷心有余悸地扯扯肖苒袖子：“昨晚吴珊珊就把我推出去……他们俩现在一个劲儿地往这边看，肯定在打坏主意。”
    肖苒顺势看向吴珊珊、吕蜇，两人视线躲闪地挪开。肖苒安抚地拍拍毛婷肩膀：“没事，让他们折腾去。不折腾，我还不乐意呢。”
    “什么意思？”毛婷觉得肖苒拍自己肩头的动作有些熟悉。
    张导被王瑾尸体的突然失踪弄怕了，决定先拍摄其他的部分：“戏台部分放到最后。我们先拍小郡主、王兄之间的戏份……柳卓雅呢？”
    张导这么一发问，人们才发现柳卓雅压根就没来。
    饰演王兄的钱傲南紧忙说：“昨天柳卓雅就说想要罢演。”
    饰演帝国将领的于杰：“其实昨晚……”
    “我们去她房间找她。”赵星泽打断于杰，“现在所有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有送走她……我是说男戏子，我们才能活下去。”
    “你今天很有觉悟性么。”张导意外地看向赵星泽。
    张导带着一帮人去柳卓雅房间找她。肖苒等人自然也要跟过去。
    众人聚集在柳卓雅门外，张导敲了半天门，门内才有支吾声传出来。张导忍不住骂骂咧咧埋怨起来：“全剧组的人都在等你，你……”
    柳卓雅的门从里面拉开，张导的话戛然而止。堵在门口的张导惊异地后退一步，也就露出了门后头发散乱的柳卓雅，
    柳卓雅的脸鲜血淋漓，仿佛被人硬生生拽开了脸皮。可仔细看，就能看到她鲜红的肌肉上有微微凸出的一块块囊肿。
    “抱歉张导。我做了个美梦，梦到我和我死去多年的恋人。他需要我的帮助……”柳卓雅对上张导惊恐的脸，看清张导眼瞳中倒映出的身影，“啊——！”摔上房门，传出连串物品落地声。
    肖苒盯着柳卓雅紧闭的房门，脑海中是那些囊肿的形态。那些囊肿在柳卓雅尖叫的时候，似乎在蠕动，底下似乎有什么活物。
    “你们看到了吗？”剧组中有人忍不住吐起来。
    吕蜇有些走神：“她梦到了恋人……提示音说卑微的爱情。”
    吴珊珊捏着吕蜇的胳膊：“想她做什么。咦，恶心。脸上是什么鬼东西。”
    甄楠楠、毛婷甚至是丧宝宝都嫌弃地远离吴珊珊。
    小不丑摸摸自己的脸，似乎在回忆什么特别的体验，露出满口尖牙喉咙发出嘤。
    肖苒捕捉到小不丑的小动作，揪住小不丑的脖领，将一米九的小不丑拉下头来。低声咬耳朵：“你想到了什么？脸皮下有活物么？”
    小不丑乖乖被她揪着，学着肖苒压低声音：“昨夜被取走脸后，脸下有东西在脸皮下爬。像是某些昆虫。
    我用火去烧古装女人，脸皮下的东西就褪去了，似乎回到了古装女人体内。她就在火中显露出真实模样，双手是螳螂刀的鬼怪模样。”
    “鬼怪，螳螂刀，昆虫？”肖苒抬眼与小不丑四目相对，眼中浮现出新的猜疑，“也许该抓紧时间入梦，入两个人的梦。”
    小不丑思索问：“王瑾和柳卓雅？”
    肖苒摇摇手指，说话藏一半：“的确有王瑾。”
    张导等人眼瞅着柳卓雅变成那样，更多的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张导犯愁地看着房门：“柳卓雅出事。没郡主，怎么拍下去。郡主需要长得美貌的女演员，难道要再招募新演员加入……不行，越多人进来，事情就越瞒不住。”
    全剧组的人没有人吭声，女员工们还努力往后缩着生怕被指定当主演。偏偏有人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出头机会：“导演，我可以！”
    众人看去，看到甄楠楠兴奋地从人群后挤过来。她冲肖苒挤眼，传递“放着我来，别跟我抢”的信息。肖苒眨眨眼，表示收到。
    甄楠楠站到张导面前，将自己美貌的脸蛋骄傲地露出来：“论美貌，我曾经也是赛校花的存在。而且，我非常热爱演戏。演技超级好。”
    她说着就倒地演了一段，郡主被男戏子陷害的一幕：“我知道你是嫉妒我的美貌。可我又能怎么办呢？天生丽质难自弃……”
    剧组中一片寂静。用看找死的傻子的眼神看甄楠楠。
    肖苒双手拍巴掌：“完美，棒！”宛若没有感情的鼓掌机器。
    小不丑和丧宝宝也为甄楠楠加油鼓气：“厉害、厉害。”
    张导看着演戏浮夸的甄楠楠，沉默片刻，咬牙：“名导也会拍出几部烂片。行，郡主就你了，我们立刻开机。”
    甄楠楠：“谢谢导演赏识。”
    张导：“我没……”赏识你，你的演技会毁了电影。
    肖苒过去拉起甄楠楠，顺便安慰张导：“知道你为了活命不得不拍很烂的剧本。但我相信甄楠楠能挽救一本烂剧本的电影。”
    “对啊导演你别自卑。”甄楠楠一秒弹起来，“我有信心。”
    可惜我没信心。张导心累地挥挥手：“我……算了，抓紧拍摄。”
    徐徐升起的烈日当空照下。
    剧组众人将柳卓雅独自一人留在房中，重新回到拍摄地点。甄楠楠已经换上一席华服，赵星泽、钱傲南、于杰在和她对戏。
    甄楠楠手递给扮演太监的吕蜇搀扶着，瞬间恼火脸，真情实感给了吕蜇一巴掌：“你个贱奴，刚才是什么眼神看我？”
    吕蜇被打懵：“你？！”
    “咔！”张导气得肺要炸开，“甄楠楠又在给自己加什么崩人设的戏？没有扇巴掌这段。都说了郡主美貌善良，你演得是什么？！”
    “对不起导演。我太入戏，拥有完美融合角色的演技，我真是太难了。”甄楠楠小心翼翼地说着，眼神与场外的肖苒碰撞一瞬。
    肖苒遥遥对甄楠楠的演技点赞。
    昨夜小不丑进入的幻境，古装女人就是甄楠楠现在演绎的这副德行。并且梦中的古装女人还管小不丑叫“贱民”。不出意外，古装女就是金女士口中善良美貌的郡主本郡。
    甄楠楠压抑住小得意，对张导说：“我这回一定行，再来。”
    在甄楠楠的眼睛放光沉醉在演绎事业中的时候，肖苒从游戏背包拿出冰淇淋给小不丑和丧宝宝打牙祭。
    肖苒给自己拖来一把摇椅，一秒入睡。
    梦中，肖苒来到一所学校，她敏锐地发现自己视野变高，低头看了看正在开柜门的修长的男性的手掌。
    她拽开柜门，一堆“情书”散落涌出。同时门内侧的镜子、柜主人的名字信息显露出来。
    镜中是一张与小不丑不同风格的漂亮少年脸蛋。镜子旁写着高三二班，王瑾。
    肖苒更多的注意力落在柜中散落出的信上。她敏锐地感知到她梦中附身的角色心底浮现出惊恐、厌恶。
    肖苒随手拆开一封信，红色的字迹跳入眼帘：“真美。你昨天对我笑了……用你那张好看的脸！你在得意什么？嘲笑我长得丑？！”
    “……应该不是情书？”肖苒说着将所有的信都看了一遍。
    写信的人宛若精神病人，一会儿诉说对王瑾容貌的爱慕，一会怒骂王瑾仗着好看吸引所有人的关注和喜爱。
    肖苒寻思了一会，终于找到这种人的情绪定位——嫉妒羡慕恨。
    肖苒只是附身，虽然随着她体质加强，能够开始控制梦中的小的变化。比如原本的王瑾根本不想看这种信，肖苒可以控制他看。
    可是梦中事情就是发生过的事情，还是按照原轨迹进行着——
    王瑾每天上学放学，总觉得有人在偷窥自己。
    肖苒敢肯定这不是王瑾的错觉。肖苒还在王瑾的记忆中，看到了身为同学的于杰。
    王瑾的精神逐渐衰弱，多次向周围的人求助，可惜没人相信他。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王瑾一日放学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背后打晕。
    王瑾昏迷前。
    肖苒借助他的眼睛，看到了不远处路过的于杰……
    等王瑾再醒来，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没有光没有声音。他被关进了密闭的黑暗中。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有脚步声传来，黑暗中开启一扇小门，馊了馒头和水被从小门内塞进来。
    王瑾从一开始的仇恨绝望，渐渐地开始依赖送馊馒头的人。他每天渴望着那唯一的声音，唯一的人。祈求对方和自己说说话。
    又是几个月，又或者是几年……王瑾的记忆开始混淆，紧闭的门传开开锁的声音，门从外面拉开了。光亮照入常年黑暗的房间。
    王瑾不顾眼中流出的生理性盐水，瞪大眼睛去看门口背光的人。
    肖苒也努力看着门外的人，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嘈杂声。
    吴珊珊恼火地冲小不丑，吼着：“什么叫我只是断了一条腿，肖苒可是会失去睡到自然醒的完美午觉！”
    小不丑叼着冰淇淋勺子，用“你别无理取闹”的眼神居高临下瞧吴珊珊，轻嗤：“还有睡醒后的完美下午茶。”
    第54章 美人的戏台05
    “怎么了？这是。”肖苒掏掏耳朵, 睁开黑白分明的眼。
    小不丑拎着冰淇淋乐颠颠凑过来，“张导要拍戏台部分的戏, 需要主……你和吴珊珊一人给赵星泽当替身。”褒奖自己, “我没让。”
    丧宝宝也举手：“宝宝也不让。”
    小不丑将丧宝宝向后推开, 自己弯腰脑袋往肖苒手里送。如果不是有一堆外人在场，肯定会用大手手指头顶，发出吭叽的嘤。
    “都乖。”肖苒笑眯眯看他们，还顺手摸摸小不丑凑过来的头顶。
    “你们一家三口讲点道理。我是腿断了，没办法上台。”吴珊珊气哄哄拉吕蜇给自己帮腔。
    吕蜇语露心疼：“是‘肖丑’昨天踹断的。下手实在太狠毒。”
    毛婷、甄楠楠揭穿：“昨夜吴珊珊还把毛婷/我扔出门外, 腿脚利索的很。现在怎么就突然断腿了？”
    张导、赵星泽等人闻言，非常明白地看向吴珊珊。谁都惜命，肯定是吴珊珊是为避免上戏台，谎称自己腿断。
    “你们那都是什么表情。”吴珊珊作出痛苦状捂着自己的腿，“昨天还能勉强走路，今天越发厉害。你们没崴过脚吗？”
    “是么？让我看看。”肖苒顺走小不丑手上的冰淇淋, 慢悠悠来到吴珊珊身边蹲好, 伸手去检查吴珊珊的腿, “腿断了。”陈述句。
    “当然……断了！”吴珊珊痛苦地倒地捂着小腿。
    吕蜇连忙去查看吴珊珊：“珊珊！”。
    吴珊珊怒视肖苒，“她弄断了我的腿。”
    吕蛰看向肖苒, 没想到肖苒这么狠。
    肖苒起身莫名地看吴珊珊二人：“你们已经说过了。是我, 没错。”
    吴珊珊爆发杀意地瞪视肖苒：“我是说，现在, 我的腿断了！”
    “你腿不是一直断着吗？”肖苒居高临下看憋屈住的吴珊珊。她挖一勺手中冰淇淋塞入口中, 香芋味奶味裹着寒气冰在口腔弥漫开。肖苒嘴角扬起, 露出略甜的大大笑容。
    剧组集体安静。只有甄楠楠、小不丑和丧宝宝说：“就是就是。”“早就断了。”“他俩跟个复读机一样。”
    张导不敢上前让肖苒当替身。赵星泽推张导，张导都不动弹。
    肖苒笑眯眯地看向张导方向：“导演，我随时都可以开拍的。”
    剧组接下来要拍摄的戏涉及到戏台一部分，需要赵星泽本尊穿上戏装，拍摄主要镜头。肖苒就换上和赵星泽的同款戏装，在旁等着。
    此刻对戏的是赵星泽和钱傲南，表演的是男戏子迷惑王兄的桥段。于杰也和剧组人员一块，在旁围观。他的视线总不自觉瞥向戏台。
    等于杰回神，发现自己被人左右夹住。肖苒在左，小不丑在右。肖苒和小不丑同时扭头嘴角上勾地看着于杰，嘴角弧度都一模一样。
    “你们干什么？”于杰想要挣脱他们，却被肖苒抬手压住肩膀。
    肖苒将他的肩膀压得斜歪向自己，贴着于杰耳朵不怀好意地说：“你是王瑾的高中同学。那时候他家庭美满、高富帅，受全校师生欢迎。但有些小人就嫉妒，其中包括你。”
    于杰的记忆被拉回高中时候，他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及时否认肖苒的话，可肖苒的声音就像是一种魔力，让他信服。
    没等于杰说什么，肖苒接下来的话令他额头冒汗陷入罪恶的愧疚中。肖苒说：“他被拖走时，你就在旁边，你看到了一切……”
    于杰回想起午夜梦回不断想起的一幕，重复着昨天对柳卓雅、赵星泽说过的话：“我记得。他一双眼睛看着我，好似认出了我是谁。我每每回忆，总觉得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和我说。”
    这回，轮到肖苒神色微凝。
    她知道自己的能力能够同化和入梦，但梦就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既定的事实。
    类似催眠回忆。能力被系统积分增强的她能在梦境中，以旁观者角度稍作改变，看到被附身者当初场景中不曾注意到的细节。
    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留存的记忆怎么可能随着她在梦中作出的改变，而发生变化呢？
    梦中王瑾的原本记忆，他被打晕拖走。中途没有睁眼！
    肖苒这么想着的时候，眼瞳中蹦出一段模糊的影像。
    影像中的场景是肖苒不曾有过的记忆。像科幻大片、星球大战中的场景。有人撑着她的眼皮说：“……你的能力……荣耀。”
    声音很耳熟，对方情绪很熟稔，就像挚友，生死之交。
    影像一闪即逝，像是肖苒的幻觉，又像是遗失的记忆。
    “战士的荣耀。”肖苒脱口而出，按着于杰肩膀的手指微颤。
    我在说什么？什么战士什么荣耀。我叫肖苒，是我看着杂货铺牌匾取的名字。我的记忆从实验室开始，从小到大再到游戏，从无断层。
    能力？什么能力？我不是实验室的产物？天生自带的本能么？
    于杰红着眼眶看向肖苒：“事到如今……我们找个地方说吧。”
    张导却在这个时候喊起来：“肖丑到你了！快。”
    肖苒回神眨眼，将种种困惑压入心底。她与小不丑对视一眼，转身从游戏包裹拽出八音盒塞入小不丑手中。她跑向戏台：“来了！”
    “战士的……荣耀？”小不丑注意力停留在肖苒方才微微走神的一幕，他觉得主人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令主人意外的事情。
    会是什么呢？
    小不丑幽深的眼底闪过担忧。
    小不丑拉着于杰来到无人处，示意于杰先等下一下。他拧动八音盒放音乐：“好了，你说吧，说出一切秘密。”
    “我……”于杰想说自己不需要背景音，可出口的话却是，“当初的王瑾就像是个发光体，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他被人跟踪偷拍，他找人求助。其实不是我们不相信他，而是……所有人都这么做过。
    抓他的‘东西’计划了很久，行动周密。要不是我临时有东西落在学校，不会有人看到他被拖走。我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王瑾失踪后，他的家人朋友发动很多力量都在寻找他。
    后来，我去了外地……听说，王瑾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没人能找到他，他的父母很伤心，相继离开了伤心地。”
    小不丑睥他晦涩不明的脸，冷嗤：“只是唯一的目击证人么？”
    于杰微微一愣，垂下头，双手抓裤腿：“我……他家人寻找他的时候，我说……我看见他和男人私奔了。我也不算造谣。他的确喜欢男人，有恋人，听说是个外校学生谁能知道备受人喜爱的他，是个恶心的同性恋。我只是隐瞒部分……啊！”
    小不丑单手掐住于杰脖子：“别废话，说重点。”
    于杰挣扎咳嗦：“我……说出真相，不会有人信的。我刚才说，抓王瑾的‘东西’。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东西，太丑陋，太恶心。”
    与此同时，穿着戏装的肖苒一跃而跳到戏台上。
    张导、赵星泽有些紧张。吴珊珊和吕蜇幸灾乐祸。吴珊珊一双眼睛盯着肖苒：“我就要看着她，怎么被砍掉脑袋。”
    肖苒垂头看吴珊珊狗男女，自恋地摸摸脸：“肯定是被剥掉脸皮。”
    吴珊珊不气反笑：“那也不错。”
    甄楠楠抱着丧尸宝宝，很担心地看肖苒：“要不还是让吴珊珊上吧。她都瘸腿了，也不差缺个脑袋。”
    吴珊珊火：“你！”
    “咦~？”肖苒盯吴珊珊的眼睛一亮，吴珊珊惊恐后退。
    张导打断他们：“开始！”
    肖苒不再理会台下的吴珊珊，她脑海中是王瑾唱戏时候的身姿，但更多的是昨夜顶着小不丑布块脸搔首弄姿的男戏子。其实忽略男戏子那张诡异的脸，他的身姿、唱腔，可谓是倾国倾城胜莫愁。
    肖苒唱腔起、水袖舞，完美复制昨夜男戏子的一举一动，甚至是眉宇间的哀怨情思都一模一样：“良辰……”
    肖苒的声音响起的一瞬，在场众人都惊呆啦。工作人员手中准备好的帮助肖苒入戏的戏曲录音都播不下去了。他们仰头看着台上肖苒，仿佛被拉回千年前，目睹了扮上戏装，迷惑了一国之王的美人。
    在众人沉迷戏台上肖苒的表演时，一双怨毒的眼睛藏在暗处死死盯着舞台上的肖苒。
    眼睛的主人发出咒骂：“太像了，太像了……因为你，是你。你应该被割掉头颅，深埋在地下，被大火吞噬。被千人踩、万人骂。”
    话落，戏台上的肖苒动作一顿，她微微垂眼瞧向自己的脚腕。
    随即，沉迷表演的众人，惊悚地看着肖苒重复王瑾的结局，身首分离。不同的是肖苒脖子上没有喷泉，只有小冰碴。
    小冰碴落地融化，红色的液体蔓延开来，就像是戏台地面有一只手在蘸着血写字——“丑人多作怪，逃！”
    甄楠楠、丧宝宝，远处的小不丑，他们撕心裂肺冲上戏台，分别抱住肖苒的身体和脑袋：“肖丑！”
    剧组众人被凄惨吼叫唤回神，尖叫四散。还有一种不真实感：单手掐断人骨头的人就这么容易死了！随后涌出更深浓的惧怕。
    吴珊珊和吕蜇惊惧过后是暗喜，嘴角都露出愉悦。
    毛婷悲伤地指责他们：“肖丑死了你们就这么开心？她本可以压着你上台的！她救了你一命！”
    “冷静。”苍老的声音从戏院门口响起，金女士在年轻男女的搀扶下，缓缓步入院内。没人知道金女士从什么时候起就呆在门口。
    在场的所有人怨恨金女士将所有人都拖下水，可也不敢对唯一知道如何解决这件事情的人怎么样。都敢怒不敢言。
    金女士发髻中的红宝石金钗反射着阳光。她颤颤巍巍地看向台上死了的肖苒、哭得悲痛欲绝的小不丑，嘴角肌肉牵动一下，似是报复得逞的得意。
    金女士叹口气：“原来你们又找了替身。”浑浊的眼落在小不丑胖胖的脸上，眼中浮现困惑。视线再次回落赵星泽的身上。
    赵星泽的容貌让满戏院的人都显得黯淡无光。赵星泽直面金女士的视线，头皮发麻地后退一步：“金女士？”
    金女士喉咙滚动：“男戏子的容貌……我是说他的戏装极为美貌，必须让同等美貌的人扮演。才能让男戏子满意，顺利完成仪式。
    其他人不过是开胃小菜，吃再多也不顶用。
    我得忍一忍……我是说，我们大家要忍一忍，忍到拍完电影。”
    吴珊珊下意识发问：“你昨天不是说长得好看会被剥掉脸皮？”
    金女士眼珠盯向吴珊珊：“我记得你。你昨天就一直在质疑我。”
    “我不是……”吴珊珊指死去的肖苒，“是她灵魂纳了闷了。”
    “喂！吴珊珊你不是人！肖丑都死了，你还冤枉她！”甄楠楠甩着鼻涕看吴珊珊，“亏她昨天为说不清话的你背锅。”
    “贱……不要吵。”金女士深吸口气，“你们各自扮演自己的角色，继续演下去。等电影拍完，才能活命。否则都得死在这里。”
    剧组面对死亡威胁，也不管赵星泽愿不愿意，反正是集体同意让赵星泽亲身上阵。
    甄楠楠得留下演郡主。肖苒的脑袋和身体就让丧宝宝和小不丑抱着送往冷窖中存放。张导还说会被补偿金。
    赵星泽牙齿相碰双腿发软地登上戏台，磕磕绊绊演完，还真的没有出事。赵星泽瘫软在戏台上。剧组集体发出欢呼声。
    在众人的欢呼中，赵星泽感到腿部的衣摆被戏台地面拽了一下，有男子气若玄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丑人作怪，快！快逃！”
    赵星泽还想再去听仔细，感到台下另一道如芒在背的视线刺来。他抬头向下看去。对上金女士嫉恨的双眼。
    一段关于王瑾的回忆浮现而出——
    少年时，赵星泽与王瑾两个容貌出众的人相恋。恋人失踪，赵星泽一直戴着戒指，怀念少年时美好的初恋。
    多年后，失踪的恋人出现，顶着一张令人作呕的脸，阻止他接张导的戏。阻止失败后，王瑾还要缠着他给他当舞台上的替身。
    赵星泽为了戏弄王瑾、让王瑾识趣地离开，他答应了。
    赵星泽引导众人对王瑾的容貌品头论足。还故意不第一时间扔掉戒指，在人后给予王瑾希望。王瑾还拼命劝他离开剧组。简直又恶心又好笑。
    然后，王瑾死了。他趁着众人不注意扔掉戒指。
    可现在，赵星泽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事的，我还活着。金女士的那种目光，也许是我的错觉……错觉。
    冷窖中，小不丑和丧宝宝没什么歇斯底里的悲伤情绪，他们淡定地用火烤烤手中抱着的肖苒脑袋和身体。然后快速将两者对接到一块，肖苒瞬间睁开眼睛坐起身。
    “亲自死，试一试。果然豁然开朗。”刚刚同化完冰淇淋属性的肖苒如是说。
    肖苒伸手抹掉脖子处化作水的雪水，露出肌肤完好的脖颈：“要不是为了晚饭。其实也不太着急按回来。”
    她陷入回忆的说：“在我被无形力量斩首的一瞬，有人抓着我的脚腕，试图拽倒我，让我避免被斩首。当时我感知到一道恶意的视线，看向门口，就看到了金女士。她的红宝石金钗非常耀眼。”
    小不丑恍然：“你之前确认过我梦中的古装女，她戴着金钗。”
    肖苒用含笑的眼睛望着小不丑：“通过我们昨晚的遭遇，我就发觉金女士故事中的郡主是凶手。反观男戏子有些傻乎乎。
    今天确定杀人的就是郡主，男戏子是救人的那个。男戏子拽我裤腿，用血写出‘丑人多作怪’是在救人，提醒其他人。”
    小不丑补充：“金女士就是郡主。昨天我在梦中烧伤了金女士……她选择去袭击柳卓雅。柳卓雅容貌被夺走，金女士今天完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别人的美貌是她维持存在的能量。”
    肖苒打响指：“她形容我们是开胃小菜，柳卓雅肯定也是小菜。吃掉别人的美貌对她而言是进食？她最想吃的是最美的赵星泽。
    千年前，郡主、王兄、帝国将军、男戏子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我昨天发现戏台下别有乾坤，男戏子应该就被被封锁在戏台下。而郡主活着以人的美貌为食。
    金女士坚持拍摄电影，今天还说要忍到完成仪式。两者可能是一个东西。拍完电影就是完成了仪式，她肯定能从中获得好处。
    至于王瑾、赵星泽、于杰，可能是游离在外的另一段故事……”
    “主人。不是另一段。”小不丑不忘商业吹肖苒，“我听你的话去审问于杰。他说当年抓走王瑾的不是人，是很丑很恶心的东西。他还说，王瑾被抓走前，的确有一位男性恋人。”
    “还真有恋人？”肖苒挠挠脸颊，“也对，开头的提示音说的就是弥子瑕与卫灵公，也就是历史上分桃一词的来源。这段故事说的是弥子瑕晚年美貌不再，被卫灵公厌弃。他们是同性恋人。
    我们看到的是，王瑾的容貌也发生改变。可以推测他的恋人态度前后发生了变化。他的恋人会是谁？是只是简单的游戏背景介绍，还是我们见过的重要的游戏人物？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说得是牡丹亭中杜丽娘面对美景、断壁残垣，感慨自己的美貌要被锁在小小一处无人看见。以及被父亲私塾先生压制的无奈。
    牡丹亭中原本的剧情涉及梦游后花园私会的桥段。对应你被拉入梦中与心底的爱人相见，我被拉去戏台遇到千年前的男戏子。
    美貌被锁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暗指被锁在戏台下的男戏子，也是指曾经被关进小黑屋的王瑾。
    ‘光鲜的外貌谁不喜欢，最伤人的不是语言，而是卑微的爱情。’是指郡主金女士喜欢别人的美貌。利用梦境假扮对方爱人，让入梦者甘愿奉献美貌，达成掠夺美貌的目的。
    卑微的爱情可能同时，也是指……王瑾的爱情？千年前男戏子的爱情？
    三段提示都说得都不仅仅是美貌，还有爱情因素在里面。要解开一切谜团才能通关。”
    小不丑总结：“目前剩下三个疑问，王瑾的爱人是谁？重要吗？
    千年前郡主、男戏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郡主金女主坚持拍完电影举行所谓的仪式，到底想要达成什么目的？”
    “对，看来我还得进梦看一眼。”肖苒说着躺在冰窖里成排的大白菜上，闭眼入睡。
    小不丑拿着刚才给肖苒裹尸的被子盖到肖苒身上，贴到肖苒耳边轻声说：“主人，好梦。”
    他的声音和人类时的外貌一样，绝美。
    肖苒耳尖颤了颤。
    惹得小不丑双爪捂嘴发出荡漾低沉的“嘤”。
    被隐形的丧宝宝迷茫地看着他们：“嗷？”
    第55章 美人的戏台06
    今日又死一人, 入夜后剧组工作人员都龟缩在各自房间，除了两个心思叵测的狗男女玩家。
    “吕蜇, 你肯定注意到金女士她不对劲。”吴珊珊焦急中带着暗示看向吕蜇, “我们别贪破解的满值积分, 找个地方苟到结束吧。”
    吕蜇领会到吴珊珊的意思：“在苟模式中，最后存活的人越少得积分越多。没有肖丑作障碍，藏之前，我们先把剩余的玩家解决。”
    吴珊珊与吕蜇相视一笑：“他们还以为我是残废没战斗力。然而，我是铭团武力最高人, 有老大给的福利。”手中多出两把木仓。
    毛婷躺在大通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依赖的肖丑死了，熟悉的NPC甄楠楠、厌恶的吴珊珊不知去向。满屋的NPC呼噜声令她越发忐忑。
    房门突然被踹开，毛婷惊愕起身就被闯入的吴珊珊揪住胳膊往外拖。毛婷挣扎去咬她：“吴珊珊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我干什么。你应该知道啊。”吴珊珊猫戏弄老鼠一样，将毛婷扔在门外地上。
    毛婷努力稳住，才没摔进昨夜甄楠楠挖出的大坑里。她爬起来想要往外跑，被身后出现的吕蜇一把推回地上。
    吕蜇看向吴珊珊：“还有一对父子。我们动作快些。”
    吴珊珊点头：“好。”
    吴珊珊、吕蜇和毛婷的争执, 将房内睡着的工作人员们惊醒, 他们原本想要劝架, 可紧接着吴珊珊和吕晓手中凭空出现两把木仓。
    吴珊珊木仓对准毛婷：“你个小白花，下地狱吧。”勾动扳机。
    “住手！”伴随清冷男声的轻喝声, 一只球鞋抛物线砸在吴珊珊脸上。吴珊珊被熏、被砸得向后倒去。毛婷趁机爬起来。
    “是你们, 也好。”吕蜇看向高大胖的小不丑，以及光脚的丧宝宝, 露出不屑的笑容, 子弹上膛, “省得还要去找你们。”
    毛婷跑过去推扯小不丑和丧宝宝：“快跑！他们有木仓！”
    小不丑和丧宝宝就宛若两个傻子。
    小不丑将毛婷往身后一拨拉：“你跑。我门父子来拖住他们。”
    丧宝宝作出背诵古诗的回忆状：“我宝宝，男子汉。不能一起死！”
    “可你还是个孩子呀！”毛婷伸手去抱丧宝宝，却被父子二人同时推开。同时一连串的砰砰声在脚边炸开。
    吕蜇有些心疼子弹：“该死，怎么没身寸中。”
    吴珊珊忍住被熏得头晕的恶心感，端木仓：“你们谁也跑不掉。”
    小不丑冲向吕蜇，双手抱住吕蜇的腰。丧宝宝冲过去双手抱住吴珊珊的小腿，吞咽着口水咬下去。
    小不丑、丧宝宝特悲壮地喊着：“快逃！别让我们父子白白牺牲！”
    “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毛婷的泪花在眼角炸开，她咬牙转身跑向院外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院外横出一只手，将毛婷拽到暗处。
    毛婷一惊刚要反抗，就看到甄楠楠举着手机对着院内录制视频。毛婷的大脑有一瞬间懵。甄楠楠对她作出嘘的动作，指指手机界面。
    毛婷低头看去，就看到手机中显示出非常凄惨的一幕。
    丧宝宝紧咬着吴珊珊的大腿，牙齿都出血了。吴珊珊愤怒地吼叫：“找死！”木仓对准丧宝宝一顿身寸击。
    丧宝宝发出啊声软软倒地，镜头中看不到他可惜地舔了舔嘴角，摸了摸鼓溜溜的小肚肚，吐奶一样吐血。
    小不丑力气大抱住吕蜇不松开，吕蜇将木仓怼进小不丑肚子里一顿扫身寸，小不丑发出悲鸣：“铭团在游戏里滥杀无辜，会有报应的。”
    小不丑空中360度转头，露出临死绝望的胖脸，倒地没了呼吸。
    吴珊珊脸色呈现失血过多的惨白：“总算是解决这一队白痴父子。我，我们走。毛婷肯定跑不远。”
    吕蜇对着小不丑和丧宝宝补了两弹，才跟着吴珊珊一起出门。
    甄楠楠按下视频的结束，“你们世界铭团的疑点被人指出来，已经引起轩然大波了吧？如果在加上这份丧心病狂的证据……”
    毛婷补全甄楠楠的话：“所有玩家会集体绞杀铭团。”
    “不仅如此游戏中还要多多提醒其他世界的玩家。他们过来了。你快躲起来。”甄楠楠将毛婷推到假山后，掏出个八音盒开始拧劲儿。
    吴珊珊、吕蜇一路追出来，耳边响起八音盒的音乐声。
    两人警惕地停下脚步：“谁在哪里装神弄鬼？毛婷？是不是你。”
    “两位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外来者。”带着更古叹息的声音响起。一身宫女装扮的甄楠楠带着满面沧桑出现，“请你们救救郡主吧。”
    “你……你什么意思？”吴珊珊和吕蜇很想一木仓崩了甄楠楠。可耳边的音乐声平息了他们心底的戾气，让他们去听甄楠楠说话。
    甄楠楠从怀中掏出一把金钗：“我是千年前郡主身边的小宫女。郡主她没有死。她遭到男戏子诅咒，以苟延残喘的苍老身躯不生不死。她就是金女士。
    不仅仅如此，其实现在的郡主是被男戏子操控的傀儡。
    她身边的一男一女都是男戏子的人。男戏子拍完电影，是想要让人们知道他的存在。‘知道’‘存在’会给他力量，让他显露出实体。
    只有一对真心相爱的人，齐心协力将这把金钗插入郡主胸膛，才能解除诅咒。让郡主获得安息的同时，破坏掉男戏子的阴谋。”
    吴珊珊、吕蜇下意识觉得甄楠楠的这段话逻辑上不太对，破解男戏子诅咒为什么是杀郡主？！
    但是……他们望着甄楠楠的脸，听着耳边的八音盒音乐声。
    一切告诉她们，甄楠楠是重要的NPC，我们只要按照甄楠楠说得去办，除了苟积分，还可以得到四份满值破解积分。
    吴珊珊伸手接过甄楠楠手中金钗。吕蜇看向远处院落：“我记得金女主就住在哪里。兵贵神速，我们快些过去。”
    甄楠楠捧着八音盒遥遥对二人挥手：“郡主的事就拜托二位了。”
    直到吴珊珊、吕蜇的身影消失不见。毛婷从假山后钻出来，哽咽着说：“……你真要帮助他们破解游戏得积分？巫燃和宝宝……”
    “不是吧？”甄楠楠不敢置信看毛婷，“你真信我刚才那段话？”想什么，低头看怀中八音盒，“对哦，你应该信的。”
    毛婷刚要继续追问，两道懒懒散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小不丑嫌弃地看着满脸血的丧宝宝：“你又乱吃东西。”
    丧宝宝努力舔：“没吃。”
    小不丑垂眸瞥他：“我会告诉主人。”
    丧宝宝不开心别开脑袋：“你，告状精。嗷。”
    毛婷惊喜转身：“你、你们没事，太好啦。”
    甄楠楠看着眼前的激动的毛婷，仿佛看到昨天坑底蹲的自己。
    她露出过来人释然……释然是不可能释然的，就是有些幸灾乐祸，偷笑。
    空旷寂静的戏院内，传来一阵电锯切割声。切割声猛地落空。从实心的地方终于切割到空心的位置。
    “没想到这么深。”肖苒甩手收回两把电锯，趴在戏台切割出的窟窿向下看，“防止一会儿切割到不应该的东西，这里需要用铁锹。”
    肖苒取出矿工帽扣在头上扭开灯。在旷工帽爆亮的光线中，拎着铁锹跳进戏台的窟窿里，徒手开始挖掘。
    地表的泥土逐渐在戏台上堆积成小山，肖苒铲子下的触感再次发生变化。她铲到了石头。肖苒疑惑地一用力，狭小的井底部分暴露在眼前。里面小小的空间，蜷缩着一句漆黑骨头的骷髅。
    骷髅伸手向上，一双孔洞的眼睛就那么看着肖苒。
    “我的小郡主啊……”哀泣的低哑男声响起来，咿咿呀呀的戏腔盘旋着飞出枯井。戏腔所到之处景物退回了千年前。
    肖苒敏锐地发觉自己变成了半透明体。她来到一处古代大街，看到个小乞丐趴在墙角与里面的人说着什么。
    小乞丐：“小妹妹你别哭了，我把馒头给你吃。”
    “贱民！谁稀罕你的馒头。”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哭着说，说完又道歉，“对不起，我就是……他们都嫌弃我长得丑，没人喜欢我。”
    小乞丐：“我喜欢你。”
    小女孩还在坚持：“没有人。如果我能变美就好啦。”
    时光转动，肖苒坐在戏台下，昔日的小乞丐变为了一笑倾人城的绝色戏子。无数王公贵族捧着金银追捧。
    戏院包间，面上有着丑陋胎记囊肿的郡主，嫉恨地看着戏台上一举一动都引得众人魂牵梦绕的戏子。
    一群贵女在隔壁包间议论着：“听说了吗？丑公主昨天又剥了宫人的脸皮，说要制作成□□戴在脸上。”
    “嘘！你别说了。大王如此疼爱丑公主，小心将你弄去折磨死。”
    “对对，我们还是说说刘昙吧。他长得可真俊。”
    “要是我能与他做夫妻，一定能让全王城的人嫉妒羡慕死了。”
    郡主闻言，眼中有算计的光芒闪过。
    次日，刘昙出门被一伙流氓缠住，绝望求救中，郡主出现了。郡主救下了刘昙。而刘昙望着郡主的脸，露出喜色：“是你！”
    刘昙跟随郡主回宫了。即使所有人都在说丑郡主人丑心恶，可刘昙不相信。他认定郡主是个善良自卑的小女孩。他爱她！
    郡主哭哭啼啼扯着刘昙袖子：“父王要去了。王兄一直不待见我，他不会对我好的。你喜欢我，你就帮帮我吧。王兄……喜欢男子。”
    刘昙愣住：“可、可……”我喜欢你呀。
    郡主痛哭：“我就知道你是在骗我的，没人喜欢我没人！你们都嫌弃我长得丑，都叫我丑郡主！”
    刘昙不忍心见心爱的小姑娘如此伤心，答应了……
    又是几年过后，在王兄的纵容下，郡主仍然不满足。她甚至越来越恨刘昙。看着刘昙所到之处人人都露出欣赏喜爱的目光！
    郡主私底下一直在寻找变美的办法，她残害无数美貌的人，研究各种邪术。终于得到一种蛊虫。
    只要对方爱她，就能将她不好的东西转给对方。
    没等郡主使用蛊虫，王兄出征。敌军趁虚而入。王公贵族包括郡主和刘昙都被囚禁在戏院。郡主太害怕了，她不想死。
    郡主将扮丑的刘昙推出去，祈求刘昙：“你不是爱我吗？他们会杀了我的。你长得那么美。一定能拖到王兄归朝。求求你啦。”
    刘昙望着郡主的脸，狠狠闭上眼。
    刘昙真的拖到了王兄归朝。帝国将军被斩于剑下。当王兄也不想饶过郡主。可碍于刘昙哀求，王兄暂时将郡主软禁起来。
    刘昙趁着夜晚，找到郡主。准备带着郡主逃出王城。
    逃到戏院的时候。郡主拉住刘昙，将一枚药丸交给刘昙：“你要是爱我就吃了他。你……怎么不吃？我都要放下荣华富贵和你私奔，你连这个还不信我吗？它能够掩饰住你过于美貌的脸。”
    刘昙最后决定信郡主一次。他吃下丹药的瞬间，被郡主一把推进枯井中。刘昙跌入枯井，仰头望着井口：“郡主！？”
    郡主摸着自己在月下变美的脸，狂笑起来：“私奔？走？你个低贱的戏子玩物，配吗？
    我现在变美了，人们会爱我顺我惯着我！就像你受到的待遇那样。我也会人见人爱！根本不需要走！你要真爱我，就心甘情愿去死吧。否则你就是骗子，一直在骗我。”
    第56章 美人的戏台07
    郡主说着将手中灯笼扔进枯井中：“你去死吧！”
    “郡主啊……”刘昙抬手向郡主伸着, 可郡主已经将井盖慢慢推上。刘昙身上的火焰缺少氧气助燃，熄灭。
    缺氧窒息的刘昙望着井口, 就那么望着……嘴唇蠕动：郡主……现在的你的很丑陋, ……我……可怜你。
    肖苒身边的景物再次扭曲, 这次是在王宫一处。
    王兄用剑指着郡主：“他在哪里？你说他无法面对被敌军……想要静一静。现在你告诉我他在哪里？！你的脸为什么那么像他！说！”
    郡主毫无畏惧与王兄对峙：“在哪？你让我推翻枯井重建戏台，好给日后归来的他一个惊喜。你说他在哪里？”
    王兄怒吼一声冲向郡主，郡主双手化为螳螂刀，身体中突然涌出数不清的虫子，吞噬了王兄。
    围观的人喊着怪物, 集体围剿追杀郡主。
    郡主嘶吼：“我变美了，你们为什么还不喜欢我！为什么？为什么世上就没有人爱我！”
    王兄的怨气，被郡主残害的所有人的怨气缠住了郡主。
    逃走的郡主，美貌仅仅维持几年，人就变得衰老不堪。她不断诱骗人爱上自己，奉献美貌。不光如此, 她植入其他人面皮下的虫子, 还能吸取人的寿命为她所用。郡主成为长存于世间的怪物。
    在无数次变老中, 郡主一直寻找获得永久美貌的方式。王瑾被关小黑屋，利用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也是她的实验之一。
    再次失败后, 郡主无意中得知，消除诅咒她的怨气不拘泥于爱情。如果她的故事被人知晓, 人们爱上故事中的她。她也许就能破解魔咒。
    吴珊珊和吕蜇顺利潜入金女士的院落。两人敲响金女士的房门。吴珊珊捏紧手中的金钗, 只等金女士开门, 一击即中！
    “谁呀！”过来开门的是个年轻女声。
    吕蜇递给吴珊珊眼神，吴珊珊只好将金钗藏进袖子里。
    门从内部被推开，空无一人。吴珊珊察觉不对，低头去看，看到地上有两个人皮缝制的小人。吴珊珊拉着吕蜇后退：“快跑。”
    “跑？你们不是来找我的吗？正好我没想好今夜吃哪一份夜宵。”金女士出现在门内，她浑浊的眼珠盯着吴珊珊和吕蜇。
    吴珊珊头皮炸开，从袖子中掏出金钗冲向金女士。吴珊珊的体质被系统积分加强。速度之快，令金女士反应不及。
    吴珊珊的金钗插入金女士胸膛中，她先是意外，随后是喜悦：“我得手了！我刺中她了。我们可以通关游……”愣愣低头。
    金女士的手变成了螳螂刀，已经插入吴珊珊的胸膛。金女士发出刺耳的尖叫：“你伤了我！伤了我！你们都必须死——！”
    金女士被刺伤的部分涌出无数的虫子吞没了吴珊珊，以及转头逃亡的吴蜇。金女士还不解气地吼叫着。
    金女士深吸口气，低头看着自己越发苍老的双手：“不不不，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丑是我的错吗？不行我……等等！谁动了戏台！”
    金女士将一枚虫子交给两个小人，说：“你们去看住赵星泽。”
    肖苒在幻境中看完了郡主、刘昙之间的全部往事，周遭的环境变回了千年后的土坑中，眼前骷髅的眼洞显得不再阴森，反添两份悲伤。
    “卑微的爱情。”肖苒重复着提示词中的话语，从游戏包裹中掏出塑料布，将刘昙的尸骨放进入。她带着刘昙回到戏台上。
    肖苒想了想，抬手将王瑾的尸体放到了刘昙的旁边。之前在冷窖再次入梦，肖苒已经知道王瑾与赵星泽之间的事情。
    肖苒半蹲在戏台上，拄着下巴看他们的尸体：“你俩还真是一对同病相怜的可怜人。”
    “你可怜你自己吧。”苍老的恶毒的女声猛地响起，锋锐刀刃破空袭来的声相伴而来。
    肖苒头也不回，向背后一伸手。一把开到最大档的电锯呲呲地对撞上来的螳螂双刀。
    螳螂刀再厉害，也是生物的骨骼和肉质。碰撞上运转的电锯，一双螳螂刀齐根被切割掉。
    “啊！贱民！”金女士惨叫，手腕处再生出新螳螂刀。
    “贱你个头呀贱。”肖苒从地面弹起，当胸踹开金女士，“谁最贱呀？你最贱？”电锯按着节拍，不断割掉金女士新生的螳螂刀。
    金女士狼狈倒地：“你以为这样就能对付得了我吗？哈哈哈，死吧。”无数的虫子从她身躯中涌出，黑压压地淹没了肖苒。
    虫山“吃”完肖苒崩落回地面，密密麻麻涌向金女士，似乎要回去。
    金女士任由那些虫子涌过来。她心满意足地笑着，走向刘昙的尸体：“贱人，你竟然也有出来的一天。你以为你很美吗？你也承受不了岁月的侵蚀。看看你这一身丑陋的骨头，令人作呕。”抬脚就要把刘昙的尸体重新踢回坑里。
    涌向金女士的虫山忽然汇聚成人形，有着肖苒的轮廓和外貌。
    肖苒一把揪住金女士的脖子，将金女士向后扯开：“你到底有什么脸，怨恨他迁怒他。你说没人爱你？你其实很清楚，他爱你。他把所有一切给你。你想要的从来不是爱。你一直在害人。”
    “那是他愿意的！他爱我，就应该为我付出。可他是个骗子！他根本不爱我，他不甘心死。还说我是丑人多作怪！我就知道，他是骗子，他们都是骗子，都该死，该死！”
    金女士舔着脸说，“所有人都是乐意的，因为他们爱我。没错！他们都应该爱我！”
    “爱你？”肖苒凝视金女士片刻，虫子构成的嘴角斜勾起来，“你对他们做了些什么？值得他们坠入地狱还要爱你？要这么说的话……”
    肖苒贴近金女士耳朵：“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一会你肯定会深深地爱上我，死心塌地无怨无悔。我呢，就当被狗咬一口。”
    肖苒在金女士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拳头怼向金女士。肖苒打够了，将金女士一脚踹进戏台坑里，从游戏背包取出汽油倒入。
    一片火光中，金女士变作溃散的虫子想要逃走，可虫子遇火只能再次钻回去。曾经被金女士杀死的人们的鬼魂在火光中闪现，其中包括王兄、王瑾。他们目光冷冷地注视着火焰中的金女士。
    金女士在火中烧焦扭曲：“不公平！就因为我长得丑，你们都不喜欢我！你们背地里骂我，你们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没人爱我！”
    “你是尖叫鸡么？”肖苒掏掏耳朵，懒得给她眼神，又加一桶汽油。
    金女士死而不僵，在火中扑腾：“就因为我丑……”
    肖苒继续倒油：“做人呢，最怕心丑，还怨天尤人。你看汽油都不喜欢你。我换柴油试试。”
    “郡主。”刘昙的鬼魂从火焰中出现，他环抱住金女士，眼中有泪水滚落，“曾经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有些自卑的小女孩，走进死胡同出不来。所以郡主……不要再难过下去，不要被负面情绪折磨。请您……消失吧，我陪你。”
    刘昙温柔地说，灵魂燃起炽热的火焰。
    金女士缓慢转头看着化为火焰的刘昙：“你放开我！你个骗子。你爱我为什么要消灭我！我……恨你啊！”
    金女士尖叫着反手抱住刘昙，在火中，与刘昙一起彻底消失。
    围观的鬼魂怨气散去化为白光，王兄消失刹那，伸手向刘昙消失的方向……
    肖苒拇指搓着打火机开关，伴随咔咔声，火苗明暗交替。
    肖苒面无表情望着火焰中彻底消失的郡主和刘昙方向。
    小不丑、丧宝宝、甄楠楠和毛婷，不知何时出现在肖苒的身边。
    毛婷有些难受地说：“其实……郡主也是爱刘昙的，她只是太自卑敏感。对吧？”想要获得赞同地看向肖苒等人，然后差点没翻白眼。
    肖苒挥舞着手中打火机火焰：“虫子烤起来的味道有点香。”
    甄楠楠惊恐：“快住脑！丧宝宝别！”
    小不丑一巴掌打翻丧宝宝捏起往嘴里送的烤熟虫子。
    丧宝宝哭唧唧：“嗷。”
    小不丑像登堂入室的后爹：“我打你不是想欺负你，只是听主人话，不让你乱吃东西。”
    丧宝宝怀疑瞅他：宝宝敢肯定，大布偶，就是在欺负我。
    游戏通关的声音响起来：“恭喜初级玩家丧宝宝、毛婷、甄楠楠，中级玩家肖苒破解新手任务‘戏子多情’，初级任务‘光鲜的外貌谁都爱吃，吸溜’，中级任务‘良辰美景锁千年’。
    各位请尽快赶往商城，将积分兑换为系统技能，或提升本能。
    初级玩家甄楠楠达五份满值积分，自动晋级为中级玩家，奖励2000通用币。商城部分商品解锁，可前往选购。”
    游戏的门在众人身后展开。
    “新、初、中……少了个高级。”甄楠楠掰着手指，看向肖苒，“肖丑你怎么不惊讶？少了一份满值积分呢！我们怎么就没能触发高级任务呢？到底忽略了哪里？”
    小不丑、肖苒眼神交流，甄楠楠抓住：“你们的小眼神不对劲。有事瞒我？难道……对了，我还要拍……呜呜呜。”嘴巴被肖苒捂住。
    肖苒眨眨眼，完全一副不知道你在说啥的表情，搂住甄楠楠脖子：“有些想念老家的丧尸，我们赶紧回家喽。”
    肖苒：“他爱他，甘愿付出生命。我们又何必枉为‘恶人’。”
    肖苒嘴角浮现笑意，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她说的岁月静好的样子。
    甄楠楠怀疑地斜眼瞅肖苒。
    肖苒背对对毛婷挥挥手：“视频的拜托了。”。甄楠楠、小不丑和丧宝宝跟着说再见和拜托。
    毛婷捏着甄楠楠给她的优盘，望着肖苒四人没入游戏门后的身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又有哪里有些熟悉的感觉。
    她努力想着，走进自己的门内。
    毛婷在黑暗中恍然大悟：“肖苒、甄楠楠……啊，是医院亡灵副本中的NPC和那个肖苒！我怎么突然记不起他们的长相。等等，他们有四个人，通关通告中只有三个玩家名字。他们到底谁是道具？”
    游戏中，柳卓雅被脸上的痒痒弄醒，她惊叫着扑到卫生间，看到一堆虫子从脸皮下挣扎逃出去。虫子化为灰烬消失。她的脸上囊肿消失，留下一些做手术可修复的虫洞。
    同时间，赵星泽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赵星泽拉开房门，看到地上两个奄奄一息的两个皮质小人。郡主已经死了，小人们也咽气死亡。
    一只同样要咽气的小虫飞扑到赵星泽脸上，拼命啃咬，识图重新寄生存活。
    赵星泽发出惨叫抓挠脸皮：“我的脸，我的脸……”。虫子吞噬他的脸皮越钻越深，无力地蹬了蹬腿化为有毒的灰烬，死在深处。
    翌日，剧组发现戏台上王瑾和刘昙的骸骨，还有一段金女士与肖苒对峙的影像。千年前的事情真相彻底传开。
    于杰在网上，将自己、王瑾和赵星泽的事公布出来。想要赎罪……
    赵星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出鬼叫。毁容的他在经历过人们的排挤讽刺后，终于思念起初恋王瑾。
    他经过治疗整形，几年后彻底清除虫子尸体。重新恢复美貌。但心境已经与之前完全不同。
    张导灵感受到这件事情的激发，“重新”创作剧本，剧本中有横贯古今的两段“真实”的爱恨情仇。
    被金女士执着的昭告天下的“电影”，以另一种方式完成。
    如果玩家还在，应该会听到通关高级任务“真实电影”的声音。
    第57章 肖苒的老家03
    “金钗是我千挑万选从满店丧尸中夺出来的。就这么被糟蹋真的很心疼。”甄楠楠从通道中走出, 碎碎念，“我要立刻去搬搬搬！”
    肖苒视线落在远处早已停工的工地上，目光迷离：“光去商场没意思, 我们可以再搬点其他的东西。”
    “比如……”甄楠楠顺着肖苒视线看去，看到远处工地上的挖掘机、推土机。甄楠楠眨眨眼：“不是吧？”
    “是。我徒手挖坑的时候就想过，要是有一台挖土机岂不是美滋滋。”肖苒胳膊肘压在甄楠楠肩膀上, 陷入美好幻想。
    甄楠楠努力甩肖苒胳膊肘：“……你弄坦克多好。你看游戏里吴珊珊和吕蜇两把木仓，那才叫厉害。等等, 你这什么表情？”
    肖苒捏甄楠楠脸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表情。你说得棒。我可是拥有全星球的女人，为拯救全星球, 坦克飞机算什么。”
    小不丑和丧宝宝默默旁观肖苒、甄楠楠互相侃大山。
    丧宝宝坐小板凳，双手托腮遗憾：“都是你, 吕蜇胳膊, 不让拿。”要不宝宝现在就可以一边看坏人类互怼，一边吃小零食嘎嘣脆啦。
