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婶的本愿》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书名:[综]委屈婶的本愿 作者:十三° 文案: 结野天晴,十六岁,一个从幼儿园到初中都念女校的恐男症患者,这样的她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养了一窝刀子和妖怪! 友人:“天晴,你的梦想是?” 天晴弱弱地指着DS:“在在与世无争的村落里拥有一座大牧场和弟弟妹妹们一起过着和谐的” 天晴话说到一半,远方又突然传来什么东西被打碎、捣蛋鬼们喧闹大叫的声音。 “大将!兄弟他们又和妖怪们打起来啦!拜托你去调停一下!” 天晴:“好我这就来哦不对!我办不到的啦!!!” 第1章 委屈少女 ××× 车站前,晴。 放学后,从便利店里出来的结野天晴,在车站附近的街道上看见了一副难以描述的诡异景象。 四名浑身飘散着浑浊黑气的半裸盔甲武士男正滿臉煞氣地橫過馬路,而且身后还跟着两只会漂浮的咬着刀的蜈蚣???? 不是她眼花吧? 结野天晴揉了揉眼角,又扫了眼那些浑浊生物的周遭,只见马路上的人满脸平静地走他们的路,就仿佛那些生物并不存在一般。 那果然是妖怪了,而且看起来好危险。 结野天晴这样判断着,又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 再悄悄地退了一步。 再退一步。 直至整个身子再次缩回了便利店内。 [一定是今天辟邪的功夫马虎了回家一定要再给自己摆几个结界回去的时候绕道去神社再给守护神添些香油钱让他守护守护] 结野天晴双手合十表情异常虔诚地在心中以音速碎碎念道。 “小结,你就不能争气点吗?你好歹是那位大人的后代啊!” 目睹少女在面对困难时几乎毫不犹疑地选择退缩,一只小纸人又忽地从少女的发梢间探出头来,揪着结野天晴的耳朵就气急败坏地吼道。 [那得有什么办法!那可是我最害怕的类型啊啊!] 结野天晴眼角挂泪、可怜兮兮地望向身边那只小纸人——但后者却完全没打算给她撒娇的空隙,而是马上就从她的发梢间飘出,再往刚才那些高大盔甲男消失的方向飘去。 [等等等等啊!] 结野天晴脸上一阵着急,又三步拼两步地追上那别人看不见的小纸人。 紧跟着小纸人,结野天晴一脸不情愿地在大街上奔跑起来,再说,旁人是看不见她追逐着的纸片人的那在别人的眼中,她看起来岂不是超奇怪? 结野天晴的表情既委屈又懊恼。 但言归正传,刚才那些盔甲男已经不在车站前的街道上了,那军队一样的东西确实诡异、凭空出现、又消失得极快,要是他们会对人类产生威胁的话,说不定她还得想办法退治的,唔,只要循着那些遗漏的气息,总会找到 “小结,你跑得也太慢了!” [先说好我可是一点也不想跟来的!] 结野天晴哀怨地瞪了眼那个纸片人,对小纸片做了个鬼脸,天晴又咬牙加快速度,直至再次清晰感觉到那些浑浊压抑的气息—— [在天宇神社!] 天晴刹住脚步,把身子停在神社的入口前,又怯懦地看向面前的百级楼梯和簇新的两座鸟居,她感觉到那些浑浊的气息都聚集在鸟居的另一方但为什么那些妖怪能轻易进入神社?一般来说,在这个有着众多信徒的神社里,天宇神的法力该是高强的 [难道天宇神陷入困境了吗?] “那就快点过去看看啊!小结!” 纸片人伸出软绵绵的手揪结野天晴的裙角,又逼使她往楼梯上跑,而随着结野天晴越发靠近神社,一些刀剑铿锵的声音又传入耳际。 刀碰撞的声音?听起来是很激烈的战斗声 结野有些疑惑,又下意识加快脚步,直至看见更加罕见奇怪的景象。 在神社拜殿的中央、洗手地方的隔壁,一个穿着漆黑西装的修长俊美男人正持刀和那些浑身飘散着黑气的妖怪战斗,而且是独自一人被四盔甲男、两蜈蚣包围着,明显处于下风。 [那个男人也是妖怪吗?还是说人类?] 天晴无法判断,又把视线从西装男人身上收回,再在神社内寻觅天宇大人起来,天宇神一直都镇守在这座神社内,不论如何都得先找到他,或许他能告诉她现在的状况的! 天晴脸色慌张地四处张望,又凭着灵感察觉到一丝处于神社社务所旁的虚弱气息,她三步拼两步地跑去,又不出意外地发现一个穿着神职人员服装、脸上贴着一张写着‘天宇’的纸的男性,此刻的他正伸手扶着社务所的墙壁,脸色痛苦地颤抖着。 “小结!快过去看看!”纸片人也不等结野动起来,就率先奔向那边脸色痛苦的天宇神旁,结野紧跟其后,又停在与天宇神的几步之遥。 “结野天晴!” 那边的天宇神注意到她的到来,又挣扎着站起身来,再用虚弱的语气提醒她:“快去帮忙那边的男人,那些怪物刚才在神社寻找着什么,过程中已破坏了不少神社的空气、伤害了神社附近的妖,但我没有足够的力量阻止他们” [天宇神!你此刻非常虚弱]结野天晴走近他,却始终没把手往他身上放。 “只要击退那些入侵者,我自会恢复!” 天宇神俨然说着,身上庄严的神职服装随风轻摆,恰如其分地提醒了他的身份——一边鼓励着结野天晴,一直硬撑着的天宇神见到她来了,又拧着眉头稍微放松下来靠在墙上,纸片人慌忙扶着他,又把小脑袋转向结野:“小结快点吧!天宇神在用自己的灵力维持着神社的结界,灵力在迅速流失!” ——结野天晴用一个异常委屈的眼神望着纸片人。 [就算你突然这么说我也不是魔法少女啊!] 纸片人:你就是啊摔! [我办不到的!我只是个普通的少女啊!] “明明是那位大人的女儿,你怎么会这么窝囊的呢!快点,天宇神要撑不住了!”迷你纸片人马上抱胸斥责着结野,看她还是一脸泪眼汪汪不愿意走近战场的样子,又吹了个口哨,把结野天晴手提包内的其余纸片人唤出来,一张张式神召唤纸围着结野转圈圈,把结野吓个不轻。 [你又这样了!为什么要把式神们放进我的背包内啊!] 结野天晴又急又恼地瞪向那个小纸片人,而注意到纸片人仍处于交抱着手、看起来非常愤怒的状态时,她又一秒怂了,只好认命地带着那些漂浮在她身边的小纸片走近那边的战场。 [好吧,呃我我看看] 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害怕一张表情都没有的小白纸,结野一脸血地走向那个莫名其妙的战场,又颤抖着双手把那些漂浮的小纸片人收入手中,一张张翻看,今天带出来的式神有 啊!有了!结野眼前一亮,又拿起手中的其中两块小纸片,再把纸片人抛向空中、张口呼唤式神使。 “拜托了,白狼、桃花妖!” 难得开口,在少女带灵力的声音的呼唤下,那两张轻飘飘的小纸片就蓦地爆发出两团白烟,砰的一声,一个身穿素色和服、拎着弓箭女狼人与一个穿着白红相间和服的娇小少女就翩翩出现在四散的烟雾之中。 “白狼、桃花妖,请帮助那边那个男人!”结野天晴着急地说着,而那边正要抬手的射箭的白狼手上一滞、隔壁的桃花妖倒是直接噗嗤地笑了出来。 “天晴大人,你什么时候治好你的恐慌症了?”桃花妖巧笑倩兮。 “天晴大人,那真是太好了!”白狼的表情认真又感动。 [并没有治好]结野天晴欲哭无泪地用灵力回答。 “” 白狼和桃花妖的脸上出现了一瞬的无奈,又默不作声地背过结野天晴,再伸出手来——桃花妖是先用恢复术式协助那个陷入苦战的男人恢复体力,白狼则是立马开启无我的境界,并且蓄力向那边的怪物发射注入了相当妖力的箭矢。 被击中的妖怪身子一歪,又无力地倒在地上,消散在空气之中。 而恢复了男人一些体力的桃花妖也无耽误白狼制造出来的机会,而是马上幻化出一团花瓣,再开始攻击其余漂浮在空中的暗黑蜈蚣。那边本来处于下风的西装男也未来得及思考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拎着日本刀乘胜狙击,把剩下来的敌人都解决掉。 刀剑相碰与箭矢击中目标的声音频繁出现,约莫十分钟过去,那些浑身飘散着黑气的妖怪才被全部击倒、继而随风消散。 “坐标20180525.0221,溯行军六骑解决。” 那个穿着漆黑西装的男人喘息着把日本刀收起,又拎起一个迷你对讲机语气严肃认真地汇报着:“发生了特殊情况,对,回来再汇报。” [辛苦了,都回来吧。] 另一边厢,一场战斗结束,那边的结野天晴没空搭理也不想搭理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只知道马上伸手接住变回式神纸的白狼与桃花妖,就奔去天宇神的方向 “喂!你!” 但那边的西装男人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凭空出现、又助了他一臂之力的少女的,他一直意识到她在说话和存在,但战斗途中并未有空看她一眼,男人把对讲机收在衣袋内,一双冷冽的眸又往结野天晴所在的方向看去。 ——唔?居然是个高中生体型的少女? 男人眉头一抬,又向结野天晴走去。 [呃,看起来是个危险的家伙!] 结野天晴一愣,压抑着立马把白狼他们再唤出来的冲动,又逃也似的往天宇神所在的方向走去——但那个长腿男人的速度自然是比她快的,看准了她要逃跑的念头,他先一步跨到她的身旁,并且伸手扼住她的手腕。 “你不是审神者,但你却看见了溯行军。”那个男人皱起眉来,又用低沉磁性的声音叫住她,再伸出另一只手从衣襟内翻出一张证件:“我名为黑川,是时之政府的使者,你拥有强大的力量,请你务必成为审神者。” 结野天晴脚步一凝,一双错愕惊慌的眸望向那个严肃高冷的男人。 [黑川?时之政府?审神者?不比起那个] 结野天晴的视线稍往下移,又把目光定在自己被抓住的手腕上。 [手、手!他抓住我的手了?他、他是个男人呃?呜哇哇] 结野天晴的双眸晕成螺旋状,因为无法适应那突然接近自己的男性气息,还没能回答他一个字,就紧张得昏厥过去。 [我呃不行男人什么的好可怕啊] 看着少女一声不吭地就一脸惊慌地在自己手中昏了过去,平常就时常被时之政府的同僚说他太扑克脸、会吓坏人的黑川脸色一凝,姑且是接住结野天晴那往下坠的身子,又扶了扶自己的嘴角。 “该加点笑容比较好吗” 看着手中的娇小少女,时之政府出名的冰山男黑川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 第2章 委屈少女 ××× 20180501号本丸。 “时之政府分配给每个审神者的第一份锻刀材料就放在哪里了,请审神者马上开始第一次锻刀,并召唤你的第一名刀剑付丧神吧,哐哐!” 莫名其妙地被拐到这个名为本丸的时空夹缝内,结野天晴一脸生无可恋地望着面前的一大箱资材,又把视线瞥向身旁那只从刚才开始就侃侃地说个不停的黄色狐狸,蹲下身去好奇地戳了戳牠的尾巴与脸颊。 “审审神者!请马上开始锻刀哦不,这个位置好舒服哐!” 兴许是动物天性使然,被结野天晴柔软的手触摸,本该好好带领新人的狐之助又不争气地在地上翻了个滚,对结野天晴袒露出肚皮、正直地求摸摸起来。 []一脸无奈地满足着小狐狸的请求,结野天晴的思绪又绕回最初的问题上——到底她在做什么?当初到底是为什么会答应成为审神者的? 那天在天宇神社的战斗结束,她被黑川给吓晕了过去,然后,黑川就用了些不可描述的途径获知了她家的地址,把昏倒的她给送回家去 然后,黑川还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说服了她的弟妹,比如说审神者是正当职业、审神者在现世的家人会受到时之政府的适当照顾、审神者有合理假期、优厚薪酬、更是一个可以修行打怪拯救世界的高尚职业等尽是些优点的资讯,把她的弟妹哄得服服帖帖。 然后她就被弟妹用崇拜又感动的目光送来这座本丸了。 早知道这样的话,她那天怎么说也不该帮助黑川的。 结野天晴一手抚摸着狐之助,一手又无奈地扶额。 说起来这里还真是个特别夸张的地方啊,单是房间就有三十间以上,不论什么生活的设施也有,还有一大片土地和养马的地方,而这么一个地方,居然只属于她(审神者)和将要到来的刀剑付丧神(还有面前的狐狸)。 不论怎么看,都觉得自己跳进了一个特别大的坑内,现在不离开的话就来不及了。呃现在离开的话还来得及吗?反正这里还什么都没有,只要把狐之助送回黑川的手上 就在结野天晴暗搓搓地在心里思考着逃跑路线,试图为自己被卖身这件事作最后挣扎的时候,她身后的锻刀室又传来了锻刀的声音。 哐哐、哐哐的敲铁声 结野天晴脸色一沉,又猛地回头看去,结果毫不意外地对上那拎着资材就走向刀匠的两只小纸人。 [啊啊啊啊你们都做了什么!]结野天晴抱头痛哭。 “不是说要锻刀?小结你老是太纠结啦!刚才肯定也在思考逃跑之类的问题吧!不行啊,作为那位大人的女儿,为了家中对你充满期待的弟妹,你怎么说也得完成这趟修行才行!” 搬着资材的小纸人放下手上拿着的两桶资材,又飘着到了结野天晴的面前,两张软绵绵的纸手臂交抱在一起,语气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说,我怎么说也是你的主人吧QAQ]天晴一再不愿相信面前的式神使又再一次把自己置身火坑中,就眼角挂泪地哀嚎:[为什么一点也不爱听我的想法呢qwq!?] “我是那位大人留下来陪伴你,被叮嘱看护你成长的大妖怪!” 式神使仰首挺胸,纵然还是纸片的模样,小结还是自然地脑补出了原本形态的她那个特别骄傲的样子——这个混账卖主妖! [我我我这次生气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你生气又能怎样?反正也只是像现在这样抱头含泪而已吧!”纸片人说得笃定,而那边被说中的结野天晴一愣,又心虚地把自己的手收回来 呃不对劲,她怎么可以轻易退缩呢!结野天晴一愣,又伸手指着面前的式神纸:[不对的我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所以说你生气又能怎样啊!明明只是个什么都干不成的废柴少女!” [太过分了!]但你又说得没错! 结野天晴委屈地看着面前句句都是道理的纸片人,心里想着她要是在这里退缩就完蛋了,怎么说也得表达一下自己作为主人的威严才行,这样一想,她又仰头抬眸看着那悠然飘着的纸片人又狠下心来,继而在脸上换上一个阴险的笑容。 “小小结?”那个纸片人脸上一惊,看着结野天晴忽而胸有成竹地站起来、又把手指向自己,就有些惊慌 “哈哈哈,现出你的真身吧饿者骷髅!”小结纤长的手指一指。 “小结你个混蛋!”小纸人打算逃跑,却还是被天晴的阴阳术给束缚住。 然后然后只听见砰的一声,那一直跟在结野天晴身边的纸片人身上幻化出一阵白色氤氲,在旁边吃瓜旁观着这场闹剧的狐之助吓了一跳,也不知该躲到审神者的身后还是逃离现场,只感觉到本丸的空间传来一阵让人站不稳的微型地震、一个白色身影又从氤氲中渐渐幻现 然后白影长啊长的,长成了一副有本丸那棵樱花树那么高的白色骷髅。 “啊啊!”“哐!” 狐之助与刀匠吓得抱成一团,又惊恐地望向面前的巨大骷髅,只见这具超巨型骷髅没有下半身,就剩一个上半身漂浮在草地之上,而骷髅所经过之处,所有雀鸟啊动物啊都作鸟兽散。 “小结!”那只白色骷髅似乎非常不喜欢自己这样的状态,又伸出手来作出一个捂头痛哭的动作——可她既没有眼睛更没有眼泪,甚至在她这一个抬手的动作间,就刮起了一阵强风不用说,搭配着骨头咔嚓声的话声也是让人毛骨悚然的低哑。 “审审审审神者!那是什么哐!”狐之助吓得四肢发抖,也不知道该不该跑到审神者的怀里避难因为这东西就是审神者召唤出来的啊! [饿者骷髅哦?] 结野天晴眨巴眼睛,注意到狐之助他们还是一脸不解懵逼的,又认真地将饿者骷髅的相关故事用灵力传递到他们心内:[饿者骷髅是日本一种有名的大妖怪虽然最初的饿者骷髅都是由数百人以上痛苦的死者集合而成、是以人血为食的可怕妖怪,但这家伙只是饿者骷髅们的后代,体型就稍微小一点,也不凶啦,不用害怕^_^~] “小小吗?”狐之助颤抖着狐爪,又崩溃地往锻刀室里钻:“看起来超大的!话说那个典故不是超可怕吗!哐!” “呜呜别再说了啊!”那边的饿者骷髅听见狐之助毫不掩饰的吐槽,又崩溃地哭喊:“这副体型真是太讨厌了!小结快给我变回去啊!”饿者骷髅随手就揪起结野天晴,把她捧在手心里委屈地说。 [不要谁让小饿欺负我呢?]但结野天晴却完全不为所动,只是交抱着手,别过头去一脸骨气:[你得最少保持这个状态一天!反正这座本丸这么广阔,我们今后要留在这里,你就早日习惯吧!] “小结!”饿者骷髅委屈地张嘴喊她的名字,可惜的是这个极委屈的动作落在狐之助与刀匠的眼中都是惊恐的——那根本就是一副骷髅要吃掉他们家审神者的景象嘛!谁又会用心听饿者骷髅的哀嚎呢? 话说面前的画面实在太冲击可怕了天都仿佛世界末日了好吗!还没开始拯救世界的剧情就在序章给跪了的感觉! 但结野天晴似乎对面前的景象并不感冒,反而是从骷髅的手中一跃而下,又翩翩落在草地上,再交抱着手指了下那只总是任意妄为地为她决定着各种事情的饿者骷髅:[想变回去就不要再欺负我了哦!但今天果然要把你惩罚下的!] “审审审神者你真的打算把骷髅桑就这样留在院内吗”狐之助看着那个一脸无害的少女,委屈地问道。 [小饿早晚要面对自己体型的问题啦!]结野天晴眨巴眼睛,又一脸纯良认真地回答:[她是要成长的!] “但成长就不能选别的时间吗?”狐之助瑟瑟颤抖。 [唔] 结野天晴偏了偏头,又望了眼后方一直可怜兮兮(天晴视觉限定)地看着她的饿者骷髅,正想着自己会不会太坏心眼的同时,锻刀师那边又传来了耀眼的光芒。 [欸欸?]结野天晴一愣,又好奇地走向锻刀室,轻易把饿者骷髅的事情抛诸脑后。 饿者骷髅:哭哭。 “噢噢审神者,锻刀基本已经完成了,剩下来只要你向刀身注入灵力,就能把这刀唤醒了!”狐之助也是马上回过神来,又跳到锻刀台之上,在锻好的刀剑旁边转了一圈。 [不知不觉间已经锻好了啊] 结野天晴心情有些复杂,但心里也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又认命地把手伸向面前修长的刀身——也就在结野的手触碰到刀身的瞬间,一阵炽热的光芒又蓦地从刀身散发出来,刺眼得叫结野天晴稍微眯起了眼睛。 而就在她既期待又复杂的心情间,那光芒又逐渐化成了一个暗红的身影——结野天晴定睛一看,就发现面前的身影凑巧比她高了些许、他是个男生,穿戴着暗红的长外套与围巾,而在他白皙干净的脸上,是一张帅气精致的脸。 “啊我是川下之子,加州清光。虽然不好上手,但性能很不错的喔。” 光芒逐渐散去,那个双眸暗红、眼角微微上吊的少年就勾着嘴角自我介绍道。 “你就是我的主人吗?今后请多多指教” 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主人是个可爱娇小的女孩子,心情不错的加州清光就把眼睛笑弯月状,又友好地把手伸向结野天晴,想跟她礼貌地握手 却没想到,刚刚迎接加州清光到来的天晴脸上又马上切换了个害怕的表情,甚至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靠近——加州清光的手尴尬地抓了空气,叫他有了一瞬的呆滞。 ——新主人讨厌我吗?不想看见我的到来吗? 加州清光的内心自然地泛起这一层疑问。 而结野天晴只觉手心冒汗,心跳又迅速加速,与加州清光处于面对面状态的她,竟有种害怕得晕眩的感觉。 [抱、抱歉!] 天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跟加州清光传递了这样一个讯息,又转身从锻刀室处逃出去——而一直被晾在外面的饿者骷髅发现自己的主人一脸恐慌,又把身体趴下来,把头骨凑近那小小的锻造坊,再与加州清光对上视线。 “呜呜哇!那是什么?!” 本来还因为审神者的反应而纠结加州清光见了那忽而出现在窗框上的骷髅,又吓得跌坐在地上,下意识伸手去抓自己腰间的佩剑。 “加州大人,那是审神者的式神饿者骷髅大人。”狐之助适时地为加州清光排解疑难。 加州清光被巨型骷髅吓得双脚发抖,摸着佩剑的手始终不肯放开。 这座本丸,好可怕!!! ××× 第3章 委屈少女 ××× 20180501号本丸。 结野天晴已经断断续续地哭了数小时了,就连加州清光把饭做好端来她也不愿意吃,狐之助和饿者骷髅一起哄了半小时才愿意吃下那么一点点。 吃过晚饭,被天晴惩罚露出原型的饿者骷髅守在本丸的设施外,也无法像纸片人状态那般轻盈地飘到室内、到天晴的身旁安慰她,饿者骷髅踌躇片刻,又艰难地伸出灯柱那么粗壮的手指头,越过隔门小心翼翼地戳主人毛耸耸的脑袋,打算给她摸摸头,却又不小心地把正在抽泣的她给戳趴在地上。 [你在做什么啦QAQ!] 砰的一声,在饿者骷髅没控制好力度的真·摸头杀下,结野天晴的脸就十分无辜地与地板亲吻了,她的哭声蓦然而止,又捂着撞疼了的鼻子眼角挂泪地从地上爬起来。 “还不是你把我变成这样我才无法” 饿者骷髅习惯性地想要跟结野天晴拌嘴,做出个想要抱胸的手势——可她这么大动作地把手收起来,又在本丸刮起了一阵强风。 顿时整座本丸的一草一木都被强风吹得沙沙作响、隔门摇摇欲坠。 “等等饿者骷髅大人快把动作停下来,这么大动作本丸会被掀起来的哐!”狐之助抵抗着强风飞奔向饿者骷髅的方向,又一脸着急地提醒道。 饿者骷髅手上动作一凝,又眼神死:怀疑髅生。 说回来,她本来可没想过她的主人在看见那个男孩子后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她都看主人答应黑川的请求了,就以为她只要在主人背后推几把,主人始终会跨越过来的,却没想到她会生这么大的气。 “小结,我说你呀”饿者骷髅有些无奈,又打算对自己不成器的主人再念几句。 “哎呀,这回可算是饿者骷髅大人的错哟?” 就在饿者骷髅想要再念几句的时候,一声清脆冷冽的声音就凭空响起,狐之助只觉一阵凉飕飕的气息拂过,就见一张轻飘飘的小纸片从结野天晴的身后飘出来,天晴一愣,又错愕地开口了:“雪女?” 随着天晴的呼唤,那张纸片人又嘭的一声幻化为一个冰蓝色的少女,冰冻的气息萦绕在她身边,好久不现出真形的雪女又心满意足地围绕着天晴飘了一圈,再笑眯眯地扶着天晴的肩膀,语气柔柔的:“承蒙主人大人的呼唤。” “雪女,你都能越过主人的式神限制自由地说话了吗?” 饿者骷髅有些错愕——因为一旦被天晴收为式神,成了式神纸状态的妖怪都是受主人制约的状态,顶多能动动纸身刷下存在感,就像在天宇神社那会儿那般,话声就不能传递了,而至于饿者骷髅能做到,都是因为饿者骷髅妖力高强的缘故。 雪女能忽然参与他们的对话,并且在不被召唤的状态下飘出来,确实是让她非常惊讶的。 “是呀。”雪女眯了眯眼睛,许久不被召唤,她又自由自在地在房间内飘了一圈,所到之处的温度都遽然降了几度,叫狐之助心疼地嗷嗷叫:“本丸的榻榻米会受潮的” 雪女没搭理狐之助的谏言,只是笑眯眯地靠在自己心爱的主人身旁,继而回答饿者骷髅和天晴的问题:“不知为何,这个叫本丸的地方灵力非常充足,比天晴大人培育我们的结界来得让我舒适,不知不觉灵力就上涨了天晴大人不知道呀,在阴阳结界的同伴们都吵着想出来亮相呢。” “就连饿者骷髅大人,看起来也比平日要大只了不是吗?”末了,雪女还对饿者骷髅勾起了个妩媚的微笑。 饿者骷髅:怀疑髅生。 狐之助有些犹豫地在审神者的身旁看着两只非人生物的互动,又在心中叹了口气,虽然早就听过时政那边说过这名少女是一位阴阳师,但果然相处了一整天牠还是不怎么有实感啊。 而结野天晴听了雪女的话,又把兜里的式神召唤纸拎出来——果真,每张召唤纸都在颤抖着,就像在要求她回应一般。 [大家]天晴的眼神有些恍惚。 可惜的是她现在却没这个心思放式神们出来溜达。 现在,她满心满意都在刚才狐之助说的‘审神者不能抛弃本丸,会被时之政府拉黑不止,这座本丸会荒废、刀剑男士也会被逼绑定在本丸里’上。 结野天晴有些委屈地扶额,又叹了口气。 “审神者”狐之助想了想白天加州清光的窘境,又用鼻子碰了碰结野天晴的手臂,眼神担忧地看着他。 这个审神者是狐之助第一个个案,虽然牠不是没曾听过一些审神者和刀剑不和的例子,却没听说过在就任第一天就被自己的刀剑吓跑、希望离开本丸的。牠来之前就听黑川大人说过这个人并非自愿,需要额外引导没错,却没想过是有这么严重的问题存在。 怎么办呀,牠可是被黑川大人认真地嘱咐了“要留住这个少女”之类的话。 “你真的不想接任本丸吗?”现在狐之助也有些委屈了,没想到牠第一天上班就面临被辞退的危机啊? 而雪女自然是知道主人的心思,她可不像饿者骷髅那么严格,而是平静地对狐之助解释:“那也是没办法的因为这位大人,可是恐男到了个极致,就算是妖怪,只要是成男外形的她都不敢退治或收为式神哟。” 雪女眉眼弯弯,漂浮在空中的她语气很好地解释。 [啊这下可该怎么办]结野天晴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暗红身影,她从锻造结束、与他初次见面开始就一直躲避着他,虽然她并非讨厌他,但她的身体还是自然地抗拒着男性,这让她连稍微接近他都办不到。 [那个名为加州清光的男生,现在该是非常苦恼吧。] 结野天晴眼角挂泪,又抱头蹲在地上,心中念念有词:[怎么办为什么我这么懦弱呢。] “尤其加州清光可是一把特别渴望主人宠爱的刀呢” 狐之助按照时之政府的统计数据回答着审神者的问题,见了审神者那一脸阴郁的表情,又把狐爪往自己的额门一拍、无助地坐在地上,继而委屈地看着审神者。 审神者这么惧怕男性,可不是特别难搞的情况吗?黑川大人怎么没说?时之政府资料库上登录的所有刀剑付丧神性别都是男的啊! [加州清光先生吗]听了狐之助的话,结野天晴又回想起了刚才晚饭时的情景。 [实际上,即使无法接近他,我还是能感觉到自己与加州清光先生之间的联系就和式神们有点类似,毕竟是由我的灵力唤醒的付丧神]天晴看着自己的手心,又想起了今天下午她避开了的、加州清光白皙的手:[果然放弃的话,对加州清光先生非常不公平吧。] “那是自然的吧?”雪女翩然坐在饿者骷髅的手心上,又对自家笨蛋主人说:“一直在天晴大人的身边看着这一切,我也对事情有了一点了解” [嗯?]结野天晴望向雪女。 “那个名为加州清光的男子,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不是吗?”雪女眨巴眼睛,又想了想自己与天晴相遇的过程:“和我们妖怪不一样,没和阴阳师相处过继而愿意成为式神的过程,他是突然被主人召唤到这个世上的吧?” 雪女并无把话说下去,但天晴倒是明白了雪女要表达的意思。 雪女的意思是: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却要被抛弃,加州清光也太可怜了。 天晴有些恍惚,又揉了揉眉心。 对,身为阴阳师,她该是非常明白才是——式神与阴阳师的联系、以及刀剑付丧神与审神者之间的联系,应该是一样的,她既然成为加州清光的主人了,她就该负起照顾和培育加州清光的责任。 也已经不是做与不做的问题了,她必须做好。 虽然还无法接受自己突然就被坑来接管这么大的一片地方、还得开始踏上招募刀剑男士拯救世界的道路,但既然没有退路,她也只剩下往前看这一条路了。 那边的雪女和饿者骷髅见了自己主人脸上表情的转变,饿者骷髅又小声(其实还是很大声)地跟雪女说:“还是你最懂怎么说服小结啊。” “对天晴大人啊,太强硬可是会被讨厌的。”雪女扬了扬头,又拍了拍饿者骷髅这具大型骨架:“好好讲道理天晴大人倒是听得进去。” 饿者骷髅眨巴眼睛(其实没有眼皮)望着结野天晴——不论怎样也好,她只要看见主人的成长就很高兴了。 而结野天晴握着小拳头,望着那空旷的本丸,心中忽而有了决意——对,她必须做好的!天晴垂眸想着,口中又念念有词,眸中写着眸中决意:[只能努力了!] “小结!”“天晴大人!”“审神者!”厅室内一只狐狸、庭院内一只雪女和大骨头感动地看着结野天晴脸上的决心,正打算鼓励着她开始执行本丸的工作,这个和谐的气氛内又加入了第四个声音。 “抱歉这么晚还来叨唠,主人,请问我可以使用” ——是一个男声,来自加州清光的男声。 [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歉!] “澡堂吗。” 加州清光话还没说完,听见他声音的结野天晴就条件反射地从厅室中央闪退至厅室角落。加州清光站在主人的十米以外冷眼看着那抱着头、眼角挂泪瑟瑟颤抖的自家主人,一双本来还带着半点期盼的暗红色的双眸瞬间切换成对世界的怀疑。 他看起来有这么不讨喜吗?加州清光脸上表情不变,却感觉小心脏遭受到了一万暴击——他都开始怀疑刃生了,请问有被刀解重锻的系统吗? 雪女、饿者骷髅、狐之助:#为加州清光大人点蜡 ××× 第4章 委屈少女 ××× 20180501号本丸。 ——恐男症。 这就是加州清光无数遍怀疑刃生后从狐之助口中得到的答案,更是主人从他显现到今天为止都不曾正眼看他的原因。 穿着睡衣的加州清光把自己的床铺铺好,又在躺下前特意把房门微微敞开一些,让月光稍微把房间照亮,彷彿这样做能稍微排解他心中的寂寞。 最近他的心情都特别复杂——虽然他渴望着主人的认可,却又对主人的反应感到既懊恼又受伤,都让他不知怎么办好了。 难得从刀剑显现为男生,获得了自己的身体与思想,他本来是希望好好活着侍奉主人的,但现实是,他显现三天以来也接近过主人不止,还无进行过出阵或内番。 而就算是他希望锻炼自己,也没有对练的伙伴。 对,伙伴。 “最少能出阵的话,也能在途中寻找伙伴呢” 加州清光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又叹了口气——但刀剑男士初期的出阵都规定了必须由主人陪同,这对那个患恐男症的主人来说难度太高了,听狐之助说,主人暂时也不敢锻刀,就因为害怕为本丸迎接来新的男性。 加州清光勾起嘴角叹了口气,虽然本丸里只有他与审神者的画面也很美,但美过头了他都想能来多一两个兄弟来跟他 #一起怀疑刃生了。 日常怀疑着自己的刃生的加州清光捂脸叹息,又盖上被子合上眼睛——准备着迎来第四天没有兄弟也没有主人疼爱的日子。 第二天一早,就在加州清光没什么干劲地穿着居家服装打算到厨房给自己弄些吃的时候,又猝不及防地碰见了自己那两天不见的审神者。 “啊!” 仿佛撞鬼的加州清光有些错愕地啊了一声,又立马对自己发出声音这件事后悔了。 ——因为一如既往地,结野天晴是个只要听见男人对她说话就能紧张的类型,意识到是加州清光的出现,天晴就日常被吓了一跳,一不小心就把汤勺手滑进滚烫的味增汤里去了,飞溅起来的汤汁弹到她的身上,让她一个叫疼。 但比起疼,还是加州清光的出现让她产生的恐慌反应更为严重。 “啊啊我马上离开这里,主人不要紧张!”看着那个少女开始着急得脸色发青手脚颤抖的样子,加州清光又马上举起双手后退着,只怕那个笨拙的少女会被厨房的各种利器所伤,他不吃早餐总行了吧,一早起来给自己煮早饭的他该是错了! 天晴QmQ地看着那个瞬间消失的加州清光,望着厨房空荡荡的门口,又委屈地叹了口气——怎么办??她貌似又伤害加州清光先生了。 “但那份早饭你是要做给加州清光吃的吧?那就快点做好给他递过去!”恢复纸片人状态的饿者骷髅趴在结野天晴的头顶上,又揪着她的头发提醒道:“再不看锅,料理就要糊掉了!” [对啊啊啊啊!]结野天晴吓了一跳,又马上伸手把那汤勺捞出来。 对——给加州清光先生煮早饭,然后尝试跟他沟通,是她昨天晚上下定决心要做好的事情。之前三天的中饭和晚饭还是加州清光给她做的来着,反过来她却什么都没给过他所以,好歹从第四天开始她要和他分担家务才行。 [加州清光先生,你的主人是那么废柴的女生真是抱歉了qmq]她一脸血泪地说。 烹调着三人份的味增汤与白米饭,结野天晴又眼角挂泪地制作起早饭吃得下的鸡蛋卷起来,她目前就需要做这种分量的料理——因为整座本丸里,需要进食的就只有她、狐之助与加州清光而已,她的式神们都是以她的灵力为食粮,不需要额外进食的。 害怕着加州清光走远,天晴又有些着急地加快了手脚,再命令饿者骷髅把早饭送给狐之助后,自己又捧着加州清光和自己那份的早饭往加州清光的房间处走去。 “天晴大人可是非常努力了呢~”取代饿者骷髅,最近灵力越来越高强的雪女又用纸片人的状态坐在结野天晴的肩上乐呵呵地说道。 [待会不要搞砸就好了我已经不希望再对加州清光先生作出什么失礼的事情了]结野天晴在这几天粘着狐之助、逼牠向她科普了不少关于刀剑付丧神系统的资讯,也让结野天晴肯定了一件事:只要她对刀剑男士们好,他们也绝对不会伤害她。 所以作为一个主人,她怎么说也得负起一半的责任尝试和加州清光打好关系才行! 这样想着的结野天晴就加快脚步,直至到达加州清光的房间外。 见主人怯懦地停在门前,雪女又了然地飘往门缝窥探内室,在肯定加州清光就在房内后,才示意主人把早饭送上。 “谁?”加州清光的房门微微敞开,瞧见了房门外一直站着的人影,他又有些疑惑地问道——却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把头探出去看,一个餐盘就被一双白皙的手毕恭毕敬地从门边推了进去。 [加州清光先生请、请用早饭QmQ!] 接着,是他家主人怯懦的声音直达心中,叫加州清光仿佛瞧见了主人眼角含泪可怜兮兮的样子。 “主人?!”加州清光吓了一跳,正想要起身出去见她,却又刹住了自己——他记得他的主人特别容易受惊吓,这里他还是应该配合着她较好。 ——已经接连怀疑刃生四天的加州清光,对那掌握他刃生的少女有了一套特别的处理方式。 [刚刚才抱歉了,实际上我并不想紧张的但我还是害怕男生啊QAQ!]隔着一扇门,结野天晴的影子被投射在门上,加州清光看着主人娇小的黑色剪影,又有些困惑地开口:“这早餐是做给我的?” [是是的!]结野天晴在心中默默数着自己和加州清光说过的话,另一只手又不敢停歇地在手心写着“人”字,希望能缓解自己万分之一的紧张。 而另一边厢,听了主人的回答,加州清光差点没捂脸痛哭。 #主人给他做饭这件事画面太美了他都看不下去了 加州清光当机地看着早饭感动了半天。 [加州清光先生?请问是不是早饭不对你的口味呢]在门的另一边,天晴因为无法看见加州清光的表情,就只好战战兢兢地问道。 “啊不,我是想说谢谢,主人,不过做饭这点家事下次还是由我来做吧。”加州清光回过神来,又马上向主人显示自己的身份:“虽然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但我好歹也是你的近侍呢。” 近侍?结野天晴瞪圆了眼睛,又记起这个从狐之助口中听说过的字眼,所以加州清光必须照顾她吗?但这种感觉稍微有些奇怪呢。结野天晴偏了偏头,刚才紧张的语气稍缓:[不要紧的!我可是很喜欢做这样的事情的。] 毕竟加州清光的语气也很温柔,该是一个好人吧?就像这样渐渐地认识他,她应该也可以做到的! 毕竟这几天白狼和桃花妖还有雪女已经陪着她练习了许多遍,她应该能当好加州清光的主君的! “话说主人,我能把这门推开吗?隔着门跟你说话的感觉有点别扭呢”加州清光捧着手上的饭碗,虽然打算直接开吃,但又觉得不太妥当:“主君也带了自己那份的早饭吧?最少一起吃饭的时候不要隔着门啊。” 门后的结野天晴手上的动作一凝,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应加州清光这个请求。 “啊,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吧,那就算了。”加州清光有些小失望地勾起嘴角,又伸手去碰碗筷,而那边的结野天晴似是听出了加州清光语气中的委屈,又开始在心中练习白狼教的排解紧张大法其之二 #加州清光只是花椰菜 #加州清光只是胡萝卜 #加州清光只是西红柿 #加州清光只是pineapple #加州清光只是watermelon #加州清光只是 [开吧!!加州清光先生!] 差点要在心中把本草纲目搬出来数的结野天晴眼睛一闭、把心一横就说道。 “是是的主人!”感觉自己的脑海里传来了一个特有气势的女声的加州清光慌忙站起,又忙地把隔门推开,刷拉的一声将审神者与自己最后屏障除去——而在这个阳光和煦明媚的早上,加州清光终于是久违地迎来了和自己的审神者面对面的机会。 在门的另一边,那个少女本来正用双手捧着一碗味增汤,而在面前的隔屏被加州清光推开的瞬间,她又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去,并且对上加州清光一双漂亮的红眸。 是是是是加州清光先生!!!///by结野天晴 啊,终于和主人对上视线了T_Tby加州清光 两人很有默契地不说话,加州清光又屏息下来仔细地打量自己的审神者——她留着一头过肩的褐色长发、身穿着红白色的和服,而在她白皙干净的脸上,是她那双动不动就能挤出泪水来的琥珀色双眸加州清光的嘴角勾起一个十分无奈的弧度,明明主君拥有一双会在阳光底下灿灿生辉的美丽眼睛,她却总爱低着头。 [加加州清光先生!]结野天晴抿着唇,终于是忍不住了——她有一些日子没和加州清光面对面了,他这么突然地把门推开,实在是让她刚才做的心理准备都一概无效化了 “主人?”加州清光放下手去,又站在结野天晴的面前问道。 [我我我现在太紧张了手又开始冒汗了我快不行了!!]结野天晴委屈地把这句话送到加州清光的心中后,手中捧着的汤碗又开始抖了起来加州清光瞧见主人的双眼又开始出现漩涡、更有要昏厥过去的趋势,就慌忙冲去刷拉一声把门关上。 “不要晕过去啊!主人!”身手敏捷地关上门,加州清光又一脸着急地知道。 [好、好多了。]在门被砰地关上后,少女又使用灵力向加州清光这样说道:[谢谢你!] “啊,不用客气(棒读)。” 加州清光眼神死。 他想,他该是全系统唯一一把会用0.99秒的速度把自己与主君之间的门关上、阻止主人和自己见面的加州清光吧。 #想被刀解的心又再出来了 #然而主君给他做了早饭,他该觉得甜吗? #主君总有那么几个方法让他怀疑刃生 ××× 第5章 委屈少女 ××× 20180501号本丸。 ——想要同伴。 这是结野天晴在经过加州清光的房间时,无意中听见的、来自他的叹息。 虽然是一个正常不过的愿望,但结野天晴在听见后却几乎是从加州清光的寝室旁落荒而逃的,因为对她来说,这个要求还真的是太太太困难了! 而对于因而踌躇大半天不愿说话的审神者,狐之助这样提议了:“加州清光大人该是感到寂寞了,或许审神者大人先带他出阵,他会感觉更好一点,哐!” 狐之助舔了舔自己的狐爪,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盯着天晴瞧,又拎起盘中的油豆腐啃呀啃的——最近牠都稍微习惯结野天晴这个人了,考虑到她的特殊情况,狐之助之前也特意把情况上禀了时之政府,那边也同样押后结野天晴的出阵、和锻造的活动,直至她个人愿意行动为止。 而在她个人愿意之前,狐之助的工作就是诱导结野天晴做好觉悟。 而听见狐之助的说话,结野天晴的脸上露出了个困惑又不安的表情,在最近待在本丸的日子里,她总算是抓住狐之助了解了审神者与刀剑付丧神系统的运作,更清楚知道出阵的意义和做法。 但她就是有点胆小,也担忧着自己的无能和恐男症会在加州清光的战斗中发作。 “还在担心加州清光大人的事情吗?都跟你相处一周以上了,我觉得加州清光大人应该也会理解的吧?”狐之助挑眉认真地说道,说真的,牠最近在旁边看着,都发现加州清光已经差不多能摸出一套在不刺激到结野天晴的情况下和她沟通的方法了。 比如说隔着门扉,或者站在结野天晴的百步之遥。 #日常为加州清光大人点蜡 另一边厢,结野天晴有些委屈地望着那捧着油豆腐吃得很香的狐之助。 加州清光会理解她?但即使是这样,她的身体还是会下意识作出反应啊。惧怕男性是她从小到大、伴随着她成长的一个病了,她不可能轻易摆脱。 要是她,没有成为审神者就好了,那就不用面临这种困难的事情。 啊,不过 结野天晴的双眸微动。 虽然她很想一如既往地逃掉这种让她害怕的事情,但每当她惯性想要放弃时,那个和她同样拥有人类身体的加州清光他心酸寂寞的表情又会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她,明明决定要当好一个“主君”的。 结野天晴这样想着,一双琥珀色的眸闪烁过什么,又叫她下定好决心地从榻榻米上起来,再迈着步伐就前往加州清光的房间——狐之助也没听见来自结野天晴的心音,只知道连忙跟上。 “审审神者?”狐之助有些错愕地跟上褐发少女。 结野天晴停下脚步,又转头望向那在自己脚边的狐之助: [我要和加州清光先生一起出阵的!] 结野天晴攥紧拳头,一双琥珀色的双眸闪烁着必死的决意。 “审神者!”狐之助感动得差点挤出几滴泪水。 ——虽然其实不需要做好必死的决心吧! 折腾了大半天,加州清光终于是获得了穿上出阵装束的机会了——这对结野天晴来说,确实是一个颇为怀念的转变,恰好就是加州清光和她初次见面时的打扮。 至于为什么会感到怀念,自然是因为她一直没让加州清光出阵 结野天晴:对不起_(:з)∠)_ “出阵啊”加州清光这边对首次出阵这件事也是既兴奋又复杂。 结野天晴:对不起_(:з)∠)_ 狐之助:话说审神者你能往加州清光大人旁边站吗,你距离时光穿疏装置那么远会无法进行传送的_(:з)∠)_ 结野天晴点头如捣蒜,又在手心画着人字往加州清光旁边走近了一点点。 加州清光看了眼时光装置,又瞄了眼主人,眼神死。 结野天晴只好再走近一点点:加州清光先生是西瓜加州清光先生是哈密瓜加州清光先生是蜜瓜 加州清光打了个喷嚏,又继续眼神死地看着结野天晴。 结野天晴闭着眼往加州清光的身旁迈了一大步。 加州清光这才松了口气,又垂眸按了传送的按钮。 “那么,主人,我们要去函馆咯。” 在结野天晴再次睁开眼来时,就发现自己与加州清光已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中。 这个名为函馆的地图,放眼看去全是荒芜,空气间蔓延着乌烟瘴气的死亡气息,感觉就像结野天晴从前去过的、妖怪频繁出现的地方。 “主君,你吓到了吗?”加州清光小心翼翼地望向身旁的少女,这几天以来,除了结野天晴有进行学习,他也有旁观敲击地了解主人的背景,她只是一名生活在平安世代的女学生,对这种存在于历史中的血腥战场该是会不安的。 [不还好,但加州清光先生,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呢?]比起历史战场,更害怕加州清光的结野天晴躲在树干后小心地问他。 加州清光对不知何时躲得老远的主君眼神死了一瞬,虽然他本来就不期待主君会勇敢地带他出阵,但出阵还是这幅模样还是有点冲击他的常识——但即使这样,这个少女还是自己的主君呢。 “主人,你知道关于这个地方的历史吗?”加州清光耐心地问。 [有的,这里是1860的戊辰战争现场,是土方岁三先生战死的战役]结野天晴怯懦地补充:[土方岁三先生在拯救被包围在弁天台场的新选组同伴,被新政府军用枪射死。] “没错。”加州清光的表情平淡,看着主人,又对她勾起一个微笑:“敌人的目的是阻止土方先生的死亡,改变历史。” 结野天晴眨巴眼睛,望着加州清光暗红的双眸不说话。 她记得,加州清光可是冲田先生的刀呢?面对同是新选组、冲田先生的同伴土方岁三的死亡,加州清光先生会有怎样的感受? 加州清光先生也会对土方岁三先生的死感到惋惜吗? [加州清光先生,接下来我们应该怎样做?]结野天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地瞧他,眼神带点试探的意味。 “自然是找出希望篡改历史的历史溯行军,然后将他们歼灭。”加州清光这样说着,又忽而挑眉看向结野天晴:“这是我们的任务吧?” 结野天晴慌忙点头,又小心翼翼地往加州清光的方向靠近了一点,又伸手指向悬崖下的弁天台场:[那边,新选组的队员与新政府军正在僵持不下,土方岁三先生一会儿就会带兵尝试突围了吧!] “对,我们要在溯行军到来前发现他们,再抢在他们对土方先生下手前阻止他们!”加州清光这样说着,又把刀出鞘。 [那、那就开始侦查吧!]结野天晴眨巴眼睛,又乖巧地点头,再有些神经紧张地望向战场侦查的话是可以帮上加州清光的忙的。 函馆的溯行军并不强大,就算加州清光只是初次出阵,还是毫发无伤地回到了本丸,但比起初次出阵凯旋归来的喜悦,更让加州清光沾沾自喜的,是他们在战斗结束后捞到了两把从未见过的短刀。 与之相对,结野天晴是崩溃的。 [加州清光先生我们就不能放下这两把刀吗]结野天晴看着加州清光手中拿着的、发着微光的两把刀,那显然不像是一般的配刀,又抖着手问他:[拿拿别人的东西可不好QAQ!] [而且我们第一次出阵也成功了,加加州清光先生,你不觉得今后暂时由我们两个出阵就好总而言之放下啦qAq!]结野天晴崩溃。 “不行哟主人,这些刀可不属于这个时代,如果我们不在这里把他们带回去,他们就会成为无主孤刃了(乱编的)!”加州清光一本正经地说出了些其实他也不是那么肯定的事情,又欢快地按下了时空传输装置,不管结野天晴的反对,直接就把她揪回了本丸里。 结野天晴:一个个都对她这么残忍! 加州清光调皮地笑,终于他也能让主人怀疑人生了! 不对,是有其他兄弟来跟他一起怀疑人生了! 可喜可贺! 半小时后。 “哟大将。我呢是药研藤四郎。” 在强光中出现的,是一个黑发紫瞳的肤白貌美小少年,而柔和外表相反的,是他特别稳重低沉的声音:“和兄弟们一起,都请多多关照。” “我是秋田藤四郎,出来外面真让人忐忑不安啊。”旁边与药研藤四郎同时显现的,是一个留着蓬松粉发的蓝眸小男孩,他穿着和药研藤四郎先是的深蓝色军装与白色长丝袜,一双怯生生的眸先是看了眼旁边的哥哥,又胆大地往前踏了一步,向结野天晴伸出了手。 “能和哥哥一起被主人唤醒真的很高兴,之后请多多指教!”秋田藤四郎的嘴角扬起一个治愈可爱的笑容。 结野天晴眨巴眼睛,望了眼那边温和地勾着嘴角的药研,又自然地接下了秋田藤四郎递来的手,高兴地握了握。 加州清光愣住:说好的发展大概不是这样的??? 吓得当场逃跑然后把新来的刀男雪藏起来一周的主君跑到哪里去了?? 而见了此情此景,还是雪女轻飘飘地从结野天晴的口袋里飘出来,再冷静地坐在加州清光的肩上,好笑地说:“加州大人不知道吗?结野天晴只对长得比自己高的男孩感到害怕。” 加州清光眼神死:你叫雪女是吧,就把我雪藏起来吧。 [雪女快看!秋田长得和我的弟弟好像啊!]结野天晴也没听见雪女和加州清光说的悄悄话,只是牵着秋田的小手,就喜滋滋地冲着加州清光那个方向笑得高兴。 雪女的式神纸发出如银铃般的笑声,她又毫不犹豫地从加州清光的肩上离开,高兴地飘到主人的身旁附和:“是哟,天晴大人。” 加州清光眼神死:明天开始也是他一个人的怀疑人生。 药研藤四郎:? #这座本丸的加州清光有点奇怪。 ××× 第6章 委屈少女 ××× 20180501号本丸。 和小夜左文字一起出阵一天回来,加州清光又和一浴池的短刀对上视线。 最近主人为了减轻他出阵的负担 ——都一直在努力锻短刀_(:з)∠)_ 加州清光一双红眸不带生气地坐在药研的身旁,又拎起毛巾擦拭自己身上的尘灰虽然他想要同伴没错,但对于这些不会被主君害怕的同伴,对他来说都不是同伴是叛徒啊! “加州,你还好吧?”药研声音沉稳得很,他拎起自己的澡盘,把沾染在自己发梢的洗发剂冲掉,又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加州清光。 “就连你这家伙都没被主君躲着啊。”加州清光把下半张脸埋在水中,又用哀怨的眼神看他,说话的泡泡啪塔啪塔地浮在水面,明明药研一脸男孩子气,居然都没被主君嫌弃啊? 药研:??? “药研哥,我们洗好了!” 就在药研打算多说几句关心下本丸唯一打刀加州清光时,那边的乱藤四郎就高兴地带着秋田藤四郎、前田藤四郎和五虎退走到药研的身旁,这让药研的注意力从加州清光身上收回,又从浴池中站起来。 “加州,一会儿你来手入室,我给你看点东西。”药研冷静地说。 “嗨以”加州清光哀怨,依旧在水中吐着泡泡。 药研担忧地看他一眼,又温柔地带着弟弟们出去穿戴衣服。 加州清光从药研手上得到的,是两本沉甸甸的书《七个小技巧:教你避免暗堕》与《与忧郁焦虑症同行》。 加州清光捧著书,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语调平淡的话:药研,我看起来是会暗堕的刀吗。 药研拍拍他的肩膀,紫瞳沉着冷静:不远了。 加州清光眼神死。 他觉得他一定得偷偷给自己锻个打刀同伴!最好是太刀、大太刀、比饿者骷髅还要大只的刀!! 他要狠狠地找个真正的同伴! 这样想着的加州清光,就抱着两本从药研手上得到的书,气冲冲地在大晚上走向锻刀室,他先是敲了敲锻刀室的门,又以近侍的身份,让刀匠往锻刀的熔炉里倒进大把大把的素材 “加、加州清光大人这个量可是不可能锻出短刀的,再怎么也是”刀匠瑟瑟颤抖。 “那就对了!”加州清光的嘴角勾起一抹坏掉的笑容。 #加州清光也是把可怜刃 “按照这个素材的溶解速度三小时后,新的刀就会来了!加州清光大人。”刀匠这样说着,又拎起锻刀用的工具,既然素材都倒进去了,他也得开始锻刀才行:“加州清光大人可以先离开了,三小时后把审神者唤来就行。” 加州清光:6666 听见刀匠先生说的让人治愈的三小时,加州清光就喜滋滋地离开了锻造室,并且踏上回到寝室的路程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初次违背了主人的旨意,他竟觉得这个晚上的本丸居然有那么一点点阴森。 加州清光瞇了瞇眼睛,又决定加快回到寝室的脚步。 哦不。 说不定刚才他是做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本打算直接回到房间的加州清光,又因此刻晚上的幽静而多想了一点,他困惑地停住脚步,又看向本丸二楼的那个小房间——那是主人的房间。 那个褐发少女胆怯的身影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加州清光困惑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主人害怕男人可不是主人自己希望的事情,她本来对成为审神者这件事就充满犹豫,她尚且是为了他而努力添加同伴了,然而这样的他却不肯满足 “不要犹豫呀!快呀!” 就在加州清光陷入沉思之际,一个沙哑的声音就蓦地自他脑后出现——他忙回过头,却是什么都瞧不见。 一如既往的、本丸的走廊。 加州清光有些困惑,但心里还是想着主人的事情,就权当自己刚才听见的都是幻觉,就回过身去继续往自己的寝室走去或者是向主人的房间走去,跟主人道歉自己做了这样得事情? “快呀!不要犹豫!” 可加州清光才迈了一步,刚才沙哑的声音又出现在他的耳边了。 他脚步一凝,这次他可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加州清光:???? “不要犹豫!”那个声音越发清晰了,加州清光马上回过头去,却又瞧见了空无一人的本丸走廊。 他的小心脏瞬间发毛,下意识就往自己的腰间摸去才想起自己没有带着配刀这件事来。啊?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刚才可是清晰地听见了有人跟他在说话,可现在却一个人都瞧不见。 但那个声音也不像是本丸里任何一个人的声音。 加州清光的眼神写着慌乱。 “让你不要犹豫!” 这时候,那个声音又在他的身后出现了,加州清光吓了一跳,又感觉到自己的小辫子被人拉了一把,之后脖颈就传来冰凉的触感 “是妖怪吗?!” 加州清光被脖颈的冰凉给吓了一跳,因为看不见真物,又拔腿往本丸的深处跑去话说遇到妖怪的话,姑且是得找到主人汇报吧?加州清光这样想着,又忽然感觉自己周遭的气温都在片刻之间下降了。 “主人呜哇啊啊!” 他用最快的速度往结野天晴的房间飞奔,却那一直跟在他背后让他‘不要犹豫’的妖怪也没有犹豫地追上了他,加州清光虽然是个付丧神,但还是不擅长应对这些突然出现的超自然现象,就十分委屈地奔向本丸深处。 而那本来在房间里阅读的结野天晴也抬起头来,她貌似听见了加州清光的呼唤? 成为审神者之后,她和刀剑之间就有了一种无形的联系,比如只要凝聚灵力,她就能看见刀剑们所在的方向、还有感受到刀剑大概的情绪等等。 [加州清光先生的灵力,正在躁动] 结野天晴这样说着,又披上狐之助给她带来的外套,再犹豫地离开了自己的寝室,拎着烛台就走进漆黑昏暗的走廊里。 而也几乎是同时,一张躺在结野天晴房间的式神纸就悄然起来,再跟在天晴的身后。 [鸩?]结野天晴认出那跟在自己身后的式神,又歪了歪头。 那张式神纸只是往她所在的方向靠了靠。 “现出真身吧,鸩。” 想了想,结野天晴又伸手捧起那张式神纸,嘭的一声,又见一个留着白色长发、穿着短浴衣、身后飘着两把折扇的少女从烟雾中现身,她飘在天晴的身旁,又用冷冽的声音提醒她:“天晴大人,有妖怪的气息。” 天晴一愣,又点了点头。 [许久没跟你说话了呢。]天晴跟鸩轻轻微笑。 “不要接近我。”鸩防备地从天晴的身旁退开了点,一双漂亮得和宝石似的粉眸写着复杂的情绪。 天晴眨巴眼睛,又微笑安抚她:[我没事的啦。] 鸩变成妖怪之前,是一种传说中的毒鸟,传闻她那时候身上的羽毛都是紫绿色的,平日就爱以毒蛇为食物,所以羽毛上有着剧毒,人类会用鸩的羽毛来制造毒、将人置于死地。 因为害怕自己身上的毒会伤害别人,所以鸩对谁都会表现冷淡,在结野天晴的式神当中,她也是爱独来独往的。但天晴知道,鸩是一个很会观察、并且为人着想的孩子。 鸩没有回答天晴,只是轻轻地飘向她感觉到妖怪气息的方向,思绪又逐渐回到与天晴相遇的那天,那时候的她被人类的孩子恶作剧、翅膀受了伤,不得已显露出原型但那时候的天晴大人,非但没有嫌弃她的羽毛过于鲜艳奇怪,还替她包扎了伤口。 那时候害怕伤害天晴大人、又抗拒着与人类亲近的她明明还平白无事地啄了她的手,她也只是顶着一张委屈的脸,执着地为她包扎。 那张脸,真是至今为止都记忆犹新。 鸩冷落冰霜的脸,因为想起天晴的事情,而稍微勾起了一丝无人察觉的弧度。 而就在一人一妖安静地往妖气之地走去时,另外的一刃一妖也正在往他们的方向追来,结野天晴感觉到了加州清光的气息与什么奇怪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朝她和鸩靠近,又慌忙命令鸩准备好。 “主人!”刚好拐过一个走廊的路口,穿着内番服装的加州清光又不敢停歇地奔向结野天晴,见到她旁边的白发少女也不惊讶,反而是着急地求救:“我背后貌似跟了些什么!” 结野天晴表情一惊,瞧见加州清光脸上的表情,又扬声命令旁边的鸩:“在加州清光先生的后上方,把那只隐身的妖怪射下来!” “了解。”穿着高跟木屐的鸩轻轻跃起,冷眼一眯:“鸩羽!” 她快速地射出一枚染毒的羽毛击向加州清光的后方,又后续追击两枚,直至听见一个女声的哀嚎,和一重物倒在地上的声音。 奔跑中的加州清光停住脚步,又和鸩以及自己的主人一同把视线望向那倒下的妖怪——只见,那是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而头顶上居然有一只大眼睛。 “呜哇!”加州清光狼狈地后退一步。 [加州清光先生你是怎样被缠上的?]结野天晴有些疑惑地看着那写满恐慌的加州清光,又稍微向那只女妖靠近了一步。 “刚才我在回寝室的路上,一直听见有人让我不要犹豫、快点之后她就扯我的头发、还摸我的脖子”加州清光单是回想起就觉得特别恶心,语气委屈难受:“我实在受不住就跑来了,谢谢你,主人,帮大忙了。” 不要犹豫、快一点 结野天晴摸了摸下巴,又把视线看向鸩。 “那是后神。”鸩轻声提醒。 [对呢!谢谢你的提醒。]结野天晴这样感叹,又对加州清光解释:[后神不算是一只很坏的妖怪,只是因人对身后未知事物的恐惧而诞生的,她喜欢跟在犹豫不决的人身后,对犹豫的人恶作剧!] [加州清光先生,你刚才犹豫了吗?]结野天晴眨巴着眼睛,站在加州清光的远方,好奇地问道:[是在犹豫什么事物呢?] 加州清光一愣,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刮了刮鼻子。 “这个嘛” #刚才我偷用素材锻造会让你害怕的生物了 ××× 第7章 委屈少女 ××× 闹出那么大的一场动静,本打算睡觉的短刀们都从寝室里出来了。 “大将,发生什么事了?”就在加州清光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结野天晴的话时,带着弟弟们从寝室内出来的药研就用关切的目光望向那边的天晴。 担心主人的心自然是比关注加州清光高。 “哇!是没见过的小姐姐!”乱是当中最状况外的,瞧见结野天晴身旁站着的鸩,又兴奋地想要往鸩的方向奔去。 “不想死的话就不要接近我。”鸩往后轻轻一跃,又躲过了乱的埋胸攻击。 乱:QAQ 结野天晴无奈地笑着打圆场:[鸩是我的式神,她身上的羽毛有毒,只是不希望伤害到大家而已。] 鸩别过头躲过刀剑们好奇的视线,又安静地退进黑暗当中。而结野天晴也是知道鸩的不擅长,就无所谓地一个人走往加州清光身后那只倒着的妖怪——后神,那爱对犹豫不决的人类恶作剧的女妖处。 “药研哥!那是妖怪!” “好可怕!” 这才注意到倒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妖怪,前田藤四郎和五虎退均是怯生生地抱住药研的大腿,眼角挂泪。 没有哥哥的大腿抱的小夜左文字也暗自吓了一跳,又脸无表情地过去抱住了结野天晴的大腿。 药研非常淡定:嗳,你们怕是没见过大将的饿者骷髅。 秋田藤四郎揪住药研的衣角:淡定.jpg “灵缚!”没注意到药研和秋田内心的感叹,结野天晴就从兜里拿出一张符纸,二话不说就贴在那中毒昏迷不清的后神的身上,限制她的行动后,又再唤出一位式神:“桃花妖,治愈后神身上的毒吧。” “承蒙你的召唤呼呼。” 少女的出现,带着花香的桃花瓣就缓缓降落在地上,她轻易使用治愈的妖术恢复了后神的状态,又乐呵呵地飘到结野天晴的身旁:“是一位我没见过的妖怪呢。” “快点、快点”后神又辗转从地上起来,伸出冰凉的手就要捉弄加州清光。 加州清光委屈地吃手手,想要过去抱住结野天晴的大腿却又不敢。 但结野天晴也没让后神继续欺负加州清光了,而是毫不犹疑地加固了后神身上的束缚咒术,再让桃花妖把后神扔出这个时空夹缝里——送回妖界。 又不是动物,妖怪可不会平白无故地在这个时空夹缝诞生吧,该是不知为什么从外地闯进来了、或者寻着这个本丸的某种气息,是个不速之客天晴没有一丝要再收复式神的打算,而放任后神在这里恐怕又会对其他刀剑恶作剧 果然还是得把后神送走,不然最少加州清光先生会有阴影的。 “那我就把后神带回妖界了喔。”