    “不准乱吃东西, 打哭你。”小不丑说着沉溺于父亲角色的话, 嘴角咧到耳朵根露出满口尖牙, 我落井下石我快乐的样子。
    汪丹的世界, 铭团武力最高的吴珊珊，以及骨干成员吕蜇, 在游戏中残忍苟杀一对父子的视频, 在玩家秘密论坛上引起轩然大波：
    “这也太可怜了吧。你们看父子俩多有感情的样子, 结果就……”
    “简直是魔鬼。小孩子咬住你的腿能有多疼, 痛下杀手。”
    “我觉得……应该挺疼。吴珊珊的脸一下都苍白了。”
    “根本不是因为小孩咬她。他们原本就打算杀光其他玩家。”
    “之前只是怀疑没有证据。现在那些为铭团洗地的人, 你们要的证据来了。别再说游戏中死亡很正常。”
    “而且他们还有热武器！显然有备而来。”
    “木仓不是普通人能买到的。他们的团长陈铭超级有钱，据说还是外国国籍，没准就是他搞来的枪支。”
    “怎么办老大？那些玩家都疯了，要联手在游戏中搞死我们铭团成员。”铭团玩家焦急地看向陈铭。
    陈铭看着显示器中的帖子内容：“你想怎么办？”
    玩家着急：“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我们……”
    “必须先下手为强。”陈铭手指敲击桌面，露出一丝愉悦的笑容，“尽量多人进游戏，每副本玩家都有最高限制。如果，游戏中我们的人数占多数。你说那个时候，是他们对我们围杀堵截？还是反过来？”
    玩家闻言慢慢笑起来：“老大不愧是老大。游戏中还有其他世界的玩家。等我们等级升上去，再拥有杀伤性的道具、武器……”
    陈铭双手手指交叉放在下巴下，愉悦地补充：“游戏中从来不缺单打独斗的苟杀玩家。是人都喜欢寻找认同、集体，苟杀玩家也都会来投奔我。我会培养出一群与众不同的玩家。属于他们的玩家。”
    布满数据的世界深处，叽喳声音响起：“感受到了吗？属于我们的苟杀玩家在聚集。我们将蚕食游戏，让它成为我们的能量源。”
    “弱肉强食，为活着不折手段，这才是真正应该活下去的人。适合宇宙优胜略汰大规律。而不是你好我好的过家家。”
    “破解玩家们也在抱团。破解玩家占多数。主神虽被驱逐，但游戏的核心没有改变，它在庇护破解玩家。
    ……不断进化完善的规律，更像是在绞杀、寻找躲藏的我们。”
    “新主神卵，你们还没有找到它的踪迹么？”
    “规则在完善，我们在游戏中东躲西藏举步维艰。可喜的是，我在万千游戏中找到了几场数据波动异常的游戏。只要给我时间……”
    “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让我们的走狗陈铭去一起找！”
    肖苒的末世老家。小雨过后空气有些湿润。
    肖苒斜躺在沙发上，笑眯眯地望着茶几上跳踢踏舞的小不丑，时不时凑过去亲亲抱抱。小不丑小手手捂脸，脸蛋红扑扑的。
    甄楠楠蹲在不远处，摸着丧宝宝的脑顶，说：“丧宝宝，你知道什么叫反转和万万没想到么？”
    丧宝宝对眼看头顶甄楠楠的爪子，吸溜口水：“不造。”
    “我曾以为后悔的是肖苒，现在嘛……狐狸精再精，也只是猎人手中的小可怜。”甄楠楠看向被肖苒抓着戴假发扎小辫的小不丑——
    恰好肖苒又念叨着真可爱，将小不丑抓在嘴边，咬小不丑的脸蛋：“再这么可爱下去，主人真的会吃掉你。还发出可爱的嘤嘤。”咬。
    小不丑被咬得变成红彤彤的番茄布偶。他努力扶着假发双眼微眯，很是享受的样子。
    忽而，小不丑眼角扫向甄楠楠。像在说：你个傻子，看什么？
    小不丑冰冷的目光，令甄楠楠看弱智的神情收敛。
    甄楠楠对丧宝宝说：“当然也没准是甘之若醴。还是肖苒太容易被迷惑，要是现在小不丑变成俊美非凡的人类模样……”
    说着再次顿了顿，语气古怪又肯定：“我赌十支口红。肖苒肯定会咬得更欢。”她潜意识觉得自己很了解肖苒。
    肖苒放开嘴里的小不丑脸蛋，揉着胃部，斜眼看甄楠楠：“你在那嘟嘟囔囔半天干嘛呢？要是闲着没事，去帮我煮十袋螺蛳粉。”
    “好的……”甄楠楠走出两步，回过神，“我说肖苒，你都瘫了好久了。什么时候再次进入游戏？我们可是要拯救世界的女人。”
    “我最近满脑子在思考哲学问题。”肖苒愉悦地撸小不丑的金色假发，眼神洋溢着开心，“我情绪很低落，干嘛吃嘛都提不起劲儿。”
    呵呵，信你有鬼哟。甄楠楠露出标准八颗牙齿：“什么哲学问题，说出来让我也升华一下思想境界。”
    肖苒目光放空：“比如说，我真的叫肖苒吗？身处的末世老家真的存在吗？确定不是一段虚拟的数据。我现在的记忆也是虚假的……我根本不是在这里出生成长。我以为是在丧尸爆发后进入游戏，其实我一直身处游戏。再然后，我以为我不是在这里出生成长……”
    “禁止套娃。”甄楠楠双手交叉在胸前，“你记得自己的出生和成长，又怎么会是……”
    甄楠楠说着脑海中，关于奶奶、关于陈芸等人的记忆开始虚假模糊起来。她将肖苒的话套在自己身上，眼瞳深处蹦出一段影像——
    像是科幻大片星际大战一样。她身受重伤靠在断壁残垣上，与身边的模糊人影说：“等战争结束，我们就一起去庇护所……”
    “你应该说，我这次死在战役中如何如何。别气鼓鼓的，没看过影视作品吗？像说你这种台词的人，都会去天堂见祖先。”
    她噎住：“9174！我怎么就交了你这种损友？我真是太难了。”
    “你天天真难真难的。以后你就起名叫真难吧。”
    她认真想了想：“太难听了吧？”
    没正行的声音继续：“那就加个字，叫真难难。”
    不是吧，这都是什么鬼？！甄楠楠甩甩脑袋，看向肖苒：“……我觉得人就是太闲，才会想太多。我们赶紧进入游戏吧。”
    肖苒搂住小不丑，蹭小不丑的小脸蛋：“我只想瘫着，醉心哲学。不想动脑。”
    甄楠楠讨好地凑过去：“凭借你的能力，根本不用费脑。”
    肖苒猛地抬眼看甄楠楠：“你再重复一遍。”
    甄楠楠莫名其妙，一字一顿试探重复：“你、的、能、力？”
    肖苒直勾勾地盯着甄楠楠：“我第一次见你就有一种感觉。也许前世我们是一对挚友。感情非常好的那种。”
    “损友还差不多吧？”甄楠楠撇嘴，“你别打岔。我们快进游戏吧。你要真不想动脑。那动脑的活就交给……”
    对上三双怀疑的眼睛，泄气：“那就交给小不丑吧。”甩锅。
    肖苒顺势低头看怀中的咧嘴笑的小不丑。
    小不丑整理下裙摆，自信挺胸。
    “对啊。小不丑的人类形态，非常引人注目。”肖苒挠小不丑下巴，“要是有他在，肯定没人注意到我。是个不错的掩体。”
    甄楠楠：“……”越来越觉得小不丑好可怜。
    反观，被可怜的小不丑，他感受到主人赋予他重任的信任感、使命感。他双手握拳，深深地回望着肖苒，低沉：“嘤。”
    肖苒沉思着说：“小不丑现在已经可以说是真正的‘人’。那就不能叫小不丑这么随便的名字。需要取个正式的名字。”
    小不丑仰头凝望肖苒，声音清冷：“主人看着办就好。”
    肖苒挠挠耳朵：“既然你信任我。我可得想个非常正式，又有深意的名字。你之前说自己叫巫燃，那就姓巫。
    让我好好想想。小不丑……不丑那就是俊，直接用俊太直白。巫和吾谐音。那就叫巫峻吧。我很俊的意思。”
    甄楠楠：“……”
    这简直是随便本便好不好！
    符合她的一贯尿性。等等？我怎么会说一贯尿性？
    甄楠楠想起之前的那段幻觉，抱住自己打了个寒战。
    被随便的小不丑简直乐疯了，他快乐蹦跶着：“巫峻，吾名为峻。”
    主人在夸我俊呢！她其实喜欢我人类的样子。
    之前她让我不准变那样，是害羞呐。嘤！
    “你也觉得不错？”肖苒伸出拳头。
    小不丑与她击拳：“嘤！”
    第58章 猫咪的聚会01
    仍然是那条通往游戏世界的黑暗通道。
    沉迷哲学的肖苒散步似地走在众人中间。肖苒身边紧跟着人类超俊形态的巫峻。巫峻的步伐都跟她一样, 慢悠悠的。
    “要是能进游戏继续瘫倒……”肖苒打着哈欠胡咧咧，“那该多好。”
    巫峻听着肖苒的话，心有触动, 想起童话镇将小兔子肖苒捏耳朵拎起来的一幕。他苍白的脸颊微红，脑中响起呲呲电流声，眼神都灯泡一样透出微光。
    肖苒余光瞥见微光, 一把捏住巫峻脸颊，深深地望进巫峻的眼睛。巫峻懵住对眼回视肖苒, 脸色爆红嘤唧唧。
    肖苒将懵住的巫峻扯低头，鼻尖对鼻尖, 眼神直勾勾。
    这时，耳朵边响起游戏的提示音——
    “喵喵喵~”一连串很有节奏的猫咪叫声, 前几段小奶声像是撒娇, 后几段变为凄惨的哀嚎。
    惨叫声消失，肖苒眼前徒然亮起, 一段人烟稀少的马路显露在眼前。她发现自己的视野迅速变矮, 捏住巫峻的手也被迫松开。
    小小一团的肖苒费力地仰脑袋, 望着身边徒然变大的丧宝宝、甄楠楠和小不丑三人。
    三人低头凑过来, 目瞪口呆：“肖苒？！你……”诧异地指地上拥有小奶膘的橘色小猫咪。
    肖苒望着三双眼睛里的毛茸茸倒影，抬起梅花爪：“喵？！”
    肖苒注意到爪下有一封题名“猫咪大聚会”的邀请函。
    内容“恳请嗷嗷叫的小可爱们汇聚一堂。”
    下方, 邀请人“爱猫先生”、聚会时间2005.03.06。精准地址, 和一块手绘地图。地点位于深山老林。
    肖苒抬头, 顺着巫峻三人那么粗的小腿空隙, 瞄见不远处出现的两位女玩家。她们怀中出现两只可爱的小猫咪道具。
    女玩家们从不同的门出来, 没什么戒心地互相介绍、聊天－－
    梳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十岁左右的样子：“我叫程彤。天啊，这次的道具是小猫咪。好可爱，它的爪子下面有封邀请函。”
    另一位二十岁左右的样子：“我叫孙语柔，是中级玩家。那边有几个人，好像也是玩家。”
    孙语柔看向肖苒四人所在方向，看到唯一男性巫峻的背影时，眼底浮现警惕。孙语柔：“程彤你跟紧我。我们过去。”
    肖苒歪头看孙语柔两人靠近，爪撸胡须：“喵？”
    玩家中只有我是猫。只是单纯任务级别不同吗？可任务不同，提示音也应该不同……
    她琥珀色的猫竖带着深意、揣测看向她的小不丑，巫峻。
    肖苒思考着，就见巫峻顶着张俊逸得惨绝人寰的面容，蹲下身垂眼望她。真正帅气的人，头发丝都好看，举手投足富有魅力。
    巫峻幽深的眼倒映着肥肥的小橘猫。猫咪的眼底在放光。
    确认过眼神，小不丑眼中那只色兮兮的小肥橘就是我自己。
    “喵？”肖苒胡须颤动歪歪头。巫峻那双修长的手就冲她伸过来。
    身边的甄楠楠和丧宝宝同时看向巫峻，眼睛中写满“胆大包天”“大布偶惨喽”“我压上十根辣条，他绝对会被挠哭。”，幸灾乐祸。
    肖苒大大水水的猫眼在巫峻身上转一圈，非常愉悦地叼起邀请函，跳到巫峻胳膊上。
    巫峻顺势将她捧在怀里。
    肖苒在巫峻怀中还打个滚儿，冲着懵住的甄楠楠、丧宝宝得意地喵喵喵。
    变成小猫咪，当然是选择继续瘫着的美好愿望呀，而且……
    肖苒仰头对上巫峻傻愣的不似人间所有的俊脸，伸出猫爪拍拍巫峻下巴。肖苒耳朵上乱糟糟的毛毛成功遮掩住她红彤彤的小耳朵。她眯起眼睛，略显猥琐地笑眯眯。
    巫峻下意识双手捂心，但不能扔了肖苒呀。
    他声音低哑地凑近肖苒猫耳朵，发出荡漾的嘤。
    “你们好。”试探的声音在肖苒背后响起。
    肖苒扭头对上孙语柔和程彤的脸。
    巫峻抱紧怀中肖苒，一秒钟傻转酷，垂眼看两个玩家：“有事？”
    巫峻的装扮是肖苒亲手糟蹋的，好好的娃给弄了身破烂。
    然，长得美披着抹布都是好看的。
    巫峻穿着起毛球的黑色带帽卫衣，浅蓝破洞牛仔裤、白球鞋。
    柔顺的黑短发从棒球帽帽檐钻出来。
    因为他抱着肖苒小猫咪，清冷贵气的脸显得有些乖，就非常地有家境清贫灰小子的既视感。清爽纯情的少年感扑面而来。
    程彤睁大眼睛看巫峻：“哥哥是电影明星吗？”
    巫峻没吭声。
    甄楠楠牵着丧宝宝插言：“姐姐我，甄楠楠，大明星。拍过大电影，饰演过变态郡主。演技得到导演和郡主本人的认可。”
    小肥橘肖苒带着丧宝宝、巫峻，就静静看着甄楠楠吹。
    “哈哈，姐姐你真逗。”程彤看向丧宝宝，“还有比我小的玩家。”
    丧宝宝对着程彤吸溜：“我，宝宝，嗷。”
    程彤抱紧怀中猫咪：“小宝宝也好可爱。”
    甄楠楠捂住丧宝宝即将露出的丧尸牙：“别看他长得可爱，他的脚超级臭。球鞋能熏晕中级玩家、让对方瞄不准靶子那种。”
    孙语柔失笑，眼底的防备散去些许：“我叫孙语柔她叫程彤。在正式进入游戏场景之前，我们互通一下提示词吧。
    我的提示词是‘我理想中的美满家庭，有爸、妈、兄弟，还有嗷嗷叫的小可爱。他们唱着好听的歌，让我很愉悦。’”
    程彤说：“我的也是这个。嗷嗷叫的小可爱肯定是指小猫咪啦。”
    “我们的提示音是很长一段的猫叫声，开始撒娇欢快，后面凄惨嘶吼。”甄楠楠习惯性将询问的视线递向巫峻怀中的肖苒。
    肖苒对上甄楠楠眼神，还真就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理想中的美满家庭，那么现实中呢？
    嗷嗷叫小可爱真的是猫吗？
    唱着好听的歌让我很愉悦。结合喵咪惨叫的提示音……
    等等！说好本场游戏要瘫到赢的！
    肖苒反应过来。她甩着尾巴往巫峻怀中钻钻，还装模作样舔爪子，表示：我只是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猫咪。
    巫峻望着怀中乱蹭的小肥橘，脸蛋飘起两抹红云，喉咙滚动，发出微不可闻的嘤唧声。
    一阵汽车发动机、车轮碾压地面的声，压盖住巫峻的嘤唧声。
    肖苒闻声戒备地看去。一辆破烂颠簸的汽车停到玩家身旁。
    车窗摇下，露出一对情侣热情洋溢的脸。
    年轻女人抱着黑白纹猫咪：“你们也是去参加猫咪聚会的吧？路很远，你们走路过去，天黑呀到不了。”
    年轻男人双手抓着方向盘：“他们带着猫咪，肯定是。别废话了，快上来吧。杨天先生说，第一天，要一起做饭吃晚餐的。”
    “喵？”杨天先生？肖苒圆溜溜的猫眼对准车内情侣发问。
    甄楠楠和丧宝宝斜眼看说好自己是无知小猫咪的肖苒。
    巫峻似乎听懂了肖苒的喵语，他捏着邀请函问：“杨天先生？”
    车内年轻男人恍然大悟：“对了，大伙不知道杨先生的名字。我岔路口找不到路，打电话问他的。他叫杨天，是猫咪聚会的发起人。我们聚会的地方，就是他家的别墅。”
    说着示意副驾驶上的年轻女人拿出邀请函。年轻女人将邀请函伸出窗外几秒，让肖苒等人看。
    众人视线都落在上面，孙语柔念出声：“猫咪聚会，一群嗷嗷叫……”视线落在最后的地图上，确认和他们手中的是一样的。
    肖苒仗着猫咪柔韧的身子，脖子伸那么长看。猫眼对准被年轻女人手指几乎全部遮住邀请时间上，最后数字的下半截的确是“0”。
    肖苒认真的表情让车内年轻女人发笑。
    年轻女人收起邀请函：“真可爱，好像能看懂似的。你们别站在大马路上说话，赶紧上来呀。说起来有很多人都报名参加聚会来着，我家小奶牛可真幸运，被抽中。”
    肖苒在巫峻的怀抱中，猫眼扫视过年轻女人怀中叫“小奶牛”的猫咪，看向“特殊”的驾驶位。
    年轻男人的驾驶座是经过改装的，专门给双腿残疾的人设计的。整个装备都位于双手能触碰到的位置。车内没轮椅，应该在后备箱。
    众玩家上车，拥挤的车子重新启动。
    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甄楠楠，三言两语套出年轻情侣的信息。
    年轻女人是护士叫张岚，年轻男人叫周博洋，两人相识于医院，都喜欢养猫。之前在网上无意中看到猫咪聚会的信息，就报名参加了。两人拿着打印出的网页向众人展示。
    甄楠楠要来猫咪聚会的活动网页，故意放在肖苒眼前一起看。
    肖苒睁着一双我啥也不懂的大眼睛，被迫研究了一遍活动页面。
    举办活动的主人不仅是猫咪摄影师，还是个喜欢用猫元素制作艺术品的艺术家。被选中过来聚会的人，能获得猫片当纪念。
    车内收音机响起了缓了的音乐声。
    甄楠楠、孙语柔、张岚和周博洋陷入欢快的唱歌比赛中。程彤试图和丧宝宝建立友好的吸猫友谊。
    巫峻抱着肖苒小猫咪亲亲抱抱举高高，时不时发出已掏空的嘤。
    肖苒猫眼半眯喉咙里情不自禁发出咕噜声，若有所思地瞅着满车参加聚会的人：除去非玩家小不丑，车内汇聚了幼弱残。
    车子一路颠簸，在天色彻底暗下之前，来到一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三层小别墅。别墅的围墙很高，有二次加固增高的痕迹。
    肖苒望着外面的别墅，伸了个懒腰。一副精神抖擞要开工的模样。
    “到了。”周博洋停下车，示意玩家们下车。
    “帮我抱一下。”张岚将小奶牛交给甄楠楠，自己跑到后备箱，艰难地往外扯轮椅。
    “你……”孙语柔、程彤这才知道周博洋双腿不能行走。
    张岚停下拽轮椅的动作，对大伙笑笑：“我不是说过，我和博洋是在医院认识的。”
    孙语柔想要开口道歉。
    周博洋摆摆手：“你们不用露出抱歉的神情。相反一路上你们都没发现，还很信任我来开车。我觉得很开心。”
    肖苒爪戳沉迷吸猫不问世事的巫峻，爪指后备箱轮椅：“喵。”
    巫峻将肖苒放到脖颈处，像肖苒多次将小不丑放到肩膀上那样。
    “喵？”肖苒体会着换位的经历，觉得有趣地伸缩着爪子尖。
    她水作的猫身拉那么长，围脖一样缠住巫峻脖子，四肢软软地耷拉着。完全是一只小奶膘的废橘喵啦。
    第59章 猫咪的聚会02
    肖苒支使巫峻单手拉出后备箱中的轮椅。在周博洋、张岚的惊疑叫喊中, 巫峻将车内周博洋拎出驾驶位放到轮椅上摆好。
    最后，巫峻还抖落开小毯子，盖到周博洋腿上。可以说是非常贴心的小不丑啦。
    废喵肖苒伸出小爪子点赞：“喵！”小不丑真是棒棒哒。
    巫峻脸色微红, 脸颊凑到肖苒嘴边。
    肖苒超级懂地凑过去，她原本想要亲一口，但猫咪的本性让她伸出舌头舔了下巫峻的下巴。
    巫峻狭长的双眼瞬间眯起, 喉咙发出窃笑。
    “谢谢你啊。我们快进去吧。”周博洋努力忽视刚才被提着脖领拎来拎去的被支配的恐惧感。
    “别墅真大。第一层肯定是厨房，要是我会放几个小冰箱……”张岚推着周博洋, “应该有门铃，是不是在左边很高的位置？被爬山虎遮住了。巫峻你最高, 你找找看。”
    肖苒恰好蹲在巫峻肩头，真的就看到了藏在叶片后的门铃按钮。肖苒抬抓一拍。
    “叮——咚——”门铃响起。
    肖苒看向神色同样诧异的张岚, 随即猫耳朵敏锐地颤动几下。
    肖苒夜里放光的猫眼望向门内别墅。别墅内有碰撞声传来, 似乎是椅子被撞翻在地的声音。
    大门上响起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你们……都谁啊？”
    肖苒仰头，望大门顶端隐藏隐蔽的摄像头。
    周博洋：“我们是来参加猫咪聚会的。听声音……您不是杨天先生吧？我们说好要一起做晚饭, 明天去野外取景拍猫片的。”
    肖苒听到别墅内安静片刻。里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有人捂住话筒, 在与其他人对话。
    过了会儿, 院门自动向两侧开启，话筒传出另外的稍微温柔的男人声：“刚才是我弟弟杨地, 我是杨天。一起做晚饭是吧？我们全家等了你们很久。厨房食材……已经备好。就等你们过来。”
    周博洋神色稍作迟疑：“可……”
    别墅内的门也从里面被推开, 两个年轻男人带着笑容站在门内。他们穿着T恤牛仔裤, 有些不修边幅。
    肖苒透过他们之间的缝隙能看到里面的客厅, 以及厨房的一角。厨房内有两道身影在忙活着。
    高壮男人杨地怀中掐着一只猫：“快进来吧, 我爸妈已经忙活上了。厨房食材非常充分，都是切好的整齐羊肉。真是饿死我了。”
    高瘦文静的杨天说：“抱歉，我弟弟杨地就是说话语调不好，人其实很好的没有坏心，家里猫咪都是他在照顾。”
    话落，杨地怀中猫咪发出叫声从杨地怀中挣脱，还给了杨地一爪子。
    “死猫……”杨地恼火地去抓猫，对上肖苒等人的眼神，恼怒的神色转为无奈，“他们毛茸茸的很可爱，但有时就是很令人恼火。毕竟是畜生而已。”
    肖苒的视线落在逃走的猫咪背影上，猫咪在客厅喵喵地转了一圈跑向厨房。五六只猫咪从角落钻出，跟着跑进厨房。
    厨房内传来老两口慈爱的声音：“小宝贝怎么叫得这么伤心？是哥哥又欺负你了吗？”
    “来来，让爸爸抱抱。哎呦，小可怜。”
    杨天笑着解释说：“哥哥就是我和杨地。我爸妈很喜欢猫。”
    杨地抓抓后脑勺憨厚地笑着：“对。爱猫人士都是这样，爸爸妈妈哥哥弟弟。”让开门口，让众人进门。
    “我也经常自称小奶牛的妈妈。”张岚干笑两声，推着周博洋往里走，“不能让叔叔阿姨忙活，我们也要出分力。”
    肖苒、孙语柔等玩家也鱼贯而入。
    厨房老两口听到声音，拿着厨具走出来。看到众人怀中的猫咪后，露出开心的笑容。
    女主人埋怨丈夫：“你看，我就说大家都会来。”
    男主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拍拍啤酒肚：“我等了很久，这不是有些不耐烦了吗？来了就好。第一次办这种聚会，有些紧张。”
    第一次？办？肖苒猫眼光明正大地凝视老两口，她趴在巫峻肩头，发出奶声奶气地：“喵咪。”大爷大娘好。
    巫峻视线从肖苒身上放到老两口身上，声音清冷：“大爷大娘好。”
    甄楠楠、丧宝宝露出大大笑容，超大声喊：“大爷大娘好。”
    这称呼？！孙语柔、程彤、张岚和周博洋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杨天、杨地两兄弟看了看身处的高雅大别墅，再看看清贵面容的巫峻。杨地哈哈笑起来：“大爷大娘不是挺好的。我刚才都被你们文绉绉的样子弄得浑身发麻。”
    老两口温和地笑起来：“大爷大娘多亲切，一看你就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巫峻挺胸接受称赞。
    肖苒露出一荣俱荣的骄傲脸。
    别墅外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夜晚的天色更加粘稠起来。别墅内亮着温暖的灯光，让人们觉得心里也很暖和。
    张岚、孙语柔等人要去厨房帮助老两口做晚饭。老两口很固执，将所有人都堵在厨房外，不让插手。
    大伙只好客随主便，坐在客厅喝茶聊天。
    肖苒下巴软软地搁在巫峻肩头上。圆溜溜的猫眼将围在厨房门口打转的很多只猫咪、厨房忙碌的老两口收入眼帘。
    肖苒猫爪撸一把胡须，从巫峻肩头跳落。
    “主人？”巫峻伸手去抱。
    肖苒抖抖后腿递给他“乖，我去去就回”的眼神。
    巫峻不开心地坐回沙发。没了肖苒在怀中，他的冷漠气质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与他身上沾满的猫毛，格格不入。
    “早就听说爱猫人士管猫狗叫主子。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帅气的小伙，对猫也是这种德性。”杨地调侃地说着。
    巫峻低头望离开的肖苒，从善如流：“主子。”
    这清冷磁性的声音，简直犯规。
    肖苒踩着地面的梅花小肉垫都酥麻起来。
    杨地四处瞅着：“我们干聊天多无聊。我看这里有很多DVD。遥控器在……啊，在这里。还贴着标签。”
    杨天揪住杨地胳膊：“你怎么废话这么多。我来。”抢过杨地手中DVD，按开客厅的电视。咔咔咔的声音响起，画面还没出现。
    肖苒抬起的爪微顿，侧头看看手忙脚乱弄DVD的杨天、杨地。
    肖苒迈着柔软的步子奔向厨房，小脑袋伸进厨房窥看。瞅见厨房里有几个小冰箱。角落里最大的冰箱被铁链环绕，被锁头锁着。
    肖苒准备钻进厨房去细看，敏锐地对沙发上甄楠楠调侃的眼神。
    甄楠楠：瘫？
    肖苒：……
    肖苒立刻伸懒腰，表示自己是路过厨房的小猫咪，看不懂甄楠楠抛过来的媚眼。
    “开始了……”杨地纳闷盯电视，“这什么电影？怎么没片头。小朋友你怎么一直盯着哥哥看？看我帅气的二头肌？”
    杨地去逗丧宝宝，被杨天踹一脚。
    丧宝宝很诚恳，吸溜：“你，肌肉，优秀。”
    “宝宝日后也要努力锻炼呀。”甄楠楠控制住怀中的丧宝宝，表示很心累。
    巫峻无情地冷瞥丧宝宝：再乱吃东西，打哭。
    丧宝宝哭丧脸，垂下脑袋。
    无知小猫咪的肖苒却被DVD“电影”吸引。她甩着尾巴跳回沙发，在巫峻的腿上找个好位置，用爪子拍拍，卧好。
    巫峻低头盯肥唧唧的肖苒，白皙脸颊红晕散开，咧了咧嘴，露出两颗小尖牙。
    巫峻盯肖苒，肖苒盯电视——
    咔咔咔的声音过后，黑屏的电视中终于出现影像，是在一间黑乎乎的地下室里。有人在拖动重物。
    影像越来越清晰，重物显露出人形，地面留下被拖行的血痕……
    杨地吹了个口哨：“感觉有点刺激呀。”
    巫峻面无表情。
    杨天、周博洋皱眉。
    甄楠楠发现怀中乖乖的丧宝宝再次激动。
    孙语柔下意识遮住程彤的眼睛。
    张岚不舒服开口：“换个影片吧？一看就不是老少皆宜的片子。”
    杨地想反驳，被杨天一把抢走遥控器关闭电影。在影像消失的瞬间，肖苒注意到，被拖行的人手指上有金属的反射光一闪而逝。
    杨天抢走遥控器后没再去动那些DVD，随便找了个频道上的综艺，大伙嘻嘻哈哈地看着。直到老两口端上饭菜。
    老两口还特意给猫咪们准备了晚餐，老两口的猫咪们可能吃腻了，都食欲不振的样子。孙语柔、程彤的道具猫咪吃得很香。
    肖肥橘苒在甄楠楠、丧宝宝和巫峻目瞪口呆中，冲过去挤开一堆食欲不振的真小猫咪，一顿疯抢：喵了个咪！超级优秀哦。
    老两口看着肖苒牌小肥橘的圆滚滚背影，发出善意的微笑：“这个孩子胃口可真好啊。不像我们家的孩子……最近都不爱吃饭。”
    他们担忧地看着徘徊在食盆旁，不进食只喵喵叫的一群猫咪。
    杨地举着筷子不太乐意的样子：“我们进来的时候，明显看到厨房有一堆切好的羊肉，桌子上怎么都是青菜。这玩意能顶饱吗？”
    杨天瞪他一眼，向其他人解释：“我弟弟真是被爸妈惯坏了。爸妈你们也过来吃，大伙都动筷子呀。不用客气。”
    饭后，老两口还为众人准备了甜点。只是张岚、周博洋身体有些不舒服的样子。老两口很是担心，带他们去了二楼客房休息。
    老两口、张岚夫妻才上楼，肖苒就听到别墅外响起汽车的声音，但她两只耳朵竖起来，眼睛盯茶几上的小蛋糕上，不甘愿分神。
    巫峻、甄楠楠和丧宝宝在为最后一块蛋糕勾心斗角。
    肖苒一爪拍扁小蛋糕，作猫的她吃不到，就好气，就邪恶地毁掉众人心目中最后一块朱砂痣般的小蛋糕。
    肖苒失算了，在甄楠楠、丧宝宝心疼的眼神中，巫峻丝毫不嫌弃地捏着小蛋糕，美滋滋地往嘴里送，还感动地望着肖苒：“谢谢主子，为我成功攻占小蛋糕。”
    但很快，客厅的门传来钥匙拧动的声音。
    杨天、杨地脸色变了变，同时起身：“谁啊？！”
    别墅门伴随一阵湿润的空气从外面拉开。身穿雨衣的白净男青年站在门口。他怀里抱着只湿漉漉的猫咪，望着满屋子的人。
    程彤：“他抱着猫咪。是参加聚会的人吗？”
    孙语柔追问杨天：“杨天先生？你……不认识他吗？他有钥匙。”
    “你是杨天啊……”门口的男青年闻言，嘴角绽开笑容：“……你们别被他们骗了，他们……”
    在杨天、杨地变色中，男青年说：“是我的好哥哥，我去找猫……你们在家倒是有吃有喝。对了，我叫……杨嘉。这家的小儿子。”
    杨地张张嘴巴。
    杨天失笑说：“阿嘉。我们是信任你。觉得你肯定能找回猫。让哥哥来看看你怀中的小可怜。”伸手抱走杨嘉怀中的猫咪。猫咪身上带伤淌血，他心疼的说，“哥哥带你去包扎。”
    “那就拜托哥哥了。”杨嘉关上别墅的门，将沾着泥巴的鞋子换成鞋柜里的拖鞋，嘴上提醒杨天，“医药包在客厅左边的电视柜下。”
    孙语柔和程彤看着杨家三兄弟兄友弟恭的样子松了口气。
    甄楠楠、丧宝宝和巫峻看向肖苒，眼神有话在说。
    肖苒偷偷舔爪上的奶油，眼珠转悠着看向杨天、杨地和杨嘉。最后看向厨房、DVD播放机，以及无声无息的二楼方向，老两口和张岚夫妻离开的方向。
    第60章 猫咪的聚会03
    夜深，别墅外的雨越下越大, 电闪雷鸣。
    肖苒猛地睁眼, 小爪向前伸, 发出凄惨的：“喵。”饿。
    巫峻睁眼，盯胸前打滚的小肥橘，戳：“主人？”
    “喵咪~”先让我吃一口，再趁夜色办事儿。
    肖苒蹦跶着，用爪子按开床头灯。从游戏背包掏出堆满床铺的各种食物。
    她四爪齐动，脑袋钻进各色食品中，还指挥拥有灵活五指的巫峻，开罐头撕包装。
    巫峻积极响应，偷瞄小肥橘露在外面的圆滚滚臀部、甩动的小尾巴。他喉咙滚出嘤唧唧，捂胸差点窒息。
    忽地, 肖苒从包装袋拔出脑袋, 侧耳听：“喵？”外门有脚步声？
    肖苒按灭台灯，轻巧落地仿佛羽毛落地。
    巫峻默契地拧开房门。
    肖苒脑门将门顶出一条缝隙，向外窥看。
    “一肚子青菜就是饿得快。有肉不给吃，我有手有脚还不会自己做？”
    杨地嘟嘟囔囔下楼，使劲按着厨房门口的电灯开关：“雨天跳闸？整得跟恐怖片开头似的。”
    他连续拽开几个小冰箱：“都没有。这老两口真是有意思。为口吃的，敢得罪我们兄弟。”
    杨地扯着铁链：“还弄根铁索缠上了？行不行啊。羊肉也没几个钱吧？还是说……里面藏着钱？”
    杨地恼火地嘟囔着, 天空一道惊雷落下, 厨房门口有人影走过。
    “谁？！”杨地抓起菜刀, 借着窗外闪电看到张岚在门口接水喝。
    “我来接杯水。”张岚不好意思地看向杨地, “别墅内的电路可能坏了, 我就……你拿个菜刀做什么？”
    “没。”杨地将菜刀扔回去，嘴上埋怨，“还不是你走路都不带声音的。我不是以为……以为见贼了吗？”
    “你不会以为遇鬼了吧？”张岚说着放下杯子，有些犹豫地看向别墅外，“其实……是我家博洋下雨天腿很疼。我有带止痛药，可就落在车上。外面雨大，到处黑漆漆的，又那么冷，我害怕。”
    杨地借着电闪雷鸣的光线，望着张岚柔弱胆怯的脸，心里一动：“我陪你出去吧。我们找找手电和雨伞。”在客厅盲目翻找起来。
    “真是谢谢你了。没想到你也有善心。”张岚说完有些懊恼，“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儿，我长得凶我自己知道。”杨地找到雨伞，“我没找到手电。但你家车不是有灯吗？我们抹黑过去开灯就是。”
    “好。”
    两人摸黑走出别墅，走进电闪雷鸣越来越大的雨中。
    客厅沙发后冒出两颗脑袋。
    肖苒蹲在巫峻头顶，伸下头与巫峻对视：“喵？”厨房除了杨地，还有人？
    戴着肥猫帽子的巫峻摇头：“没人。”
    可，看杨地比比划划的样子，的确身边有人。
    肖苒猫爪挠挠脸颊，猫爪指向别墅外。猫爪所指便是巫峻所向……
    同时间，孙语柔和程彤的房间。
    程彤揉着睡眼：“不是和甄楠楠姐姐他们说好了吗？
    他们说满别墅的人都有问题，张岚周博洋也有。
    今天我们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只留巫峻哥哥弄清DVD内容。先不去碰上锁的奇怪冰箱。
    等确认DVD内容，明天仔细观察每个人情况，再一起真正行动。
    省得打草惊蛇，被坏NPC欺骗、帮错坏人，破解出的结局是假真相。导致遗漏哪级任务、挣不到四级积分，多可惜。”
    孙语柔犹豫着说：“……我也觉得杨地、杨天很奇怪，不熟悉自家的东西。
    张岚周博洋……应该是甄楠楠他们想多了吧，所有别墅门铃位置、内部结构都差不多的，我家也类似，很容易猜到。
    反倒是……大爷大娘很熟悉别墅，有钥匙的杨嘉也熟悉别墅。
    总不可能三人都将杨地杨天认成儿子、哥哥，对吧？不可能的。”
    孙语柔从开始就不完全信任甄楠楠那伙玩家。他们显然是进入游戏的默契团体。她和程彤是外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程彤纳闷：“也有道理。那你想怎么做？我们现在就去告诉甄楠他们？”
    “不。他们说得对。人越少越不容易惊动别墅里的其他人，你也留在卧室。我一个人出去。”
    孙语柔认真想着，说：“自家一定有自家人的照片。客厅……没有。
    一楼是客厅厨房，二楼是卧室客房。三楼是什么地方？
    家中有摄影师艺术家，肯定需要独立的工作室。我去三楼看看。”
    暴雨中，张岚夫妻车旁。
    杨地撑着伞，在车外等着：“找着了吗？”
    车内传出摸索声：“好黑啊，我什么也看不清，药在哪呢？”
    “看不清，你倒是开灯啊。”杨地不耐烦地说着，手擦着车窗上的水向车内看去。
    恰好一道闪电划过，杨地擦水的动作顿住，双目惊恐瞪圆。
    杨地掌下一层玻璃之隔，紧紧贴着一张青紫的脸。那张脸上一双眼睛被人挖去，血泪向下流淌。
    脸的主人双手抓挠玻璃：“好黑啊。”
    “鬼啊！”杨地扔掉雨伞，跌跌撞撞地向后逃去。
    背后的声音还在持续：“杨地？你在哪儿？外面的雨好大，到处都黑漆漆的，我好冷。好——害——怕——！”语调逐渐阴森。
    “啊！”奔跑中的杨地眼前突然冒出一道黑影。
    杨地急刹车摔倒在地，他狼狈惊恐抬头，望清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巫峻，“是你……”
    雨夜中的巫峻，打着一把将人从头罩到小腿的那种带塑料帘幕的雨伞。塑料帘布后，巫峻的脸很白，眼很黑，无机质的黑。
    暴雨从天空砸落。巫峻明明是俊美无比的脸，落在杨地眼中，比车窗内的鬼还恐怖。
    杨地刚要继续喊叫，巫峻脖颈上就冒出一只毛茸茸的肥橘脑袋。瞬间打破了阴森可怖的气氛。杨地吼叫噎在喉咙里。
    小肥橘居高临下看着杨地，发出软乎乎的：“喵？”
    巫峻侧头听她喵，随后垂眼望杨地：“有东西在追你？”
    “是鬼！”杨地指着身后的车，可车内空无一人。奇怪地甩甩脑袋，困惑地看向巫峻：“我、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肖肥橘咧着三瓣嘴：“喵咪。”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巫峻翻译完，看向亮着暖光的别墅，解释出来的原因：“主子饿了。”
    “我可没什么亏心事。”杨地诧异地看着别墅，“电路修好了？”
    肖肥橘喵莫名地歪歪头。
    巫峻同款困惑脸：“没坏过。”
    “没……坏？”杨地喉咙哽涩，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向身后方向。
    肖苒顺着杨地视线看去，望到张岚父亲紧缩门窗的车。
    电闪之下车内空空荡荡，车外地面扔着把张开的雨伞。
    黑暗的三楼走廊，孙语柔小心翼翼试着推房间的门。
    门没有锁，一推就开。
    就在门开的瞬间，背后唐突响起：“这位可爱的小姐你在做什么？”
    “啊？”孙语柔猛回头，对上站在背后的男子身影。
    男人没什么语调波动的说：“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也只好请可爱的小姐去……”附身抬手，像是要壁咚孙语柔，又像是要掐断她脖子。
    闪电光中，孙语柔认出对方就是杨嘉。她吞咽口水，暗中去取游戏包裹中的武器。
    “咔嚓”杨嘉按亮走廊的灯，他看着惊大眼睛的孙语柔好笑：“你怎么这幅表情？你也被雷声弄醒，睡不着吗？”
    孙语柔恢复平稳的呼吸：“我就是随便看看。”
    杨嘉不在意的笑了笑：“是我的家人告诉你的吧。这是放着我没事拍摄的照片。都是我很喜欢的作品。”
    “？”孙语柔接着走廊灯看向被自己推开的房间门内。
    孙语柔目之所及的地方，能看见门内的空间非常大，整个三楼都打通了的样子。
    里面挂着很多照片，甚至还有放不下堆在角落的。有杨大爷大娘和杨嘉的合照，还有一些可爱的猫咪，以及一些睡着了的小猫咪。
    很出色温馨的摄影作品。
    孙语柔看着那些照片松口气，犹豫着试探问：“你的哥哥们不常回家吧？”
    杨嘉注视着孙语柔双眼，缓慢地说：“是的。他们不住在这里，只偶尔回来一下。”
    这样，杨天杨地对自家不熟悉也说得通。
    看来甄楠楠他们猜错了。
    孙语柔笑着点点头：“这样啊。我有些困先回去了。”
    “晚安。”杨嘉目送孙语柔下楼。
    他转目看向房间内的照片墙，看着孙语柔之前位置看不见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大爷大娘睡着，周围有一群同样睡着的猫咪。他们睡在盛开的红色鲜花上。
    夜还是那么黑，暴雨似乎小了些，别墅一楼灯火通明。
    肖苒带着巫峻、杨地回到别墅的时候，意外地看到老两口徘徊在厨房的冰箱附近。
    老两口问肖苒他们怎么会冒雨出门。
    杨地随意搪塞两句，心虚跑回二楼方向。
    巫峻说是因为肖苒饿。
    老两口当即为肖苒又做了一顿饭。
    已经吃了那么多的肖苒，抵不住猫粮的诱惑，双爪捧着食盆狂吃。
    杨大爷手摸着肖苒抖动的小耳朵：“乖孩子，真能吃。能吃是福。”
    杨大爷家的猫咪们汇聚过来，喵喵喵地围着杨大爷两口子转悠。
    肖苒微微抬头，对眼盯杨大爷放在自己头顶的手：“喵？”
    肖苒的猫眼倒映着杨大爷无名指的婚戒。戒指反射着吊灯的光芒。
    杨大爷被肖苒的对眼逗乐，伸手想要抱起来。却抱了个空。
    巫峻抢先抱起肖苒，还顺带拿着食盆，让肖苒在他怀中吃夜宵。
    肖苒的对眼挪到巫峻的脸上，她的猫眼微微眯起，露出类似人类时候笑眯眯的坏坏哒的表情。
    肖苒抱住巫峻的手腕，脑袋蹭着：“喵咪。”
    意料中地，再次看到巫峻的脸蔓延开羞赧的红晕。
    可爱，变成人类，高高瘦瘦，没有小大眼和胖嘟嘟的小不丑，也是可爱的。
    真的会让她吃掉的那种可爱哦。
    二楼，杨地不安地坐在杨天的床上：“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我遇到了鬼。她没有眼睛，趴在车窗上瞪着我！”
    杨天疲惫摇头：“早就告诉你，不要那么好色。别墅中这么多人，我们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你忘记两年前的教训了吧？”
    “真不是。”杨地简直解释不清了，“我要对她有想法，我至于编个鬼故事骗人吗？没逻辑对吧？”
    “你也知道是鬼故事？”杨天躺回床上，拉着被子盖住脸，“我真的很困很累。明天我们找机会尽快离开，也不知道那个人在打什么主意。”
    “你说杨嘉？”杨地抓抓后脑勺，“……他又没老糊涂，为什么帮我们？”
    杨天没好气：“鬼知道。”
    楼下，“喵？”肖苒歪头看老两口，眼瞳同时映着老两口背后的上锁冰箱。
    老两口仍然在厨房内徘徊：“人老了，就是睡不着觉。你们年轻人赶紧上楼去睡吧。等明早起来就有小笼包吃，去吧去吧。”
    肖苒摆摆猫爪：“喵。”
    巫峻对老两口点头示意，走回二楼。
    巫峻悄声问肖苒：“我们不看DVD了么？”
    肖苒猫爪摸着胡子，一副老猫深算的样子：“喵咪。”
    爪子中多出那盒带着标签的DVD，“喵。”背包中有播放设备，我们回房看。
    巫峻狭长凤目瞪圆：“嘤？”
    什么时候顺过来的，完全没发现。
    二楼卧室。肖苒拍下播放按钮，屏幕中砰砰声响起。
    影像的开头还是一片漆黑和昏暗环境里的拖拽。
    紧接着拖拽人和被拖着的人都消失在镜头里。剁排骨的声音响起，拍摄仪器跟着颠簸震动。拍摄的人压根就没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脸，拍摄设备一直对着同一个位置。
    肖苒脸紧紧挨着屏幕，不断用爪把屏幕调亮。终于看清这是一间光线很暗的室内。堆积着各种生活杂物，还有半个自行车车轮。
    影像继续播放，进行能有一个小时，一枚戒指滚入镜头内。一只染血的手伸入镜头捡起戒指。那只手很白，布满抓痕。
    手顿了顿，摇摇晃晃靠近镜头，按灭了摄影仪器。
    巫峻歪头看肖苒：“主人？”
    “没错。……就是戒指的主人。”肖苒陷入自己思绪答非所问。
    肖苒猫爪按在屏幕上，将影像倒回手捡起戒指的画面暂停。肖苒尖锐的爪尖点过戒指，点向那只手。她五爪猛地张开。
    翌日大清早，别墅外已经放晴，花草树木上残余着积水。
    精神萎靡的巫峻、肖苒打着哈欠来到一楼。肖苒的毛发都有些不光亮了，她抬眼看客厅——
    孙语柔、张岚从厨房把冒着热气的食物往外端。杨天、杨地和周博洋坐在桌边。
    杨地眼神古怪不断看张岚。
    周博洋不太高兴地问：“你为什么总看着我女朋友？”
    “要你这个残……”杨地在杨天瞪视下闭嘴。
    程彤围着小猫咪们转悠：“每一只都好可爱啊，但是怎么都不吃食呢？快点吃呀。”
    丧宝宝围着上锁的冰箱雀雀欲试。
    甄楠楠拽着丧宝宝的脖领：“好宝宝。要有礼貌，不能随意去翻主人家的冰箱。”斜眼瞅冰箱，目露古怪。
    肖苒猫爪戳巫峻：“喵呀！”
    巫峻杀入猫群抢出巨大份猫粮，坐到人类的饭桌旁：“大爷大娘呢？”
    甄楠楠说：“我们一下来，饭菜就放在厨房了，还留了纸条让我们吃。大爷大娘应该是去别墅外散步去了吧？”
    暗搓搓盯肖苒和巫峻，“你俩萎靡不振的，昨夜又是同床共枕，难道……”
    “原来还有大爷大娘么？”疑问的声响起。
    杨嘉笑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目光一一扫过客厅内的众人，手指敲击楼梯扶手：“都是来参加猫咪聚会的？今年人似乎有点多。”
    杨天带着好笑解答：“大爷大娘说得就是咱爸咱妈。是的，他们都是来参加猫咪聚会的。你知道爸妈喜欢猫，也喜欢热闹。就召开了猫咪聚会，一群喜欢猫的人在一块多好。”
    “爸？妈？”杨嘉敲击楼梯把手的手停顿，他看向楼下众人，视线落向厨房内上锁的冰箱上。
    他不以为意地看着杨天、杨地笑了笑：“我还真的有点想他们。”
    孙语柔挺熟稔地安慰他：“一会就能见到的。”
    张岚为周博洋盛了一碗白粥，开心地望着外面放晴的天色，“天晴了，正好请杨天先生为小奶牛拍猫片呀。”
    孙语柔神色微乱：“扬天先生拍？”
    对了，猫咪摄影师是杨天。可是昨夜杨嘉说三楼那些是杨嘉的作品。还是说两兄弟都有摄影爱好？
    “小奶牛。”杨嘉同时发声，语气微妙。
    他侧目注视神色不对的孙语柔几秒，眸色晦暗。
    “猫片？”杨天微愣，随后为难，“因为那个我的相机……”
    张岚笑着说：“怎么？杨天先生的相机出什么问题了吗？”
    “……哥哥的相机在我那儿。一会给你们送过来。”杨嘉坐到饭桌上，抓起素包子咬一口，神色再次微微变化。
    肖苒支着的耳朵抖了抖，将听到的对话在心里转了一圈。她从猫食盆中抬起脑袋，眼珠在几人身上一一点过，最后落向杨嘉。
    杨嘉捏着手中包子，像是要将在座的各位脸皮看穿一样，看着他们：“你们出去拍照片。我留在家等爸妈。昨天我回来太晚，都没看到他们。你们知道的老人单独出门，儿女都会担心他们的。”
    肖苒就趴在巫峻肩膀上，猫眼幽幽地、光明正大地盯杨嘉。脑海中将杨嘉从昨夜到现在出现的每个神态、动作定格，进行剖析。
    杨嘉敏感抬头，对上小肥橘的眼睛。他嘴角抽动了下，捏着包子的手紧了紧：“肚子肥肥的，很可爱。”
    肖苒歪头暼杨嘉肚子，用可爱的小奶音光明正大喵咧咧：“喵~”你个满肚皮肥肉的瓜娃子，再胡咧咧，一爪子挠碎你嘴巴，咪。
    肖苒喵着，还来个超级无辜的歪头杀。完全不像骂咧咧兼威胁的样子。
    “不肥，是可爱的小奶膘。”巫峻说到奶膘喉咙颤抖显然被萌爆啦。他恍若兽类冷眼看杨嘉，“她是我的主子。再看，挖你眼睛。”
    手捏着勺子狠挖进猫粮，挖出一大勺递到肖苒嘴边。
    小不丑真是越发可爱。肖苒愉悦地轻晃尾巴，张开嘴巴吞猫粮。
    假装自己是只弱小可怜需要“主人”喂食的纯洁小猫咪。
    肖苒边吃边用余光狐疑地轻瞥杨嘉，杨嘉给她一种怪异的厌恶、熟悉感。
    直觉令她尖锐的爪尖从肉垫伸出，寒光闪现。
    杨嘉没把巫峻的威胁当回事，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处：“看来你很喜欢‘小动物’。我也一样。”
    第61章 猫咪的聚会04
    饭后众人准备收拾完厨房、稍作休息，就出门拍摄猫片。
    “一看你就不会做家务。放在那里, 让我来……”张岚边洗碗边对帮忙的孙语柔说话, 可说了两句都没人应声。
    张岚纳闷地转头, 发现厨房里就只剩她一个人，而孙语柔站着的地面扔着块抹布。
    “唔……”孙语柔被人捂着嘴巴拖回卧室。
    门一关，房内就响起一道带着笑意的陌生少女声音：“壁咚她。”
    “好的。然后呢？”甄楠楠单手壁咚，将孙语柔禁锢在墙壁上。甄楠楠询问地看后方的巫峻？确切的说是看巫峻肩膀上的小肥橘。
    孙语柔定睛看室内的情况：
    甄楠楠壁咚住她。
    巫峻面无表情站在身前位置，侧头看着他肩头上的小肥橘。
    丧宝宝、程彤坐床上。程彤也双眼放光望巫峻肩膀上的小肥橘。
    孙语柔逐渐冷静，指尖发凉：“你们想做什么？当着孩子的面不好吧？”
    就知道这伙家伙是个团伙，不值得信任。
    “咦～？你到底想到哪儿去了？”陌生少女声充满嫌弃，“我们只想和你互相交换下昨夜得来的信息，再重新商定下合作的方式。”
    孙语柔惊骇地看突然开口、一脸乖巧可爱的小肥橘：“你、你？”
    “我只是喵星来的普通小猫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昨夜偷偷发现了些什么吧？”
    小肥橘居高临下盯孙语柔, 试探的话被她说得成竹在胸, 仿佛已经将孙语柔彻底看透，“关于杨嘉，关于摄影的。”
    “我昨夜去了三楼摄影展示的房间，碰到了杨嘉。他说那是他是的作品，还说杨天杨地不常回家。”孙语柔像是被催眠一样乖乖说完。
    她摇晃着脑袋：“不对，你喵星什么的也很重要。你怎么会说话？”
    “你知道游戏里有很多不同世界的人。那么有喵星人什么的也不是很奇怪吧？”肖苒双爪托腮, 眯着眼睛, 可爱的喵咪一声。
    应该是, 不是！很奇怪吧！孙语柔有些崩溃地盯肖苒：“也许吧。”
    “我就知道你能很好的接受这一切。我们来自不同的星球、文明。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现在开始我们单方面的友爱霸权合作。”肖苒跳到孙语柔的肩头, 尾巴哥俩好似地缠住孙语柔的脖子, 小爪子拍她的脸。
    友爱、霸权，单方面、合作，完全不搭吧？
    孙语柔像看猫妖一样看肩膀上毛茸茸的肖苒。
    孙语柔刚想张嘴反驳，就感到脖子上的尾巴在收紧，就看到猫妖露出尖锐的爪尖。
    程彤还发出羡慕的土拨鼠叫：“我也要被喵星姐姐缠脖子。”
    孙语柔：“……”眼角默默冒出凄惨的泪花。
    紧接着令孙语柔更惊悚的事发生了：小肥橘身体拉长，落地，变成了另一个她。
    “猫妖变个身也没什么奇怪的吧？人类。”肖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巫峻丧宝宝和甄楠楠也是一副你别大惊小怪的样子。
    程彤激动：“好厉害!猫妖姐姐，也变成我试试呗。”
    孙语柔：……就说是猫妖吧!