听了天晴的命令,桃花妖轻轻笑着,使用桃花花瓣把后神的身体从地上托起来,稍转了一个圈,就消失在空气间。 “我也回去了。”鸩最后看了自己的主人一眼,也是嘭的一声消失。 只剩下审神者与刀剑们大眼瞪小眼。 而这种情况下率先打破沉默窘境的,自然是加州清光。 “主人,我要谢罪。” 被主人拯救,良心怎么也过意不去的加州清光就对天晴说了原委。 [] 结野天晴:委屈.jpg 两小时过去。 结野天晴和加州清光战战兢兢地站在锻刀坊前,又惊又怕地看着那柄锻造好、却还没完成的大长刀,而加州清光看着那柄刀,心中有血也有泪。 这种对不起主人又很高兴的刺激背德感是什么回事! 而结野天晴纵然害怕,但米已成炊,她也没打算放弃把刀唤醒——就一如既往地把自己的灵力注入刀身,一阵强光出现,加州清光与结野天晴不自觉地把头仰起,又听见一个活泼的声音就凭空出现。 “我是阿苏神社的萤丸。锵!压轴登场!” 加州清光:刀呢?? 结野天晴:???? 两人的视线范围内看不见凭空出现的刀男。 “喂喂!我在这里哟!” 就在两人都有些困惑之际,那个声音又传来了。 声音主人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满——毕竟就从他出现那刻开始,面前的两人就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两人都下意识地把视线望自己头上瞧,他可委屈了,是要歧视长得小只的刀吗!萤丸鼓着嘴挥了挥手,才终于让加州清光与天晴注意到那在视线水平以下的自己。 [啊啊抱歉!] 天晴这才发现面前那个特别小只的孩子,吓得一愣一愣的,原来新来的刀,也是把短刀吗?体型完全是小学生哦不对,这个小孩子背后背着的,是一把特别修长的大太刀! 结野天晴还是来不及分清楚那是什么什么刀,就在打量萤丸的期间下意识地把手放在那个银发绿瞳的小男孩头上——确实是小男孩,这不是才比门把高半个头嘛? “老是这样摸我的头会变矮的啦!”萤丸一脸不悦地想要把结野天晴的手抓开,却又不敢:“你就是主人?” 结野天晴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小正太,笑颜逐开。 而狐之助也适时冲进锻刀坊里,跟结野天晴祝贺:“哐!是萤丸大人来了呀!我还愁着本丸里不会出现其他刀种呢!审神者,萤丸可是历史宝剑哦!” 天晴听得一愣一愣的,刀种之类的她不是很懂,姑且是把面前可爱的小弟弟抱进怀里,太可爱了,必须揉揉。 加州清光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如愿以偿地来了一把大太刀,却是身高120cm的 萤丸:长得小只又怎么样! 加州清光:都是背叛。 那之后,来了一把实力强大的大太刀,天晴的本丸完全是如虎添翼,这让加州清光他们探索各个时间点、击退时间溯行军的任务变得容易,那之后结野天晴也执着于锻造短刀,这一点虽然让加州清光非常绝望,但天晴还是无法避免一件事的 出阵也是可以捞刀的嘛! 加州清光那段时间分分钟都是捞刀狂魔,其狂热程度比审神者更厉害。 所以在加州清光拼上性命的出阵(捞刀)后,本丸很快就迎来了能把本丸平均身高往上拉的存在,而且是唰唰地往上提的那种。 第一把是175cm的大俱利伽罗先生。 “我是大俱利伽罗。没什么可说的。没有和你们搞好关系的意思。”从白色光芒当中显现的,是棕发的修长男子,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镶嵌了一双漂亮得过分的金色眼眸。 和本丸里穿着简约军装的短刀们不一样,大俱利伽罗只在白T外头套了一件男士外套,而他左臂上,还有一个环绕着手臂的、类似龙鳞的纹身。 第二把是196cm的太郎太刀先生。 “哦呀。居然被召唤至尘世了。我是太郎太刀,人类理应无法使用的实战刀。” 几乎和大俱利伽罗在同时间出现的,则是留着一头黑发的太郎太刀,因为长得过分大只,差点都要撞到锻造坊的吊灯了——太郎太刀有些困扰地垂下头去,又将一双金眸定在面前的结野天晴身上。 “主人啊,你果真会使用我吗?” 结野天晴颤抖着仰头看太郎太刀,在他柔美的脸上,那双金眸写着期待,同时也写着犹豫——兴许是作为超重大太刀对新主人的期望。 但这些小细节都只能灌进天晴的脑海两秒,很快,她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了 ——压·逼·感 三个字不解释。 [我我]结野天晴打算回答太郎太刀的问题,却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又退后一步望向大俱利伽罗。 “没有打算和你搞好关系。”大俱利伽罗冷冷地说。 ——暴击x2 结野天晴的小心脏委屈地砰砰跳,只觉心脏越跳越快,呼吸越来越困难,她张嘴一开一合地呢喃了什么,又直接倒在地上,双眼成螺旋状。 ——这可是连大俱利伽罗都被吓到了。 加州清光默默地扶起失去意识的主人,又把她打横抱起,认真地回答:“啊,看来主人要今晚才能醒来了。” “需要帮忙吗?”太郎太刀伸手向天晴,加州清光又摇了摇头:“主人好轻,我一个人也行走吧,让我带你们去熟悉本丸。” 大俱利伽罗仍然一脸懵逼地看着那瞬间昏厥过去的主人。 是刚才他说的话太凶了吗? 是他的错??? “不是你的错。”加州清光洞悉了大俱利伽罗的心思,又一脸经验者地回答。 “”大俱利别过头。 “主人是个害怕男人的人?” 就在加州清光领着太郎太刀和大俱利伽罗到各自的房间后,太郎太刀又和加州清光喝起了茶,他听见加州清光的描述,又有些困惑地抿了口热茶:“所以主人总是对你避如蛇蝎啊这样啊” 本就特别介意自己身高的太郎太刀,在知道主人害怕身材高大的男人后,心中又衍生了些复杂的情绪,就沉静地感叹:“有时候真会羡慕幼小的身躯啊,没有人使用的刀,就等同于不存于在这个世上。不是吗?” 他这样说,倒是让加州清光想起了他刚来到本丸的几天。 确实如此,假若他们这些器物被冷落了,那自然像是不存在于世上一般寂寞。但是加州清光又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后脑勺,再拍了拍太郎太刀的肩膀:“安心吧,主人虽然是看见你就昏倒的家伙,她会努力使用你的。” “虽然她是有那么一点冒失和奇怪但是,主人她啊” “不是会轻易放弃的家伙。” 加州清光想对太郎太刀表达的就是这个——他希望太郎太刀也能像他那样照顾着那个有点粗心的主人,而不是对她失望、误解她。 太郎太刀一双金色的眸子在阳光底下尤为漂亮,他有些错愕地看着加州清光,又勾起嘴角应允:“说起来,加州清光先生要是不说,我也不会觉察到你和主人关系疏远呢。” “哈?”加州清光一头问号。 “毕竟那个小姑娘,在害怕我的时候会往你的方向靠呀。”太郎太刀笑着微眯起眼睛:“该是信任着加州清光先生吧。” “信任我?”加州清光听见太郎太刀的话,心中又想起了最近的种种。对嘛,主人最近确实能看着他的眼睛好好说话了虽然独处的时候会有点紧张,但情况是好很多了——甚至会主动找他商量事儿。 加州清光想到这里,心中暗喜,嘴角更是无意识地勾起了一丝高兴的笑。 “加州清光先生,那可真是可喜可贺哟。”太郎太刀瞧见加州清光脸上表情的转变,又跟着微笑了起来。 “啊我,哈!?”加州清光这才注意到自己做出了一个好蠢的表情,就慌忙别过头去,以避免被太郎太刀瞧见自己脸上不好意思的红晕:“那样的主人,我才一点都没有报以期待呢!” 太郎太刀温和地笑。 在现世,这是不是名为傲娇? ××× 第8章 委屈少女 ××× 在近侍加州清光小心翼翼地捧着晚饭进入结野天晴的房间时,她还没醒过来。 在房间里忙碌地捣鼓着、照顾她的,都是她身边的小纸人。 加州清光先是蹲坐在地上、把餐盘放下,又平静地接过了小纸人们不敢碰的湿毛巾,把毛巾往冰水里浸了浸、再拧干水分把毛巾再次放置于天晴的额头上。 那些小纸人们感激地对加州清光点头拍手、把他当英雄看——它们可不敢碰那湿漉漉的毛巾,身上的纸会坏掉的! 加州清光抽了抽嘴角,表示他还是不太能习惯跟这些奇怪的东西相处。 但小纸人们却没什么自己是奇怪东西的自觉,其中两个更在工作结束后自然地坐在一旁。另外一个又自来熟的捧起天晴的饭碗歪了歪头,用疑问的姿态仰头望着加州清光。 “对啊,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但主人还没醒来呢。”注意到小纸人捧着饭碗摇摇欲坠的小身影,害怕饭碗会被打碎的加州清光又伸手把饭碗拿起来放好。 小纸人懂了——主人到了要吃饭的时间了!要叫醒主人了! 这样一想,小纸人A又唤来小纸人B和小纸人C,三人携手走近那昏睡的结野天晴然后狠狠地跳到她的肚子上,三只小纸人在结野天晴的肚子上跳啊跳的,让加州清光看见主人的表情从安详变成了痛苦。 那在被铺里本就睡得不怎么安稳的结野天晴被粗暴地吵醒。 [要死了] 结野天晴闭着眼,又下意识地把手从被窝里探出,在一个弹指之间,把三个小纸人从自己的肚子上狠狠地弹走。 “主人,既然你都醒来了,要用晚餐吗?” 在意识到天晴醒来后,加州清光又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握成拳头放置于两边膝盖上,毕恭毕敬的样子。 [加州清光先生] 天晴生无可恋地望着房间的天花板,和加州清光朝夕相处了大半个月,她就是和他直接说话也不会有什么紧张反应了,就翻了个身对他感叹地描述自己的噩梦:[刚才我梦见大俱利伽罗和太郎太刀来我们本丸了,幸好只是梦] 加州清光认真地听着主人的梦境,又从衣襟里拿出一根蜡烛,为结野天晴点起来。 [欸,难道那个梦是真的吗。]天晴看着加州清光手心上捧着的蜡烛,语气透着惊讶。 加州清光点了点头,一双暗红的眸写满怜悯。 天晴双眼无神地盯着蜡烛半刻,又翻了个身,决定蒙头就睡。 [这个也是梦这个也是梦审神者什么的都是假的] 加州清光看着自己的笨蛋主人,一脸同情地再次为她点燃蜡烛。 晚饭后。 “大将,现在方便吗?” 在加州清光的叮嘱下用过了晚餐,结野天晴又和加州清光聊起了本丸各处的近况,在两人正要说起新来的刀剑时,药研的嗓音又自寝室外的门传来。 天晴和加州清光交换了个眼神,加州清光又开门让药研进来。 现在的药研穿着内番的服装,一件白大褂加上眼镜,俨然一个小医生的模样。 “大将,听说你又晕倒了,这是给你补充体力和强健体魄的药物。”药研跪坐在加州清光的旁边,又把一个药瓶递给结野天晴,一双紫瞳沉静又带着某种关切:“晚上就寝前要喝完的。” 结野天晴乖巧地点头。 “还有,这是弟弟们今天学折的纸鹤,说是要送给大将的,作为糖果的回礼。”药研再从衣襟里拿出四五只用漂亮的折纸折出来的千羽鹤递给天晴,后者见了,又微笑着答谢。 “糖果?”加州清光听见药研说的话,又有些好奇地歪头。 “大将上次亲手做了牛奶糖给弟弟们吃。”似乎是想起了弟弟们高兴的表情,药研平静的表情又添了几分柔和:“弟弟们都很高兴,糖果也很好吃。” [你们要是喜欢的话,我还能再给你们做哦。] 天晴一直对粟田口一家的刀剑很是爱护,或许是从那些性格各异的小孩子们身上看见了自家弟弟妹妹的影子吧,就下意识地照顾他们起来了。 毕竟外表怎么看都是小孩子嘛,是特别需要关爱的年纪。 “谢谢大将。”药研勾起嘴角,也不打算打扰她太久,就站起身离开。 加州清光若有所思地目送着药研离开,又说:“主人对小孩子真是特别关爱啊。” [因为我本来也是有弟妹的人嘛,孩子们可是很心思细腻的。] 天晴回答加州清光的问题,又把药研给她的药瓶拿起,把盖子打开,嗅了嗅里头飘出的香橙气味儿——药研给她做药,都会特意把药水做成水果口味的,特别容易下口,该是药研贴心的地方。 这样想来,她都在这座本丸快生活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以来,刀剑们都跟她共同生活、吃饭啊聊天啊,偶尔也会和小夜或萤丸一起睡的时候,感觉就和她的家人没两样。 而随着照顾与被照顾的过程,天晴也发现了刀剑付丧神们一个个和妖怪、人类差不多,都有鲜明的性格和个人习惯,而她越是发现这些细节,就越是觉得自己该更认真地看待他们。 他们不只是自己从刀剑中唤醒、普通的刀子精或自己的附属品。 他们是有生命的,是她现在的家人。 所以她觉得,她差不多也该认真为这座本丸着想了。 虽然成为审神者的开始非常仓促、而且带着被强逼的成分在,但现在她和这些付丧神都已经被绑定在一起了,她也曾经承诺要成为一个好的主君,那就不可能用半吊子的心态生活在这里了,她要像成为妖怪们的主人那般,同时作为这些付丧神的好主君,为他们制造一个大家都能一起生活的地方。 天晴垂眸看着那些在角落躺着的小纸人,又想起自己过往和妖怪们相处的事情,再默默地告诫自己:妖怪们和这里的付丧神是不一样的,妖怪们都能自由地穿疏在妖界和人界,她们并无被束缚在任何一处、都是居无定所而自由的,所以天晴也没有把她们都召唤来这座本丸,只在需要她们的时候才用阴阳术把她们邀请过来。 但这里的付丧神不一样,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唯一的家。 她,必须为付丧神们做点什么才行。 “主人?你怎么了,一直在发呆的?” 一直跪坐在天晴身旁的加州清光见主人嗅了药研手上的药瓶后就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又关切地问她:“是药研放了奇怪的东西吗?也不用勉强自己喝下去的下次注意点身体不要昏倒就好!” 天晴注意到加州清光眸中直白的关切和担忧,又眉眼弯弯地笑了。 也没什么想说的,她只是觉得 她稍微、稍微有一点点喜欢这个地方了。 一周后。 在结野天晴战战兢兢地和本丸刀剑吃了一周的饭后,她视觉上总算是接受了那个冷若冰霜的大俱利伽罗、以及那每天会撞到门框几遍的太郎太刀也成了她家本丸新成员这件事,不会轻易因为压逼感而晕倒了。 纵然天晴还是没有和大俱利伽罗和太郎太刀说过几句话,但单是接受了他们的存在这件事,就足够让加州清光感激流涕了——而值得一提的,是自太郎太刀他们到来之后,虽然天晴依旧没有刻意锻刀,但对加州清光捞回来的刀也是更不抵触了。 因为她最近了解了一件事:那就是刀剑的内心是十分渴望自己的伙伴到来的。 比如小夜会把哥哥挂在嘴边、太郎太刀也会经常说起次郎太刀,而粟田口一家更是在他们的房间里打造出一个一期一振的祭坛、说是要把将来给一期一振的东西都好好存起来之类的 就连加州清光,也跟她提起过大和守安定的事情。 这样一想,天晴就不再阻止本丸增加刀剑的事情了。 夜。 “审神者已经比最初就任的时候成熟多了呀,哐哐!”看着那趴在房间的榻榻米上,认真地研究着历史和刀剑背景的结野天晴,狐之助感动地说道。 [毕竟人数多了起来,就不得不用心点] 天晴摸了摸后脑勺,最近几天、信浓藤四郎和爱染国俊都加入本丸了,看着那开始热闹起来的本丸,她安排大家的内番和出征都不得不慎重点。 现在是深夜,本丸开始安静下来的时间,也是她开始恶补历史的时间点。 “明天出征的名单不是定下来了吗?审神者已经可以去休息了吧?哐,熬坏身体可不好哟。”狐之助关切地说着,又舔了舔狐爪。 [狐之助先去睡觉吧,我多看一会就会睡了。] 天晴这样说着,又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 “哐,那我就去休息了哟!”狐之助在地上滚了个圈,又不忘在离开前提醒结野天晴:“我之前跟你说的,思考新的近侍人选这件事,可得好好考虑哟!” 天晴点点头。 更换近侍这件事,是狐之助在最近几天跟她提起的——加州清光已经担任近侍一个月了,然而他却得偶尔兼任做饭的工作,也是出征部队的常驻人选,这样下去可会累坏的,所以天晴应该寻一个新的近侍人选,以减轻加州清光的负担。 说起来,要不是狐之助提起,天晴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更换近侍人选这个选项,这一个月来都习惯了跟加州清光商量各种各样的事情,就没想过要把加州清光的职位换走。 但至于做家务的事情嘛她的本丸是短刀居多,她实在不放心让小孩子做煮饭和粗重活,而前些天乱他们做出来的饭菜确实也是灾难级,至于稍微可靠一点的药研嘛,做的每顿饭都是药膳 她是没什么所谓,但药研的弟弟们却不怎么喜欢带着苦味的饭菜。 而成年组的太郎太刀和大俱利伽罗,则是一个动作特别笨拙、一个不擅长照顾别人或是说不喜欢做照顾大家的工作? 确实是让她很头疼。 她的本丸,最可靠的貌似就是加州清光了。 所以在更能照顾人的刀剑到来之前,她应该把加州清光近侍的工作换下来,让他能适当地休息下。 烦恼着思考着,一直熬夜读书的天晴又感觉自己有点饿了,就决定起身到厨房煮点吃的。 说起来,本来狐之助说近侍还需要为她守夜的——就跪坐在她房门外的空间、或是睡在她房间隔壁的小房间,以便主君在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呼唤到刀剑付丧神,但这个守夜很快就被天晴拒绝了,她本来就不喜欢跟男性太亲近不止,她身边本来就有式神护她周全,只要她有需要,让小纸人去传召近侍也是可以的。 基于这些考虑,天晴就让加州清光晚上的时候回去休息了。 所以这大半夜的从房间出来,天晴的门外是空无一人。她拎起自己的烛台,打着呵欠就往厨房走去。 本丸很大,本来就是能供给五十把刀居住的地方,而厨房就只有一个,所以天晴要从房间前往厨房,都得走一小段路才行——期间会经过刀剑们的居室,生怕会吵醒那些孩子的她,也不自禁地放轻了步伐。 直至在这夜里,瞧见一个仍亮着灯的房间。 天晴不自觉地止住步伐,又注意到门扉上倒映着的瘦削人影——那个人影扎着两条朝天辫子,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该是小夜左文字一个人的房间。他们本丸应刀剑男士们的要求,几乎都是一家一个房间,其中粟田口的短刀们就是一起睡的。 至于爱染国俊,就和萤丸一个房间。 大俱利伽罗、加州清光他们对于独自一人睡都毫无问题,反倒是小夜左文字他的哥哥们还没来到本丸,所以晚上不得不自己一人睡。听药研说,他们藤四郎众是有邀请过小夜的,但小夜还是拒绝了他们。 结野天晴思考再三,又轻轻地叩了小夜左文字的房门。 “是谁?”小夜左文字的声音很快就从门的另一侧传来,显然是没睡着。 天晴轻轻推开门,又瞧见小夜冒着冷汗坐在床铺之上,睡衣和发型都稍有凌乱,就问他:[做恶梦了?] 小夜没有说话,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主人,他房里刚刚点燃起的烛台泛着柔和的橙光,将小夜略显苍白的脸色显露无遗。 [我正要去给自己煮热牛奶喝,小夜要一起吗?]天晴毫无征兆地从小夜倔强的表情上看见了自己弟妹的样子,顿时有些耐心地邀请道。 小夜似乎还是有点懵,但听见天晴的邀请,姑且还是从床铺上爬起来,穿上室内鞋,就揪着天晴的浴衣跟她一起走到厨房。 小夜左文字和其余短刀们稍微有些不一样,是一个不善言辞、比较内敛的孩子,她曾经问过加州清光,才知道小夜左文字是一把为了复仇而被制作出来的刀,他们这些刀剑,显现的人格和姿态大多会受前主和自己的历史影响,小夜也不例外。 [小夜,哥哥们还没来本丸,你有觉得寂寞吗?] 和小夜两人走往厨房,天晴直接牵起了小夜的手问道。 小夜没有说话,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前路。 天晴眨巴眼睛,又没接着问下去。 小夜平常就不是会撒娇的孩子所以就是做恶梦也不会轻易对她撒娇,就只有感到害怕的时候才会稍微往她的身边靠近。 想着小夜的性格,心中有些担忧的天晴又暗自做了个决定。 ××× 第9章 委屈少女 ××× 早上,一如既往地担任着叫醒主人的工作的加州清光在洗嗽后就径自走到结野天晴的寝室,今天的早餐由大俱利伽罗负责,所以他能早点叫醒主人。 天晴睡相挺正常的,所以加州清光也不怕自己贸然进入天晴的房间会看见什么香艳的画面,早已得到许可的他就一如往常地在敲门后拉开门扉。 然后看见抱着小夜入睡的主人。 看着主人那可爱甘甜的睡脸,以及那把脑袋埋在她胸前的小夜,两人依偎在一起的画面。 羡慕妒忌恨。 加州清光眼神死地看着那明显睡得特别甘甜的小夜。 其实,主人跟小夜一起睡并不是第一次,但他以往都会事先知道,像这样说了晚安前小夜人不在、早上小夜人忽然在的情况却是第一次,而且,也甚少会像这样睡在同一个被团上的。 有种被绕过他这位近侍,被小夜绿了的感觉qwq 短刀真好啊,能和主人那么亲近,他都想变成短刀了。 而听见开门的声音,躺在主人怀里睡得特别甘甜的小夜终于是苏醒过来,他先在天晴的怀里动了动,又迷迷糊糊地从床铺上起来,再睡眼惺忪地看向加州不说话。 加州清光无奈:大家,短刀是罪恶跟我说三遍。 小夜看着加州,又想起了加州站在这里的原因,就伸手摇了摇睡在自己旁边的结野天晴:“主人,早上了。” 天晴这才苏醒过来,她揉着眼睛从被团上起来,身上穿着的浴衣稍微有点歪掉,却无伤风雅,她仰头看向加州清光,又礼貌地点头示意早安。 接着,见到房间里加州和小夜刚好都在,她又自然不过地招手让加州清光靠近一些。 [加州清光先生,我想跟你说个事情] “什么事?主人。”加州清光偏了偏头,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静。 [从今天开始,我决定让小夜左文字担任我的近侍。] “”加州清光一怔。 ——玻璃心原地爆炸。 药研:上次给你预防暗堕的书,看了没? 跟加州清光说了更换近侍这件事后,他只是提醒了她洗嗽用早饭的事情后,就看似没什么反应地离开了她的房间,结野天晴也是比较迟钝的类型,她没什么注意到加州清光的情绪,只是牵着小夜的手,就带着他去洗嗽。 至于担任近侍这件事,小夜本身是不知情的,也是和加州清光同时间知道,但对他来说并无所谓,不如说是有点高兴,毕竟他很喜欢亲近主人,主人也对他很好。 这样想着,在天晴于用早饭时再次对全员宣布关于新任近侍的事情时,加州清光才反应过来自己真心被小夜绿了。 加州清光:我想找一瓶缩小药水 太郎太刀:加1 饿者骷髅:加2 在用过早饭后,天晴一如既往地宣布了远征和出阵的名单,就开始了做家务。平日来说,只要加州清光不在本丸里,午餐都是她负责的,毕竟短刀们不擅长料理,她就不得不帮忙。 而从今天开始近侍换成了小夜,天晴的日常也变得稍微不同。 平常,因为加州清光要领军出阵或处理家务、他基本上并不会像一般的近侍那般经常跟在她的身边,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小夜并非是出阵的常驻人员,所以就能经常跟着天晴,如此一来,天晴的日常也变得稍微积极起来。 这样想着,天晴又和小夜散步着来到本丸的庭院,又经过本丸的一大片田地,说起来,在这座偌大的本丸里,天晴比起露天的浴池和厨房,实际上更喜欢后院里大片大片的土地,虽然此刻农田还没被开垦完全,但之后要是能种植自己喜爱吃的蔬果,可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还记得,她初次跟加州清光经过这里时的事情,那时候加州清光跟她说起可以进行农活后,她居然一不小心就用真声说话了——那时候,她既大声又兴奋地问他:真的吗?! 接着,她居然首次主动地往加州清光靠近了一大步,一双眼用期盼又兴奋的眼神看他,就像陷入什么狂热之中,把他给吓坏了。那之后,她甚至不顾加州清光的劝说,一个人往本丸的杂物房处走去,坐言起行地翻出了一套农具。 她的兴奋,还是直至加州清光眼神死地叫住她,跟她表示——本丸此刻一颗种子都没有,她才愿意停下来。 “主人!” 今天进行农活的是乱和秋田,瞧见她和小夜走来,又高兴地跑到天晴的身旁求摸头,天晴逐一摸头后,秋田藤四郎又拉着天晴的手往农地边走去:“主人觉得怎么样?刚才我和乱给这里的芽菜好好淋水了哟!芽菜长得比昨天要高一些了!” “芽菜?”小夜少见地开口说话了,他又好奇地蹲在面前一大片青葱的叶子前,注意到农田旁边竖立的、画着芽菜的牌子,又好奇地揪住天晴的裤摆。 天晴点点头,又蹲在那一小片芽菜面前,勾起嘴角满足地笑:[虽然芽菜看起来好普通,但只要种好了做成腌菜也是很好吃的,放在拉面和米线上也是好棒的哟。] 因为她前些日子订购的种子还没到来,现在就只能用刀剑们在万屋买到的绿豆种种豆芽菜过过瘾,她最近也让刀剑们轮流照顾这芽菜田,算是给刀剑们来一些农活的入门知识。 “主人,我们还能种别的东西吗?” 小夜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豆芽菜看,平日静如止水的眸此刻居然带着莫名的兴奋。 [可以哟,待我订购的种子来了,我必定会把这大片的农田都给种起来的!]结野天晴攥紧拳头,用和小夜同样兴奋的眼神说道。 “莫非主人很喜欢农活?”乱和秋田站在豆芽菜面前,瞧见主人难得地露出那么兴奋的表情,又好奇地问道。 天晴连忙点头如捣蒜——别的不说,DS游戏里面她最喜欢的就是《牧场物语》了!虽然她从小到大都没拥有过DS,但看邻家女孩玩的经验还是有的,她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座农场啊! “有点意外呢。”秋田眨巴眼睛,又偏头感叹。 “是呢。”乱眨巴眼睛。 告别乱和秋田,天晴又带着有点意犹未尽的小夜往道场走去,在这期间,又瞧见了那呆愣地站在马厩前的大俱利伽罗——说起来,她早就见过大俱利伽罗盯着动物看好几遍了,应该是个特别喜欢动物的人。 但不知为何,纵然知道大俱利伽罗温柔的一面,天晴看见他时还是无法忘记他平日那冷若冰霜的脸,就只好每次都落荒而逃。 “本丸没有马。” 小夜仰头看着那正打算偷偷地越过马厩而不惊动大俱利伽罗的结野天晴,又用透着一丝可惜的语气说道。 [是的但狐之助说只要远征多赚点小判,我们就能给大家添购马匹了。] 天晴耐心地安慰小夜,又往道场走去。 她是有把狐之助的提醒记在心上的,比如说马匹的存在能有助于刀剑们出征的战术转变,学习骑马对刀剑男士们的实力提升也有很大帮助,所以天晴最近也没怠慢远征的任务,就为了尽快添购马匹。 “马会很快来吗?”小夜跟在天晴的身后,又认真地问道。 她点点头:[会尽快来的!] 小夜脸上表情有些高兴。 小心地避免惊动大俱利伽罗,天晴又和小夜来到了道场。今天,她安排了药研藤四郎与信浓藤四郎互相切磋,信浓是最近来到本丸的,而药研算是本丸的祖宗之一,让他指导同为短刀的弟弟的实战技巧是适合不过。 “喝!” “哈!药研,那样也太狡猾了!” “战场上可没所谓狡猾的事情!” 道场内传来刀剑碰撞的铿锵声,天晴小心翼翼地探头偷看药研他们认真切磋的身姿,又示意小夜不要说话:[我们不要打扰他们,就这样安静地离开吧。] 小夜乖巧地点头。 但即使如此,信浓藤四郎还是赶在天晴离开前发现了他,又高兴地叫住她,像一只脱缰马般挥着手欢快地朝天晴奔去:“嘿嘿,大将!我可以钻进你的怀里吗!” 天晴有些发愣,正着急地想着自己能往哪里逃之际,药研又严肃地叫住了那不安份的信浓藤四郎,再眼疾手快地揪住信浓藤四郎的后衣领,制止他的自杀行为:“不——行——别让大将困扰啊,信浓。” 药研可是十分明白,他们家大将可是十分害怕男性的,乱他们姑且不谈,像他和信浓藤四郎这种稍微长开的男孩子,要是对大将过于热情也是会让她紧张的。 信浓藤四郎:QAQ 结野天晴:qwq 小夜左文字:? 天晴看着那表情十分委屈哀怨的信浓藤四郎,想着被他抱住果然是太刺激了,尤其是现在她站在道场的外头,站在道场里的信浓和药研甚至比她高出一个头,也就莫名有压逼感了 这样想着,天晴只得咬牙颤抖着伸手,妥协地摸摸信浓赤色的短发:[摸摸头倒是可以] 赚到了弟弟们限定的摸头,信浓藤四郎这才满足的笑颜逐开,又用示威的眼神看向药研,小声地嘟囔:“大将的手很柔软很温暖很舒服” 旁边的药研藤四郎眼神死。 [欸,药研要吗?摸摸头。] 天晴注意到药研那有些奇怪的表情,又好奇地望向药研,一双琥珀色的眸眼神非常无辜,药研和大将写着关切的可爱脸庞对视半刻,只觉有些局促不安,又有些尴尬地转身离开,叫天晴的手扑了空:“我就算了,大将。” [和其他藤四郎不一样,药研像个大哥哥一样呢。] 天晴也无所谓,只是微笑着对信浓说道,但这句话还是有被药研听见了的,他拎着刀剑的手一顿,白皙的脸上又泛起一丝不知所措红晕。 “大将,药研那可不是成熟啊,而是害羞” 作为兄弟,信浓自然是明白药研那闷骚的性格的,瞄了眼药研脸上奇怪的表情,信浓又笑嘻嘻地打算向大将出卖他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那边的药研用异常严厉的声音打断了。 “信浓,今天的切磋还没结束呢。” 药研背对着信浓,又將一把木刀缓缓地从旁边放置武器的地方缓慢地抽.出。 “别缠着大将,来,我给你指导指导剑术” 药研那在镜片后的紫瞳变得非常锐利,他举起短刀摆出一个预备战斗的动作,又勾起嘴角:“你还太嫩了,需要多加磨炼我来当你的对手。” 信浓一愣,又瑟瑟颤抖地回头看去。 为什么他大白天的在本丸会感觉到杀意? 药研邪魅一笑。 #叫老子药总 ××× 第10章 委屈少女 ××× 中午。 