    “安心。”肖苒胳膊搭在孙语柔肩膀上，手背拍拍孙语柔哭唧唧的脸蛋，塞给她一只手机，“四字通讯设备，我们值得拥有。”
    张岚推着周博洋的轮椅站在别墅门口：“孙语柔甄楠楠他们怎么还不下来？我们要不要上去叫他们？”
    周博洋拍拍她的手：“他们带着两孩子，肯定是要满一些的。”
    杨嘉将照相机递给杨天：“哥哥可要为大伙拍摄好看的作品。”看向杨天杨地两人脚边的包裹，“带着行李，不会是要半路跑走吧？”
    “你……”杨地冲动地想要说什么。
    杨天拉住杨地：“没有。我们怎么会半路走，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准备一会顺便扔到垃圾桶去。”
    “既然是这样。”杨嘉伸手拎着包裹，“哥哥们尽情起出去玩儿。我来为你们扔掉‘垃圾’。”
    杨嘉刻意加重后两个字，成功看到杨天两人再次变了脸色。杨嘉愉悦地说：“走得再远，最后也得回别墅。毕竟爸妈在别墅。不是么？”
    “远？是不可能远的。”孙语柔带着调侃的声音在楼梯上响起来。
    众人看去：孙语柔笑眯眯地从楼梯上走下来，身后跟着巫峻、甄楠楠、丧宝宝和程彤。程彤很依赖孙语柔的样子，揪着她的手研究着。
    张岚开心的说：“你们可下来了。”
    杨嘉试探而又疑惑地问：“怎么不可能远？虽说昨夜下了暴雨，但现在已经放晴。你们可以尽情地去野外……”
    打着半路溜走主意的杨地紧忙说：“对啊野外好。”
    杨天伸手去拽杨嘉手中的包裹：“还是我们顺路处理垃圾的好。”
    “因为我看中了你们家后花园呀。”孙语柔胳膊肘搭在楼梯把手上，一双含笑的眼睛望向别墅后方的窗户。
    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盛开的黄色康乃馨。
    孙语柔说：“那么大一片漂亮的景色，错过多可惜。”
    张岚、周博洋像是才看到后院一样，他们双眼陷入迷离的状态。张岚迷茫开口：“有花，很多漂亮的花。扎根在泥土里。很深。”
    孙语柔若有所思的视线落在张岚身上：“觉得漂亮，我们就去后院吧。”侧头瞥杨嘉，“后院好，透过窗户就看到别墅内景象。能够一直盯着你哦。杨嘉，杨先生。”
    甄楠楠、丧宝宝和巫峻同时看向杨嘉，齐齐说：“盯着你哦。”
    杨嘉猛地看向孙语柔，孙语柔就眉眼含笑没什么攻击力地回视着杨嘉。杨嘉瞳色晦暗，嘴角抽动一下。
    杨天、杨地互相对着眼神，都是想反对说不出口的样子。
    张岚和周博洋互相看看，他们看着那些花都很不舒服。
    最后众人还是去了盛开黄色康乃馨的后院。
    雨后初晴空气湿漉漉的，花朵上留有露珠，泥土非常的软糯湿润。
    甄楠楠带着丧宝宝、程彤在花丛中跑来跑去。巫峻留在孙语柔身边。张岚两口子抱着小奶牛不想靠近花丛的样子。
    杨天、杨地正犯愁地摆弄手中相机。
    孙语柔抱着道具猫咪突然靠近杨天杨地：“怎么？不会用。”
    杨天杨地吓一跳，杨天努力笑着：“怎么会？是相机坏了，要不今天还是……你？！”
    孙语柔从杨天手中拎走相机，刚才在杨天手中坏了的相机，在孙语柔手中顺利打开。孙语柔嘴角微挑地看他们：“坏了？”
    杨地露出一不做二不休的神色，杨天犹豫着看向孙语柔。
    孙语柔不太在意地两兄弟摆摆手：“我来拍照。”笑着抓着巫峻，冲入花丛，对花丛外的众人招手：“来！拍个大合照吧！”
    杨天杨地诧异地看着放过追问的孙语柔，与不情愿的张岚、周博洋走进花丛中。
    张岚紧紧抓着轮椅把手：“博洋？你有没有觉得。”
    周博洋手捂着胸口看着花丛：“很难受，这片花丛让我很难受。”
    两人神色恍惚，张岚推着的轮椅就撞上了杨地。杨地一个不稳就摔倒在地。杨地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忽然觉得手下有东西。
    “什么玩意？”杨地低头看向手中的东西，他吓得一屁股坐回地面，张了张嘴巴，“骨……骨头？！”
    张岚猛地扑入周博洋的怀抱：“我头痛……博洋，我好难受。”
    周博洋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抱紧张岚：“没事、没事。”
    “而且是人的骨头。”孙语柔不知什么时候蹲在杨地身边，手中还拎着一把不知打哪来的铁锹。
    孙语柔起身用铁锹敲敲杨地的臀部：“借道。”
    巫峻、甄楠楠、丧宝宝和程彤也拎着铁锹。挨个用铁锹拍杨地：“借道。”
    杨地被拍懵了。还是杨天一把拍掉杨地手中骨头，将人拽起来。
    孙语柔挤开杨地，一铁锹下去，有些遗憾的嘟囔：“相信我，我有更好的挖土设备。只是这里不太适合。”
    甄楠楠说：“不是吧？那种设备得把骨头都弄碎。还是乖乖挖吧。”
    巫峻为了表现自己，挖得最快。还抽空给了偷懒的丧宝宝脑袋一下。原本想偷懒的程彤见此，怕怕地跟着挖。
    杨天看着开挖的孙语柔他们：“你们从哪拿来的铁锹？我们背着主人家这么挖不好吧？”
    “差点忘了有你们两个苦力。”孙语柔将一把铁锹扔到杨天怀里。她装模作样地问：“你就是这家的主人。有你带头挖，不就好了吗。”
    孙语柔说着带着巫峻、甄楠楠、丧宝宝和程彤，将杨天杨地团团围住。同时也将张岚和周博洋隔离在了圈外。
    杨天、杨地面对孙语柔他们的目光，只能咬牙开挖。很快湿润的泥土被挖开露出下面两具一男一女一猫的尸骨。
    两具尸骨身上的衣服虽然也有腐烂的痕迹，但是……
    孙语柔等人下意识看向圈外抱在一块的张岚、周博洋。
    “是……”杨地盯着女性尸骨脖子上的腰带，他吓得向后跌倒。
    “不不不，不可能……”杨地喊着冲出孙语柔等人的包围圈，再次撞上抱在一起的张岚和周博洋。他像见鬼一样摇头向外跑去。
    “杨地！”杨天喊着追出去……
    孙语柔歪头看着他们的背影，拍了下巫峻的肩膀：“我去看看，你们留下。”，她快步奔跑，顷刻间就追上了两兄弟。
    坑边，甄楠楠望着张岚和周博洋：“你们……？”
    周博洋拍了拍张岚：“阿岚我都想起来了。你也想起来了。”
    张岚从周博洋的怀抱中抬起头。她含泪点点头，推着周博洋的轮椅走到坑边。他们看着坑内的尸骨，猛地扑向地面化作青烟。
    甄楠楠伸手抓青烟：“等等！你们都想起来什么了呀？”
    程彤、丧宝宝盯只剩下尸骨的坑，程彤问：“现在怎么办？”
    甄楠楠看向巫峻。
    巫峻假装没看到，看向别处，还噘起薄唇伪装吹口哨的样子。
    “你根本就不会吹口哨。就别装了。”甄楠楠翻白眼，对上程彤信任的目光，犹豫着作出推土的动作，“趁着没人发现，埋回去？”
    没人发现？你确定？程彤很想质疑。可丧宝宝、甄楠楠和巫峻竟然动起来了，两三下就埋好坑。
    他们刚填好土，就听到身后有轮椅声传来。
    四人惊悚、脸吓变形，扭头看去。就看到张岚推着周博洋，完好地出现啦！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张岚有些疑惑，“不是说好拍照片吗？”安抚着怀中的小奶牛，“小乖乖别怕。”
    孙语柔从远处杨天杨地消失的地方走回来，整个人像是被放自由的哈士奇：“不是说你们在拍猫片？”看到张岚走过去，“抱歉。刚才留你一个人整理厨房。”
    张岚温柔地笑着：“没什么的。”
    甄楠楠、程彤、巫峻和丧宝宝看着孙语柔和张岚两口子热情地聊天，乖乖地闭上嘴巴。假装他们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猫咪。
    杨天抓住杨地的胳膊，“你冷静点！”四处看看，“王柏！”
    “杨天”确认四下无人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两步远蹲坐着一只小肥橘。小肥橘一双琥珀眼睛，直勾勾地将他们盯着。
    假杨地真王柏回过神，他颤抖着：“李斌。你、你看到了吗？她死了，不对她活了。妈的，我就说我昨天见鬼了！你也认出来了吧？你一定认出来了！两年前……”
    李斌和王柏是一对抢劫偷窃为生的亡命徒。两年前的深夜，也是在这个地段附近。两人的车坏了，蹲在路边一边修车，一边互相对骂。
    一辆破旧的车子从远处横冲出来，而后猛地停在了两人身边。披头散发的女人跌撞着从车上爬下来，她的后背被人砍了一刀有血流下：“救命！求求你们报警，救救我的男朋友！求求你们！”
    “什么东西？”王柏吓了一跳，“都是血？遇到抢劫了吗？”说到抢劫的时候语调怪异。
    但是，求救中的女人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失血过多能坚持到这里，已经是为了救男友的意志在支撑着她：“别墅，变态，他是杀人狂，追逐游戏。他要杀了我的男友，他在追我！”
    李斌听出不对，拉着王柏：“这女人不对劲，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别走别走！报警！求求你们。”女人拉着王柏的裤脚，仰头看着王柏。同时，王柏也看清了女人的脸，他吹了声口哨：“是我的菜。”
    李斌去拉扯王柏：“她浑身是血，你不会是想……”
    “你走开。最近咱哥俩都没开荤。而且我也是做好事。”王柏推开李斌，拽着女人上车，“我帮你报警，也会帮你去救你男友。但你要听话。这世上没有白给的午餐，做好事也要给点好处，是不是……”
    王柏说着庞大的身躯在颤抖：“我也是一时糊涂，她要是不反抗，我也不会虐打她用皮带勒死她。也不会将她遗弃在车上，和你一块逃走的。我没想害死人命。
    可她现在就出现在别墅花园的地底下！不对她还活着，活着！”
    假杨天真李斌深吸口气：“不是你见鬼。是整个别墅都不对劲。昨天我们撬开门进入别墅的时候……你看见厨房有人吗？”
    “没人！我确定没人。”王柏摇摇头，“案台上有一些肉。等我们上楼搜刮完财物下来，两个老东西就在厨房里做饭，还说‘儿子你可回来了’。两个老糊涂的东西，谁他妈是他们的儿子。”
    “然后门铃被按响，我冒充‘杨天’随口给你取名叫‘杨地’。我们顺势藏起脏物品冒充主人。”李斌说着想到了什么，“两年前我们遇到浑身是血的女人就是这附近，这栋别墅……我是说那个自称杨嘉的家伙是别墅的主人，我知道了！他就是……”
    李斌突然看到王柏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背后，立李斌猛地准备扭头。背后就被硬物怼上，一阵巨大的电流传遍李斌全身。李斌口吐白沫倒向地面。
    一直充当看客的小肥橘侧头看突然出现的杨嘉。她清楚地看到，李斌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杨嘉就已经出现。
    眼看李斌向自己砸过来，小肥橘嫌弃地挪动步子。她甩动尾巴，用超优秀猫咪才拥有的身手，跳到一旁的大树上，居高临下继续看着。
    杨嘉从倒地的李斌身后露出来，他扬着嘴角看颤抖的王柏：“原来两年前是你把我的小可爱搞得那么糟糕。原本是多么美好的一场游戏，正好现在你赔给我吧。”
    “你……救命啊！”王柏喊着转身就跑。
    杨嘉几步上前，揪住王柏的头发。王柏长得膀阔腰圆还有鸡肉，他转身给杨嘉一拳。没想到杨嘉身手也不差。两人着实撕扯了一阵子，杨嘉才最终搞定王柏。
    杨嘉用舌头顶了顶受伤的脸颊：“真是难搞的小可爱。”脸上不怒反笑，“从猫咪到小孩老人，再到成年女性残疾男性，现在我终于可以尝试更大的乐趣。今晚，是独属于我的游戏。真期待。”
    杨嘉说着弯腰抓住王柏的腿向后拖动，忽地敏锐地察觉到有谁在看自己。他猛抬头，对上高高树上的小肥橘。
    小肥橘背对阳光站在高高的树枝上，阳光在她的毛发上镶了一圈金边。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是看穿一切地凝视着杨嘉。
    杨嘉皱皱眉：“是那个叫巫峻的猫。你的眼神真是令人不舒服。不过没关系，很快就轮到你和你的主人。”
    小肥橘完全一副听不懂你在说啥的表情，她张开嘴巴露出小尖牙，软糯地：“喵。”喵了个咪，轮到是不可能轮到的，你个死变态！
    杨嘉眯了眯眼：“就是这样，可爱的对人类毫无防备的声音。”
    他弯腰拖走王柏，等返回来再拖走李斌的时候，没有看到那只小肥橘。不过他也不在意，不过是只一脚就能碾死的畜生。
    张岚、周博洋和孙语柔有说有笑地回到别墅。身后跟着欲言又止的甄楠楠、巫峻、丧宝宝和程彤。
    杨嘉端着浓浓的肉汤从厨房走出来：“你们回来了？我两个哥哥都出去帮忙了，今晚会回来。
    午餐是我亲手做的，新鲜的肉，你们尝尝。。”
    丧宝宝超级激动地抢着喝肉汤：“香！”
    伸勺子准备抢肉吃的甄楠楠、巫峻：“！！！”
    甄楠楠和巫峻瞬间收回勺子，还互相谦让起来。在程彤、孙语柔想吃的时候，巫峻直接起身，一大碗肉汤都端到丧宝宝身前。
    丧宝宝困惑又猜疑：“给我，吃？”不会是钓鱼执法，然后打哭宝宝吧？
    巫峻将丧宝宝脑袋按向碗里：“我们家宝宝年纪小，你们让一让他。”表现得像是那种在宴席上给自家孙子抢肉的极品爷爷一样。
    程彤、孙语柔敢怒不敢言，流着口水盯丧宝宝大快朵颐。
    张岚边为周博洋夹菜边有些担忧：“你爸妈平时都去哪里吗？要不要出去找找。”
    杨嘉笑着摇摇头：“不用。他们可能抛弃儿子跑了吧。”
    他像是开玩笑地说着，眼睛中毫无笑意。
    杨嘉没听全李斌和王柏的对话。因此猜测众人口中的大爷大娘是和李斌、王柏一伙的，入室盗窃的贼。他们一块假扮成别墅的主人。
    那两个老贼一早就跑了，追是追不回来的。不如守株待兔。
    这时，小肥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从饭桌下钻出来蹦跶到巫峻的膝盖上，喵喵喵地说着什么。猫咪的身上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巫峻捧起小肥橘，耸动鼻子贴着小肥喵的脸颊左右嗅了嗅。
    小肥橘用爪子按他鼻尖，还张口去咬巫峻的脸蛋：“喵。”才一会没见就撒娇呢。亲亲小不丑安慰一下。
    巫峻眼底浮现笑意，脸颊微红咧嘴：“主子饿了？我去找猫粮。”
    杨嘉看向巫峻干光一碗饭的干净碗底，露出得逞、期待的微笑：“你知道猫粮在哪里吗？我来帮你找。”
    小肥橘歪头看着饭桌上恩爱的张岚和周博洋。她从巫峻手中蹿出去，轻跃到张岚膝盖上。
    张岚惊讶地看着小肥橘睡着了：“果然是橘猫吗？真是贪睡的小家伙。我都不敢动啦。”
    别墅的漆黑地下室内。李斌、王柏像是待分割的猪肉放在那里。他们还有微弱的呼吸，只是脚筋被割断，身上有被剜走肉的伤疤。
    两人被堵着的嘴巴发出呜呜求救声，眼泪从眼角滴落……地下室的门口门外的位置，有几根橘猫的毛发黏在那里，被风一吹没啦。
    第62章 猫咪的聚会05
    恍如真实的梦境, 肖苒蹲坐在张岚的膝盖上, 爪子下按着邀请函。这一回没有张岚手指的遮挡，聚会日期完整露出来2003.05.08。
    肖苒橘色的爪子变成了黑白花色, 她仰头对上张岚的眼睛, 看到里面是眼熟的小奶牛。肖苒歪歪头：我没附身张岚, 而是附身了猫咪。
    肖苒脑海中蹦出戏子副本的记忆, 她回到过去, 间接改变了现实中的部分东内容。肖苒望着前方公路，闭眼冥想挣脱梦境轨迹的束缚。
    只要让张岚、周博洋无法到达别墅, 就可以避免悲剧。
    肖苒周围的景物发生了变化, 从密闭的小汽车内来到了黄昏中的公路边。肖苒察觉到有风吹在脸上, 她猛地睁开眼, 狐疑地环视四周。
    她位于岔路口，身边是个指路牌。肖苒望着指路牌上的内容，抬脚一脚踹翻指路牌，将指路牌的箭头调转向反面的方向。
    张岚情侣的车从远处驶来, 他们顺着指路牌驶向相反的方向。
    肖苒抬手归正指路牌，犹豫着再次闭上双眼。她再次回到了小奶牛的体内。但肖苒预想中走错路的车，此刻却停在一处岔路口上。
    岔路口！肖苒抬眼望着车外的车路口，初遇张岚情侣的情节对话蹦出来。就像验证肖苒不好的猜测——
    “您好杨先生吗？我们是来参加猫咪聚会的……在岔路口……左边那条？谢谢杨天先生。”周博洋不好意思地看着张岚，“我们之前走错了, 不过这里有条小路, 可以不用绕回去, 直接过去。”
    张岚笑着说：“杨天先生？”
    周博洋点点头：“之前网上聊天还以为对方是上了岁数的长辈。当时还想着现在的叔叔辈还挺时髦。刚才听声音岁数不大。哈哈。”
    “喵咪！”肖苒蹦跶到方向盘上, 试图阻止张岚他们赶往别墅。她按着周博洋的手，努力同化对方张口试图说话：“不喵！”
    张岚安抚伸手抱住肖苒：“小奶牛别打扰爸爸开车。刚才她发出的声音真的好像在说话。”
    “逃……”肖苒在张岚、周博洋震惊的目光中吐出两个字。
    在肖苒发出声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抓着她的灵魂，将她排斥出小奶牛体外。她周围的景物瞬间变化着……她知道自己要醒了。
    可肖苒不愿醒来，她还没看到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没有弄清楚为什么张岚周博洋、老两口的灵魂会重复出现在别墅内。为什么张岚周博洋见到自己尸体化为青烟后，转眼又出现在别墅内？
    肖苒的浮在空中的精神体挣扎着。就像是一只落入水面的蝴蝶扑打着翅膀，带出水面的一圈圈涟漪。她周围的景象也震动起来。天空大地破碎开来再次重组，像是漩涡一样将肖苒卷进去。
    忽地，肖苒脖颈传来窒息，她被少年掐着脖子提溜起来，一只眼睛处于什么都看不见有血往下淌的状态。
    肖苒没有蹬动四爪，而是冷静地去周围的环境，和眼前的少年。这是一间地下室，眼前人是年轻几岁的杨嘉。确切地说叫杨天。
    杨天不愉快地望着手中的肖苒，用力甩动：“你怎么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应该惧怕求饶。你快发出惨叫啊！”
    肖苒抬眼看着杨天，软软耷拉的四爪突然暴起。她抱住杨天的胳膊，四爪同时用力抓挠。
    杨天以为肖苒快死了根本没防备，疼痛让他瞬间松手：“该死的！”
    肖苒灵活地在地下室内蹦跳，耍得杨嘉团团转悠。最后来了个飞脚踹踹倒杨天，顺利跑出地下室，来到别墅一楼。
    一楼，老两口正在厨房忙碌着：“阿天从收养来就……也是，当年一场大火，只有阿天一个人活下来。这些年好很多。”
    “我……附近蹭饭的野猫变少了？我昨天在附近还看到一只被虐待死的小猫。我的心里总有些不安。你说会不会是……？”
    “你说什么呢？你不会是怀疑……”老两口正说着，忽地看到从地下室方向逃出来的肖苒，发出惊呼，“天啊！”
    肖苒附身前这只猫咪的状态已经非常不好，一只眼睛被戳瞎流血，身上的毛发都是被火烧过的痕迹。
    肖苒跑着跑着周围的景物再次发生破碎重组，她软踏踏地倒在猫食盆旁边，身边还有其他几只情况一样的死猫。不远处倒着老两口。
    长大成人的杨天捧着相机给昏迷中的猫咪老两口拍摄照片。他似乎察觉到肖苒的视线，皱眉看着肖苒：“已经没有了呼吸，但这个眼神……真是令人不舒服的眼神。”走过来，一脚踹飞肖苒的猫咪尸体。
    肖苒的精神体离体，漂浮在旁边。
    她几次伸手去抓杨天，手都从杨天体内穿过。她闭上眼睛试图再次挣脱梦境束缚，脑袋传来一阵刺痛，最后以失败告终。
    老两口慢慢清醒过来，看到杨天，又是伤心又是愤怒：“阿天啊。你这是要对爸爸妈妈做什么？”
    “我们已经帮你骗来一对情侣，为什么还要这么对爸妈？”
    “是吗？”杨天笑着蹲下身拍拍老两口的脸，“可我对你们的演技可没什么信心。”他取出一把斧头，割断老两口的绳子，“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藏好，然后我会一一把你们找出来。”
    老两口摇晃着脑袋不肯相信眼前的事情：“阿天你不能这么对爸爸妈妈，我们爱你啊。”“就像是对待亲生儿子一样爱你。”
    杨天摇摇头：“怪就怪你们当初不应彻底启发我天性。几只小猫，就能安抚我心中难填的渴望？天真。是你们纵容我的。不是吗？那么应该不介意让我先小小地开心下吧。”看看手表，“你们还有两分钟。”
    被下药的老两口拼命奔跑。别墅大门被锁，只能躲藏在别墅内。
    杨天不急着杀死老两口，反倒像是故意逗弄一样，故意吹着口哨发出声音，时不时挥舞斧头故意砍歪。直到最后腻歪才直接砍死他们。
    就在杨天处理现场的时候，房间中的座机电话响起来。
    “时间刚刚好。”杨天接通电话，愉悦地收拾房间，将老两口尸体扔进地下室。他在傍晚做了锅新鲜的肉汤，迎来了张岚和周博洋。
    吃完肉汤的张岚和周博洋赞美着杨天的厨艺，随后杨天就像是真正的聚会召集人一样，带着两人到处游玩拍照。
    就在张岚周博洋离开的最后一晚，杨天故技重施。
    杨天愉悦地吹着口哨，弄死了小奶牛，拎着斧头追杀着周博洋和张岚。最后残疾的周博洋抱住杨天的腿，让张岚独自逃走。
    眼看杨天砍死周博洋，要去追张岚。肖苒狠狠一闭眼，再睁眼就进入了小奶牛的尸体里。她从地面一跃而起，疯狂地抓挠杨天的手。
    杨天叫骂着甩开肖苒。肖苒落地后精神体再次飘出。杨天骂骂咧咧地追出别墅，远处张岚已经开车离开……
    “该死的！……不过也越来越有趣。”杨天的手上全都是肖苒留下的猫爪抓痕，跟DVD中露出的那双手上的抓痕位置一模一样。
    肖苒望着张岚车辆离去的方向，神色没有丝毫轻松，反而更加凝重起来。所有的事都和已经发生过的事重合起来。在肖苒没有进入游戏之前，游戏中情节已经是被她改变后的情节。一切都透着不合理。
    肖苒眼瞳深处跳出一段影像。她歪头和身边人说：“别哭，我们抛弃姓名以代号站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一天。这是身为战士的荣耀。”
    对方哭唧唧：“我陪你一起。让我等在外面，真是太难过了吧？”
    “9174。”肖苒脱口说出一串数字，捂着自己的心口的位置。曾经那处皮肤也有相同的一串数字。是实验室给研究对象的编号。
    没有给肖苒太多的思考时间，她身处梦境再次向后间隔性的跳转。她看到杨天将老两口冻在冰箱，没舍得再吃。他以猫咪聚会名义，再次骗来一群又一群人，进行大逃杀的盛宴。将尸骨埋在后花园。
    在杨天看不到的地方，死去的张岚、周博洋的灵魂被困在别墅附近，痛苦地重复死亡。他们惧怕着杀死他们的杨天。这种惧怕让他们老老实实地束缚在轮回中。鬼魂形态的老两口不断出现在厨房里。
    直到玩家们进入游戏，杀死张岚的李斌、王柏误入别墅。他们的到来打破了鬼魂们的循环。老两口、张岚、周博洋的灵魂实质化。
    老两口下意识害怕着杨天，从来不敢在杨天面前出现。张岚、周博洋忘记了死亡记忆，还以为自己是第一次进入别墅参加聚会。
    杨天想不到自己曾经杀死的人会再次出现在面前。他可能怀疑过，但亲手杀死的人，不值得他害怕担心。他不相信有鬼。
    如果不打破张岚、周博洋对杨天的惧怕，他们还会再次失忆，陷入不断进入别墅、重复死亡过程的轮回。
    肖苒张开双眼，对上张岚温柔的目光。
    “你可总算醒了。”张岚揉揉小肥橘的头顶，将小肥橘抱起来送回巫峻的怀抱，“你主人可等你好久了。一双妒忌的眼睛简直太吓人。”
    肖苒伸着懒腰蹦跶到巫峻肩头，懒懒散散像是毛绒长围巾一样。
    巫峻用挺直的鼻子碰碰肖苒的毛绒耳朵，强调：“她是我主子。”
    张岚动了动发麻的双腿，笑着说：“是我说错了。小猫咪，你的仆人等了你好久了。哈哈哈。”掩着嘴巴大笑起来。
    肖苒琥珀色的眼注视张岚片刻，转目直勾勾盯一旁的甄楠楠。
    甄楠楠被看得脊背发毛，找块镜子怀疑地看镜里的自己：“还是那个漂漂亮亮的自己。可……肖苒的眼神真的超诡异。”
    饭后，众玩家聚集在孙语柔的房间。肖苒被大伙围在中间，一顿喵了咪。程彤听得义愤填膺。巫峻和丧宝宝正在对眼神。
    丧宝宝有些羡慕，小声嘀咕：“大爷大娘，棒，吸溜。”
    巫峻一巴掌拍过去，狭长的眼眸幽深阴狠：“子不教父之过，今天我要棍棒底下出孝子。吃活肉，就打死。”比打哭严重一万倍。
    丧宝宝垂下脑袋，哭唧唧：“嗷。”吃活人，是绝对不敢吃的。
    甄楠楠拳掌相击：“没想到大爷大娘不是好人，他们养猫的目的都不单纯。之前还以为坏人只有杨天一个。老两口也算是自食恶果。”
    孙语柔唏嘘：“他们自食恶果倒是没什么。张岚和周博洋是真的可怜。”说着有些疑惑地看小肥橘，“你是如何知道老两口不是好人呢？要是我的话，可能到游戏结束都会以为他们也是受害者。”
    肖苒想到自己的能力，心虚地用爪摸摸鼻子：“居住在同一屋檐下，总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重点不是这个，而是如何帮助张岚、周博洋打破重复死亡轮回的束缚。”
    孙语柔前一秒是很想知道不是重点的重点到底是啥。
    后一秒听着肖苒喵咪咪的声音，整个人跑偏，开始顺着认真思考：“他们是害怕杨天才会被束缚……”
    “你不用费脑筋去想。”甄楠楠笑呵呵地用胳膊肘撞撞孙语柔，对肖苒方向使了个小眼神儿，“喵星友人，肯定已经有办法了吧。”
    怎么又变成喵星？不是猫妖吗？孙语柔心中敢疑不敢问出口。她无法面对众人看弱智一样的眼神，特别是程彤和丧宝宝两个小娃。
    夜深人静，别墅内鼾声四起。
    杨天坐在三楼的照片展示厅中，充满快乐地看着墙壁上的照片。那些温馨的照片已经被前后翻转，露出后面各种血腥的照片。
    杨天的视线从照片上挪开，看看手表上的时间：“药效已经发作。这一回的人有点多，不过会更加热闹吧。合唱也是不错的歌声。”
    杨天依次用备用钥匙，打开众人的房门，将沉睡的张岚、周博洋、巫峻、甄楠楠、孙语柔、丧宝宝和程彤，甚至是半死不活的李斌、王柏都拖到了三楼的照片展厅。
    杨天拖动最沉最大坨的巫峻上三楼楼梯的时候，忽然察觉远处有两簇绿色小灯泡盯着他。他猛抬头，对上蹲在在哪里的小肥橘。
    小肥橘的就静静看着他。
    这双猫眼与杨天记忆中的三双猫眼重合在一块——唯一虐杀中逃走的猫咪，吃药后躺在地上的死猫，死而复活对着他一顿狂挠的奶牛猫——杨天扔下巫峻走向小肥橘：“我要挖掉你的眼睛。”
    小肥橘不屑地哼了一声，甩着尾巴奔跑起来。杨天被小肥橘的眼神激怒，紧追不舍地在别墅内展开追逐战。最后追到一楼，追丢了。
    杨天气喘吁吁在一楼转了一圈，有些恼火：“那只小肥猫跑哪去了？算了先解决人类，回头再弄死那只眼神怪异的小肥猫。”
    杨天转身回三楼。
    沙发后伸出小肥橘的胖胖的小脑袋。小肥橘琥珀色的眼睛处于黑暗中，冒着幽幽的绿光，静静顶着杨天的背影。
    杨天走在光秃秃的楼梯上，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种不对，等他进入三楼展厅，看着满屋子一个不少的被绑人类时，消失了。
    “都在这里，看来是我想多了。”杨天拿着斧头，耐心地等待众人醒来，期待看到他们张皇失措的神色。只是想一想，就兴奋起来。
    然后孙语柔就醒了，带来杨天最喜欢的惊叫前奏。她说：“哎呦我的妈呀，我咋就梦到你这个丑鬼啦。我可得赶紧醒过来。”
    杨天脸上正要露出的笑容僵住，他恶狠狠：“你看清楚了。不是在做梦。你们被我抓住了。我要追杀你们。”
    “不是我想打扰你。”甄楠楠透着不好意思的声音响起，双眼紧盯：“你的拉链忘……这不是减弱了你杀人狂魔的气势么。”
    “不仅是拉链没拉上，裤腰还别着一块卫生纸。咦。”巫峻嫌弃地别开脸，像是看到了世上最污浊的东西。
    丧宝宝跟着嗷嗷叫：“臭臭的，一月，没洗。”
    程彤作呕：“不会吧？大哥哥看起来挺干净的。”
    杨天以为这伙人在瞎扯，伸手一抓还真就在裤腰上拽下一节卫生纸。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上来了。他脑海中恍惚闪过，刚才追猫的时候，好像背后有毛茸茸划过。但那只是一只猫，不会恶作剧吧？
    杨天对上众人各种嫌弃的眼神，心中恼火。幸亏也是有正常人类的。只见张岚、周博洋、李斌和王柏醒来，他们惊恐地嚎叫。
    李斌哀嚎：“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要吃肉就割王柏，他坨大。”
    王柏恼火怒骂：“李斌你！求求您了，要杀就杀他！”
    张岚颤抖挣扎：“你们不是是杨天杨地吗？你们怎么浑身是血？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些什么？”最后一句看向杨天。
    周博洋努力趴着挡住张岚：“你要钱，我都给你什么都不要。你要杀人就杀我。求你放过我女友吧！”
    杨天背过身偷偷拉上拉链，重新恢复气势转身：“放过你们？可以啊。只要你们在天亮前，等活着逃出别墅。现在给你们五分钟藏好。”
    杨天用斧头砍断众人腿上的绳子：“跑吧。小可爱们。”
    众人见此夺门而出，其中巫峻、甄楠楠跑得最快，差点让杨天以为自己忘记下药。紧接着其他人乌龟一样爬出去。杨天不屑地笑笑。
    杨天遵守时间等了五分钟，拖拽着斧头故意发出声音走向楼去。他一眼就看到了二楼的张岚和周博洋。
    这两个人真是伉俪情深。因为周博洋不会走路，张岚就拖着周博洋往前走。周博洋想制止，却不敢发出声音。他们消失在拐角后。
    “找到你们了。”杨天故意吹响口哨，拎着斧头猛地出现在拐角后，手中斧头挥舞砍下。但斧头落空了！
    杨天定睛看去，发现漆黑的拐角后空无一人。他不解地皱起眉头：“怎么会没人？我不可能看错。这是死胡同，到底藏到了哪儿？”
    正说着，他身后传来程彤的惊呼。杨天立刻转移目标追过去：“小妹妹不要跑，让叔叔送你上天堂。”
    杨天一路追着程彤。
    忽地程彤拐了个弯儿。
    杨天似乎听到一声猫叫。就看到程彤又从弯儿后跑出来，跑向反方向。杨天来不及多想追过去。
    “程彤”逃跑途中碰到了李斌和王柏。两个人正在互相踢踹，准备把对方落在后面给自己当垫背。
    程彤看到两人露出微妙的表情，两人也露出凶狠的神色。他们冲过来抱住程彤的双腿：“小妹妹你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是故意害你，就是……人都想活命。他在追你对不对，你就让他随便杀杀吧。”
    程彤在两人惊愕的神色中一脚踹开一个。程彤踹完后原本都跑出去两步了，再次倒回来，抬脚彻底碾碎他们的脚骨、手骨。
    在两人哀嚎中，程彤居高临下，带着甜美可爱的笑容说：“我不是故意要害你们，人都想活命。我是祖国的花朵，你们两个抢劫qj杀人犯就留下让他随便杀杀吧。你们要好好保护祖国的花朵。”
    程彤发出故意引起杨天注意的惊呼，然后慢悠悠地向前逃着。
    杨天果然顺着声音追过来，之前胆小怕事的李斌王柏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抱着他的腿要保护祖国的花朵。杨天一斧头一个干掉他们。
    杨天终于追到了程彤，他吹着口哨挥舞斧头砍向程彤。
    “啊！”程彤惊呼着摔趴在地，不断面对杨天坐在地上，不断向后退着，“你、你不要过来！过来你会后悔的。”
    杨天呵呵地笑起来：“小可爱你再跑啊？大哥哥追你追腻了。我要换个人……”说着手中斧头高高扬起砍向可怜弱小无助的程彤，斧头上的血甩在程彤惊恐的脸颊上。
    “砰”地一声斧头落空，砍在走廊的地面上。
    闪身躲过斧头的程彤，忽然伸手抓住斧头的木头把手。杨天用力拔着斧头，竟然没拔动。
    杨天发觉不对，看向程彤：“你……？！”
    程彤缓慢地抬起头，之间脸颊被溅上的血迹缓慢流下去。她慢慢地斜勾起嘴角：“刚才玩得很开心吧？现在轮到我了呢。”
    杨天既惊恐又不屑：“你个小女孩说什么呢？”
    “纠正你一个错误，我可不是小女孩。我是……”程彤的身形猛地拉长，变成了一位与杨天长相有几分相似，神色同样疯狂的少女。
    少女夺走杨天斧头，一脚踹开杨天。少女大拇指抹掉脸颊血液，舌头顶着腮帮子：“给你五分钟藏好。天亮之前你能活着逃出别墅。”顿了顿，她倒映着杨天的眼中神色逐渐变态：“逃出去，是不可能逃出的。”
    杨天易地而处，坐在地上对上少女的神色，一股寒气从心中浮现，传遍全身。他牙齿微微碰撞：“你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少女挥起斧头砍向杨天。
    杨天吓得夺路而逃。
    少女一斧头是刻意挥空的。她双手抓住斧头柄末端，将斧头杵在地上，歪头望着杨天远去。
    少女笑着从游戏背包中掏出一件风衣，还拽出个鸭舌帽扣在头顶。
    少女压低鸭舌帽，遮住上半张脸，只露出婴儿肥的下巴。
    她拖拽着斧头，慢悠悠追在杨天逃窜的路上。嘴巴噘起来，变态的杀人口哨吹起来。渗人的口哨声，如影随行，包裹向杨天。
    与此同时，杨天之前追丢张岚和周博洋的角落。
    天棚墙角上，巫峻咬着周博洋和张岚的脖领，慢慢从天棚滑落在地面。他看着两人：“你们待在这里，好好看着。”
    “看？”看什么？张岚和周博洋纳闷地站在原地。
    巫峻交给他们一部正在直播别墅内各个角落视频的智能手机。张岚周博洋哪里见过这种高科技，双目瞪圆傻乎乎的。巫峻心中得意：主人、甄楠楠和丧宝宝的游戏包裹里啥都有！酱油醋都有！
    “别墅内有WiFi，你们这里比主人老家发展略快。”巫峻侧头看一头雾水的情侣，“我要去帮主人了。明早见。”
    巫峻说着放下一直背着的背包，掏出和肖苒同款的风衣、鸭舌帽，以及一把大砍刀。他拉低帽檐，努力吹口哨，也没吹出声音来。
    另一处，杨天曾听见猫叫的角落。
    甄楠楠抱着程彤，和孙语柔一块从墙后露出脑袋。
    孙语柔：“跑远了。我们可以行动了吧？”
    甄楠楠对心有余悸的两人说：“走！我们去后院挖尸体去。”
    第63章 猫咪的聚会06
    杨天奔跑在熟悉的别墅中, 逐渐冷静下来。他没有往一楼大门跑, 反而放轻脚步返回三楼摄影展厅，拉开用照片掩体的暗门, 藏进去。
    若有若无的口哨声在三楼响起。杨天捂住口鼻, 放缓呼吸。口哨声慢悠悠进入了展厅, 似乎就停在暗门外。杨天的心提起, 心跳加速。
    口哨声慢慢远离暗门位置, 在展厅内徘徊了一阵渐渐远去。杨天放下手大口大口呼吸着，心跳渐渐恢复正常。
    就在杨天心情最舒缓的那一瞬, 砰地一声, 斧头砍透暗门, 锋锐的刃擦着杨天的脸颊, 在他脸上带出一道血痕。杨天失控：“啊？！”
    门外传来肖苒拔高音的喜悦口哨声，肖苒说：“找到你了。”
    斧头从外面被拔出去，肖苒掩在帽檐下的眼透过窟窿盯着杨天。
    杨天对上那双眼睛头皮炸开，他盲目地抓起暗室中的拖把试图自卫：“该死的！我不怕你！你这个怪物。我、我……啊！”
    肖苒不断砍向暗门, 木质的门砍得千疮百孔，木屑溅了杨天一身。
    杨天眼看木头门要瓦解，抓着拖把冲向肖苒，试图借住拖把一米多长的木棍部分怼开肖苒，拉开距离后趁机逃脱。
    肖苒弯腰躲过杨天的怼来的拖把, 手中斧头砍向杨天的腿。
    杨天发出惨叫抱着小腿摔倒在地。
    “我是个小心眼记仇的人。别误会, 我也非常的讲究公平。别人踢我一脚……”肖苒居高临下看着杨天。
    在杨天不解的眼神中, 肖苒猛地踹向杨天：“我还他一脚。”
    “啊！”杨天被踹出去撞到对面的墙上, 撞掉一片照片软软落地。照片砸在杨天的身上。
    肖苒踩着一地照片慢慢走过去，视线掠过脚底照片的时候微微停顿。那是老两口和杨天的合照，杨天手中掐着只被虐待的猫咪。
    杨天口中吐血喘息着，肖苒视线从照片挪向杨天，猛地靠近单手掐住杨天的脖子，将人提溜起来：“掐我脖子，还他一掐。”
    杨天对上肖苒的眼睛，感受着窒息，整个人在疯狂挣扎扭动。就在他以为快要死了的时候，肖苒猛地松开手。
    肖苒抓住杨天的腿将人一路拖到楼梯口，重重一脚将人踹下去：“摔我一下，还他一摔。”
    杨天从楼梯上发出一连串惨叫摔落在一楼。他仰躺在客厅地摊上，望着三楼那里眉眼带笑看着自己的肖苒。
    经过三次压制性的摔打，杨天的自信自大和狂妄彻底土崩瓦解。他开始颤抖起来，心中像是当初的张岚周博洋那样充满恐惧敬畏。
    “不要杀我……”杨天挣扎着要爬起来，忽然他听到厨房有动静，转头看到丧宝宝正努力拽着冰箱的门。
    之前的行动中，丧宝宝跑出门就不见了人影，就是来到厨房准备趁乱吃点小夜宵。他也是有正义感的，打算吃那对坏坏的老两口。
    杨天眼中闪出恶念，冲过去掐住丧宝宝的脖子：“放我走！否则我会杀了这个小孩！”
    肖苒和被挟持的丧宝宝大眼对小眼。肖苒哼笑了一声：“好啊，放你走。只要你不后悔的话。”对着丧宝宝挤挤眼睛。
    丧宝宝接收到肖苒的小眼神，惊恐的眼泪从嘴角流下来，吸溜：“不要杀宝宝，宝宝，乖。”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死不了。”杨天激动着抓着丧宝宝，踉跄地跑出别墅的大门，奔向高高的铁栅栏的院门。
    他的狰狞扭曲的笑容挂在脸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怀中的丧宝宝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丧宝宝转身抱住杨天的脖子，一口咬下去。
    “啊——！”杨天揪着脖子上的丧宝宝扔出去，带下一口肉，鲜血喷洒出来。他咒骂着低头，对上丧宝宝咀嚼的一幕。
    “怪物！”杨天后退一步，他紧忙往院门方向跑，却看到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个瘦高身影。对方穿着风衣戴着鸭舌帽，手里拎着大砍刀。
    瘦高身影察觉到杨天的视线，他抬高鸭舌帽，露出一张令天地失色的俊美冷脸。巫峻挑起嘴角：“惊不惊喜？”
    杨天当即转身要向后逃，对上别墅内走出的肖苒。
    “意不意外？”肖苒抬高下巴，眼睛从帽檐下看向杨天，嘴角是和巫峻的同款弧度的笑。确切的说是巫峻复制了肖苒的神态。
    前有狼后有虎身边还有只哈士奇。
    肖苒再次吹响口哨，她与巫峻踏着口哨节拍靠近杨天。
    你一刀我一斧头。
    中间的扬天像是陀螺一样转动，血液在离心力作用下喷洒出完美的圆形，溅了肖苒和巫峻一脸一身。
    浑身浴血的杨天精神崩溃，瘫软倒地，发出微弱的呼吸声：“我、我……”食指中指下意识伸出，作捏东西状。
    肖苒转头望着别墅、望着后院的方向：“现在你们应该不会惧怕他。所谓的嚣张不可一世，永远建立在自以为是的基础上。”
    张岚推着周博洋从别墅内走出来，老两口垂着脑袋跟在后面。
    同时间的后院，甄楠楠、孙语柔和程彤围站在大坑的边缘，震惊地看着里面的尸骨。
    程彤伸手数了数：“得有十个了吧？对了，宝宝呢？”
    甄楠楠摇摇头：“不太清楚，偷吃去了吧。”
    我看你很清楚。程彤斜眼看甄楠楠。
    孙语柔张张嘴巴：“你们看尸骨中有鬼魂飞出来。”
    甄楠楠招手：“我们跟过去看看。要是没猜错，我们可以通关啦。”
    从尸骨中飘出一个个灵魂，他们和张岚周博洋汇聚，慢慢地走向崩溃叫骂的杨天……老两口的灵魂被其他鬼魂推倒在杨天的身上。
    甄楠楠、程彤和孙语柔走过来，走到肖苒、巫峻和丧宝宝的跟前。
    孙语柔有些感慨地看着满院子的黄色康乃馨：“你们知道这些花的话语吗？是轻蔑的意思。杨天蔑视生命，最终等来了他的报应。”
    鬼魂们将杨天团团围住，让肖苒看不见杨天的身影，只能听到他的嚎叫。只是鬼影闪烁间，肖苒依稀看到杨天伸出食指中指甩了一下。
    肖苒伸出两根手指，狐疑地说：“这个动作……”
    同时间，游戏通关声响起来：“恭喜中级玩家孙语柔、程彤、肖苒、甄楠楠，初级玩家丧宝宝。
    通关新手任务‘现实中的家庭是贼窝哟’初级任务‘嗷嗷叫的小可爱是玩家啦’中级任务‘子不教父母之过，你活过逃杀夜了么？’高级任务‘解救轮回鬼魂’，均获得四份满值积分。
    中级玩家肖苒满十份满值积分，自动晋级为高级玩家，得5000通用币，商城全部解锁。
    初级玩家丧宝宝满十份满值积分，自动晋级为中级玩家，奖励2000通用币，商城部分解锁。”
    “通关了，四份……满值积分。”孙语柔有些不敢相信，她专注于自己的成绩，没注意到玩家数量和现实不符。
    她激动地走向肖苒几人：“谢谢你们。之前我还那么的防备你们。真是……我……”
    肖苒看着被自己威胁加恐吓的孙语柔，心虚地挠挠脸颊：“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做得没有错。特别是游戏中有苟杀玩家的存在。”
    孙语柔点点头：“很可怕。很多世界的苟杀的玩家在聚集。
    高级玩家才能采购通讯设备，不限于同个副本，只要同时在游戏里就能互通消息，他们纠集在一块……”
    说着孙语柔愣了愣，从裤兜里摸出四字联系的手机，“我刚才听到，我们里面似乎才刚刚出现一个高级玩家。”
    肖苒不可能告诉孙语柔，手机是她从高级玩家吴斯那里抢来的。
    肖苒装得云淡风轻的样子，对孙语柔挥挥手：“这些小事不要在意。手机号码我记下了，有事联系你。”
    肖苒带着甄楠楠、丧宝宝和巫峻走进自己的门。
    肖苒侧目看向慢慢关闭的门外：杨天被愤怒的鬼魂撕扯成无数碎片。彻底消失前，杨天下意识伸出两根手指。
    就是这个动作。
    肖苒做出伸出食指和中指的动作，神色一震：“是陈铭。”
    难怪面对‘杨天’有种熟悉又厌恶的感觉。
    入梦中听到老两口说：“收养他就这样”“火灾只剩下他一个”。
    “收养”，老两口对待养子能够溺爱到沦丧道德真的很违和。
    “火灾”，医院亡灵副本中，陈铭就带着一身被烧焦的火星。也许陈铭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不单单是陈铭抽烟。
    游戏中死亡，现实中就会死亡。
    难道陈铭是死在了游戏中，被游戏吸收，成为了NPC。
    不对。陈铭活着回到了现实世界，还成为了召集苟杀玩家的首领。
    等等，上次陈铭也是在破碎中镜子中重生。他为什么没有死！？
    游戏的门彻底关闭，黑暗笼罩住肖苒……
    闷笑声响起：“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同化‘杨天’真是正确的选择。没有什么烦恼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两觉。”
    游戏原地，孙语柔看看手中的四字手机，看看肖苒他们消失的门：“不重要的东西在我看来真的很重要。真的很想知道……”
    程彤看向孙语柔：“姐姐想要知道什么？”
    孙语柔缓慢地说：“她真的是喵星人吗？身为初级玩家从哪里来的高级玩家的道具。他们有四个人，可游戏通报只有三个名字。”
    “他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值得我们信任。”程彤也掏出一部手机，是刚才甄楠楠塞给她的，“我们都是破解玩家，应该互相信任。”
    程彤想到什么看着孙语柔：“有没有喵星人不知道，但宇宙存在不同星系、文明，肯定有不同形态的生物。为进入‘庇护所’，选择仿生物衣，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这里是你们人类的造物。”
    “什么叫做人类的造物？”孙语柔困惑地看向程彤。
    程彤已经背对孙语柔走进了自己的游戏通道，马尾辫甩动间。孙语柔似乎看到程彤的脖子皮肤上有一道拉锁。
    叽叽喳喳的数据世界，碎片一样的陈铭从无到有慢慢汇聚成型。他的手指不断作出捏卡片的动作，整个人处于极度恐惧中。
    “不要！”陈铭猛地瞪开双目，冷汗顺着他额头不断往下流。
    叽喳声音化作无数光团围着陈铭转悠着：
    “我们不能露面，他帮助我们以npc身份进入游戏，寻找主神卵。”
    “他很害怕？”
    “人类是有害怕情绪的，我知道。但他不是没有人类情感吗？”
    “只是没有同理心。真是个废物，竟然被玩家反杀。”
    “喂？你醒了吗？”
    “我是谁……我……不是杨天，我是陈铭，高级玩家。”陈铭缓慢地眨眼睛，嘴角抽动，“我想我找到你们说的主神卵了。她能够逆转时空，改变历史，随意改变形态。她是鬼神，游戏中的鬼神。”
    叽喳声音激动起来：“她是谁，她在哪里？”
    陈铭捂着额头：“我记不住她，她可是任何东西，完全没有属于自己的信息。她身边跟着三个玩家，其中两个很诡异，会让人错认成NPC的甄楠楠，吃人肉的小孩宝宝。”
    “甄楠楠？真难难！是她！她怎么会再次出现？虽然连我们都察觉不到她的藏身处……但是她是拥有充沛感情的人类，应该沉沦在我们构建的虚假记忆，被彻底击垮意志，供出‘那个人’的钥匙。”
    “完了！被真难难抢走主神卵。在加上‘那个人’的能力……我们会被彻底杀死的。庇护所应该属于我们，而不是那些软弱的满口‘和平’‘友爱’的生物！”
    “冷静！陈铭已经找到了真难难和新主神卵。陈铭记不住没关系，他们很会隐藏也无所谓。陈铭进入游戏的数据中有他们的信息，他们的命运已经发生了交叉。
    只要将我们部分人放入陈铭的体内，重新投入游戏。
    按照命理的运转、因果数据的千万次的验算，我看到了……不论陈铭是成为NPC，还是成为玩家。陈铭会带着我们再次遇到他们。”
    第64章 肖苒的老家04
    “……不论成为玩家, 还是NPC。陈铭会带着你们, 与我再次相遇。”肖苒缓慢地睁开双眼，伸手虚抓向半空, “你们是什么？”
    “嘤？”小不丑从沙发后冒出小脑袋, 探头望着肖苒。
    肖苒仰躺在沙发上, 对上小不丑的小大眼, 伸出去的手顺势拐弯, 捏住小不丑的脸蛋扯。小不丑嘴巴裂到耳丫，露出满口小尖牙。
    肖苒望着在自己手中嘤唧唧的小巫蛊娃娃。
    肖苒可没有忘记在进入别墅副本的游戏通道内, 她说想瘫着, 小不丑的眼睛突然亮起微光。然后踏入副本的瞬间, 她变作了小猫咪。
    那群叽叽喳喳的东西很诡异, 眼前的小不丑也是一样的诡异。
    她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关于她突然变得富有人类情绪的系统的猜测，关于小不丑来历的猜测，关于她自己来历的猜测。
    客厅门口传来甄楠楠靠近的声音：“说好一起大扫除。一个假装吃坏肚子一个变回巫蛊娃娃……肖苒？你醒了？”抹布水桶扔地声。
    肖苒扭头对上甄楠楠急冲冲的脸, 像是试图透过重重时空看清楚甄楠楠似的。
    甄楠楠抖了抖：“你的眼神很不对劲，在打什么坏主意？”
    肖苒将小不丑抓着扔到自己头顶，从沙发上跳起来。她哥俩好地搂住甄楠楠肩膀：“我现在很肯定，我们是一对挚友。并肩作战那种。”
    甄楠楠斜眼看肖苒：“说吧。你是想我帮你煮螺蛳粉？还是油炸臭豆腐。又或者是两样一起来？”越说越觉得最后一项最可能。
    “我是那么重口味的人吗？”肖苒完全是被冤枉的样子，她拉着甄楠楠直勾勾望着甄楠楠的眼睛, “其实你也有过怀疑对不对？怀疑, 你是谁你在哪你在做什么？好啦, 说重点。你的记忆是虚假的。”
    甄楠楠正努力甩肖苒的胳膊, 闻言微微一愣。她脑海中关于奶奶、垃圾场窝棚，学校中陈芸等等的记忆像是融化的冰川，开始塌陷。
    露出冰山包裹下带着水雾朦胧的记忆，影像都是卡壳的——
    她跪倒在地，绝望地望着眼前的一团光球：“博士死了，庇护所已经彻底沦陷。我们……只剩下我们两个，我们战败了。”
    身边模糊的身影伸手抓向光球：“可以再造主神，绝对不能让那群肮脏的东西侵占庇护所，他们的贪婪会毁掉所有避难文明。”
    她摇摇头：“谁能取代博士？她是神，真正的神。”
    身边的人发出笑声：“神亦是凡人。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好啦，不是神是鬼总可以吧？绝对不能这样放弃，蓝星人永不为奴！”
    身边的人拿了一把钥匙塞入她的手中：“你在外面等我。别哭，我们抛弃姓名只留代号站在这里，就是为了今天。这是战士的荣耀。”
    她抹抹眼泪：“我……最后只有我一个，也太难过了吧？”
    身边人揉揉她头顶，背对她摆摆手，走向光球：“真难难，再见。”
    身边人化为万千的光点，融入光球。
    “9174！”她喊了一声，抓紧手中的钥匙瘫坐在地。
    “我……”甄楠楠捂住脑袋瘫软下去。
    肖苒伸手抱住甄楠楠：“甄楠楠？！甄楠楠！”
    甄楠楠的双眼慢慢闭合，又缓慢地睁开：“我似乎想起什么……我需要休息一下。”捏起地上的抹布递到肖苒手中，“你好好擦玻璃，擦完玻璃我可能头就不痛了。”躺回肖苒怀抱又蹦起来，“对了，还有我的卧室，也要擦干净，特别是那种边角。”再次虚弱躺回去。
    肖苒斜眼看甄楠楠，目光落在她额头上的冷汗上。
    甄楠楠对上肖苒怀疑的眼神，立刻挪开眼睛，双手捂头：“痛。”
    肖苒发出笑声，猛地抱起甄楠楠，向上抛起来。肖苒头顶的小不丑就仰头看着甄楠楠不断升空，又在引力作用下下落。
    甄楠楠吓得乱叫：“我忽然不痛了。快放我下来……啊啊啊啊！”
    肖苒接住甄楠楠，眼里眉梢透出喜色：“欢迎回来，真难难。”
    “9174！”甄楠楠心有余悸，对上肖苒许迷茫、感慨的目光，也笑起来，“虽然还不能记起所有的事情，但……能再次见面，真好。”
    “嘤？！”小不丑纳闷地盯两个人，然后他就被肖苒无情地从肖苒的头顶拎开，放到了沙发上。
    肖苒拉着甄楠楠躲到卧室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等再出来的时候肖苒和甄楠楠默契地对视一眼。
    甄楠楠溜达着走出别墅：“我去找丧宝宝去。”
    小不丑敏锐的察觉事情并不简单。
    没等小不丑聪明的小脑瓜运转起来，肖苒就笑眯眯地捧起他：“别墅里只有我们两个，太过无聊。不如你变回人类，我们去搬搬搬。”
    小不丑对上肖苒黑白分明的眼睛，顿时脑袋卡壳，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电流声。不论肖苒说什么，就只记得点头啦。
    半小时后，肖苒暴力驱赶一大波丧尸，抢占了一家婚纱影楼。肖苒看着里面涵盖东西方各民族的服装，吹了声口哨：“漂亮。”
    巫峻望着满楼的东西，更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有些困惑地垂眼看肖苒：“主人带我来这里？是想……？”
    “不要叫我主人。叫我小苒苒。”说完肖苒差点自己翻白眼，“算了还是主人吧。”随手扯来一套西装扔给巫峻，“你去试试看？”
    巫峻从头上拽下西服，脸色微微泛红：“这是新郎服。不是普通西服。”
    “我知道呀。”肖苒笑得跟花一样，双手推巫峻后背，“我就想看你穿新郎服的样子。快去快去。”
    “这……”巫峻被推进更衣室，犹豫着换上新郎服。
    巫峻原本就是个行走的衣服架子穿啥都好看。他对着更衣室内的镜子左右打量了很久，才慢吞吞走出更衣室。脑子里猜想肖苒的意图。
    肖苒正翘着二郎腿，在外面翻看影楼里的影集。余光瞥见巫峻出来，原本只是随意一看，但对上巫峻清冷的俊脸，特别是巫峻脸上还透出两抹羞赧的粉红。她伸手扯扯衣领，扇风：“有些热。”
    巫峻见此偷偷咧嘴笑笑，有些屁颠屁颠地凑到肖苒跟前，弯腰将俊脸怼近肖苒，刻意压低嗓门：“主人？你不是要看吗？”
    “看！当然看。”肖苒蹦跶起来双手按着巫峻的肩膀将人按到椅子上，她手搭在巫峻肩膀上站在巫峻背后，指着一排中式新人服装，“你还记得，‘墙后老人是永动机’副本吗？我们都穿着那样的服装。”
    巫峻看着那些红彤彤的衣服，他的脑袋一片浆糊完全想不透肖苒的意图。思维跟着肖苒回到那个小村庄，颇有些遗憾：那个时候要是再晚点弄死黄大师，我就能和主人拜堂啦，嘤。
    肖苒就像是看穿了巫峻的小脑瓜，她装模作样地遗憾道：“我很想体验一下热闹的盛大的红艳艳的婚礼。一定很热闹吧。”
    “嘤？”巫峻闻言都不会说人类语言啦。他目露迷离地望着那一派中式婚礼服装，开始各种脑补，“那样的呀？”
    “不单单是这样超级传统的。”肖苒伸手抓着巫峻的脑袋，将巫峻的脸转向另一边的一堆雪白的婚纱和西装，“还有这种，洁白的婚纱，一群人起舞，多么的美好。”
    巫峻脑海中又浮现和肖苒手拉手跳舞，周围围着一群人双眼放光羡慕嫉妒恨的模样，整个人都软糯下去：“美好……”
    “但是，这都不是我最想要的。”肖苒伸手捏捏巫峻红透的耳朵。
    巫峻抬头看肖苒，两只眼睛又在散发着微光，努力几次发出声音：“主嘤，最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婚礼。”
    肖苒从桌子上拽出一大本影集，翻到早就准备好的那一页：“这样的。”
    巫峻满怀粉红情怀地低头看去，顿时满脑子粉红泡泡被戳破。他微微颤抖着嘴唇：“僵尸新娘……人肉盛宴……嘤唧。”这完全不是他想要的浪漫婚礼的样子！心中憋屈凶狠嘤。
    肖苒就像是完全没看见巫峻哭唧唧的样子，她抱住巫峻的脑袋摇了摇：“你知道吗？通过男戏子的副本，给我印象最深是什么？”
    巫峻蔫巴巴地垂着脑袋，有气无力：“什么？”
    肖苒下巴放到巫峻的肩膀上，对着巫峻的耳朵悄悄说：“那就是珍惜眼前人。”不给巫峻反应时间，她又说：“你以为我只是和你一块出来搬搬搬吗？不，我是想和你玩游戏，见不得人的，刺激的游戏。”
    蔫吧的巫峻重新复活，整个人红透了：“不、不好吧……”期待期待充满期待，狭长的冷漠的凤眼都露出兴奋的光芒。
    “没什么不好的。”肖苒抬手向身边一挥：“系统，进入游戏。”
    巫峻：“……”
    我早就知道的，嘤唧！
    肖苒牵着小干巴草一样的巫峻步入逃生游戏的通道，还故意问：“逃生游戏不刺激吗？避开甄楠楠丧宝宝，肯定见不得人吧？”
    黑暗的通道内，巫峻歪头望着身边的肖苒，感受到肖苒握着自己的手。他悄悄地展开五指，与肖苒手指交错。巫峻的嘴角慢慢翘起来。
    肖苒摇晃着与巫峻牵着的手，耳边渐渐传来唢呐的声音，紧接着是婚礼进行曲的钢琴演奏。
    女人怨毒的声音伴随钢琴曲响起：“他们什么都可以分享……喜悦的每一个时刻。如果……那真的是喜悦的话。”
    肖苒的眼前徒然亮起，一座辉煌的大酒店矗立在身前，是那种清末民初的风格。肖苒环视周围是现代化的建筑，只有眼前的不同。她的手中脚下，并没有任何游戏办法的本副本道具。
    肖苒顺着酒店玻璃旋转门看向酒店的内部。酒店内装扮一新，要举办大型婚礼的样子。酒店外，也有几个年轻女性等在哪里，长得都不错的样子，在边等待边玩智能手机。
    婚礼。肖苒微微一顿，用一种果然如此、我就看着你装傻的眼神看向身边的巫峻。
    巫峻毫无察觉，正偷偷瞄两人牵在一块的手，时不时咧嘴窃笑。
    “应聘伴娘的进来吧，需要十个人。”酒店内有人走出来。
    对方看到肖苒，有些不确定地过来问：“是来应聘伴娘的吧？你身边这位……明天结婚的是首富赵家。有人员限制，闲杂人等不能进酒店。”
    肖苒和巫峻看向说话的人，嘴角勾起一模一样的恶趣味弧度，异口同声：“他/我也可以是伴娘。”
    第65章 诡秘的婚礼01
    “开什么玩笑？”酒店员工无语地看着肖苒和巫峻。
    “没开玩笑, 你需要我们。”肖苒瞅着进入酒店的九个应聘者。本场游戏只有她一个玩家，加上她正好是十个人。
    “你想多了。”酒店员工看看外面的天色, 直接动手撵人, “离晚上八点还早，肯定还有来应聘的人, 不差你一个。”
    “是啊。不差一个, 差两个。”肖苒伸出两根手指摇摇, 在酒店员工张嘴要喊保安中牵着巫峻离开。离开前留下一句：“等你来求我。”
    “求什么求？神经病……”酒店员工气得脸色通红，忽地想起什么，脸色懊悔，“我刚才说了赵家……应该没事吧。”
    巫峻侧头看身后的酒店：“主人？我们真的不进入？错过游戏开场时间很严重。”
    “进是要进去的。但从现在到晚八点还有很多时间。我看上酒店对面自助火锅很久了，先随便吃一口。”肖苒盯马路对面火锅店。
    事实证明肖苒的随便吃一口, 就吃遍了火锅店里的每一样食材。
    肖苒抡起筷子后，那速度那吞食量，看得火锅店员一愣一愣的。
    就连坐在肖苒对面的巫峻，差点都抢不上槽。
    肖苒买单时，随口和店员攀谈：“对面大酒店像是要举办婚礼。这种一看就有历史氛围的地方，全包下来, 得是什么样的人家呢？”
    “你不是本地人吧？”店员也不在意地说，“那是首富赵家开的酒店, 清末那会儿开的。历经风雨飘摇的年代, 一直存在到现在。想一想也是挺神奇的。之前还要弄成本市的旅游景点, 但赵家拒绝了。”
    其他服务员说：“我们下午还讨论来着, 到底是谁能包下那么大的酒店举行婚礼。我看陆陆续续有人带着行李入住。”
    “还有一些一看就是村里的人, 看来举办婚礼的是将所有的亲戚都叫来了吧？我猜是个想要炫耀的暴发户。”
    “就是。正常人谁会去哪里办婚礼？”
    肖苒闻言好信儿地看向说话的人：“怎么说？难道酒店……？”
    说话的服务员笑笑：“都是我奶奶那辈儿瞎说，说是酒店不干净，以前闹鬼什么的。我觉得是因为那个酒店太老。你看特别是晚上，那种老建筑看起来就比较渗人。”
    肖苒还真就顺着服务员的话，看向对面的酒店。
    这会儿路灯已经亮起来，对面酒店内零星住了几十个房间。由于酒店是老式建筑窗户比较小，酒店表面也没缠绕霓虹灯，酒店大门还是那种拱门设计。整体黑乎乎的，像是座坟墓压在哪里，令人不舒服。
    肖苒暗暗忖量着目前已知的信息：身为全称名人的首富赵家，偷偷摸摸在自家百年酒店内举行婚礼，还准备应聘十个陌生伴娘。
    不论哪一点单拎出来都极其不正常，非常不合理。
    酒店后巷的垃圾桶附近，几只流浪猫咪喵喵叫着寻找食物。忽地有一双手将其中最靓的崽抱起来，最靓崽吓得扭动挣扎。其余猫咪蹦跳着散开，惊恐地看向突然出现带着身火锅味的两人类。
    “小猫咪别怕，就让姐姐简单地吸一口。”肖苒鼻子怼到小猫咪额耳朵处，重重吸口气。她的身形慢慢变小皮肤长出毛茸茸。
    被吸的小猫咪呆滞地看身前出现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猫咪。它凑过去在肖苒身上左右嗅着，水水的眼中异常迷茫。
    “喵咪。”这是给你的报酬，大伙都可以吃。肖猫咪猫爪一勾，就从游戏包裹中掏出一堆猫粮，还有饮用水。
    巫峻上前，在肖苒赞扬的目光中，为小猫咪们弄好猫粮。巫峻看向变作小猫咪的肖苒：“主人？”
    “你也变身。我们趁着还有俩小时，先进酒店探查一番。”肖苒蹲坐在哪里，像是招财猫一样对着巫峻招手。
    巫峻没有第一时间变身，而是捏住肖苒的小爪子，低头狠狠吸了一口。肖苒的猫爪肉垫成功被吸得红彤彤，一双小耳朵颤抖起来。
    “嘤。”巫峻的身体迅速缩小，化作了巴掌大的巫蛊娃娃小不丑。他准备跟着肖苒，用走路的方式潜入酒店，没想到后脖颈被咬住。
    “抱紧。”肖苒将小不丑甩到后背，轻巧地跳上酒店背面的窗台，顺着排气扇的空隙钻进酒店内。
    小不丑没想到会这么刺激，双手揪住肖苒脖颈上的毛发，嘴巴里发出荡漾的“嘤~”。
    肖苒之前在外面都看好了，知道哪里位置的房间亮着灯。她直接顺着排期通道来到最顶层一间房间，准备从上往下查探。
    酒店最顶层是游泳池。
    肖苒从排气孔伸出小脑袋的时候，就看到里面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仰躺在泳池边沿，举着手机与其他人进行视频通话。
    男人很不屑地笑笑：“只有那群老家伙才会信那些东西。我当你们是哥们，你们可别往外传。……我就随便找个人，哄哄他们而已。”
    视频中有人摇晃着酒杯，嘻嘻哈哈：“真的是哄哄？你跟姜晓蓉不是都领证了吗？从今以后，你岂不是绿帽奴？”
    “什么领证？不过是废物利用。”男人很恼火地从泳池中走出来，“你们说话小心点，不能让我家里和姜晓蓉知道。”
    视频里的人有些不解：“不让姜晓蓉知道，我们理解。为什么不让你家里人知道？……也对，那种癖好，不说也罢。”话锋一转，“明晚的新婚夜，人生最大的事，必须和大伙分享喜悦吧？”
    “我会避开人偷偷直播的。”男人又和对方闲聊了几句，开始独自的游泳活动。
    分享喜悦、直播、新婚夜？肖苒脑中浮现进入游戏听到的提示词。
    肖苒无法获得更多的信息，重新钻入通风通道。她一层层地前往亮着灯的房间查看。从人们各种琐碎闲杂的交谈中提取信息。
    参加婚礼的宾客是从全国各地赶来的，都姓赵。他们有些平时和首富赵家没联系不想来，却被赵家许下重酬，聘请来参加婚礼。
    同时，他们都要求对外保密。可惜毕竟时代不一样了，网络通信那么发达，人们的嘴巴也不牢靠，很多人都偷偷告诉了其他人。
    其中包括肖苒查看的最后一个房间内的人们，那九名来应聘伴娘的年轻人。肖苒趴在二楼套房通风口向外张望：
    九个人年龄相仿，应该都是兼职的学生。她们聚在一块正在唠嗑：“我们今晚就住在酒店，明天一早参加婚礼。听说大酒店里保留着清末的装修，里面都是古董，就是不给报酬，住一晚也不错的。等晚上我一定要拍照，发微博！”
    “可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不同于其他八个人的喜悦兴奋，有个女孩神色透着不安，“那可是赵家。之前在网上都没看到他们家要办婚礼的消息。而且……进入酒店后，我的手机就没了信号。”
    其他女生这才注意到手机没了信号：“真的是。”
    “墙上有写WiFi密码，我试试看……WiFi也停了。这是要断绝我们与外界的联系吗？”
    “是为了保密吧。有些人就是害怕隐私暴露，放在网上什么的。”
    肖苒记得顶楼视频通话的男子。她又回忆了一下其他房间的那群宾客，他们有的人在看电视，没人玩手机和电脑。看来屏蔽通讯是针对他参加的宾客，以及这一伙新聘的伴娘。不包括主人家。
    神色不安的女孩：“我就说很奇怪吧？一口气请十个伴娘。女方真的没有能充当伴娘的亲戚朋友吗？即使没有，赵家也会有啊。”
    通风口处趴着的肖苒，在心中说出女孩没说出的心里话：真的为了保密，会临时请一堆陌生伴娘？还在全市闻名的大酒店中进行。岂不是自相矛盾。
    其他人还在自我安慰、数落女孩：“你也太敏感想太多了吧？”
    “我们一堆人进入酒店。你们看酒店内的布置，就是单纯地要举办婚礼。还能出什么事情？”
    “就是就是。给得报酬也多，还能欣赏清朝的古董。多棒。”
    女孩摇摇头：“算了，不和你们说了，我要走了。”转身出门往酒店外走，却被之前负责招聘的酒店员工带着一伙保安拦下。
    酒店员工皱眉看女孩：“现在马上到八点了，还差一个人。你又在这里捣什么乱？”
    女孩心中越发紧张害怕：“不是明天才举行婚礼吗？我……我还没拿到钱，临时有事不干了还不行吗？少几个伴娘也不耽误婚礼呀。”
    “哪有你这样的。不行你必须留下。”酒店员工一招手，几个保安上前将女孩直接推回房间。
    其他女生见到这一幕，心里也开始有些不安。
    酒店员工解释：“我答应了老板八点前搞定。你们临时要走，我怎么交差？我丢了工作，全家老小怎么办？还差最后一个。真是的……真的要去求那个神经病？可现在我去哪里将她找回来？”
    员工急冲冲出门，被扔回来的“敏感”女孩独自走进卫生间，试着推开窗户。可一低头对上十多米的高度，女孩有些眼晕。
    就在女孩挫败准备走出卫生间的时候，背后响起一道声音：“我可以帮你离开。从这里下去。”
    女孩猛地转身看到肖苒笑眯眯站在那里。肖苒肩头上还放着个丑兮兮的小布偶。
    “你！？”女孩猛地看向肖苒背后的卫生间的门，那里还是反锁的状态。
    “不用确定的确是反锁的状态。”肖苒手放到背后，从游戏背包中揪出一卷绳索，那种攀岩专用非常结实的绳索。
    肖苒步步紧逼，女孩步步后退。
    肖苒双手搂住女孩腰部，开始打结：“你到底想不想逃离酒店？”
    女孩呆呆地：“想。”
    “那就闭上眼睛，我将你扔出酒店。”肖苒说着抱起女孩。女孩听着肖苒的声音下意识乖乖闭眼。肖苒将女孩顺着窗户扔出酒店。
    女孩自由落地下去，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的双脚离地只有三十公分。她心有余悸地抬头去看。
    “不见。”肖苒对女孩摆摆手，将女孩彻底放到地面。
    女孩眨眨眼睛，回过神撒丫子就跑。腰上还带着十多米长的绳子。引得路人侧面观看。
    “我就喜欢这种活蹦的女孩子。”肖苒双手搁在窗台上，探身看着女孩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小不丑也跟着从肖苒肩膀上探出脑袋，疑问纠正：“活泼？”
    “不。我说得是活蹦乱跳的活蹦。”肖苒收回脑袋，从游戏背包取出两条女士礼服，两幅假发。
    肖苒侧头亲亲小不丑的脸颊：“现在轮到我们好好打扮。”
    第66章 诡秘的婚礼02
    “那个‘多疑症’都进去多久了？”有伴娘捂着肚子拉扯卫生间的门, “你好了没有？我都要憋死啦。”
    “好啦。”卫生间的门应声而开，伴娘刚想冲进去, 看清卫生间内景象直接愣住。
    卫生间内竟然有两个少女, 还是最萌身高差的那种。矮个的下巴带着婴儿肥，眉眼含笑, 可可爱爱。高个的一米九, 宽肩细腰大长腿, 面容冷艳气质清贵疏离。他们还梳着同款落肩大卷发，穿着同款露肩短款蓬蓬礼服裙。
    伴娘都忘记了肚子痛，指着肖苒和巫峻：“你们两个……”
    “没吃。”肖苒路过伴娘，拍拍伴娘肩膀，“进去尽情地释放吧。”
    谁要问你们吃没吃！伴娘张张嘴巴：“不是。你们两个……”
    巫峻路过伴娘, 垂眼瞥伴娘，嘴角漏出笑意：“对，我们两个。”声音低沉暧昧。
    伴娘寒颤回神：什么鬼？怎么橘里橘气的。不对！重点是‘多疑症’进去，怎么变出了两个陌生人！
    房间门外走廊，酒店员工正垂着脑袋挨骂。酒店高管：“还有三分钟就到八点。你找的人呢？我可不陪你一块卷铺盖走人！”
    高管深吸口气：“里面九个都确定没处过男朋友？”
    “这个……”员工犹豫起来。兼职招聘上写着要长得漂亮、在校女学生、又要没处过男朋友，一上传就被举报封号了。能来九个……还是偷偷篡改换号重发的结果。
    员工不想再挨骂, 立刻点头：“对，都是。”
    “还差一个。”高管有些为难, “怎么办……”
    “掐指一算, 就知道你们需要我们姐妹花。”伴随着房门开启, 两个穿着粉嫩小裙子的少女出现在高管和员工面前。
    两人低头看看肖苒, 仰头看看巫峻。
    酒店员工一眼认出肖苒, 抬头猛地盯巫峻，越看越眼熟。
    员工脑子有些懵：“你们怎么进来的？”
    肖苒抬手按住员工肩膀，抬手遥指房内一脸懵逼看着肖苒和巫峻的八个伴娘，附在员工耳边悄悄说，“正好十个人。你确定我们不是你招聘来的。”悠悠叹息，“可怜，要卷铺盖走……”
    酒店员工神色纠结一瞬，咬牙：“你们是我招聘进来的。没错。”
    肖苒故作沉思：“其实也不差一个人不如……”视线看向女装大佬的巫峻，笑容灿烂，“除非你求我。”
    酒店员工反手抓住肖苒的手腕：“我求你。”
    “我就说你会求我的。”肖苒拍拍员工的脸，看了眼室内的钟表，“正好晚八点。时间刚刚好。”
    与此同时，本市的另一处住所。
    一伙男女富二代正在饮酒作乐。其中一名正是刚刚与酒店泳池男子视频通话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笑嘻嘻地说着：“我就说姜晓蓉没胆子揭穿赵大少的。”
    其他人都唏嘘起来：“你还真把群里视频发给她了？我们还以为你只是说笑而已。你这么做，不怕赵大少要找你后账？”
    “不是前天你们看到姜晓蓉晒结婚证，怂恿我发的吗？当时我就把群里截图给姜晓蓉发过去了。”年轻男人摆摆手，“真是没想到，赵大少真的愿意跟姜晓蓉结婚。大伙都以为是玩玩而已。”
    其他人跟着说：“谁不是这么认为的。姜晓蓉只是个被赵家资助的孤儿。虽说是名校生，但跟我们的圈子差远了。”
    “就是……关键是，赵大少还偷偷在房间浴室放了摄像头，为我们直播她。谁能想到是真的要结婚的对象。”
    “赵大少的嗜好特殊呗。其实我倒是有点可怜姜晓蓉，她对赵大少的真心程度，我们也都能看见。她真的很信任赵大少。”
    “你又在这里说什么狗屁话。当初看得最欢，叫赵大少继续分享的不是你？你又在这里装什么装。”
    年轻男人等他们说完，才神神秘秘地说：“你们知道赵大少为什么娶她？赵家的婚礼为什么这么神秘吗？赵大少和我说过，大酒店里住着……”声音压低。
    周围人忍不住凑过去细听，而后爆发出哄笑声：“你就胡扯八道吧！怎么可能？我们又不是没人住过那里。”
    有人小心翼翼提出：“但每层东、西两间房，的确没人住过吧？”
    “是因为靠近边缘的两间房返潮。所以不会给客人住。”周围人嘲笑地看着说话的人，有些期待：“没想到赵大少真的答应直播新婚夜。”
    这群人饮酒作乐的时候，一伙热心市民从本市大江中捞出一具穿着婚纱的女尸。
    人们议论纷纷：“才多大岁数，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看尸体的状态，死了有两天了吧。”
    “是自杀吧。你们看江边有一双鞋。”
    “真可怜……我们赶紧联系人将尸体弄走吧……”
    “对对对。”
    这伙人背对女尸打电话的时候，女尸忽地睁开双眼。她侧耳听着周围的声音，而后蹒跚地站起来。
    女尸就像是被一道声音牵引着，僵硬地扭动四肢，慢悠悠地向市中心方向走去，龟速向赵家大酒店方向进发……
    热心市民无意中一回头，吓得妈呀一声：“尸体自己跑啦！”
    过了一会，有人小心翼翼提出：“可能是陷入昏迷假死吧。自己醒来，觉得丢人，就偷偷溜走了。”努力忽视死了两天的尸体状态。
    大酒店，十名伴娘已经招齐，高管就放过了员工，并吩咐员工按照之前的安排，将十名伴娘安排进了每层最东边、最西边的两间房间。
    这样一看，除一楼大厅二楼餐厅，顶层泳池，顶层往下第二层的总统套房。每一层都入住了两名伴娘。
    员工将房卡交给十个伴娘，让他们自己去房间入住。肖苒和巫峻分别被分到了第四层和第六层。
    四层电梯口，和肖苒同层的伴娘很兴奋：“我叫白乐玲，是外地来上学的大一新生。我之前就听本地室友说过。大酒店一般不接待普通人。都是赵首富圈子里的人。没准我们能趁机发现些其他东西。”
    肖苒很感兴趣地歪头看白乐玲：“比如？”
    “比如……一些富贵人家才会发生的暗搓搓的东西。我要赶紧去房间看看啦，听说都是清末的好东西。”白乐玲的口气完全就是开玩笑，她兴致勃勃地和肖苒摆摆手，冲到西边的房间，用房卡刷开房门。
    这边，肖苒也走到了自己东边的房门口，抬手刷开门。没等她拽开门，白乐玲那边就传来一声惊叫。
    肖苒立刻转头去看白乐玲。白乐玲双眼瞪着房内，连续向后退步。肖苒对上白乐玲惊乱的双眼：“房内有东西？尸体？”
    “没！”白乐玲猛摇头，向肖苒跑过来：“太诡异了。哪有酒店是这种装修。你的房间是什么样子？要是正常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肖苒抬手拉开自己的房门，肖苒也看清了吓到白乐玲的房内装修和摆设。满墙贴着清朝新娘服盖着盖头、等人高的黑白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明明是蒙着红盖头的，但就是会令人产生一种……她盖头下的眼睛是睁着的，她在直勾勾看着你的错觉。
    一张木雕大床横在房中间，四面悬空没有任何其他家具。在最靠边的位置是浴室，浴室旁是被玻璃罩罩着的一套鲜艳的刺绣新娘服。
    肖苒目光徘徊在喜床和新娘服之间。最后肖苒盯着喜床，鼻子还作出小动物那样嗅气味的动作，语气调侃地说：“应该就是你期待的好东西。”
    “不，我不期待。”白乐玲抖了抖，顺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弄得跟冥婚现场似的。简直膈应人。这让人晚上怎么睡觉。一个人睡在这种床上，不得做噩梦。还说房内准备了明天的礼服，不会是玻璃罩里的那套东西吧？穿着新娘服当伴娘，谁想出的馊主意。”
    肖苒侧头望着走廊另一端的白乐玲的房间，凑近白乐玲：“我们可以睡一间房。”
    “嗯？”白乐玲完全没想到，小心翼翼问，“可以吗？他们要求我们必须睡在自己的房间。”
    肖苒揽住白乐玲脖子，继续蛊惑：“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他们应该不可能会大半夜查床吧？”说着不可能，语气中却有一丝揣测。
    白乐玲点点头：“……应该没那么变态。我这就去把门锁上，住过来。”
    另一头，通往六楼的电梯内。
    巫峻捏着四字手机，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子中倒映着的自己。
    旁边的伴娘举着手机叽叽喳喳：“最美最艳的牛梦琪来啦。原本说好现场直播。但酒店内没信号，只好先拍个视频。”
    牛梦琪手机对上镜子里比自己高那么多、脸蛋冷艳无比、眼神冷漠的巫峻，立刻挪开镜头。
    还上下不屑地扫了巫峻一眼，心里嫉妒羡慕恨：傻大个，肩宽，脸丑……好吧的确美。可惜脸蛋长得美没用，看那轮廓竟然还有棱角。
    巫峻不可以注意到牛梦琪的丰富脑世界。
    他在电梯开启后径自走出电梯，走向自己的西边房间。
    牛梦琪拉开自己的房门，“的确是比较老的建筑，走廊东西两边都能直接看到。不太大。”尖叫破口而出，“鬼呀！”
    牛梦琪下意识去寻求巫峻的帮助，目光投过去，就看到巫峻面无表情地刷开房门，而后就那么淡定地走进去啦，进去啦！
    一定是他的房间是正常的！牛梦琪百米冲刺来到巫峻门口，在看到里面“冥婚现场”的装修房间时，猛地呆愣：“一样的。”
    巫峻莫名其妙扫牛梦琪一眼，而后重重关上房门。咧开嘴巴盯自己的手机，上面有肖苒发过来的四字短信“半夜找你”。
    一定是主人准备半夜头偷偷来他的房间，找他酱酱酿酿。
    真是让巫蛊娃娃嘤唧唧！
    巫峻不知脑补了什么，脸蛋红扑扑的，冷艳之中更添一抹娇羞。
    牛梦琪被关在门外，听到房内一阵牙碜的闷笑声。她咬牙瞅着房门：“她就眼也不眨地进去了？还在开心笑。我也没道理害怕的，对！”
    牛梦琪深吸一口气，微笑继续录制视频：“刚刚再跟大家开个玩笑。我们立刻进房间看看去。真是非常期待。”
    走进房间对上满屋子等人高的黑白照片，努力哈哈大笑：“真是好带感！你们看这些照片中的女人，盖着盖头还有一种盯着你的错觉。这里有一张大床，坐在大床上，感觉满屋子黑白照片中的新娘都盯过来了！你成为了焦点。”
    第67章 诡秘的婚礼03
    大酒店顶层往下第二层的总统套房。
    赵大少赵思哲不耐烦地看着他的父亲赵臣：“爸！我已经知道了, 你能不能别一遍遍重复。”
    中年男赵臣皱眉看着自己的儿子：“下面的人联系不到姜晓蓉，你怎么一点不着急担心？”
    赵思哲无所谓地歪在床上玩手机：“有什么好着急的？能嫁给我, 她都高兴疯了。没准在哪里举行单身派对呢。再说, 要是真联系不上，明天我随便打电话都能叫来一个乐意和我结婚的女人。”
    赵臣深吸口气：“她的生辰八字已经烧给了祖先。明天的新娘必须是她。你快想办法联系她。”
    赵思哲扔下手机, 看赵臣：“爸！能打的电话我都打遍了。你又非要把我拘在酒店最上面的两层。我想亲自去找人, 也找不了啊。”
    赵臣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今晚先这样。明早你出去找她。记住晚上不论听到什么声音, 都不能走出你的房间。”
    赵思哲挥挥手：“你又来了。我知道啦——”
    赵臣不再管这个儿子，只是出门的时候反锁上的房门，惹得房内的赵思哲一顿不满的嘀嘀咕咕。
    赵臣招来酒店高管：“今晚你们守在酒店大门口。任何人都不能进出酒店。不论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要去管那群伴娘。”
    高管被赵臣脸上的凝重吓到，有些磕巴地问：“赵董……我能问为、为什么？”
    赵臣扫高管一眼。高管立刻闭嘴：“我们绝对守住酒店大门, 一动不动。”
    赵臣点点头，转身走向隔壁的房间。他锁上门，躺在摇椅上。房中古早的唱片机吱吱嘎嘎响起来。
    “过了今晚，赵家又能有三十年的平静日子。我又可以得到一具年轻活力的躯体，以及十一名新娘。”赵臣望着对面墙，愉悦地说着。
    对面墙上铺满了黑白照片, 是从清末到现代的每一代赵家人的婚礼现场的照片。照片上举办婚礼的每一对新人都是不同的，相同的是高堂位置是空白的, 也都有十个盖着盖头穿着清朝新娘服的伴娘。
    赵臣就保持睁着眼睛的状态, 瞳孔慢慢扩散浑浊, 身体慢慢地开始腐烂化, 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无知无觉、谁也叫不醒的死尸状态。
    而就在对面墙的照片上, 属于历代赵家家主坐着的位置，也就是婚礼拜天地高堂坐着的位置，多出了一个老迈的男人。每一张照片上的高堂座位，都坐着相同的男人。男人似乎精疲力尽闭眼睡着。
    入夜，大酒店四楼东侧房。月光透过轻薄的窗帘，照在红艳的喜床上。肖苒呈大字型呼呼大睡，一条胳膊和腿还压在白乐玲的身上。
    白乐玲怎么也睡不着，明知道不应该，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四面墙上的等人高黑白照片，每面墙都有一个，甚至顶棚都有。
    白乐玲身心冰凉，只能从肖苒压着自己的胳膊腿、耳边的肖苒鼾声中获取些许温度。
    白乐玲越看越有一种新娘子们在直勾勾盯着自己，努力爬出照片的错觉。她发现了什么，惊恐地张嘴要喊……她被人从后面抱住。
    “你也饿了吗？”肖苒下巴放在白乐玲的脖子上，懒洋洋发问。
    白乐玲的惊恐微微散去，转头看肖苒：“她们……我敢肯定我没看错……盖头的穗子在摇晃，她们想要出来。”
    “是么？”肖苒蹦跶下床随手按开电灯。光芒瞬间铺满房间，也照清了黑白照片中的新娘们，新娘们微微晃动的穗子瞬间静止。
    肖苒盯着那静止的穗子，说：“的确在动。”
    肖苒在白乐玲担心的目光中，走近那些照片。细细摸着照片，从新娘的盖头摸到新娘的绣花鞋：“微微凸出了一些。”
    “肖、肖苒……”白乐玲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你摸她的时候，她、她就像是在低头看你。盖头没有动，但就是感觉她眼睛在看你。”
    肖苒抬头看着照片中的新娘，忽地咧嘴一笑：“大半夜的，可能大家都饿了吧。这个时候必须点外卖。”
    白乐玲被肖苒这么一说，理智知道不合时宜，肚子还是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觉得肖苒说得好有道理。她流着口水，颤抖地指出：“酒店没信号，怎么点外卖。”
    “其实，我又在床底下发现一些好东西。”肖苒来到床底下，借着床单的遮挡，伸手掏床底，其实是从游戏背包中往外掏东西。
    肖苒先拽出一根长长的收缩杆、扩音喇叭，又拽出电磁炉锅碗瓢盆、螺蛳粉，电钻、墨镜、小镜子和502胶水。看起来不仅是要半夜吃东西，还要制作手工，打发漫漫长夜的样子。
    白乐玲看得呆愣，都忘记周围照片的事情，趴在床边上往床下看：“房间里怎么有这些东西？我们是要煮螺蛳粉吗？”
    肖苒抬手按住白乐玲的额头：“床底下有什么东西，你还是不要看清楚为好。做人呐，要有些食欲道德的。”
    所以床底下到底有什么？白乐玲她也不敢问她也不敢想。
    肖苒对着白乐玲招招手：“你有手机吧？来拴在收缩杆上，捅出窗外。我们来试试能不能叫上一百只小龙虾，好就着螺蛳粉吃。”
    白乐玲恍然：“酒店内有屏蔽信号，但是是有范围的。你的杆子够不够长？能接收到信号吗？我们是先拨号在往外捅吧？我记得有家小龙虾味道不错，离这里也不远，半夜也能出单！”
    肖苒赞赏地拍拍白乐玲肩膀：“你很上道嘛。”
    肖苒和白乐玲将手机绑在伸缩杆上往外捅的同时间，六楼西边巫峻的房间。巫峻可记得主人要半夜来找自己，兴奋地一直没有睡觉。
    黑暗中，巫峻在床上各种打滚，囔囔自嘤。
    巫峻房间四面墙和棚顶的黑白照片中的新娘，在慢慢地挣脱出来。一开始还是慢悠悠的，但足以引起任何细心人的注意。
    巫峻也看到了，他带着傻笑抬头瞅瞅她们。继续抱着被子打滚，发出嘤唧唧的荡漾声音。
    巫峻的无视令照片中的新娘受到了冒犯，她们五个的动作更加明显剧烈起来，新娘服上的穗子沙沙作响，乱做一团。
    巫峻终于开始正视照片中折腾的新娘们，然后若有所思地揉揉头上的叫法，担忧地说：“我的头发乱了，不好给主人梳小辫。”
    巫峻灯也不开，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开始梳头，还应景地说：“一梳梳到头……嘤。”
    黑白照片中努力挣扎的新娘们动作是有一瞬间停滞的，随后她们五个从照片中蹦蹦跶跶钻出来啦，以标准的僵尸姿势缓慢地围向卫生间……
    巫峻透过镜子看到门口挤着的五个新娘，在新娘们期待的目光中猛地转身。巫峻冷冷地轻瞥她们：“主人一会儿回来。”
    五个新娘有些莫名其妙，她们抬起爪子，作出要扑杀巫峻的姿势。
    “墙上空白一片不好看。”巫峻说着猛地变身，变为超大号的巫蛊娃娃。他露出满口尖牙，反客为主扑咬向五个新娘。
    五个新娘吓得转身要逃。
    巫峻的速度更快一步，他咬住一个新娘后脖颈，一手抓着两个，努力往照片墙上投掷摔打。暴力地摆动作往墙上贴。
    巫峻边贴边自我欣赏：“这个姿势比之前贴的还好看。”
    同层东侧房间。
    牛梦琪是被五双视线看醒的，一睁眼就对上围着床的四个新娘，以及顶棚蜘蛛人一样垂下来的新娘。她惨叫一声，挣扎地向往床下跑。
    “鬼啊！”牛梦琪挣扎着想要下床跑出去，可身下的床铺突然伸出一双手紧紧抱住她。就像床底下有个人，一直和她叠在一块睡觉。
    牛梦琪被自己丰富的脑世界吓得眼泪鼻涕一直往出流。五个新娘步步紧逼伸出手掐抓向牛梦琪。
    其他楼层的伴娘们，都遇到了与牛梦琪一样的遭遇。
    就在新娘们的手碰触到牛梦琪等伴娘的瞬间，酒楼外有超大声响起来，震得新娘们一愣。也将牛梦琪等伴娘从恐惧中震出来。
    那是肖苒通过大喇叭后被放大的声音：“对！100只小龙虾。都要麻辣味道的。”
    白乐玲不甘心的声音：“香辣味！香辣味的好吃！”
    肖苒叹气妥协：“那就一百只香辣的一百只麻辣的。地址就在赵氏大酒店。就看起来破破烂烂很旧很落后跟个坟墓似的那个！”
    肖苒的声音将整个大酒店的人都震醒，人们埋怨着按亮房内的灯。整个坟墓一样的大酒店重新有了人气。
    每个楼层东西两间房间作恶的新娘们，瞬间被拉回墙上的照片中。就像她们一直在照片里面，从来没有走出来过。
    牛梦琪等伴娘们缓了会儿神，翻身下地按亮房内的灯。
    牛梦琪站在灯光下，心有余悸：“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不是在做梦！就是赵氏大酒店。你要是不敢送进来。我到时候放下去一个篮子。你把小龙虾放进去就可以了。”肖苒还在继续喊。
    牛梦琪等伴娘们听着肖苒的喊叫声，心里的不安微微散去。但想到之前床铺下伸出的手，都不敢再上床睡觉，而是窝在墙角处。
    巫峻听到肖苒的声音，推开窗户向下探头看。就看到肖苒几乎整个人都蹲在窗外的窗台上，拿着大喇叭喊着。
    肖苒察觉到了巫峻的视线，仰头对巫峻招招手：“来呀吃夜宵呀。”
    忘记将嘴巴挪开大喇叭，于是除了巫峻答应，其他房间的伴娘也推开窗户，急匆匆地答应：“我们这就来！等我们！”
    大酒店顶层，赵思哲骂骂咧咧地用枕头捂住耳朵：“说得我都饿了。……算了，老头把门反锁我也出不去。”
    隔壁，死尸一样的赵臣还躺在摇椅上，对一切无知无觉。嘴角还带着当初变成尸体那一刻的愉悦笑容。
    一楼大厅酒店大门附近，高管带领酒店员工、保安们牢牢守在那里。酒店员工看向高管：“伴娘们在定外卖，集体聚餐？我们要不要？”
    高管摆摆手：“我们只管守住门，不让人进出。”顿了顿，“赵董特意吩咐过，不论伴娘们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要去管。”
    酒店员工依稀觉得哪里不对，但对上高管凝重的神色，露出谄媚的笑容说：“看来家主已经料到她们半夜会饿，真是有先见。”
    半小时后，两百只小龙虾摆在了肖苒的房间内。
    所有伴娘在肖苒房间中集合，还主动承担了煮螺蛳粉的工作，每个人好像都忘记了之前可怕的经历，臭味相投地默默嗦粉。
    她们之前有试着逃离酒店，奈何酒店的人堵着门。她们出不去，只好乖乖来吃夜宵，顺便要借肖苒的伸缩杆，向外界救助报警。打完求助电话后，她们等着等着就有了食欲，也就有了此刻眼前的一幕。
    巫峻对此是不太开心的。特别是将想象中的半夜幽会，和眼前的十人聚餐相互对比，就更显出世界对巫蛊娃娃的恶意，非常残忍。
    肖苒搂住巫峻亲了好几口，还给巫峻扎了小辫子。
    巫峻才俊脸红扑扑地重新露出笑意。
    巫峻重新电量十足，努力抢夺小龙虾，为肖苒扒虾。
    肖苒一口一只巴掌大的小龙虾，边吃边摆弄电钻。肖苒不怀好意地盯着墙上的新娘照片们，用电钻对着新娘照片比比划划。
    白乐玲是伴娘中最早发现不对劲的，凑到肖苒和巫峻跟前：“你是要用电钻，钻瞎新娘们的眼睛吗？”
    肖苒笑眯眯地侧目瞧白乐玲，按开手中电钻开关，在呲呲转动的电钻声音中，说：“就说你很上道。”
    白乐玲看着照片中的新娘们：“不、不太好吧。虽然她们的视线真的很诡异，盯着你要从照片里爬出来……可是、可是……”
    “开玩笑呢。”肖苒挥动电钻钻向新娘脸庞的位置。伴随电钻钻入墙面的声音，说：“她们被困在照片中想来也不好受。在弄清一切之前，我们对待女孩子们，还是温柔些比较好。”
    白乐玲盯着镶入墙面的电钻，冷汗提问：“比如？”
    “比如……用502粘上她们的眼睛。将小镜子和墨镜改装下，牢牢焊在她们的脑壳上。这样她们目光再渗人，再努力睁大眼睛盯，也只能盯到她们自己。我们才能睡个安心觉。难道你有被人欣赏睡姿的癖好？”肖苒笑容逐渐灿烂，对着巫峻张开嘴巴，“啊。”
    “没有那种癖好。”白乐玲猛摇头，吞口水暗想：不过……你的办法听起来也不怎么温柔吧？
    巫峻将剥好的小龙虾塞入肖苒嘴巴里，然后将修长的手抬起来递到自己嘴边。他嗦了下自己的拇指和食指，笑得就像只偷腥的猫咪。肖苒耳朵微红，用起电钻来更加得心应手。
    白乐玲来回瞅肖苒和巫峻，悄悄挪开步子。期待救援快些到来。
    其他伴娘们经历过被新娘掐脖子的经历。比起被新娘从照片中冲出来掐脖子。肖苒的举动可以说是相当的温柔贴心啦。
    第68章 诡秘的婚礼04
    肖苒将用空的502抛入垃圾桶, 满意地环视四面墙、顶棚。被镶嵌上改装墨镜的新娘们，只差嘴里再叼根烟, 就非常社会啦。
    白乐玲、牛梦琪等伴娘望着这样五幅等人高新娘黑白照片, 怕是不可能再怕的，还有点忍不住想笑。
    “今晚就先这样, 等有空再处理其他房间。”肖苒满意地搓掉手指蘸上的胶水。
    她看向房间内红彤彤的喜床, 目光宛若看穿层层被褥：“吃饱喝足还做了些陶冶情操的小手工, 正好继续入睡。”
    伴娘们闻言望着那张喜床，重新被勾出恐惧恐惧。
    她们清晰地记得，新娘们围在床边，一双手从床铺下伸出来。
    “眼神都很渴望嘛。”肖苒拉着巫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床上抢占先机, “可惜，我是这间房真正的房客，有房卡的那种。”
    肖苒露出超级开心的笑容，拉上被子将自己和巫峻裹住。
    巫峻望着肖苒的侧脸，双手团在胸口，就差变身小不丑再咧嘴来声嘤。
    众伴娘：“……”你开心就好。
    白乐玲、牛梦琪等人就看着肖苒一秒钟入睡。
    显然肖苒的改装墨镜是有用的。照片中的新娘不再给人一种盯人的惊悚感, 反而有一种被困在原地的迷茫可怜感。伴娘们试着关灯也没见新娘们再次钻出来。伴娘们的精神也就慢慢放松下去。
    伴随着肖苒的呼噜声，伴娘们坐在窗户下面的地板上, 在静静地等待救援人员到来的过程中, ……也慢慢地迷糊过去了。
    而, 肖苒也来到了梦中的世界。
    她穿着清末民初的新娘服, 被人拉着拽着往床垫里按着。挣扎间红盖头掉落, 眼前出现穿着长袍的男人。
    肖苒的双臂被人抓着，她嘴巴里发出绝望的哀求：“赵家主！求求您放过我吧？让我阿爸把钱送回来还不行吗？我不想死，不想死！”
    年轻男人皱眉看她：“现在的你应该很能理解，人都不想死。我也不想死。我不是为了我自己，赵家百年基业不能毁在我后代手中。”
    肖苒梦中附身的女人不断摇头：“求求您，求求您。”
    年轻男人有些不耐烦：“你的父亲是赌徒，你也是自愿卖入我赵家为陪嫁侍妾，还发誓效忠赵家，死也是赵家的鬼。现在后悔？晚了。”
    “不不不……”女人被缝入床垫中，慢慢窒息死亡。
    第一批女人们的鬼魂附着在墙壁照片上，因为躯体被缝在床垫，行动范围也局限在这一间小小的房间中。
    赵家家主是将女人们当做阵眼压在酒店内，一个能让赵家家主无限在后辈体内复活、保证赵氏家业不败的阵法。
    每一次赵家家主更换身体，都需要在酒店内举行一次仪式。女人们在阵法的推动下，开始一次次残杀躺在床上的陪嫁女。只要被她们盯住围剿的人，就没有逃过去的道理。
    女人们杀死床上的陪嫁女，将对方灵魂供给阵法消耗，可以让女人们灵魂进入陪嫁女躯壳内。女人们可以体会成为几天的人，没有痛苦的人。
    直到赵家家主的仪式完成，女人们会被放回家，然后以附身女人的身份突发疾病暴毙。她们的灵魂重新回到照片中，尸体留在原地。因此，暴毙的陪嫁女的家人们也找不上赵家的后账。
    女人们开始只是单单受到驱使。可……随着时间推移，她们灵魂被困在照片中、躯体被缝在床垫内很痛苦，开始期待陪嫁女的到来。
    天色微亮，肖苒是被争执声吵醒的，她睁开眼就看到伴娘们聚集在窗户那里，一个挤着一个，像是锅发大劲儿的新蒸馒头。
    白乐玲等人趴在窗户，探身出去着急地向下张望着：
    “救援人员被堵在门口不让进来。”
    “他们在说什么呢？救援人员要上车离开了，怎么办？”
    “四楼太高了，听不清的……喂！你们别走回来呀！”
    牛梦琪站在床边，举着手机录制视频：“救援人员已经被酒店高管骗走。怎么办？你们超美的梦琪就要被留在闹鬼的酒店了吗？”
    说到超美的时候，还敌意地瞥肖苒身边睡得流口水的巫峻。眼神中透出各种暴殄天物的嫌弃。
    肖苒一脚踹开遮挡视线的牛梦琪。
    “你干嘛踢我？”牛梦琪蹦跶起来讨要说法，被肖苒按着脸推开。
    肖苒完美复制牛梦琪的嫌弃脸：“刚醒就看到你，差点以为还在做噩梦。别过来，我会再次控制不住膝跳反射，踢你的。”
    牛梦琪耿直指出：“你是用手推我的。”
    肖苒眨眨眼：“不好意思，是胳膊肘跳反射。”
    牛梦琪冲了几次被肖苒推开，眼眶含泪恼火地躲在角落里。
    巫峻擦擦口水醒过来，迷茫地看着肖苒：“嘤？”
    肖苒揉揉巫峻头顶，侧耳对向窗户方向。她的耳尖像猫咪一样颤动几下，楼下酒店人员、救援人员的对话逐渐放大，被收入她的耳中：
    酒店高管：“就是些小纠纷。酒店今天举行婚礼，请了十个伴娘。都说好了她们临时要走，就非常地不地道，就为了坐地起价。”
    “来让一让。”肖苒拽出昨夜的大喇叭，扒拉开窗边聚集的伴娘们，大喇叭对准楼下，“没有坐地起价，酒店强买强卖将我们囚禁在酒店里。他们堵着门，不让我们走。”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酒店，也震停了下面要走的救援人员。
    救援人员们怀疑地看向酒店高管：“强买强卖？”
    酒店高管紧忙解释：“没有强买强卖！没有那种不可描述的交易，真就是举办婚礼需要伴娘。你们看酒店里的布置，真的是婚礼。”
    肖苒继续大喇叭，完美演示复读机：“他们堵着门，不让我们离开，还不让你们进来。明显是违法犯罪后的心虚。”
    救援人员：“她们要走，你们拦着不对。是禁锢人身自由。”
    酒店高管：“可收了钱不办事，她们也不地道……好好好，我这就和他们商量，我们把钱要回来就放他们走。放心吧。”
    肖苒继续嚎：“放心是不可能放心的。他们拦着我们不让走，是因为我们发现了十具风干的尸体。十具尸体！”
    肖苒猛地抛出惊天大雷，别说是下面的救援人员和救援高管们，就是同屋的伴娘们都诧异地瞪大眼睛。
    白乐玲磕磕巴巴说：“昨晚的事情的确很诡异，我们也很想要离开。但是尸体什么的……我们谎报这个，会受到处罚的。”
    牛梦琪也说：“你说的谎，和我们可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肖苒毫不掩盖地露出恶劣的笑容，“尸体可是你们最早接触、最早发现的？”
    牛梦琪不信：“说什么呢？”
    肖苒用行动回答牛梦琪，一脚踹向木雕的喜床。
    喜床整个颠倒翻转过来，露出木质的床底。床底下贴着陈年累积的黄色符咒，还有褐色沉积进木头里的血痕。
    伴娘们先是发出惊呼，白乐玲随即举手：“……尸体？”
    肖苒挠挠脸颊盯床底，想了下，又一脚踹正喜床。她借着裙摆掩饰，从里面掏出一把园丁修建树木的巨大个大剪子。
    牛梦琪震惊脸：“你还随身带这种东西。”
    肖苒双手抓着剪子，让剪子张合着：“身为女孩子注意仪容也很正常吧？带着小剪子，修剪一下鼻毛之类的。难道你没有？”
    “我的确有小剪子……”但不是你这种小剪子！牛梦琪眼瞅肖苒举着剪子、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彻底闭嘴不敢吭声。
    “昨夜你们被床下伸出的手抱住。”肖苒剪子剪向厚厚的床垫，“比起床底，床垫子更有可能是藏尸的地方。”
    肖苒彻底豁开床垫，干瘪只剩皮肉的干尸映入伴娘们的眼中。
    伴娘们捂着嘴巴向后退。牛梦琪更是冲入卫生间呕吐起来。
    白乐玲颤抖指着肖苒：“你知道……还在上面睡了一夜？”
    肖苒恶趣味地侧头看白乐玲：“不睡在上面，怎么能和她亲密接触。”怎么能在梦中听到她的诉求，怎么能快准狠地找到她。
    想一想，肖苒都差点被自己舍己为人的精神，感动哭啦。
    一直默默支持肖苒行动的巫峻，听到这有些闹小情绪。
    他站在肖苒身后弯腰垂头，下巴拄在肖苒肩膀上，对着肖苒耳朵说：“不亲密。”
    肖苒抖了抖耳朵，斜眼近距离看肩膀上的巫峻。
    她神色暧昧露出超可爱超甜的笑容：“比起昨夜的我们。的确不算亲密。”
    那是当然啦，干尸可是隔着床垫子，压根没皮肤接触。
    在巫峻眼眸转深的中，肖苒按着巫峻的俊脸向后一推，显得非常冷酷无情。可是，被推开的巫峻勾唇闷笑，面对肖苒时候的纯良冷漠的眉眼泄露出些许邪恶的意味。因为他听到肖苒的心跳在加速。
    另一头，肖苒的大喇叭将全酒店人都惊醒了，宾客们之前被赵臣交代过，都站在窗户向外观望，谁也不踏出酒店。更不想惹事上身。
    总统套房，赵思哲烦躁抓头发：“发生了什么事？昨夜她们不还热热闹闹的吃夜宵，今天怎么连命案都出来了。门反锁，我也出不去。”
    隔壁，在肖苒刨开床垫的瞬间，满墙的黑白照片中，高堂上闭眼沉睡的老人愤怒咆哮地睁开双目，他挣扎着挤出照片。
    摇椅上呈现死尸状的赵臣顿时瞪开双眼，身体慢慢地转换成活人的质感。他冲到窗边：“发生了什么？！她们没死，还动了我的阵眼！”
    赵臣处在一种极端狂躁的状态：“这不可能！怎么会失败？楼底下那群人是怎么回事？谁联系的他们？酒店对外通讯都断了才对。”
    楼下，救援人员听到有命案，想要进来。
    酒店高管努力拦着：“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赵氏酒店这么多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可能有命案发生。还是十条人命。可能吗？”
    救援人员们也迟疑起来：“……的确不可能。”
    “我可以把证据给你们看。”肖苒说着用被子裹住干尸，跑到窗口，将干尸伸出窗外，“看见了没？这种腊肠一样的干尸酒店有十具！”
    肖苒完全不顾昨夜吃螺蛳粉吃嗨了，除了小龙虾还加了几根腊肠。刚从卫生间出来的牛梦琪再次冲回去……换来肖苒嫌弃的眼神。
    肖苒身在四楼，楼下其实是有些看不清她手里的东西的。
    救援人员：“看起来是褐色的人形状东西，也不一定是尸体吧？也许是标本之类的。”
    酒店高管是真的不知道也不相信酒店有尸体：“怎么可能是尸体。我就说她们是一伙胡说八道的无赖。”
    救援人员眼瞅着高管表情不似作假，踟蹰着：“谎报是需要受到处罚的。你们之间的劳务纠纷我们不管，但是……”
    救援人员正说着，肖苒摇晃着的干尸，因为年久很脆弱，脑袋瓜子就咯嘣裂开掉落向地面。
    肖苒动作一顿，眼珠盯向没脑瓜的干尸，真心实感：“抱歉。”
    肖苒快速将干尸扔回床垫里，表现出一种“只要我速度够快，就没人发现”的当机立断的果决感。
    巫峻摆出护主狂魔的架势，超真诚说：“我作证，找到干尸的时候，就没脑袋。凶手真凶残，不仅杀人藏尸，还弄丢了脑壳。”
    肖苒眨眨眼：“那……还真挺可怜。不是我就好。”
    白乐玲、牛梦琪等伴娘斜眼看肖苒和巫峻拙劣的表演。
    干尸的脑壳掉落地面，滚落在救援人员和酒店高管之间的地上。
    “这么容易断，肯定是塑料啦。”酒店高管原本不屑地一瞥，看清后吓得“妈呀”一声后退。彻底打消了救援人员的迟疑。
    救援人员目光彻底凝重：“是真的尸体。”
    “是几百多年前的尸体。”赵臣透着苍老的声音在救援人员身后响起。他的面容比昨天老很多，“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但请各位让我的儿子顺利举行完婚礼。我们哪也不去，就在酒店里办婚礼，配合日后的调查。现在你们要拉尸体回去调查监测，我也绝对配合。”
    “我得了绝症就快死了。死之前就想看到儿子成家立业。”赵臣说着摇摇头，“这些尸体从创建酒店的时候就存在。那会儿的人迷信，我的祖辈也一样。认为将人封印在建筑内，可以成为建筑的守护灵。”
    赵臣的出现，让四楼的伴娘们哗然起来：“什么叫做他能解释？”
    “儿子的婚礼就这么重要吗？不过他快死了，也还能理解。”
    “我可不想参加婚礼，我想离开。”
    “几百年前的尸体……又恶心又觉得可悲。过去人可真变态。”
    “可赵氏酒店的确百年矗立不倒，听说当初有飞机轰炸，全城都变为废墟，只有赵氏酒店一点皮毛都没伤到。”
    肖苒定睛看着楼下一副老父亲模样的赵臣，眼中透出冷色。
    肖苒自言自语般对巫峻说：“昨夜闹得那么凶，都没闹出他。现在‘陪嫁女’没被杀、阵法能量供给失败。他能又打什么主意呢？”
    “嘤？”巫峻疑问地垂眼望肖苒，低声：“昨夜主人入梦了？”
    巫峻说着疑问的句，表达出的是异常亲昵、宠溺的肯定句。
    惹得肖苒忍不住直勾勾盯巫峻，还捏着巫峻下巴左右摇晃转动研究着，深以为巫峻被鬼女人们成功附身啦。
    太阳渐渐变高，夜晚阴森的酒店也变得正常起来。
    既然尸体是一多年前的，过去又是特殊的年代，凶手也早死了，责任想要追究也追究不了。救援人员们只好把尸体拉走。
    参加婚礼的宾客们、应聘的伴娘们很多是想要离开的。但是赵臣许诺下丰富的报酬，并且是立刻支付的那种。
    赵臣说，自己就是想要儿子赵思哲有个热热闹闹的婚礼。婚礼晚上八点就能结束。到时候谁想走，到时候就走。没有任何危险。
    赵臣为表现诚意，恢复了酒店内的通讯。
    宾客们没有离开的，十个伴娘觉得尸体都被拉走了，应该也不会闹鬼。全都看在钱的面子上最终选择留下。
    黄昏时分，婚宴的桌椅摆在酒店一楼的大厅内，所有人都坐在那里等待典礼的开始。
    伴娘们穿着酒店员工现去采购的小礼服裙。
    牛梦琪兴致勃勃直播：“你们最美的梦琪来啦。我上传的视频你们都看到了吗？……是的非常的惊险，没能穿古董新娘服我是有点遗憾的……高个冷艳大美人……呵呵有这号人吗？你们看错了吧？”
    白乐玲凑过来，扯扯牛梦琪：“你看到肖苒他们两个了吗？刚才好像在，现在就找不到了。”
    “别打扰我，他们可能上厕所去了吧。”牛梦琪推开白乐玲，“哪有清秀小美人？我说你们的审美下降了吧？”
    结伴上厕所的肖苒收起手中的电钻，满意地欣赏房间中戴上墨镜非常社会的黑白照片新娘们：“就我这手工，简直是……”
    “优秀。”巫峻心有灵犀接口说，他手里还举着用空的502。
    “没错，就是优秀。”肖苒说着随意向酒店外望了一眼，随即神色转为专注，微微眯眼，“街上的那个女人看起来有些亲切。让我不禁想起身在丧世的老乡。”
    “嘤？”巫峻顺着肖苒的目光看过去。
    酒店外的大街上，天色接近黄昏行人还是比较多的。行人们纷纷掩着鼻子躲避着一位身着婚纱的女人。女人步伐僵硬，双目瞪圆。
    巫峻沉默片刻：“她往酒店来了。”
    “一场婚礼肯定是要有新娘子的，只是……”肖苒探究地望着逐渐靠近酒店的新娘，目光转动落在房内展箱中崭新的新娘服上。
    肖苒倒映着巫峻、新娘服的眼中有微光闪烁：“僵尸新娘啊。”
    一楼，喜宴后台，赵思哲在赵臣的监督下，不断打电话：“什么？你们已经两天没看见姜晓蓉了？……知道她平时经常去哪里吗？”
    赵思哲放下电话看向赵臣：“老……爸。你说你得了绝症怎么不告诉我，真想看婚礼就看。之前还扯什么家族传统封建迷信的。”
    赵臣一双眼盯着赵思哲：“联系不上你的新娘子？”
    赵思哲抓抓头发：“您要是真着急，我就打电话叫其他人来。反正娶谁不是娶。要不我随便抓个伴娘结婚？我看长得都不丑。”
    赵臣皱眉：“不行。时间来不及了，她的生辰八字已经焚烧，还有五分钟，必须拜堂进洞房。”
    位于大厅的喜宴上忽然传来惊呼声，所有宾客站起身惊恐地看着酒店大门口的位置——
    那里迟缓地走来一位穿着婚纱的女人，但她的婚纱像是在泥巴里面滚了一圈，脏兮兮的。女人青白脸色非常难看，嘴唇也是青黑发紫。
    白乐玲指着一瘸一拐走进大酒店的人：“是、是什么人啊？”
    “不是人，是新娘。”肖苒声音猛地在白乐玲耳边响起，吓得白乐玲转头看向肖苒。看清肖苒和肖苒身后巫峻的装扮后，捂嘴惊呼。
    肖苒没穿酒店后发的小礼服裙，而是穿着玻璃展箱中那件红彤彤的新娘服，手指顶着红盖头像是杂技里转手绢那样转着。
    更诡异的是肖苒额头上还贴着一张黄纸。黄纸上画着还没干透的朱砂小王八。巫峻也是一样的装扮，两个人带着参加婚礼的喜庆表情。
    槽点太多，白乐玲一时之间重点错误：“你额头上是……？”
    肖苒吹动额前符咒：“王八没见过？我画得最拿手的可爱小动物。”
    巫峻满目真心实意的夸赞：“可爱。”
    说完，肖苒和巫峻一起用“大惊小怪”的眼神扫视白乐玲。
    扫得白乐玲生生吞下去那句“哪里可爱啦”，她张张嘴：“那……你们的衣服？”
    肖苒胳膊肘搭在白乐玲肩膀上，手指遥点门口穿着婚纱一身狼狈的新娘子：“主题婚礼没听说？我们身为伴娘得配合新娘。”
    白乐玲纳闷：“配合什么？”
    肖苒眼神逐渐兴奋，绽开笑容：“僵尸新娘。”
    第69章 诡秘的婚礼05（一更）
    僵尸新娘姜晓蓉直挺挺地往典礼处走, 所过之处宾客掩鼻后退：“好臭，什么味道？”“她身上还有斑点……”“真是太诡异了。”
    在众宾客怪异眼神中, 肖苒面带笑容, 迎着姜晓蓉走过去，伸手按住姜晓蓉的肩膀, 靠近问：“你是来结婚的吗？”
    姜晓蓉僵硬地挪动眼珠望着肖苒, 发出干涩音节：“结婚？我？”
    “对, 结婚。”肖苒非常有耐心地望着姜晓蓉。
    姜晓蓉嘴角僵硬地向两侧拉开，很开心的样子：“我要结婚。”
    恰好后台的赵思哲走出来：“催催催！还有两分钟，你让我去哪儿……姜晓蓉？！”看见姜晓蓉眼睛一亮，紧忙跑过来抓住姜晓蓉的手腕，随即皱眉, “你是去猪窝里打滚儿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肖苒一直盯着姜晓蓉的脸。
    在赵思哲抓住姜晓蓉的瞬间，肖苒注意到按着姜晓蓉的面部肌肉有一瞬间的抖动。可姜晓蓉僵硬的肢体，无法挣脱开赵思哲。
    肖苒按着肩膀，让赵思哲一时之间没拉动姜晓蓉。赵思哲恼怒地瞪肖苒。肖苒眉眼含笑，眼中透着探究：“你也太落伍。什么猪窝打滚。这叫主题婚礼。僵尸新娘。别说新娘子的仿妆画得不错。”
    “僵尸新娘？之前没说要办这种……算了，不管了。赶紧过来。爸！姜晓蓉来了, 正好赶上时间。”赵思哲再次拉姜晓蓉。
    那边，赵臣在赵思哲的召唤下从后台走出来, 坐在在高堂的位置上。赵臣皱眉看着这边：“还有一分钟到吉时, 快过来。”
    肖苒继续按着姜晓蓉肩膀, 恰好酒店外黄昏余光收尽, 酒店内光线随之暗下。肖苒明显地感受到手掌下的姜晓蓉“活”了过来。
    姜晓蓉似乎有些茫然地甩甩头, 她看着婚礼现场有些诧异：“今天就是婚礼？我怎么好像记得还有两天才是婚礼。”
    “在说什么胡话呢？”赵思哲拉动她，“快，没听见爸在叫我们？”
    “哦哦好。”姜晓蓉扭头望着肖苒。
    肖苒对上她的视线，若有所思的松开手，看着姜晓蓉被赵思哲拉着走到了典礼的位置。
    同时间，司仪在赵臣的示意下喊叫着：“伴娘都围过来，看见台下两侧画圈圈的位置了吗？站到圈里去！”
    白乐玲、牛梦琪等伴娘快速地站过去。白乐玲困惑：“他们拜堂，伴娘不应该站在新娘旁边扶着吗？让我们站在下面圈里干嘛？”
    牛梦琪翻白眼：“我们可是十个人，都挤在台上还能有眼看了吗？都站在下面，是为了拍照片和录像。你们看他们拍照的相机真古老。他站那个位置能照清典礼台吗？是要把全大厅的人都照进去吗？”
    肖苒侧头看向对着那台站在酒店门口的老式相机，这种相机只有在清末电视剧里才能看见。摄像师举着灯泡把脑袋插.在帘子后面。
    砰地一声，爆.破的光芒响起，一串烟雾从相机中逸出。摄影师根本没等典礼开始，直接就拍下了一张照片。
    肖苒边盯着那个老照相机，边在司仪的催促下走进圈圈，脑海中闪过房间中新娘们的等高黑白照片。她转目递给巫峻个小眼神。
    肖苒进圈时，穿着绣花鞋的脚看似在地面上的圈轻轻一蹭，实际上在破坏圈圈的同时也踩碎了大理石地面。然后静静等待事情发展。
    但，接下来的事情似乎没有任何的异常，在肖苒等伴娘站定后司仪喊着“一拜天地”……礼毕，新娘新郎步入洞房。因为赵臣说赵家要遵循古代的一些礼仪，所以姜晓蓉被留在洞房，赵思哲出来敬酒。
    所有宾客都忘记了白天干尸的扫兴事情，开心地吃饭喝酒。就连伴娘们也沉浸在放松的喜悦中。
    敬完酒后，赵思哲急不可耐地跑回洞房。还掏出手机在鼓捣着什么，嘴里嘀嘀咕咕。
    酒过三巡，宴席中的不对劲终于逐渐显露出来，宾客们喝醉地倒在桌子上。伴娘们迷迷糊糊地醉倒在地。其中用巫峻当肉垫的肖苒。
    赵臣看着满地昏睡的宾客，招手叫来酒店内员工：“把所有人搬运回他们的房间。反锁上门，之后发生什么都别管。”
    酒店员工看着十个伴娘：“需要开空闲房间，把她们搬进去吗？”
    赵臣看向员工：“赵董，她们的房间不是一早就安排好了吗？”
    员工愣：“可、可是……”
    赵臣沉下脸：“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酒店是你的酒店，还是我的酒店。在我的酒店就得听我的吩咐。你是想辞职，还是想加薪？”
    “是，我明白了。”员工转身，和其他员工们搬运宾客和伴娘们。
    赵臣不屑地看着那些被钱指使忙碌的员工们，“社会真是越来越后退，现在奴才都敢质疑主子。当时哪用如此费心。再等等，等午夜降临……”浮现冷笑，“那才是真正属于我的酒店。”
    赵臣慢悠悠回到总统套房的隔壁房间。在唱片机吱吱嘎嘎的声音中，仰躺在摇椅上，欣赏对面墙上的照片。
    墙上多竟然出张新照片。照片的视角在酒店门口，将满大厅的人承装在内。只是不同的是，照片中的人是动着的，员工正在搬运宾客。
    在屋子的角落放着一架布满灰烬的老式相机。
    赵臣睁着的眼睛慢慢变得浑浊，他再次变成死尸，回到了很多照片中高堂的位置上。等待午夜的到来。
    酒店员工们下意识不想去伴娘们居住的诡异房间，他们默契地将搬运伴娘的工作拖到最后完成。
    四楼，两个员工分别抬着肖苒的脑袋和脚丫子：“这个伴娘怎么穿着这身诡异的衣服？脑门上还贴着丑了吧唧的王八？”
    “你管那么多？赶紧开门把她扔进去。……门开了，我们进……”员工微愣，望着满屋子戴黑墨镜的黑白照片，“都是什么东西？”
    “看着有点滑稽……哎！我们管那么多干嘛，赶紧将人扔进去。”
    两个员工抓着肖苒就往屋里扔，额头贴符的肖苒猛地瞪开双目。
    两个员工吓得“妈呀”一声同时动手。
    “不是丑王八，是可爱的小王八。”肖苒凌空翻身，落地起身，抬起双手砍在两名员工的脖子上。两个员工翻白眼晕倒。
    肖苒扯着两员工的脚腕将人抛进房内，不过没反锁门。
    她仰头望着顶棚，就像是看穿蹭蹭楼层板看到最上面的总统套房，神色充满期待：“赵家最传统的婚礼，怎么能少了闹洞房呢？”
    电梯内，抬着巫峻的两个员工满头大汗：“这也太沉了吧？看起来这么美的一个人……”
    “因为身高高吧？一米九，赶上我两倍的身高了。她住在六楼是吧？我来按一下按钮，六楼……”
    一只修长骨感的手从后面伸出来，同时按亮了四楼按钮。两员工第一时间是想要大骂的，随后反应过来扭头看向身后。
    巫峻冷眼看着二人，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我去四楼。你们去六楼，乖乖躺在床垫里。不听话？”掏出裙摆下的八音盒开始拧劲儿。
    俩员工震惊于巫峻性感低沉的声音，又被八音盒彻底蛊惑。觉得自己特别困特别累。而六楼床垫里是最令人向往的睡眠处。
    总统套房只留了床头灯，卫生间传出沐浴的水声。
    通风口处亮起两点猫咪眼瞳一样的绿光，在两点绿光旁边跟着亮起来两个红色的点点。两双点点幽幽地望着房间内。
    赵思哲醉红着脸，正开着视频通话：“瞧你们惊讶的表情。我是那么不讲信用的人吗？分享，必须分享。我看看把手机藏在哪里……”将手机放在床头，用衣服包裹遮掩住，“这个角度刚刚好。”
    卫生间的水声停了，穿着睡衣的姜晓蓉带着羞怯的笑容走出来，她化了妆脸色看起来正常很多，至少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还不错。
    “晓蓉你可出来了。我今天真是太开心了。”赵思哲笑着抱住姜晓蓉，伸手摸了一把厚厚的粉，“怎么化这么浓的妆？”
    “可能是要结婚太紧张。”姜晓蓉迟疑地摇摇头，“刚才照镜子很重的黑眼圈，所以就……我脑子迷迷糊糊，总觉得忘了什么。”
    赵思哲余光看向藏起来的手机，不耐烦地打断姜晓蓉：“别说那么多。这两天没看见你，可想死我了。”
    就在赵思哲亲向姜晓蓉的时候，一声猫叫乍然响起。吓得赵思哲和姜晓蓉同时转头看去。
    一只不知打哪里来的猫咪跳落在赵思哲藏手机的位置，猫咪抬起爪子准确地将手机拍到床上，拍完还仰头挑衅地冲着赵思哲喵咪。
    “哪来的死猫？！”
    赵思哲伸手抓手机，却被轻身跃来的猫咪一爪子挠上手背。猫咪挠完后蹦跶到赵思哲头顶，赵思哲咒骂着挣脱脑袋上乱挠的猫咪。
    姜晓蓉则呆呆地抓起手机。手机屏幕上还是直播的页面，上面的弹屏一连串地划过，还都是她眼熟的ID。
    她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些ID，又是在什么时候见过类似的私密直播间……
    姜晓蓉想不起来，捏紧手机眼红地望着赵思哲，浑身都愤怒地颤抖：“是你干的？你在搞直播？直播我和你、和你……”
    赵思哲脑袋上的猫咪蹦跶到一边，赵思哲得以脱身应对姜晓蓉，他先是慌乱一瞬，随后哼道：“那又怎么样？嫁到我赵家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现在你委屈上了？当初勾搭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委屈。”
    “你无耻！”姜晓蓉一巴掌扇向赵思哲。
    赵思哲挨了巴掌发射性就要反扇姜晓蓉。旁观猫咪再次发疯蹦跶到他身上。赵思哲边被挠得嚎叫，边对姜晓蓉说：“这就是我的兴趣爱好，你能忍就乖乖留下。忍不了就滚出去。我还不缺上杆子的女人！”
    “你、你……”姜晓蓉眼角流淌黑色泪痕。
    光线昏暗，赵思哲也以为姜晓蓉是哭花了眼线，若是光线亮些就能发现那是黑色的血迹。
    第70章 诡秘的婚礼06（二更）
    “我要去报警, 我要去将你的恶心行为公布于众……”姜晓蓉抓着手机，扭头跑出总统套房。
    “死猫放开我！”赵思哲甩开猫咪追出房间：“你给我站住！”
    抓挠赵思哲的猫咪轻巧在地，歪着头望着姜晓蓉远去。一只小大眼的小布偶从通风口中跳下来，走向猫咪。猫咪叼起小不丑。
    赵思哲追姜晓蓉追到安全通道楼梯口, 抓住姜晓蓉的衣服：“站住！你敢报警？你不怕你的视频满天飞？！”
    “我不怕！我连死都不怕，我还怕你吗？”姜晓蓉挣扎着, 没有看到赵思哲瞬间阴狠的面容。
    “你不怕死？好啊, 成全你！”赵思哲猛地伸手推向姜晓蓉。
    姜晓蓉发出惨叫从楼梯滚落, 她的脑袋直接被摔断扭到另一边, 趴在楼梯下。她的手中还紧紧抓着手机。
    手机弹幕飘过：“不是吧赵大少杀人了？”
    “闭嘴！这件事谁也不能说出去。”
    “可是……”
    “没有可是, 曾经大伙对赵氏资助的学生们都做过什么？心里有数吧？还好直播软件是我们开发的私人小软件……”
    赵思哲走到姜晓蓉的尸体旁, 伸手拽走姜晓蓉手中的手机, 望着手机弹幕, 哼笑：“洞房夜比你们想象的精彩吧？”
    弹幕上一连串的精彩，还有人问：“赵大少，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怎么做？忙活了一天怪累的, 当然是回去睡觉。”赵思哲捏着手机返回了房间。他下意识找了一圈房间，没有看见那只暴躁的猫咪。
    姜晓蓉尸体所在的楼梯口, 小猫咪和小不丑的脑袋从角落探出来。小猫咪扭扭脑袋身体骤然拉长，变成额头贴符的新娘装肖苒。
    肖苒蹲到姜晓蓉身边，伸手抓着姜晓蓉扭曲的脑袋咯嘣一声掰正, 还拍了拍姜晓蓉的脸：“醒醒？你是僵尸死不了。”
    姜晓蓉的眼帘颤抖, 骤然睁眼望着肖苒。抬起手掐向肖苒的脖子。
    肖苒抓住姜晓蓉双手手腕, 对上姜晓蓉恨天恨地的怨毒眼神, 竟然心情不错地笑起来：“看来你已经想起一切。我说，你连死都不怕，怎么就知道对着无辜的人宣泄愤怒呢？”
    姜晓蓉眼珠转动片刻，在肖苒手中挣扎的手慢慢软下去。肖苒顺势放开姜晓蓉。姜晓蓉摇摇晃晃站起身，慢慢走回总统套房。
    肖苒抬步准备跟过去，低头看到地上有一张被水泡过的大头贴。这种东西一看就是十多年前的东西。
    肖苒将大头贴捡起来，依稀看清里面是两个人的合影。合影里小女孩瘦瘦弱弱，里面的少年笑得阳光灿烂。仔细看能看出姜晓蓉和赵思哲的影子。肖苒有些意外：“他们竟然认识得那么早。”
    巫峻出现在肖苒身旁，垂眼望着那张合照：“青梅竹马。”
    “……那时的姜晓蓉非常瘦弱。”肖苒手指摩擦大头贴，随后将其揣入兜里，“我们跟过去看看。”
    总统套房，赵思哲正和其他人视频通话：“今天的事情你们都知道怎么办吧？要是泄露出半句……”
    总统套房的房门被缓慢地敲响三声。
    赵思哲捏着手机纳闷下床：“这么晚会是谁？难道是酒店员工发现了姜晓蓉的尸体？”伸手拽开门发出惊恐惨叫，“你、你……”
    赵思哲握紧手机步步后退，姜晓蓉步步前进。
    湿润的头发糊在姜晓蓉的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我想通了。我这么的爱你，当然要和你洞房花烛。你为什么后退？”
    “你没死？”赵思哲心怀侥幸地问了一句。
    随后姜晓蓉彻底打碎赵思哲的侥幸心理。姜晓蓉抬起头，扯下衣领出满身尸斑：“你看我多爱你，即使死了，也要从地狱里爬出来。爬出来和你结婚。而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啊！”
    “滚啊！”赵思哲一脚踹开姜晓蓉就往方外跑，刚跑出门就被门外旁边伸出的一只脚绊倒。
    肖苒抱膀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看着赵思哲：“抱歉。不是故意的。”
    肖苒肩头冒出小不丑的小脑袋：“嘤。”不是故意的。
    “你……不要啊——！”赵思哲狼狈摔趴在地。
    赵思哲的脚被门内姜晓蓉抓住，被拖向房内的婚床。双手抓挠地面，在地板上留下五道深深的抓痕。
    肖苒弯腰捡起掉落在走廊地面的手机，对立面目瞪口呆的一群富二代说：“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这么有原则，我们也得成全他不是。新婚夜必须分享。你说对吧？”
    肖苒侧头问肩头上的小不丑，小不丑重重点头。
    “那就如他所愿。”肖苒再次打开直播间。找了个好的位置放在室内。对准床上的方向。
    床上并没有什么不可描述的黄色画面，而是姜晓蓉双手指甲暴涨，抓挠向赵思哲的红彤彤的画面。血顺着被单流下。
    手机对面，一群富二代都吓傻了，他们喊着“鬼鬼鬼”瘫坐在原地，骚臭的液体顺着地面蔓延开来……
    过了很久，满身血的姜晓蓉停下动作，僵硬地站起身扭头望着肖苒，慢慢地伸出手，展开手心的姿势。
    肖苒视线点过姜晓蓉的脸和手，伸手掏兜拿出那张被水泡过的大头贴：“你应该是在要这个？还给你。”
    没想到姜晓蓉却晃晃脑袋：“送给你。”
    “给我？”肖苒看向手中那张姜晓蓉和赵思哲的合影，“这是你和他的照片。”
    姜晓蓉点点头又摇摇头：“给你。那是属于我最美好的回忆。看着它，就像是回到那个时候。看着它，回到那个时候。”眼中慢慢有血泪流淌，不断重复，“看着它……”