总算是和小夜逛了本丸一圈,天晴又按照预定和小夜回到厨房,为大家准备午饭。目前本丸的人数不多,算上小夜左文字也就十二把刀剑,甚至有一部分的刀剑外出远征了,所以算上狐之助和自己,天晴只需要准备十人分量的饭就好。 今天的午饭是汤乌冬面,食材基本上都是五虎退他们帮忙从万屋买回来的。虽然比较期待吃到由自己种植的食物,但本丸现在可是刚刚被开发的状态,小麦、蔬菜之类的东西就算来得及播种,也得等待明年才会有收成。 天晴摸了摸后脑勺,实际上比起食材的问题,本丸现在也处于各种资源短缺的状态,刀剑出征受伤的恢复资材与药物、马匹、练习用的刀剑道具也只有数把她早就被加州清光提醒过许多遍了,果然最重要的还是赚小判啊。 ‘最重要是增加本丸的刀剑同伴,那样审神者就不用忙东忙西,可以专注分配工作给大家了——’这是狐之助最近每天晚上都会跟她说的话,像是着急于她明明就任一个月了,整座本丸却只有十二把刀。 [增加伙伴的事情会认真考虑的啦] 天晴准备着油炸豆腐,又无奈地垂下头,虽然最近还是忍不住用‘资源不足无法锻刀’的原因把狐之助搪塞回去就是了。 “主人,乌冬面煮好了。” 旁边站在一张矮椅上顾火的小夜左文字没有回应天晴的自言自语,只是认认真真的把自己的任务做好。 天晴点点头,又让小夜从椅子上下来,把乌冬面仔细地分到十个饭碗上。 [加州清光先生他们是不是差不多该回来了呢] 安排他们进行约三小时的侦查,那差不多就应该回来了,天晴在心中盘算着,又忽而听见从时间传送装置那边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就是出阵队伍各种刷存在感的呼声: “我们回来啦!主人!” “锵!萤丸回来啦!” “我回来啦!” “” 加州清光小队突然回到本丸,就叫本在发呆的天晴吓得把手中的汤碗给打翻了,一勺子热汤淋到她的手背上,那炽热的痛感叫她马上把手缩了起来。 [啊痛痛痛,又搞砸了QAQ]她委屈地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背。 “主人,大丈夫?”本打算把准备好的乌冬面端到饭厅的小夜马上停了下来,一双大眼睛关切地注视着天晴。 [没事没事,这点小伤(毕竟我几乎每几天就会制造出这种伤口)。]天晴摇了摇头,又叮嘱小夜把餐点放好就去让正在进行内番的大家回来。 今天出阵的小队是加州清光、太郎太刀、萤丸和前田藤四郎,所幸今天谁也没有受伤,回到本丸后就直接循着午餐的香气到了饭厅,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吃。 “前田,出征辛苦啦!”瞧见自己的兄弟出征回来,进行农活回来的秋田和乱也慌忙高高兴兴地过去抱住他:“出征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前田他啊,今天可是第一个斩杀溯行军的呢。”加州清光勾起嘴角,温柔地笑着抚摸前田的头发,后者貌似不习惯得到长辈的称赞,又腼腆地红了脸:“这还是多亏了大家!加州大人。” “有不少可以跟别人说的见闻了呢!”秋田笑眯眯地说着,又牵着前田的手去饭桌前坐下。 那边的信浓藤四郎和药研藤四郎也从道场回来了,早上还好端端的信浓藤四郎此刻手臂居然有点淤青。 “啊,今天的切磋很努力啊,信浓哥!”五虎退捧着五只小老虎接近信浓藤四郎,其中一只调皮的小老虎还跃到信浓的怀里,舔了舔他脸上的伤口。 “都怪药研哥哦不我什么都没说。”信浓委屈地想要跟五虎退诉说苦楚,可说道一半,又瞧见完好的药研表情平静自若地从自己身边经过,就慌忙止住了自己的花式自杀。 #药总气场一米八 在一众刀剑们闹腾着、分享着今天出阵和内番遇到的事情时,天晴终于是捧着最后几碗乌冬面进入饭厅了,信浓见了自家大将终于出现,又哭丧着脸打算前往撒娇,却又感觉自己肩上一沉。 “信浓,你刚才说你很饿的,不是吗?”药研藤四郎嘴角挂着一丝温柔如斯的笑,又勾搭着信浓的肩膀邀请着他坐在自己的身旁,眉眼弯弯:“快点坐下等待大将分配午餐吧。” #信浓觉得委屈qwq #信浓表示看见了药研哥背后那两米高的气场 #气场貌似比刚才更高了呜呜 加州清光:我不在的时候貌似发生了什么 热热闹闹地吃过了午饭,天晴又按照和狐之助的约定前往锻刀坊锻刀了新的一把刀剑需要在两小时半后到来,根据狐之助说,如无意外该是一把大太刀。 听了来自狐之助的推测,结野天晴觉得自己必须在这两小时半内做好心理准备:[小夜!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给新的伙伴一个好印象!] 昏倒啊结巴啊逃跑之类的通通NG!她要好好展示出自己就任一个月的改变啊! 小夜左文字:? 雪女淡定:你不行的主人。 结野天晴:qwq 话是这样说,天晴还是紧张得快要事前昏倒了,这样想来想去,她终于是屈服一般向身旁的小孩子求救:[小夜,紧张的时候应该怎么办QAQ] 小夜眨巴着大眼睛,瞧见主人脸色发青的模样,又主动地牵起主人的手,再把她带往庭院里——小夜喜欢大自然,尤其是花啊草啊之类的,他认为那些都很能让他静下心来,所以对主人的紧张也该是很有效用的。 陪着小夜再次在本丸绕了一圈,最后他停下来的地点,就是本丸那棵参天大树前。小夜仰头看着那棵郁郁葱葱的大树,又让天晴不自觉地想起了那天饿者骷髅在这棵树旁边显现的场景。 “主人,这是什么树?” 犹豫了半天,小夜又忽而揪住天晴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问道。 [樱花吧?从树干上看起来是这样。]天晴偏了偏头,又伸手抚上那粗壮的树干,虽然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樱花树就是了。 “是樱花就好了。”小夜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着。 天晴垂眸瞄了小夜一样,瞧见他那张稚嫩脸孔上写着对这棵树的期盼,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式神唤出来:“桃花妖,出来吧!” “承蒙天晴大人的召唤。” 嘭的一声,一丝暧昧的白烟又绕过小夜,继而化出桃花妖的人形来——几片桃花的花瓣自小夜的头上飘落,叫他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桃花妖见状,又欣喜地捂嘴轻笑。 [这是什么树?]天晴一只手放在树干之上,又用疑问的眼神看桃花妖。 桃花妖偏了偏头,又一跃而起,围绕着树干飘了几圈,再翩翩地落在小夜和天晴的面前,活泼地回答:“该是樱花树,但很久没开花了,树的灵沉睡许久了。” “如果樱花妖在的话就还好,该能唤醒这棵树呢”桃花妖意味深长地看了主人一眼,又轻轻拂袖:“但我也许久没见过樱了哟。” 听见桃花妖的话语,天晴不自觉地有些沉默,内心又不自禁地回想起自己和桃花妖相遇时的事情。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年仅六岁的她不谙世事地把邻居的桃花树错认为樱花树,就惹得那沉睡在桃花树中的桃花妖气得苏醒过来。那时候生气的桃花妖在她面前显露出原型,打算藉由人类看不见妖怪的优势,用点妖术作弄她的,却没想到会被天晴发现。 也是那一刻,她才知道天晴身上有阴阳师的血统,看见妖怪对她来说是轻松事——而她也不是个二流阴阳师,年幼的她早就驯服了许多妖怪。 “好了,既然你能见到我,我就把话挑明了说了我是桃花!可不是樱花!”桃花妖戳着天晴的额门,恨不得把桃花和樱花的分别给灌进她的脑海。 [是哟,说起来樱要四月才能看见呢!现在才三月!所以是桃花!]那时候的天晴笑眯眯地回答,权当自己学习了个新知识,笑得贼甜。 “才不只是这些分别,樱花比桃花好看多了!果然这点区别小屁孩看不出来吗?”桃花妖交抱着手,飘在空中的她表情非常懊恼地说道。 [桃花也很好看呀!桃子也很好吃呢!] “晕!我可不是能结出桃子的桃树!桃树可是分很多种的!”桃花妖许久没和人类说话了,总感觉这个小鬼头特别会让她抓狂,就直接用妖力把天晴捧起来,让她飞到半空中近距离看桃花瓣:“看,花的样子不一样呢!” [真的!桃花好漂亮呀!] “不要说漂亮!樱漂亮多了!” [你真的好奇怪呢,桃花明明就很好看呀!] “才不需要人类的小鬼跟我说!” [] 天晴觉得非常委屈。 从孩提时代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天晴又朝桃花妖勾起一个微笑:[能找到樱就好了呢,我也会帮忙的。] “突突然之间说什么呢!”桃花妖吓了一跳,又别过身去:“樱那个笨蛋,我才不想找到她呢。” “想看樱。”一直被晾在旁边的小夜若有所思地说道。 [虽然是这样,樱可是在四月开的花朵呢现在可是七月哟?] 天晴无奈地摸了摸小夜的头顶,最少没有樱花妖的帮助是不可能的。 “”小夜有些失望。 天晴眨巴眼睛,又望向桃花妖,再勾起嘴角:[桃花妖,就给小夜看看和樱同等漂亮的事物吧!] “啊?”桃花妖一愣,脸颊又泛起红晕,别过头去:“那种事情才不存在!” “想看”小夜眼神乖巧无辜地看桃花妖。 “那、那你伸出手来!” 桃花妖拿这种小鬼期待的目光没辙,又挥起袖子,再把一团花瓣变了出来,而小夜高兴地看着飘落的桃花瓣,下意识想伸手去抓,却抓到了一堆种子? “想看樱,还是先种出一棵桃花树再说!”桃花妖气呼呼地说,又嘭的一声不见了踪影。 而天晴伸手拂过小夜手心的种子,又感觉到里头幽幽的妖力。 桃花妖那个傲娇,知道自己无法让小夜看见樱,就尽她所能给他永远的桃花啊 [小夜,我们去种棵桃花树吧?希望它将来能长得比这棵樱还高。] 天晴勾着嘴角说道。 ××× 第11章 委屈少女 ××× 感觉到桃花种子当中的妖力,天晴就不难猜测这种子定然是几天内就会发芽的,就让小夜找一个小的花盆把种子种起来——将来成为小树苗了,再移植到本丸更大的地方去。 小夜特别喜欢花,听见自己能种桃花树,也是高兴得笑颜逐开。 “喂,主人,新的刀锻造好了!” 与此同时,就在天晴陪着小夜把桃花种子埋进花盆后,加州清光就从远处唤她了——天晴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是要给本丸迎接一把新的大太刀的人,又眼神死地朝加州清光走去。 “主人。”小夜又三步拼两步地抱着花盆跟了上去。 “真是的小夜,既然你成为近侍了,锻刀时间这点事情得帮忙记着啊?” 加州清光有些无奈地看着那呆萌呆萌的小夜,瞧他这后知后觉的样子,该是完全把锻刀的事情抛诸脑后了,刚才要不是刀匠凑巧看见他、说起刀锻好了,不就没人提醒主人了? “小夜,会记着的。”他会为了成为温柔主人的辅助而努力。 [说起来加州清光先生你能跟我一起去迎接新的刀剑吗QAQ?] 伸手摸了摸小夜的头作鼓励,天晴又不忘叫住那正打算离开的加州清光,一直以来都是加州陪着她迎接新的刀剑的,现在只有小夜,她也不知道应不应付得来。 “说什么呢?现在你不是有小夜跟在你身旁了吗?”加州有些无奈,既然还要依赖他的话就不要把他近侍的位置换下来啊? 天晴表情非常委屈,她不擅长拜托男生做事,而且感觉一直麻烦加州也不太好,既然加州直接拒绝了她,她也只好认命般带着小夜前往锻造坊——而加州清光也不知为何有点想跟她赌气,就转身回到了本丸。 [说起来小夜,加州清光先生看起来有点奇怪呢]看着加州的背影,天晴又若有所思地对小夜说道。 小夜捧着桃花花盆,又茫然地摇头。 “我名为压切长谷部。只要是主人的命令,无论什么都为您完成。” 在局促的锻刀坊内,天晴一如既往地运用灵力唤醒了刀匠锻造好的刀剑,见过了身为大太刀的太郎太刀,天晴自然也对这次登场的刀剑有了些许心理准备,但就外形看来 “审神者,这次的压切长谷部是一把打刀。” #两小时三十分钟的爱情骗子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因为这个,压切长谷部看起来才没有太郎太刀那么大只呀!天晴高兴成豆子眼,又欢快地对面前那位彬彬有礼的压切长谷部打招呼:[压切长谷部先生,请多多指教!] “请多多指教呃,但主人,为什么你要站在那么远的地方呢?” 虽然压切长谷部还维持着把手放在胸口前的虔诚姿势,但他温和的表情却有点挂不住了审神者不站在锻刀坊内也就算了,居然站在锻刀坊外十米的距离and躲在一把短刀的身后。 话说回来,为何在这个距离他也能听见审神者的声音? “审神者是个通晓阴阳术的人,而且习惯用灵力將声音传递到说话对象心中”刀匠先生早已对审神者的花式迎接新刀方法有了些心理准备,上一次她还直接晕倒在现场呢?他现在看见什么都不会惊讶了。 至于审神者害怕男性这件事还是由压切长谷部大人自己感受好了。 By心很累的刀匠先生 也兴许是刀匠先生选择不把审神者的事情擅自告诉压切长谷部的关系,以为主人仅仅是天然呆or远视or脑子出毛病了的压切长谷部又大大方方地迈着长腿离开了锻刀坊,再高兴地对主人伸出了手。 天晴也没来得及离开压切长谷部的面前,就被自来熟的他给抓住了手,给握了一把。 “需要我做些什么?手刃家臣?火攻寺庙?请随意吩咐顺带一提,可以的话,比起压切我更希望主人称呼我为长谷部呢。” 压切长谷部用带着爱和期盼的眼神凝视着面前小小一只的结野天晴,虽然他曾幻想过自己的主人会是个英气勃勃的男人,但像这样优雅可爱的小女生也是很不错呢。 反正他很擅长照顾人,新任主人就算是女生他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怀着满腔感动,长谷部怀着爱意的握手就比一般人更为用力一些。 [呃压切长谷部先生、请请请放开我!] 却没想到,他完美的登场动作却换来了少女赤果果的惊恐和嫌弃。 ——这句话可是吓到了压切长腿部。 “呃主人?” 另一边厢,跟结野天晴赌气的加州清光.气鼓鼓的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没想到,此时房门前居然会停着一只叼着油炸豆腐的狐之助。 怎么嘛凑巧在他心烦的时候出现在这里。 加州清光有些不耐,又摸了摸后脑勺:“怎么了狐之助,主人让你来的?有新的命令?” “呀,本丸新的刀剑就要来了,加州清光大人不去陪主人看看吗?”狐之助眨巴着豆大的眼睛,又无辜地啃天晴特地给牠做的油炸豆腐。 “主人不是都有小夜左文字陪在她身边了?”天晴不在身边,加州清光就连提起小夜也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语气在,不知不觉就不唤‘小夜’、而是唤了全名,而比较心思细腻的狐之助听了,又笑眯起眼睛。 “加州清光大人在闹别扭呀?” 狐之助后腿一蹬,又带着油炸豆腐一同跳到加州清光房间中央的茶几上,圆滚滚的大眼睛瞥过加州清光放在桌上不愿吃的三色团子:“今早我不是说了?换近侍这件事可是我提议的,不是审神者主动提出的哟?” “反正就是我长得比较大只,不及短刀让她来得安心自在吧,我明白的。” 加州清光说着,又想起自己偶尔会对主人坏心眼比如偷偷地锻刀之类的_(:з)∠)_作为近侍他确实也有点坏就是了。 “并不是这种考虑啦哐!”狐之助歪了歪头,“虽然审神者和小夜左文字大人比较亲密,但却不是这种原因。” 不论如何,加州清光感觉自己内心受到了1000点暴击。 “那是怎样的原因?”加州清光挑起眉梢。 “因为从最初开始就是你照顾主人,还得兼顾领导大家的工作,主人才担心会把你累坏” 狐之助把最后一口油炸豆腐抛入口中,再用鼓起来的嘴把话含糊不清地说完:“就想最少把你照顾她的责任撤下来,让你轻松点。” 并非是不能近身照顾她,他就不够优秀的意思。 而是因为她放心把困难的事情交给优秀的他,才希望尽所能地,给他休息的空隙。 虽然不让他照顾自己了,但他还是很受审神者的重视的。 “话说回来,审神者也完全把近侍的意义搞错了呢。”狐之助舔了舔狐爪,又对加州清光悄悄地解释:“她挑选小夜左文字为近侍,并非是为了被照顾,而是为了照顾呢” “昨天晚上我刚好看见了,审神者邀请做恶梦的小夜到自己房间去睡的事情。” 搞错了近侍的职责吗加州清光听着,仿佛又觉得狐之助口中说的,是挺像回事的。 虽然今天一天审神者都跟小夜左文字形影不离,但却完全不见小夜担任任何近侍的职责,审神者也没问小夜关于本丸的问题,反过来更像是审神者在带小孩。 是挺像那位审神者风格的事情。 加州清光无奈地笑笑,又觉得心中的阴霾尽散。 ——虽然,他在内心某处也是很希望得到主人的照顾就是了。 把他看得那么可靠什么的,不就逼着他工作了? 他的话还是想当被爱着的哪一方多点啊。 “加州清光大人,你要去哪里?”狐之助看见加州清光忽地转身离去,又好奇地追上。 “去看看那个笨蛋主人新的大太刀来了她不被吓晕就怪了。”加州清光挥了挥手,身影又逐渐消失在狐之助的面前。 回到锻刀坊。 就在压切长谷部脑补出自己和主人手牵着手和谐地同游草原的美好画面时,面前那个抱着短刀的主人就忽而用心音将那透着害怕的声音传递到他的脑海里,被吓了一跳的长谷部手上一松,那个娇小的少女又从自己怀中逃脱 再次退了个十米的距离。 ——压切长谷部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主人是我这个压切长谷部做错了什么吗?”压切长谷部心如刀割,又下意识地往天晴的所在方向迈了一步。 [我我我哦请不要接近我!] 天晴只觉呼吸越发困难,就连皮肤也有点刺痛起来,她低头一看才发现刚才被压切长谷部的手握过的地方,此刻居然逐渐起了红红的疹子。 QAQ! 首次看见自己皮肤居然也会出现这种反应,天晴顿时连小夜都不敢抱了,只知道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房间奔去——而压切长谷部见状,也是下意识追了上去。 而小夜想了想啊,他是近侍。 所以也追了上去。 至于刚刚从本丸里出来的加州清光,见了面前那主人and压切长谷部and小夜左文字在草原上互相追逐的美好画面,又抽了抽嘴角。 #他赌五毛钱压切长谷部是登场三秒就翻车了 #为压切长谷部点蜡 By经常心很累的清光光大法师 ××× 第12章 委屈少女 ××× 本丸,厨房。 压切长谷部认为,热爱主人的刀剑如他,显现第一天就把主人吓出一手臂疹子,都该是被切腹、刀解重锻的重罪了。 “毕竟在这座本丸里,触碰主人的身体可是大忌呢就算是普通地靠近,那孩子也会被吓到啊。”附和着压切长谷部的牢骚,烛台切光忠使用利落的刀法将西红柿切成等分,纵然他的一边眼睛被眼罩覆盖着,另一边眉眼还是笑得弯弯的。 烛台切光忠是三天前,由出阵部队带回来的刀。 本来性格就比较温柔绅士的他,显现那天也只是顶着温柔如斯的笑容对主人笑着,除了自我介绍就没说什么多余的话了,也托这个的福,天晴首次(硬着头皮地)完成了一个比较像样的接待。 天晴:成就解锁嘤嘤嘤嘤嘤 那时候的压切长谷部内心一个叫恨,烛台切怎么可以获得主人的冷静接待! 对了,他记得自己还被本丸第一把刀剑加州清光看见了他苦苦地追逐着主人的画面呢?这件事应该都能和他的名字‘压切’一起荣登他最羞耻事情top3了。 这样想着想着,压切长谷部又无声啜泣起来。 准备着料理的烛台切光忠适时地为压切长谷部递去一张面纸。 “别哭了长谷部君,昨天主人不是夸赞你做的腌菜好吃吗?” 烛台切光忠眉眼弯弯地安慰他。 “不够,那还远远不够啊!” 泪水自长谷部的眼眶内汨汨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长谷部先是下意识地攥紧握着刀的手,又沉重地吸了口气,再用认真地语气对烛台切重申:“好吃的腌菜可不足以修补我和主人之间的关系!再说我可是让主人困扰了,我应该切腹的!” “是吗我倒认为那孩子并没在意那天的事情呢。” ——不如说你现在的反应才让主人感到困扰。 烛台切有些无奈又好笑地伸手刮了刮脸颊,但自己的厨房小伙伴长谷部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爱担忧的性格,他知道自己多说也无用,只能笑着听。 “烛台切,你没看过主人那个眼神,你是不会明白的”压切长谷部无意识地拿起刀,日常想起自己显现那天的事情,就一脸阴郁:“她一定是恨透我了,我要被主人讨厌了!” “没那么严重吧。”烛台切耸耸肩,对长谷部持刀的动作不以为然,又埋首专注准备大家的晚餐:“主人并没有那么小气吧。” 虽然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压切长谷部心中的惊讶,毕竟他显现第二天,小伽罗也对他默默地说起了那天亲眼看见主人晕倒、并从那天开始都不敢对主人乱摆臭脸说话的经验—— 大俱利伽罗(脸色有些奇怪纠结):不要乱靠近她,她会倒下的。 烛台切光忠眉眼弯弯:呵? 想来小伽罗那样‘不想和人混熟’、‘不打算和人混熟’的性格,居然也会把主人那天的表现记在心上,并且默默地躲着主人,那主人的症状该是很严重的了。 真是个可爱的审神者呢,能意外地让小伽罗妥协可是很厉害的了——烛台切微笑着,毕竟他一直和主人保持着适当距离,也没有压切长谷部那样强烈的责任感,就不是很清楚把自家审神者吓跑是什么感觉了。 “烛台切快告诉我你是怎样和主人混熟的”看见旁边那个文质彬彬的家伙淡定自若的样子,压切长谷部又提着刀无意识地靠近他 烛台切用菜刀的刀背挡住长谷部伸来的刀锋,表情认真地叮嘱:“不行的哟长谷部君,那可是用来切肉类的刀,不能和菜刀交互接触的。” 长谷部: 烛台切笑笑,决定不再欺负身旁的长谷部君了,他已经很可怜了,就把最近和主人的相处对他侃侃道来:“没什么特别的,主人是个喜欢农活的孩子,那天她看见我在研究狐之助带来的务农书籍,就主动对我搭话了。” “主人还悄悄地告诉我,希望在将来往本丸购入牛羊鸡,建造水鸭池呢。” 那可真不是一般审神者会说的话虽然他也不知道一般审神者会说什么,但妙龄少女一般不会说想建造水鸭池的吧?烛台切的唇畔始终挂着一丝温和的笑,可未等他把话说完,他就发现旁边的压切长谷部已经带着刀不见了踪影。 “哎,”烛台切光忠眨巴眼睛,又偏了偏头:“长谷部君真是性急呢。” 应该还会吓到主人的。 就当长谷部那句用生命呐喊的“主人的梦想就让我这个长谷部为你实现吧”从主人的房间传到厨房时,烛台切就知道长谷部该会吓到主人了——果不其然,就在他把长谷部那份的晚餐准备工作都做好后,就从加州清光处听见主人又出疹子了得向药研求药膏的消息了。 之后自然是长谷部无心回到厨房,然后哭丧着脸坐在饭厅、盯着那空空如也的审神者席眼角挂泪的情景。 加州清光:不是让你不要突然闯进主人的房间吗。 长谷部:嗯,我去切腹了。 加州清光:好的,请慢走。 晚饭时段,用药膏把突发的疹子压抑下来后,结野天晴又一脸血地在近侍小夜左文字的陪同下到了饭厅,她本打算跟压切长谷部说不用在意刚才发生的事情的——却发现后者魂不守舍,她连心音也无法传递到他的脑海里。 真是一把颇为奇怪的刀剑啊_(:з)∠)_ 心情有些懊恼,天晴下意识地就想抓自己手臂上的疹子,其实,被吓出疹子这种事情倒不是前所未有,她上国小的时候就有被男孩子吓出疹子的事件发生,她是那种过于紧张的时候就有机会出疹子的体质,不过那之后她很快就转校了,她都几乎忘记自己还有这项潜能了。 “大将,我刚才不是说了?不能抓手臂。” 就在她指尖快要触碰到手臂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又蓦地自她的身后传来,天晴回头对上药研的一双紫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双手别在身后,满脸心虚。 “你以为把手收起来我就看不见吗?” 穿着白大褂的药研推了推眼镜,双手又交抱在一起,一双沉静地紫眸写着无奈和担忧:“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要是留疤了我可不管。” [哪有那么容易留疤QAQ!]天晴泪眼汪汪地盯着药研,心里大抵还是有些心虚的,声音就透着一丝不肯定。 “那大将喜欢的话就抓吧,之后怎样我可不管。”药研耸耸肩,却没转身离去只是认真地盯着她看。 [不抓了_(:з」∠)_。] 天晴有些委屈,又在药研面前挥了挥手,表情乖怂得很——因为药研那个表情,可不是‘喜欢抓就抓’,分明是‘你有种就抓’嘛 “那就好。” 知道自家大将是不打算反抗了,药研的嘴角就抿起一个好看得弧度、继而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席子。药研穿着的白色长外套在空中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叫天晴看得有点入神——最近她偶然会觉得,药研和他的弟弟们很不一样,是个小大人。 不然为什么她在对着他的时候会有那么一丁点的紧张呢? “要吃饭了,主人。” 送走一个药总,小夜又扯了扯天晴的衣摆,一脸认真地提醒——在那天被加州清光提醒过后,小夜总是有意无意地学着加州清光那般对主人作出贴心的提醒,比如帮她将出阵的指示交给狐之助、或是在起得比主人早的日子里,给主人端来洗脸的清水。 见证了小夜的成长,天晴先是一愣,又抚摸小夜的头,认真地感谢了他。 压切长谷部:看了这一切,目前比起切腹更想把自己削成短刀。 加州清光:嘛,算我一个。 太郎太刀:虽然原因不一样,但算我第二个。 饿者骷髅:第三个,不过是削成小骨头。 #短刀去死去死团结成 #并不 身为短刀的药总推了推眼镜,呵,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天晴一脸懵逼地望着那对莫名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刀剑,又转身望向饭厅的桌椅。 说起来,本丸变得稍微热闹起来了,除了前些天闹出很大动静的压切长谷部、后来显现的温柔美男子烛台切光忠,最近本丸也迎来了一把短刀和几把协差——包括今剑、鲶尾藤四郎、骨喰藤四郎和堀川国广,有了新刀种的配合,本丸的出阵成绩也越发显赫。 这一周以来本丸的刀剑数目可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平日还算宽敞的饭厅就显得稍微热闹挤涌了。 “呐呐主人,听我说我今天远征的时候看见了形状非常奇怪的植物呢!” 想着本丸的事情,穿着高木屐的今剑就哒哒哒地奔到天晴的身旁,高兴地扑进天晴的怀里,又用写满雀跃的小脸把他藏了一天的感动跟天晴娓娓道来。 “主人!今天萤丸经过马厩的时候被鲶尾用马粪丢了,好过分对吧?” 瞧见今剑跟主人展开了话题,洗了把手回来的萤丸也满脸埋怨地走近审神者。他没有负责出征,只是和爱染国俊一起帮忙清除农田的杂草而就在他和爱染回本丸洗手的路程,被鲶尾突袭了。 刚才还是爱染反应来的快,他二话不说就抄起树枝把飞来的马粪一分为二了——注意到站在马厩里的骨喰和鲶尾,两组人又展开了临时决战。 “抱歉,我阻止不了兄弟。” 留着白色齐肩短发的骨喰面无表情地在鲶尾身后道歉——纵然是面无表情,但大家都习惯了。 “骨喰不需要道歉吧?”爱染把双手叠在脑后,又用狐疑的表情纠正他:“是鲶尾太奇怪了!” “马粪不好吗?”始作俑者鲶尾眨巴眼睛,笑得非常无辜。 “一点都不好!”十来个曾经遭受过鲶尾的马粪攻击的刀剑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而刚刚到厨房帮忙端饭的196cm(身高)的太郎太刀刚进饭厅,听见满堂短刀and伪短刀莹总异口同声地说话,又在心中默默给自己点蜡。 嗯,平均身高只有150.66667(他认真算过了)的本丸 对他来说,画面简直不能更美好。 ××× 第13章 委屈少女 ××× 本丸。 吃过晚饭后,结野天晴就窝在房间里,用时之政府上月给她发的工资进行网购。先是再添购马匹,之后是练习用的各种长度的木刀,烛台切光忠先生拜托的新饭锅,呃还有狐之助想要很久的油炸豆腐抱枕就不要买了吧。 “等等审神者为什么我看见你略过我的抱枕了!” [本丸才没那么多钱买油炸豆腐抱枕啊QAQ!] “那是因为审神者都用小判去订购自己想要的乳牛抱枕了吧!” [你不是已经买了三个油炸豆腐抱枕了吗_(:з」∠)_?] “但审神者你看,这抱枕是大坂口味限定版!” [外形是一样的!这只是个抱枕啊又不是真的油炸豆腐qmq!] 狐之助也懒得和审神者争辩,只是伸出狐爪直接在电脑上按下‘加入购物车’。 天晴:连吉祥物都要欺负我是什么回事_(:з)∠)_ 天晴无奈,又决定放弃和狐之助争辩,只是认真看着烛台切给她准备的购物清单接着采购不然东西就来不及在这周内送到了。 顺带一提,因为各时空夹缝的本丸人/刃数众多的关系,这个时政网购系统‘万宝网’早已优秀地配备全本丸包邮和上门配送的优惠服务—— 有的本丸可是有五十把刀以上的,那种本丸还让刀剑们跑腿买五十振份的生活用品实在是太不刃道了,每天买上十来斤的东西啊那是。 所以这个万宝网确实是审神者和本丸恩物,昨天听狐之助那么一说,想起每次出门采购都和近侍抬东西抬得双手发酸的天晴也是马上开通了万宝网的账号。 