    “看着它，回到那个时候。”肖苒目光尽数落在大头贴上，重复着姜晓蓉话语的她心头一动，“回到那个时候。”
    肖苒的视线话语像是触及游戏中的开关，她身影化为光点飞向那张大头贴。她肩头上的小不丑呲牙发出嘤，跟着奔向照片。
    两人瞬间被吸入照片，那张失去肖苒拿着本应该在重力作用下下落的大头贴，却静止地飘在空中。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肖苒周围的景物扭曲重组，最后化作了一座孤儿院。肖苒变成了小朋友，怀中还抱着小大眼的小不丑。他们站在孤儿院门外。
    肖苒低头，小不丑抬头。小不丑看着眼熟的小豁牙女孩，小大眼冒出兴奋的光芒：“嘤唧唧~”可爱爱。
    肖苒：“……”
    啥也不用说，只管抬手扯小不丑脸蛋就对啦。
    孤儿院内有人走出来，直奔肖苒走过来：“你就是姜晓蓉吧？你的事情阿姨听说了。放心，孤儿院有赵氏资助，你在这里会获得很好的照顾。以后你要努力读书，进入赵氏帮忙。你叫我陈阿姨就好。”
    我是姜晓蓉。肖苒侧身看了眼身旁汽车的车窗，里面清清楚楚倒映着属于她肖苒儿时的容貌。所以她不是附身，而是“取代”么？
    以她现在的状态，经历“姜晓蓉”的人生，对现实有什么改变吗？
    比如说她弄死赵思哲，烧掉赵氏大酒店。
    正常时间线的赵思哲、大酒店会不会同时消失？
    肖苒想到此处，露出小豁牙甜甜一笑：“陈阿姨好。”
    这可是肖苒从实验室逃出来后，对着橱窗练习的超有杀伤力的笑容，最能捕获阿姨辈们，让她们母性泛滥心坎柔软。
    果然陈阿姨被秒杀：“好好好真是好孩子。”。陈阿姨完全想不到手中牵着的萌萌哒小女孩，此刻是满脑子的杀人放火。
    自此孤儿院的厨房经常有食物失踪的恐怖闹鬼事件。
    这天，资助孤儿院的赵家前来参观。孤儿院内所有小孩子都被叫起来大扫除，扫除完毕还被阿姨们拽着集体去洗澡。各个弄得干干净净，换上干净衣服。就连去寄宿学校上初高中的孩子们也被召集回来。
    院长就让小朋友们站在孤儿院门口，迎接前来参观的赵氏家主。院长很紧张：“我们的孤儿院是因为赵家才能继续开下去，你们要给来参观的叔叔阿姨留下好印象，否则不准吃饭。”
    肖苒因为长得可爱被安排站在第一排。她抱着小不丑懒洋洋地等着赵臣、赵思哲的到来。心里弯弯绕绕地想着邪恶计划。
    一队车驶进孤儿院，年轻的赵臣带着缩小版赵思哲，从车内走出。
    赵思哲脸色臭臭的：“来这种地方做什么？一顿野孩子，脏脏臭臭的。”一眼看到头排的肖苒，眼睛发亮，“这个小妹妹可爱！我要拿回家养！”
    孤儿院的院长阿姨们脸色浮现厌恶。可可爱爱的肖苒可是院里的院宠。除了吃得多，一切完美。最重要的是，赵家父子说话态度令人反感，好像在他口中肖苒是随便路边的小动物，能捡回家当宠物养。
    赵臣皱眉看赵思哲：“老实点。”他了解自己这个儿子，弄回家根本就是准备磋磨玩儿。
    赵思哲作闹：“我不要我不要！我没有妈妈。你是我爸爸你就要宠着我。我要养要养。”
    赵臣看看看戏一样的肖苒：“拿回家养不行，我们可以资助她。你要是想来看她，就带着食物来看看。”肖苒从宠物再次沦为动物园的猴子。
    赵思哲对上赵臣的脸，慢慢开始有点妥协：“那我……”
    肖苒眯眼看着赵臣父子，嘴角缓缓勾起来，抱着小不丑跑过去：“叔叔你是要领养我吗？我超级喜欢这个小哥哥，我要跟你们回家。”
    赵思哲一看肖苒也想跟自己走，再次作闹起来：“小妹妹也要跟我走，我们一起回家吧！”
    赵臣注意到周围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阴暗的视线看看笑眯眯的肖苒，又看看流鼻涕的赵思哲：“偶尔回家住住可以。”
    肖苒仰头望着赵臣：“我今天就可以跟你们回去住住。”
    赵臣皱眉盯肖苒。赵思哲开心地蹦跶：“好啊好啊！”
    几小时后赵家别墅。赵思哲期待地将蛋糕推给肖苒：“小妹妹你吃，特别好吃。”
    肖苒对上赵思哲那藏不住坏水的眼睛，笑着端起自己面前的蛋糕：“好啊。”
    肖苒在赵思哲惊骇的目光中吃光蛋糕，赵思哲震惊地看着她：“你、你……”
    “你是在找这些吗？”肖苒噘起嘴，发.射子.弹一样嘴巴里喷出一堆大头钉。
    赵思哲眼看着大头钉迎面而来，吓得哇哇大哭。那群大头钉非常有准头地擦着赵思哲的头皮飞过去，扎进沙发里。
    肖苒起身端走赵思哲面前的巧克力双层大蛋糕，对着赵思哲恶劣一笑，以极为恐怖的速度干光。然后舔干净手指，笑容甜腻：“好吃。再哭打死你！”
    怀中小不丑猛地抬头，张嘴露出满口尖牙：“打死！”
    赵思哲一个哭嗝儿噎住，目露恐惧。
    第71章 诡秘的婚礼07（三更）
    别墅保姆听到赵思哲哭声跑出来, 看到赵思哲捧着带有蛋糕残余的空蛋糕盒子，眼眶红红的。
    肖苒非常淑女地坐在对面，手中盘子闪亮如新。不论是嘴边还是手上衣服上都没有一丁点蛋糕的痕迹。
    赵思哲咧咧嘴巴要哭：“饿。要吃蛋糕。”
    大少爷一个人吃光蛋糕，怎么还哭……都是老爷溺爱的结果, 都不肯跟小朋友分享。保姆微微皱眉：“大少爷您别哭，我再去拿蛋糕。”
    然后……然后赵思哲第一次体会到饿肚子的悲惨。
    保姆还偷偷地给那个大肚子怪肖苒送小蛋糕, 塞小零嘴, 还不断道歉说：“大少爷不懂事。你一定没吃饱吧, 来阿姨疼你。”
    肖苒狼吞虎咽吃蛋糕, 看得保姆眼角冒出同情的泪花：“好孩子果然受委屈了。”
    入夜, 赵思哲捧着个装着蛇的玻璃盒子, 振奋地扔进肖苒的房间。
    赵思哲曾经往盒子里扔过小鸡仔, 小鸡仔被蛇咬一口就直接死翘翘啦。肯定能弄死房内的大肚怪！
    赵思哲躲在门外, 果然听见房内传来肖苒的惨叫声，兴奋地双手握拳：“弄死了！看你还敢欺负我。”
    房门忽然开启，赵思哲吓得向后躲。一条蛇迎面扔过来, 软软滑滑缠绕在赵思哲的脖子上。赵思哲吓得瘫倒在地：“不要啊！救命！”
    “你难道不喜欢自己的小宠物吗？”肖苒垂眼看着坐在地上的赵思哲。没等肖苒露出邪恶笑容，一脚踹飞赵思哲, 周围景物再次扭曲。
    肖苒遗憾地看着周围碎开重组的景象：“‘那是我最美好的回忆’，难道是回到姜晓蓉的回忆里，看一遍她的经历吗？真是一点不美好。”
    姜晓蓉的真正经历。应该是姜晓蓉在孤儿院见到了赵思哲, 赵思哲经常探望姜晓蓉。距离产生美, 赵思哲每次再刻意装着点。
    孤儿院成长的姜晓蓉那时候那么小, 肯定会以为赵思哲是真正的好人, 日后长大顺理成章地爱上从小照顾自己的小哥哥。悲哀的是，她不过是被赵思哲蒙骗戏耍的对象。
    肖苒周围碎掉的景象重组为高中校园的环境。
    肖苒身边周围站着三两个面色悲苦的学生。肖苒视线落在他们的脸上，认出他们都是之前在孤儿院内见过的孩子。
    “嘤？”小不丑从肖苒背着的书包里冒出小脑袋。
    几个学生神色沉重：“事情不会有假。小七不会说谎。”
    “就让赵大少这么逍遥法外？我们偷偷告诉赵董事长行不行？”
    “他们毕竟是父子，那群富二代家里都不简单的。我们能有什么证据对付他们？他们手里还有小七的视频照片。”
    “对啊，小七是看在是恩人儿子的份上，相信他。结果被骗进大酒店……被……，赵大少真是个狗东西！长大后比小时候更坏，根本不存在懂事了变好了。”
    肖苒打断他们：“你们乖乖回去上课。剩下的交给我。”
    “交给你？”几个学生看向发声的肖苒，眼神一开始就像是在看陌生人，慢慢的像是脑海中多出记忆，“晓蓉你也别逞强，实在不行我们就报警吧。他让你去肯定没安好心。”
    肖苒闻言挠挠脸颊：咦？还有让我去的戏份呢？
    看来现在眼前的事情发展，是经过她改变后接着发生的一切。
    随后，肖苒要来赵思哲的联系方式，在其他人提示下翻出书包中的手机。她还特意打开前置镜头确认现在的她就是她本人的相貌。
    肖苒借此隐隐抓住“我的能力”的真相。她颠了颠书包，歪头看里面被颠得七倒八歪的小不丑：你个可爱的小不丑又到底是什么呢？
    赵氏大酒店，总统套房门口。
    赵思哲满脸鄙夷地看着送上门来的肖苒：“只要你乖乖听话，就把小七的照片视频还给你。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肖苒抬头看看赵思哲，露出兴味：“应该是我问，你准备好了吗？”
    房内传出一群人的哄笑声，肖苒顺着敞开的门看向里面。
    里面坐着一群富二代，每一张脸都让肖苒那么的熟悉。毕竟任谁看过前几分钟在视频中吓尿吓拉的人，都会有深刻的印象。
    肖苒忍不住吹声口哨：“正好。一个不少，整整齐齐。”
    “你有病吧？”赵思哲不耐烦上手抓肖苒。
    肖苒不躲不避，迎着赵思哲的手伸手抓住赵思哲的手腕。肖苒只是轻轻一捏，赵思哲的手骨就直接碎开人也发出惨叫。
    富二代们见此站起来围过来：“你干什么？快放开赵大少！”
    肖苒望着逼近的众人，斜挑起嘴角，甩铁饼一样将赵思哲甩进房内，精准地砸中富二代们。
    富二代们倒在地上发出哀嚎。
    肖苒走进房间，单手一甩从背包中取出园丁大剪子。在富二代们惊慌的眼中走逼近。
    肖苒背后书包中的小不丑，伸手帮肖苒带上房门。
    半小时后，肖苒满意地看着手机中录制好的视频：“震惊，赵大少和他的跟班们，竟是如此不可描述关系。”
    赵思哲和那群富二代，从胁迫他人转变为被胁迫的角色，终于有一点点感同身受的痛苦绝望。他们流着眼泪鼻涕望着肖苒：“小七的视频照片都还给你了。你也……你总该放了我们吧？”
    “放了你们？”肖苒歪头不解地看着他们，“我有答应过吗？”
    “你说话不算数？！”赵思哲眼神阴狠地看着肖苒，但对上肖苒手中的剪子，“我们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看起来像是说话算数的人吗？”肖苒皮笑肉不笑，居高临下看着他们，问，“之前我听话地前来赴约，你们原打算把小七的东西还给我吗？你们乖乖地告诉我。”
    赵思哲等人理智上很想要撒谎，可五官就是要违背他们的意志。
    赵思哲眼睛像看傻子一样看肖苒，嘴巴把不住门地说：“怎么可能？当然是骗你玩玩而已。同步直播出去才有意思，我一直记得你。你……”
    赵思哲说着他的记忆有些混乱，“你是……你是谁来着？哦对姜晓蓉。我就是准备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喽，现在我也是骗你们玩玩而已。”肖苒摇摇自己的手机，“现在，你们的视频应该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吧？光是如此也没意思，我们接着来更有趣的事。”
    赵思哲吞咽口水：“什么有趣事？”
    “比如说……”肖苒捏着赵思哲的下巴，说，“震惊，赵大少和小跟班们集体剪鸟为哪般？是不是非常劲爆。”
    肖苒想到那个场景不由自主笑起来，赵思哲等人吓得贴着地面往后缩，骚臭味以他们为圆心扩散向整个总统套房。
    忽地，肖苒和小不丑同时化为了光点，向高空飘去……
    飘出大头贴，出现在按下暂停键的现实中的大酒店内。
    肖苒捏住空中静止的大头贴，被按下暂停键的大酒店再次动起来，墙上钟表秒针跳动向下一格。
    肖苒第一时间去看床上的赵思哲血淋淋的尸体，又看向眼前化为僵尸的姜晓蓉。
    现实中，竟然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猜错了？
    肖苒捏紧手中的大头贴，望着姜晓蓉：“你……”
    “谢谢你，请收下我的礼物。”姜晓蓉对肖苒笑笑。她像是完成了梦想中的事情，灵魂安息，化为一具普通的尸体，僵硬地倒在地上。
    “姜晓蓉？”肖苒戳戳姜晓蓉的尸体，还有些无法回神。
    小不丑在肖苒肩膀上蹦跶，小手手指向肖苒手中的大头贴：“嘤。”
    肖苒看向大头贴，发现上面合照的黄晓蓉和赵思哲都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和小不丑的合照。她翻转大头贴，看到后面写着很小的字“想回到一切的源头，改变悲哀的命运”。
    肖苒有些拿不准：“姜晓蓉后悔遇见赵思哲，所以在幻境中体验一把不同的人生选择。大头贴是NPC的礼物？不知道有什么用。我还有个‘鲛神的祝福’的礼物，放哪来着。”
    小不丑趁机告黑状：“嘤。”我知道，是被丧宝宝私吞啦。
    恰巧，墙壁上的钟表发出“当”的一声，分散走肖苒的注意力。
    肖苒抬头看钟表，刚好是午夜时分。
    隔壁，照片中赵臣睁开双眼：“就是此刻！我的鬼新娘你们不是想要自由吗？从照片中走出来，让床上的陪嫁女代替你们！哈哈哈。”
    昨天阵法补充能量的活动被肖苒破坏，床垫里充当阵眼的干尸也被弄走。但，鬼新娘们的鬼魂还被拘禁在照片中。
    赵臣如果不换上新的躯体就会死。他决定铤而走险，弄一批新尸体塞进床垫内，充当阵眼。
    赵臣想着自己那十个充满杀戮的鬼侍妾，脑中已经脑补各个房间内凄惨而死的伴娘们的惨样。整张老脸都透出喜悦。
    肖苒黑白分明的眼睛，从钟表上挪开，怀疑地瞅着与总统套房相邻的隔壁房间的那面墙：“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小不丑告状失败，蔫巴巴抬头，努力听：“嘤。”有，是个糟老头子在变态狂笑。
    与此同时，十个伴娘居住的房间。
    鬼侍妾们气势汹汹，蹦蹦跶跶从照片中钻出来啦。她们抓着脸上的改良墨镜，奈何502很霸道，抓不掉。
    她们哭唧唧地到处摸索：“好黑啊，看不见啊。陪嫁女在哪里呀？”
    每个房间的五张照片中的鬼侍妾其实都是一具干尸的五份分魂。因此脑子不太聪明的样子。
    她们磕磕绊绊地终于摸索到正中央的床上，露出孩子般开心的笑容：“呀！找到啦！胸好平呀。”
    俩员工悠悠醒来，对上鬼侍妾们猥琐的笑容，吓得互相抱团儿。
    酒店员工抱在一起瑟瑟发抖：“鬼、鬼、鬼啊！”他们推开摸摸搜搜的不太正经的鬼侍妾们，鬼叫鬼喊冲出房门。
    “别跑……让我们盯你们……盯你们……”鬼侍妾们向前伸出手，追着员工们。
    因为束缚她们在小小房间内的干尸没啦，她们成功追出房间。
    每一层，男员工们都在夺路奔逃。后面追着戴墨镜很社会的鬼侍妾们。
    而本应该在床上的八个伴娘们，躺在本应该空着客房中，呼呼大睡，直流口水。
    总统套房隔壁，赵臣自信满满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发出咆哮挣出照片，从死尸上醒来：“怎么会失败？！难道有伴娘不是处.女！”
    “应该是不是处.男导致的。”懒散的少女声在赵臣背后响起，带着“好心告诉你个小秘密”的调调。
    第72章 诡秘的婚礼08（一更）
    赵臣猛回头, 一把转动的电锯，迎面劈来。
    赵臣发现自己的脑袋飞起来啦，还能从空中俯视到自己坐在摇椅上的腐尸状身体，穿着清朝新娘服、挥舞电锯的肖苒。
    肖苒仰头对上赵臣的视线, 看着赵臣上升到抛物线最高点而后慢慢下落。肖苒几步过去，薅萝卜缨子一样薅住赵臣的短发。
    腐头赵臣震怒, 张嘴嚎叫：“竟敢这么对我？！”
    肖苒猎奇地瞅只剩脑瓜还能吼能叫的赵臣。小不丑也从肖苒肩膀探身, 好信儿地盯肖苒手中的赵臣。
    “我不仅想这么对你, 还想要……”肖苒说着将赵臣脑瓜上下左右颠倒, 抛扔再接住, 还当做小皮球踢几脚, 最终确认：“和轮船上被诅咒的船长一样。需要解除某些巫术, 才能杀死它。”
    赵臣双眼发晕, 整个脑袋瓜子都蔫巴巴，嘴里还在虚弱地叫嚣：“我不会饶了你……都过来，给我杀了她, 杀了她……”
    “闭嘴。”肖苒重重踩赵臣脑瓜，视线扫过满墙的黑白照片、吱嘎嘎的唱片机、角落落灰的老式照相机, 犹疑：“之前大厅拍照的不就是这台相机，现在看来却落满了灰尘，而且……”
    肖苒凝目看向墙上一张独特的黑白照片。
    拍照人以酒店大厅门口为视角, 将酒店所有人囊括进去的黑白照片。照片中能看到大厅的三面墙和天花板, 就是看不见大酒店的门。
    肖苒伸手扯下这张照片：“老式照片冲洗有这么快？”
    肖苒又看向其他的婚礼现场照片, 高堂的位置都是空空如也。位于最上面的一张照片新郎的脸引起了肖苒的在意。
    那是肖苒入梦后看到的几百年前赵家家主的脸, 也就是现在的赵臣的脸。这是赵臣最早迎娶十名侍妾，布置阵法时候拍摄的。
    酒店员工们哀嚎着在每一层逃着，后面追着非常社会的鬼侍妾们，因为鬼侍妾看不见他们只能伸手抓，就抓得员工衣服一条条的。
    员工们哭得太凄惨了，哭得昏睡的宾客们，白乐玲、牛梦琪等伴娘们醒过来：“外面是什么声音？很渗人。”
    白乐玲顺着门上猫眼往外看，神态扭曲起来：“是、是昨天那帮女鬼！他们在和酒店员工玩儿蒙上眼睛的那种捉迷藏！”
    “你让开！让我看看。”牛梦琪挤开白乐玲，嘴巴张大，“鬼新娘们在撕扯男员工们的衣服！也太色了吧？”
    走廊上的鬼侍妾们忽地停下动作，她们放过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员工们，像是受到某种召唤抬头望着天棚，然后就飞起来啦！
    她们毫无障碍地穿过天花板，一个个穿墙而过消失在走廊中。
    “她们去哪了？地上员工都吓得抱胸不敢反抗，怎么就中途而废了？”牛梦琪正说着被忍无可忍的白乐玲伸手推开。
    “你别堵着门！”白乐玲对上牛梦琪愤怒的眼神有些气弱，“她们跑楼上去了，我们正好趁机逃出酒店啊！我不管你了，我得快……”
    牛梦琪已经拧开门，冲出房间。
    白乐玲等人一看，也顾不上说话，纷纷紧跟其后冲了出去。其他房间的宾客，地上瑟瑟发抖的员工，也慢慢回过神。所有人都慌乱地冲向电梯、冲向安全通道楼梯，向一楼方向逃，准备逃出大酒店。
    位于三楼的白乐玲等人第一时间赶到一楼大厅，而后就傻眼了。因为大酒店带着玻璃旋转门的那面墙，根本就不存在。
    白乐玲、牛梦琪等人张大嘴巴站在原地。其他楼层逃下来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是吓得坐在地上哭起来：“我们到底在哪里？门呢？！”
    肖苒手中的黑白照片人头攒动，如实地显现出大厅中的一幕。
    肖苒脚下的赵臣忽地爆发出张狂的笑：“你的死期到了。”
    话落，五十个鬼侍妾分魂像是打地鼠里的地鼠一样，从地面密密麻麻冒出戴着墨镜的脑袋：“夫君……你在哪里呀夫君。”
    赵臣的脸正好被肖苒踩着贴着地面，对上社会款鬼侍妾的脑袋，双眼一翻差点没气过去。
    肖苒默默望着满地伴娘脑壳，将两张独特的黑白照片揣入怀中。
    肖苒垂眼嫌弃瞥赵臣：“你打算让她们帮你弄死我？很傻很天真。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赵臣有气无力：“什么话？”
    “都说你天真了，怎么什么都信。我说有句话，你就真以为有？”肖苒说完，脚尖勾着踢起气得翻白眼的赵臣脑壳。
    肖苒边伸手揪住赵臣脑袋，边开心打地鼠，一脚踩中一只鬼侍妾的脑袋，快速跑到房门口，跑向安全通道的楼梯。
    “痛。”鬼侍妾们发出委委屈屈的声音，被踩得从地板上掉落下去，跌落在下一层地面。她们伸出手摸索着：“夫君……”
    赵臣看出肖苒的计划，不屑冷笑：“你是出不去的。你们所有人都出不去！”
    “真是耳熟的一段话。谢谢你提醒我离开的方式。”肖苒说着的时候已经坐在楼梯扶手上，滑滑梯一样落在了下一层。
    小不丑小手手揪住肖苒的衣领，发出提示音：“亡灵医院。”
    “没错就是它。”肖苒侧脸啾了小不丑脸颊一样，将裙摆噎在腰带上，再次奔回总统套间的隔壁。
    那群鬼侍妾露出半截腰，哼唧唧地往外爬，双手四处摸索寻找。互相之间还发生了小摩擦：“夫君~”“是我的夫君。”“我的我的！”
    要不是肖苒入梦看到赵臣是如何折磨死这些鬼侍妾的。还真会以为双方之间是如何的情比金坚，侍妾们也是真情实感的争风吃醋。
    但显然不可能。眼前一幕令人想到之前的别墅副本，被杨天杀死的情侣死后非常害怕赵天。鬼伴娘们也应该是害怕赵臣，所以才会干尸被送走、阵法已经毁掉后，还继续对赵臣俯首帖耳。
    肖苒琢磨着看着满地半截身子的鬼侍妾，薅着赵臣脑壳放在眼前：“你听说过一个公平正义超聪明县官审案的民间小故事吗？”
    赵臣这次不上当，嘴角抽搐：“根本没故事。”
    “两家因为一只鸡发生矛盾，县官斩首了罪魁祸首鸡，还把鸡分成两半一家一份。”肖苒将赵臣脑壳抛向空中，双手一挥从游戏包裹掏出两把大砍刀，“再说，没道理只鬼侍妾被你每人分五份是吧？”
    肖苒发挥她超优秀的刀工将赵臣脑壳正正好好分割成五十份儿，而后将五十分赵臣天舞散花一样扔进房间内：“你们的夫君来啦！”
    鬼侍妾们感受到赵臣的气息，伸手去接散开的赵臣。互相之间你推我挤。可以说是非常热闹啦。
    肖苒就趁着鬼侍妾们哄抢夫君的时候，狂奔进房间，快准狠地扛起老式相机，再快速冲出房间。
    肖苒离开前不忘好心提醒：“墨镜是隔着盖头粘上去的。你们大可以掀开盖头看看赵臣。现在的他，非常小鸟依人。”顿了顿，“作为阵眼的你们的尸体，已经被拉去了太平间，你们应该不怕了吧？”
    鬼侍妾们一顿哄抢之后，一人一份赵臣。她们露出满足的微笑。
    赵臣的嘴巴部分发出怒吼：“你们这群傻子！给我追她！”
    “夫君你别气。”鬼侍妾们慢吞吞地摸着手里的赵臣，在摸索中她们逐渐确认了什么，有侍妾发出古怪的声音，“真的小鸟依人。”
    赵臣发觉不对：“你们想要做什么？！”
    赵臣终于想起，他控制鬼侍妾的阵法已经没了干尸压阵。之前侍妾们听话，是因为惧怕亲手用残忍手法杀死她们的自己。
    鬼侍妾们伸手掀开盖头，将五十份儿赵臣扔在中间，她们围着赵臣，索命的赤红眼睛齐刷刷盯着赵臣。侍妾包围圈不断缩小……
    肖苒带着小不丑一路来到一楼，看到满大厅哭丧的伴娘、宾客们。
    肖苒掏出那张黑白照片，扛着照相机来到之前拍照的一模一样的位置，对着满大厅的人喊了一声：“茄子。”
    砰地一声，照相机爆发出亮光冒出烟雾。哭丧的众人震惊地望着肖苒的身后。肖苒身后慢慢出现了消失的墙和酒店玻璃旋转门。
    人们发出欢呼冲向玻璃门，奔逃到大街上，他们又跳又蹦。午夜的街道还是有零星的路人和车辆的，路人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们。
    肖苒望着街道上的景象，手中黑白照片化作黑烟飘散开来……
    游戏离开的门在肖苒身后展开，游戏通关声响起来：“恭喜高家玩家肖苒。通关新手任务‘僵尸新娘的血泪’、初级任务‘是伴娘不是陪嫁’、中级任务‘逃离照片幻境’，获得三分满值积分。”
    三份？高级任务没有被触发？NPC的赠礼也没有通报？
    肖苒揪着小不丑的脸颊，将进入游戏中细节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小不丑被揪得脸部变形，小大眼也水水的。那不是被欺负委屈的泪花，而是亢奋的泪花。他通红的脸蛋，颤抖的布块身躯就是铁证。
    肖苒忽地停下揪小不丑的手，她望着身前的老式相机，恍然：“是照片。游戏到处都充斥着照片。”
    肖苒从怀中掏出姜晓蓉的谢礼照片，掏出百年前赵臣迎娶十名侍妾时候的照片。
    她反转大头贴看着后面的文字：“‘想回到一切的源头，改变悲哀的命运’，真正的源头在几百年前。这才是姜晓蓉真正的赠礼。”
    肖苒盯着那张百年前的照片，念出姜晓蓉教给的魔咒：“看着它，回到那个时候。”
    这一回肖苒和小不丑没有被吸入照片，而是周围的景物直接发生破碎扭曲。时光按下后退键，快速退回了百年前。
    肖苒手中黑白照片化为光点消失。肖苒也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她还站在大厅里，只是大厅是刚装修完毕的样子，空空荡荡，没有人。
    “我们回到了过去，不是照片中的幻境。而是真正的过去。”肖苒说着与肩头的小不丑对视一眼。
    肖苒愉悦地笑起来：“这回，我们可以创造出真正美好的回忆。”
    小不丑歪头眨眨眼：“嘤。”美好。
    第73章 诡秘的婚礼09（二更）
    “爹爹……不要啊，求求您不要卖掉我。”女孩跪倒在地抱住赌鬼的大腿, “我可以洗衣服挣钱帮您还债的。”
    赌鬼一脚踢开女孩：“你个赔钱货别耽误老子去翻盘。”
    赵家奴仆抓起地上的女孩往赵家拖：“你爹已经将你卖给了赵家。你赶紧站起来乖乖跟我们走吧。”
    女孩挣扎着：“我不要去、不要去……爹！爹！”
    “你个女娃子哭什么哭？赵老爷是要买你回去做侍妾。吃香喝辣多好。”赌鬼颠着手中钱袋子兴致勃勃往赌场方向跑。
    跑到一半, 赌鬼突然看到地上有一枚铜钱，他脚步微顿弯腰去捡。
    铜钱却动了起来, 赌鬼追了几步来到路旁的小巷中，穿着红色绣花鞋的脚踩住了那枚铜钱。赌鬼猛抬头：“你？”
    “就是我。”肖苒居高临下看着赌鬼。
    赌鬼发觉不对转身要跑, 背后却冒出了个一米九身穿新娘服的巫峻。巫峻眉眼冷冽，单手按住赌鬼的后脖颈, 将赌鬼摔倒肖苒脚边。
    赌鬼盯着一身新娘服的肖苒：“你想干啥？”
    “干啥？当然是带你吃香喝辣的去呀。”肖苒对巫峻一点头。巫峻手皮相赌鬼的后脖颈。
    类似的事情在城中各处一一上演。十个卖女儿的人家平日都不是什么好人，及时失踪了。街坊邻居只会诅咒一句“缺德玩意死了才好”。
    县衙内，县官正和媳妇儿数着赵家送来的金银：“赵家家主真是上道儿。不错不错。”
    媳妇儿：“听说赵家今晚要在新开的大酒店中举行婚礼，一口气娶十个黄花大闺女！真是好大的手笔。”
    县官目露羡慕，没等说真好。就被媳妇掐着耳朵一顿收拾。
    两人闹腾的时候, 没有注意到他们家的房顶上少了两块瓦片，取而代之的是小猫咪和小不丑的脑袋。
    小猫咪伸了个懒腰钻进房间, 一跃而下跳。小不丑紧随其后。两人落在桌面上。县官夫妻吓了一跳：“哪来的……鬼呀！”
    没等说完小猫咪就骤然长大变成了额头贴着小王八符咒的少女。
    “如你们所见，我就是鬼。”少女甩出绳子捆住吓傻的两人, 还不忘堵上他们的嘴巴, “我呢是被赵家老爷弄死的, 所以只能听从他的吩咐。他让我来抓你们，我还能拒绝吗？”
    被堵住嘴巴的县官夫妻猛地摇头, 似乎在求饶之类的。肖苒可不管他们, 直接将两人抗在肩膀上, 对着小不丑一挥手：“走喽。”
    小不丑跳到肖苒肩膀上：“嘤。”走！
    赵氏大酒店, 到处都布置的红彤彤的，除了没有电梯，格局是和百年后差不多的。
    赵臣满面红光地在众宾客祝福下，和十名哭着的新娘拜堂成亲。
    赵臣留下来和宾客们喝酒。新娘们则被赵家家仆分别送入每一层布置好的东、西两侧房间。
    房间内的四面墙贴着新娘们的黑白照片，中央的大床上是一张等待缝合的床垫。捆绑着的新娘被推进床垫内。
    仆人们锁好门，等待赵臣过来亲自主持剩下的一切。
    房内忽地响起一阵支支吾吾的声音，仆人们以为是新娘在挣扎求救。新娘们被捆着绳子，楼层还那么高，根本逃不出去。
    所以仆人们也不去理会房内的动静，只管守着门。
    酒店后巷，一群被剥去新娘服的女孩目瞪口呆望着大酒店的高层方向。那里，最后一名女孩被绳子捆着腰从高空放下来。
    窗户里冒出肖苒的脸，肖苒作出飞吻的姿势，关上窗户。女孩们如梦初醒，纷纷捂着嘴巴四处逃散开来。
    宴会上，赵臣眼看时间差不多，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在叫自己。
    赵臣转身看去，就看到穿着新娘服的可爱少女。少女只在大厅拐角处露出脑袋和一只胳膊，招魂一样招手：“赵老爷，赵老爷……”
    赵臣的脚丫子开始不听话，转身就往拐角后走。
    赵臣刚靠近角落。少女就直接伸手抓住赵臣的脖领子，将赵臣扯进角落后。
    角落后发出一阵衣料摩擦声，片刻后赵臣整理着衣服走出来。
    赵臣笑眯眯地对大厅仆人招手：“这里怎么有一只落网之鱼？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仆人们还没见过赵臣这么和善的表情，微微一愣后立刻听话的跑过来。在角落后就发现了捆绑妥当盖着盖头的落跑新娘。
    仆人们吓得要跪：“老爷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刚才都送……”
    “别说废话，把他送到最顶层西侧房间。我现在就过去举行仪式。”赵臣抬手打断仆人，而后独自去告谢宾客，走上楼。
    赵臣领口冒出小不丑的小脑袋。被赵臣伸出单根手指按回去。
    仆人们抬着落跑新娘来到赵臣指定的房间，惊讶地看到房子多出两个麻袋，里面鼓鼓囊囊的还会动，不知道装着什么。
    “别乱看，做好你们的事情。”赵臣跟着走进房间，“那是一会举行仪式要用到的猪仔。现在把落跑新娘扔上去。”
    “是，老爷。”仆人们合力将落跑新娘被扔到床垫里。
    新娘不断的挣扎。惹得周围仆人上去拳打脚踢，死死按住。他们的行为得到了赵臣的鼓掌赞扬：“做得好。现在将他缝进去。”
    仆人们点头，吹响一枚口哨。
    赵臣有些纳闷地看着仆人吹口哨，随即恍然：“得每个房间一起进行。非常不错。”
    仆人们觉得今天的老爷真是太会夸人啦，弄得他们干劲儿十足。手上那么粗那么长的针用得是得心应手，只等老爷再夸几句。
    落跑新娘从一开始挣扎到后面呜呜痛哭，血渗入床垫内，直到最后床垫子彻底缝合。他陷入一片黑暗的绝望中。
    赵臣满意地看着这一幕，他挥退其他仆人。打开了装着猪仔的两个麻袋，伸手拽下县官夫妻塞嘴巴的布块：“你们都看到了吧？”
    县官夫妻先是点头，随后猛烈摇头：“赵老爷……今天的事情就当做没发生过怎么样？求您放过我们夫妻俩吧。”
    “你们还真有意思。”赵臣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把匕首拍打他们的脸颊，“你们也知道我开了大酒店，我需要很多装饰酒店的东西。
    我这个人呢，就喜欢折磨人的各种事情。弄死一群卖来的新娘没趣。弄死县官和他的夫人，制作成干尸放在屋里，那多美呀。”
    赵臣说着手中匕首高高抬起挥下。可能是赵臣养尊处优的，匕首就砍歪了，砍开了两人身上的麻绳，在他们身上留下深深的血痕。
    县官夫妻见此一喜，连滚带爬就往外跑：“救命！救命！”
    赵臣就拿着匕首在后面追。大酒店内的所有人，亲眼看着赵臣追杀县官夫妻，将两人追出大酒店……
    县官夫妻忙乱逃命，连身后的赵臣什么时候消失了也不知道。
    大酒店顶楼内，赵臣静静看着县官夫妻远去。
    手持匕首的赵臣慢慢变矮变成肖苒的模样。她笑看着一片慌乱的门外世界：“高级任务‘擒贼擒王’完成。”
    巫峻垂眼望着肖苒：“主人又在瞎编名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肖苒眼神暧昧搂住巫峻的脖子。两人身高差摆在那里，能被肖苒成功搂住，当然是巫峻乖乖弯腰低头啦。
    肖苒嘴巴凑在巫峻的耳边：“那么，现在主人的小不丑，能否告诉主人。你到底是什么呢？”
    巫峻狭长的凤眼微微睁大，装傻：“我就是主人的小不丑呀。”
    肖苒狠咬巫峻耳朵：“僵尸新娘，现代、传统婚礼。在进入游戏前，我与你商量的一切，进入游戏后都实现了。还以为能瞒我，嗯？”
    巫峻被咬得嘤唧唧，双眼微眯，爽翻啦。
    肖苒见此，双手捏住巫峻的俊脸，扯：“再不说，把你扔进游戏背包哟。”
    巫峻砰地变身小不丑被肖苒捏在手里提溜着。巫峻四肢软踏踏地垂着，哼唧唧：“其实我、我是……主神卵。”
    “主神卵？”肖苒重复了一遍，“他们寻找的主神卵就是你？”
    小不丑抬起脑袋，小心翼翼举起小手手抱住肖苒的手腕，眨巴眼睛用清冷的少年音恶意卖萌：“主嘤之前以为我是谁呢？”
    肖苒挠挠脸颊，“输入三个关键词，找到附和条件的副本游戏。还以为会是搜索引擎之类的东西。”
    肖苒说着的时候，脑海中蹦出另外的称呼——钥匙。
    可肖苒记忆中的钥匙，是甄楠楠告诉她的。曾经由她亲手交给甄楠楠守护的钥匙。是叽喳声音意图从甄楠楠手中夺走的钥匙。
    陈铭形容的主神卵——能够逆转时空、改变历史，随意改变形态，她是游戏中的神——更像是在形容她。
    巫峻见肖苒迟迟不开口，着急起来。
    他既然已经开口了，就开始彻彻底底地向肖苒坦白。说是坦白其实不太准确，确切地说是“表白”。
    他把自己被吸入牌位，跟着肖苒成长长大，被那群叽喳声音塞入罐子，经历千万年遇到甄楠楠，趁机逃脱回到肖苒身边的事说出来。
    重点强调，无法化作人形陪伴肖苒心里的悲伤难过，被关在罐子里对肖苒的更古长存愈演愈烈的思念，以及沉重真挚火辣辣的爱。
    然后……
    丧宝宝和甄楠楠就看到小不丑肿着嘴巴，嘿嘿嘿傻乐了好久好久，久到大伙开启下一个副本。
    他们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
    每当小不丑羞答答张口预说的时候，甄楠楠、丧宝宝就将薄荷柠檬等清热解火的东西递过去，善意关心说：“以后别吃辣。”
    小不丑眼瞅着无处炫耀，等没人看见的时候着急地在地上打滚，各种翻滚……
    游戏副本里，自从肖苒、小不丑离开后，又过去百年。一群旅游的人站在一片废墟的大酒店外，听着导游胡咧咧。
    导游拿着大喇叭喊：“你们现在看到的遗迹是百年前首富赵家建造的。他刚建造完大酒店就死了，赵家从此没落，消失。
    酒店也因不明原因荒废。
    民间异志记载，赵家首富曾买了十个新娘结婚，还会驱使小鬼。当夜操纵小鬼掠走县官大人和夫人，准备体会将人制作成人台灯的乐趣。随后被机智的县官夫妇逃脱。
    等县衙大人带着衙役赶过来的时候，发现赵首富已经被鬼怪反噬，被杀死封在床垫内。当然传说只是传说，鬼怪之说不可信。”
    游客中——
    “听着怪可怕的。”姜晓蓉摇晃着身边男友陈帅的手。两人是孤儿院一起长大的，感情非常好。这次就是蜜月旅行呢。
    陈帅笑着摇头：“小傻瓜，都是假的。”
    第74章 危情的雪山01（三更）
    数据构成的世界，响起兴奋的叽喳声：“我找到了波动！已锁定范围！我们的狗腿陈铭, 快进入游戏！将我们带到他的身边。”
    陈铭像是一只等待解刨的青蛙, 被拉扯着四肢出现在数据世界内。
    陈铭有些恐惧地挣扎：“你们要做什么？等等！我已经让各个世界的苟杀玩家全力追查那伙人！相信我很快就会有消息。”
    不给陈铭分辩的机会，几百只光球顺着他的七窍蛮横地钻进去。
    “不不不, 不啊——！”陈铭发出惨叫，被剩余的光球们集体伸出一脚踹飞。
    陈铭腾空而起飞向不知名的远方。
    叽叽喳喳声音们目送、讨论：“他能带我们的同胞一次就找到主神卵吗？他能对付得了泥鳅一样的真难难吗？”
    “你们不能说点令人开心的话？”
    “比如？”
    “比如我们这次一定能找到真难难、能抢回主神卵, 我们可以反客为主再次霸占游戏。获取更多的能量，真正地活过来。”
    “抱歉, 我们不是人类。不会说善意的谎言。”
    黑漆漆的游戏通道内，甄楠楠和丧宝宝无语地举着手电放在自己的下巴处，做鬼脸地斜眼瞅身旁的巫峻和肖苒。
    那么一大坨的巫峻弯腰下巴怼在肖苒的肩膀上。
    肖苒还时不时地亲一口巫峻的侧脸。
    惹得巫峻白皙的脸颊上有两坨高原红。
    肖苒瞧见巫峻脸红，更是稀罕地凑过去，捏, 扯。
    甄楠楠嫌弃：“那么大只，也不怕压坏肖苒。还以为自己很萌吗？”
    丧宝宝附和：“就是就是。”
    巫峻轻瞥丧宝宝, 作出口型：鲛神的祝福。
    丧宝宝：“……”
    丧宝宝赶紧改口：“大布偶，萌。”
    巫峻满意地裂开嘴巴, 裂到耳丫的那种惊悚笑。
    “嘘。提示音来了。”肖苒假咳一声推开肩膀上巫峻的脑瓜。
    肖苒侧耳听着提示音：
    似乎是雪花飘舞落地的声音, 得得索索的女声响起：“来到这里就像来到天堂, 满目的洁白，让人误以为自己也是满心的圣洁。”
    甄楠楠听到的是和肖苒一样的。
    丧宝宝听到了让丧宝宝露出向往回忆的声音：
    母亲抱着怀中婴儿摇晃着轻哄着：“宝宝乖不哭。我们家的宝宝真乖真可爱。不知道日后便宜了哪家坏小子……”声音逐渐阴森。
    系统极富人性化的声音响起：“叮咚。检测到特殊场景, 为保护玩家, 已自动为各位玩家进行换装。”
    肖苒感受到一阵夹杂着雪粒的风迎面扑来, 扑到在她脸上刚刚凝聚而成的护目镜上。她身上是被系统换上的厚厚羽绒服。
    一座高耸入天的雪山映入肖苒的眼帘。到处都是白花花一片, 看久了让人眼睛发晕。
    巫峻也是第一次看到雪山，仰头望着。
    甄楠楠企鹅一样抱住丧宝宝，“好大的雪。”忽地盯丧宝宝护目镜后的眼睛，“表情怎么这么荡漾？”
    “荡漾？”肖苒与甄楠楠一块盯嘿嘿傻乐的丧宝宝，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他听到了不同的提示词。”
    肖苒戳丧宝宝：“醒醒喽。告诉姐姐你听到了什么？”
    丧宝宝斜眼看肖苒，伸出小胳膊。那意思是想知道？那就亲亲抱抱举高高吧。
    肖苒弯腰刚想抱起丧宝宝。巫峻就冲过来一把抱起丧宝宝，在丧宝宝各种嫌弃的眼神中，亲亲抱抱举高高。
    巫峻轻睥丧宝宝：“如意所愿，说吧。”
    丧宝宝嫌恶地蹭脸上被亲的地方。
    对上巫峻黝黑的双眼，丧宝宝垂着脑袋蔫巴巴：“可爱，宝宝，坏小子。”说完还用不甘心的小眼神剜巫峻。
    肖苒、甄楠楠：“……”怀疑丧宝宝在骂巫峻，并且有证据。
    肖苒努力几次没能从丧宝宝嘴里获得更多的有效信息。
    肖苒环顾四周，在白色的天地间看到远处有分布距离较远的两伙彩色团子。因为距离太远，只依稀看到其中一伙在手忙脚乱套衣服。
    套衣服的那一伙肯定是玩家，且绑定系统一看就很缺德那种。
    肖苒知道人性的系统是巫峻改造后的结果，或者说系统是巫峻的一部分。她戳戳巫峻胳膊：“干得不错。”
    甄楠楠、丧宝宝也立刻变脸，讨好：“不错。”
    巫峻骄傲挺胸：“我一直不错。”
    远处两伙人也看到了肖苒他们，对着肖苒等人疯狂摆手。肖苒歪歪头，厚重的羽绒服帽子随之歪了歪：“我们过去看看。”
    肖苒他们过去后，远处的两伙人已经合并成一伙。计划大伙一块登山，互相能够有个照应。
    NPC的一伙是一队来自大江南北的登山小团体，一共五个人。
    有一对姓曹的老夫妻，老夫妻还拖着个大大的行李袋，能够装进去一个大胖子的那种。
    老夫妻面对一对年轻人好奇的目光说：“我们从年轻的时候，就一直计划来登雪山。结果想了一辈子。现在孑然一身，终于作出一辈子想都没敢想的决定。即使死在半路也甘心。”
    另外三人互相认识，其中有一对是情侣。女的叫朱琳，男的叫苟欢，是一对新婚夫妇。纯属是被损友撺掇来凑热闹。
    撺掇他们的损友叫沈明，男，是专业向导，带队登雪山的。
    另外三人就是玩家，两女一男。
    分别叫冯珍，秦顾和何大能。三个人护目镜后的眼睛一圈圈转悠着打量肖苒四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坏心眼的样子。
    面对对面这样一伙玩家。肖苒四人默契地伪装身份。
    肖苒说自己叫肖丑。巫峻说自己叫巫燃。甄楠楠说自己叫贾媛媛。丧宝宝……抱歉丧宝宝没发言权，他只是个宝宝而已呀。
    大伙互相介绍完，就开始向雪山方向进发。两伙玩家以及NPC自然而然地分成三伙儿。
    肖苒试着和曹大娘曹大爷套近乎，帮他们拉巨大的行李袋子。哪知道面对长辈无往不利的肖苒，惨遭失败。
    老两口笑呵呵的说：“别看袋子大其实很轻，都是被褥保暖的东西，以及一些压缩食品。”
    肖苒低头看行李袋下被拖拽出的痕迹，怎么看也不像很轻。
    甄楠楠抱着丧宝宝：“大娘大爷，我们是好人。您放心。”
    老两口还“善意”的解释：“可我们不一定是呀。小姑娘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世上除了亲生父母谁也不可信。别看我们只是两个慈眉善目的老家伙，没准危难的时候就会做出什么缺德的事。”
    甄楠楠：“……”
    不是，您二老戴着帽子、护目镜和口罩。鬼看得到慈眉善目哟。
    老两口还在说教甄楠楠：“你说你还带个奶娃娃。就乖乖在山下转转就好。可别跟我们上山。危险。”
    甄楠楠偷摸戳肖苒：“肖苒？他们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双亲吧？”
    肖苒视线从行李袋拖拽的痕迹，转移到老两口的身上，若有所思。
    甄楠楠震惊脸：“看你认真的眼神，难道是真的。”
    另一伙玩家则在偷偷议论肖苒他们：“你们看那边抱着奶娃娃的女人。第一眼看到我还以为她是NPC。像不像是陈……”
    “嘘。别打草惊蛇。才开始游戏，我们先看看再说。”
    已经被打草惊蛇的肖苒伸手揉了揉耳朵，心里替对方补齐：陈铭。
    雪山最开始的地段还是很平整的。山上的雪不断被风吹起来，给人一种常年下雪的错觉。
    身为向导的沈明还很有心情地为大伙介绍：“头两天坡度很平缓，目前我们的行程很安全。
    你们看那边最高的一座山峰。它其实还有个很美的名字，相思峰。
    传说古时候有位部落王子，爱上位外来的姑娘。他强行将姑娘留下，没想到姑娘并不适应冰天雪地的气候，不久就病死。”
    “王子很伤心，在姑娘死后举办了婚礼。他想要永久地保存姑娘的尸体，就带她来到了那里。”沈明微微驻足，为大伙指着最高峰深入云层的部分：“就在那，没人能攀爬上去的位置，两人相拥而亡。”
    和沈明是朋友的那对情侣。苟欢嘲笑开口：“上次我来你跟我讲的可不是这个版本。”
    女友朱琳惊讶追问：“阿欢你以前也来过？我还以为你不是喜欢冒险的人。”
    “那朱琳你可看错了苟欢。”沈明没有被苟欢揭穿的不悦，继续对大伙说，“是的。故事还有另外一个版本，不太美好的版本。
    前面的故事差不多，后面王子没有殉情。他在雪山中建造了一座宫殿，将心爱的姑娘制作成标本放置在宫殿内。他杀光了部落中的女性，为自己的爱人进行换血，试图复活姑娘。
    他部落中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最后只剩下王子一人。他化身为怪物行走在雪山中，千百年来在山中游荡，捕捉出现的女性。
    最后这一点也不是空穴来风，早些年的时候，有人在雪山中见到过被放光血的女人尸体。雪山中死人很正常，但那种死法很诡异。”
    朱琳摇摇头：“也没不美好。两版故事王子都很深情。一个人体现深情的方法，也不一定是殉情。人死了就死了，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朱琳你说得对。活着会让人发疯崩溃。”苟欢望着眼前白茫茫的天地，沉默片刻说，“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肖苒支着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身边老两口发出不屑的哼声。惹得肖苒再次探究地看着老两口。
    巫峻黏糊糊地凑过来，护目镜后的眼睛闪出幽暗的光芒。
    困在陶罐，被人类当做鬼神供奉的千万年，他已非昨日萌萌哒小不丑，已经成长为黑化的小不丑。非常的邪恶阴险偏执狂躁冷酷。
    巫峻想着那些带感的人设，压低声音对肖苒说：“如果是我，我可能会成为后一个版本故事里的王子。”
    肖苒斜眼瞅巫峻，瞅得巫峻乖乖耷拉下脑袋。
    肖苒摘下手套，将手塞进巫峻的帽子里，揪住他耳朵：“啊？哪个版本？我没有听清呢？”
    “第一个……嘤唧。”巫峻为趁机表达一波自己狂热的爱，失败。再次挨掐，他捂着耳朵垂眼哼唧唧求饶地看肖苒，“没故事，没版本。”
    肖苒教训完小不丑，自己倒来劲儿啦：“割别人的血救自己的爱人算什么玩意？要是我编制这个故事。
    就是王子割自己的血，试图救活自己的爱人，一边放血一边哭唧唧，坐地打滚儿喊着‘不要，不要离开我’。”
    肖苒打动了她自己，脸颊红扑扑，最后总结：“那是惨里带萌，相当可爱。”
    哭唧唧，打滚。甄楠楠、丧宝宝同时瞄向超级符合这个人设现场人物——巫峻。
    另一伙玩家看傻子一样看插科打诨的肖苒等人，眼神中达成共识：绝对不是陈团长吩咐追找的那伙人。
    第75章 危情的雪山02（一更）
    众人在雪山脚下搭建帐篷。因为蹬雪山，越往上走路狭窄风又大, 大伙准备的帐篷都是仅容一人的小型帐篷。众人集体吃了顿丰盛的再加热晚餐, 就各自回到帐篷休息，为明天真正入山积攒体力。
    深夜, 由于雪地反射光线帐篷里并不是漆黑一片。
    肖苒没睡在限制肢体活动的睡袋里，而是睡在从游戏包裹内拿出的好几床鸭绒被里。她只露出一张婴儿肥小脸, 脸蛋睡得红扑扑的。
    窸窸窣窣声在肖苒的帐篷边缘响起，拉锁被缓慢拉开。满口尖牙的恐怖身影在月光作用下拉长放大, 在帐篷内部倒映出狰狞的影子。
    肖苒的耳朵颤动了下，闭着眼睛伸出贴满暖宝宝的胳膊手，向帐篷拉锁方向一抓，就抓住了变身小不丑偷偷溜进帐篷的巫峻。
    小不丑被抓住后发出羞涩的嘤唧。
    肖苒将小不丑扯进被窝裹紧。小不丑的布偶脸瞬间浮现两坨红团团。肖苒睁开一只眼睛瞅着小不丑，刚想逗逗小不丑, 就听到外面再次响起声音。不是人踩在雪地上走路的声音，而是拖拽东西的声音。
    肖苒裹着厚厚的几层被子, 挪动到帐篷拉链处，露出一只眼睛向外张望。小不丑也从被子里冒出脑袋, 学着肖苒露出一只眼睛看外面。
    肖苒没看到人, 只听到拖拽声渐渐远离营地。
    肖苒刚想套上衣服出去看个究竟, 就看到一道影子鬼鬼祟祟地摸向甄楠楠所在的帐篷。
    肖苒出去的动作停下。她对小不丑试了个眼神，自己从游戏背包取出砍刀, 盯着那道身影, 只要对法有任何异动, 她就会将其干掉。
    小不丑领会到肖苒的眼神, 无声无息地溜出帐篷。
    小不丑四肢着地追着那道拖拽的声音而去，小脚脚落在雪地上留下一连串用手指戳出来似的小脚印。
    甄楠楠的帐篷内，甄楠楠将丧宝宝挤在了角落里，整个人睡得天昏地暗。丧宝宝则时不时看看踩在自己肚肚上的甄楠楠脚丫，流口水。
    丧宝宝忽地看到有人站在帐篷外，戳戳甄楠楠的脚心。
    “白天我就看出你不对劲。说！你到底要干嘛？”甄喃喃瞬间坐起来，眼睛上还扣着眼罩，嘴角挂着口水。
    帐篷外的人被惊到了，沉默叹口气，是曹大娘的声音：“上了年纪就容易失眠，心里对小孩子更没抵抗力。想来想去还是多管闲事地来劝劝你。明天一早你带着孩子下山离开吧，别进山。
    多少人死在登雪山的途中。看过电视纪录片吗？登山者的尸体就扔在那里，没人给收尸的。有时候被困在山上的人没粮食……”
    曹大娘说到一半停下话头：“既然选择带着孩子，就要负责。”
    曹大娘说着转身慢慢离去，因为肖苒的视角局限，猜测曹大娘应该是往曹大娘自己的帐篷方向走的。
    甄楠楠的帐篷内，甄楠楠吧嗒几下嘴巴再次倒回去，说梦话：“哼，就知道是油炸臭豆腐……肖苒……”吧唧吧唧，似乎在梦中吃东西。
    丧宝宝、肖苒：“……”
    肖苒确认甄楠楠这边没危险后，利落地从帐篷里钻出来。
    她顺着小不丑留下的一连串脚印迅速追出营地的范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站在那里有些呆滞的小不丑。快速蹲过去：“小不丑？”
    小不丑缓慢转身仰头望着肖苒，小手手指身前脚下的位置：“嘤。”顺着拖拽的声音追过来，声音就在这个位置消失不见。
    肖苒顺势看过去，就看到雪地有翻弄过后的痕迹。应该是刚刚有人在这里埋过什么东西。肖苒从游戏背包取出铁锹向下挖去。
    肖苒的铁锹一下去，就发现触感不对。她扔开铁锹，伸手去拂开地面上的浮雪，就看到里面有个粉色的行李包。
    “里面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埋在这里。”肖苒伸手拉开包裹。看清里面“东西”的时候，神色微微一滞。
    行李包中是一具残缺的骷髅，身体各个部分被分割、零碎不全的骷髅。骷髅的手腕上挂着一串完好的水晶手链。
    肖苒片刻后开口：“是女性。拖拽声从营地一路过来，消失在这里。这里却有一包尸骨。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你到底是谁呢？”
    肖苒拉上行李包的拉锁。她仰躺在雪地中，枕着挖出一部分的行李包，慢慢闭上眼睛，对小不丑说：“天亮叫我。”
    “嘤。”小不丑蹦跶到肖苒肩膀处，窝进肖苒大大的帽子里。
    漫天的雪花在天空飞舞，肖苒和小不丑依偎在一起躺在白雪茫茫的地面上。肖苒也来到了漫天雪花的梦境中。
    肖苒附身的女人所在一处冰雪缔造的洞穴中，紧紧抱着自己，声音颤抖：“好冷啊。亲爱的这次还能带回食物吗？很多登山客会死在山里，他们的物资也会留在山上。希望能够找到。”
    洞口慢慢出现逆光的人影，人影说：“佳盼，对不起，我没再找到肉罐头。我们两个可能会死在这里。你怕不怕。”
    佳盼窝在男人的肩膀上，缓慢摇头：“只要和你在一起就不怕。”
    佳盼的眼睛应该是得了雪盲症，她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只紧紧依偎着男人：“要不然……你、你……自己走吧。”
    “不行。”男人厉声制止，“要走我也要带着你一起走。”
    最后三个字透着别样额情绪，雪盲症的佳盼没有听出来。佳盼摇摇头：“没关系，我能理解你。我爱你。”
    “嘤唧！”小不丑的声音在肖苒耳边响起，肖苒猛地睁眼对上从高空飘落的无数雪花：“天亮了，梦也断了。”
    肖苒望着行李包，犹豫了下，将其收入游戏包裹。
    肖苒和巫峻回到营地的时候，另一伙玩家主动承担了做早餐的活计，正努力和导游沈明套近乎，询问关于雪山的各种传说。
    甄楠楠看到肖苒二人，带着丧宝宝凑过来：“一早就没看到你，原来是结伴蹲坑去啦。你们的东西我已经帮你收起来了。”
    肖苒看着睡眠好好的甄楠楠，胳膊撞撞她问：“昨晚睡得不错吧？有没有做什么梦，比如吃臭豆腐之类的。”
    “你怎么知道？”甄楠楠惊叹，“梦里你白天就像私吞臭豆腐，被睿智的我察觉。晚上蹲守在厨房，抓你个显形。”
    “告诉你件吓人的事情。”肖苒左右看看，看向老两口、沈明、朱琳和苟欢的方向，看向玩家冯珍、秦顾和何大能的方向。
    肖苒确定他们都听不见，才搂着甄楠楠脖子，凑在甄楠楠耳边嘀嘀咕咕起来。甄楠楠听得一愣一愣的。
    肖苒看向甄楠楠：“元芳你怎么看？”
    “回大人。”甄楠楠得意地笑起来，“我真是好厉害。”
    肖苒斜眼看嘚瑟的甄楠楠：“我说的是关于通关的事情。”
    甄楠楠正色看向那边穿着黄羽绒服的曹大娘、朱琳，蓝羽绒服的曹大爷、苟欢和沈明：“‘乖宝宝坏小子’，坏小子就在他们之中。”
    肖苒食指按到甄楠楠嘴边：“嘘，你听。”
    冯珍、秦顾和何大能努力地吹嘘着沈明。说他们跟定沈明这个向导，说沈明一定能带大伙平安上山再下山。终于套出更多内幕。
    沈明在这种攻势下，开始说自己知道的故事：“传说故事嘛，也当不得真。但前几年那具被抽空血液的女人尸体是真的。
    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十多年前的另一件被刻意压下的事情。
    我全家就住在雪山旁边的镇子里。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也是向导。有一阵子雪山都封了，不准人上山。知道为什么吗？我父亲没告诉我，但我亲眼看见人们从山上抬下来很多干尸。
    雪山比较高的位置，登山客冻死摔死在那里也不好往下搬运的。能搬运出来的都是不太高的地方。
    出了那么多具干尸，当时家家户户都不敢再上山的。
    后来慢慢解封又能上山，直到几年前又出现一具那样的尸体，我父亲立刻限制我带队上山。我才将两件事情联系到一块。”
    朱琳害怕地缩向男友苟欢：“会不会是山里藏了个变态杀人狂……听起来好吓人。要不我们就别上山，回家吧。”
    苟欢拍拍她：“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之前也跟过沈明的队爬过最高峰。你看我还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
    这边的甄楠楠有着更靠谱的猜测：“难道是雪山吸血鬼？”
    肖苒眨眨眼，跟着逻辑精密地胡咧咧：“有道理，这么冷的天，即使要放血流出来也会冻住。只有吸血鬼才能够将人吸成人干。”
    丧宝宝对此话题非常感兴趣，蹦跶着：“吸溜，香。”
    巫峻按住突然兴奋的丧宝宝：“敢吸溜，打死。”
    丧宝宝委屈瘪嘴：想一想还不行？人家可是三观正的丧尸宝宝。
    另一伙玩家，冯珍看向同伴秦顾和何大能。三人脸色都不算好。
    这场副本比他们想象中危险。即使推肖苒哪伙傻子玩家当挡箭牌，他们也很难存活的样子。
    肖苒等人背上自己的行李，正式向雪山进发。曹大爷曹大娘宝贝一样拖着自己的大行李，谁也不让碰谁也不让摸。
    接着是一天一夜平安无事的登山运动，众人深入了雪山内部。
    这日中午，半山腰。
    巫峻为挽回昨天在两版故事中选择错误的印象，走在前头。每一步都帮肖苒试试虚实，才小太监一样伸手扶着肖苒登山。
    肖苒实在没眼看此刻的巫峻。
    她将丧宝宝提溜着扔给表现欲爆表的巫峻怀里。在巫峻嫌弃甩开丧宝宝前，捏着巫峻脸蛋说：“有爱心的巫峻，超可爱。”
    甄楠楠摆脱了丧宝宝这个沉重的报复，拍马屁：“肖丑你没看错人，巫燃果然是真善美的帅气男孩子，值得托付终身。”呕。
    巫峻一连被扣上各种高帽，只能忍住嫌弃将丧宝宝夹在腋下。为表示自己是真善良的男孩子，伸手假惺惺地揉揉丧宝宝头顶：“乖。”
    丧宝宝对此只能弱小可怜无助地连翻三个白眼。
    肖苒笑眯眯地抬脚往上蹬的动作突然顿住，她侧身向身后看去。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山中传来绝对不属于人类的野兽咆哮“啊——”声音响彻雪山，惊动了雪山上常年堆积的白雪。
    第76章 危情的雪山03（二更）
    咆哮声是□□。从第一块积雪坍塌，每一座山峰上的积雪都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 发生了连锁性反应。轰轰隆隆, 雪崩来临。
    “啊——！”沈明、冯珍等人发出惊呼。被雪卷着从高空摔落，瞬间就没了人影。
    肖苒也只来得及从游戏背包中掏出绳索, 套索住丧宝宝、巫峻和甄楠楠。没等她用力将三人拉到身边，脚下雪已经彻底崩塌。
    天地颠倒, 雪块夹杂着石块砸在肖苒的身上。到处都无处着力，肖苒双手拉着两条绳索, 像是放风筝一样放着巫峻、丧宝宝和甄楠楠。
    肖苒抓着两条绳子双手舞动，让绳子在胳膊上结结实实地缠绕。
    四人被绳子连着从高空跌落，一路颠簸翻滚，倒栽进雪堆中。肖苒才在空中艰难翻身，就看到高处有更大的雪块砸下来。
    砰地一声砸在肖苒的脸上。在砸中的瞬间, 肖苒已经彻底白雪化，变作雪构成的人形。肖苒伴随着砸下的雪块, 沉入雪层深处，
    这场雪崩足足持续两个多小时终于彻底平静。
    无法分清天地的深雪中, 一堆雪块渐渐汇聚成一具骷髅, 骷髅爪子里出现一瓶热腾腾的咖啡。咖啡倒在雪中, 慢慢向上方漫延滴落。
    “所以我的下面才是上。”骷髅爪子开始向下挖。过了很久终于从雪堆里钻出来。钻出来的骷髅扭扭脖子渐渐变成有血肉的肖苒。
    肖苒从游戏背包取出铁锹，顺着胳膊上缠绕的绳子开始往下挖。顺利挖出了紧紧抱着丧宝宝的人形巫峻, 以及裹着棉被的甄楠楠。
    巫峻睁开眼睛看着肖苒, 虽然啥也没说, 就是脸颊微微一红。
    但肖苒超明白地凑过去, 重重咬了口巫峻的嘴巴。
    巫峻脸红红地抱着丧宝宝，羞赧地揪丧宝宝的头发。
    丧宝宝颇具有饱经风霜意味地对眼看头顶：少年斑秃，愁啊。
    甄楠楠从棉被中露出脑袋：“我们安全了吗？其他人呢？”
    “我们可以试着找一找。”肖苒拄着铁锹四处环望：雪山形貌发生了巨大变化。一眼看去到处都是白，分不清前路和来路。
    朱琳半昏半醒间似乎看到有两个人拖拽着她，在血里艰难前行。
    等她彻底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还插.在雪里，只有脑袋胳膊露出来，刚才的只是幻觉。朱琳嘴巴动动：“苟欢……救命啊……”
    不远处的雪地动了动，苟欢从下面钻出来，脱力地倒在雪地上喘息。朱琳眼睛一亮，不敢大声喊人：“苟欢，我在这里。”
    苟欢闻声看到朱琳，微微一愣。那眼神不像是看到死里逃生的恋人反倒像是看到了某种恐怖的东西。
    在朱琳再次呼喊下，苟欢终于回神。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残雪，“是朱琳啊。”走过来将朱琳努力挖出来，“没事了，我们去找沈明，他一定能带我们离开这里。”
    朱琳捂着腿：“好像摔下来骨折了。好痛，走不了路。”有些着急，“苟欢，你扶着我我还能走的。”
    “你说什么？”苟欢像是被朱琳哪句话刺激到，抓着朱琳的胳膊，“你再说一遍。”
    朱琳有些被吓傻：“我说我需要你扶着。”
    苟欢怀疑地看着朱琳：“你说‘你不能扔下我’。”
    “我没有啊。”朱琳甩开苟欢的手，“我们赶紧去找沈明吧。也不知道他会摔在哪里。我昨天都说回家，你们就是不听我的。”
    “你闭嘴！”苟欢深吸口气，看着吓傻的朱琳柔声说，“现在已经这样了。我背着你吧。来上来。”
    朱琳趴在苟欢的后背上，慢慢的心里踏实下去。刚才苟欢凶她可能只是遇到突发事情，慌乱而已。
    另一伙玩家，冯珍从昏迷中醒来，就发现他们躺在冰雪缔造的山洞里，身边是昏迷的秦顾和何大能。不远处燃着一堆火。
    曹大爷曹大娘就坐在火堆旁，两人脚边放着那个大大的行李袋。
    冯珍犹豫地开口问：“是你们救了我们吗？”
    “姑娘你醒了？醒了就好。”曹大娘站起身，“我们只找到了你们三个。正好，你来照看着火，我和你叔叔继续出去找人。
    ……我们的食物都丢了，没吃没喝。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坚持到救援人员的到来。”
    冯珍原本没觉得饿，被老两口一说一股饿意在胃部翻滚。
    曹大娘说完也不给冯珍答应的时间，就拽着地上的大大的行李袋，和曹大爷一块走出山洞。
    冯珍立刻拍打秦顾和何大能的脸，饥饿使她六亲不认：“醒醒！快醒醒！你们有吃的吗？我游戏背包都放的武器和游戏道具。”
    秦顾和何大能被打得醒过来。然后饥肠辘辘的三人就对着一包饼干、一袋麦丽素傻眼啦。
    天色渐渐暗下，苟欢背着朱琳在雪地中缓慢前行，还要小声召唤着沈明的名字。他的声音开始沙哑，他背后的朱琳开始哽咽起来。
    朱琳搂住苟欢脖子：“找了这么久……我好饿好冷。”
    “我也饿我也冷。再坚持坚持，沈明随身带着求救信号，只要找到他。我们就能等来救援的人。”苟欢缓慢地说着，人却开始发抖，“救援的人不会一下子就发现我们，我们可能要等上一个月。”