虽然天晴的本丸算上昨天新来的山姥切国广和宗三左文字也就二十振,但因为本丸还处于刚开发的阶段,就连新鲜食材也无法从自己的田地内获得、不得不依赖从万屋购买,每次抬着大把大把的米和蔬果肉类,就很辛苦了。 “主人,你还没睡吗?我给你端热牛奶来了。” 就在天晴思考着该买哪种厨具套餐之时,烛台切温和的嗓音就从门外响起,天晴先是一愣,又忙让狐之助请他进来。 说起来,在这几天,天晴就把烛台切光忠选为自己的新任近侍了。 因为前些天宗三左文字来了本丸,天晴也实在不忍心看着小夜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却没时间亲近,就让小夜从近侍的职位中解放,小夜也沒什麼所謂,反正有事情要找主人还能随时过来,就高兴地和宗三左文字黏糊种花去了。 而把小夜撤下来,那之后天晴也认真地考虑了两天加州清光先生在出阵那边活跃着,她实在不好意思让加州清光回来,就只好选了和她比较投契的烛台切光忠。 说起来那时候的压切长谷部貌似很想当她的近侍来着。 貌似在看见自己选了烛台切光忠之后,有握刀的动作来着。 貌似当时全本丸都为他点蜡了来着。 但是_(:з)∠)_。 她暂时还是不懂得和压切长谷部先生相处呢_(:з)∠)_ 而烛台切光忠被选为近侍的第一天,也微笑着跟天晴坦诚:“主人,比起我你其实更应该选长谷部君当近侍的,他会掐死我的。” [下次吧_(:з)∠]_] 天晴一脸血地回答。 不知为何,比烛台切光忠先生矮半个头的压切长谷部先生对她来说更有压逼感啊是什么回事不过之后,应该能好好相处的吧。 天晴如此祈祷着。 “主人,让我进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烛台切光忠先把放着热蜂蜜牛奶的盘子放在天晴的身旁,又自动自觉地和主人拉开一段小距离——长谷部君不知道的是,虽然他是成为主人的近侍了,但还是不得不和主人隔着最少两米的距离说话呢^_^。 不过最近的压切长谷部应该什么都听不进去就是了,应该是被他绿了的心情吧? [烛台切光忠先生你说我买这个600小判的厨具套餐比较好呢,还是800小判啊还有这个900小判的套餐,里面包括的厨具都不一样的!] 天晴有些头昏脑涨地问道——毕竟新厨具这件事是烛台切拜托她的,就不知道烛台切想要怎样的工具。 “原来是厨具的事情啊^_^” 烛台切接过狐之助递来的电脑,又认真地打量三个套餐之间的分别一会儿,又点开了一个在别处写着[1000小判高级厨具套装包两年包养]的页面,用‘请买这个我想要这个请主人务必买这个’的闪亮亮眼神、摇着狗尾巴乖巧地看着天晴。 天晴: 烛台切继续用闪亮亮的眼神笑着看她。 天晴眼神死,妥协地按下了[加入购物车]。 天晴:你可以出去了_(:з)∠)_给我出去,现在,马上,快点。 烛台切:(*^_^*)谢谢主人!还有我看见一个800小判农具套装可以的话希望主人能够考虑考虑 天晴:(果断按) 烛台切:(*^_^*) 天晴:(*^_^*)你可以留下来了。 狐之助:我都看见了什么。 网购的活动逐渐到了半夜,天晴甚至在最后零零散散地买了些给刀剑和式神的礼物才睡,这大概就是网购的威力吧,让人看起来每一个都很有趣、很想要很需要,结果买回来一样都用不上的残酷概念_(:з)∠)_ 到底她是为了什么而确认为烛台切的1000小判厨具套装和狐之助的油炸豆腐大坂口味抱枕付款的呢? 冲动这回事真可怕啊,看来明天开始又得安排刀剑们挖挖大坂城了QAQ 买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货物第三天就送到了。 送货的人是个穿着时之政府制服的小少年,送货这事非常容易——只要在万宝网集团的时空穿越系统前包装好一切货品,然后送货员和货物一起跳跃到目的本丸的时空装置处就好了。 虽然送货小哥的登场来得突然,感觉就像是本丸允许别人随意出入一般,但其实本丸的坐标都只由时之政府管辖、每次网购的本丸地址万宝网都是绝对保密的,不会有半点泄露的机会,也就维护了本丸的安全。 送货小哥在天晴与狐之助的面前点算着他们购买的各种物件,又让待在本丸的刀剑来帮忙把物件搬到距离时空穿梭装置稍远的范围,确认所有商品都送到而且能用之后,送货小哥就用着时空传输装置回到了万宝网,顺道清空万宝那边记录的坐标记录。 加州清光刚好出阵回来了,还没换回内番服的他一脸惊愕地看着本丸庭院里堆积如小山的货物,才反应过来他们家主人网购了,就有些无奈地交抱着手:“买这么多的东西原来我们本丸是那么有钱的吗。” “别这样说,都是些必要的东西啊。” 烛台切光忠穿着围裙从厨房内出来,又微笑着抬起一个标记着厨具套装的特大纸箱:“哎呀真是让人感到幸福的重量呢。” “”加州清光挑眉,总感觉有什么猫腻。 不单纯,这家伙有私心。 “哇,是新的马匹!” 鲶尾藤四郎拉着骨喰从本丸内出来,又二话不说地伸手抱住新马匹的脖颈,亲昵地蹭了蹭——心里想着这样的马粪那样的马粪然后用马粪这样那样 骨喰藤四郎:兄弟你都进化到这个地步了吗。 萤丸、爱染国俊:(眼神死) 药研也从手入室内出来了,他也不动声色地弯腰从货物堆里找到一个写着易碎品的纸箱——拿出小刀把上头的封条隔开,又看见了里头闪亮亮的试管和药物和新的手术刀 “大将!这些可是些好家伙呀!” 药研一双紫眸发着光,虽然他是私下给大将一些清单了,但比起给本丸的兄弟们治疗,更多的工具都是他自己研发药物用的,没想到大将全都给他买回来了啊。 天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而就在狐之助把油炸豆腐抱枕抱回自己的秘密房间、加州清光从易碎品2内翻到自己想要的新款红色指甲油、乱找到新的发带、五虎退找到小老虎的颈圈、小夜找到给花卉的肥料等等各种各样他们之前向天晴下单表示想要的东西时,时空穿疏机器忽然又亮起一个炫目的光芒。 当时的天晴正专心地把好不容易等到的种子小心翼翼放进农具套装箱内,身后的穿疏装置突然就发光,可谓把她吓了一跳。 “时之政府,不定期抽样检查。” 在众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网购回来的杂物上时,一个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就蓦地从天晴的身后响起。 因为这声音不来自于任何一位本丸兄弟,嘈杂的本丸顿时就变得鸦雀无声了,审神者和刀剑们都自然地把视线投向这个突兀的不速之客上 和来人对上视线后,天晴脸上的表情一凝。 是他!那个人! 天晴手一抖,怀里抱着的种子包就直接散落在地上,但她也顾不得把东西捡起来了,而是直起身子快步地躲到鲶尾藤四郎的背后,又用七分害怕三分纠结的眼神望向那个忽然出现的漆黑身影。 和第一次见面那天一样,那人穿着漆黑的西装、身形高挑精瘦,俊脸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虽然只是到本丸的随机抽查,但他却和决战溯行军那天一样带着佩刀,而随着他平淡的开场白,他又从衣襟内翻出一张证件,修长的手指捏着张证件,上头写着他的身份。 ——时之政府高级执行干部,黑川。 首次看见狐狸形态以外的时之政府使者,还是个那么有气场的男人,天晴本丸内的刀剑男士都不自觉地住了口,只是用压抑不住好奇的眼神盯着黑川看。 而在这种情况内,本该害怕退缩的结野天晴,居然是第一个开口的。 [鲶尾君,你手上有马粪吗,能不能现在用马粪扔这个人呢QAQ?] 鲶尾回过神来,又直接吐槽:主人,马粪不是能随意出现的东西吧。 [太可惜了!]天晴表情委屈失望:[你能到马厩找一点吗?] 骨喰、萤丸、爱染国俊听了审神者的话,差点被吓得当场去世。 倒是刚安置好抱枕的狐之助比较快反应过来,他用四只小短腿飞奔过来,又狠狠地巴了天晴的后脑勺一下,用着急的嗓音阻止她。 “等等审神者你说什么呢,怎么可以用马粪这么肮脏的东西扔我们时之政府的高级干部黑川大人呢?!” [但,我讨厌他。] 天晴把身子往鲶尾的背后再缩了缩,语气是少见的任性MAX。 刀剑: 黑川:我又做错了什么。[无辜.jpg] ××× 第14章 委屈少女 ××× 本丸。 “狐之助,这位大人是?” 把从网购买回来的厨具安置在厨房后,烛台切光忠就回到了时空传送装置前,刚才他在安置器具时就听到了时空装置被使用的声音,心中早有什么人来了本丸的准备,却没想过是这样一个特别的人就低声问狐之助,顺道暗自打量来人。 来者身形修长,浑身散发着冷酷陌生的气场,而从他手上拿着的时之政府证件看来,他该不是付丧神而是人类呢,还是来自时之政府的。 然后,从主人躲在鲶尾藤四郎背后、眼神又有点奇怪这一点看来,这个人和主人或许是认识的。 “烛台切大人,这、这位大人,黑川大人的职责为时之政府的清扫者,负责在各个地方处理时间溯行军的痕迹而在时间溯行军跑到现世时,都是这位大人负责迎战的。”狐之助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又乖巧地回答烛台切的问题。 虽然时之政府目前还未完全掌握时间溯行军的本体和行动目的是什么,但时间溯行军掌握时空跳跃科技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虽然时间溯行军的目的可以看成是改变历史,但也不能抹杀时间溯行军从现世那方下手的可能性所以,为了未雨绸缪,时之政府在很久以前就训练了少量的战斗人员,以迎战那少量偷跑到现世的时间溯行军。 而事实证明,时之政府的担心是正确的,在与时间溯行军僵持的数年间,时之政府也逐渐侦查到少量降临现世的时间溯行军,它们主要出现在各种历史遗址的附近,进行着类似情报搜集或侦查等的行为,虽然目前并未录得时间溯行军破坏历史遗址的举动,但以防万一,只要一旦出现时间溯行军,时之政府都会以‘时间溯行军非现世生物’和其‘历史修正者’的身份将溯行军全数歼灭。 而天晴和黑川相遇那天也是如此,那时黑川正受命清扫出现在有悠久历史的神社附近的时间溯行军,陷入苦战之时被天晴所救。 听了狐之助的解释,烛台切又微微仰起头来——感觉自家本丸来了个厉害的角色啊,被时之政府培育出来,能仅以一人之身秘密歼灭时间溯行军的男人,怎么说也是备受时之政府器重的。 “那么,狐之助,为什么大将看起来那么不高兴?” 在烛台切沉默的期间,把药材和研究工具安置好的药研也回来了,瞧见自家审神者一脸懊恼地躲在鲶尾的背后,就随性地开口把问题接续问了下去——作为刀剑付丧神,他并不知道主人在来到这座本丸之前的事情,更不清楚审神者和时之政府使者之间的关系,就只能投靠狐之助了。 “啊因为黑川大人,就是把审神者啊,把结野天晴大人引荐为审神者的人。” 狐之助跃到药研的肩上,又认真地解释道——而站在药研不远处的天晴听见,又皱眉纠正:[那可以说是强逼吧?] 强逼啊,以审神者的性格来说,确实是被哄骗强逼而来的可能性很高。 一种刀剑在心中有了个底哦,原来面前这个扑克脸就是把他们家主人引荐为审神者的人啊?居然把害怕男性的主人带来这个只有男性的地方,这位黑川大人该说是 真不知道能怎么形容,厉害?愚笨?奇怪?缺根筋?冷血? 本丸权威初始刀加州清光:是无奈吧,他脑海里几乎全是被主人躲着的惨痛回忆。 实在是没有人比他更知晓主人最初被送来这座本丸,然后逐渐召唤出刀男的反应了。 “你还在记恨着那点事情啊,审神者。”虽然被狐之助和刀剑们讨论了许久、也被天晴用写满敌意的眼神瞪了许久,清扫者黑川大人也是毫不在意,他没忘记自己这次到来的目的,只是迈着修长的腿往她走近一步,一板一眼地说:“我早就说了,你庞大的灵力能让你成为一个强大的审神者,而强大的审神者则能引领刀剑付丧神守护历史,而保护历史,是所有人的义务。” 他往前踏了一步,天晴自然就是揪着鲶尾给连退了三四步。 但黑川并未在意,反而是语气笃定、仿佛在念读誓言一般把话接了下去:“既然你有强大的灵力,那就不该对被时间溯行军威胁的现状袖手旁观。” 语毕,黑川又迈着步伐在本丸里走了起来,自顾自地检查起本丸的一草一木,侃侃地开始了对结野天晴的说教,而其他本丸刀剑看他在本丸巡视起来了,也就好奇地跟在后头。 天晴一脸莫名其妙地站在鲶尾的身后,心中还在盘算着如何让鲶尾从马厩弄点马粪过来——而狐之助瞧见自家审神者脸色不对,就慌忙接近黑川大人的背影,慌张又恭敬转移话题:“黑川大人,你这次光临本丸是为了不定期抽样检查?” “对,最初就说了吧。” “欸?由黑川大人来吗?” “正好闲着。” “” 时之政府的不定期抽样检查,目的都是为了调查各座本丸的发育状态,从时之政府的角度而言,关注本丸发育状态是十分重要的,因为本丸里的审神者和刀剑都是时之政府用以迎战时间溯行军的重要兵力,假若本丸发育不良,就不足以成功保护历史了。 时之政府邀请了大量合适灵力拥有着成为审神者,但审神者如何与本丸的刀剑相处、如何培育付丧神等等细节虽然能从审神者与狐之助定期递交的报告书获知,但终究报告书是死的,也有伪造的可能性,所以随即现场检查也是必须的。 而这些及早调查,也有助于预防本丸暗堕、或者不良发育的可能性存在只是,一般这些随即抽样检查都会让时之政府的一般职员进行,像黑川这种高薪厚职的会进行这种杂务,倒是让狐之助有点受宠若惊。 主要是惊的那部分特别大。 牠也不是不能明白黑川大人亲自光临本丸的原因,因为他们审神者就正是黑川大人亲自提携的审神者,黑川最初也叮嘱过牠好好的培育天晴,所以闲下来了想亲自看看成果,也是意料之内的。 只是,任谁也知道时之政府的黑川是时之政府里出了名的严厉。 要是他们主人审查没过怎么办_(:з」∠)_ 太过散漫的本丸可能会被削减资源不说,要是被判断为不符合资格的审神者还可能会被辞退、本丸的刀剑可能会被遣散,就算本丸是靠审神者自身灵力营运,时之政府也不想留着奇怪的人担任审神者一职,呃,就他们家这个半吊子的审神者 狐之助怕得吃爪爪。 牠不会和审神者一起失业的吧吧吧 最少,在黑川大人检查的时候,得让黑川大人发掘到本丸刀剑们努力的地方才行狐之助这样想着,正要开口担任黑川游览本丸的导游,就听见黑川啧了一声。 啧啧啧啧啧了一声? 狐之助再次怕得吃爪爪。 “你太过散漫了,结野天晴。” 散漫??这些词可悬了。狐之助把两只爪爪都塞进口中,差不多要被黑川的扑克脸给吓昏过去。 但狐之助还没来得及昏过去,黑川又形同机关枪一般开始了负分bo:“以你拥有的灵力,不该就任差不多两个月也只有二十振。” “而且你的本丸9把短刀、3把协差小型刀的比例有点太多,不符合一般本丸的正常发展,还有”黑川冷冷地扫视本丸在场的短刀和协差们一眼,又径自走往锻炼场,伸手拿起一把木刀认真检验,期间张口闭口都是对结野天晴的评价。 天晴看见这个人本就心情有点不好了,却没想到这个人从登场到现在能一句好话都没有,姑且她也有在努力的,就更火大了——这样想着,天晴又不由得伸手揪了揪鲶尾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将指令仅传送到他一个人的心中:[鲶尾,果然还是] “主人,那是不可能的吧。” 鲶尾眼神死,果断地拒绝。 “你倒是快点放弃那个念头啊笨蛋!” 虽然无法听见主人对鲶尾说的话,但就那个小姑娘的尿性牠还是能够预测的,就挂着委屈的泪水再用狐爪巴了一下天晴的后脑勺。 黑川也没打算搭理天晴和狐之助之间的打闹,离开锻炼场又直接围绕着本丸走了一圈,就冷静地评价:“本丸的道场非常簇新,反映刀剑们的锻炼不足,出阵次数两个月以来只有五十五次,平均一天只有一次左右,你认为出阵是什么?小学生作业一天只需要完成一遍吗?” “本丸并没有打扫干净,尤其是高处的地方。”黑川的右手带着手套,他轻易地摸到走廊横梁上的灰尘,又脸露不满:“本丸是一个用灵力经营的地方,你是个阴阳师,应该明白一个灵地存在脏污会怎样。” 天晴一脸血,这不是因为本丸的平均身高只有【哔——】嘛,高的地方打扫不了不过这样说大概还会被黑川狠狠抱怨。 “马匹只有四匹。”站在马厩之前,黑川随手抚过马匹的脑袋,眼神冷漠:“不要以为短刀不需要马,马匹能显著提升付丧神的机动力的。” 结野天晴:淡定.jpg “在这座没有战斗干劲的本丸里,就唯独厨房的设备和农田的设备特别豪华,算是什么?”黑川沉着脸,要不是知道天晴是个恐男症患者,他怕是会戳着她的额门把刚才的话一个个字给戳进她的脑袋里去。 烛台切:哦呵呵呵 “这样的本丸和审神者,可不值得领取每月时之政府的薪金,所以在你的本丸能达到我的满意水平之前,你的薪金和假期也减半。” 终于,在巡视一圈之后,黑川抛下这么一句评语。 天晴听了,终于是从淡定.jpg和丢马粪.gif当中回过神来,看着黑川的扑克脸,下巴又惊得掉在地上。 薪金扣半、假期减少???? 这两个月她还没放过假呢,这个扑克脸居然这么对待她! [你怎么可以擅自做这种决定!] 天晴这次终于是不躲在鲶尾的身后了,她大胆地往前踏了一步,虽然终究还是和黑川保持着两米的距离,但不隔着个鲶尾倒是今天以来的第一次。 “我可是时之政府合乎资格的审查员。” 黑川理所当然地解释,看着那写着一脸不满的少女,又挑眉迎战:“不服气的话,就让你的本丸爬上来看看啊。” “本来这次来是想把演练场的请柬给你的,但那种战场,对你半吊子的本丸来说还太早了呢。” 这样说完,黑川只在天晴面前晃了晃一个白色的信封,又把东西收回自己的衣襟内,未等狐之助追问,就启动了他个人专用的迷你时空穿梭仪器,回到时之政府的办公地点去了。 剩下目瞪口呆,忽然被虐了一遍的结野天晴。 和一脸懵逼的刀剑们。 毕竟克扣薪金还有假期,对他们来说貌似没任何损失。 倒是从旁边看来,主人有点可怜就是了。 这样想着,身为近侍的烛台切又决定鼓起勇气前往天晴的身旁给她安慰安慰却没想到,天晴很快就从目瞪口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了,然后,又默不作声地离开了刀剑们的面前。 [狐之助跟我来,其他人就继续收拾网购的东西吧。] 她把命令传递到众人心中,又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寝室走去。 欸那个软柿子主人这是生气了吗??? #刀剑吓得吞刀鞘 ××× 第15章 委屈少女 ××× 本丸,天晴的寝室。 带着狐之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天晴给狐之助的第一个问题是: ——其他的本丸是怎样的? 狐之助暗自松了口气,牠还以为审神者气在头上要跟牠清算刚才牠趁乱巴在她后脑勺上的两巴掌呢?虽然审神者是个软柿子,但她要认真起来可是能召唤出比本丸本殿还要巨大的饿者骷髅来的。 阿说起来,已经好久没见过饿者骷髅的原型了似乎是从药研非常认真地说了‘会吓到弟弟们会吓到世界上所有人们’之后,审神者就没让饿者骷髅显出原型了。 饿者骷髅:哭哭。 “白狼、凤凰火,出来吧。” 在狐之助暗自回想起和饿者骷髅初见时的恐惧时,天晴又冷不及防地开口了——因为天晴除了命令式神的时间外从不开口说话,突然在这房间内听见她的声音,狐之助也是吓了一跳。 接着又回过神来,幸好不是饿者骷髅。 这个世界很好,本丸和他还希望生存得久一点。 但狐之助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主人突然就把式神召唤出来是做什么呢? “承蒙天晴大人的召唤。” 自白色氤氲中现身,白狼和凤凰火不约而同地正坐在地上,双手握成拳头放在膝盖之上,又平静地望着天晴。而对白狼和凤凰火的到来,天晴并未作多少解释,而是再一次把视线投向狐之助:[狐之助,其他的本丸是怎样的?] 天晴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一双琥珀色的眼眸认真地盯着狐之助瞧。 狐之助回过神来,才想起审神者刚才问了牠这样一个问题,又歪了歪脑袋该怎么回答才好呢? “审神者说的是” [在听了黑川的评论后,我仍是不太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天晴歪了歪头,刚才跟着那个严肃的男人逛了一圈自己的本丸——他说了,以她的灵力本丸却只有20振算是落后、日常刀剑的锻炼也不足、出阵次数也不足,这样的她甚至不能上他口中说的演练场什么的。 那她应该怎样培育刀剑呢?想来想去,天晴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这样一个疑问,一般的本丸又是怎样的呢? 一直以来,她都是独自进行着审神者的工作,就以现世为例,不论是老师还是医生,任何职业都有个参考的对象在,但审神者啊她非但没见过别人任职,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责任该是什么,更没有和她担任着同一个职业的朋友,不能进行情报交流,所以要做什么真的毫无头绪。 而实际上,在就任最初陪同加州清光出阵时,瞧见时间溯行军破坏历史,她也有感自己必须阻止这种事情发生,但具体又要怎样做才是优秀呢?关于这一点,她觉得自己需要个参考。 [想参考看看别的本丸看看自己能在本丸里做什么。] 天晴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狐之助一愣,没想到黑川大人的降临除了给了审神者挫折,还能激励她努力?这倒是些好的发展狐之助这样想着,又用狐爪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苦恼地在地上滚了几圈,就终于想起自己能给审神者什么了。 “有了!哐!” 狐之助如梦初醒,又用狐爪碰了碰自己脖颈上的铃铛,那是一个每只狐之助都会随身带着的记录装置,里面记载着时之政府收集回来的资料、还有审神者与刀剑需要的相关资讯。 这样想来想去,狐之助又把一些资料投射在榻榻米上,一双狐爪又快速地拨弄那些页面,继而翻出一份刊物来。 “《审神者全面快讯》和《审神者攻略》,这是现在于审神者之间比较流行的杂志,虽然非官方出版,却是官方认可的!里头记录了一些独特或优秀本丸的专访,还有些关于刀剑的资讯,审神者可以自行看看啊!” 狐之助一双豆大的眼睛精灵地看着天晴,后者又不客气地开始阅读刊物起来。 然后,表情又变得不好起来。 [一般的本丸,审神者和刀剑的关系都是这样的吗] 天晴一脸阴郁地指向一个专访上,上头拍摄了好几张照片,都是审神者镇定自若地站在刀剑旁边,跟他们交谈甚欢、一起温馨玩耍的画面,还有的就是给加州清光涂指甲油、为次郎太刀梳头发、为出征的刀剑整理出阵服装、和烛台切肩并肩的料理晚餐、甚至有的会跟刀剑切磋之类的 怪不得加州清光经常无奈地看着她了,怪不得药研他们经常叹气了!怪不得太郎太刀一直用看小生物的眼神看她了不对这个应该是正常的! 但这这些,别的本丸在做的事情,不就全是些她做不来的事情吗吗吗吗! “天、天晴大人!” 看着天晴脸上逐渐变红冒烟,白狼又着急地扶着自己的主人,一双眼望向刊物上的照片,又用狼爪拍了拍天晴的头作安抚:“狐之助大人,这些对天晴大人来说太刺激了!” “也是呢OwO”狐之助眨巴眼睛,又不意外地回答。 所以牠并没有觉得审神者能办得到啊。 “刀剑们应该也不会勉强审神者的。”狐之助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审神者就按照自己的步伐来就好,这些杂志看看就算啦。” [但但我讨厌那个黑川先生,也讨厌被他说我的本丸态度散漫] 狐之助:哦对喔,现在牠面前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审神者,而是一个薪金假期被减半的审神者。 狐之助:[抚摸你的狗头.jpg] 被抚摸狗头,天晴无奈地靠在白狼的怀里,又仰头望了望白狼和凤凰火,脑海里虽然几乎全都是刚才那些刺激的照片,虽然满脑子都是“她做不到”,但同时也是“希望做到什么”的不甘心。 她已经不愿意再被黑川一口气否定她的本丸了,在他下一次审查到来之前,她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最近想做的事情真的很多啊,但最优先的果然是增加刀剑的数目吧,因为只有二十振,一天最多也只能派遣一队出征队伍和一队远征的队伍,对于收集资材来说非常不效率,而且留在本丸里都是短刀们,家务之类的也不能全交托给他们。 但在探索历史点这一个任务上,她确实是感觉到自家刀剑的实力到瓶颈了,所以最近的出阵任务都是无果而回,必须无数遍地重新搜索敌人所在的位置 “叮咚” 就在天晴一个人懊恼着的时候,狐之助脖颈上的铃铛又忽然传来收到讯息的声音,狐之助眨巴眼睛,又拨弄铃铛把从时之政府处收到的通知投影出来 “20180501号本丸审神者结野天晴,时之政府定期抽查判定不及格,其详细改进方向将详列于下” “审神者态度散漫。” “刀剑数量严重落后。” “刀种不平均。” “刀剑练度不足。” “日常锻炼不足。” “出阵数量过少。” “资材团积不足。” “锻炼素材不足。” “手入室过于狭窄。” 狐之助把那封明显由黑川亲手写的谴责邮件认真地读出,又摸了摸后脑勺:“呀,审神者你也是很厉害的了,毕竟要让那个忙碌的黑川大人给你马上发来谴责通知,也是少有呀?那人大人平常可是不管闲事的。” ——天晴眼神死。 “哦不对,这个邮件还附带着一份附件” 狐之助眨巴眼睛,又点开一份pdf档,里头写着的,居然是一份本丸育成的详细计划:“《半吊子审神者也能做好的30天本丸计划》。” 狐之助把pdf档的名称念出。 ——天晴眼神死。 “天晴大人,这个是”白狼安慰着表情奇怪的天晴,又被天晴打断。 [算了,我会努力的。] 她既然接受了自己是审神者这件事,就会努力做好,虽然她是想要慢慢来但被黑川这样盯上,果然她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啊,这样想着,天晴又望向自己身旁的两位死神:[所以白狼,凤凰火能帮我一个忙吗?] “谨遵天晴大人吩咐。” 白狼点了点头,她的性格最是忠诚认真,而面对自己尊敬的主人,就更是礼貌恭敬。 旁边的凤凰火一愣,虽然是许久没被面前的小姑娘召唤出来了,但还是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让白狼和凤凰火出来,她心中的计划自然是拜托式神监督刀剑们锻炼自己,她对于战术各种不是很懂,就算是认真学习了,她也不具备能判断刀剑强弱的眼睛,所以在战斗这件事上,她必须拜托战斗上的专家。 首先是白狼,她是用弓箭的高手,也具备许多战场经验,所以教导刀剑们远程战斗是最为合适其二是凤凰火,一个擅长使用火焰的战斗专家,因为数遍出阵也有时间溯行军擅自在该时空放火妨碍刀剑搜查的报告,她必须让刀剑学习在火焰中战斗的方法才行 听了天晴的想法,凤凰火又点了点头,白狼也是没有异议——尤其是白狼,她从不会轻易放弃日常锻炼的机会,要是能增加与刀剑战斗的经验,那对她而言也是双赢。 “只单凭我们两个就可以了吗?”凤凰火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和白狼的战斗模式都有点单一,就她们两人担任导师的话怕是不够全面。 [我的灵力不能同时召唤太多式神当训练到差不多之后,我会让别人顶替你们的。] “不能吗?!我记得天晴大人平常最多可以召唤”白狼有些惊讶,两只妖怪绝对不是天晴的上限啊:“天晴大人的力量衰弱了吗?是因为同时供应灵力给本丸的关系?” 天晴打断了白狼:[不不因为明天开始,我会把更多式神召唤到这里!] “?”凤凰火饶有兴致地抬眉,那可是大杂烩了啊。 “召唤大家来这里做什么?”白狼偏了偏头。 [陪我种田。] 天晴眨巴眼睛,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被黑川克扣薪金了,所以必须下定决心从明天开始把本丸种好种满才行。] 白狼:天晴大人那里面混进了私心对吧。 天晴:OwO? 天晴:没有没有,都是假的! 只是为了把大家喂饱喂满啊! 虽然她真的好期待就是了! ××× 第16章 委屈少女 ××× 第二天早上。 吃过早饭,天晴就公布了今天出阵大阪地下城的名单。 “主人,今天没有远征部队吗?” 收拾着自己的碗筷,加州清光有些困惑地问道最近一个月來本丸都秉承着一天一出阵、一天一远征的优良传统,所以他几乎每天都有出阵的活儿要干,今天唯一一队出阵名单没有他的份儿,就让他有点不习惯了。 说起来,自昨天那个名为黑川的时政工作人员来了之后,主人的情绪就有点怪怪的样子,叫他有点担心。 “今天审神者给大家安排了不一样的工作,所以把饭厅收拾好后,大家都换上内番服装到后院去哟。”端坐在结野天晴身旁的烛台切帮忙宣布,又不自觉地想起昨天晚上,被天晴召到房间后听说的事情。 她说,他们今天要在一天内把本丸的田地开垦好。 烛台切:这可真是吓到我了。 被责备后,主人的干劲貌似用错地方了呢。不过那个写满觉悟的眼神还真是可爱呀,都让他不忍心阻止了。 得到了答案,加州清光又和坐在自己身旁的药研对看一眼,后者有些不明所以地耸耸肩,药研是无所谓,因为他今天被点名出阵了,就带着其余的短刀们一起去和秋田藤四郎、乱藤四郎、前田藤四郎、小夜左文字和今剑他们一起,所以不论大将今天要在本丸做些什么,都没他的事。 压切长谷部紧握着拳头,眸中燃烧着干劲:“只要是主命,不论是什么我长谷部都会拼命完成。” 天晴:不不,请不要那么拼命_(:з)∠)_ 送走了大阪地下城勘探部队,狐之助和烛台切又带着大家到了本丸那块一望无际的田地前烛台切默默地回想起了主人昨晚要把田地种好种满的宣言,今天一天真的能办到吗? 除去出阵大阪地下城的六人,主人还特地安排了余下的短刀们加上萤丸进行日常锻炼和照顾马匹的工作,本丸闲着的刀男只余下十个,要把这块荒芜平坦的田地开垦成能种菜的样子,终究是 “主人,你知道该先做些什么吗?” 烛台切光忠稍微弯腰靠近天晴,又微笑着望向主人那明显干劲满满的样子——今天的她穿上了运动服,又把长长的头发扎成了马尾辫,她带着手套拎着锄头的样子,简直和个小农夫没分别。 [!] 被突然靠近自己的烛台切吓了一跳,天晴又一惊一乍的往后退了一步,之后,她又拍抚自己乱跳不停的小心脏鼓励自己没关系的!她只要拿着锄头就所向披靡! 这样想着,天晴又认真地竖起食指:[知知道的!首先是要制作田基!用石头木头之类的东西将田的范围围起来!] “田基吗本丸貌似没有这么多石头呢。” 宗三左文字有些懊恼地偏了偏脑袋,又打量本丸的四周,石头没有,杂草倒是有不少,所幸主人有让之前进行田番的刀剑们帮忙清理,一会儿他们要清理的应该不多。 “还有别的要做的事情吗?” 山姥切国广从刀男群中踏前了一步,他对于种田之类的事情并不排斥,只是,他显现的时间并不长,和周围的人也不熟,没有审神者的指示就让他有点迷惘了。 天晴一愣,又在脑海里默默地回想那本种田入门知识里写到的东西,又将自己理解好的部分认真地传递到在场各位刀男的心中。 [是的!山姥切国广先生,大家,之后我们还要规划田坑和田间小道的位置,那个田坑是指那些让水流过的小沟,小路则是将来方便我们使用的,准备好田的范围后,我们要制作田坜,即是那种一凹一凸的土地形状。] 站在距离大家十米的范围外,天晴挥着手,用手比划着姿势,又从衣袋里翻出一张设计图,让狐之助投射给大家看。 那是一张用铅笔画的图,不知道是天晴的幸运还是刀剑们的不幸,天晴分配到的本丸田地特大,有六七个标准足球场那么大,不过与此同时的,规划起来也不容易,所以天晴昨天一晚上都用来考虑这个了连晚餐也没和大家一起吃。 结果害得一众以为审神者生气了的刀剑齐齐表演吃刀鞘。 经过她一天晚上的考虑,姑且是决定先用三分一的土地种植稻米、其余都是蔬果类的。 “田基,田坜,田坑,小路”山姥切国广沉着脸认真地将审神者提到的字眼默记在心中,又默默地望向那此刻除了杂草就什么都没的田地,应该要用上很长的时间吧。 [于是,我想过了!就先从翻松泥土开始吧!] 天晴萌软地笑着,一个个比她高大威猛的刀男瞧见自家主人在远方耸拉着狗耳朵、摇晃着尾巴的狗腿样子,又只好无奈地笑着认命。 毕竟,这里一个个刀男都没见过主人那么兴奋的样子这不是不干不行了吗? “那么,我们就快点开始吧,不然中午到了就太热了。” 见了一众刀男无从下手的样子,烛台切总感觉自己作为近侍应该做点什么,就率先帮忙到储物室取出了前阵子到货的锄头和工具,又派给一位位满脸懵逼的刀男。 “怪不得主人让短刀们都出阵去了,是想让我们负责力气活呢啊咧?”烛台切刚把五把锄头交出去,刚到山姥切手上就没有了,只有五把锄头可干不到活呀? 山姥切隔壁的加州清光在心中狠狠比了个YES。 “主人?”烛台切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天晴。 天晴眨巴眼睛,又如梦初醒般把自己手上的最后一把锄头交给了加州清光。 加州清光: “不不”烛台切眨巴眼睛,有些无辜:“六把锄头还是不够啊,主人不是想我们把泥土弄松,制作田坜吗?” [不不]天晴摇了摇头,又望了眼今儿湛蓝的天,又竖起食指:[但用锄头翻土的话,进度太慢了!] 刀剑:原来主人是知道的??? [所以我昨天想了个方法总而言之,大家只要帮我把种子分类就好,田这边就交给我吧!]没打算理会刀男们惊讶的表情,天晴笑得非常高兴。 刀剑们:??????? 加州清光:是不是只有我一人有不祥预感。 雪女默默地从天晴的发梢间冒出来,又给加州清光拍了拍脸颊以示鼓励。 加州清光抽了抽嘴角,又抬头看了看四周,嗯,药研不在,秋田也不在于是,他又对天晴比了个拇指:“主人,我准备好了。” 刀剑:??????? 天晴:(笑眯眯) [大家不要害怕,我给大家介绍一个小伙伴哦~] 刀剑:???? 然后,天晴没作更多解释,只是忽地从兜里拿出一张式神纸,抛到空中,扬声:“饿者骷髅!” 之后,一众刀男们(除了加州清光)只觉自己听了个特别陌生的名字,又默默地望向那张白色的小纸人,到底嘭的一声后会出现怎样的式神呢?要不要让短刀们出来凑热闹呢? 之后,在他们期待的注目礼下,一个雪白的骷髅骨架又蓦地从小纸人消失的烟雾从现身 然后越长越大。 越长越大。 越长。 越高大。 一种刀男顿觉腰软地仰头看向面前那只凭空出现的骷髅虽然这雪白的大骨架只露出了上半身,但骷髅的大小,早已比本丸的本殿还要高大,是怪物了,不是妖怪了,说妖怪对这东西来说太失礼了。 本丸附近的动物飞禽都作鸟兽散,骷髅巨大的身影瞬间挡住了大部分阳光,为本丸的田地蒙上阴霾,动物惊恐的叫声此起彼落、搭配着骷髅骨架移动时发出的咔啦巨响和那仍在持续的微型地震 整个场面就如同突如其来的世界末日,面对着不详的巨型妖怪,任谁也是感到了本能的恐惧和退缩颤抖的念头。 这个情景,对近侍烛台切来说也是首次,虽然天晴就站在他隔壁,但他感觉自己下意识还是想要逃跑的,只是那个骷髅给他的压逼感实在太大了,他单是维持着站立的姿势就很费劲了,更别说要迈腿跑开了。 “呜哇啊啊兄弟!!!” 稍年幼一些的鲶尾藤四郎表示受不了了,就直接像一只树熊那般爬到骨喰藤四郎的身上,祈祷从骨喰的身上获得什么安慰,但骨喰的情况比鲶尾更为糟糕,只是一脸失去战斗能力的站在原地,躯体直接僵硬成僵尸。 大俱利伽罗也被吓得不轻,下意识就煞白着脸对骷髅冒出了一句:没有和你混熟的打打打算 压切长谷部:只要是主命主命 堀川国广默默地往鲶尾他们那边靠近一步,思考着如何开口让骨喰也给自己一个安慰的抱抱。 宗三左文字倒是马上开始了念诵佛经,心里想着小夜不在真是太好了江雪哥不在也是太好了他们千万不要回来这种事情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了阿弥陀佛 在现场刀男用花式表达自己的惊恐时,太郎太刀是最冷静的,甚至,他看着饿者骷髅的眼神居然带着几分感动,仿佛下一秒都要端出酒杯和饿者骷髅坐下来聊一聊了。 加州清光转头看了眼那一圈表情只剩下恐惧的刀剑男士,伸出一只右臂接住那当场去世的被单,就用淡定.jpg的表情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主人,你也太坏心眼了。” 加州清光抽了抽嘴角。 天晴眉眼弯弯,又对加州清光比了个大拇指——她就是想对大家介绍一个特别可爱的小伙伴嘛。 这样想着,天晴又若无其事地走到那突然被召唤出来的饿者骷髅身旁,非常亲昵地抱住她的肋骨:[小饿,你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嘛嘿嘿嘿] “啊啊啊我恨透你了小结!!!” 饿者骷髅直接抓狂,而随着饿者骷髅的呐喊声,本丸又刮起了一阵超级狂风,所有留着长发的刀男被台风吹得乱了发型。 巨型骷髅抓狂的景象,犹如地狱。 太郎太刀(崇拜脸):尔这一叫,犹如暴风! 加州清光抽了抽嘴角,又无奈地耸耸肩。 #只是大部分刀男被吓得当场去世 #全本丸暗堕达成 #并不 ××× 第17章 委屈少女 ××× 已经是十分钟过去了,本丸里的刀剑依旧处于风中凌乱的状态。 他们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主人坐在一个巨型骷髅的肩骨上,又旁若无人地跟骷髅讨论著她手上的手绘设计图,总感觉世界好可怕他们有点想回到还没成刀子精的时候了。 加州清光用淡定脸看着面前的景象,又继续用小扇子为昏倒过去的山姥切国广扇风,心里希望着他快点醒来:“毕竟干农活还是人多比较好啊。” 蹲在行走被单的旁边,加州清光又伸手撩起那遮挡着自己视线的黑色刘海,就惋惜地望向自己昨天才刚刚涂好的红色指甲油——因为是主人首次给他买的礼物,他昨天一高兴就涂上了,却没想到第二天居然要进行田番,要早知道他就不浪费新的指甲油了 心里面想着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抱怨着的加州清光,心境自然是全场最冷静的刀剑,一边扇风,他又望向身旁 ——协差团体委屈地抱成一团。 ——打刀团体站着风中凌乱。 ——太刀也是僵硬在原地。 虽然某把大太刀莫名的来劲,但心境也是不正常的就是了。 加州清光默默地叹了口气,再耸耸肩。 身为初始刀,他早已见惯了风浪。 另一边厢。 [小饿,你来帮我们把泥土翻松吧!之后按照地图把田地划分开来哟!] 丝毫不清楚自家刀剑内心有多复杂的天晴喜滋滋地用灵力将指令传递到饿者骷髅的心中,而饿者骷髅闻言,又瞬间抓狂:“我才不是为了种田而存在的妖怪!” [但你是我的式神使啊。]天晴眨巴眼睛,眼神非常无辜地望着饿者骷髅,还天天唠叨着让她拿出干劲来呢,难得她现在干劲来了,她居然不帮忙什么的实在是太糟糕了。 “这种指令我才不会听!”饿者骷髅张嘴说道,下颚的骨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刺耳极了。 [行行好嘛!你是大家之中块头最大的了,能一瞬间把这个做好嘛!] 天晴皱眉噘嘴,又拍了拍饿者骷髅的肩膀。 她昨天虽然是规划好了设计图,但要动手开发这块田还是很困难的,小路该盖在哪里、从哪里开始会换成种菜、从哪里开始是稻米的田、哪里会建造水井之类的已经不再是纸张上可以轻易用铅笔橡皮修改的事情。 但要想有效率的开发这块田,她就必须将草图按比例画在这块田上,才能方便大家分工开始工作。只是关于画地,以人类之身、又没有机器的协助,他们会轻易画错的。 [你不帮忙,我们自行凭感觉开始的话,很容易就会出差错的。] 天晴皱起眉头,她可不希望看见大家重要的田地发育得不好、或者作物长得杂乱无章的,既然她说了要种好种满,那就肯定得是种好也种满,一样不缺。 也是为了这个,她才熬夜认真地画了设计图,她也很希望这个设计图能完美还原在面前这块实体田上——而为了能做到,她就必须从一个高的地方俯瞰全景,并像昨天画图的时候那般,在田地上画出她规划好的路线。 至于要怎么做到这件事,就得靠她的好小饿了。 “不干!”不了解她的决心、或是为了骷髅的自尊心,饿者骷髅态度表现得很坚决。 [懒惰鬼!]天晴眨巴眼睛,看着饿者骷髅,又勾起嘴角——她怎么可能让她家小饿偷懒呢。 [大家都在努力,你应该也要帮上大家的忙才对,所以]天晴眨巴眼睛,又招手拿起雪女的式神纸,再开口:“接住我吧,雪女!” 一阵寒风幽幽拂过,雪女翩翩现身在白色的氤氲之间,她漂浮在空中,又伸出手来召唤出冰雪,把天晴承托在空中。而天晴虚坐在空中,又伸出手来拍了拍饿者骷髅的肩膀,眼神写着狡黠:“动手吧,饿者骷髅。” 她轻轻开口,把指令清楚扼要地说出口——饿者骷髅闻言一愣,又发现一股暖暖的灵力涌入自己的体内,逼着她不受控地举起手来,并且往田地伸去。 “太狡猾了,居然使用言灵术!” 自从听了天晴刚才的指令后,饿者骷髅就不受控制地把手拍在田地上,用哄婴儿入睡的温柔力气搔抓着平坦的田地,同时,她还按照着天晴刚才跟她讲解的设计,在田地上画起记号来。 天晴满意地看着那认真地工作起来的骷髅,又在雪女的帮助下降落到地上,再仰头吩咐:“把泥土翻松后,顺道制作田坜吧,每个凸出来的位置就约莫十五厘米好了。” [田坜是为了让植物根部也能吸收到足够氧气的存在,所以一般的田地都会设计成一凹一凸的形状。] 她表情认真地科普。 “我恨死你了!” 懒得听主人的科普,饿者骷髅的身体不受控地工作着,就连顶嘴仿佛也要用上额外的力气,就让她口中的句子变得含糊不清起来,天晴微笑着望着饿者骷髅的巨型身躯,给她竖起一只大拇指:[你劳动起来的样子实在太棒了!] “讨厌你!” 饿者骷髅貌似已经没有力气说多余的话了,只知道按照天晴的指令一点一点地把泥土弄松。而天晴回到地上,瞧见加州清光正照顾的山姥切国广,又招手召唤出桃花妖来:“为山姥切先生恢复力气吧。” “承蒙主人的召唤,呵呵。” 桃花妖在天晴的召唤下翩翩现身,又飘到加州清光身旁,伸手就用妖术施予山姥切国广,加州清光只见殷红的花瓣在山姥切国广的头顶上盘旋,又轻盈地把他承托起来,而在一阵淡淡的花香气间,昏厥过去的山姥切又渐渐地恢复了意识,他眯眼望着蓝蓝的天空,语气衰败恍惚:“一具骷髅,两具骷髅,三具骷髅” “先说好,你昏倒前看见的骷髅是真的,你可别马上又晕过去了啊。”加州清光蹲在山姥切的旁边,好心地提醒他:“就在你身后的田地认真地劳动着。” 山姥切国广:_(:з“∠)_不敢转身了。 加州清光给山姥切国广递去一根蜡烛。 那边的桃花妖见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又飘着到了天晴的身旁,歪头打量那只正在乖乖种田的饿者骷髅,又用困惑的语气问天晴:“主人,饿者骷髅大人居然会乖乖做这种事情啊?” 雪女用袖子捂嘴轻笑,又望向桃花妖:“那是天晴大人使用了言灵术。” “言灵术!”桃花妖捂嘴惊呼,又调皮地低笑,语气有点幸灾乐祸:“怪不得怪不得!” “言灵术?” 加州清光和山姥切有点不明所以,又向天晴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后者眨巴眼睛,又朝他们展露出一个十分嘚瑟的笑容,而心思细腻的雪女捕捉到这一幕了,又眨巴眼睛向那日常感到委屈的加州清光作出解释:“言灵术是天晴大人的能力。” 虽然一直没有解释的机会,但天晴从不会轻易开口说话也是这个原因。 言灵术,是一种凭借言语束缚事物、妖怪的能力,是阴阳师能力的一种。而理所当然地,只要阴阳师自身的灵力足够强大,他们的言灵术对事物的束缚度就越大、言灵术的成功率也会更高。 而天晴的情况,则是从母亲处继承到的灵力太强了,这让她只要普通说话就有机会使用了灵力——比如小时候,天晴就经常遇见这样的情况:她无意中开口说的话都会在短时间内成真。 例如希望今天下雨、希望明天放晴、希望A事件发生、希望B事件不要存在、希望C事件不要出现她无心的抱怨都会演变成真,而这一切都是她灵力强大、而她不懂得控制的缘故。 所以为了防止她无心的言灵术改变她周遭的环境、伤害到身边的人,还有能让她保持和家人正常的沟通,她的母亲就教了她用灵力将心声传递到对象心中的方法。学习这个远比控制灵力容易,也是解决天晴言灵术出意外的最快捷方法,所以她从几岁开始就习惯了这种和家人沟通的方式,时间一久就习惯不轻易开口了。 但是,由於一般人会对‘声音自己出现在脑海里’这件事感到奇怪的,所以天晴并不会随意对身边的人使用这样的术,只对知道她阴阳师身份的人使用,比如家人、比如她的式神、或者是不面对面的时候。 只要开口就是使用灵力、发动言灵术的时间,不开口就是一般的沟通——所以天晴只会在召唤式神、并且对式神下命令的时候才会使用言灵术,言灵术能加强妖怪的妖力,更能直接控制妖怪战斗。 刚才她就对不愿意种田的饿者骷髅使用了言灵术,逼使饿者骷髅将身体动起来——而只要是作为主人的天晴亲口说出的话语,饿者骷髅是无法违抗的。 只是,能让言灵术这种阴阳术在饿者骷髅这种级别的妖怪身上奏效,天晴的灵力真的很厉害就是了。 “所以得注意不要让天晴大人受到惊吓哟,这位大人要是不小心惊呼起来,或许还会引起灵力骚动、伤害到你们的,”桃花妖表情妩媚带笑,“她小时候就发生过几遍。” 因为长得可爱,所以被心怀不轨的怪叔叔搭讪了——在那个男人触碰到天晴的那一刻,害怕的她着急地开口说话了。明明只是普通的一句‘不要接近我’,就让那个男人被灵力弹飞至数十米之外,这可让当时的天晴吓坏了,虽然是逃过一劫,也对普通人构成了很大伤害。 “天晴大人的言灵除了对妖怪奏效,偶尔还会对人类生效,应该连付丧神也不例外吧。”雪女眨巴眼睛,“所以天晴大人不会轻易对你们开口说话。” 加州清光和山姥切听得一愣一愣的,旁边暗自接近的压切长谷部听了主人这样的一段过去,也是陷入了沉思。 天晴眨巴眼睛,见一把把刀陷入了沉思似的凝重表情,又用灵力将话语传递到他们的脑海里,语气故作轻松:[不用害怕哟,我是不会对大家使用言灵术的,小饿和我很熟的,一会儿我去赔个不是就好了啦。] 雪女歪歪头,又轻轻点头。 对。从来不会逼式神做她们不想做的事情,是天晴大人一直以来的做法。明明式神与阴阳师大可以保持一个主从关系,但她却没这么做。她大可以不跟饿者骷髅道歉,更不用哄她工作,只要在最开始就使用言灵术就好了。 但天晴大人不会那样。 认真地了解大家的性格,然后在大家的接受范围内拜托大家工作,是天晴大人‘使用’式神的方式。 加州清光他们听了天晴的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感觉矛盾地摇头。 他们并不是忧虑着自家主人会不会对他们使用言灵术那样可怕的东西。 他们只是觉得因为这种与生具来的灵力,而不能随意开口说话的主人有点可怜而已。因为害怕伤害别人、害怕影响到别人,所以习惯了不说话的生活方式该是多寂寞的事情?因为这与生俱来的灵力,主人甚至不能正常地交朋友。 听了这些,他貌似有一点明白主人最开始那个与人疏远、又战战兢兢的性格是从何而来的了。 想要守护这个强大、同时又弱小的主人。 这是本丸的刀剑们心中同时产生的想法。 天晴:????为什么大家的眼神突然不同了 雪女:主人的后宫get√ 桃花妖:呵呵呵 ××× 第18章 委屈少女 ××× 另一边厢,道场。 “吶萤丸,道场外的天空是不是突然暗下来了?” 手握着木制的短刀,和萤丸进行着对练的爱染国俊忽然停下手上的动作,刚才在锻炼的途中,他忽然感觉到道场外头传来不明显的震动,之后天空就暗下来了。 “欸真的!”五虎退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又望了下角落:“小老虎们都在颤抖!外面是发生了什么吗?” 萤丸和信浓藤四郎对看一眼,又望向门外——这个道场,刚好背对着大家正在工作的田地,就算他们从道场望出去,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信浓摸了摸后脑勺,又有些困惑:“是要下雨吗?” 但是,明明狐之助说今天是个大晴天的。 信浓望向庭院,说是乌云密布,感觉更像是有一道大大的影子覆盖着本丸毕竟空气湿度各种感觉也很正常,最近也不是下雨的季节,一点也不像是要下雨嘛。 萤丸把木制大太刀戳在地上,眨巴眼睛:“要不,我们出去看看?” 语毕,又小心翼翼地望向他们今天的两位导师——凤凰火与白狼。 “没这个必要。”白狼交抱着手,闭了闭眼:“假若你们好奇的话,就告诉你们好了。” 凤凰火偏了偏头,漆黑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跩动:“那只是天晴大人其中一位式神使,她体型稍微有点大。” “是一只巨型的骷髅,没什么特别的。”白狼表情淡定地用布擦拭着自己的弓箭,她一双冷静的眸不带一丝起伏,语气淡定得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 五虎退、信浓藤四郎、萤丸、爱染国俊:惊得吞刀鞘 五虎退:大家我们还是继续锻炼吧! 信浓藤四郎:说的也是呢,呵呵。 爱染国俊:萤丸,我们马上开始吧! 萤丸:嗯! 小学生四人众:大家,加油!我们决定待在这一天了! 回到地狱种田现场。 被小学生四人众狠狠地抛弃的成年组此刻终于是稍微缓过来了,在烛台切的分工下,他们有的跑去爬山伐木,有的又搬来砖头准备建造水井,还有几个开始了把昨天网购来的铁丝网搬来,制作田的围栏起来。 除了身后的田地上有一只趴在地上扒土的超巨型骷髅外,今天的农活其实和平日的内番没什么特别嘛!仔细一点想,骷髅还帮了大家好大的一个忙呢! 饿者骷髅阴森脸:恨死你了恨死你了恨死你了咯咯咯咯咯 刀男泪目:不果然还是无法习惯! 结野天晴满意地看着那正埋首工作的巨型骷髅,又让雪女和桃花妖拎着设计图从旁边协助饿者骷髅的建筑工作,自己又翻起自己口袋里的式神纸起来。 [你们有谁想要出来帮忙呢?] 天晴歪歪头,将式神的召唤纸放在手心,而随着她的问题,她手心上又有好几枚灵纸飘了起来——飘啊飘的,居然飘起了十来张。 她望了眼那些争先恐后着要被召唤出来的式神们——有的式神纸甚至要往她脸上贴了,她也就只好把式神纸抛到空中。 “出来吧,追月神、熏、孟婆、黑童子、白童子、以津真天!” 天晴扬手,五张式神纸就在嘭的一声下幻化出六个人形,而除了当中特别小只的黑白童子,其余都是长得可爱的小女生。 “感激我的降临吧!” 当中最先现出原形的追月神,是一个坐在漂浮的鼓上的兔耳少女,她手中抱着另外一只小小的兔子,小兔子高兴地打击着少女身前的红色大鼓,像是为少女的降临伴上BGM。 “感谢天晴大人的召唤!” 在追月神的鼓声下第二个显现的,是一个乘坐着巨型猫头鹰的年幼少女,她留着一头紫色短发,许久不见自己的主人,就眉飞色舞地从猫头鹰抓着的椅子上一跃而下,高高兴兴的扑进天晴的怀里:“熏好高兴!” “天晴大人!好高兴哦!”乘坐着一个大锅子的萝莉孟婆也高兴地拍拍手。 天晴习惯性地摸了摸熏的头顶,先是对孟婆微笑,又把视线投向后方穿着一黑一白的小童子,黑童子是穿着白发黑衣、手拿巨型镰刀的小男孩,而他的小伙伴,则是和他反过来的,黑发白衣。 [欸,以津真天在哪里?] 天晴眨巴眼睛,又有些困惑地看向追月神。 追月神眨巴眼睛,又伸手抚摸手上的白兔子,语气有些无奈:“刚出来就躲到树上去了。” 天晴无言地抬头望向那躲在树丫上的以津真天,一段时间没召唤她了,她的外形上还是没有任何改变,以津真天是一个留着黑色短发的少女,她穿着白金色相间的短和服,双手仍维持着鸟爪的形状和漂亮的金色羽毛——因为她在变成妖怪之前,就是一只非常漂亮、会长出金色羽毛的鸟。 或许是因为经常因金羽毛而被贪婪的人类盯上的关系,以津真天对于人类有着又恨又怕的情绪,但即使如此,偶尔还是会禁不住好奇和别人交朋友。 天晴与以津真天就是这么认识的。 “天晴大人,感谢你的召唤”以津真天有些怯懦地在树上点点头,刚才她条件反射躲起来了,在看清楚现况后,又温吞地从树上飞下来。 加州清光在旁边目睹一切,又交抱着手:嗯,这位式神看起来就和某人特别相似呢。 天晴眼神死:加州先生,我觉得你差不多可以开始工作了? 刚才天晴召唤出来的六位式神,都是她拥有的式神当中比较强大的,由于耕田这件事需要许多体力,所以她就特意选了能用妖术帮上大家忙的式神,至于刚才雀跃得几乎要往她脸上贴的童女她就放弃召唤了,因为再这样使用灵力下去,她说不定会昏倒。 她一天内能召唤的式神基本上是无上限的,但要让式神同时逗留在一个空间却需要更多的灵力,平常她能让十来名以上的式神出现在同一个空间,但重点是刚才她对饿者骷髅使用言灵术了,今天的灵力就比平日更快见底。 谁让饿者骷髅本身是一只强大的妖怪呢?要是那个大笨蛋愿意好好配合就好了。 天晴考虑了一会儿,就对刚刚现身的六位式神讲述了现状,就拎起铁丝网和山姥切国广一起制作围栏去。 在晚饭时间到来之前,他们得把田地准备好,然后这几天施肥播种,就能轻松一些了。 虽然饿者骷髅的出现吓坏了一众刀剑,但习惯了还是能工作的——尤其是饿者骷髅在把田坜制作好之前是无法离开田的范围的,虽然骷髅身上的骨头一直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但只要 嗯,果然没有习惯的方法。 加州清光一脸阴郁地瞄了眼那边趴在田上的半身骷髅,又默不作声地和山姥切一起把木桩插在田的外围上,又伸手擦拭额边的汗水。 平常看人种田容易,最近也见过小夜种花,他就没对耕田这件事有多排斥,总感觉只要把种子下土加点水,花草就会从花盆中长出来,但在听主人说过之后,他又感悟到种田其实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植物之间需要不同的气候,有不同的特性,还需要不同的肥料与生长环境,而在发芽的阶段,因为不知道那些种子好、那些种子不好,还容易发芽出不好的苗子、结果收成惨淡起来。 而在种田开始之前,就有许多要准备的东西比如说他们现在制作的围栏和田间阡陌,就是为了防止野生动物跑进去把苗踩坏,以及方便大家将来要进行的,每日浇水施肥的工作。 假若水源放在一个过远的位置,浇水的时候就会很辛苦,如果田坜做的不好,植物的根部也会因无法吸收到足够氧气而发育不良,而假若没有考虑植物的体积胡乱播种,作物之间还有机会抢掉各自的营养,造成全都长不好的情况出现。 看最近的季节嘛姑且是夏天,所以能播种的植物也有所限制。 要注意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所以主人那张设计图嘛,应该是主人呕心沥血之作。 数小时过去,就在加州清光差不多为田的其中一边插好木柱子之后,那边一直趴在田地上用手指骨给大家做田坜的饿者骷髅终于爬起来了,她整个前胸的肋骨都粘起了尘埃和泥巴,本来雪白的身体变得脏兮兮的,颇有一种恐怖电影那些从坟墓中爬起来的骷髅骨头的感觉。 只是这个体积,这骨头就不再是了俨然是魔王了。 “咯咯咯”她发出意义不明的叫声,满意地看着面前终于做好的田坜,又伸手把站在田地角落用铁丝网做围栏的天晴像拎小鸡那般抓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朝她狠狠地吼叫:“笨蛋!我气死你了!居然对我使用言灵术!!” 饿者骷髅这样说着,夹杂着妖气的暴风就从她口腔之间的空隙卷席而出,糊了天晴一脸,她的身子像脱线风筝般被风吹了起来,落在一众付丧神的眼中,这显然是主人要被怪物一口吞下的可怕画面。 压切长谷部最是勇敢,立马就拔了刀:“主人!” “没事吧?!”加州清光也没见过骷髅生气的样子,就害怕主人会受伤了,也有些慌张地唤道。 “主人!”作为近侍的烛台切和大俱利伽罗一起从山上伐木回来,见了主人被愤怒的妖怪抓住的景象,又紧张地丢下木材往长谷部他们的身边赶去。 协差们抱成一团瑟瑟颤抖,太郎太刀也是自然地放下了手中拿着的柴刀,有些担忧地望向那被拎起来的主人——要救,但要怎么救? 注意到大家的视线都放在她身上了,被妖气糊了一脸的天晴也觉得莫名其妙,这样想着,她又艰难地伸出双手把那贴在她脸上的乱发拨开,气冲冲地开口说:“闭嘴!饿者骷髅!” 被灵力束缚,饿者骷髅立马闭上了嘴。 刀剑们立马换了个要死的表情:原来主人才是食物链最高层。 刀男A:好吧,大家继续干活吧._. 刀男BCDEF:嗯._. 逼着饿者骷髅把自己从天上放下来,天晴又有些无奈地整理自己刚才被饿者骷髅吹乱的头发,整理好衣襟后,她又让雪女和桃花妖给她端来两大桶东西,再系在饿者骷髅的指尖上。 “还没完,马上开始给泥土施肥吧!”天晴一本正经地竖起手指:“顺带一提,都是有机肥料来的!” 饿者骷髅抓狂,身体又不受控地动了起来。 刀男们开始淡定.jpg地望着那只被逼着施肥的堂堂大魔王。 嗯,眼睛习惯了就没什么所谓了。 这一切都是只是日常而已。 #从今天开始管审神者叫爸爸 ××× 第19章 委屈少女 ××× 黄昏。 担任队长的药研带着一众短刀们从大阪地下城回来,让人有些意外的,是迎接他们的只有留守在本丸的小学生(与伪小学生)四人组——信浓藤四郎,五虎退,萤丸和爱染国俊。 “药研哥!”五虎退抱着小老虎们就走到药研的身旁,瞧见出阵組众人风尘仆仆的样子,五虎退又展开一个治愈的笑容:“洗澡水已经更换好了,药研哥们能随时去洗澡哟。” “嗯。”药研漫不经心地应允一声,又打量这感觉比平日更冷清的本丸,又有些在意地开口:“大将和大家呢?” “还在进行耕田的工作呢,据说是差不多完成了,所以大家可以先去洗澡唷。”爱染国俊交抱着手说着:“我和萤丸他们已经洗过了,正打算去看看田呢!” “哦”药研慢慢卸下身上穿着的盔甲,又从腰际缓慢地抽.出两把短刀,展示给信浓他们看:“在地下城发现的,既然大将在忙,我就让她晚饭后再唤醒兄弟们吧。” “哇要有新的兄弟来了吗?真让人期待!”信浓一脸高兴,既然是短刀,那属于粟田口家的机会率就很高了,大概会是他的兄弟吧。 “是吧。”药研也抿唇微笑。 难得担任一回队长,而且还是带领着他的弟弟们,药研藤四郎感觉今天一天特别累,就没跟信浓多说什么,只是捶着肩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盔甲放好,就捧着替换的衣物到浴场那边走去了。 和今天出阵的伙伴们一同将赤.裸的身体渐渐浸入热汤当中,药研感觉舒适地叹了口气,而与此同时,浴池的门又被猛地推开了——药研摘下眼镜回头看去,又注意到是今天负责耕田的成年组。 “哟,加州。”