    “一个月。”朱琳惊呼，还有些疑惑，“你好像很清楚这些。”
    两人正说着前面出现老两口的身影，朱琳立刻拍打苟欢肩膀：“是大爷大娘，他们手里还拖着行李袋。”
    苟欢惊喜抬头：“你们！？”
    老两口笑着对两人挥挥手：“我们就是来找你们的。我在前面发现了个山洞，里面有人生活的痕迹。”
    “山洞，痕迹……”苟欢的脸色有些惨白起来。在夜色下看着有些渗人。他的脚步慢下来。
    “快跟过来呀。”老两口不解地催促，“冯珍他们三个已经在山洞里。把你们送过去，我们就去找另外四个孩子。”
    朱琳挺惊奇：“叔叔阿姨真厉害。”
    “没什么厉害的。就是人老了不怕死。”老两口谦虚地说着，“可能是老天不收我们。我们胳膊腿都没事，就顺便救人呗。”
    老两口将二人送到山洞口，山洞内有温暖的火光倾泻出来。
    苟欢探头看山洞内，他第一目标不是看活着的冯珍三人，而是确认山洞内除了冰雪石头没其他东西后，脸色才变得正常红润起来。
    朱琳如获新生：“我们终于得救了。”
    “得救？”老两口打消了朱琳升起的希望，“我们的食物都丢了，没吃没喝怎么挨到救援到来。再说我们连救援信号都没得发。”
    “怎么会？”朱琳看向老两口手中的超大行李，“叔叔阿姨的行李里难道没有食物吗？”
    “没有。”老两口将行李袋藏到身后，“我警告你们可别打我们行李的主意。里面没吃的。要想找吃的，不如去外面找没主的物资。”
    朱琳、苟欢，以及山洞内的冯珍三人怀疑地看着老两口，视线落在老两口的行李袋上，口水吞咽。
    老两口不高兴地看着他们：“真的没吃的。你们好好休息。我们去找其他人。”两人生怕被抢行李包，急匆匆离开了。
    山洞内，冯珍、秦顾和何大能，在朱琳苟欢嫉妒的目光下，撕开唯一一包饼干袋子。冯珍努力压制渴望说：“一人一块。不能多吃。”
    朱琳张张嘴想要讨要，就看到冯珍状似无意地从口袋中拿出一把木仓。朱琳吓得扑回苟欢怀里，小声说：“他们有木仓，是什么人啊。”
    苟欢也被镇住了，拍着怀中的朱琳：“真没到抢夺食物那一步。我们别去招惹他们。”脑海中是老两口大大的行李袋。
    朱琳的眼珠偷偷转了转，按紧胸口的衣服。
    说着一人一块的冯珍、秦顾和何大能一吃就不可收拾，直接干光了所有存粮。三人有些懊悔：“不知道为什么就越吃越想吃。”
    “现在怎么办？”
    “我觉得那两个老家伙的袋子里一定有吃的喝的。要不，你们看他们那么有力气拖着行李袋到处救人。还守得那么宝贝。”
    “等他们回来，我们就抢过来看看。”
    与此同时，漫天雪地中伫立着一座大大的帐篷。里面支着一口酒精火锅。火锅中羊肉片各类丸子蔬菜，红油翻滚，咕噜噜地冒泡。
    肖苒挥舞筷子：“开吃。先抢先得。”一筷子下去半锅羊肉进了她的盆里。她伴着麻油往嘴巴里划拉。
    甄楠楠、巫峻和丧宝宝也不甘落后。甄楠楠边吃边唔唔提问：“你从哪弄来这么正宗的小肥羊，好吃。还有没？”
    “就上个副本大酒店对面火锅店打包的。”肖苒说着也不耽误吃，“他家每个单品都好吃。连蘸料都有独特的配方。”
    甄楠楠听着就好气：“就知道你们是去吃独食的。回来后小不丑的嘴巴肿了那么久，还以为是火辣辣的吻。没想到真是辣的。”
    丧宝宝见缝插针嘲讽巫峻：“辣的。”
    巫峻此刻必须出来证明自己，他狭长的眼睛扫视在座的各位。摆出一副你们就自我欺骗吧的神态姿势。手指摩擦嘴唇作出陶醉状。
    肖苒：“……”耳朵通红，伸手扯扯衣领。
    肖苒趁着巫峻陶醉，伸筷子抢走他碗里的肥牛。
    甄楠楠、丧宝宝嫌弃：噫~油腻。乱棍打死恩爱狗！
    肖苒酒足饭饱，顶着浑身火锅味，带领大家继续行走在冰天雪地中，寻找其他人。肖苒走着走着发现前面出现老两口的身影。
    肖苒立刻捂着要撑爆炸的肚子，颠过去：“大爷大娘晚上好。”
    老两口拖着行李袋，满脸慈爱地看着肖苒他们：“终于找到你们了。其他人都在山洞里，你们快跟我来。……现在只差沈明那孩子。”
    曹大娘眼瞅着肖苒捂着肚子，说：“饿坏了吧。那也没办法，大伙的食物都丢了，只能忍着等救援人员的到来。”
    丧宝宝忽地打了个饱嗝。甄楠楠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巫峻垂眼轻瞥丧宝宝：“你放屁。”
    丧宝宝怒视巫峻。
    甄楠楠唉声叹气：“宝宝就是脸蛋可爱，脚丫子臭还爱放屁。真是……哎。”
    “对！饿坏了。现在我们是又冷又饿。”肖苒试图让老两口忽视满满的火锅味道，以精湛的演技表演饥饿的人。眼神完全复制医院副本嘿嘿嘿的疯子，就差来一句“西瓜”。她直勾勾盯着老两口的行李袋，“大爷大娘，你们的行李似乎没有丢。里面不可能没吃的吧？”
    虽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大爷大娘对上肖苒疯子的眼神，吓得把行李袋往身后藏：“里面真的没吃的。警告你不要打开，你会后悔的。”
    第77章 危情的雪山04
    山洞内, 朱琳一瘸一拐地站起来，苟欢连忙问她干嘛去。朱琳说自己去方便不用苟欢陪同, 而后匆匆跑出去。
    等朱琳出去后，苟欢立刻站起身跟出去。
    冯珍看着一前一后的背影：“那对情侣有些奇怪。我们看看去。”
    朱琳走出山洞, 外面到处都是黑暗也没敢走远。她掏出怀中藏着的巧克力大大地咬下去。
    没等朱琳咬第二口, 突然被人扇了一巴掌。朱琳摔倒在地, 手中巧克力飞了出去。她爬起来就看到苟欢捡起了巧克力：“苟欢。”
    苟欢一脚踹向朱琳的瘸腿：“你背着我偷偷吃东西？枉费我之前背着你走那么久。你个忘恩负义的贱人。”
    朱琳捂着腿后退：“苟欢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太饿了。真的。”
    苟欢狠狠瞪着朱琳，抓着巧克力就往嘴里送。没等他吃到嘴一巴掌突然扇过来。苟欢摔倒在地, 巧克力被冯珍三人强行夺走。
    “两个小贱人敢背着我们吃东西？”冯珍三人轻蔑地看着两人。
    不远处, 跟着老两口过来的肖苒、巫峻、甄楠楠和丧宝宝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甄楠楠很无语：“至于吗？就一块带牙印的巧克力。”
    老两口幽幽地说：“人在绝境下就会暴露出极端的恶。他们认为只有这样, 自己才能真正过到最后。看你们的表情, 显然还没有认识到现在我们的处境。”看向肖苒四人，露出恶意的笑容。
    “不, 我认识到了。”肖苒活动了下手脚，突然冲出去。
    那边, 冯珍三人正平分了巧克力准备送到嘴巴里，忽然一巴掌两脚从天而降，他们三人狼狈倒地, 被打得脑袋嗡嗡作响。
    肖苒伸手捞住空中掉落的三分巧克力，将没牙印的两块分别扔到自己嘴巴里, 咀嚼：“你们三个小贱人, 竟敢背着我们偷吃东西。”
    肖苒把带牙印的递给哭唧唧的朱琳。
    朱琳连忙抓着塞入嘴巴里：“谢谢。”好好吃。
    “不用谢。”私吞两份巧克力的肖苒关爱地摸摸朱琳的脑瓜。
    “你是想要打架吗？”冯珍从地上爬起来, 掏出木仓对准肖苒。
    秦顾和何大能掏出和鲛人副本刘博一样的游戏攻击型道具。
    肖苒怕怕地举起双手：“你们难道想要我把巧克力吐出来？其实, 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肖苒话落突然动起来，她以冯珍无法反应的速度，伸手抓住冯珍手腕，捏断冯珍手腕夺走木仓。
    秦顾、何大能后返劲儿地将道具对准攻击冯珍的肖苒。可惜等他们道具怼到地方的时候，原地只剩下冯珍一个人。
    冯珍被道具击中口吐鲜血倒地。
    肖苒忽然出现，抓住秦顾何大能头，让两人脑瓜撞到一块，晕倒。
    肖苒看着彻底躺倒的三人，木仓怼到冯珍太阳穴，眉眼含笑地贴在冯珍耳边，开口：“不想死就把游戏包裹里的武器道具交出来。”
    冯珍眼珠转了转。
    肖苒像是有读心术一样开口：“你可以试试是你掏武器道具快，还是我手里的木仓快。”
    冯珍其实是不太信肖苒会开枪的，直到肖苒说：“对了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肖苒。你们团长陈铭要找的那个肖苒。”
    冯珍瞳孔地震。充分地表现出“我去，这个傻子真是肖苒”“她能弄死铭团那么多人，肯定也能弄死我”，各种纠结的情绪。
    冯珍三人就被肖苒他们带到了避过朱琳等人的小角落里，然后委委屈屈交出了所有东西。
    他们内心不想把游戏包裹中的东西交给肖苒。
    可就在肖苒笑着问：“确定没有了？”的时候，他们就会不由自主说：“有！”
    十分钟后，肖苒带着鼻青脸肿的三人回到山洞。甄楠楠、巫峻和丧宝宝，正和朱琳、苟欢一块，接受老两口的洗脑。
    曹大娘：“才刚刚第一天。为了食物，大伙都做出了些什么事儿，想必你们也看到了。谁也不能相信。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互相监督。”
    曹大爷：“最重要的是食物。我们必须出去寻找其他人落下的物资。实在不行，就只能寻找冻死的登山客的尸体。”看向苟欢。
    “看我干什么？”苟欢受刺激一样起身，“再饿也不能吃人肉。”
    “吸溜。宝宝觉得……”丧宝宝刚开口，就被甄楠楠、巫峻一左一右死亡凝视。
    丧宝宝垂下脑袋：“不吃。”
    肖苒靠在洞口探究地看着各种挑事儿的老两口。她的视线慢慢落在老两口的行李包上。
    身后冯珍三人见缝插针，悄悄对肖苒说：“两个老家伙特别保护那个行李袋。”“那么大，要说没吃的谁信。”“你准备不准备……”
    “我准备。”肖苒在三人激动的眼神中，说，“去外面找其他登山客遗落的物资。大爷大娘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食物。”
    肖苒对上老两口略带敌意的目光，继续说：“至于吃死人肉之类的。还没到那个地步吧？再说……”斜眼瞥身后冯珍三人，“死人肉哪有活人肉好吃。对吧大爷大娘？”
    大爷大娘对上肖苒目光，眼中有凶狠闪过。
    朱琳不太信帮过她的肖苒会那么凶残。
    苟欢喉咙动了动。
    冯珍三人怕怕地向后退。
    肖苒环视一圈众人，绽出笑容：“谁要跟我去。顺便找一找沈明。”
    巫峻第一时间响应：“我去。”
    甄楠楠和丧宝宝怀疑两人是要出去偷吃，奈何自己已经吃饱没兴趣加餐，就拒绝了出去的提议。
    冯珍三人压抑兴奋地看着肖苒和巫峻离开山洞。再看山洞里的老弱病残。对视一眼，眼中浮现邪恶的光芒。
    冯珍三人围向甄楠楠和丧宝宝。
    甄楠楠抱着丧宝宝弱弱地步步后退：“你们想要做什么？”
    十分钟后，冯珍三人被捆绑着扔在地上，脸色惨白奄奄一息。冯珍惊恐看着甄楠楠：“你怎么也有木仓。我没看到她分东西给你。”
    “我不需要回答失败者的问题。”甄楠楠装13地吹灭手木仓上飘开的烟，心说：何止木仓，我连坦克都有！
    丧宝宝偷偷伸手指蹭三人身上的血，塞嘴巴里，一脸满足美滋滋。
    朱琳、苟欢抱团，和老两口缩在一块。完全搞不懂除他们之外这两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人人都能随时掏木仓。
    山洞外，肖苒一路走一路召唤着沈明的名字。走着走着就掏出AD钙奶吸溜着，走着走着掏出辣条打牙祭：“我怀疑沈明根本没被埋在雪里，更不在附近的任何位置。”
    小不丑坐在肖苒肩头上，手里抱着辣条：“嘤？”
    肖苒作出回忆状：“沈明很有问题。他反复说着那个传说，脸上的表情不是惧怕而是怀念。他在怀念什么呢？
    头两天登山平平静静，就在我们刚走上险峻地段，雪崩降临。而沈明是带路向导。
    雪崩的时候你也有听到那声野兽一样的咆哮吧？怎么想都是预谋好的。”
    肖苒说着将辣条包装扔回游戏包裹，相当爱护环境：“算了。找到其他登山客背包是不可能找到的。我们随便从游戏包裹拿些食物、睡袋回去就好。”
    “主嘤！我真看到个行李包。”肩头上的小不丑戳肖苒脸颊，指向不远处的雪地里。那里有一块蓝色的布料露出来。
    “还真有。正好不用浪费游戏背包里的食物。”肖苒手指点点巫峻鼻尖，跑过去拽行李包。
    一拉之下，就像拔出萝卜带出泥，两只惨白的手也被薅出来。
    小不丑小手手塞到嘴巴里：“嘤。”
    肖苒蹲下盯那两只布满皱纹的手：“两只很眼熟的手。”
    两只手紧紧牵在一起。肖苒能看到他们穿着一蓝一黄的羽绒服。肖苒顺着两根胳膊继续往下挖，就挖出两张冰冻雪白的脸。
    肖苒扯下他们脸上的护目镜，就对上他们瞪得大大的眼睛，停下动作：“还真是大爷和大娘。”
    肖苒没再继续挖两个人，犹豫了一下，手按在两人身上。就将他们放进了游戏包裹里。
    肖苒遗憾地从游戏背包中掏出一箱面包：“里面最不爱吃的就只有这个。即将失去的此刻想一想，其实豆沙馅小面包也很不错的。”
    肖苒对上小不丑的眼睛，两人露出臭味相投的邪恶目光，肖苒慢悠悠开口：“大爷大娘根本不用吃，三个玩家饿饿也挺好。苟欢和朱琳伉俪情深一个就好。甄楠楠和丧宝宝应该不饿。”
    肖苒带着历经千难万苦找到的一块面包回到山洞的时候，就看到甄楠楠山大王一样坐在火堆旁，摆弄手中木仓，身边丧宝宝呲牙咧嘴。
    肖苒对上满山洞人的目光，吹了声口哨：“干得漂亮。”
    深夜，火堆渐渐熄灭。
    肖苒他们睡在火堆旁，里面依次是朱琳、苟欢，捆绑着的冯珍、秦顾和何大能。再往里就是守着行李袋的老两口。
    肖苒几人挤在一块呼呼大睡的时候，啥也没吃到的何大能悄悄睁开眼睛。
    他的目标是睡在最里面的老两口的行李袋。
    何大能看向之前老两口睡着的位置。那里没有老两口的身影，只有大大的行李袋。老两口可能起夜去了，现在行动刚好。
    被捆绑着的何大能努力蠕动，终于成功接近行李袋。何大能流着口水，咬着拉锁头，拉开行李袋。
    被拉开的行李袋像是一张幽深的嘴巴，骤然张开，哇呜一口吞掉何大能。
    行李袋拉锁被布满褶皱的手从外面拉上。里面蠕动几下，彻底安静下来。
    另一头，肖苒正身处梦境中。
    梦中是一处灵堂。老两口穿着黑色衣服，跪倒在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亲戚都在安慰他们。
    曹大娘的手中抓着一串水晶手链：“佳盼啊。”
    宾客们则悄悄地说着风凉话：“听说是去雪山冒险死的。你们说好好呆在家里不好吗？女孩子家家的，还是独生女。”
    “就是可怜了父母。”
    “听说这次去冒险的一队人，只有一个活了过来。手链就是对方邮寄过来的。”
    “连面都不敢露？会不会……”压低声音，引起一片惊呼。
    肖苒听到争吵声，睫毛动了动从梦中醒来，顺手戳醒了巫峻、甄楠楠和丧宝宝。
    肖苒探寻地看向山洞内侧，看向沉睡中的老两口方向。
    而吵醒肖苒的声音，是冯珍和秦顾。
    冯珍有些激动：“真没看到何大能？他就睡在你旁边。”
    秦顾不耐烦地推开冯珍：“你什么意思？我还能吃了他不成？也许是起床上厕所而已。”
    冯珍摇摇头：“他被捆着，我还睡在外面。要是起来我能知道。”
    秦顾警惕地看向肖苒他们：“会不会是他们……”
    第78章 危情的雪山05（一更）
    肖苒对上冯珍、秦顾怀疑的眼神, 从怀中掏出根火腿肠，也不剥肠衣直接一口咬下去。冯珍、秦顾顿时有种被咯嘣咬掉脑袋的错觉。
    “你私藏食物。”苟欢外强中干的声音响起。
    他捂着脑袋昏沉沉地恶狠狠瞪着肖苒手中的火腿肠。昨夜他梦到自己还被埋在雪里, 呼吸越来越困难，导致今早醒来还有些头晕。
    肖苒对上苟欢又恨又怕的眼神：“食物是我找到的。昨天分给你半块面包, 算我善性大发。怎么？现在是想激发出我的兽性？”
    巫峻眼眸瞬间转深, 看苟欢的眼神都不对了。
    甄楠楠举手发言：“兽性？听起来有点小变态。”
    肖苒搂甄楠楠脖子：“就那种谁抢我吃的, 我就六亲不认的兽性。”
    甄楠楠、丧宝宝斜眼看肖苒：那不是你的常态吗？
    肖苒对着两人甜甜一笑, 站起身扑扑身上的土，“怀疑我杀人灭尸的也好, 想要吃东西的也罢, 都出去自己找。”看向朱琳, “伤残人士, 我可以分你根火腿。你就留下负责向火堆中添干草。”
    朱琳乖乖点头，眼眶含泪：“谢谢。”
    肖苒看向眼珠滴溜溜的苟欢、冯珍和秦顾：“还不出去？”
    甄楠楠默默掏木仓：“肖苒帮我看看。我这把木仓特别容易走火, 要是他们走得慢了被我打中，肯定不太好吧。”
    苟欢三人瞬间消失在洞口。
    肖苒望着三人的背影, 再歪头看看守着行李袋的老两口：“我们也出发吧。别说，到处都是雪和石头，食物还真难找。”
    苟欢和冯珍秦顾并不熟, 出洞后边和两人迅速分开。
    苟欢在雪地中走了很久很久，突然有一股牛肉灌汤包的气味飘进鼻腔中。他一个分神就被脚下凸起的东西绊倒。
    “什么东西？”苟欢爬起来, 看清绊倒自己的东西眼前一亮, 那是具只露出一双腿的尸体, 穿着眼熟的蓝色羽绒服、黑裤子。
    苟欢可没有心思去研究羽绒服的款式, 抱着对方的腿努力挖着雪面下的尸体：“是个男性。你死都已经死了，就做些好……啊！”
    被苟欢向上拉拽的男人腿部突然动了动，苟欢吓了一跳。
    “没、没死？衣服样式不是沈明。难道是今早失踪的何大能？”苟欢惊疑不定地看着地上的人，余光中看到一把反射太阳光的匕首。他眼中慢慢浮现出凶色。
    不远的大石头后，甄楠楠一手拿着灌汤包，一手牢牢控制住丧宝宝：“要不要这么巧？这么血腥的画面真的不适合我和丧宝宝。”
    甄楠楠将灌汤包塞入嘴巴里，手在雪地上蹭蹭。
    她从石头后露出一双眼，死死盯着苟欢、露出一双大毛腿的登山客：“苟欢就没发现雪里的人和他自己的衣服、身材一模一样？”
    丧宝宝流着口水：“香饿。”
    甄楠楠将豆浆吸管塞入丧宝宝嘴巴里：“豆子血液适合你，乖。”
    另一头，冯珍和秦顾慢慢滑落坐在地上，秦顾摆摆手：“我走不动了。我们走了太远了吧？等会儿会没力气回去的。”
    冯珍双手扶着膝盖站在那里：“肖苒的食物也许是从游戏背包中拿出来的。昨天她给朱琳两人的面包还是松软的。”
    “不能吧？游戏背包空间有限，谁能往里塞食物？”秦顾摇摇头，“即使是吃货应该也做不出这种事情。现在我们饿着肚子回去？”
    不是很远的地面上，地上有小雪人以及巴掌大的小不丑，两人都是白色的，和雪地融为一体。
    小雪人听到两人关于包裹空间的讨论，斜瞥小不丑，雪质感的眼睛里饱含怀疑和调侃笑意。
    开始，肖苒往包裹里只放了丧尸宝宝和大砍刀等很少的杂物，后来肖苒随便把末世老家东西往包裹里扔，也没有被提示空间不足。
    一路通关副本升级也没听到系统提示扩展包裹。遇到那么多的玩家，就会发现其他玩家只从包裹中掏出过武器和道具。
    等肖苒升级为高级玩家后，商城中商品解锁，四字通讯手机，包裹扩展空间也随之解锁。
    肖苒彻底确认，她、甄楠楠、丧宝宝的包裹是不同的。
    小不丑不仅充当了搜索引擎，还够控制、影响着游戏系统。也许这些猜测还不够准确，也许等肖苒彻底恢复记忆，才能彻底搞明白。
    小不丑对上小雪人递过来的眼神，讨好地抱住肖苒，用脸蛋蹭蹭小雪人的脸蛋：“嘤。”最好的要给主人，其他两人是爱屋及乌嘤。
    小雪人望着可可爱爱的小不丑，回抱住小不丑，将小不丑勒断气地勒在怀抱中。
    “我可算找到你们了。”两个小人腻腻歪歪的时候，那边忽然响起沈明的声音。肖苒保持勒小不丑的姿势，抬头看过去。
    秦顾振奋地跳起来：“你是那个向导！能带我们出山？”
    沈明背着登山包，像是放下沉重包袱一样语气骤然轻松：“我找了一天一夜都已经不抱期望。其他人和你们在一起吗？”
    冯珍拉了下想要开口说实话的秦顾，冯珍叹气：“只剩下我们。”
    秦顾犹豫着点头：“我们在这转悠就是为了找何大能的。可现在都没找到，应该也死了。别说这么多了，我们赶紧下山吧。”
    冯珍叹气：“没办法的。总不能继续找下去，我们也会死的。”
    沈明仿佛被两人打动，点头示意两人跟上。在冯珍、秦顾喜形于色的时候，不经意问：“肖丑四个确定死了？”
    两人点头：“确定。死得不能再死了。”
    沈明嘴角抽搐出勉强的笑：“那可遗憾。”真的弄错了，那四个人这么容易死掉。真不是预言中鬼神大人们要找的人？
    他们背后十步开外的地方，小雪人眨巴眨巴眼睛，手指向沈明他们。小不丑领会到意思。两个小不点悄无声息跟上三人的脚步。
    沈明默默地走在前面，直到天色微暗才停下脚步。他蹲下身拂开地面上的雪，露出一扇雕刻着图腾的大门：“今晚我们先在这里休息，明天继续赶路。你们过来帮下忙，把门拉开。”
    冯珍秦顾踟蹰着伸手拉门，问：“这里怎么会有休息的地方？门上的花纹也有些怪。”
    “我不是说过我们家时代住在雪山旁的镇子里，我爸爸爷爷祖祖辈辈都是向导。被困在山里常有的事，也就弄了一间休息的屋子。里面应该还有上次留下的米面。”沈明说话间已经退到两人身后。
    在两人彻底拉开大门的时候，沈明猛地伸手将两人推了下去。
    门下是冰雪构造的滑溜溜圆通通道。冯珍、秦顾双手无处着力，只能发出一路的叫喊顺着通道不断滑落，最终重重摔在地上。
    冯珍被摔得吐血，努力按着地面往起爬：“沈明偷袭我们？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打扔下何大能的主意。要是刚才我们说有其他人，也许就能拉其他人挡木仓……”秦顾说着无意中看向光溜溜的地面，脸上血色骤然褪去，“冯、冯珍……你低头看。”
    “看什么啊——！”冯珍原地蹦跶起来。
    他们脚下是巨大的一座冰湖，冰面下是红色的，里面仰躺着上千具诡异尸体。那些尸体长得非常诡异，雪白的皮肤，长长的脸长长的手脚，就像是拟人化的蝗虫，一双硕大的眼睛黑乎乎的跟外星人一样。
    忽地外星人尸体的头发飘动了一下，冯珍继续叫：“冰面是液体，是、是……”沈明讲的那个传说跳出脑海，“是人血！”
    像是应和冯珍的话，冰面以冯珍站着的位置龟裂开来，外星人长长的头发顺着裂缝伸出来，密密麻麻地扑向冯珍。
    冯珍看着放大的“头发”，意识到那是头发尖端是针管尖一样的东西。秦顾吓得转身就跑，脚腕被头发缠住，发出一连串嚎叫。
    嚎叫顺着弯弯绕绕的通道，不断放大上传，传到地面上。
    沈明低头看着发出嚎叫的洞口，叹口气：“预言到底何时才能成真，我到底何时才能重返故乡。我的故乡……”眼中浮现怀念。
    他说着转身来到另一处地面打开另一道门。门下仍然是雪窟窿一样的通道，只是通道的墙壁上镶嵌着散发绿色荧光的东西。随着沈明拽开大门，有绿光散发出来，将一片雪地照应成了绿色。
    沈明做好护住脑袋的动作，直接跳下雪窟窿……
    小雪人和小不丑迈着小步子凑过来，两人脑袋伸在洞口向下看着不断下滑的沈明。小不丑小手指下面：“嘤？”
    “嘤！”小雪人指着自己，再指指小不丑，“不嘤。”
    小不丑垂头丧气坐在洞口，表示自己会好好呆在这里望风的。
    小雪人满意地点点头直接跳进雪窟窿。
    小雪人下落中变成小雪花。轻飘飘地揪住沈明的帽子，她跟着沈明一块来到通道的终点。光明正大地蹦跶到沈明头顶四处看着。
    这是一处面积不是很大的地下室，墙壁上镶嵌着散发绿光的粉末。里面放着些生活用品。在地下室另一头是一条长长的通道。
    沈明第一时间就顶着头发上的小雪花走向那条长长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断崖式的尽头。
    随着沈明探身向下看。小雪花看到了通道下几百米的下面是一座面积很大的冰冻湖面，湖面裂开缝隙，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外星长发人。
    冰面上有两团被头发包裹的人形东西。忽地头发散开，两具失去鲜血的尸体跌落在湖面。湖面上的裂缝慢慢合拢。
    沈明慢慢跪倒在地：“大人们，我……没有找到预言中的人。”
    冰面下的外星长发人发出一阵阵咆哮，和当初引发雪崩的咆哮一样的声音。它们头发飞舞，似乎要冲出冰面。整座雪山都震动起来。
    沈明吓得跪趴在地：“大人们息怒。我再去寻找。”
    第79章 危情的雪山06（二更）
    沈明各种安抚外星长发人的时候, 他头顶一片小雪花飞走啦。
    小雪花落地用两个棱角行走起来，在沈明房间到处看了看, 随后蹦蹦跶跶顺着来时候的通道，一路回到地面上。
    肖苒将小不丑捧着放到自己帽子里：“我们先回去和甄楠楠丧宝宝汇合。”
    小不丑手指纳闷地挠脑瓜：“嘤？”
    肖苒下巴点洞口方向：“下面有群没眼看的东西。”
    深夜, 黑乎乎的山洞内只有火堆渐渐微弱。
    没有人关心冯珍、秦顾的失踪。
    肖苒四人盖着被子呼呼睡着。朱琳睡在靠近肖苒的位置。
    老两口还是睡在洞里最深的位置, 两人将行李袋放在背后对着众人的位置。就像是在引诱人们去拉开拉锁, 看看里面的东西。
    苟欢远远离开众人, 独自躲在洞口睡着。时不时抬头看看其他陷入沉睡的人。从怀中掏出块新鲜的肉偷偷塞入口中，口水分泌的咀嚼。
    也许是苟欢的错觉, 每当他吃一块肉。睡在甄楠楠怀中的丧宝宝就发出吧嗒嘴的声音。等苟欢停下动作去看, 就发现对方睡得很沉。
    慢慢的, 苟欢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中他脑袋被冰雪挤压着, 他的腿部很痛，似乎被人用刀割去了皮肉。他呼吸越来越微弱。
    恍惚间, 眼前出现两个人影，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他：“乖孩子, 吃吧。吃了就不饿了。再也不饿了。”
    苟欢陷入诡诞梦境中的时候，肖苒也做了场劣质的科幻大片梦。梦里她忽地出现在一片雪山中，浑身上下只包裹着一片兽皮。
    穿着兽皮的人跪在地上, 天空中是一群叽喳乱叫的光点。兽皮人身后还有一群部落居民，众人趴伏在地喊着：“神啊。”
    叽喳声音将一团光扔向兽皮人。兽皮人神色剧烈挣扎后恢复平静, 他愣愣地看着天空的光点茫茫的雪地：“我是谁……我是王子, 不……我不是王子, 我的家乡在遥远的天外。我是……神使。”
    叽喳声音：“我们的精神体和人类不同, 会被规则察觉。必须冒充成当地的土著居民。我们需要克隆出适合我们的身体。”
    兽皮人缓慢地站起身，高举手中的兽类骨头，说：“你们的王子甘愿献身。我现在是神的侍者。神需要一座宫殿，需要你们贡献血肉生出躯体。等待四个人来到这里，神将彻底重生。”
    地上的部落居民面面相觑：“四个人？”
    神使点头：“一个是吸血为生的幼儿，一个是身躯中仿佛封印着无数邪恶的男人，一个你们会将她当做同类的女人，一个能够变化形态穿越时空的女人。四个人相依相存，一直在一起。”
    部落中的人在雪山中建立了地下室，弄了一座血池。很多人自愿跳入血池，很多人逃走。一代又一代，血池中慢慢长出长发外星人。
    “神”的旨意，变成了预言。具体的内容被遗忘，只剩下四个人的组合，两女一男一奶娃。
    王子早已死去，不断有“神使”从王子的后代中重生，他忘记自己到底来自哪里，只知道实现那个预言，他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到家乡。
    肖苒从“神使”体内脱离出来。周围景色发生跳跃式的两幕变化。
    第一幕：
    雪盲症的佳盼趴在苟欢的后背上：“你放下我自己走吧。”
    “我说了，只有带着你我才能活着走下山。”苟欢说着忽然将佳盼扔在地上，手中拿着匕首，“等你死了我就只能吃冷冰冰的东西，我现在就想吃热乎乎的东西，原谅我，我实在是太饿了……”
    “不啊——！”
    第二幕：
    纷飞的大雪中，老两口僵硬着手脚将佳盼的尸骨一块块放入行李袋中，将水晶手链挂在骷髅的手腕上。
    他们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一张佳盼离开前和老两口在自家楼下的手机合照。这张女儿临行前的照片被他们打印出来，贴身收藏。
    “佳盼。爸爸妈妈的好宝贝，我们带你回家。”老两口手拉手艰难地行走在雪中。身后拖着装有佳盼尸骨的行李袋。
    他们走着走着，双双跌倒在雪地中。可他们的灵魂还在艰难前行。
    强大的执念让他们的灵魂实质化，拖着女儿的尸骨一直一直在雪山中行走着。他们永远只能走到雪山脚下，再回到死亡的地方。
    直到，有了新恋情的苟欢决定再来一次雪山，彻底忘记不开心的事情，开启全新的生活。
    老两口的鬼魂出现在沈明、朱琳和苟欢的队伍中，三人脑海中的记忆被篡改，以为老两口是他们召集来的登山客。
    “你们两个老家伙干什么？！”苟欢的惊叫声，使得肖苒第一时间睁开双眼，其他人也纷纷揉着眼睛转醒。
    肖苒手指放在嘴边作出“嘘”的动作，示意所有人先别出声——
    苟欢双手抱着自己的衣服，一脸惊恐心虚。他身前蹲着拖着行李袋的老两口。
    老两口正对着苟欢开心的笑：“你快死了。”
    苟欢反驳：“你们才快死了。大半夜不睡觉蹲在这里盯着我？还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现在告诉你也没什么。”老两口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拢，“你还记得曹佳盼吗？我们是她的父母。”
    “佳盼？”苟欢愣住，随后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老两口单刀直入：“你吃了她。就在几年前，你和她在登山队中相识相爱，最后也是这样一场雪崩。你为了活到最后吃了她。”
    “我、我……”苟欢额头冒汗，眼睛闭上又睁开，“我是吃了她。但她是自愿的。你们的女儿是圣洁美好的女孩。
    她爱我，想要我活下去。我这么多年一直没忘记她。我这次来雪山，就是想要放下曾经的一切。和朱琳展开新生活。”
    “谁要和你展开新生活。”朱琳没忍住突然开口，“你个杀人犯。”
    苟欢凶狠瞪向朱琳：“我没有杀人，我是、是等着她死了才。她临死的时候劝我不要有负担，直接将她吃掉。我也很痛苦，很痛苦。”
    “你说谎！”洞内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女声。老两口一直拖拽着的袋子从里面拉开拉锁，曹佳盼从里面慢慢爬出来。
    苟欢对上佳盼的脸吓得鬼吼鬼叫起来：“佳盼？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怎么……不不不……”
    曹佳盼还在慢慢向他爬着，眼中血泪滴落：“我要是真的死了。你杀了我吃掉可以。但我没死，你就杀死了我，将我的血肉从骨头上剥离。可笑的是三天后救援就来了，你将装着我肉的背包埋在雪里。”
    “你是杀人犯。你是罪人。”老两口和曹佳盼异口同声，随后盯着苟欢诡异地狂笑起来。
    苟欢吓得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出山洞。途中被什么东西绊倒，他坐起身借着夜色看去。那是一具被他从地下绊出来的尸体。
    尸体的主人被人割去了双腿的肉，长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山洞内，朱琳看着狂笑的一家三口，突然捂住脑袋，过了一会儿惊悚尖叫：“我想起来了。我们没有召集其他的登山客。”
    肖苒伸手拍拍朱琳后背，安慰：“显而易见，他们四个都是鬼。”
    朱琳在肖苒的安慰下果然安静下去了——双眼一翻晕啦。
    肖苒起身走到狂笑的一家三口面前。
    一家三口戒备地望着肖苒，眼中是恨天恨地的怨毒：“我们不会带你们出去的。你们为了吃的互相坑害的丑态，我们记得清清楚楚。你们和苟欢是一样的人，最后你们也会吃掉同伴、恋人。”
    “话别说得这么满。”肖苒从游戏包裹中取出一家三口的尸体，“我们和苟欢可一点都不一样。”
    一家人口眼神更加恶毒：“用我们的尸体威胁也没用。”
    “都说不一样了。”肖苒说着从游戏包裹中取出山一样高的各种食物，只是给三人看了一眼就收回去，“互相吃啊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一家三口愣住，互相看看，又揉揉眼睛。刚刚的是幻觉吧？！
    肖苒伸手从老两口怀中掏出一张照片：“也许我可以帮助你们。帮助你们回到你们悲剧的起源，改变历史，改变结局。”
    上次游戏结束后，肖苒的积分再次用于强化自身本能。她对自己的能力有着各种猜测，现在就是再次实践的时候。
    一家三口微微愣住。巫峻从人群后走过来，蹲在肖苒身边：“我和你一起。”，那边没没眼力见的甄楠楠、丧宝宝也百米冲刺冲过来。
    然而，肖苒盯着照片默默地念着：“回到那个时候。”，奔来的甄楠楠、丧宝宝，周围的一切一切，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肖苒、巫峻周围的景物瞬间破碎又重新聚拢。
    肖苒和巫峻就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出现在了曹佳盼家楼下，此刻春暖花开小区居民正吃着冰棍纳凉。不远处一家三口正自拍。
    有小孩子注意到了肖苒和巫峻：“看，那里有两个好傻的人。”
    肖苒和巫峻对视一眼，默默脱掉羽绒服。走向曹佳盼。肖苒笑眯眯，超级让人信任有好感：“曹佳盼，我们该出发了吧？”
    曹佳盼看看两人装扮，笑起来：“你们也是要去登山的吧？到地方再换衣服不好吗？”
    肖苒挠挠脸颊，肩膀搭在曹佳盼肩膀上，与曹大爷曹大娘打招呼。
    肖苒三人结伴而行去了雪山，遇到了其他队友，包括苟欢。
    这次带队的人不是沈明，而是其他的人。一队人顺利上山。期间苟欢各种试图靠近曹佳盼，被肖苒和巫峻联手阻挠。
    直到灾难如期发生。众人和上次一样被困在山里，上演了一场极为可怕的食物争夺战。随后苟欢暴露出凶残的面目。
    就在苟欢对队友痛下杀手的时候，肖苒领着众人从暗处出现。
    原来真情实感参与食物争夺战的只有苟欢一人，其他人都被肖苒偷偷投喂食物。如此这般，被捆绑着的苟家，其他吃吃喝喝的众人，顺利等到了救援人员的到来。苟欢也即将得到法律的制裁。
    苟欢非常不想受到制裁，半路撞开其他逃跑啦。等肖苒、巫峻追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苟欢掉入长发外星人的山洞，被头发包围住。
    肖苒和巫峻对此表示了深痛的哀悼。他们周围的景物破碎开来，重新回到了被按下暂停键的山洞。
    山洞内没有一家三口的尸体和鬼魂，甚至连朱琳都消失不见。
    肖苒四人面面相觑。
    甄楠楠、丧宝宝停下奔跑的姿势：“你们这是回来了？这么一瞬间，刷地完事儿了？”
    肖苒挠挠脸颊推测：“所有人的命运发生了改变。苟欢死了，朱琳应该不会来。曹家三口此刻应该在家吧？”
    ——四声喷嚏声从千里之外响起来。
    朱琳窝在被子里，吃薯片看电影，对身边同样瘫着的男友说：“我们真是天生一对。我最讨厌户外运动啦。”
    曹家一家三口正在一块看电视，电视柜上有一张几年前的登山队员合影。被众队员围在中间的是，笑眯眯的肖苒，凝视肖苒的巫峻。
    曹大娘看着那张照片有些感慨：“那个时候多亏了他们。之后你们怎么就没联系呢？”
    曹佳盼抱住曹大娘摇晃，手腕上的水晶手串摇晃着：“之后就找不到他们了。我们过后查了很久，发现世上压根没有他们的存在。他们就像是凭空出现的鬼神，就为了救困在雪山的我们。”
    曹大爷笑着摇头：“瞎说什么呢？你个天天奇思怪想的丫头。”——
    肖苒说着绽放出笑容，眼中透出深色：“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沈明就是陈铭。那群我跟你说的叽叽喳喳的东西，也在这里。”
    第80章 危情的雪山07（三更）
    雪山深处, 地宫地表。两扇大门还对外开着。肖苒四人探头探脑地围着两个地洞。四双眼睛互相对视一遍。
    肖苒先是从游戏包裹取出两根皮管，将皮管探入两个洞口中。她示意众人后退, 直接弄出两块几顿重的铁板将两个洞口堵住。
    肖苒随即挥手拿出一桶桶柴油，示意甄楠楠等人一块将柴油顺着皮管子往洞里倒……
    地下, 沈明正躺在床上安心地睡觉。
    因为洞里到处都刷着绿莹莹的粉末, 从地面到这里的通道又是七转八拐, 所以在洞口被两辆汽车堵住的时候, 他是完全没有察觉的。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沈明感到有粘稠的液体滴答到他的额头上。他一开始没在意, 可是那些液体越来越多, 甚至将他的被褥浸透。
    沈明第一时间还以为是湖底下的鬼神醒来了, 吓得睁开眼睛, 就看到淡黄色的顺着墙壁从头顶洞穴漫延地滴答下来。
    沈明手蘸着液体放到鼻子边上：“什么东西？”
    在他发出疑问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洞口中被扔下来, 发出咔咔拉拉的声音。沈明顺势抬头，就看到冲天的火光从洞口涌过来。
    沈明长大嘴巴吼叫：“不——！”
    火光以势不可挡的架势蔓延而下, 吞噬掉沈明，吞噬向巨大的冰湖。火迅速融化掉冰层表面。
    冰层下的外星长发人扭曲起来，甩着头发, 试图往外爬。
    由于油的密度比水的密度低，柴油就漂浮在水面上, 不断燃烧。外星长发人的头发想要出水面, 就会碰触到水面上的火焰。它们的头发燃烧起来, 带出一股子火烧鱿鱼卷的焦香味儿。
    “陈铭！该死的你在哪里！”它们你推我挤, 其中聪明的将同伴当做当垫背踩在脚底下，头发甩出去老远缠住墙壁试图钻出洞穴。
    这个时候它们还不忘叽叽喳喳的争吵：“我们还没有变成当地真正的土著，我们会被规则发现的。不能出冰层。”
    “不出去我们会死掉的。”
    “我感受到了，主神卵就在附近，他就在那里！”外星人长长的头发甩起来，高高地指向顶棚方向。
    “别提什么主神卵了，我们会被烧死。你给我踩一下！”外星人踩着鼓噪同伴的脑壳向洞穴外攀爬。
    地面上，到处铺满了铁板。铁板下的冰雪遇热融化露出黑色的土地，铁板都被烧得红彤彤。
    忽然有外星人甩着长头发，试图从铁板下钻出来。它的长头发遇到铁板直接烧成了鱿鱼卷，发出惨叫：“啊——！”
    它身后的外星同伴，用它当垫背成功推开铁板钻出来。
    “我们出来啦！”外星人见到夜空后兴奋的发出吼叫，激动地窜出来，结果踩在旁边的铁板上，它们发出哀嚎倒在地上。
    高空之上的直升飞机中，肖苒举着望远镜看地面上的情景。
    开飞机的甄楠楠语气透出小激动：“我们现在要轰炸这群铁板烧吗？他爹爹的，好久没摸过飞行器，有点激动。”
    肖苒放下望远镜看甄楠楠：“飞行器？”
    甄楠楠微微一愣：“我也不知道，就是脱口而出。没准以前的我就是飞行员呢？不对，飞机太不科幻了，我一定是机甲驾驶员！那种能展开大翅膀在太空翱翔的。”
    “那我肯定就是机甲战队队长。”肖苒顺着甄楠楠的话胡咧咧起来，顺便举着望远镜继续向下看，“再等等。我怀疑陈铭会死而不僵。
    下去的通道是滑梯一样的轨道，出来的洞口一定在别处。我们这次要抓住他。不能让他再次复活回到那群东西那里。”
    肖苒话落，丧宝宝就耸动鼻子，指着远处的一处半山腰：“那！宝宝闻到，活人香。”
    肖苒惊喜地看向丧宝宝，在巫峻横插一杆之前搂住丧宝宝，重重地啾了一口丧宝宝的小脸蛋。
    丧宝宝被啾得小脸红扑扑的，摆出显摆的姿态看向巫峻，鼻孔发出：“哼。”
    巫峻端起狙击木仓，吓得丧宝宝缩脑袋。
    然后，巫峻就得到了肖苒爱的小拳拳，如果肖苒那一下子砸在巫峻后脑勺，砸得巫峻两眼冒星星的是小拳拳的话。
    肖苒紧紧盯着那一处，忽地半山腰有门从内部被推开，她开口：“就是现在，开木仓！”
    巫峻手中狙击木仓对准那处被推开的门，在陈铭一冒头的时候，一子弓单飞转着身寸过去。砰地一声陈铭脑袋开花，倒在地上。
    肖苒脑海中是几次在游戏中被撕碎的陈铭再次汇聚成型的样子，“甄楠楠轰炸铁板烧，然后去陈铭那里。我们把他的尸体收起来，不信这次他还能复活。”
    “好。”甄楠楠准确地投下炮弓单，将地面残余的几只外星人渣成渣渣的时候，控制飞机冲向陈铭所在的位置。
    同时，肖苒背着降落伞从空中跳落下去。
    巫峻扔下狙击木仓跑过去，跟着肖苒跳下去。巫峻在空中变成满口尖牙的小不丑，被肖苒一把抓住。
    肖苒落地后飞奔向陈铭尸体的地上，手抓向陈铭的尸体。就在她揪住陈铭脑瓜的那一瞬间，陈铭的身体化作光点碎开。
    “放入游戏背包……”肖苒大喝一声，一部分陈铭的光点被收入肖苒的背包。另一部分的陈铭光点消失在天地间。
    肖苒脸上惯常带着的笑意消失，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变为无机制的冷，她的眼瞳中倒映着雪山洁白的天地：“让他跑了一部分。”
    肖苒的头顶是悬空飞着的飞机，甄楠楠丧宝宝发出遗憾的喊叫。
    在他们身后是落地爆炸的火焰。叽叽喳喳的外星人在火焰中痛苦嚎叫，最后化为黑炭倒地，彻底消失。雪山在震动下再次发生雪崩。
    游戏通关欢快的拔萝卜声音响起来：“恭喜高级玩家肖苒，中级玩家甄楠楠、丧宝宝，通关新手任务……获四份满值积分。请各位再接再厉，早日达成心愿。”
    数据构成的世界，陈铭的身体由无到有，形成了半透明的身体。他惊恐地睁开双眼：“不——！”
    “你看到了什么？你经历了什么？我的子民战士都在哪里？怎么只有你回来了？”叽喳声音中最具有决断的那个响起来。
    一个大光球逼近陈铭：“说！”
    “他们……大人们……我……”陈铭甩了甩脑袋，“我是……我叫陈铭。被派去寻找主神卵，我……”
    陈铭缓了缓神，才慢慢吐出一口气：“他们想要成为原住民在游戏里自由的活动。也是因为这样精神体不在我的体内。
    我被传送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被烧死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我似乎听到了一声枪声，没错就是枪声。”
    大光球围着陈铭转悠了一圈，猛地钻入陈铭的脑袋里。陈铭发出痛苦的吼叫。大光球再出来的时候，陈铭几乎是奄奄一息。
    总说自己没有人类情感的大光球气急败坏地叫喊起来：“我看到了她。是她！是那个人！不是主神卵！我们被她找到了！”
    “什么？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反而找到我们？上次大战中，她摧毁了我们的躯壳，让我们只能以精神体形态冒充系统生存。
    我们想要参与游戏真正活着，只能想方设法培养当地的土著的身体。这需要耗费我们吞噬其他文明世界获取的能源，珍贵的能源。
    她也付出了应有代价，她失去记忆，被真难难藏在游戏中。她会以为自己是土著。永远浑浑噩噩地躲藏下去。”
    “闭嘴！”大光球打断对方，“真难难出现了，她也出现了。要是真难难再把‘钥匙’交给她，我们经营的一切都会化为虚无，我们争夺到的游戏权限也都将丧失，我们会被当做病毒一样彻底清除。”
    “好不容易把破解游戏，强行拼凑成苟 破解的游戏。
    获得了自己能控制的几个世界，得到了协助我们的苟杀玩家。
    我们即将再次复活，我们即将掌控游戏，我们即将借住游戏，把避难所改造成侵略的通道。毁灭更多文明，获取更多的能量！
    现在，我们即将失去一切，我苟苟星的子民战士，你们认命吗？！”
    叽叽喳喳的声音同仇敌忾：“不认命！”
    大光球，苟苟星的王，苟王接着问：“你们愿意，趁着钥匙还没有到她的手中，趁着她没有彻底解封记忆之前，调动所有的力量能源。倾尽我们所有的能力，拼命一搏吗？赢了，我们就能再造辉煌！”
    “愿意！”
    游戏世界内属于苟杀的玩家，他们的系统声音忽然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取代。游戏中几个被苟杀后纳入游戏的世界，开始悄悄动起来。
    肖苒的丧尸老家，阳光明媚秋风送爽，之前苦于大太阳的丧尸们都恢复了精神。他们饥饿地游荡着，像是一群勤劳的小蜜蜂。
    肖苒正带着甄楠楠、丧宝宝和巫峻搬搬搬：“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顺藤摸瓜守株待兔自投罗网。当然最后一个不是说我们，说我们应该用将计就计。”
    甄楠楠觉得很有道理地迎合点头：“所以我们现在采买就是为了对付那群叽喳东西？下一场游戏它们真的会再次出现。”
    小不丑举着拍立得来到肖苒跟前，献媚：“嘤！”
    “哇真是超可爱的小不丑。”肖苒将小不丑和拍立得一起抱在怀里，凑过去咬住小不丑脸蛋扯。小不丑小手手捂脸，羞答答嘤唧。
    甄楠楠盯着肖苒手中的拍立得：“这种东西能用得上吗？”
    肖苒目露回忆状，对甄楠楠和丧宝宝招手：“通过两次游戏，我隐隐觉得这个东西用处非常大。”
    甄楠楠被肖苒搂住，问：“比如。”
    “比如像是这样。”肖苒举着相机对准自己、甄楠楠、丧宝宝和怀中的巫峻，捏下一张大合照。
    甄楠楠震惊脸：“你指的用处就是自拍？”
    “能自拍还不够吗？”肖苒回以震惊脸，快速地洗出四张照片，分发给四个人：“贴身放好。我希望用不到它，但是我隐隐有个更大的套娃式猜测……有备无患。”
    甄楠楠举着照片看着，从包包里掏出口红对着镜子抹着：“我的脸色不太好，等我补个口红你再重新来一张。”
    肖苒已经看向远处的蜡烛店铺：“不知道我们会遇到什么。反正游戏包裹无限大，我们就尽量什么都往里装吧。”
    第81章 黄金的古墓01（一更）
    肖苒嘴里叼着奶味棒棒糖：“准备好了吗？”
    甄楠楠、巫峻和丧宝宝：“好啦。”
    “走。”肖苒揪出棒棒糖指向大开的游戏的门, 四人昂首挺胸齐刷刷迈步，走向游戏幽深的门。
    同样的步伐步数, 小短腿的丧宝宝就落在最后面，眼瞅着其他三人没入黑暗中, 瘪瘪嘴，哭唧唧。
    忽地, 巫峻迈着大长腿后退出来，伸出两根手指像拎臭袜子一样拎丧宝宝, 快步跳进游戏的门。
    他们进去后, 大门瞬间闭合，消失。
    烈马咆哮士兵厮杀的背景音中，响起雄厚的中年男声：“成功者的功绩被载入史册，后世子孙代代传颂……太久远, 演变为神话传说。”
    肖苒耳边的中年男沉重叹息逐渐消散，她的眼前徒然亮起，炽热的空气巨浪一样涌过来。
    令人晕眩的大太阳悬挂高空，四周是望不到边的沙漠。
    肖苒手边传来毛茸茸的触感, 忽地一根大舌头舔过来。肖苒被舌头舔中脸颊，歪头看去。大长眼毛的骆驼正好奇地回望着她。
    “好热。骆驼上还有几个大包裹。”甄楠楠开始翻看着几个包裹。
    肖苒从游戏背包掏出望眼镜, 四处环望了一圈，“我确定周围除了我们四个人、三只系统颁发的道具骆驼, 再没其他活物。”
    “只有我们一伙玩家？”甄楠楠从骆驼背上的包裹内掏出水囊, 掏出一柄奇怪的铁锹, “你看, 铁锹头部也太弯曲、太狭窄了吧？”
    “倒不一定只有我们一伙玩家。也许他们被系统投放到了其他方位。”肖苒接过“铁锹”瞅瞅，“看起来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肖苒边想着边从包裹里又掏出一张地图，一枚指南针。
    巫峻自己没系统派发的东西，就哥俩好地霸占了丧宝宝的。
    巫峻将丧宝宝撂到骆驼后背上坐着，在丧宝宝敢怒不敢言的幽怨小眼神中，从包裹中掏出一个罗盘，瞅瞅塞回去，继续掏。
    丧宝宝的注意力被坐着的热腾腾骆驼吸引，他双手揪着骆驼毛偷偷吞口水。被他坐着的骆驼凭借小动物对危险的敏锐感，整只都僵硬啦。
    巫峻再次掏出一袋糯米、两只黑驴蹄子，开心凑到肖苒跟前，献宝：“有吃的。”
    “毛有点多，烤一烤后问题不大，再撒些咸盐辣椒面。”肖苒凭借对美食的敬重提出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
    她说着目光忽地摇摆在黑驴蹄子和手中“铁锹”之间，眨巴眨巴眼睛：“我想起来了，这是一把洛阳铲。”
    “洛阳铲？”甄楠楠恍然看向肖苒，“所以我们的身份是……”
    两人异口不同声，肖苒/甄楠楠：“考古工作者/盗墓贼。”
    肖苒拍拍甄楠楠肩膀：“别人可以看不起我们的职业，但我们自己要以此为荣。稍加美化一点点也是可以的。贼也是要面子的，对吧？”
    甄楠楠斜眼瞅肖苒：这美化的不是一点点吧？完全是质的飞跃。
    甄楠楠看着地图和指南针：“上面画着红圈圈的地方，应该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可到处都是沙子，也太难走了吧。”
    肖苒则仰头望天：“虽然系统给了我们骆驼，我们也不一定非得骑着骆驼赶路吧？正所谓站得高看得远。”
    甄楠楠、巫峻和丧宝宝都学着肖苒，眯眼仰头望天。
    甄楠楠脑电波与肖苒接通：“我来开飞机。”
    肖苒打响指：“上道。”
    就在肖苒他们所在的位置，按照地图往前再走几个小时的位置，不同方向的两队人朝着同一方向走着，他们应该会在夜晚碰上面。
    其中一队人是本地的商队。他们头戴纱巾身穿绣着金线的裙子、裤子。
    其中一位少女身姿曼妙，露在纱巾外的双目水灵灵的。
    几个小伙献媚地围在少女周围：“白玛朵茗？你要不要喝水？”
    白玛朵茗驾驶骆驼甩开他们，向队伍前头跑去：“阿爸。”
    中年大胡子男看向她：“怎么了？我的小莲花。”
    白玛朵茗鼓起脸蛋：“我看着太阳落山的方向。和我们之前几次走的不一样。”
    大胡子犹豫了下：“现在交通、网购都很发达，我们驼队带去的东西并不值得人购买……这次可能是商队最后一次走商。”
    “啊？可商队中这么多人，还有各自需要供养的家庭。”白玛朵茗四处看看，凑近大胡子，“阿爸？这和我们走其他路有什么关系？”
    大胡子目光看向远处被黄昏天色晕染成金色的沙漠：“你应该听过黄金城的传说……”
    “黄金城？”白玛朵茗微微一愣，“那不是好久以前的传说吗？根据迷路在沙漠、后得救的人说。沙漠深处有一处神庙，位于海市蜃楼中城池。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用黄金建造而成。
    可说这些话的得救者，只是群疯子而已。他们带回来的黄金只是一些……干枯的虫子尸体。根本没有黄金。”
    大胡子露出迷离的神色：“我亲眼见过摸过那些黄金，他们是一张张刻满文字的黄金板。不，不是板，是书。记载神秘力量的书。”
    白玛朵茗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大胡子的侧脸。
    她犹豫着看向身后的驼队。理智告诉她，应该将阿爸偷偷带着大家去找传说中的黄金的事情告诉大伙。
    但是对上阿爸的眼神，她又觉得黄金城真的存在。
    另一队人马，二十来号玩家汇聚在一块，笨拙地骑着骆驼努力赶路，其中两男一女的玩家齐头并进，似乎是首领式人物。
    最左边梳着大油头的穆超，一脸痞气的：“你们说，游戏突然将我们这些苟杀玩家聚集过来是做什么？放眼看过去还都是高级玩家。”
    中间是二十来岁的小伙，蒋阳。他腰间挂着只口风琴：“……不会是要借机清理我们吧？”
    右边，王菡戴着草帽墨镜还围着纱巾：“瞎说什么呢？
    我不信你们没发现游戏的规则其实很割裂。
    苟和破解，就像是被强行捏合在一起。自然也就形成了两拨不同理念的玩家。
    之前游戏完善，多等级玩家被塞入一个副本。开始的时候，有人苟杀的同时还破解，能得八份满值积分。可后来还有得八份的吗？
    苟杀玩家得到苟到的积分，破解玩家得到破解的积分。不同理念的游戏系统已经开始各自为政。而召集我们的就是苟系统。”
    蒋阳摸了摸腰间的口风琴：“既然王姐这么实在，我也就不藏私了。你们也得到了和我一样的任务吧？”
    三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配合NPC坑杀另一伙玩家。两个女人、一个男人、一个奶娃娃的一伙玩家”
    王菡揣测着：“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为什么会让苟系统如此重视？”
    蒋阳有些紧张：“连系统都重视的人。我们这里才二十个人。我不信那么多世界的玩家中，才有这么几个高级玩家。
    系统没有召集来全部高级玩家吗？也没召集中、低、新三等级的苟杀玩家吗？”
    “显而易见，没有。”穆超流里流气地开口，“最起码我们的团长陈铭并不在这里。”转换话题，“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如何坑杀他们。”
    王菡望着前后沙漠的方向：“系统把我们投放在了那四人的前面，也许我们可以挖个坑伪装成类似流沙的陷阱，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王菡的提议得到其他两人的赞同，他们带领二十名玩家开始就地挖坑。
    下午的沙漠并不凉快，人一运动还口渴，包裹中的水眼见着减少。
    二十名玩家埋头苦干的时候，一架飞机从高空飞过。满头苦干的众人有人随意抬头看几眼，没放在心上，继续挖沙子。
    高空的飞机内部开着空调。旅客乘坐的舱内挤着三头傻骆驼，它们是第一次乘坐飞机有些小激动，正在啃咬坐垫。
    肖苒四人则聚集在驾驶舱内，除驾驶员甄楠楠，都在专心致志地研究盗墓电影。
    肖苒抓一把薯片塞嘴巴里：“原来黑驴蹄子要这么用，塞进去。”
    巫峻冷漠狭长的眼睛睁大大的，盯电影里包裹层层绷带的僵尸，背后冒冷汗。
    对上丧宝宝鄙夷的眼神，立刻正色：“很拙劣的特效。”
    丧宝宝眼神中写满“拙劣的是你的演技吧”。
    巫峻顿时觉得这宝宝被甄楠楠带坏了，完全继承了甄楠楠的眼神吐槽精髓。
    忽地，丧宝宝鼻头耸动，蹦跶着将脸贴在圆窗户上，向下张望：“热腾腾的，香。”
    “地面有人。”肖苒拍掉手上的残渣，举着望远镜向下观望。
    看到下面一群人挖出那么大那么深的坑。
    她自我怀疑地掏出地图，“从地图上看，圈红圈的目的地距离这里步行大概一天。”
    “十分钟。”甄楠楠有话说，“按照我开飞机的速度来看，还得十分钟才能到。对了，我们晚上吃什么？你们决定好了吗？”
    地面，王菡满意地看着又大又深的坑：“现在把远处的枯木树枝拖过来，我们把表面稍加修饰一下。静静地守株待兔就可以。”
    二十个玩家很振奋地完成了大型手工活动，猫在暗处等起来。
    一开始他们互相之间还有心情聊天，讨论弄死肖苒四个系统能给多少积分、通用币和道具奖励，对未来充满憧憬。
    随着时间推移、夜幕降临，沙漠里渐渐冷起来。
    他们得得索索地抱着自己的骆驼。有人开始质疑王菡三人的决定：
    “已经快半夜，我们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每一场游戏都有开启的时间，要是错过时间我们还没到达游戏地点，我们会被一直留在游戏里。”
    “讲道理，如果不弄这个陷阱，我们已经快到目的地了吧？”
    “到不了，只是走了一半的路程。”
    “都安静。让我们商量一下。”王菡看向蒋阳和穆超，“现在怎么办？赶紧赶路，还是留下来再等等。”
    穆超撇撇嘴：“挖坑是你提议的，现在我不管。我只知道等了大半天毛都没有。”
    “穆哥你这么说王姐不对。这是我们三个人一起讨论的结果。”蒋阳被冻得有些受不住，摸口风琴的手指都有些僵硬，“王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王菡看看他们，又看看手表和地图，咬牙说：“行吧。一个怪我一个问我。按我的决定来？那就连夜赶路，以保不错过开场时间。”
    千里之外，一片空荡荡的沙漠上，地面沙子里有两三节矮矮的断壁残垣。
    肖苒四人裹着羽绒服，窝在房车内。他们四个脑袋挤在玻璃处，鼻子怼玻璃怼成猪鼻子。
    肖苒借着房车灯光望着沙漠里的断壁残垣：“我们需要盗的，看来就是这里。看起来不像是古墓，反倒像是古城。”
    “现在要下去开挖吗？”甄楠楠慵懒地蠕动，“工程量不小。”
    肖苒提醒甄楠楠：“你难道忘了？我们有其他的挖掘工具。”
    甄楠楠、丧宝宝和巫峻恍然，一个个露出‘我们很棒棒’的得意笑容。
    别说是挖个墓，就是挖一片海，也不算个事儿。
    第82章 黄金的古墓02（二更）
    三台挖掘机吭哧吭哧忙活着, 车内时不时响起：“谁还要炸鸡？奥尔良口味的最后五十块啦，没人要我就打扫了。”
    “你那叫打扫？你那叫强取豪夺。”
    “主人吃东西的样子像是小仓鼠一样, 可爱。”
    “你也可爱。”隔空抛飞吻。
    “呕！不是……我就问问……你能把自热火锅扔过来不？我还能吃。沙漠晚上真冷。”
    “丧宝宝你还要吃冰淇淋？对哦，你是丧尸不怕冷。”
    终于, 挖掘机向下挖的时候，“砰”地一声碰到了非沙子质感的坚硬东西。
    肖苒嘴里叼着鸡翅停下动作, 歪头看发出“砰”的位置。
    甄楠楠举着吃一半的火锅，喊：“好像挖到了石头。”
    “等我下去研究一下。”肖苒示意大伙停手, 借着挖掘机的前车灯看到挖掘机撞上的是黑色的石头。
    肖苒从挖掘机上跳落在地面, 蹲下身仔细地摸着地面上的黑色石头：“每块石头至少五米长，每一块之间有被东西黏住的缝隙。这么一大片，不知道是建筑物的地基，还是古墓的顶部。”
    甄楠楠从车窗探头看肖苒：“那……？我们现在是要继续把周围的沙子都挖开, 然后寻找有没有入口吗？”
    肖苒耳朵贴上地面，趴在那里：“你先操纵挖掘机撞一下地面，我来听声音判断一下里面是不是空心的。”
    “好。”甄楠楠精准地控制挖掘机挖土的那一部分，撞击地面。
    “是空的。”肖苒确认后蹦跶起来, 从游戏背包中拿出大型解石工具，对三人笑笑, “世上本没有洞，用钻头钻一钻, 不就有了吗？”
    巫峻也抱着丧宝宝跳落在地, 抓着丧宝宝像是抓着地雷探测仪一样：“闻闻, 下面有活人吗？”
    丧宝宝下意识嗅嗅, 遗憾摇头：“没人，臭臭，丧尸。”
    随即，丧宝宝后返劲儿地斜眼看巫峻。
    巫峻正双目灼灼望着肖苒，明显是在讨赏赐。
    肖苒还真就停下钻洞的动作，抓住巫峻衣领，将巫峻脑袋拉低，凑过去咬一口：“乖。”，继续钻洞。
    巫峻满脸通红地捂着嘴唇，发出荡漾的“嘤”。
    甄楠楠吃完火锅过来帮忙钻洞，还问：“刚才丧宝宝说地底下有丧尸，应该就是电影里那种僵尸。咬一口不得了。”
    巫峻掏出之前准备给肖苒当口粮的黑驴蹄子：“我们有这个。”
    肖苒忙里抽闲：“还有这个。”从空间中掏出一把令甄楠楠眼熟的红绳。正是围成一圈，丧尸不敢靠近的红绳。
    入夜，原本游戏设计中，应该相遇的玩家和商队还没遇到。