药研把一条手臂搁在浴池旁边,望向那边少有地把自己搞得蓬头垢面的加州清光,又冷静地扫了眼现场的成年组,心里暗暗猜度他们今天一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疲惫的加州也不说话,只是脱下衣服用干净的水和沐浴剂将自己身上的污垢洗去,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和药研他们一起浸入温泉当中,他眼神不带焦距地死了五分钟,又复活过来对药研汇报:“啊,今天主人将那家伙放出来了。” 药研脸色一变,那家伙?什么家伙不家伙的,肯定就是那只巨型骷髅。 “主人让那家伙耕田。”加州清光把手从温泉中伸出来,在药研面前挨个数:“先是翻松泥土,之后是把田划分成几个区域,制造田坜,然后是按照各个区域将来要种的东西施肥与杀虫。” “看来是世界观被刷新的一天啊。”药研重新带回眼镜,温泉的热气瞬间就为镜片糊上一层白色的氤氲,药研也不在意,只是和加州清光同时间地往池子当中下滑了些许,再玩起了吐泡泡的游戏。 ——嗯,你今天很不容易啊,加州。 ——不,你看起来也很累啊,药研。 ——还好。 ——说不定明天就轮到你了。 ——(眼神死) 两人在水中交流着,又不再作声,靠着温泉恢复体力。 出阵部队与耕田部队在差不多时间同时间洗好了,因为身体的疲惫,他们就比平日泡的稍久了些,一个个皮肤泛着红地回到饭厅。 他们顺着次序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身体还带着些许泡澡的后劲儿,有些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而加州清光趴在餐桌上,又把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飞快地回想了一遍,之后,他又想起了一个颇为重要的事情。 烛台切和压切长谷部还坐在饭厅里,和他一样精疲力尽。 一、二、三、四十六把刀剑齐齐整整地坐在饭厅内。 “那个,今天你们出阵了,我们去耕田了那谁来煮晚饭?????” 全场的刀剑闻言,马上脸色崩溃地望向加州清光。 加州清光自然也是用崩溃的脸望着大家。 ——劳动了一整天结果没饭吃,他们是不愿意的! “五虎退他们?”药研这话一说出口,自己的脸色也不好了,今天留守训练的四人组当中,就萤丸、爱染国俊、五虎退和信浓藤四郎,但这四个,把把刀都是地狱厨神! 萤丸家他姑且不说,信浓煮出来的东西是真的不能吃的!还有五虎退!他怕火啊!啊不对说到这里他貌似都想起萤丸第一次下厨时的情景了他可是把整个砧板砍成两半了,那时候爱染国俊还笑着说萤丸凶残呢! 这样的四人组到底是能给他们送上怎样的料理??? 就在药研和成年组们刀剑眼神死的时候,洗好澡的天晴也从门外进来了,她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又发现本丸十六把刀剑十六双眼睛都齐刷刷地望着她。 天晴:??? 她眨巴眼睛,表情很是无辜。 看到大将人畜无害的表情,药研不由得有些沉默,说不定大将刚好也没想过这件事?难道今天他们真的没有晚饭?他应该怎么跟大将说这件事?药研纠结地想了许多,倒是鲶尾比较直接:“主人,今晚的晚饭由谁来做?” 天晴哦了一声,终于是明白大家扭扭捏捏的原因,又对大家勾起一个温柔治愈的笑容,竖起了拇指:[今天的晚饭是由孟婆她们做的孟婆汤哟!] 压切长谷部有些反应不过来,心想着这是主人委婉地让他们去死的意思吗? 压切长谷部眼角含泪地望向结野天晴。 天晴一愣,正打算解释,饭厅门外又传来哒哒哒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今剑穿着木屐在走路的声音,但这个声音,却比平日要来的沉重而密集。 哒哒哒哒哒哒哒 刀剑们紧张地噎了口唾沫。 哒哒哒哒 跑步声越来越接近饭厅,数秒之后,饭厅的门就砰的一声被粗鲁地推开了——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坐在巨型碗妖上的小少女,她高高兴兴地捧着一个大锅子:“天晴大人,孟婆特制的孟婆汤做好啦!” [这孩子是孟婆。]天晴笑眯眯地向刀剑们介绍:[后面的是熏和追月神,门后躲着的是以津真天。] 刀剑们:居然是真正的孟婆!!真正的孟婆来了! 虽然天晴在认真地介绍着,但实际上除了孟婆外,其余的名字大家都听不进去,大家心里面就只有一件事——居然是真的由孟婆来煮汤啊?!加州清光有些错愕,但未等他反应过来,一些碗筷餐具就在其他妖怪和小纸人的帮忙下被分配到他们的餐桌上了,而未等他们作出决定,孟婆又把一浓稠的汤汁一勺勺地分到大家的汤碗当中,转瞬之间,晚饭就在他们面前摆放好。 而且,爱染国俊与萤丸他们居然也跟着孟婆她们进来了,把碗筷分给大家后,居然不动声色地坐下了。 药研:别以为我看不见你们参与煮饭了。 信浓:啾咪~( *^_^* )比心3 加州:药研不行!不要拔刀! 药研:别拦着我! “今天的晚饭是好喝的炖汤!” 不顾刀剑们的骚乱,孟婆笑嘻嘻地把天晴那份递给天晴,得到后者的摸摸头奖励后,又和帮忙送饭的熏他们离开了饭厅:“天晴大人,今天我们留在这里的时间稍长了些,我们就先回去啦。” “嗯嗯,天晴大人,明天也要找我们玩耍哟!” “我也和以津真天回去了!感激我今天的帮忙吧!” 妖怪们接二连三地道别,天晴只听见嘭嘭嘭的声音,妖怪少女们原本所在的位置又蓦地冒出了白色的氤氲,烟雾散去,妖怪们又化成一张式神纸飞回到天晴的手上去。 就留下本丸一众人与浓稠的(萤丸他们有帮忙做的)孟婆汤。 喝或是不喝——这貌似是刀剑们显现以来做过最难的命题。 真的是命题,关于生命的那种。 加州清光慌忙跟药研打眼色:话说回来,妖怪们做的汤真的可以喝吗?药研你有办法看看这东西有没有毒吗?比如说喝一口什么的。 药研垂头,一脸沉重:妖怪们做的汤能不能喝我不知道,但我感觉信浓有份儿做的汤我不能喝也不想喝。 加州清光:这可苦恼了难道我们不喝吗也没有多少米饭主人会不会不高兴 药研:但这是信浓做的料理信浓做的料理信浓做的信浓 “哦好喝!” 就在一小撮人陷入崩溃之时,一个人率先喝了孟婆汤,药研和加州清光猛地抬起头看去,仅发现那人是太郎太刀!等等太郎太刀你确定要赴死吗?!等等不只是太郎太刀,还有的人也喝起了汤! “真的,味道不错。” “好喝。” 宗三左文字与小夜左文字也相继喝下第一口,虽然是那浓稠得过分的、看起来有点奇怪的汤,但放入口中却有另一番特别的饱足感,大概是用了马铃薯吧,那汤口感软糯糯的,味道特别香。 见了小夜泛着红晕说好喝的样子,大俱利伽罗与烛台切也迟疑地挖了一口放入口中:“真的!意外的好喝!” 烛台切光忠眨了眨眼睛,没想到妖怪居然能煮出那么好喝的汤来,虽然汤的原材料肯定是蔬菜与肉类,但又有一种不能言说的香味在里头,目标是本丸第一厨娘(并不)的烛台切又抬头望向天晴:“主人,请务必让孟婆告知我炖汤的制作方法!” 那边的天晴已经吃了好一点了,她把口中的炖肉吞下去,又露出个有点困扰的表情,就回答烛台切的问题:[实际上,我也问过孟婆了,但她说秘诀就在她一直乘坐的汤碗妖怪上,我们常人是做不出来的。] 全本丸的刀剑都停下了手上动作一凝。 天晴脸色平常地说着,又眉眼弯弯的:[很好吃吧?孟婆可是在黄泉开了小店的,是老板娘哟!还有很多,你们要全吃完哟!因为添加了秘方,是可以给大家好好恢复体力] 天晴情绪意外地高涨地给大家解释着孟婆汤的特殊效用,那是自然的,她本来就考虑到大家进行一天辛苦的劳动工作会流失许多体力,也是为了这个才特意召唤孟婆的,就巴不得大家能明白这碗汤的用途,让大家多喝点。 但难得地,烛台切没有回话,反而是脸色有些阴郁地和压切长谷部对看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地重复着主人刚才说的一句话——秘诀,在孟婆坐着的那个汤碗上。 嗯嗯忽然觉得这碗汤放入口中,有种沉重的味道。 拿着汤勺,烛台切表示不敢再往下想。 ××× 第20章 委屈少女 ××× 本丸,饭厅。 就在本丸全员一起喝过孟婆汤之后,本丸的刀剑们又开始各自收拾起餐具,并把自己的餐具拿到厨房里去、准备各自休息了。 “大将,我已经把今天发现的两把刀剑放到锻刀室了,你只要有空的话随时就能去唤醒他们。” 穿着白色长大褂的药研推了推眼镜,又用温和的嗓音提醒,那边还在收拾着餐具和碗碟的天晴抬头看去,又认真点了点头。 药研已经是第三遍提醒她了,想来他是有点在意吧。 关于刀的情况,天晴已经在刚才听小夜说过了,他说是从大阪地下城找到的两把短刀,既然是大阪地下城,那就很大机会是藤四郎一家的刀剑。 即是,很大机会是药研的兄弟们。 她也不是不理解药研的心情,毕竟他一直很用心地照顾着弟弟们。 “啊,新的刀剑吗?那主人那份餐具就由我来收拾吧,主人就先跟药研去锻刀室好了。”加州清光也是知晓药研的想法的,他本来就收拾好了自己的餐具,就径直走到天晴的面前把她的那份拿起说道。 天晴感激地点点头,又越过加州清光跟随上药研的步伐——身为近侍的烛台切和长谷部他们一起洗碗去了,本来她大晚上就不会让近侍跟在自己附近,和近侍是各有各生活的类型,所以她这样擅自走开烛台切也不会意外的。 [要是加州先生见到了烛台切先生,就让他早些休息吧,我把刀唤醒后应该就会回去休息了。]但天晴想了想,还是选择交代一下。 “没问题。”加州勾唇微笑。 天晴又点点头追上药研。 “帮大忙了,大将。” 药研的一双紫眸淡淡地瞥过天晴,薄唇微勾,又和她一起直接走到锻刀室。跟在药研身旁的天晴心情有点小期待与小紧张,因为一来就是两把新的刀剑,还是短刀她勾起嘴角,感觉本丸要变得越来越热闹了。 从饭厅走到锻刀室的路并不长,但似是为了配合天晴,药研稍微放慢了步伐,就用了差不多三分钟左右才走到,或许是将要迎接新的兄弟吧,药研也因紧张和期待而没多说话,唯独天晴在旁边悄悄地观察着他,又抿唇微笑。 药研还真是个可靠的哥哥啊。 “在这里,大将。” 药研让开一个身位,天晴又默不作声地走近锻刀台——那边刀匠先生已经在等着了,在白刃被送回来后,刀匠先生就着手对稍微受损的刀身进行了修理和打磨,现在的刀刃,已经是和新的一样。 天晴点点头,又伸手轻轻抚过两把短刀的刀身。 药研从旁边看着,只见在天晴的触碰下,第一把刀就在瞬间发出了温暖而耀眼的光芒,之后,不知哪来的温风将刀刃从置刀台上轻轻托起,光芒越发旺盛,而就在药研想把眼前的景象看得清楚一点时,那把短刀就已经化成了人形。 “哟我是厚藤四郎,在兄弟中被归为破甲武器的刀。” 在强光中出现的,是一个留着黑色爽朗短发的小男孩,果然是藤四郎,所以也穿着和其余兄弟们相似的深蓝色军装,他皮肤白皙,先是与药研对上一眼,又握拳对天晴展露出一个开朗的笑:“你就是大将吗?今后就多多指教了!” 天晴点点头,对面前这个看起来凛然冷酷、实际上性格很爽朗的小少年有了个不错的第一印象。 “哟,厚。”药研又招招手让厚藤四郎走到自己身旁——毕竟还有另外一把刀得唤醒,就得让个位置给天晴。天晴也没犹豫,而是把手放到第二把刀剑身上。 “我是包丁藤四郎!喜欢的东西是零食点心和□□!请多指教!” 强光散去,第二把从天晴面前出现的刀是一个背着个小包包、头戴发卡的蓝色军装小少年——乍眼看去,他明显是个比较活泼的小弟弟,尤其是他佩戴着的糖果色盔甲总感觉他或许会和乱挺合得来的吧。 话说喜欢的东西是□□??? 天晴一脸懵逼。 “哇!居然是女审神者,太棒了你会给我摸摸头吗?还有你是□□吗?我喜欢□□!超喜欢!” 包丁见了天晴的脸,又二话不说地伸手抱住她的腰部,虽然包丁比天晴小只那么多,她理应是不会害怕的,但还是被包丁突如其来的攻击给吓了一跳,就猝不及防地被扑倒在地上。 哐啷一声,那些堆放在天晴背后的资材被天晴撞到而摇摇欲坠,天晴吓了一跳,先是下意识把包丁的头按下,又紧张地闭上眼睛——倒是药研和厚反应快,他们眼疾手快地接住好几块要往天晴头上掉去的木炭与玉纲,又把东西放回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天晴又松了口气把包丁放开可作出这么鲁莽行为的包丁,自然是少不免挨一顿来自药研的责骂(主要是包丁)。 “快点从大将身上起来你都差点伤到大将了!”药研交抱着手,又将沾染了木炭污迹的手套脱下来,他先是推了推眼镜,又让包丁从天晴身上起来。 包丁也不敢顶嘴,知道刚才的小意外确实惊险,也就垂着头眼神抱歉地从天晴身上爬起来——而天晴被药研扶起来后,又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事啦,药研君不用那么生气。] 药研望着自家大将那蠢萌蠢萌的表情,又轻叹了口气,视线越过了包丁:“没有受伤吧?大将。” ——包丁肯定是没受伤的,毕竟他都被大将给保护起来了啊。 天晴认真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手背,又望了眼自己的脚裸——各种地方都没有受伤,就对药研笑着点头:[没事,不用担心我!] “但但但是主人你流鼻血了!” 就在天晴打算说些什么打发他们回去时,包丁就慌张地唤道。 而天晴一愣,又确实是感觉到一些温热湿润的东西就从她鼻腔处流出,她连忙伸手去接住,又瞧见自己满手的鲜血。 天晴有些晕眩,下意识伸手捏住不停流血的鼻子,又想起了自己流鼻血的原因——今天一天使用灵力的次数太多了,大概身体是有点疲惫了,她每次过度使用灵力就会这样,而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的身子一虚,又软绵绵地靠在背后的桌子上。 [我没事,是今天使用灵力次数太多了,身体] 平常消耗都不会这么快的,主要是她今天对饿者骷髅使用三次长时间的言灵术了。 天晴依旧使用着灵力对他们解释,又感觉太阳穴一阵刺痛。 药研脸上一惊,瞧见天晴的脸色越来越差,就马上走到她的身旁,也不顾她手上捧着的鲜血,而是毫不犹豫地用流畅的动作把她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身子蓦地悬空,天晴惊呼一声,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揪住药研的衣襟,有些紧张地唤他:[我我自己能走的!话说我都把药研君的衣服] “大将,辛苦的话不要再使用灵力了。” 药研俨然打断她的说话,又不顾她的反对,抱着她往手入室那边走——而包丁与厚也是紧跟在后,尤其是包丁,一脸惊慌的生怕着是自己刚才鲁莽的行为导致了天晴的不适。 [但是,我很重的] 青春期的少女对于被男生蓦然抱起感到害羞不已,尤其是药研,他长得比自己还要矮小,他这样抱着自己应该是勉强吧? “不要擅自把我当成小孩子啊,就大将这种程度,多来两个我也能抱起。” 洞悉了天晴内心的想法,药研眉头一皱,就马上打断了天晴要说的话——虽然他早就知道大将把他当成弟弟他们一样的小孩子,也是因为这样才愿意亲近自己,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把他当成不可依靠的小孩子的话 他会不爽的。 瞧见药研少有的,有点急躁生气的表情,天晴自然是乖巧地止住了口。 她本来就不是很懂得和男生相处,药研细腻的心思她也不懂,只知道不要再在这以上让药研生气就好了——这样想着,她又小心翼翼地捏着自己的鼻梁,被药研直接从锻刀室抱到手入室。 之后,药研飞快地端来水盆与毛巾为天晴处理身上血迹,在这混乱之间,天晴终于是瞧见药研平日都穿着的纯白大褂都染上了她的血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开口,又被药研打断了。 “衣服这点小事,洗洗就好了。”他面无表情,又让坐着的天晴用冰袋敷着鼻梁,促进止血。 在厚与包丁担忧的注目礼下,天晴用了十来分钟就止血了——她感激地看着药研,又欢快地说话:[接下来我休息一晚上就会没事了,不用担心我。] 你这个蠢样子我怎么能不担心但药研并未把这句话说出口,瞧着天晴脸上温和的笑容,只让他觉得这与她相处的时间有点局促,不知道自己焦急的情绪从何而起的药研有些懊恼,就只好把注意力放到包丁他们身上:“包丁,厚,我先去把你们介绍给大家。” “然后大将,你在这里再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后我就来带你回去休息。”这样说着,药研又把自己染血的外套脱了下来——免得一会儿引起其余刀剑的惊慌,大将应该也不会希望大家冲过来看她的。 药研稍微松开自己的领结,又催促着包丁和厚离开房间,眼神写着直白的担忧和懊恼:“大将,我会快些回来的你可别自己走掉啊。” 天晴乖巧地点点头——虽然很想自己走回去,但今天的药研似乎有些烦躁呢,她也不敢不听他的指示了。 药研点点头,临别时还用隐忍着某种情绪的眼眸看她一眼,像是执着地要检查她是不是真的无恙一般。 [我在这里躺一会儿,厚君和包丁君,晚安啦。] “晚安,大将!要快点好起来啊。”厚皱眉叮嘱道。 “主人抱歉啊” 天晴摇摇头,又催促着他们两人离开、笑着跟他们挥手。 而带着两个弟弟走在走廊上,药研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回去他一定得让大将好好休息一下才行,听加州清光说,她今天对妖怪使用了言灵术,也同时召唤出了许多妖怪,为了大家唤来孟婆然后,在他的催促下使用灵力唤醒了包丁和厚。 他在大将不适这件事上,也是有点责任。 药研皱起眉头。 ××× 第21章 委屈少女 ××× 翌日,早上。 结野天晴感觉疲惫地睁开眼睛,又在床铺上艰难地动了动脖颈。 唔,果然是灵力用过头的关系吗? 现在的她感觉全身肌肉都在叫嚣、身体沉重得动不起来。 感觉自己成了植物人的天晴眯着眼睛望着寝室的天花板,又眼神死地统计了下自己昨日使用灵力的量——嗯,首先是对小饿使用了言灵术、之后是对小饿使用了言灵术、然后是对小饿使用了言灵术、之后召唤了不同的式神,还有唤醒了两把刀剑差不多了,确实是会过耗啊。 话说回来,昨天晚上她是怎么回来这里的?难道是药研把她抱回来的?毕竟她没有自己走到寝室的记忆啊,她完全是在手入室倒头就睡了。 [果然是消耗过多人都懵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天晴无奈地想着,暂时撇开自己回来这里的方法不提,她又开始闭目检查自己体内流动着的灵力起来——要不能好好调整灵力状态,或许她一时半许还不能从床上起来。 而就在天晴努力recall着昨天的记忆、顺道调整身体状况的时候,她又蓦地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卧槽她的身体不是普通的肌肉酸痛吧!是完全动不了了! 灵力过耗是这样的吗!她这是遭遇车祸醒来的女主角吧?!手脚都动不了了的?成植物人了啊这是! 天晴一脸惊慌地拼命地动着手臂,却还是感觉自己被什么紧紧箍着一般动弹不能等等,被什么紧紧箍着? 天晴:懵逼.jpg “主人,你已经醒啦!” 而就在天晴差不多打算喊人来帮忙的时候一个萌哒哒的声音又突然从床铺里头传来了。 天晴:???? Excuse me??床铺内?? 是她懵了所以幻听还是是谁趁着她睡觉的时候钻进来了吗!此刻,特别怕生的天晴虽然想表演惊坐起,但却感觉动弹不得——卧槽原来她不是动不了了,而是被人完全抱住了嘛! 她冷汗委屈.jpg。 [是谁?!快快快快点出来!] 天晴惊恐地说,她暂时还没成为那种能在没画面的情况下听出刀剑声音的审神者,只能凭着求生欲、以及身体上的重量和SIZE把被窝里的熊孩子归类为短刀众,又用灵力询问道。 而随着她的询问,她身上的床褥又忽而蠕动了起来——只感觉,在她的询问之后,她那个被捆绑住的感觉瞬间松开了,她舒了一口气,又见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被猛地掀开,然后,一个身影又从她身上坐起来了。 “嘿嘿!主人你忘了我吗?我是包丁藤四郎哟!” 飘起的被子缓缓落下,在混乱当中登场的是一个棕发棕瞳、穿着和乱、五虎退他们差不多款的内番服的小短刀。 而被坐压在床铺上的天晴吓得吃手手——重点不是你是谁啦!你怎么一脸嘚瑟的,重点不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被子里吗?! 虽然短刀体型的男生她是不害怕的,但自己的肚子上忽然多了一个孩子她还是感觉接受不能的,天晴一脸鄙夷.jpg地望向那坐在她肚子上方的包丁藤四郎,又蹙着眉头思考起解决现状的办法来 到底是该怎么把这个熊孩子弄下去,这个熊孩子熊孩子熊孩子 而与之相对,坐在审神者肚子上方的糖包子是没有一点隔阂的,以为主人只是因为昨天还没认识到他而忘了他的包丁又喜滋滋地在主人的肚子上数起自己喜欢的事情来:“我喜欢的东西是零食和人.妻,请主人多多呜!” “包丁!不是让你别骚扰大将休息的吗!” 可惜,糖包子一句萌哒哒的入手台词还没说完,天晴寝室的门就被“刷拉——”一声的猛地推开了,天晴只觉一个白色的身影飞快地从自己的面前掠过,她身上的包子就被人逮了去——回过神来,那边的药研和包子已经呈现摔跤姿势,扭打作一团。 “呜药研放开我!” “不放,怎么一不留神你又跑去骚扰大将了?!” 药研伸手揪住那不安份的小包子,话语间甚至让天晴得知了一个讯息——原来包子来看她还不是第一次的事情,药研已经阻止过许多遍了。 天晴:一大早的这什么展开。 “大将,抱歉,我没看好弟弟。” 一分钟过去,和包丁厮杀过后眼镜歪掉的药研一本正经地揪着猫咪一般的糖包子走到天晴的旁边,他推了推眼镜,又语气内疚地说道——说实话,自醒来后看不见包丁,他早就有不好的预感了,没想到居然还会被他的预感成真,这个不安份的包丁居然会擅自跑到大将的房间里面来 [所以药研你也守在我房间外?] 被包丁压了一整个早上,现在感觉半身瘫痪的天晴也像条咸鱼一般探病在床上,在用疑问的语气询问道。 “呃,这个是!”本来还在严厉斥责包丁、一脸太刀风范的药研瞬间被大将给问住了——他这才想起,对啊他也是擅自闯入大将房间的人!这个问题毫无毛病,药研瞬间不好意思,又着急的皱起眉头解释:“我醒来后看不见包丁,担心他来骚扰大将所以还有担心你的身体,呃” 咸鱼婶默默地点了下头,算是理解了他的行为,又用灵力回答:[我身体已经无大碍了。]刚才她还以为自己出异常了,原来只是被包丁压床,真是太好了呢_(:з)∠)_。 “药研放开我!”包丁还在挣扎着。 “你安静点,我得看看大将的身体情况。”药研懊悔着自己居然没带绳子来,这样就不能把包子捆起来了。 听见是“大将的身体状况”,包子这才乖巧.jpg。 “失礼了,大将。” 这样说着,药研又松开包子单膝跪在天晴的床边,又蹙起眉头很是认真地检查她的脸色,知道大将不喜欢身体接触,他也刻意没过于接近她,只见她脸上恢复血色和日常的红润,就初步放下心来了:“脸色看起来好多了,实在太好了,大将。”昨天她忽而流鼻血、还脸色惨白的,实在是让他担心不已。 [灵力这点事情,放着一会就会恢复的啦。] 天晴一脸平静地传递心音,冷静补充:[不用担心。] “但昨天大将会出现那样的情况,我也是难辞其咎。” 药研单膝跪在天晴的身旁,语气带着明显的内疚——天晴表情一愣,难道是在意他让她唤醒刀剑的事情吗?那确实是耗费灵力的活,但责任却不在药研。 于是,天晴又挤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来,要摇了摇头:[所以说这不是你的问题,是小饿的错啦。] 只要她从最开始就听话耕田不就好了嘛,她也不用在药研和新来的刀剑面前流鼻血了,他们还是个孩子,她要是吓着他们了该怎么办! 小饿:excuse me? 药研:这话我接不上来。 只是,看大将真的恢复精神了,药研想了想,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无奈地勾起嘴角,又笑着吩咐:“那大将快些梳洗好,烛台切快把早饭做好了,厚还想和你说说话呢。” ——天晴点了点头。 于是,药研又用和善的表情精准地抓起那悄咪咪想要逃跑的包丁,和他一同离开了天晴的寝室。 天晴: 之后,一个人待在那终于回归平静的寝室,咸鱼天晴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好了她的半身瘫痪嗯,到底能动了吗? 十来分钟过去。 费了好些功夫,天晴终于凭求生欲恢复了活动能力。 在自己穿戴好审神者的和服之后,她又在狐之助的陪同下,打着呵欠进了饭厅之内——此时,大部分的刀剑都已经在嗷嗷待哺了,果然光忠特制的早饭就是特别让人期待啊。 “主人,你好过来了吗?”穿着妈咪围裙的光忠给她送上早饭的小米粥,又绅士地微笑:“昨天听说你太累所以有点不适,我可担心了——幸好按照药研所说,主人凭着静养好起来了呢。” 天晴点点头,又谢过烛台切的关心,接着,又用起早饭来。 “审神者,你还没决定今天的出阵和远征名单呢?还有今天大家的活是什么?”席位就在天晴旁边、口中啃着一块油豆腐的狐之助眨巴着眼睛提醒道。 天晴恍然大悟,昨天她睡得早,还没思考这方面的事情:[那就和昨天一样吧。] “新来的包丁藤四郎和厚藤四郎呢?”狐之助眨巴豆大的眼睛。 天晴眨巴眼睛,在心中琢磨一会儿,才下了决定:[先留在本丸进行内番吧。] 昨晚显现的时间太晚了,他们两人或许还没习惯本丸,先让凤凰火和白狼给他们两人做一些实战练习才上战场该是对两人更好的安排。 而坐在远方暗中观察着审神者的小包子听了,一双棕色的眼眸又瞬间亮了。 天晴:怎么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 第22章 委屈少女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本文在28/2/2019 入v 当天掉落三更 1-5日都会日万 希望大家到时候支持支持哟! 【入V公告】和编辑说好在2月28日入V,当天掉落3更,3月1日到3月5日日万,之后日更至完结我绝不骗人! 新坑/存稿坑求包养(APP党到我的专栏就找到咯): ① 综漫鬼灯,女主为烦恼相谈屋的店主:《恋爱相谈》 ② 综主家教,女主是云雀家小秘书,晚上兼职各种豪门的小保镖:《这保镖我可以》 ③ 综主我英,相泽,女主是个可爱的爱抖露:《偶像式恋爱》 ④ 综主黑篮,赤司,女主在娱乐圈工作:《赤总式恋爱》 ⑤ 综主文豪,太宰:《告白假面》 【求求大家了不看也可以,爱我请帮我收藏这个海贼文,年度巨作,收藏紧张!主海贼罗BG,女主是只美女夜兔,甜文:《心脏骤停》,请大家多多益善!】 ××× 本丸,道场。 用过了光忠特制爱心早饭,将负责远征的药研他们送了出去,天晴又带着昨天幼.男组的爱染、萤丸、信浓和五虎退——以及新加入的包丁和厚到了道场附近。 一如她本来的安排,在今天,她再次在六位小男孩面前召唤出了凤凰火与白狼两位式神——以教导五位短刀一把大太刀实战技巧。 初次看见主人召唤妖怪,不论是厚还是包丁看起来也有些兴奋,尤其是包丁——甚至像一只树熊一般攀到了天晴身上,用狗腿的表情问她:“嘿嘿嘿主人好厉害!你能召唤出人.妻吗?我最喜欢人.妻了!” 对此,天晴默了默啊啊,或许,自己还真能召唤出人.妻来呢。 但肯定,那也不是正常的人.妻就是了。 因为据她所知,妖怪被配偶背叛、欺骗感情等等的事情也不计小数,而被伤害过的妖怪铁定是要黑化的,这是国际惯例。 至于在天晴的见闻当中稍微正常的——就是桃花妖的朋友樱花妖,她跟人类结过婚,但她也听桃花妖说过,因为人类和妖怪寿命不同,樱花妖最终还是落得丧偶下场的。 所以就算有的妖怪能满足了人.妻属性,也不一定是善男信女。 于是,为了包子的人身安全,天晴又蹲下去抚摸包丁的脑袋,格外耐心地睁眼说瞎话:[不能哟,而且我不怎么清楚自己家式神的感情状况呢~] 旁边的凤凰火、白狼:告诉你好了我们目前单身。 而小包子听了,眼神显然是失望的,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挺喜欢面前这个会给他摸摸头的主人——也就没扬声说任性的话了。 [和昨天一样,就拜托凤凰火和白狼你们帮我监督他们训练了。] “谨遵天晴大人吩咐。”白狼恭敬地弯腰答应。 “明白了。”而凤凰火煽动折扇,又在空中转了个圈。 [那我就回田那边去了。] 天晴朝着两名她特别信任的式神微微一笑,又转身离开道场。 本丸,农田。 当把内番的事情交托好,结野天晴回到田间,就已是早上九点多的时间,正如昨天烛台切提醒,下田最好在中午前后的时间,不然不论是她还是刀剑都是有机会中暑的。 [大家把袖子都掖好了吗?天气太热了,所以下田的时候记得戴上帽子哟!] 接过烛台切给她递去的锄头,天晴又像是鸡血一般充满元气地问候大家道。 鲶尾:呐呐骨喰,不觉得主人这个拿起锄头就精分的人设挺可怕的?平常都是“呜哇哇”、“哇啊啊啊”乱叫的。 骨喰:兄弟你小心点说话。 只是,和骨喰担心的不一样,天晴·畑当番Ver并没介意刀剑们对她那奇异的目光,反而是精神奕奕地让自己的小纸人们替她搬出一个大纸箱,将里头堆放着的一项项防晒草帽分给大家,脸上笑容灿烂得可怕。 