    商队在相对靠近肖苒四人的位置骆驼围一圈开始休息。也就是原本应该肖苒四人、苟杀玩家和商队偶遇后，晚上休息的位置。
    玩家们还在不知名处拼命赶路。
    白玛朵茗躺在骆驼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最终选择起身摇醒身边的女性朋友：“阿伦珠？阿伦珠！”
    摇晃了几下都没有摇醒对方，白玛朵茗渐渐升起不好的预感，“叮叮当当”的古老乐器声隐隐约约地传来。
    白玛朵茗听着那些声音，眼神变得空茫起来。她缓缓地站起身，走向音乐传来的方向，一直一直向前走。
    她的面前分明是一片无际的沙漠，可她的眼瞳中倒映出的却是一片繁华的城池。
    城市扭曲漂浮在空中，有奏乐的女人跳着舞引领着白玛朵茗。
    白玛朵茗迷迷糊糊问：“好漂亮的城池？这是哪里啊？”
    “你没听说过黄金城吗？我们的王是全沙漠最伟大的王。”有小孩子拉扯着白玛朵茗的裙摆，“你快过来，我们有好东西给你吃。”
    “黄金城……？”白玛朵茗隐隐觉得有些耳熟，她甩甩脑袋，但对上脚边转悠的小孩子们的眼睛，脑袋再次迷糊起来。
    小孩子们捧着碗果酒递给白玛朵茗：“黄金酒送给上门的贵客。”
    一股诱人的味道钻进白玛朵茗的鼻腔内，她吞咽口水将果酒送到嘴边，大口大口的吞咽着。碗里的酒怎么喝都喝不光……
    “小莲花！”大胡子从梦中惊醒，看着周围漆黑黑的沙漠，松口气，“……原来是梦……”说着猛地看到白玛朵茗并不在入睡的位置。
    大胡子着急地站起身，摇晃醒周围的人：“白玛朵茗不见了，你们有看到她去哪里了吗？……去哪了？大伙帮帮忙，去周围找找。”
    商队中所有人都被招呼起来，他们举着手电在周围梭巡起来。
    突然有人指着远处背对人们蹲在那里的身影：“你们看！是白玛朵茗？”
    其他人闻声赶过来：“肯定是！白玛朵茗你在干什么呢？你阿爸一直在找你！”
    大伙儿围过去，伸手扒拉白玛朵茗的肩膀。
    白玛朵茗随着对方的动作转过身。
    扒拉白玛朵茗的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其他人也惊呼起来：“她在喝什么？她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白玛朵茗似乎听到什么声音，可周围小孩还抓着她催促：“客人一定要喝完才是对我们的尊重。”
    白玛朵茗对上孩子们目光，再次乖乖喝。
    忽地，小孩子们捂住脑袋，发出尖锐的：“好痛！”
    紧接着梦幻一样的黄金城像是发生了地震，有尖锐的东西从地面钻出来，街上的居民发出喊叫四处奔逃。
    小孩子们化作烟雾消散，跳舞的女人和热闹的城池也像是遇到太阳的雾气散开……
    众人的呼唤声惊醒了白玛朵茗，她的眼神从迷茫变得正常起来，冲着众人笑笑：“我刚才看到了黄金城，里面孩子还给我果酒……但是后来发生了地震，有金属钻头一样的东西从地底钻出来。”
    说着低头，她对上怀中的骷髅头吓得惨叫一声。
    周围人说：“你刚才就抱着它在啃。像是在啃什么美味的东西。”
    “啊！”白玛朵茗扔开骷髅头，原地蹦跶着。
    忽地想到什么，她趴在地上呕吐起来。她什么都没吐出来，反而觉得嗓子痒痒的。
    众人举着火把看着白玛朵茗，直到大胡子闻讯赶来抱住白玛朵茗安慰着……
    “搞定。”肖苒收起超大个电钻，满意地看着两个两米直径的大洞，“沙漠沙子来回跑，我们多弄个当备用。
    再插.上同等直径的水泥大管子。就城市地下水通道那种。这些洞应该不会轻易被沙子覆盖。”
    甄楠楠想了想，竖起大拇指：“高明。而且水泥管通着外面的空气，就不怕进去后里面没有氧气。”
    “没错。可以把外面的水泥管留的高一些，都过来搭把手。”肖苒从游戏包裹掏出一百多米高的水泥管。
    甄楠楠、巫峻和丧宝宝伸手帮忙抬着水泥管。四人合力将水泥管插.向洞内。
    甄楠楠插的时候有些迟疑，“下面好像有声音。”
    肖苒手上动作不停，耳尖动了动：“不重要。往左一点，这样应该会全中。”
    没等甄楠楠问全中什么，肖苒已经笑眯眯说：“松手。”。
    众人听话地松开手，让水泥管自由落体下落。
    幽深漆黑的洞口下，有窸窸窣窣的爬行声音响起来。
    黑暗中有十双红色的眼睛浮现，它们齐刷刷望着透入月光的头顶洞洞们，硕大漆黑的眼珠浮现渴望和贪婪。
    它们游动着身体汇聚在肖苒几人围着的洞口正下方，微弱的月光照在它们身上，照出它们的本貌。
    它们长着人头蜈蚣身体，说是人头更像是昆虫的头部，那硕大的眼睛，完全是古早外星人的经典形象。
    它们大大地张着嘴巴，只等肖苒他们跳进来，一哄而上吞噬他们。
    忽然，有东西从上面降下来了。它们激动地张开大嘴，嘴巴裂到耳丫亢奋地一哄而上。然后哐当一声，沉重的水泥管砸下来，正好将冲过来的一圈脑袋砸在下面，发出牙碜的声音。
    甄楠楠指洞下：“我就说下面有东西。”
    “现在应该没有了。”肖苒完全不意外的样子，她敲敲水泥管又等了一会儿，“从另外的洞下去吧。”
    肖苒从游戏包裹中掏出四顶矿工用的帽子，凌空一扔，就正正好好扣在了四人的脑袋上。
    “走喽。”她拧开帽子上的灯，摔先顺着隔壁的洞跳下。
    肖苒落地后，歪头看看旁边插.着水泥管的洞，水泥管下面压着一圈抖动的蜈蚣尾巴，她从游戏包裹拿出根棍子戳戳。那些尾巴剧烈动了下，就彻底安静下去了。
    甄楠楠、丧宝宝和巫峻从上面跳落下来。肖苒动作灵敏地接住三人。三人下来后也看到了那一圈惨死的蜈蚣人，发出嫌弃的“噫”。
    肖苒抖落开红绳分四份，让将大伙拴在腰上缠在胳膊腿上。
    做完后，她才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通过矿灯照射，可以看到他们身处一处绝逼的通道里，上下左右都是黑色石头砌的墙，墙壁上还有些古朴的花纹。
    前后的通道深不见底，矿灯也无法照射过去，也就不知道拐角后都藏了些什么东西。
    肖苒上下左右计算着什么地看着通道。
    甄楠楠有些不解：“你是在考虑向前还是向后走？”
    肖苒胳膊压在甄楠楠肩膀上：“不，我是在想有什么合适的代步工具。要知道这个墓穴一看就很庞大的样子。要是徒步走，走到中间遇到最危险的东西，我们会没有体力应对。”
    甄楠楠比较关心的是：“那你想到了吗？”
    丧宝宝举手手：“汽车！”
    巫峻打击他：“汽车太大不行。自行车怎么样？”等夸奖地盯肖苒。
    肖苒揉揉巫峻主动垂下的头顶：“我有个两者的结合体。大小合适，还能护住我们的头顶和脚下。”
    在众人迷惑竞猜中，肖苒神神秘秘地从游戏包裹中掏出一辆旅游四人同骑观光自行车，还是带塑料顶棚的那种。
    肖苒四人骑着观光车离开后不久，幽深的暗黑中猛地亮起几百双红色的眼睛，它们颤抖着从黑暗处爬出来。
    它们先是怕怕地看着它们种族中被弄死的最强者们，随后充满渴望地望着洞外的月光。
    它们有的蹲守在没有水泥管的洞口下，有的试探地靠近水泥管，惊喜地发现，它们可以顺着水泥管的缝隙，爬上地表……
    第83章 黄金的墓穴03（三更）
    商队, 白玛朵茗出事令所有人警惕性增强，其他人也开始发现他们这次走的路线不对劲儿。很多人去逼问大胡子, 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大胡子随意找借口糊弄质问者，但队里的人一旦丧失对大胡子的信任, 就都不是傻子。
    最后大胡子迫于无奈说了自己的计划。
    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白玛朵茗和其他人在周围劝架。
    大胡子和同辈中年男在沙子里厮打。中年男人指责：“好你个大胡子你主意倒是挺正？都没和大伙通气儿, 就要去找黄金城！”
    大胡子挣扎辩解：“我敢对鬼神发誓，世上真的有黄金城！我都是为了大伙儿好, 我们的商队眼看不行, 你们忍心看着家人饿死？”
    “那也不是你为我们做决定的理由！滚你个黄金城！老子不去！”中年男推开大胡子，对商队中的人招手，“你们是要跟我走，还是去寻找黄金城？！”
    一开始所有人都想跟中年男走, 但大胡子放了个大招。
    大胡子从贴身内衣里掏出块黄金铸造的小拇指：“事到如今，我只能坦白。黄金城真的存在。我手里这块金子就是从黄金城拿出的东西。”
    商队众人震惊地围过去。但中年男还是不相信，坚持要走，比起不知真假的钱财还是命重要。因此商队分成两路, 分道扬镳。
    留下来的只有五个人，其中包括大胡子和白玛朵茗。就在他们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 王菡带着二十名玩家骑着骆驼将大胡子五人包围。
    王菡手里拿着木仓对准大胡子：“你们刚才在沙子里滚来滚去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现在你们只能选择听我的话。”
    蒋阳靠近王菡：“王姐？我们这样威逼他们好吗？不是应该和NPC合作一块坑杀那四个玩家吗？”
    王菡打量瑟瑟发抖的大胡子五人, 问：“你觉得他们真的有杀伤力？”
    蒋阳不解。
    穆超笑着打断他们：“我说王菡你就别逗他了。有话直说不好吗？小老弟我提醒你, 游戏中的NPC可不光是人类。”
    蒋阳想到骆驼上系统发放的盗墓用品, 彻底懂了：“系统是让我们和墓穴中的怪物合作？……怪物不会攻击我们吗？”
    穆超似笑非笑看着他, 给自己点根烟：“会啊。但眼前不是有五个探路肉盾吗？”
    被玩家们围在中间的大胡子等人听得又迷惑又惊悚。
    白玛朵茗躲在大胡子身后，颤巍巍吆喝：“你们在说什么呢？都听不懂。什么墓穴什么怪物？还拿我们当肉盾？是要杀人吗？”
    穆超猛地瞅向白玛朵茗，扔下烟头跳下骆驼。推开挡在白玛朵茗身前碍事的大胡子，一把抓住白玛朵茗手腕：“小姑娘声音真好听，死了怪可惜的。”看向王菡和蒋阳，“这个我留着，其他的随意。”
    “你放开我！”
    墓穴里，肖苒四人骑着观光车，顺着长长的黑暗通道向前骑。
    骑了能有四个多小时，笔直的通道突然有了变化，开始出现向下的坡度。
    如果是徒步走在地面上，很难会发现这种细微的变化。但肖苒他们坐在带轱辘的车上，有了坡度后，不用太用力蹬，车就在往前走。
    “我们在往地下的方向走。有东西过来了。”肖苒耳尖微动，从游戏包裹掏出两把大砍刀，“巫峻护着左边，甄楠楠和丧宝宝继续蹬车。”
    其他三人应下的瞬间，前方传来噗噜噜翅膀扇动的声音，一群密密麻麻的飞虫涌过来。它们长着外星头，很小，有吸血的口器。
    “是蚊子。集体关灯，甄楠楠别停，继续向前冲。”肖苒远远看到这群东西，立刻将手中的大砍刀扔回游戏包裹，换出接受信号的电视台大铁锅，中间还带着一根锥形天线的那种。
    肖苒将大铁锅扔给巫峻。
    巫峻将其当盾牌一样，立在众人身前。
    肖苒又掏出军用□□。肖苒打开□□，不断对着身后方向不断喷出夹杂着炽热气流的火焰。
    肖苒所在的游览车像是火箭炮一样向前冲去。
    巫峻手中挡在前面的大铁锅与全速冲来的蚊子们猛烈地撞击到一处！
    迎面撞到锅的蚊子们彻底死啦，一些没被撞死的又遇到了肖苒喷出的火焰，被烧死啦。
    涌向肖苒的这一波蚊子，无一幸免惨死于“汽车尾气”。
    墓穴的地面上。
    王菡等人带着捆绑着的大胡子、白玛朵茗五人，出现了。他们一眼就看到插在地面上的周围的断壁残垣。
    以及露出水泥大管子，现在已经看不出来是水泥管子了，因为水泥管的表面被沙子包围，形成了圆锥一样的凸起。
    穆超只顾着逗白玛朵茗，将人逗得眼泪汪汪，用烟头烫白玛朵茗。恶趣味地笑着。
    王菡厌恶地看向穆超：“你这样的人怎么就能成为首领？真是……算了，我们到地方了。那个圆锥看着很诡异。”
    蒋阳纠结地捏着地图：“看起来像是金字塔，也许是入口？”，他回头张望着什么，“一路都没看到那四个玩家。他们到底在哪里？不可能是迷路了吧？现在我们怎么办？直接进入墓穴？”
    穆超放开白玛朵茗，猜测：“会不会他们已经先到了，并进入了墓穴。”
    王菡摇摇头：“不可能。要是你们先到，你们会先进去为后来人开路吗？我们又不是真来盗墓的，还讲究个先来先得。我们为的是活到游戏结束，获得系统的奖励。”
    穆超和蒋阳觉得有道理：“那我们先在外面安营扎寨。”
    二十来位玩家和被捆来的大胡子等人开始在外面弄帐篷。
    此刻是接近黄昏时候，一些藏在阴暗处的东西，开始试探性地冒头。
    外星头蜈蚣身的东西窸窸窣窣地顺着水泥管爬上来，它们借着沙子的掩盖，贪婪地盯着不远处鲜活的二十五个人，吸溜，口水的声音。
    地面下，肖苒四人的观光车成功冲过虫海，留下一地焦香的虫子。
    古墓中的机关不是一次性产物，一些等待下一波盗墓贼的蚊子们吓傻地躲在机关发身寸口里面，大大的眼睛里充斥着浓浓的恐惧。
    肖苒重新打开头顶的矿工灯，就看到前面的通道处上出现一扇石门。
    她立刻对着前面喷出一火焰，使得观光车贴着门慢悠悠地停住。
    甄楠楠心有余悸：“差点就要撞上了。墓里到底埋着哪个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守墓怪物。”
    “也许不是人。”肖苒在矿灯的超强光线中，研究大门上的花纹。她指着那些花纹，“你们看上面的东西是不是有些眼熟？”
    甄楠楠仰头望着那些简笔画一样的花纹：“好像有点像……是雪山里的那群铁板烧。长长头发大大眼睛。”
    “还有更眼熟的东西。”巫峻捏着个拍打翅膀的大眼蚊子递到众人眼前，蚊子努力挣扎试图逃离巫峻的禁锢。
    肖苒从游戏背包掏出放大镜。
    在放大镜的作用下，甄楠楠和丧宝宝一眼就认出来：“脑袋长得和铁板烧一样。他们就是那伙叽喳的东西。”
    肖苒默默地转头望着身后位置：“哦豁，我们不经意间灭掉了很多叽喳东西。”看回眼前的大门，“门后不会埋着他们的王吧？”
    丧宝宝打喷嚏，指着大门方向：“越来越臭。”
    在丧宝宝口中，香的是人臭的是丧尸，越来越臭是门后有东西在无声无息地靠近。
    肖苒、巫峻和甄楠楠眼神交流片刻，达成共识。
    甄楠楠默默地将观光车倒车，肖苒取出加农炮抗在肩头。丧宝宝坐在观光车上。巫峻、甄楠楠一左一右躲在两扇石门大后。
    肖苒口型示意：“123，开！”
    巫峻和甄楠楠一把拉开大门。肖苒对着门内放出一炮。同时间门内七八只、流着口水的外星头巨人四肢着地冲出来。
    没等打头的一只巨人怪张狂，一颗炮弹迎面“砰”地击入巨人张得大大的嘴巴里。
    轰隆一声，一只巨人爆开。
    整座墓穴都在炮弓单爆炸下发生震动，隐约间似乎有人的惨叫声从高空很远很远的地方传下来。
    后面的巨人被爆开的巨人砸了一脸，他们黑黝黝的眼睛中写满“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门后”！
    “不论做贼还是作怪，讲卫生是基本职业道德。”肖苒好心地为怪们解惑，再次发动加农炮，“劝你们，来世做个讲卫生的好怪。”
    巨怪们发出惊怒吼叫，似乎在表达被揭穿不洗澡的恼怒成羞，它们吼完转身就跑。
    肖苒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不断开炮。巫峻跟在她身边。甄楠楠回到观光车上，带着丧宝宝骑车跟在后面。
    几分钟前，地表上，太阳彻底坠入沙漠远处的沙丘下。藏身于沙子里的人头蜈蚣怪开始蠢蠢欲动。
    王菡等玩家聚集在一块，正在等待开晚饭。
    白玛朵茗父女等五人已经被松绑。他们在玩家们的压迫下点火做饭。
    蒋阳有些坐立不安地四处看着：“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我们？”
    穆超嗤笑一声：“小老弟也太敏感了吧？我们这还没进墓穴，哪里来的危险。”
    这次王菡难得认同穆超：“没人打开墓穴那些东西就不会出来，我们是非常安全的。”
    王菡话落，没看到白玛朵茗等五个被绑的人脸色浮现惊恐，站起身就跑。
    有玩家喊着：“你们想趁机跑？给我回来！”一木仓干过去。
    白玛朵茗五人吓得抱头蹲地，不敢再动。
    同时，一只人头蜈蚣从沙子地下一跃而出，一口咬住开木仓的玩家脖子。
    玩家发出惨叫。
    紧接着不断有人头蜈蚣钻出来，扑向玩家们。
    “该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王菡用木仓对准那些东西。她身后有人头蜈蚣扑过来。在人头蜈蚣撞上她的瞬间，她身体中爆发出亮光，形成护盾挡住一击。
    穆超甩着长鞭应对那些人头蜈蚣，见到王菡这边的情况，勾唇冷笑：“原来系统给你的保命符是结界。”
    蒋阳吹奏口风琴，扑向他的人头蜈蚣闻声调头，去攻击其他人。
    “都装什么装？我们之所以是首领，当然是答应了那些东西……获得更多的报酬理所应当。”王菡刻意隐瞒省略号内容，手上不断开枪。
    整个营地上，只有被压迫做饭围着火焰的五人幸免于难。王菡发现这处异常，喊着：“它们害怕火！我们快往火的地方聚集。”
    幸存的十多个人立刻向火堆聚集。周围的人头蜈蚣果然不敢靠近。
    就在王菡众人松口气的时候，整个墓穴忽然震动了一下，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底下爆开。
    众人感到脚下一空，就掉落进地表下的墓穴内。
    原来，白玛朵茗点火做饭的时候，发现了个圆形坑，非常适合点火做饭。这个坑就是肖苒打通墓穴顶部，没放水泥管子的那个坑。
    因为沙漠风沙大，洞里面渐渐被添上沙子，从外面看就是个浅浅的坑。
    所有人发出惨叫，顺着这个被震开表层沙子的坑，掉入墓穴之中……
    第84章 黄金的古墓04
    眼瞅着巨怪消失在前面的丁字路口，分别逃向左右两个方向。肖苒扛着加农炮, 歪头分别看向左右方向。
    甄楠楠忽地叫着肖苒。甄楠楠蹬着观光车靠近墙面：“墙上有彩色的壁画。像是在讲述墓主的生平。”
    “给墓主修墓的都是他的后世子孙。”肖苒倒退回来, 额前矿灯对准壁画，“上面的故事看看就好，千万别信。”
    “后世子孙？”甄楠楠眨眨眼, “有点耳熟……对了！是进入系统时的提示音‘成功者功绩被载入史册, 后世子孙代代传颂’。”
    “成功者不一定有功绩。”肖苒说了一句令此时甄楠楠不解的话。
    肖苒对巫峻招招手, 两人一块跳回观光车。
    肖苒就像是真旅游一样, 顺着壁画中故事发展的方向骑车观看, 还掏出拍立得进行拍照留念。
    墙面上是原始的简笔小人, 讲述了富有神话色彩的古代故事。
    首先出现的是额头长着眼睛的女人形象。女人被画得很巨大，额头眼睛放射出光芒, 周围围拥簇着画得很小的一圈民众。
    女人似乎是古代的王。她带领国中士兵, 不断猎杀周围的动物。那些动物都是简笔画的形态，开肠破肚倒在地上, 血流成河。
    后来女人越来越不满足，她开始抓捕自己的子民，进行虐杀。
    女人的□□，终于引起百姓们的不满。
    壁画中出现一个身穿白色衣服，手中拿着球状物的男人。男人跪倒在地似乎在向神明祈求着。随后男人带领无数的百姓围攻向女人。
    女人非常厉害，她双手拿着巨大的神器，将涌来的人全部放火烧死, 她还能召唤出长着长鼻子的怪物。怪物鼻子里喷射出火焰。
    画面一转, 女人死了, 尸体被撞进箱子里被深埋地下。百姓们在城中最中央的位置建造神庙，意图永世镇压女人。
    抱着光球的男人站在神庙内，得到百姓们的顶礼朝拜，百姓们开心地围着神庙载歌载舞。
    故事看完，观光车早已拐进了左边路口，前方的地面突然从中间断开，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几百米宽的沟壑。
    沟壑像是古代城池的护城河，将一座漆黑陈旧的古城远远地围在沟壑的另一端，寂静的古城就像是一座孤岛。
    除肖苒他们落脚的这一处通道尽头，周围还有数不清的通道尽头。如果站在古城位置向周围看，就是护城沟壑外连着高耸入天的墙壁，墙壁上有方形的一个个洞口。肖苒他们就站在其中一个洞口边缘。
    “……是古城？”甄楠楠和丧宝宝目瞪口呆望着庞大古城。
    “那是我们的目的地——最中心的神庙，让我们去看看神的真实模样吧。”肖苒举望远镜盯着对面古城，嘴角笑容扩大、眼神转冷。
    巫峻、甄楠楠猛地看向肖苒，他们都是能和肖苒穿一条裙子的人。要是这个时候还不能发现肖苒的不对，就直接跳进沟壑死了好啦。
    巫峻垂眼望着肖苒，狭长的眉眼隐隐透出邪恶的气息：“主人……”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呀，我是你的贴心小不丑嘤！
    甄楠楠张张嘴巴：“肖、肖苒？”
    “嘘。”肖苒食指压到巫峻嘴边，微微侧头看着两人，从怀中掏出一张四人在末世老家的大合照，只是拽出一瞬就塞了回去。
    巫峻和甄楠楠的眼睛徒然瞪大，瞳孔地震加海啸。
    这张原本应该崭新的大合照，看起来发黄变旧，就像是被主人保存了千万年。
    肖苒头上的矿工帽放射出光芒，宛若像是会放光的眼睛。肖苒的整体形象诡异地和壁画中额头长眼的火柴人女人重合。
    肖苒拍摄大合照时候的话在两人脑海中响起：“……守株待兔自投罗网……希望不会用到它。”，她说“希望”的时候语气就透着古怪。那个时候的肖苒已经完成了一次时间重置。
    很多事情在巫峻、甄楠楠脑海中闪过。比如肖苒这次一反常态，没有先观察顺着剧情，更没有入梦查看真相，而是一开始就拿出飞机直奔目的地。到了之后就开始打洞，像是在布置陷阱。
    巫峻缓缓捏紧拳头，想到肖苒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独自战斗，再也忍受不住地砰地变身小不丑，嘤唧唧地扑到肖苒脖子处，小大眼中浮现心疼的泪花，凄惨嚎叫：“嘤！”
    “就是这个口感。”肖苒感慨地咬住巫峻的脸蛋，扯。她笑着问甄楠楠：“记得童话镇吗？和受NPC欢迎被送塞八音盒之类的小礼物的我不同。你只有一份礼物。这次要贴身放好。”
    甄楠楠：这一次的意思是还有上一次？！等等你那是硬送吗？那是强取豪夺。
    肖苒明显有话还要说的样子，甄楠楠变得更加紧张起来，肖苒说：“我们找一处平坦的地方，吃一顿丰盛的平静的温馨的热身宴吧。”
    另一头，王菡等人从地秒掉落进墓穴，就跟捅了人头蜈蚣窝似的。
    那群人头蜈蚣甩着舌头一哄而上。
    苟杀的这群高级玩家都是好逸恶劳的人，游戏中获得的积分都换取了系统技能。对上灵活的怪物们，没能反应过来甩技能就被一口吞。
    白玛朵茗等四人被扔出去挡怪，王菡抓着大胡子，带领蒋阳、穆等五个玩家成功逃脱。
    大胡子向后挣扎喊着：“小莲花！”
    “阿爸！不——！”白玛朵茗、没跑掉的所有人被人头蜈蚣彻底埋没，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响起来……
    过了会儿，小山一样的人头蜈蚣慢慢散开，露出里面双眼紧闭的白玛朵茗。她颤抖着睁开眼睛：“我、我没死……”
    白玛朵茗按着地面站起身，周围的人头蜈蚣对着她趴伏在地，发出变调的尖叫声：“王，我们的王。我们等了您好久……”
    “我……我是……谁？”白玛朵茗摇晃着脑袋，随后发出一声尖叫转身就跑，“怪物啊不要过来！阿爸？阿爸救我！”
    “你听到喊声了吗？”蒋阳向身后看去，“是那个女孩的声音，她还没死。”
    “死也是早晚的事。”穆超调侃地看着蒋阳，“没想到小老弟比我还懂得怜香惜玉。”
    大胡子在王菡手中挣扎：“是小莲花，求求您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的女儿。”
    “闭嘴。”王菡伸手给大胡子一巴掌，“你不是想进去拿金子吗？你女儿肯定会被那些怪物吃掉，而金子就在里面。你真要回去？”
    大胡子愣愣：“可、可……”
    其他玩家有人忽地盯着地面：“你们别争吵了，你们看地面。都是些黑色的东西。”蹲下身拿在手中，“像是烧焦的虫子尸体。”
    他话落，墓穴中忽然想起嗡嗡的声音，像是上万只蚊子汇聚在一起，从远处冲过来。王菡等人顺势抬头，双目瞪大：“不——！”
    黑云一样的外星蚊子蜂拥而至。幸存的这些人被蚊子裹住身体。穆超忽地大喝一声：“向我靠近！”
    他的双手放在胸前，一团水凭空出现，而后化作水膜包裹住凑过来的王菡、蒋阳和大胡子。
    蒋阳摆脱掉蚊子，开始吹口风琴。蚊子大多数避开他们，转而去攻击其他玩家。
    “我们跑！”穆超喊着，四个人集体往前冲。
    无数蚊子冲撞着叮咬着他们。其中一些被淹死也有挤进去的。等四人跑出来都浑身是包，脸色惨白，有些无力支撑地摔倒向地面。
    四人仰躺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喘气。
    忽地，有车轱辘声在墓穴通道内响起来。要是平日听到这种声音没什么。可现在他们是在古墓里面。四人开始脑补各种恐怖的景象。
    车轱辘声越来越近，可四人已经无力再战斗。他们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声音来源处，恐惧从心口升起来，化作寒气蹿遍全身。
    忽地，一辆四人同骑观光车出现在眼前，四人原本瞪得大大的眼睛差点没掉出去。
    肖苒很自信拍胸：“我记得有块非常平整宽敞的地段，很适合摆餐桌。就是从这里出去往左一拐。”
    巫峻边蹬车边无脑应和肖苒：“我作证，有。”
    “有你作证？很好，我确定我们走错路啦。”甄楠楠不经意扭头，对上不远处地面四双宛若死不瞑目的眼睛。
    甄楠楠伸手戳肖苒：“你看那边，有四个大眼怪。皮肤都是包包，好恶心的。还穿着人类的衣服。”
    丧宝宝耸动鼻尖：“半臭半香。”
    甄楠楠诧异：“那四个东西是人类？不会吧？肖苒你觉得呢？”
    “地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肖苒抬手挡住丧宝宝眼睛，“少看辣眼睛的东西。我承认认错路了，我们现在返回去重新走。巫峻。”
    巫峻闻声立刻控制观光车后退。
    眼瞅着肖苒四人消失在拐角后，大胡子挣扎伸手：“等等……”
    王菡也是震惊非常：“那四个玩家真的在古墓内？他们骑着的是什么玩意？四个人都完好无损。”
    蒋阳看着王菡：“王姐，我们可以先哄骗他们救助我们。”
    穆超努力爬起来追：“等等，我们真的是人类。”
    拐角后观光车远去的方向沉默片刻，集体发出爆笑声。
    肖苒：“四只丑怪超级聪明，这么短时间就学会人类语言啦。”
    巫峻补充：“还要编瞎话，哄骗我们救他们。”
    肖苒感慨：“整得我都想绑回家养，就是太丑浑身是包。”
    甄楠楠、丧宝宝：“对呀对呀。”
    拐角这边，勉强站起来的穆超摔回地面。大胡子和蒋阳还在喊着“留步，救命”。王菡的脸色非常难看：“都别喊了，他们是故意的。”
    白玛朵茗疯狂地跑在古墓通道里，最终跑到通道的尽头。她差点直接栽进无限深的沟壑中。她站定四处看着：“这是哪里啊？”
    “王……”有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来。沉寂的古城忽地亮起灯，城门打开，用吊桥降下来，搭在沟壑上。
    白玛朵茗吓得后退一步：“我不是王，不是。”
    “王！”无数声音从古城中响起来，男女老少凭空出现在古城门口，他们苍白的脸望着白玛朵茗，“我们等了你好久。”
    “不！”白玛朵茗脚下一绊，不小心跌入深不见底的沟壑中。等她再睁眼，发现躺在一具石棺中。石棺被人们抗在肩上。
    她从石棺中坐起来，看到前进的反向是一座古庙……
    描绘着壁画的走廊通道里，飘散着炭火烧烤的香味。
    肖苒一边吃烤土豆，一边往四个黑驴蹄子上撒辣椒面。眼看黑驴蹄子都被烤废。巫峻接手，开始烹制起来。
    甄楠楠喝着啤酒，吃着烤翅。斜眼看着炭火上的黑驴蹄子：“你不是真的要吃这种东西吧？”
    “闻起来还是很香的。”肖苒将去了毛看不出本貌的黑驴蹄子怼向甄楠楠。甄楠楠捂着鼻子跑开。
    一阵女孩子的求救声伴随着惊慌的脚步声响起来：“阿爸？阿爸……”气喘吁吁的白玛朵茗从通道那端跑过来。
    肖苒就像是在刻意等她一样，眼中透出狠厉的光芒，面上露出可爱的笑容。
    白玛朵茗的紧紧面纱围在脖子上，露出一张娇俏的小脸蛋。一双水作的眼睛充斥着泪花。她猛地看到肖苒四人，喜极而泣：“我好怕，救救我！”
    靠白玛朵茗最近的肖苒，顺手将黑驴蹄子递给白玛朵茗，还温柔地摸摸白玛朵茗的头顶：“吃吧，吃完就不怕了。”
    “我……”白玛朵茗有话要说，但在肖苒的话语下忽然觉得手中的烧烤非常的诱人。她低头猛啃起来。
    肖苒笑眯眯望着白玛朵茗，拿了一串烤苞米，一口撸光苞米粒。边吃边看着壁画：“从壁画中看，额头带眼睛的女人很邪恶嘛。”
    啃蹄子的白玛朵茗了闻言，忽地想起什么，目露惊恐地看向墙面上的壁画：“我、我……其实她是好人，她……我……”
    肖苒转目略显咄咄逼人地看着白玛朵茗：“你什么？你是谁？”
    白玛朵茗捂住脑袋倒地：“我是谁？……好痛。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就是被污名化的千万年的女王！不要信壁画，都是假的，假的！”
    这话一出，肖苒脸上神色没什么变化，甄楠楠和巫峻却是古怪地盯白玛朵茗，眼神宛若看小丑。丧宝宝继续专心啃烤排骨。
    白玛朵茗没有察觉到诡异的气氛，她颤抖着解开脖子上的纱巾：“我已经死了。死后，我想起了我的前世，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帮我拯救我的子民，他们的灵魂被怪物束缚，承受了千万年的折磨。”
    第85章 黄金的古墓05
    白玛朵茗的哀声恳求打动了肖苒四人，肖苒四人当即干掉一百串烤鱿鱼来压惊, 并督促白玛朵茗化悲愤为食欲干光驴蹄子。
    白玛朵茗都急哭了, 可肖苒四人坚持吃饱喝足才能干大事，白玛朵茗只能忍泪啃蹄子。
    饭后，白玛朵茗走在前面带路, 肖苒四人跟遛狗一样骑车跟在后面, 来到古城的护城沟壑处。
    沟壑上放着吊桥, 之前白玛朵茗见到的灯光百姓全部消失不见, 只剩下死机漆黑的古城。五人顺着吊桥走到大门紧闭的城门口。
    “我的子民就在里面。你们应该有很多疑问。为保证你们真心实意帮我, 我必须告诉你们真相。”白玛朵茗手按在大门上, 转头望着肖苒四人，“我的前世并不是壁画中所说的虐杀动物、子民的杀人狂。”
    肖苒很有耐心地配合白玛朵茗的表演, 满脸好奇地追问：“那实际上又是怎么样的呢？”
    甄楠楠、巫峻眼中似乎在放光：“对啊, 和我们说说呗。”，此处跟着丧宝宝打饱嗝儿的罪恶的声音。
    四个人那种探听八卦的好信儿嘴脸, 差点没让白玛朵茗气的背过去。她一抹眼泪别开脸，沉浸在哀伤中：“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古城中的居民原本快和平和的生活，百姓主要是种地，经营畜牧类的很少，大多都是去捕猎山中的动物当做肉食来吃。
    可就突然有那么一天，有人在山中猎捕到了长相奇特的动物，对方有着大大的黑漆漆的眼睛, 还狂躁的攻击人。这是一切的开始。
    后来山中这种动物越来越多, 并且似乎有智慧的样子。它们对人类非常有敌意, 攻击吞食人类，随后变成大眼睛的类人生物。
    这些生物都是怪物，它们拥有神器，根本不是□□能对付的。百姓们簇拥在王宫外，请求女王庇护。
    女王是上天授予的王，天生神目力大无穷，手持历代王拥有的神器。
    女王眼见自己的百姓受到威胁，带领士兵开始了反击。他们杀死了那些怪异的动物，可那些类人生物却很难对付，也死了很多士兵。
    这个时候，女王的弟弟站出来，他说：“那些怪物有人类的思维，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杀死他们。我们可以谈判，和平共处。”
    女王一脚踹开弟弟：“它们的目的是吞噬臣民的血肉，你想要和平共处，是指让它们吃光城中的百姓吗？”
    此后，女王继续对抗那些怪物。可随着人死的越来越多。一部人贵族人类开始动摇，产生了邪恶的念头：“继续打下去，女王不一定能胜利。为什么不能牺牲贱民，让我们回到安静平和的生活。”
    这部分贵族找到了女王的弟弟，他们暗中联系那群怪物联手暗算了女王。可女王是上天赐予的王，杀不死。只能被镇压在神庙下。
    怪物贪图女王的力量，在神庙中建造血池，渐渐地吸收分化女王的力量。
    女王死后灵魂再次转世，变成了白玛朵茗。
    城中所有人，包括王的弟弟和贵族都被扔进血池中，取而代之的是类人怪物从血池中爬出来。
    怪物们成为了王城新主人，将城市挪到地下，建造了眼前的城市。里面封印着全城百姓的灵魂，等人来救。
    听到此处，肖苒表示有话要说：“你先等等，怎么就跳到封印全城百姓的灵魂，等人来救他们？之前的百姓不都扔进血池死了吗？还是说，你要救的百姓是鸠占鹊巢的那种怪物百姓。”
    白玛朵茗脸色微微变化：“不是的。那些怪物将人类百姓投入血池，除了借助人类的血肉弄出自己的身躯，还将人们的灵魂封印在城中，将它们当做一种能量。
    怪物们现在就沉睡在血池中，通过消耗城中百姓的灵魂，得以在沉睡中一直活着，活了千年万年。”
    肖苒不揭穿白玛朵茗话里的漏洞：为什么扔到血池里的人类会被封印在城里。鸠占鹊巢生活在城里的怪物反而会睡在血池里。
    肖苒露出彻底明白啦的神色：“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要怎么解救城中的人类百姓？血池里的怪物也需要我们消灭吗？”
    白玛朵茗有些为难地摇摇头：“我们需要把他们带出古墓。可城中百姓灵魂是我们触摸不到的幻影一样的灵魂。除非能找到附身物体……
    我们这里根本没有能让他们附身的东西。血池里的怪物还会蹦出来阻拦，我们需要先弄死血池里的怪物，再想办法将百姓灵魂带走。”
    肖苒打了个响指：“明白了。我们进去就直奔神庙，弄死血池里的怪物。”
    白玛朵茗异常激动：“对，就是这样！”
    肖苒笑眯眯地地与甄楠楠、巫峻互通眼神。
    甄楠楠伸手去拉古城的门：“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冲进去呀！”
    古城沉重的大门发出吱嘎声，肖苒四人鱼贯而入，雄赳赳气昂昂。
    白玛朵茗反而落到最后面。她进门前微微转头看向身后的方向，脸上透出愉悦的笑容。手指下意识作出食指中指捏卡牌的动作。
    肖苒四人更没有看到，就在他们跨进古城门槛时，之前他们呆着的古墓通道内发生了骇人的一幕。
    墙面上突然翻开一双双眼睛，叽喳声响起：
    “他们被骗进去了，果然最了解人类的只有人类。”
    “陈铭的计划能成功吗？”
    “能成功！第一次就能成功，第二次当然也能成功。肖苒不知道，古墓中我们的眼睛无处不在。我们已经知道她是第二次来到这里。”
    “这里是我们当初全民入侵‘庇护所’的坐标。也是我们的最终基地。我们可以掌控全局。”
    “没想到我们这是第二次。要不是偷听到她们对话，我们无法恢复记忆。原来千年前搞死我们的女王，是她。我还以为真是原土著。”
    “她也绝对想不到，我们已经临时改变了计划。
    肖苒上一次来的时候，血池中是人类百姓，城中幽魂是我们的子民。她竟然判断正确，弄死了我们的子民，救走了百姓。
    还弄死了冒充白玛朵茗的我们的伟大的苟王。幸亏藏身于大胡子的陈铭出现。陈铭被我们改造成传送阵，将我们传送走了。还将真难难和吸血奶娃传送到了其他的游戏副本。
    然后肖苒追回到千年前准备从源头清缴我们。
    可惜真难难记忆缺失，更是和那个吸血奶娃娃一起，死在了我们为她量身打造的游戏中。
    真难难到死都没想起来钥匙被她自己藏在了哪里。也就无法将钥匙交给肖苒。
    肖苒误认为我们制造的主神卵是‘钥匙’，根本就无法启动游戏杀毒程序。她失败了。
    然后时间重置，回到了我们现在的第二次。
    现在，血池中才是我们的子民，城中幽魂是真正的人类百姓。
    她肯定会按照记忆中的来。亲手弄死人类幽魂，带走我们的子民。
    我们可以在她靠近血池的时候，将她封印在血池下的阵法中。让她成为供给我们需要的能量。
    这一次，白玛朵茗体内的确有我们的苟王，但也有的陈铭。而大胡子只是原住民而已。
    一有不对，陈铭的精神体就会发出传送阵。送走苟王的同时，将真难难、吸血奶娃和主神卵送入我们特意为他们准备的有针对性的陷阱。
    肖苒万万想不到，这一局，她会死于话多，哈哈哈哈。”
    “只要将她彻底封印，我们就获得了真正的胜利！庇护所就是我们的猎场。”
    “不叫猎场，应该叫做我们家后院的屠宰场！”
    “胜利！”
    无数叽喳声音响起来：“胜利！”
    另一头，王菡、蒋阳、穆超和大胡子躺在冷冰冰的墓道地面上。他们身上被蚊子叮咬的包包消退了不少。
    叽喳系统音响起：“来古城集合，我的走（狗）……玩家们，我需要你们的配合。”
    三个玩家听到系统声音一愣：“古城？黄金城吗？”
    三人对视一眼看向地上的大胡子。
    大胡子呈大字型摊在地上，闻言抖了抖：“黄金城……”
    穆超伸腿踹大胡子：“对。就是黄金城。”
    王菡靠着墙壁喘息：“大胡子！你别装死，赶紧起来给我们带路。要是耽误了时间我可饶不了你。”
    蒋阳有些迟疑退缩：“王姐穆哥……你们真的要继续听系统的话，去古城集合吗？现在我们只是刚进入游戏，就碰到了人头蜈蚣和一群诡异的蚊子。古城里不知道有些什么。”
    “里面有黄金……到处都是黄金，一页一页像是书一样刻满字的黄金板！我要得到它们！我必须得到他们！”大胡子说着眼睛逐渐发亮，对金钱的渴望让他活过来啦。简直就是一个为了钱不要命的又蠢有毒的经典炮灰形象。
    大胡子慢慢爬起来，缓慢地往前走：“我带你们去黄金城。”
    大胡子跌跌撞撞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王菡三人。
    王菡三人骂骂咧咧地催促大胡子，没有注意到走在前面的大胡子嘴角慢慢斜勾出一个笑容，是那种有点甜有点可爱还有点变态的笑容。
    要是巫峻、甄楠楠在此，会一眼认出：我去，是肖苒啊！
    第86章 黄金的古墓06（一更）
    肖苒四人迈入古城的一瞬，无数道窥看的视线从古城内各个角落看过来。肖苒顺着视线看去, 看到藏身在犄角旮旯的几万百姓幽魂。
    幽魂们身上挂着破烂的衣服, 眼神麻木冰冷。随着肖苒向市中心神庙走，百姓们也跟着转动脑袋，视线一直如影随行。
    肖苒在陈铭果然如此的视线中, 根本不用陈铭带路, 径直来到神庙门口。神庙完全复制了金字塔, 有十层楼高, 大门紧闭。
    肖苒转身拦住陈铭：“里面有怪物危险。你留在外面, 我们进去和他们搏斗。争取一击击毙弄死他们, 再出来解救全城百姓。”
    “那、那你们一定要小心。”陈铭露出担忧神色，“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的活尸, 帮不上你们什么的。只能尽量做到不拖后腿。”
    肖苒使劲儿掐陈铭脸蛋, 将陈铭掐得眼泪汪汪，眉眼带笑说：“真是个小可人。你只要在外面给我们加油打气就好。”
    肖苒对其他三人一招手, 四人一起上前用力推开石门，进去后生怕被陈铭看见一会儿神庙内发生什么一样，从内部推回石门。
    “好。”陈铭捂着被掐紫破皮的脸蛋后退。看到肖苒四人躲躲闪闪的模样，面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掐我？看你一会儿怎么死？”
    陈铭的心口突然亮起光芒，苟王的声音响起：“怎么说？”
    陈铭解释：“肖苒如果真相信我的话，进去猎杀血池中的怪物, 怎么会推上门生怕我看到的。再者关上门空间小也不利于战斗。
    肖苒一定以为和第一次一样, 血池中不是怪物是普通百姓。因此才想要背着我们偷偷把百姓救出来。
    现在, 我们只等着在门外，等着血池中的各位大人偷袭成功。”
    神庙内，一层层螺旋式书架盘旋向上。每层都摆满了黄金板，每张板子上都刻着蝌蚪文字，正面对向中央的血池。
    血池其实称为血湖更为合适，一眼望不到头，湖面平静无波。
    肖苒递给其他三人一个眼神。
    甄楠楠立刻吆喝开来：“我们真的要杀死血池中的怪物吗？那个白玛朵茗看起来真的很可疑。”
    巫峻、丧宝宝配合：“对，可疑。”
    “当然不杀，而是救。血池中的‘怪物’才是被封印千年的真正的百姓。我现在就取出绳子放到血池中，让百姓顺着绳子爬出来。”
    肖苒说着，仗着血池内部红彤彤看不清血池外的景象，明晃晃从游戏背包中掏出几百捆特别粗的电线，交到其他三人手中：“你们把这些绳子全部放下去，我把另外一段绑到书架上固定。”
    肖苒说着拎着电线的另一头，走到血池里看不到的角度，掏出一台柴油发电机。然后将电线全部接上去。
    甄楠楠边往下扔绳子，边假惺惺安慰血池下的苟怪们：“你们别怕我们已经揭穿了白玛朵茗的阴谋，我们知道你们是真正的百姓。”
    巫峻垂眼盯着血池内，眼神满满的看好戏，声音急切：“血池下的你们，胳膊腿能动吧？快抓住绳子爬出来。”
    丧宝宝可着急啦，蹦跶着：“加油，爬！”
    血池中咕噜噜地冒出一堆泡泡，因为血池底部的苟怪们正向着血池边垂下来的绳子进发，还用叽喳声音交流：“我们成功了。”
    “最邪恶的果然是人类，陈铭的计策真管用。我们现在就假装爬出去，然后趁着他们拉着我们手的时候，突然犯难将他们拽入血池。”
    巫峻拽拽每一根电线确认下面都被抓住，对远处肖苒打手势。
    肖苒会议OK手势，当机立断接通开关。同时从游戏背包中掏出四根超级长的木棍，以及四副隔电手套。
    肖苒走到血池边儿的时候，水下冒出苟怪的第一个脑袋，本因为会迎来肖苒他们伸手拉的苟怪，被当头一棍子打下去。
    没等被打下去的苟怪寻思过味来，猛烈的电流顺着苟怪们手中的电线通向整个血池。血池中的苟怪们发出狰狞凄惨的喊叫，糊啦。
    一分钟前的神庙外，苟王对陈铭的话非常怀疑：“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全部玩家召集过来？多此一举。”
    陈铭得意地笑笑：“有备无患而已。如果偷袭失败……我们可以用全城百姓作为人质。”
    苟王不爱听这话：“失败？我的战士我的子民不可能失败。”
    陈铭刚想仔细解释，城门再次从外面被推开。大胡子领着王菡、蒋阳和穆超出现了。
    大胡子看到陈铭激动地冲过来：“阿爸的小小莲花！”重重地抱住陈铭，勒得陈铭肋骨差点断裂。
    “你松开。我不是你的女儿。”陈铭恶狠狠瞪着大胡子。
    陈铭刚想弄死大胡子，就瞧见大胡子亢奋地盯着神庙：“黄金！都是我的黄金，小莲花爸爸给你拿黄金去！”努力推开大门冲进去。
    陈铭恼火地从游戏包裹掏出木仓对准大胡子后背就要开枪。
    正巧神庙内突然响起野兽般凄惨的吼叫，是血池中的苟怪们！
    陈铭胸口的苟王感知到子民临死的痛苦，迁怒陈铭：“你不是说我的子民们会成功吗？他们在惨叫，要死光光了！你个没用的废物！”
    陈铭手一歪子弓单打歪，成功让大胡子溜进神庙。大胡子推开的大门，一股焦香味儿顺着大门飘出门外。苟王更加悲愤狂怒。
    紧接着，肖苒兴奋的声音，也顺着门飘出来：“白玛朵茗我们成功啦！我们干掉了血池中的怪物。我们这就出来解救城中百姓。”
    苟王从陈铭胸口向外挣扎，将陈铭皮肤都撑成透明的：“我要出去，我要和他们决一死战！”
    “大人！”陈铭捂着心口不断解释，“我说过可能会失败。我还有后手。我的后手就是玩家。被召集来的玩家。”
    转头却不是单纯看王菡三人，而是看向古城外。古城外之前见过的人头蜈蚣、蚊子和巨型怪，倾巢而出密密麻麻地涌进古城。
    蒋阳吓得呆住：“怪物都过来了！”
    王菡掏出武器：“该死的！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超双手中出现攻击型水球：“这个土著女人到底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呢？你们俩听懂了吗？”
    土著女人陈铭透出些许变态的愉悦，望着惊慌失措的他们，说：“你们之前不是接收到系统召唤了吗？所有玩家来古城集合。”
    “是啊！我们三个不是来了吗？”王菡质问陈铭，“你难道就是系统说的，要和我们合作的NPC？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谁告诉你们墓穴中只有你们三个玩家？”陈铭直接点明，“众多世界的苟杀玩家全部被纠集过来，除了你们这一队精选出来的高阶玩家。其余人都成为了墓穴中的怪，记忆缺失有些傻的怪。”
    “什么？！”王菡三个玩家脸被吓变形，“成为了怪物……”
    苟王不耐烦了：“还有完没完？我的子民我的战士死光光啦！”
    陈铭张张嘴巴：“等肖苒从神庙出来，一定会拯救城中的百姓幽魂。我们可以再来一次互换。
    让城中百姓和怪物体内的玩家进行互换。
    等肖苒出来，看到的会是‘怪物’屠杀‘百姓幽魂’的场景。她一定会去帮助假扮百姓的玩家。
    我们可以再进行一次偷袭。倾尽全部玩家力量的偷袭。”
    苟王慢慢冷静：“那我是不是也要换个玩家体内藏。顺便把你体内的传送阵带走？”
    传送阵是陈铭得以多次重生逃脱的保命符。
    陈铭闻言神色微变，嘴角抽搐一下说：“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猜测。关于她为什么会认定血池中不是真正百姓、痛下杀手的猜测。”
    苟王：“你说。”
    “既然肖苒有第一次记忆。她自然也会认为我们也有第一次记忆。那么拥有记忆的我们，自然会想到互换百姓和怪物的位置，来偷袭对付她。也就是说……”陈铭逐渐自信起来，“她也许不确定现在第二次的我，到底是土著少女白玛朵茗？是大人您？还是我陈铭。”
    苟王被绕得有些糊涂：“乱糟糟说什么呢？直说！”
    陈铭立刻变简洁：“肖苒亲自为我烤烧烤，很大概率是认定我是真正的白玛朵茗，不确定大人您这次藏在哪里。我们可以让王菡他们假装体内有大人您，借此迷惑肖苒。所以，您大可放心。”
    苟王对此并不放心：“不用假装，我要弄个简单的转移阵。你要是暴露，我能够瞬间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神庙内，肖苒目瞪口呆看直奔书架上黄金板的大胡子。
    大胡子双眼放光抱着黄金板一顿狂亲：“我的，都是我的！哈哈！”
    肖苒眼神有些微妙地盯大胡子。
    巫峻左看看肖苒右看看大胡子，狭长的眼中是溢出的一堆问号。
    对人肉一向很兴趣的丧宝宝嫌弃：这大胡子一看就坏啦，不好吃。
    甄楠楠戳戳肖苒：“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贪财的大胡子看起来有一种微妙的……”
    “你看错了。”肖苒捂住甄楠楠眼睛，扯住同样微妙盯大胡子的巫峻，“不要管什么大胡子小胡子的。我们现在出神庙解救百姓吧。”
    肖苒彻底推开大门一片厮杀混乱映入四人眼中。
    全古墓的怪物都汇聚在古城中，只见它们一口一个百姓幽魂，咔嘣脆。百姓幽魂们嚎叫着逃窜着。
    忽然，三个穿着黑披风的人从楼顶露脸，用苟王那种叽喳声音说话：“你要是主动跳进血池，我就放过她，放过全城百姓。”
    陈铭被三人从身后抓出来，推下楼顶。陈铭被捆绑着有绳子，落下后被提溜在半空中，无力蹬腿：“你们不要管我……”
    话没说完，肖苒四人已经急冲冲往城外跑，边跑边说：
    “真是没想到一出来外面变成了这样，打过来了，我们快！”
    “好吓人啊，赶紧溜。”
    “我们没看错白玛朵茗，她是个好姑娘，我们必须成全她。”
    陈铭：“……”
    第87章 黄金的古墓07（二更）
    肖苒绕过一片厮杀的怪物和百姓, 无意中抬头对上陈铭怨毒的小眼神：“咦？怎么这副表情。不是你让我们别管你的吗？”
    陈铭沉默片刻, 感知到心口苟王要逃走, 吼叫起来：“我死了没什么！但是全城的百姓不能死！你们等等啊！”
    “好的。满足你的愿望。”肖苒已经掏出双木仓对准陈铭。
    “砰”地两声子弓单出膛, 在陈铭惊慌的眼神，一枚子弓单打断白玛朵茗的绳子。一枚子弓单干掉了王菡。
    肖苒开木仓同时，甄楠楠和巫峻也出其不意地同时掏木仓、开木仓, 分别干死了蒋阳和穆超。
    三玩家临死才反应过来, 肖苒是声东击西, 目标就是搞死他们。
    苟王已经从陈铭体内逃出一半，见此瞬间缩回陈铭体内。
    “白玛朵茗！好姑娘我来啦！”肖苒越过厮杀的百姓怪物，冲着高空摔落的陈铭跑过去，双手伸开呈现要公主抱接住对方的姿势。
    陈铭看到肖苒松口气, 就等着肖苒接住自己。然后……毫无防备地被肖苒一脚踹开。陈铭自由下落的趋势变为斜抛物线, 重重落地。
    陈铭咬牙爬起来，刚想撕破脸皮, 就对上肖苒关切的目光。
    “你果然没事。”肖苒伸手拉拽扶起陈铭，“这是我从科普贴上学来的。人下落制造的冲力，会让去接的人被砸断胳膊。但只要踹一脚, 就能够缓解这种冲力，让掉落的人减弱冲击力。是不是很神奇。”
    神你头的奇！陈铭心中骂咧咧，表面努力维持白玛朵茗温温柔柔的样子：“姐姐你真的好厉害。”担忧看向被怪物追杀的百姓, “我们只有五个人, 怎么消灭这么多的怪物？”
    “为什么要阻止？”肖苒莫名其妙看她。就在陈铭再次以为自己被识破的时候, 肖苒说, “不是只要把百姓幽魂带走，就可以了吗？”
    甄楠楠跟着说：“对啊，没必要和数不尽的怪物硬碰硬。”
    巫峻轻睥陈铭，神色微讽：“不太聪明的样子。”
    丧宝宝给予最后一击：“笨。”
    笨的是你们吧！陈铭的脑壳有点疼。他深吸口气：“幽魂是我们无法触摸的灵魂。我们又不是能吞噬幽魂的怪物。我们没有能承装他们的容器。”
    陈铭还没说完，就看到肖苒从游戏背包中掏出小山一样的纸糊人，每个纸糊人油光锃亮的，非常有光泽。
    肖苒手指点纸糊人山：“谁说没有。这些可是老祖宗留给了我们的智慧造物。”
    甄楠楠拿起纸糊人戳：“能行吗？”
    巫峻非常的乐观：“试试看喽。”将纸糊人砸向身边路过的百姓幽魂。幽魂瞬间被吸进去。巫峻向肖苒报喜：“可以。”
    肖苒亲亲巫峻，而后对全程逃窜的百姓幽魂招手，还是那经典的招魂姿态：“来呀来呀，我带你们彻底解脱。”
    逃窜的假幽魂真智障玩家们下意识看向陈铭。
    陈铭点点头，并做出手势示意：让玩家过来附身进纸糊人，并在附身成功、肖苒四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和他一块一哄而上弄死四人！
    幽魂们冲向小山一样的纸糊人，后面追着墓穴中的怪物。
    肖苒四人无知无觉地看着这一幕，四人之间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唠闲嗑。肖苒还亲了巫峻十好几下。甄楠楠和丧宝宝被塞满狗粮。
    所有人幽魂彻底没入纸糊人小山的瞬间，陈铭突然暴起，手中利剑从肖苒背后刺穿肖苒。纸糊人们蹦跶着扑向巫峻、甄楠楠和丧宝宝，三人瞬间就被埋没在纸糊人的小山里。
    肖苒错愕回头，伸手指着陈铭：“你……不是白玛朵茗。”
    陈铭得意地笑起来，他心口的苟王也笑起来，两人一块双重奏说：“想不到吧？这一次，我们终于胜利了。哈哈哈……啊！”
    一把利剑从陈铭背后穿透，将陈铭和陈铭心口的苟王穿串串一样穿在一块。两人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到背后是一张胡子拉碴的脸。
    陈铭口中喷血：“你……大胡子……”
    “叫爹。”大胡子和肖苒同时开口，两人笑眯眯地对视一眼。
    大胡子和肖苒一人一句交替着为陈铭和苟王解惑。
    肖苒：“这的确是第二次游戏。可惜经历两次游戏的不是我。”
    大胡子：“是我。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只能存在同一人同一物。我第二次是回到游戏刚开始，同化取代了大胡子。游戏中就只有刚刚进入游戏的第一次的我。”
    肖苒：“没错就是我。第二次的我手里也有我们四个人的大合照。按照时间发展关系来看，第二次我手中的照片才是最终的照片。我怀中的照片也就变旧褪色。我看到变旧照片那一刻，就知道如何做了。”
    大胡子：“我就是她。”
    肖苒：“她就是我。”
    “世上最了解对此的存在。不用再多提示些什么，我们就已经默契配合，表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给你们看。”还不忘自夸一下。
    肖苒和大胡子说着慢悠悠地走到一起，大胡子胡子褪去逐渐变瘦，变成肖苒的模样。两人站在一块合二为一，两次记忆彻底融合。
    于此同时，埋没着甄楠楠、巫峻和丧宝宝三座小山从内部燃起大火。纸糊人中玩家发出惨叫，随着纸糊人被烧成灰烬。
    巫峻、甄楠楠和丧宝宝从灰烬中站起来。
    巫峻手里还举着火焰枪。丧宝宝捂着鼻子打喷嚏。
    甄楠楠说：“陈铭你真是一点都不心细。纸糊人拿出来的时候，没发现表面油光锃亮的吗？被裹着油。”
    巫峻走到肖苒跟前，突然委委屈屈来了一句：“还有我。”
    肖苒纳闷抬头瞧巫峻，对上巫峻水水的眼睛，瞬间懂了。绽放出笑容，安抚摸摸巫峻脸颊：“对，你也非常了解我。”
    甄楠楠凑过来：“还有我！”
    丧宝宝一头雾水跟着说：“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在争抢什么，但抢就对啦。
    肖苒带着笑意感慨的视线划过三人的面容，她低头看向倒在地上的陈铭，“你还不逃吗？”
    “你怎么知道？！”陈铭僵硬抬头，猛地发动传送阵。
    被穿在陈铭心口的苟王，叫嚣：“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你抓不到我的！我是苟苟星的王！很会苟的！”
    陈铭和苟王的身影化作光点冲向高空之处。同时间，甄楠楠、巫峻和丧宝宝脚下也亮起传送阵。三人惊乱看向肖苒。
    肖苒没什么意外的神色，甚至勾起嘴角，露出些许变态般的期待。
    肖苒身影随之化为光点，转头望着巫峻、甄楠楠和丧宝宝：“甄楠楠、巫峻，你们一定要想起一切。而我，将在世界的最终点世界的最起点，等你们成功归来。至于丧宝宝啊，只是个宝宝，就随便吧。”
    在丧宝宝不甘心被小瞧的幽怨眼神中，肖苒的光点追向陈铭、苟王消失的方向。甄楠楠、巫峻和丧宝宝也消失不见。
    整座墓室只剩下进入怪物体内的真正百姓们。他们眼瞅着什么都没了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忽然有人发现，古墓对他们束缚的力量已经消失了。他们试探着走出古城，顺着通道走出古墓，走向初升太阳的沙漠地表。
    阳光照在他们身上，被封印了千万年的幽魂们化作白光飘向天空。失去灵魂的怪物躯体倒在地上，化为一捧黄沙。
    百姓们终于离开了墓穴获得了自由和新生。
    而就在古墓的地底深处、位于古城的神庙中，那些刻着蝌蚪文字的黄金板，仔细却看就会发现上面的文字已经被划掉篡改。从束缚灵魂的咒语阵法改为了释放……是大胡子肖苒的手笔，没错啦。
    肖苒追着陈铭、苟王，离开古墓副本，瞬移到了一座荒废的孤儿院。孤儿院似乎被大火烧过，到处都黑漆漆的。
    肖苒才站定，不远处开来一辆车，走下来扛着摄像机的两女一男。
    三人看到肖苒一愣：“我们是来探访闹鬼孤儿院、做网络直播灵异节目的。你是？”
    肖苒转目望着三人，手背在背后从游戏背包掏出直播盒子，就那种带天线的巨大个手机。她在三人眼前晃晃手机：“巧了，我也一样。”
    与此同时，巫峻在繁华的商场大厅里，和一群少男少女坐在一起。
    商场中间摆着大台子，主持人在逼逼叨：“欢迎来到爱的购物车！
    限时购物价值最低者，接受观众惩罚。
    友情提示‘任何惩罚都可以哦’。
    选手们可以选择接受惩罚，也可以放弃到手的高价商品。到底是钱重要还是尊严重要？我们拭目以待。”
    丧宝宝躺在一具黑漆漆来回摇晃的棺材里。
    周围模糊的声音传进来：“是桑家的小少爷。传闻是真的吧？要不怎么能把孩子尸体往东郊义庄送，不在家中发丧。”
    “你懂什么？小孩子死了都不发丧的，不合规矩。现在送去义庄办丧事，也是因为桑家老爷心疼这个小儿子。哎可怜父母心。”
    原始森林中，甄楠楠和一群眼神麻木的女人站在一块。前面站着一伙佩戴着各种武器的年轻男女。甄楠楠环视四周观察着：
    年轻男女们兴致勃勃：“这一次游戏，我一定能获得第一名。”
    “别再提你那种血浆崩裂的低级游戏趣味。你杀人毫无美感。”
    “武大少，您就很有美感吗？把人制成提线娃娃挂树上？每年举行这种游戏，不会是为了满足你玩儿洋娃娃的心愿吧？哈哈哈。”
    被称作“武大少”的男人站出来：“好啦，时间到了。开始！”手中木仓对天空发.射。
    伴随砰的木仓响起，和甄楠楠站在一起的女人们瞬间四散而开夺路奔逃。甄楠楠也立刻抡圆了双腿跑起来……
    年轻男女在后面哄堂大笑：“每次看到这一幕，都觉得她们真是一群傻B。早晚都会被我们干掉不是？”
    第88章 四人的支线01
    丧宝宝躺在一具黑漆漆来回摇晃的棺材里。
    周围模糊的声音传进来：“是桑家的小少爷。传闻是真的吧？要不怎么能把孩子尸体往东郊义庄送, 不在家中发丧。”
    “你懂什么？小孩子死了都不发丧的, 不合规矩。现在送去义庄办丧事, 也是因为桑家老爷心疼这个小儿子。哎可怜父母心。”
    丧宝宝边流口水边听外面的对话, 很快外面说话声变得惊慌起来：“义庄不是荒废很久了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外面贴着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黄色的……是符咒！怎么会有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
    丧宝宝明显感到抬棺材的人心跳加速皮肤冒汗，变得更加香喷喷热腾腾起来。他忍不住起身，想顶开棺材盖看会儿香喷喷人类解解馋。
    按理说棺材板头三天是不钉死的, 一来是害怕亲人假死, 二来是三日后回魂夜, 害怕亲人找不回来。但丧宝宝所在的棺材是钉死的！
    丧宝宝脑袋顶不开棺材板就好气，动作不免大了些。外面抬棺的人明显感知到棺材的震动，吓得妈呀一声，将棺材直接扔在地上。
    丧宝宝被摔得双眼冒金星, 听到吱嘎的开门声。
    棺材外是凄凉的荒野, 一座破旧义庄孤零零立在那里。义庄的大门贴满了黄色的符咒。此刻，义庄的大门从内部被推开。
    一位身着道士服的中年男人走出来, 叫住准备逃散的抬棺人：“各位乡亲不必惊慌。棺中只是一具正常起尸的尸体。”
    都起尸了，那里正常了？棺内丧宝宝化身甄宝宝吐槽。
    抬棺人被中年男人的道士职业唬住，他们停下脚步看着道士。
    道士却问：“贫道在此借住一月有余, 从未见过有新尸送来。不知你们这是……？棺材如此小，难不成是个幼童？”眼神微微诡异。
    抬棺人们将丧宝宝的来龙去脉告诉道士：“别说，桑老爷其实也挺惨的。你说这新纳了姨娘老来得子才乐呵没几年, 就出事了。”
    “听说新姨娘孩子没了, 疯了。被关在桑家后院, 实在可怜。”
    “桑家？”道士似是响起什么, 嘴角露出笑意，“倒真是……有点意思。”
    “道长您说什么？”抬棺人们奇怪地看向道士。
    道士摆摆手：“贫道说得是棺材中的孩童尸体。你们知道贫道为何借住于此吗？就是因为此地大凶，善养活尸。贫道为了附近镇民着想，特意在此列阵，将大凶之气封印在义庄内。而这个孩童，竟然能感知到义庄内的凶气起尸，你们说是不是很凶？”
    抬棺人们有些理解道士的意思了：“可……桑小少爷是失足落水，不可能凶啊？”
    道士摇摇头：“这个嘛，贫道就不清楚了。你们将棺材放下，贫道来解决他就是。”
    抬棺人们犹豫起来，其中一个明显知道点内幕的人，给其他人打了眼色，对道长说：“棺材先放在门口吧。我们做不了主。我们回去问问桑家？毕竟我们只是些拿钱办事的临时短工。”
    道长点点头，表示可。
    抬棺人们匆匆离去，等走远一些纷纷追问仿佛知道些什么的人。那个知情人露出讳莫如深的神色：“你们知道桑家最近除了老来子溺亡、新姨娘疯癫，还有一件什么事儿吗？”
    “什么事儿？”
    知情人压低声音：“桑家闹很凶的鬼，是三年前溺死的长工回来了。你们再想桑小少爷也是溺亡……还听说疯了的那位……”
    丧宝宝支起耳朵努力听着，也听不清更多的内容。反倒是道士的脚步声响起来，对方在慢慢靠近棺材。
    丧宝宝灵机一动，躺回棺材闭上眼睛，还拽着小被子盖好。
    下一刻，棺材板上的钉子被道士起开，耀眼的阳光照在丧宝宝的脸上。要是一般的小宝宝肯定会忍不住眨眼，丧宝宝是丧尸呀！
    道士低头看着里面的丧宝宝，还伸手捏捏他脸蛋：“这就是桑家大少爷送给我的报酬了吧？若是炼成凶尸，绝对是最强的那一具。”
    甄楠楠疯狂地在树林中跑着，边跑边寻思肖苒之前在古墓中对她说的话，童话镇NPC赠与的礼物。
    甄楠楠眼瞅着后面没人，就躲到了一颗大树后休息，顺便将针线包礼物拿出来，里面的东西没什么特殊。似乎也对眼前的情况没有帮助，但甄楠楠是非常信任肖苒的，她将针线包藏在内衣里面。
    忽地一阵脚步声传来，甄楠楠人没有露头去看，而是从游戏背包中掏出自带伸缩杆的自拍相机，从大树后伸出去向外摄影。
    甄楠楠小心翼翼将手机收回来，打开视频静音播放。
    树的外面是三男一女，他们抱着□□，四下搜寻、打草惊蛇中：“野猪！我看到你的衣角了？别已经静静待在那里就会没事。”
    “我要抓住你们，弄死你们！”
    “直接开枪打死太没意思了，我们先开木仓打断他们的腿，再解刨他们，逼他们吃掉自己的肉。哈哈哈哈。”
    甄楠楠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三男一女的年轻女人，侧耳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唠嗑声，将声音和视频上的人物站位一一对应上。
    随后，甄楠楠掏出一把机关木仓，猛地从树后面蹦出来，同时扣动扳机。一连串的突突声在森林中爆开。
    三个年轻男女倒下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猫抓老鼠一样的戏谑。他们口中喷血，瞳孔不断放大地看向走过来的甄楠楠。
    甄楠楠使劲儿踹他们几脚，说：“直接开木仓打死你们这群垃圾，其实相当的有意思。我呸！”吐口水。
    甄楠楠蹲下身准备搜走他们的武器，忽然三人中有人头上佩戴的联络器发出声音：“小丽？怎么了？我听到一阵很激烈的枪响声。”
    小丽？甄楠楠盯着地面上死翘翘的女人，眨眨眼睛。用和小丽一模一样的伪声说：“没什么啊，就是他们瞎开枪。”
    说完，甄楠楠扬声放刚才的录制的声音。对面听到这边这么热闹不再追问。甄楠楠关上手机，一分钟后她已经穿上小丽的衣服。
    甄楠楠顺便逃出挖掘机，将三人尸体挖坑填埋。
    做完一切后，甄楠楠一边听着通讯器中其他人的声音，一边端着木仓开始在森林中搜寻起来。
    甄楠楠不断听声判断着，其中有个人声音亮但沉重喘息，应该是个胖子。周围没有人和他对话，时不时在通讯中喊着大伙交流。
    每次胖子打开通话器的时候，隐约有溪水的声音传过来。
    “第一个就你了，落单的溪水边大胖胖。”甄楠楠心里说着，低头观察地面上植物的分布和种类，随后径直走向某个方向。
    随着她走，远处有小溪的声音传过来。她的动作放慢，随后掏出望远镜默默观察着。过了能有十多分钟，她终于看到河对岸的胖子。
    甄楠楠放下机关木仓，换成狙击木仓。瞄准河对岸的胖子就是一木仓。胖子脑瓜炸开倒地。
    “我这枪法简直高明。”甄楠楠端着木仓前往对岸。
    甄楠楠开挖掘机挖坑处理胖子尸体的时候，还嘀嘀咕咕，“伪装声音、改变身份、暗中围剿、开木仓、开各种机器、手工制作，虽但就像是刻录在骨头里的东西。我真是太厉害啦。我为我自己点赞。”
    “买少被惩罚？有这种好事？”巫峻清冷的声音透出兴奋，整个人都焕发出活力，“一定要搬搬搬！回去向他们炫耀。”
    巫峻说着的时候，才慢半拍地发现，周围坐着的少男少女都不太对劲儿。他们身上都有兽类的特征，赫然是一群萌萌哒兽人！
    巫峻见此，瞬间打消了回去炫耀的想法。他可知道肖苒最稀罕可可爱爱的东西，要是被肖苒知道……那种画面不敢想。
    参加抢购活动的少男少女颜值都非常高，但巫峻在里面仍然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是此刻坐在屏幕前的观众们重点关注的对象：
    “那个容貌高冷眼神冷漠的少年是谁？……28号选手巫峻？纯人类！我一定要看到他输的画面，我已经想好要怎么惩罚他啦！”
    “3号的叫白茹的萌妹子也不错，两只耳朵白又白，超短裙后面还有小尾巴呢。到时候嘿嘿嘿。”
    “那个最矮的萌萌哒小正太不错，叫……”
    “朱枫，仓鼠星人，是这一届年龄最小的参赛者。友情提示，他已经满14了哦。只要自愿作出些什么，我们完全是不犯法的呢。”
    “你们都想着惩罚失败者？只有我只关注胜利者。我赌1000星际币，最魁梧力大无穷的牛头人，孙以山。仍会是这一次的冠军！”
    “没意思，他都赢了多少次了？”
    主持人甩着鳄鱼尾巴：“再重申一遍游戏规则，一共三场游戏。每场一天时间，每场次淘汰一半的人。游戏时间内选手可使用各种手段赢取比赛。节目组准备的修复仓随时等待你们的使用！只要别死得太碎哦。现在，开始！”
    瞬间，巫峻周围的选手纷纷蹦跶起来，有的直接变身兽人，冲向三层楼的大商场，直奔最贵最好拿的东西。互相碰撞殴打。
    一动不动呆在原处的巫峻就显得非常惹眼啦，观众们在直播的星网上开始吐槽：“这个纯人类吓傻了吗？他怎么还不动弹啊？”
    “你们着急做什么？他不动才好呢！我最喜欢这种帅帅的男生穿女装啦。他一定要成为淘汰者才好呀！”
    “女装？天啊，这对纯人类男性是最大的羞辱。真的很期待呀！”
    “柔弱的纯人类是被吓傻了吧？毕竟他们一直很脆弱。”
    在观众的评论中在现场兽人不好好意的眼神中，巫峻突然暴起。
    只见巫峻抡起地面上的椅子冲向楼梯，一路冲一路用椅子将路上遇到的兽人纷纷爆头，一椅子一只小动物。
    兽人们发出惨叫倒地。巫峻望着倒了一地的萌萌哒小动物们，没有丝毫的愧疚心，甚至眼神中透出杀气，那种夺妻之恨的杀气。
    巫峻的凶残吓得周围不怀好意的兽人瞬间躲远远。巫峻一路向上冲入看起来最豪华的店铺，随后……傻眼了。
    装潢得那么整洁高档的店内铺着堆杂草，一堆母鸡在咯咯叫。
    巫峻很懵，眼前都是些啥玩意，完全看不懂。
    仓鼠族的朱枫小正太从旁边冲进来，拨开一堆杂草，掏出一颗鸡蛋就往嘴巴里面塞，将腮帮子塞得那么鼓。
    肖苒说着的时候，看向三人身后的车，车里又走下来五六个膀阔腰圆的男人。唯两个女人连忙对肖苒说：“都是同行肯定不好在一处的。”“对啊对啊，你赶紧走吧。”
    两女说着的时候声音颤抖，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男人。
    男人瞪两女一眼，对肖苒说：“你来之前应该也查过了吧？这座孤儿院可不是一般的荒废建。
    五六年前焚毁，里面全部的人都被活活烧死，没有一个幸存者。听说里面的尸体都还在角落里扔着。听完了，你应该有什么想法吧？”
    肖苒摆弄着手中的直播手机：“这么可怕的吗？”
    男人耐心地继续引导：“你就自己一个人进去直播节目？”
    肖苒莫名其妙：“要不然呢？灵异直播，要得就是一个刺激。想一想，我现在都充满期待。”说着走进孤儿院。
    身后，男人深吸口气：“我是说，我们带着一群男人阳气重。你要不要和我们搭伴儿？”
    肖苒背对男人摆摆手。
    男人脸色阴沉地站在原地，两个女人瑟瑟发抖。身后庞阔腰圆的男人上前追问：“姜哥，我们要不要……？”
    男人哼笑两声：“不着急，先带她们进去。我们先准备我们的。”
    这伙自称搞直播的人走进了孤儿院。
    姜哥左右看看，摆弄摄像机：“那小丫头跑得倒是快，这才没一会儿就没了影子。我们堵着门不怕她跑。现在就等着天黑，两个探险的女学生，在著名闹鬼的荒废的孤儿院里……一定能大卖。”
    两个女人瑟瑟发抖：“我们还都是学生，真的不可以的。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钱都还给你们了。高.利.贷是违法的。”
    姜哥狞笑一下：“怎么？当初果贷的时候不怕，现在怕什么？你们不自愿也行。反正这个灵异系列要的就是刺激。”
    姜哥正说着的时候，就看到肖苒举着手机去而复返。肖苒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我刚才走进了死胡同，回来就听你们在说什么刺激？”
    姜哥看到肖苒，用那种从头看到脚的黏糊糊目光，“我是专门打造主播的经纪人。现在直播平台最受欢迎的女主播都是我工作室的。”
    肖苒笑眯眯看着姜哥，傻白甜发问：“所以？”
    姜哥笑了笑：“我看你也长得不错。不如来我工作室试试？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你能红。”
    姜哥身后的两个女人神色不太对，她们暗中给肖苒递眼神。奈何肖苒只是对她们眨眨眼。
    肖苒继续问姜哥：“也就是你很会设计情节拍摄东西？”
    姜哥点头：“那当然。怎么？心动了吗？”
    “当然心动啦。”肖苒说着靠近姜哥。
    在姜哥露出更多猥琐笑容的时候，肖苒突然出手，一脚踹飞姜哥。
    两女人吓得捂嘴，其他男人们撸袖子就要冲过来。
    肖苒二话不说，从身后掏出一把机关木仓，对着周围围上来的男人们就是一顿突突突。男人们捂着腿部倒地□□，更是被下破胆，他们是弄高.利.贷的，但没见过真木仓的。
    姜哥发出惨叫落地，肖苒走过去踩着姜哥的脸颊，一边碾一边说：“我非常欣赏你的能力，要不要乖乖和我合作？”
    姜哥吐血挣扎：“合作什么？”
    肖苒居高临下看姜哥：“当然是拍灵异直播视频呀。你看我是个籍籍无名的主播，你不介意我蹭一下你的直播间吧？”
    第89章 四人的支线02（一更）
    不可描述直播间内, 观众们充满期待：“之前预告今天是恐怖孤儿院系列。俩女学生探险遇鬼, 被一群彪形大汉保护。”猥琐笑。
    “学生证都贴出来了，是真学生。现在的女大学生你们懂的。”
    “开始了开始了……还真去孤儿院了？我这钱不亏。”
    入夜，被大火席卷过的孤儿院更显阴森, 破窗户破门室内漆黑还漏风。忽地, 有手电从下而上亮起来, 照出一张鬼脸。
    鬼脸的主人呈现一种大哥大的坐姿, 坐在破破烂烂的三条腿椅子上。她单腿踩着椅面, 摇晃着怼在她下巴上的手电筒。
    她吹声口哨, 语气诡异：“欢迎来到恐怖直播间。”
    如果忽略阴森的光影仔细看, 会发现这张鬼脸异常甜美可爱，说话的时候婴儿肥还在颤动。
    弹屏里奇怪：“怎么回事？看起来不是之前贴出学生证的。”“这个开头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今天我们来玩点刺激的。毕竟恐怖系列要的就是刺激。”肖苒手中手电一转, 照亮她脚下的位置。
    这时观众们才发现她身前地面趴着奄奄一息的七个男人，其中包括观众们都认识的工作室老板姜寒。七个人脖子上拴着七条狗链子。
    链子的源头就在肖苒的手中，肖苒一抖链子：“怎么样？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弹屏一水的刷过：“刺激！”“比之前预告的刺激多啦！”
    “大家喜欢就好。”肖苒手指点点身处的环境, “来到灵异事件地点探险, 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不，不脱。咱们循序渐进, 首先来玩捉迷藏。听说在这种很阴的地方捂着眼睛, 念捉迷藏的话语，会将一些小朋友召唤出来哦。现在你们开始吧。”
    肖苒说着踢踢地上的人：“那个周什么来着, 多给他们一些镜头。”
    “哦。”之前被胁迫的两女充当着摄影师的职责, 将镜头对准地上的七个人。七个人脸上的鼻涕眼泪映入观众们的眼中。
    观众中有些没品位的开始骂骂吱吱：“谁要看捉迷藏？！”“就是就是, 真能召唤出鬼？我今晚上就陪鬼玩儿！”
    肖苒见地上七人不动, 脸上笑意更浓：“你们是要等我生气吗？”
    七人抖了抖，因为腿部之前被打断，只能爬着绕圈圈：“捉迷藏，鬼来抓我呀，转呀转、转呀转……”
    肖苒拍手给他们打节拍。就在观众们不耐烦的时候，孤儿院中响起不同于七个大老爷们的稚嫩孩童的声音，像是大合唱一样，调子却是阴森诡异的拉长音：“捉迷藏，鬼来抓你呀，转呀转，快快逃跑啦！”
    弹屏中一开始还在刷“节目组真用心，音效差点让我吓尿啦”。
    可随着时间推移，一群浑身糊巴巴的小朋友凭空出现在房间内，放眼望去密密麻麻挤挤插插。他们眼睛漆黑空洞，伸手抓向地上七人。
    弹幕中的评论瞬间消失，所有人都眼睛瞪大大的。拍摄视频的两女手在抖动。地上七个男人更是散发出骚臭味儿。
    “为了增加小朋友们的娱乐性，此处我必须松开手。”肖苒松开手中链子。七个男人连滚带爬跑起来。那些小朋友就追在后面……
    肖苒笑眯眯地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却在小朋友们之间寻找着什么。两女颤抖着靠近肖苒：“你在看什么呢？”
    肖苒手指点那群面容恐怖的孩子：“看可爱的小朋友们玩儿游戏呀。你看他们一个个笑得多开心呀。”
    两女和弹幕观众一起看过去，就看到爬得最慢的男人被小朋友们抓住四肢，就像是熊孩子折磨小虫子那样直接撕扯开来，血喷洒而开。
    两女发出尖叫直播手机脱手而出，被肖苒接住。
    那边唯一还活着的姜寒被小朋友们摁住，肖苒走过去按住小朋友的头：“借姐姐两分钟，一会儿将他还给你们。”
    小朋友们露出鬼面，不太乐意。但还是向后退开：“你可要快。”
    肖苒捏着手机靠近奄奄一息的姜寒：“说说你们的职业，和原本是来做什么的呢？”
    弹幕中有不合时宜的评论飘过：“咦？要走原剧本了吗？我记得原本大汉们抓住两个探险女生开始不可描述直播，开头就是让俩女生面对镜头说出自己的身份和来孤儿院做什么。”
    姜寒怨恨又害怕地看着肖苒。
    肖苒手背拍拍姜寒的脸，继续说原本的台词：“怎么？害羞了？”
    姜寒颤抖着开口：“我叫姜寒是放高.利.贷的，其实放.贷是假的，我主要挣大钱的应声是搞不可描述直播，胁迫借.贷的女生来拍片。”
    肖苒继续：“所有人都会听话吗？”
    姜寒摇摇头：“都是一群没社会经验的女学生，被家长被高中老师管傻了，特别好糊弄。她们不敢对外说也不感报.警，顶多自杀。”
    “啊，明白了。”肖苒站起来推开步子，将手机镜头对准姜寒。
    眼瞅着姜寒被撕碎，弹幕中的观众终于害怕起来：“感觉不像是演出来的？”“怎么办？啊啊啊那群小孩看过来啦！”
    小孩子们刷刷瞬移着围向肖苒和两女。一双双充满恶意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肖苒。两女吓得翻白眼要晕。
    肖苒竟然伸出手捏捏他们小脸蛋：“没玩够？”
    小孩子们点点头，肖苒和蔼地笑起来：“姐姐懂你们。死后被困在孤儿院很无聊吧？不如出去散散心？”
    小孩子们黑漆漆的眼睛透出大大的问号。
    肖苒蹲下身将手机屏幕对准小孩子们，将评论划到其中一部分的位置：“这些叔叔超级好，邀请你们去做客。”
    “哇！”小孩子们阴森森的声音有些小激动。
    肖苒打节拍：“捉迷藏，鬼来抓你啦，转圈圈，快呀快快逃。”
    小孩子们伸着手集体冲向手机，看直播的人就看到小孩子们的脸在屏幕上越放越大，然后屏幕猛地黑屏。
    就在他们松口气的时候，背后传来“嘻嘻”的孩子笑声：“叔叔，我抓到你啦！”
    肖苒收起手机，意味深长地贴近身后两女：“现在办正事。”
    两女抖了抖对视一眼：“……那个，什么正事啊？”
    肖苒猛地掏出一把长剑，将两女穿羊肉串一样穿透。
    肖苒对上两女骤然睁大的眼睛，勾起嘴角开口：“苟王、陈铭？你们真不长记性，上个副本冒充小白莲少女，这次冒充悲惨女学生？”
    两女的身影溃散化作光点又冲向高空：“陈铭快！快！逃！”
    “捉迷藏，我来抓你们，快快逃……”肖苒一甩长剑，身影化作光点紧跟着追出去，“逃吧，逃到你们狡兔三窟的所有坐标、逃到你们入侵游戏的最初起点，让我将你们的后路一一捣毁，将你们从最初的起点处、起源处，彻底消灭。从此世上再无苟星存在。”
    肖苒再次落地，发现周围的环境还是夜间的孤儿院，只是这次的孤儿院没有经历过大火，崭新洁白，似乎刚刚装修过。
    孤儿院内传出小朋友们的嬉笑声。只是又一个小朋友偷偷从里面溜出来。肖苒一眼认出，这个小朋友就是年幼的陈铭。
    陈铭将孤儿院的单门从外面锁死，正要将电路弄短路，将孤儿院焚毁。就在他点火一瞬，一箭穿胸而过。
    陈铭愣愣转身，对上手持弓箭的肖苒面容，张张嘴巴：“怎么又被你猜中了！怎么可能？！”
    “不好意思，这次没猜。只是看到有人作恶，手就自己动起来。”肖苒胡咧咧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苟王发出咆哮：“汪呜——！”
    苟王陈铭再次瞬移。肖苒继续追在后面。他们来到冰川、沙漠、蓝星文明、外星文明、科幻的未来、远古的恐龙时代……
    最终，陈铭承受不住反复的阵法转移，精神体终于被苟王当做能量供体彻底吸收。陈铭的躯体瞬间溃散，真正死亡。
    苟王化作光点再次逃！
    肖苒抬头望苟王消失的方向，笑容逐渐变态：“这一次将会是起点、源头。”
    苟王落地后还没看清周围的环境，就看到一只机械手穿胸而过。塌愣愣低头，随后倒地死亡。精神体溃散而开……
    机械手臂的肖苒从苟王身后露出来。他们身处的一处充满科技感的宇宙航母内，窗外是浩瀚无边的宇宙。
    肖苒背后是一个大大的光球。光球内是无数的不同世界的景象。肖苒转身望着光球：“甄楠楠、小不丑、丧宝宝……你们要加油呀。”
    巫峻眼瞅着仓鼠兽人朱枫将嘴巴塞得比朱枫的半个身体还大，立刻判断出这些鸡蛋一定非常值钱。
    就在巫峻丧心病狂，准备上前从仓鼠嘴巴里抢鸡蛋的时候，一个牛头人冲进店铺内。
    周围玩家看到牛头人纷纷躲闪：“是孙以山！往届的冠军！”
    牛头人孙以山一巴掌拍向朱枫的后脑勺，朱枫嘴巴里的鸡蛋随之喷.射出去。孙以山一脚踩着朱枫的肚子，伸手去捡鸡蛋。
    观看比赛的观众：“朱枫眼睛在流泪呢？小仓鼠真萌，要是被开膛破肚就更萌啦！”
    “孙以山很厉害啊！”
    “那个纯人类吓傻了吗？”
    “肯定吓傻了一动不动……”
    巫峻听到周围人对孙以山的议论，更加肯定这些鸡蛋一定非常值钱。连冠军都来抢夺，那他一定不能错过。
    巫峻在满屏幕的嘲讽评论中，飞起一脚踹开孙以山。
    第90章 四人的支线03（二更）
    观众们目瞪口呆看着彪形牛头大汉飞落在地。随后齐刷刷评论：“纯人类竟然救了朱枫！”“比赛里竟然出现助人为乐一幕？！”
    主持人也惊呆啦：“快快！直播镜头对准那个蠢人类！哦不, 是纯人类。天啦噜, 我们一向残忍恐怖的游戏，惊现傻白甜选手！”
    巫峻是不知道这些针对自己的评价的，眼里只有满地的超级值钱的鸡蛋。他冲过去开始捡鸡蛋。奈何手头没口袋装。
    另一头被扔开的牛头人爬起来, 他认识到巫峻的力量后不敢去怼巫峻, 将目标对准朱枫, 一巴掌就要拍过去泄愤。
    恰巧, 寻找袋子的巫峻看到牛头人穿着的宽宽大大的裤子和T恤双眼一亮。巫峻冲过去抓住牛头人间接阻止了牛头人落向朱枫的巴掌, 他剥掉对方衣服裤子制作成口袋, 开始捡鸡蛋。
    朱枫看到这一幕, 感动泪汪汪：“谢谢你……不用帮我捡鸡蛋的。这些鸡蛋就是给您的谢礼。”说着摇晃着仓鼠耳朵尾巴跑走啦。
    巫峻莫名其妙看看朱枫。捡完鸡蛋，走出店铺, 就有些迷茫，不知道接下来去拿那些值钱的东西。
    远处，兔子兽人白茹被一群虎狼人围在中间, 那群兽人很嚣张：“把东西交出来, 要不然就撕碎你的皮毛，吃掉你！”
    白茹耳朵颤抖：“不可以, 这是全商城最值钱的东西, 只要保住它我就是第一名。”
    话落那群兽人冲向白茹，巫峻也扔开手中鸡蛋冲向白茹, 只要那只兔子手里商品就是第一名！那还捡什么鸡蛋呀！冲鸭！
    巫峻一力降十会, 将一群兽人打飞。狼族人已经从白茹手中抢走了一坨颜色气味形状都很可疑的物体。
    巫峻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贵重？！
    巫峻伸手抓住那个物体, 一肩膀撞开狼人。
    主持人和观众们看到这一幕再次沸腾：“真的不是巧合，纯人类是真的在帮助弱小狡猾的仓鼠族人！他是什么品种的人类啊！”
    “这种善良的人一定走不到最后的！期待这种傻白甜输掉！”
    “就是缺少社会的毒打！最讨厌圣母啦！”
    白茹可怜兮兮望着巫峻。
    巫峻压根不看她，而是满心欢喜看向怀中的可疑物体，下一刻巫峻一把扔开那坨可疑物体，努力在身上擦手。
    并不是错觉，真的是便便！
    白茹一把接住便便，感动地望着巫峻：“你真是大好人。龙族的便便是最好的熏香材料，能够帮助不孕不育的兽人们制造小宝宝。”
    “别说了。”巫峻居高临下看白茹，想一脚把白茹和那坨东西一起踹飞！
    恰巧主持人声音响起来：“第一轮比赛结束！……那位纯人类手里似乎什么都没有。现在惩罚开始！不知道我们的纯人类，面对那种屈辱羞耻的惩罚，会选择留下来，还是离开？”
    道士将棺材板盖好，就回到了义庄内。
    丧宝宝这是第一次没有大人的带领下，独自刷副本，就有些不知所措。他努力回想肖苒和甄楠楠通关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肖苒是飞脚踹加睡觉，甄楠楠日常沉迷表演。
    那身为小宝宝的自己要怎么做呢？真是为难死宝宝啦。
    丧宝宝躺在棺材里晒着暖烘烘的太阳，就不知不觉睡着了，梦中成功吃到人类，嘴角流口水。
    夜幕降临，道士手中摇铃走出义庄，身后跟着五只蹦蹦跶跶的僵尸。僵尸们在道士的命令下，抬起丧宝宝的棺材蹦跶哒回到义庄内。
    丧宝宝在颠簸中醒来，没等发出恼火的嗷嗷声，感到他所在的棺材被放到了地。阴冷的气息顺着棺材板，充斥进整副棺材内。
    道士摇铃：“你们散开，我要开始炼制最恶的尸。”
    丧宝宝立马擦擦口水躺回去。闭着眼睛的他感到额头被贴了东西，脸上胳膊上被画上了凉飕飕的朱砂。希望不是肖苒擅长的小王八。
    道士昨晚一切后，就开始作法。他满地蹦跶跳大神，一遍一遍向丧宝宝泼鸡血狗血，弄得丧宝宝口水忍不住冒出来。
    道士蹦跶累了，坐在地上休息：“怎么会？都已经作法三次，怎么会不成功？他应该立刻醒过来受到我的驱使。”
    丧宝宝闻言正要动一动，就听到义庄的大门被敲响。
    道士走出去，开门：“桑大少爷？”
    门口响起桑大少声音：“道长已经受到了我送给您的礼物。报酬您已经笑纳。现在是不是应该把我府里作乱的东西解决一下。”
    道士笑起来：“看来那只鬼并不是桑大少说得那样，是为了去报复你的小姨娘。而是对你有很大的仇恨吧？里面的桑小少爷的尸体，贫道已经检查过了，脖子上有勒痕，不是溺亡，是被人掐死。”
    “你？！”桑大少犹豫了一下叹气，“事到如今我就跟道长坦白了。里面那小杂种是我父亲掐死的。
    你当那叫顺子的长工为什么答应到我家里闹？就因为我那不要脸的爹强占了顺子的未过门媳妇。顺子要去告官，被我父弄死。
    顺子媳妇对此一无所知，被我父用顺子性命挟持，这些年来一直闹腾。她生的孩子，我父倒是很疼爱。还要把家产给他。
    我之前找道长将顺子鬼魂弄出来，就是为了吓吓我父，让我父想起来，那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孩子和孩子妈不可能真心待他。
    谁知道顺子竟然和那姨娘团聚，还说出我那便宜弟弟的身世。我那姨娘，还要带着孩子跟一只水鬼私奔。简直匪夷所思。
    我父再疼爱便宜弟弟，也是建立在亲生儿子基础上。没想到我父一怒之下痛下杀手。姨娘疯了，顺子的水鬼夜晚闹得更凶。”
    丧宝宝将两人的对话听进耳朵里，瞬间觉得肖苒和甄楠楠的办法果然很有用，睡一觉加扮演。然后就能解开一切谜题啦。
    要不是宝宝机智在棺材中睡觉，而是追着那些抬棺人离开。肯定会以为是姨娘嫌贫爱富、抹杀亲夫顺子，然后嫁给了桑老爷做姨娘。
    顺子的鬼魂回来报复姨娘，弄死了桑小少爷，逼疯了姨娘。
    现在已经知道一切的宝宝要怎么做呢？
    丧宝宝苦思冥想，闻着门外两人的肉香味忽地灵光一闪。身为三观超正的丧尸宝宝，当然是干掉全部坏人，就拯救姨娘和顺子呀！
    按照肖苒的话说，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道士正要和丧少爷说什么，忽地听到房内有声音。道士脸色微变，就听到里面响起孩童的声音：“主人！我已经是最厉害的尸啦。”
    道士的脸上洋溢出喜悦：“果然是最厉害的尸，还会开口说话。贫道这就进去看看。”
    道士跑进房间，桑大少犹豫着跟进去，准备长长见识。
    道士进去看到丧宝宝睁开眼睛，用非常凶的眼神，像是要生吞活剥的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道士悚然一惊，拿起铃铛摇动：“闭眼。”
    丧宝宝犹豫了下闭上眼睛。
    道士松口气，继续摇铃：“起来。”
    丧宝宝坐起身，从棺材中爬出来，走向道士。
    道士见丧宝宝这么听话，得意地看向桑大少：“贫道成功啦。”说完等着桑大少的夸奖，但桑大少只是目露恐惧看着他。
    道士发觉不对刚想回头，就被丧宝宝一口咬断脖子。
    丧宝宝边吸血边说：“我不是想吃你，我是为了正义！宝宝最讨厌人血的味道了，超级香……不是，是超级腥！”
    “鬼！鬼啊！”桑大少跌跌撞撞夺路而逃。丧宝宝扔开嘴里的道士干尸，扑向桑大少。
    几分钟后，丧宝宝骑着桑大少：“驾！去你家找你爹！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喽！”
    “一对三角恋，整整齐齐喽。”甄楠楠踩了踩地上的土，她头上戴着的通话装备有几十个。她已经快将那群年轻男女反杀干净。
    “让我想一想还有包括武大少在内的两个人，他们应该在一起。”
    甄楠楠端着枪向远处方向进发，期间遇到两三个逃亡中的女人……女人们看到身穿年轻男女装扮的甄楠楠，惊慌失措反向逃亡。
    另一头，武大少和同伴走在森林中，武大少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儿：“你有没有觉得小丽他们不太对劲儿？”
    同伴不解：“哪里不对劲儿？很正常啊。”
    武大少的脚步停住：“从十分钟前，他们就没有同时在公频中说过话。会不会……”
    “武大少你到底在说什么？不会是以为……”同伴还没有说完话，直接被一木仓从后面爆头。
    “谁？！”武大少猛地藏身在附近树后，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屏气凝神。可他等了好一会儿外面都没有声音。
    武大少犹豫着试探从树后露头，才冒头一枚子弓单就干过来。武大少身体一震软软倒在地上。
    “死了吗？”甄楠楠从远处树丛后走出来。忽地左边草丛有声音，甄楠楠端枪转身，就看到逃亡的狼狈女人从后面走出来。
    “是我，我不是他们。”女人举起双手，整个人微微发抖，还有些激动，“你赢了对不对？我们都得救了对不对？”
    女人边说边靠近甄楠楠。甄楠楠透过女人破烂的衣服看到女人胳膊上有圆形的很深的伤疤，似乎曾经被铁丝之类的穿透。
    刚刚进入游戏听到的对话在脑海中响起：“……提线木偶……洋娃娃”。
    甄楠楠当机立断，对准女人脑袋勾动扳机。
    在她开木仓将女人爆头的瞬间，肩膀传来刺痛。她猛地转身看到另外一个逃亡女人站在远处，手里拿着麻醉木仓。
    甄楠楠晕倒瞬间听到，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来：“都是你搞砸了我的盛宴！弄死了我的玩伴们。不过没关系，我最喜欢、最期待的原本也不是杀戮的过程，而是给你们装扮。”
    之前软软倒地的武大少捂着流血的心口站起来：“妹妹你小心点，这个女人很凶，要不是天生心脏长反了……现在岛上只剩下我和你。”
    第91章 四人的支线04（三更）
    甄楠楠大脑再次恢复意识时, 只要稍微动动手指，手腕脚腕和肩膀就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年轻女人愉悦的笑声从下方传来。
    甄楠楠努力撑开眼皮, 深夜的原始森林映入眼中，她被铁丝戳穿手脚拉扯着吊在两颗大树之间。周围还吊着很多提线木偶的女尸。
    之前用麻醉木仓偷袭甄楠楠的年轻女人站在树下。女人已经换上了洋装小裙子，脸上画着精美的妆容。身边是一脸溺宠的武大少。
    武大少看看树上已经死透的女尸们：“倩倩？天色不早了, 我们先回去休息吧？你要是没玩够，我们明天再来。”
    武倩倩抬头看向甄楠楠方向，看到双目紧闭的甄楠楠有些无趣：“她是直接在麻醉中死掉了吗？真没意思。哥哥我们走吧。”
    兄妹俩慢慢走向远处山坡上的一处别墅。
    等两人进门后, 甄楠楠再次睁开双眼, 她的血顺着穿透手脚的铁丝滴滴哒哒滴落, 砸在草地中，被泥土吸收。
    “两个垃圾。”甄楠楠意识随着失血开始迷糊起来, 她咬牙抬起脑袋, 然后用力挣扎。随着她挣扎, 铁丝豁开皮肉, 人也从高空跌落。
    甄楠楠重重砸落地面, 她的手脚被豁开藕断丝连着。她歪头看着自己的手脚：“这下惨啦……又不能缝合……”
    甄楠楠说到一半眼睛猛地亮起, 她的手努力抬起摸向自己藏在内衣里的针线包。可她的意识还在逐渐涣散，瞳孔也是濒临死亡的扩散。
    就在甄楠楠彻底死去的瞬间，有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肖苒的声音：“加油啊甄楠楠，我在世界起点、终点, 等待你凯旋归来。”
    肖苒的声音顿了顿：“除了我、巫峻、丧宝宝, 还有你唯一的家人。你要快些想起他。”
    “他……”甄楠楠嘴巴动了动, 心口处猛地爆发出一团亮光。甄楠楠眼珠转动望着那团亮光，意识瞬间被拉进了无数的记忆碎片中。
    星元9985年。
    蓝星已经和宇宙中众多的星际文明建交。所有文明都和蓝星一样，在发展科技的同时毁坏了星球的环境，遭到了大自然的报复。
    有部分科学家试图寻找其他更加适宜的居住环境。
    另一部分则认为，所有的生物可以寻求另一种生存状态，比如进入虚拟世界成为数据化的存在。
    随着时间的推移，适宜的星球没有找到。就在全星际焦躁不安的时候，被称为“神”的博士拿出了庇护所。
    “庇护所”是非常特殊的存在，是超越五维空间的存在。可以自动接收宇宙中毁灭倾向的文明，将其纳入其中变为“虚拟”的存在。
    “庇护所”能穿透时间空间，在任何安全的地方停留，接受更多的将毁灭文明……
    随着宇宙中越来越多文明的消逝，全星际赞成进入庇护所逃难。但进入庇护所获得“永生”的人不是谁都可以的，必须通过“庇护所”的选拔，也就是所谓的通关逃生游戏。
    但不是所有的文明都适合被庇护所接纳，比如说臭名昭著的苟苟星。他们这个种族没有人类的同理心，嗜杀残忍，自私无耻。
    苟苟星人试图将“庇护所”占为己有，对蓝星发动了战争。蓝星为守护“庇护所”，从全星际挑选最优秀的战士，称为守护者。
    甄楠楠摇晃着自己虫子触角，迈着机械制作的双腿，显露肩膀上的外骨骼，恶趣味地走在选拔而来的战士中。
    人人避让：“天啊是虫族？他们竟然也有被选来的人吗？”
    “真是可怕，我们躲远点儿。”
    有人认出甄楠楠哈哈大笑：“你们被骗了，她是‘NPC’呀。”
    “‘NPC’？那个出了名的星际‘佣兵’，擅长各种伪装和机械，听说很多机甲的智能系统都是她编写的。”
    “对啊，没想到她也会被选来。”
    “‘NPC’算什么？那条来自垃圾星的杂种疯狗也来了。”
    “疯狗？！那个人类和变形龙族的孩子，从小被遗弃在垃圾星，凭借一己之力干翻星际海盗，成为船长的那条‘疯狗’！”
    甄楠楠不满被抢走风头，转头看向人人避之不及的人。
    那是穿着海盗服戴着海盗帽子的娇小少女，帽檐压得极低，让人看不清她的上半张脸。
    甄楠楠甩着虫子触角凑过去：“下午好？可以问问你是因为什么被选中的吗？我看周围人都很害怕你？”
    疯狗用食指将帽檐向上推推，露出眼睛看向甄楠楠：“当然是因为我优秀，特别努力的那种优秀。那你呢？又是为什么被选中？”
    甄楠楠眼睛转圈圈：“因为我幸运呀。
    我从小到大，买奖票就能中。每次对敌，对方机木仓扫射都打不中我。逃亡中随便选一条路，都是最近的路。是说幸运不幸运。”
    “啊……”疯狗拉长调调，“我奉劝你立刻闭嘴，否则你日后每一天都会不幸。”
    甄楠楠眨眨眼：“怎么说？”
    疯狗勾起嘴角，慢悠悠开口：“因为有一条被嫉妒支配的疯狗，会一只追着你打，吃饭睡觉打你。”
    甄楠楠立刻用手捏住嘴巴。
    忽地远处有身穿星际战士服装的人走出来：“各位，来自全星际的英雄。你们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守护‘庇护所’。
    从此以后你们要抛弃自己的姓名，只以代号站在这里，这是你们身为战士的荣耀。
    你们必须互相团结信任，用你们的性命保护你们的同伴。现在我们开始分队。第一队，疯狗编号9174，是队长……”
    “等等！长官。”下面有人叫喊起来，指向疯狗，“她凭什么成为队长？”
    不等上面的长官说什么，9174站出来，她摘下帽子扔在地上：“真是烦死了你们这些只会逼逼叨的杂种们，有种来打上一架。”
    周围的人雀雀欲试，9174最后一句彻底激怒他们：“别磨磨唧唧，一块上吧。”
    甄楠楠在那一天，忽然明白为什么9174被称为‘疯狗’。
    最后还是长官带着一队人救下了那群挑衅的家伙。
    后来那群家伙和甄楠楠自己，都成为了9174的下属、队友、朋友。
    记忆向后跳动。
    甄楠楠趴在巨大的机甲驾驶台上，向9174炫耀：“我跟你说，我这次制作的智能可不是那种傻乎乎的智能，是能够自己成长有人类情感的智能。或者称为‘人’更为合适。”
    “人啊？”9174正在啃营养液，支支吾吾，“那你要不要给他取个名字？”
    “对哦。肯定的。”甄楠楠苦思冥想起来，“什么名字好呢？他一会儿就醒过来了，我可以好好想想。9174，你觉得什么名字好？”
    9174随意看看正吃着的土豆口味营养液：“我觉得小土豆就不错，萌萌的拙拙的。生动有趣还好吃。”
    “9174！”甄楠楠翻白眼：“小土豆……”
    “阿欧！”甄楠楠手下的机甲驾驶台突然亮起来，奶声奶气声音响起来：“小土豆向主人问好。”
    9174“噗”地一声笑出来，甄楠楠要疯啦。
    记忆再次向后跳转。
    小土豆的奶声奶气变为沉稳的男声：“报告主人，已甩掉全部苟星敌军，即将降落庇护所。”
    “辛苦啦小土豆。”甄楠楠伸手摸着伤痕累累的机甲，在9174带领下蹦跶到宇宙航母上，一路看着战友们的尸体，来到“庇护所”。
    光球的庇护所已经变成了红色。博士的尸体躺在地上。
    “博士？！”甄楠楠跪倒在地，“9174……我们失败了，还是晚了一步。苟星人已经驱逐了博士的精神体，入侵了庇护所。”
    “我们还没有失败。”9174从地上捡起一把钥匙，“这是能够重启‘庇护所’的钥匙。我们还有机会。”
    “……你准备……”甄楠楠不断摇头，“只剩下我们两个，庇护所已经被入侵，我们……”
    9174将钥匙塞入甄楠楠手中：“在我彻底弄死那帮杂碎之后，你就用它重启系统。”转身走入光球。
    “9174！”甄楠楠伸手抓向光球方向，但9174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
    甄楠楠擦擦眼泪坐在地上，一直盯着光球。
    忽地，背后响起脚步声，一群苟星人出现：“瞧瞧，我们看到了什么？幸亏我们这一队落了些东西，没有进入庇护所。”
    苟星人掏出武器对准甄楠楠发.射。
    甄楠楠向后躲闪，可她已经在之前的战役中受伤无法躲避。
    就在甄楠楠即将被击中的瞬间，停泊在外面的破烂机甲在没有人驾驶的情况下，突然冲过来挡在甄楠楠的身前。
    机甲轰然炸开，甄楠楠和那群苟星人在爆炸的冲击下向周围飞出。
    甄楠楠飞向‘庇护所’光球的方向，手里还抓着钥匙。
    “小土豆——！”甄楠楠大喊一声向小土豆爆炸的方向伸出手。
    小土豆的系统核心芯片就那么巧合地飞落在甄楠楠的胸口。
    伴随着甄楠楠一生的幸运在此刻再次发挥效力。
    她按住胸口的小土豆芯片，跌入了‘庇护所’。
    甄楠楠跌入的瞬间，感受到一双手从后面抱住她。
    肖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藏起来吧，像是庇护所中生活的所有人那样，平静地生活去吧。将钥匙交给我，你的任务完成了。”
    “不……”甄楠楠艰难的说，“9174你少瞧不起人，我是你的下属，可也是你的战友你的朋友。
    我会与你并肩作战，你等着我。不论我经历什么，我……终将会将钥匙亲自交到你的手中。”
    庇护所外，重伤的苟星人们气急败坏：“被她逃进了庇护所，不过没关系。我们现在就往庇护所中输入程序，我要让她永远痛苦！”
    “他……是小土豆啊。”甄楠楠低头望着胸口亮起来的光芒。
    光芒给即将咽气的甄楠楠注入力量，甄楠楠猛地大喘气，活了过来。
    甄楠楠掏出针线包，在光芒的照亮下，将自己断开的肢体进行缝合。光芒顺着她缝下的一针一线游走着。
    在甄楠楠缝完的瞬间，光芒消失，但甄楠楠知道对方一直存在，存在在她的心中，存在在她缝合用的针线上。
    甄楠楠慢慢地爬起来：“我是‘NPC’，能够游走在无数星球国家转换身份、探听情报、能够操纵一切‘死物’的NPC。”
    伴随着甄楠楠的话语，她被针线缝合的手脚肩膀瞬间痊愈，她的手指间浮现出丝线。
    丝线链接上满树的提线女尸。光芒顺着甄楠楠手指间的线涌入女尸。
    女尸们猛地睁开双眼“主人！”。
    他们在甄楠楠操控下，动了起来。
    第92章 一切的终结（四更）
    “让我们来看看纯人类巫峻, 面对的惩罚是什么？”主持人故作作出惊恐的夸张表情，“天啊，竟然是最最屈辱的女装！”
    伴随主持人的话语，一件超级华丽的礼服裙子出现在巫峻的面前。
    没等主持人再说些什么刺激巫峻的话，就瞧见巫峻的眼睛亮啦！
    巫峻一把抓起礼服在身上比划：“好看。”
    要是以小不丑的模样穿上，主人一定会把我可爱的小脸蛋咬破皮, 嘤唧。
    在全星际人目瞪口呆中, 巫峻直接套好裙子, 还照镜子转了一圈。
    忽地他似乎听到肖苒的声音：“加油, 小不丑。”
    巫峻微微一愣, 欢喜的神色慢慢转为冷意，看向主持人：“商场是谁的？”
    主持人还处于“他竟然二话不说就套上了裙子”的震惊中, 闻言木呆呆地指着自己：“我的。”
    巫峻忽地邪魅一笑, 伸手一把掐住主持人的脖子：“把商场送给我，我就放了你。”
    周围传来倒吸气的声音。主持人被掐得要死了，只好点头同意。
    巫峻一把扔开主持人, 脚踩着对方脑袋：“商场属于我了。也没必要再进行游戏，因为我已经赢了。”
    卧槽！还可以这样呢？巫峻的行为为全星际的人推开了崭新的大门。
    与此同时巫峻的通关声音响起来：“恭喜新手玩家巫峻……”
    丧宝宝摸摸嘴巴，拍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 看向身边的疯姨娘和鬼魂顺子。
    地上是死透透的桑老爷、桑大少的尸体。
    系统声音响起来，游戏离开的大门在他身后展开。丧宝宝抬腿想要从游戏的门离开。疯姨娘和顺子跪地抱住他。
    疯姨娘眼眶通红：“宝宝你是妈妈的宝宝啊。不要离开好不好。”
    顺子也满脸哀求：“我们一家三口才终于在一起, 你就要忍心扔下我们离开吗？我和你娘会好好对你的。”
    丧宝宝露出些许感慨的神色：“游戏, 可怕。”竟然能看穿他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但是……“对不起, 宝宝要走。”
    丧宝宝对上两人不解的表情，露出美滋滋的笑容说：“宝宝没有爸爸妈妈，但，有真正的家人。他们在等着我，我必须离开。”
    原始森林的林间别墅内，武家兄妹从卧室走出来，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甄楠楠。
    武倩倩发出惊叫：“你没死？！你怎么进来的？！”
    甄楠楠穿着从游戏背包中拿出来的古典蓬蓬裙，正拿着粉饼补妆，闻声抬头看向两人：“终于醒了？正好，你们说是粉橘色的口红适合我，还是奶茶色适合我？”
    “你……找死！”武倩倩大喊着去拿木仓，武大少爷也冲着去拿武器。
    可两人刚转身就倒抽一口凉气，神色惊悚地站在原地。
    就在他们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身穿小裙子打扮得美美的提线女尸。
    甄楠楠透着满足的声音响起来：“比起你乱糟糟的审美，显然我的要高级不少吧？你不是最喜欢和我们玩儿吗？来吧，快活呀！”
    武家兄妹发出惊叫。
    半小时后，提线女尸们安宁地躺在原始森林的草地上。
    有血滴落在她们洁白的衣裙上。顺着血滴落方向向上看，看到四肢折断吊在那里的一男一女提线木偶。
    他们穿着新娘新郎服，脸蛋画着两团红脸蛋，嘴角强行掰成大大的欢乐笑容。
    宇宙航母中。
    肖苒静静地望着光球方向，小不丑最早从里面蹦跶出来，穿着漂亮的裙子。被肖苒接住放到肩头上。
    然后是眼睛红红的丧宝宝。肖苒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
    最后，是一身古典蓬蓬裙的甄楠楠，甄楠楠的脖子手腕脚腕处都勒着一根红色的宛若伤痕的红绳。
    肖苒对他们张开双臂，三个人同时投入肖苒的怀抱中。
    甄楠楠抹抹眼泪，突然扯住小不丑的手，将小不丑的手递向肖苒：“队长，我幸不辱命，将钥匙成功交到您的手中。”
    “做得好。”肖苒亲亲小不丑，伸手拍拍甄楠楠的肩膀，“现在我们就进行最后一场战斗，彻底剿灭苟星人的战斗。”
    肖苒四人同时迈步上前，周围的景象忽地开始破碎重组起来。
    时光倒流，逐渐变成很早很早以前的宇宙航母中。
    他们看到博士的尸体在“庇护所”前软软倒地。
    以前的肖苒、甄楠楠出现……庇护所外残余苟星人开始篡改庇护所程序，苟星人全部进入了庇护所。
    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肖苒他们就是这个时候，走过去。
    肖苒伸手按住光球，其他三人也伸出手按住光球。
    肖苒说：“将苟星人精神体放入垃圾桶，彻底删除。”
    “庇护所”的光满闪动几下最后恢复平静。
    直到一个月后……
    肖苒和巫峻在宇宙航母中举行完婚礼，整个宇宙只剩下他们四个人的时候。甄楠楠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宇宙航母内焕然一新，赫然被装扮成了温馨的小家。“庇护所”大光球像是普通摆件一样被放在电视上面当灯泡用。
    丧宝宝葛优躺正在吃着爆米花看电视。
    同样瘫着的甄楠楠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现在想一想，一切竟然就那么地结束了？也太简单了吧？”
    肖苒亲亲肩头上的小不丑，视线落向“庇护所”：“结束是不可能真正结束的。游戏还存在很多漏洞，苟星人也许还有残余的碎片。”
    甄楠楠追问：“苟星人碎片我懂，至于漏洞？”
    肖苒挠挠脸颊：“比如，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玩家可以抓住体质弱的玩家，逼迫对方帮助自己破解游戏。”
    “那还不是苟杀玩家？”甄楠楠说着摇摇头，“好吧，有一点点不太一样。等等……你现在看着我的小眼神中充满了不怀好意。”
    “你看错了。”肖苒假装捏着肩头小不丑的手手，随意问，“现在我们四个是‘庇护所’的管理员，游戏中的‘神’。接下来你是打算留下来和大伙共建和谐游戏，还是去度假休息一下？”
    “突然这么关心我？”甄楠楠受宠若惊。她犹豫着看向自己手腕上的红绳，伸手摸摸绳子，“我想……我亏欠小土豆一个承诺。
    我当初答应过小土豆，等战争结束后，就把他从机甲上拿下来。
    我会亲手给他制作一具人类的身体，和他一块，只有我和他，去全世界看看。现
    在是我旅行承诺的时候。可我也舍不得你们……”
    “你只是去休假而已，又不是真的永别。”肖苒伸手擦擦甄楠楠脸颊上的泪水：“去吧。我会给你安排最棒的世界们，可以让你为小土豆制造出承诺的人类的身躯。
    还会在游戏里给你安排一份体面的工作，供你养的小土豆。怎么样？够意思吧？”
    甄楠楠简直感动坏啦：“谢谢你！简直太周到了吧？”
    “去吧去吧。别磨磨唧唧的啦。”
    肖苒在甄楠楠反应不及的时候一把将甄楠楠推进庇护所。
    甄楠楠摔入游戏世界的瞬间，有种上当受骗的错觉，后返劲儿地想：等等！肖苒说最棒的世界们？这个们，就相当不对劲好不好！
    小不丑手指戳肖苒：“工作嘤？”
    丧宝宝也疑问抬头看肖苒。
    肖苒对两人绽放出超级甜美的笑容：“我们可以称呼它叫清道夫、考场监考员，或者游戏漏洞修补者……
    随便什么都好。总之现在，监管游戏的重任甩出去了，我们可以嘿嘿嘿……”
    小不丑歪头看肖苒。
    肖苒忍不住凑过去咬他脸蛋：“比如说，结婚度蜜月呀。”
    丧宝宝转身要往游戏爬：“我觉得我还是去找疯妈鬼爸的好。”
    “可是我需要一个花童呀。而且我们也可以结伴去围观甄楠楠工作。难道不好不棒吗？”肖苒在丧宝宝惊喜的眼神中，如是说。
    丧宝宝当然是张大嘴巴说：“好！棒！”
    此刻，真工作假度假的甄楠楠坐在破破烂烂的窝棚前，窝棚里奶奶正在忙活着做饭。
    “肖苒！再信你就是我傻。”甄楠楠咬牙切齿，忽地又笑起来，“不过你果然了解我。虽然我不是游戏中的甄楠楠，也没经历过那些糟心事儿，一进游戏就是女鬼设定，一遍遍地花样屠杀陈芸他们。
    但还是怎么想怎么不爽，这次和上次不同。现在是‘甄楠楠’刚刚转校的时间点，我能提前弄死他们，也不错。”
    与此同时，另一个世界，小豁牙肖苒和丧宝宝从地下水通道钻出来，身上衣服是实验所的衣服。
    正是肖苒世界，她从实验室逃出的时间点。
    丧宝宝嫌弃嗅嗅身上的衣服：“大布偶，没品味。”
    谁家蜜月旅行会选择这种地方呀！
    “我觉得还挺有意思。”肖苒爬出下水道，和记忆中一样遇到了一群熊孩子。这一回她和丧宝宝一哄而上，打得熊孩纸们哇哇哭。
    就在两人拳打幼儿园的时候，一只小布偶从天而降：“放开那些孩子，让我来保护你！”
    肖苒伸手接住小不丑，小不丑咧开嘴巴露出满口尖牙冲向熊孩纸们。孩子们边哭边跑，特别可怜无助弱小。
    肖苒笑着揪住小不丑的后脖颈子：“这些小孩不重要，我们先去捣毁实验室，再去找奶奶去！”
    从游戏背包中掏出三把木仓。
    小不丑：“嘤！”
    肖苒左肩蹲着小不丑，右肩扛着木仓。
    丧宝宝跟着扛着木仓。
    三人一起向邪恶恐怖的实验室进发……
    第93章 蜜月番外01
    汪丹恍恍惚惚坐在教室里。开始的几天, 总觉得自己似乎并不是做一场梦那么简单。特别是，每次坐在教室中，看着前桌的残疾人赵佳，那种从心坎发散出的恶意就又开始抑制不住。
    她想她得做些什么进行发泄。因为在她的梦中，赵佳已经死了。
    就因为赵佳自杀，赵佳母亲才会来找她理论，她推开赵贾母亲的时候, 才会在反冲力作用下反而摔下楼梯，被卷入逃生游戏。
    汪丹准备按梦中那样, 陷害赵佳。这次她会躲开赵佳母亲的袭击。
    汪丹摆弄着手机, 准备陷害赵佳的时候, 班主任带着两名一男一女的转校生出现。两名转校生容貌出众。
    女转校生身旁的男生冷俊非常, 引得全班人发出惊呼、赞叹。可汪丹的注意力，全部都落在那个可爱挂的甜美女生身上。
    肖苒扫视满班级的人，对上汪丹视线的时候, 缓慢地挑起嘴角：“我叫肖苒，很高兴来到你们的班级。”
    汪丹浑身瞬间冰冷下去，身边同桌还在调侃她：“汪丹你不是总说没人配得上你？你看新来的转校生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的帅气。”
    汪丹一直暗中观察肖苒。
    肖苒和巫峻上课认真听讲, 下课腻腻歪歪, 走校园中到处手拉手进行纯情的约会和散步。
    汪丹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针对赵佳的邪恶计划, 如常进行。
    课间休息, 汪丹婉拒同伴的呼唤, 偷偷趁着没人来到赵佳的座位, 手中手机塞入赵佳的书包。做完后四处看看，满意地笑起来。
    随后在下一堂班主任的课的时候，站起身：“老师！我手机丢了！一定是赵佳偷的！之前大家都说她是小偷。”
    赵佳吓一跳：“我没有！你是不是落在哪里了？别冤枉人！”
    满班同学哗然起来：“我也听过这个传闻。”“不会吧？赵佳本身是残疾，特别有自尊心。”“知人知面不知心。家穷呗。”
    汪丹说着的时候看向转校生肖苒和巫峻，就看到二人转头直勾勾看着她。她吞咽口水：“不信你们翻她书包！”
    “不用翻了。”肖苒突然站起身，手里捏着手机播放视频，“大家都知道我才转校过来，对你们之间不了解。之前不小心看到汪丹将手机往赵佳书包里塞，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录制视频没张扬。”
    肖苒将手机递给身边的巫峻。巫峻拿着手机给周围学生看，人们的眼神瞬间变化，纷纷不解又诧异地看向汪丹。
    汪丹张张嘴巴：“我……我……”
    “别你你我我的。证据确凿，还想抵赖吗？”肖苒靠近汪丹，捏着汪丹衣领将人提溜起来，“我还听说，你到处宣扬赵佳偷东西？”
    肖苒靠近汪丹的耳边：“看来游戏中换位经历甄楠楠的一切，并没有让你学会换位思考，也并没有感同身受呢？还要继续感受才好。”
    汪丹瞳孔地震，整个人颤抖起来：“不——！”
    从此以后，汪丹切身地体会着曾经她施加在赵佳身上的一切……
    而肖苒和巫峻嘛……高考后听说去了同一座大学，然后结婚……总之过得特别好。这对神仙情侣也是老师口中警告早恋学生的正面例子，你们谈恋爱是为了什么？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老师就支持你们！
    海风迎面吹在脸上，偶有海鸥在高空徘徊。
    巨大的轮船甲板上，只有肖苒和巫峻两个人。确切地说，整艘轮船除了出来度假旅游的游戏当地居民，就只有肖苒和巫峻两个玩家。
    肖苒双肘搭在栏杆上，透出调侃笑意瞧巫峻：“这一轮游戏世界的传送中，似乎弄丢了什么呢？”
    巫峻对上肖苒眼神，装傻：“没有啊。”靠近肖苒，手指顺着栏杆游走，偷偷勾肖苒手指，“蜜月旅行，有我有你，哪里有少？”
    “是吗？”肖苒揪住巫峻衣领，拉低巫峻脑袋，“我怎么记得我们还有个小花童，就那种萌萌哒小小的小花童。”
    伴随肖苒的叙述，巫峻望着越靠越近的肖苒的甜美脸蛋，俊脸爆红，声音也嘤唧唧起来，继续装傻：“萌小的话……”
    巫峻四处看看见四下无人，他猛地变身小不丑，扑到肖苒脸上，抱住肖苒蹭：“还是我呀。”说着还从游戏包裹掏出花环扣在脑袋上。
    肖苒当然知道丧宝宝被巫峻送去了甄楠楠现在的世界，但她就是恶趣味地想要看巫峻脸红红的样子，在她看来超级可爱。
    肖苒得逞地抱住小不丑，咬住小不丑的小脸蛋。小不丑小大眼中露出羞赧以及一丝得逞和宠溺，他最喜欢被肖苒捧住咬脸蛋啦。
    两人正亲热的时候，有一道叹息声从背后传来：“你听过幽灵船的传说吗？就在这一片海域上。”
    肖苒松开小不丑的脸蛋，转身看向来人。那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年轻帅气，眼神忧郁伤感。是一同乘坐巨轮的旅客。
    肖苒望着外国小伙的面容，似笑非笑：“幽灵船？那不是外国才有的传说吗？我们东方管它叫做鬼船。”
    外国小伙没想到肖苒会这么说，编织好的话语微微哽住。他看向肖苒自我介绍：“我叫德乔是特意来寻找幽……鬼船的。”长长叹息意图勾起肖苒的好奇心，进而进行追问。
    肖苒面对外国小伙殷勤的目光，配合说：“不错，入乡随俗，就是鬼船。小伙子很懂得变通么。”
    谁想要这种夸奖啊。德乔郁闷的同时，感到一道嫉妒凶狠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德乔顺目光看去，看到肖苒手中丑丑的小布偶。
    小不丑露出满口尖牙，面容狰狞凶狠。仿佛与他有夺妻之恨。
    应该是错觉吧。德乔甩甩脑袋，努力拉回话题：“我爷爷是探险队的船长。五六十年前来东方探险……整艘船的人失踪了。
    这片海域有鬼船的传说，船员金发碧眼，不是东方人的模样。我父亲怀疑那艘船是我爷爷的船，船员们的鬼魂迷失在海上无法回家。
    那时候我很小，妈妈和周围人都认为父亲疯了。
    后来父亲去世，我看到了他收集的资料，准备继承父亲的遗志，来这里寻找爷爷，带着他们的亡魂回到故乡安息。”
    “哦。”肖苒表示知道了。
    德乔看向肖苒：“你就不好奇吗？”
    肖苒揉着怀中小不丑的小脑袋：“我好奇呀。好奇你为什么会对我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还是说……”
    眉眼含笑地看戏一样望着德乔：“你和船上的每位旅客，都私下单独讲述了这段故事？我来猜猜，故事之后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吧？要不然，好好的甲板，大海天空蓝空气清新，怎么就没人欣赏风景？”
    德乔脸色变化了几下，叹气：“是其他人告诉你的吧？……这片还真的很危险。我爷爷他们变成幽灵后可能丧失了理智。
    他们会在夜晚靠近路过的船只，杀害船上的旅客，披着旅客的外皮试图回到陆地。”
    肖苒学着甄楠楠举手提问：“旅客们被害死我懂，披外皮回到陆地？小伙子，你似乎很有亲身经历的故事呀。”
    德乔从衣服里掏出一个文件夹，展开一张照片给肖苒看：“是父亲和我多年来的研究。很多回家的旅客会突然死亡……以一种只剩下外皮，内里化作海水的方式。家人发现的时候，就是这样。”
    肖苒探头看照片中的外皮人，点点头：“那还真是挺吓人。难怪旅客都猫进船舱不出来。”
    德乔见肖苒听进去了，立刻说：“夜晚要是有人敲门，你可一定不要开门。我们要顺顺利利地到达海岛。”
    “海岛？鲛神岛。”肖苒继续露出令德乔很不舒服的目光。
    德乔暗示地说：“每一次旅客出事，就是在这座海岛附近。岛上的居民身上有神秘的刺青，对外来人很不友好。”
    “你可不要骗我呀。”肖苒看着德乔说：“我看过旅游攻略，鲛神岛岛民热情好客，特别擅长做烤鱼。还有一座上万年的鲛神庙。
    宣传图的照片烤鱼非常优秀，一想起来都要流口水了。”
    德乔深吸口气：“我是为了让爷爷不要再杀害无辜的人，你不信就算了。记住晚上不能开门。”说完转身离去。
    肖苒望着德乔离去的背影，再次说出令德乔窒息的话：“你确定鬼船就是你爷爷的船。看来你们爷孙俩已经碰面了。”
    德乔猛地转身看肖苒，目光透出杀意。
    肖苒靠着栏杆瞧他：“知道这个秘密的我，你准备怎么杀掉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德乔急冲冲转身返回船舱。
    肖苒静静看着德乔的背影消失，小不丑用各种蹦跶试图挽回肖苒的注意力。小不丑小手手指船舱们：“嘤！”
    “嗯，是他们。”肖苒捏住小不丑的手手，用鼻尖怼小不丑，“是我们相识后经历的第一个副本哦。没想到你个小不丑，还挺浪漫。”
    小不丑得到刚刚超羡慕的夸奖，整只小布偶都荡漾起来：“我，超级厉害嘤。”
    其实只是想要来一场海上蜜月，让系统自动匹配的，但此处必须不能说，只舔着脸等待主人爱的亲亲抱抱就好了嘤。
    “超厉害。”肖苒将小布偶举高高，“趁着没人敢去餐厅吃饭，我们去把餐厅的大龙虾包圆好啦。毕竟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深夜，整艘轮船陷入寂静中，只有海浪拍打的声音。
    一艘灰白色的古老轮船从远处大海中缓缓地行驶过来……船长船员站在甲板上，他们身上挂着烂掉的绳子，浑身皮肤肿胀发白。
    德乔激动地站在甲板上，望着那艘幽灵船贴近轮船、放下木板连接两只船。肿胀的船长、船员缓慢地走上轮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