而早已见惯风浪的加州清光蹲下身去,也懒得考据精分的主人,反而是接起小纸人诚意拳拳地递给他的褐色草帽,眼神感叹:“主人,你连这个都准备了啊。” 天晴得瑟脸:嗯哼! 加州清光皱起眉头,左右打量:“不过看起来有点土味啊,不戴行不行?”毕竟他的造型是精心准备过的,戴上草帽或许就不可爱了啊。 天晴拉下脸来:“加州先生,戴帽子。” 加州清光的手瞬间擅自动了起来,又伸手为自己牢牢地戴上那土不啦叽的草帽,他眼神委屈,又抱怨道:“等等数章前说好的不用言灵术???” 天晴:都是假的,只是随意说说。 ——加州清光觉得委屈。 在日常欺负负责背锅的初始刀后,天晴又很是认真地从袖袋当中翻出她的种田小笔记出来,再对其他陆续戴上大草帽的刀剑们解释他们的工作:[现在已经是七月多了,农作物下种相当讲究气候,有的种类的植物我们还无法下种,所以考虑到收成等时间我们得在这一周内做好所有播种工作,不然秋季就无法收成了!] 刀男·草帽Ver:不说还以为自己参加了畑当番工作坊。 [根据书本,稻米在七月都可以下种,而至于蔬菜方面我们可以划分一部分土地来种洋葱、菠菜、生菜、大蒜、番茄、萝卜、番薯、马铃薯、玉米等等。] 天晴也不管刀男们那成佛的阳光,而是认真专注地解释着,说蔬菜名称快如机关枪。 烛台切笑眯眯:主人你的人设没问题吗? 天晴眨巴眼睛:和文案没冲突的! 语毕,天晴又踮起脚尖,把指尖指向较为边缘的、一块昨天就已特别围起来的土地:[那边的土地我打算做成果园呢,种树的工作比较细腻,所以我们今天先不要碰,就先集中处理好给蔬菜播种的事情。] “果园吗。”山姥切听见天晴的话语,又感觉特别神奇地望向那个方向,怔怔感叹:“连那种事情都能做到啊” 他少有地主动开口,待注意到天晴和其他刀剑同伴那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又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一般匆忙扯下被单,以遮蔽自己那俊朗的面容:“对不起,身为仿品的我居然擅自” [不不,山姥切先生,只要努力和用心栽培,一定能种出来的!] 天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又打断山姥切的日常妄自菲薄:[大家一齐加油吧!] 烛台切望着那只要拿起锄头就莫名变了性格的主人,嘴角扬起恩慰的姨妈笑——下一次的网购,考虑给主人添购一个便携锄头好了,或许就能改善那个恐男症了呢。 [以上,时候不早了,我们马上开始干活吧!] 天晴攥紧手中的锄头,又微笑着说道:[然后,和昨天一样,我得给大家召唤些帮手] “等等主人你又来了吗!”平常比较胆大的鲶尾马上像一只树熊一般爬到瞬间石化的骨喰身上,瑟瑟颤抖:“又要把那个巨巨巨给召唤出来?!”他就是不想直接提起那只妖怪的名字。 骨喰也是不淡定害怕.jpg 而面对协差们越发庞大的心理阴影面积,天晴则是一脸理所当然地点了下头,笑容人畜无害:[又不是第一次见面,真希望你们能尽快习惯啊。] 说罢,她又漠视各位刀男眸中的崩溃,直接从口袋当中翻出饿者骷髅的式神纸,并且张口调动灵力。 刀男们一脸要往生似的闭上了眼睛——好吧,你让我们习惯,我们这就习惯给你看。 天晴满意一笑,又张嘴召唤:“出来吧,饿者” “欸?要召唤什么吗?是人.妻吗?” “咳!” 而就在天晴刚把饿者骷髅的式神纸扔到空中,并且咏唱起饿者骷髅的妖怪真名时,一个格外天真好奇的嗓音就从她的身后传来,给她吓了个措手不及。 于是,召唤也同时被打断了,随着天晴的轻咳声,式神纸处又嘭的溢出了大量的白色烟雾与风暴,而这状况来得突然,除了把在场的成男刀们吓了一跳不止,就连天晴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主人!”“主君大人!” 刀剑们担忧的声音此起彼落,而天晴伸手挡住那溢出的暴动灵压,又连忙连忙双手合十,蹙眉使用阴阳术,将情况控制下来:“灵缚·禁!” 而随着她的果断,灵力又化作幽蓝色的符文缠绕着那躁动的小纸张、把那溢出的灵力给束缚住了——而天晴松了口气、接住那缓缓飘落的式神纸,又回头对上那可爱嗓音的主人。 [包丁君。]她拍抚着自己的小心脏,一脸不解地望着那顶着一张天真脸望着自己的包丁藤四郎,要生气也不是,毕竟不知者不罪,就只好无奈地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你跟着凤凰火她们修炼的吗?] ——经过加州清光的提醒,她也知道自己不好在短刀面前召唤那吓人的饿者骷髅了,所以才特地让短刀们在本丸的另一边进行修炼,强化身心。 一切都是为了别吓着那些心智或许还未完全成熟的短刀们。 这样想着,天晴又蹙起眉头,蹲下身去打算对那擅自跑出来的包丁说教——只是,她还没开口,又有别的人替她做了这件事。 “包丁!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呢!” “明明药研让你别到处乱跑的,要听大将的话啊!” 天晴表情一愣,又注意到从远处奔着跑来的信浓和厚,以及紧追上来的白狼。 “抱歉!天晴大人,都是我这白狼没看好包丁大人。”白狼见了天晴,马上拎着弓箭就单膝跪在地上,向天晴赔罪——从来白狼都是责任感重、并且性格严谨的式神,她对于无法完成主人命令这件事还是十分自责的。 “不是白狼小姐的错啊,本来包丁就三翻四次乱窜呢!”脖颈上戴着围脖的信浓交抱着手说着,又把困扰的视线投向那一脸茫然的包丁身上。 “对啊,包丁,你怎么又跑了?!”厚也是懊恼,本来出征前听见药研的叮嘱,他也是不相信的却没想到训练还没开始,他的对手就偷溜出去了:“你这不是差点给大将添麻烦了吗?” 刚才他和白狼信浓出来找人,就远远目睹了那场他看不明白的意外——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大将刚才脸上困扰的脸色看来,是包丁的突然出现给大将造成麻烦了。 而包丁眨巴圆滚滚的大眼睛,注意到四周的兄弟们和陌生的刀剑都把困惑或怪责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再看了眼天晴,就心里憋屈了起来:“我我只是想跟在主人身边啊!” 天晴愣了愣,跟在她身边吗?为什么? 望着包丁那憋屈的眼神,又把包丁昨天以来尾随她的种种行为串联在一起,一个想法又从天晴的脑海当中飞快地一闪而逝:[包丁君,你] 只是,未等天晴把筹备中的话语说出,在天晴身后的长谷部忽而就恼了,重视本丸纪律和主人命令的他立马就张口参与斥责:“那当然不是随你一个人决定的事情!刚才不就差点因为你的出现而造成会让大家受伤的事情了吗!” 烛台切:因为长谷部本人就是想跟在主人身边的人呢(茶)。 加州清光:真敢说啊。 鲶尾:盯。 长谷部脸红:看什么看! “我让大家受伤?”而小包子听见长谷部的话,表情又掠过一丝受伤。是这样吗?他刚才又不小心伤害主人了吗?甚至给大家添麻烦了? 昨天他显现的时候,已经差点伤害到天晴了,今天早上,就是他打算去看主人的情况,药研也说他打扰到了主人的休息,但那都不是他的本意啊!为什么大家都在怪责他呢? 糖包子越想越委屈,他双手握成拳头,热泪盈眶:“为什么你们都怪责我!我只是主人,我” 他张口道着歉,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而此刻所有人都在怪责他的现场确实让他难受,于是,包丁又感觉委屈的低下头去——而也是这个瞬间,他感觉有一只温暖的手忽而覆上了她的头顶。 [我明白了。] 那是天晴的嗓音,笔直传递到包丁的心里去。 而听见天晴的话语,包丁那仍带着稚气的脸庞掠过不可置信,又仰头对上天晴一双温和的眼眸:“主人?” [你只是在担心我,对吧?] [所以昨天晚上才打算偷偷溜进我的房间,今天早上也进来了,你想跟在我的身边,是因为担心我的情况,想要确保我没事吧?] 因为昨天刚刚显现的时候,包丁连累她显些受伤,那之后见证着她的流鼻血事件,那点自责的小种子就一直扎根在她心中。 即使她嘴上说不是他的责任,他也还是担心她——但他年纪还小,也不爱好直接说出关心别人的话、或是说不会正经地表达,就没直接开口、或是用药研哪种方式关心他。 而是用他的方式来关心她的情况——一直跟在她的身旁,以确保她的身体并无大碍。 天晴平静地解释,又抚摸包丁的脑袋:[是这样吗?] 而被天晴说到心坎处,包丁对上天晴那双温和的眸,又委屈地点了点脑袋。 [我明白了。] 天晴微微一笑,又垂眸望着他:[那么,抱歉,居然让你这么担心——是我的不好呢。] 要不是她不够可靠,又怎么可能轮到一个小孩子来关心她?她是他的主人,理应是引导他的存在,而不是让他担心的存在啊。 本来就特别疼爱小孩子的天晴,此刻看着包丁,眼神就更是怜爱了。 而小包丁感受着那从头顶传来的温暖触感,看着天晴包容的眼神,感觉自己的行为终于得到理解——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主人!” 他直接抱住天晴,又委屈地在她怀里蹭蹭。 ——长谷部一秒开炸:凭什么那个可恶的短刀在蹭主人的身体! 烛台切连忙架住他:等等长谷部君你想主人出疹子吗! 长谷部: 而天晴对身后那些成男纷争置若罔闻,反而,是认真地安抚着那担心着她、又平白挨骂了许多遍的包丁:[你还在担心我吗?] 包丁眼角泛泪,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他是担心,毕竟主人昨天差点晕倒了啊,今天居然又要展开工作什么的 [没事,要是你还在担心我的话,那就暂时跟着我吧——不过我真的没事了,假若包丁君回去跟白狼练习,我会更开心呢。] “主人,刚才我给你添麻烦了吗?”包丁抱着天晴的腰部,又可怜兮兮地问她。 他还是很在意长谷部的说辞,而就是长谷部不说,他也是看到了——在他冒出来之后,主人的召唤术被打断,貌似差点惹出祸端来。 [没事,我偶尔也会遇到哪种情况的,你不用再担心了。]天晴望着他:[不过突然跳出来可能会吓到人,下次你得注意呢。] “嗯。”他认真地点头,又任凭天晴为他擦去泪水。想了想,想起天晴刚刚说的“希望他回去练习”,也就正正经经地开口了:“那么主人,我回去练习了。” 这次,他可是认真的了。主人对他有所期待,他也得回报主人才行。 而天晴微微一笑,又松开包丁、让他随着白狼和厚他们回去。 而目睹这一个育儿现场的成男刀们,望着自家审神者那仅限短刀的慈祥姨妈笑,又平静地在心中喊了一声阿弥陀佛。 不随意触碰主人,不随意粘着主人。 不胡乱跟主人对话,更不随意接近主人两米范围内。 不削短自己的本体。 相信缘分来了,主人自然就不会害怕自己。 ——然后把他们当作短刀一般疼爱的。 阿弥陀佛,还是回去种田吃素吧。 看着一桩闹剧结束,一众信佛、清心寡欲的成年刀男们又格外熟练地拎起播种工具、戴上草帽子,一脸平静地走到田间。 加州清光:感觉大家接受得很快呢。 长谷部:渐渐的我已经习惯被伤害。 烛台切:姨妈笑.jpg 加州清光:同伴增多真是太好了。 学会不依靠审神者的刀男们互相谈笑风生,却没想到,就在他们开始往田里播下第一颗种子之前,他们的身后又忽而平白卷起了特别夸张的大风。 “出来吧!!饿者骷髅!!” 然后,背对着审神者的刀男们只听见骨骼碰撞的咯咯声,以及自己所在之处,忽而像暴风雨来了一般,被夸张的阴霾覆盖—— 成年刀男们的脚步蓦地停在原地,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卧槽主人刚才搞出那么个事件你还要召唤吗!有你那么执着的吗! 之后,是嘭的一声被被倒地声。 而另一边,正在跟随白狼回去道场的包丁忽而感觉到田处传来烈暴风,搭配上那忽而暗下来的天色,包丁又无比好奇地打算转过头去—— 只是,他的一系列动作都被白狼眼疾手快地拦下来了,她二话不说地扛起包丁、就往道场的方向跑。 “不要回头,包丁大人还有信浓大人、厚大人。” “诶?!为什么!”包子觉得不满。 “会被讨厌的。”白狼含糊地解释。 “被讨厌?被主人讨厌吗?”包丁好奇地问道,也不敢偷看,就怕违反了和主人的约定。 “不”白狼默了默,又认真地回答:“是天晴大人会被你讨厌。” 包丁:?????? 信浓:(茶 厚:所以这就是你们不带我玩的理由? ××× 第23章 委屈少女 ××× 本丸。 和包丁协商好了之后,天晴就毫无怨念地召唤出了众人也不待见的饿者骷髅——而在这大型妖怪和其他小妖怪的帮助下,天晴本丸农田的播种工作一天就完成了,赶在外出远征和出征的小伙伴回来之前,烛台切和长谷部甚至有余裕给大家做一顿正常的晚饭。 天晴:[欸,为什么烛台切先生就是不让孟婆给大家做汤呢。] 烛台切一如既往的笑得绅士:“反倒是主人,为什么偏要让我们喝孟婆汤呢?” 天晴:[那是因为孟婆汤含有大量营养也能补充灵力是家家必备的良药] 烛台切:“^_^” 天晴一脸沮丧,可除了屈服于烛台切的微笑攻势之下,还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可怜兮兮的天晴被本丸主厨拒绝掉、离开了厨房,又在拐角处看见了本丸另一位在别种意义上的主厨——压切长谷部。 “主人!” 刚洗好澡的压切长谷部刚好和一群洗好澡的刀们们路过,看见天晴,一双眼眸可是瞬间发了光,张口就是机关枪:“我这个长谷部已经替你更换好了洗澡水了!你随时都可以先去洗涤一身污秽了!今天畑当番的工作真是辛苦你了你刚才领导大家的姿态真是太美丽太威武唔唔唔唔” 长谷部不自觉的在说话期间向着天晴靠近,还没把话说完就被信浓和厚他们给拦在原地:“长谷部先生!你距离大将太近了啦!!!大将脸色都不好了!” 而那本来还沉醉在照顾主人中不可自拔的长谷部意识到自己又犯了错误,脸色一僵,又马上如被五雷轰顶一般跪坐在天晴面前:“对不起!主人,我这个长谷部居然又犯错了!我马上切腹!马上!” 天晴这才终于找到介入话题的空隙:[不,也不至于切腹] 长谷部:“不不不请让我切腹!” 天晴:[不不不我也并没那么] 长谷部:“让我切腹吧!!!” 天晴:[] 在切腹与不切腹的话题上挣扎了许久,注意过来,天晴还没洗澡,当天出征的队伍就已经适时回来了—本来还被长谷部绊住的天晴和今天进行训练的刀们对视一眼,又驾轻就熟地抛下那独自蹲在角落画圈圈的长谷部到了时空传送装置面前、迎接出征的刀刀们回来。 #长谷部觉得有点委屈 “欢迎回来!” “药研哥!大家!” “哇看起来今天经历了一场恶战啊!” 今天进行道场训练的五虎退首当其冲高高兴兴地扑向药研,而后方的信浓也交抱着手和厚姗姗到来。 毕竟曾经被药研教训过不少次的信浓可没那种扑向药研怀中的兴趣呢。 而看着那些才分别半天的短刀们的感人重聚,刚来本丸的厚和包丁也眨巴着眼睛走近了粟田口的区域,而包丁走在后方,刚和大伙儿对上了视线,就被短刀中气场一米八的药研劈头质问:“厚倒是没问题,包丁,你今天没给大将添麻烦吧?” 包丁浑身一僵,顿时脸色发青。 ——药研这家伙,敢不敢不敏锐一些! 而药研察觉到了一点端倪,注意到包丁身旁那些留守在本丸的短刀们脸上一阵心虚,正要开口询问,包丁就感觉自己的脑袋一沉,自己的脑袋就被用不轻不重的力度揉了揉。 [包丁今天可是相当努力了呢。] 包丁愣了愣,又傻傻地看着自家主人。 天晴笑眯眯地虎摸包丁的脑袋:[对吧,包丁?] 包丁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主人不打算追究他的节奏——不止,还打算替他对药研讲好说话呢!包丁脸上一红,又高高兴兴地扑进天晴的怀里,把她抱了个满怀,一张小脸肆无忌惮地笑着:“对对,我今天可是非常努力了呢!”才没有跟踪主人也没有害主人的召唤术失败呢!好吧前面的他认错好了,但主人可是说他是好孩子了啊!这样的话就算做错了他也是好孩子!就是个好孩子没错! 得出蜜汁结论、成为了天晴迷弟的包丁又示威性的对药研比了一个鬼脸。 “????”药研一脸懵逼,胸腔一阵莫名不爽,差点就要动手拔刀 前田连忙按住:“药研,冷静。” 药研抽了抽嘴角,果然是不好发作:“既然大将这么说,那我就相信你吧。” 包丁:“嘿嘿嘿!” 药研额上一个青筋十字路口:“” 而天晴无奈地笑看着药研那个看穿了她的包庇又不好发作的样子,注意过来,感觉自己的左手下方又多了一个毛耸耸的东西——天晴垂眸一看,才发现那是留着一头蓝发的小夜左文字,而他和天晴对上视线,又眨巴着大大的眼睛,语气平淡闷骚地说:“主人,今天我到江户讨伐敌方大将之前是无伤的。” 说罢,一双眼眸仿佛出现了桃花种子发芽那天的光芒。 是高兴期待的神情啊。 ——天晴马上意会过来,就揉揉迷弟小夜的脑袋:[小夜也相当努力了呢!] 小夜脸颊微红,又把脑袋埋进天晴的腰间。 “啊!小夜好狡猾!人家也想要主人的摸摸头呢!” “主、主人,今天我也增添了不少能跟你说的见闻了呢” “主人大人,今天我和小老虎们也相当努力” “不,大将,即使我今天没出去,我还是很努力” ”主人!我也好厉害的说!” “好了你们,别这样围着大将” “明明药研哥自己也一脸羡慕的样子!” “闭嘴!” 小夜的行为一出,今天外出努力过的短刀也如同一群嗷嗷待哺的小鸟儿一般吱吱喳喳的围着天晴蹦跳说话,而天晴眨巴眼睛,又只好忙着一个个应付。 “喂你们几个!刚出征回来浑身是土的就别蹭到主人身上啊!”后方终于画圈圈结束的长谷部一脸老妈子模式的飞奔着前来,看着那被一群短刀包围着的阿鲁叽,又气急败坏地碎碎念道。 [好啦好啦,没关系,一会儿再洗就好了嘛。] 天晴回头对长谷部无奈地笑笑,又听着短刀们对她兴高采烈地说着自己的战绩,不知不觉就没了要吃饭和洗澡的事情——而长谷部也拿她没办法,就只好笑着耸耸肩站在后方。 ——真是,谁让他的主人就是这么善良啊。 虽然要是那个和谐的场面内,能加他一个就好了。 “不可能不可能,长谷部,别再往前走了。” 加州清光二话不说地把妄想全开的长谷部给揪住。 #长谷部觉得不是一般的委屈 在刀剑们交替着种田和出征的工作后,天晴在本丸的时间又在转瞬过去了大半个月。 而就在田地里各种各样在半个月前播种的植物都长出嫩芽之时,天晴的本丸也是越来越有模有样了。 “太好了审神者,对比了上个月同期的数字,我们本丸的刀剑男士们生命值大幅提升了呢!如此一来,出阵的成功率大幅增加,最近连手入室都没怎么用上了!” 狐之助摸了摸自己脖颈上挂着的铃铛,铃铛里头安装着的机械装置投影出一个折线图,将天晴这段时间的进步都显示了出来。 [原来种田能提升大家的体力数值] 天晴垂眸看着狐之助让她看的图表,又偏了偏头:[我还以为是孟婆给大家做的下午茶起作用了呢?] “等等!审神者你又召唤了孟婆了吗!” ——天晴心虚地别过头去。 狐之助眼神死,想要念她,终究还是把说教的话都噎了回去,反而是继续开展了对天晴的说教,只见狐之助一直把资料刷到最后,一双圆滚滚的豆子眼又忽地愣住了,再长长地叹了口气。 天晴眨巴眼睛:???? “审神者,资料上说你两周前从大阪城得到了博多藤四郎、毛利藤四郎,上周从政府特别地图得到了不动行光和太鼓钟贞宗,加上昨天到来本丸的日向正宗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天晴:[新的同伴增加了?这样大家就能高兴了!] “那是代表!我们本丸的短刀已经达到18把了!!” 天晴:[——噢、噢耶?]感觉是要欢呼的讯息,但狐之助看起来却没那么高兴? “噢耶个鬼!你是怎么做到半个月来除了短刀外一把新刀都不带回来的?!从你得到毛利藤四郎我就奇怪了,接着还有不动行光和太鼓钟贞宗,昨天居然连日向正宗也得到了!明明按照政府统计数字,一般的审神者也得花上半年才能凑齐他们!!” 狐之助把狐爪一下巴到天晴的脑袋上:“总而言之就是——明明很欧,为什么不努力把其他刀种带回来啊!” 天晴欲哭无泪:[不是说了让我慢慢来嘛QAQ!] 狐之助一愣,又叹了口气:“虽然是想让你慢慢来,但是” [啊?]天晴偏了偏头,正要开口询问,狐之助又无奈地关上了投影装置,继而离开了天晴的房间:“这件事可得让审神者自己发现才行啊,要不你明天就亲口问问短刀们的想法吧。” 说罢,狐之助就打着呵欠摇着狐狸屁股离开了审神者的独立间。 不解于狐之助的反应的天晴偏了偏头,满腔疑问,终于是不得不把视线投向那一直守在门外的人——她的新近侍,日向正宗。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呢,日向正宗君。] 天晴懵懵地问道。 “喊我日向就行了,主人。” 那个金发蓝瞳、穿戴者赤红漆黑相间内番服的少年仪态端正地跪坐在天晴的寝室外头,把双手握成拳头放在膝盖之上、他一双蓝眸写着礼貌和谦恭:“很抱歉,我来到这里的时间也不长,所以不知道呢。” [也是哦,那么,经过今天大家的介绍,日向君觉得这里如何?] 天晴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虽然初次显现的时候被日向正宗身上散发着的高贵凛然给吓了一跳,但相处下来,发现是一个热心谦恭的孩子,就让她越发喜欢他了起来。 “我们正在做的事情,其实就是帮忙别人吧?我认为这种事,很好呢。”日向正宗微微抿起唇角,把问题回答完毕,一双蓝眸又流淌着柔和:“我明天也会继续了解本丸的事情的——至于主人烦恼的事情,我们明天也一同去寻找出路吧。” [好。]天晴眉眼弯弯,感恩于日向正宗对周遭的适应速度,放松下来又不自觉地打了个呵欠。 而日向正宗见了,又体贴地站起身来,再跟天晴告辞,仪态优雅:“主人,祝好梦。” 接着,日向正宗的脚步声又不紧不慢地远去。 而天晴脑海里回想起日向正宗那副可靠礼貌的模样,嘴角先是带笑,又蹙起眉头—— 明明新来的短刀们(天天和太郎太刀腻在一起喝酒的不动行光除外)都很可靠,刚才狐之助想要说的问题,又是什么呢? 不明白,果然只好在明天和日向君一起去调查一下吧。 ××× 第24章 晋江独家发表 ××× 翌日。 “我叫物吉贞宗!这次, 让我带给你幸运就好吧?” 在和狐之助进行了特别对话之后,天晴在第二天早上就在本丸的锻刀坊把一把新的协差给接了出来。 只见在一阵耀眼的白色光芒褪去后, 出现在她和日向正宗和狐之助面前的,就是一个拥有着金发金瞳、穿着纯白色军装的小男孩——他身高比天晴稍高, 讲道理应该列入天晴害怕范围的,但却还是因为那自然散发着的治愈无害气息,叫天晴不自觉地放下了戒心。 [多多多指教,物吉贞宗君。]她甚至还顺势和他说话了。 “你就是主公大人吗?唤我物吉就可以了!” 金发小男孩看见面前可爱软糯的主人,也毫不犹疑地对着天晴绽放出完美的偶像式笑容,而天晴朝着那发光体眯了眯眼睛,又格外腼腆地点了下头——有点不敢靠近。 ——那就是偶像握手会小粉丝站在爱抖露面前战战兢兢的概念。 “居然锻出了物吉贞宗吗审神者你还真的比较欧啊。” 而一直在后方试探的狐之助眨巴眼睛, 一跃而往锻刀坊的桌子上跳去,企图让大家能在视线范围内看见牠,想了想, 又用肉嘟嘟的爪子碰了碰脖颈上的铃铛,记录本丸又多了一把新的协差。 ——鲶尾、骨喰、堀川国广、物吉贞宗 距离凑齐时之政府数据库上已登录的协差又靠近了一大步。 [来了不是短刀的刀种, 狐之助有比较放心吗?] 想着昨天自己还被狐之助训了一顿, 眼看日向正宗已经散发着同样闪亮亮的气场和物吉贞宗聊了开来, 天晴又眨巴着眼睛笑眯眯地跟狐之助搭话,讨要赞赏。 “你说的对”狐之助装模作样地点了下头一会儿,又变了脸色:“不, 还是要反省啊!” 狐之助气呼呼的:“连不容易出现的物吉贞宗也得到了的本丸,会连初始五打都还没集齐的啦!” 天晴可怜兮兮:[QAQ加州清光先生不是偶尔会在出征的时候带回其他刀种的吗?]她是没有特意去锻啦,但也已经没有阻止刀剑们在出阵期间挖刀了啊。 “和远征的道理一样, 没有审神者陪同、刀剑自身是很难发现同伴的!你见过远征带回刀剑的队伍吗!” 狐之助把记录用铃铛关上,又开始给天晴科普一些基本概念。 而天晴眨巴眼睛,原来是这样的啊。 她居然莫名松了口 “——松口气个鬼!”狐之助洞悉了天晴的内心话,又毫不犹豫地再次巴了下她的后脑勺,牠都当了她多久的狐之助了,能不知道审神者心里想什么吗?! [现在的狐之助连读心术也会吗!]天晴委屈得捂住脑袋。 “呵呵,那是天晴大人太好看穿了啊。” 而就在天晴和狐之助日常打闹起来的时候,一个身上飘着桃花花瓣的粉红少女又从锻刀坊外翩翩进来,她伸手捂嘴轻笑着调侃主人,又在她身后绕了个圈,饶有兴致地盯着物吉贞宗。 “哎呀,这次出现的孩子看起来是个善良的孩子呢。”桃花妖微微眯起眼睛,又娇滴滴地说:“总是笑眯眯的。” 而那边本在和日向对话的物吉话声骤然而止,又眨巴着一双金瞳一脸好奇的望着桃花妖的出现,就和其他的刀剑付丧神一样,他对着桃花妖有着本能的好奇。 他以为拥有能带来好运的逸闻的他已经足够厉害的了,这个地方居然能有飘着小花花悬浮在半空的粉色小姐姐 是妖怪吗?他不会害怕妖怪,不如说是感到兴奋呢? ——考虑到自己本身也是付丧神,妖怪其实也就是同伴啊! “”日向正宗用慈爱的眼神打量着物吉那个脸上写满一页好奇的面孔,又笑笑不说话——他昨天在主人眼中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呵呵。”桃花妖笑嘻嘻地在天晴身旁转圈圈,也不特意自我介绍,倒是天晴自己开始了说话:[桃花妖!之前你让小夜栽种的桃花貌似长出花苞了,小夜一直想让你看看呢,你一会儿记得去看看他哟。] “那个蠢孩子吗?” 桃花妖用衣袖捂着嘴角说着,虽然她嘴上总是嫌弃着小夜,但每次提起那个单纯的孩子,她还是嘴角带笑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闷骚孩子微笑的样子,桃花妖又眯着眼睛飘着小花花离开了。 如此一来,一屋的桃花香消失,未成功搭话的物吉贞宗眨巴眼睛,正感觉张然若失,日向正宗就提议借着这个机会带领物吉顺道跟着去了解本丸了起来:“主人,要不我们就顺道带领物吉桑参观本丸吧。” [哦!对了,日向君昨天貌似也有些没能碰上的刀剑吧,昨天外出远征的刀剑也有一部分,就趁着这个机会和物吉一起去和大家打招呼吧!] 天晴回过神来,又笑着点头。 “嗯,主人想得真周到呢。”日向偏头微笑,又带着那自带金闪闪治愈气场的新协差离开了锻刀坊,而刀匠望着那瞬间暗下来的房间,又默默的回到炉子旁边休息。 接着,因为深深明白知道自己的主人不擅长和陌生的男子相处,身为现任近侍的日向正宗也很体贴的承担起照顾者的职责,风度翩翩也毫不含糊地跟物吉贞宗讲解着本丸的一切起来。 “感谢日向大人,原来主公大人还是阴阳师啊!怪不得这个地方里头有着很多看起来不像是人类的人呢!” “对,刚才那位是桃花妖,据说会偶尔指导本丸的农活呢。” “是啊,妖怪也有各自擅长的事情呢!” “嗯,其他还有经常在道场指导短刀们弓箭术的妖怪,对料理有所研究的妖怪还是有的。” “听起来很厉害呢!真希望和刀剑男士和妖怪都成为朋友啊!” “以物吉桑这个开朗的性格来说的话,肯定马上就能做到的吧。” 日向正宗侧头温和地微笑着和物吉贞宗接着解释着刀剑男士的使命,没一会儿,就跟随着桃花妖来到小夜左文字和宗三左文字的房间附近。 “哎呀,是傻孩子呢!” 桃花妖远远看见一抹蓝色,正要展开毒舌的打招呼方式,却又发现小夜的不对劲,俏丽的容貌上也写上了担忧:“哎呀,怎么感觉那孩子今天有点失落?” 天晴闻言抬头远远看去,果不其然,就看见小夜左文字垂着脑袋、有些闷闷不乐地走进房间。 ——欸,看起来是真的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到底是为什么呢?天晴偏了偏头,凑巧看见那尾随着小夜一脸担忧的宗三左文字,就忙地使用心电传输的能力喊住了他。 “哎呀,是主人大人” 宗三左文字日常忧郁地伸手捧着自己瘦削的侧脸,又理了理自己的围裙:“其实,小夜是想江雪哥了,毕竟前几天太鼓钟贞宗也来了本丸,小夜看见贞酱和烛台切桑和大具利桑他们相处的画面,也特别想念江雪哥的” 天晴表情微微发怔,脑海里又不自觉地回想起一段时间之前,那个会在半夜做噩梦惊醒的孤身一人的小夜。 ——江雪左文字,据说是他的大哥一般的存在啊。 她也曾经看过狐之助给她的刀剑资料,据说江雪左文字是一把超然的佛刀,平常不喜欢战争,也总是期望着平息纷争——拥有着那样的见解的温柔的人,作为哥哥对于小夜来说应该也是必须的吧。 小夜是渴望着与兄弟的重聚啊。 天晴想了想,又跟随着桃花妖的脚步走到左文字的房间内,看见那正在独自跪坐在桃花花卉面前不吭一声的小夜,下意识就想问起他的想法。 该怎么问才好呢? 天晴和桃花妖一同停在小夜的面前——但就在天晴想好怎么询问之前,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担心着的小夜却率先说起了别的事情,他眨巴着大眼睛:“主人,虽然桃花还没绽放,但前些天我在农田附近看见了漂亮的花,这个给你。” [谢谢欸不对,我想说,小夜]天晴顺势接下花朵,又想问起他的想法,只是,天晴还没把担忧的话语说出口,房间外的某个方向又传来了什么吵闹的声音。 “好像是道场那边。”小夜呆呆地说道。 “道场?”物吉贞宗眨巴眼睛。 “主人,吵闹声越来越大了。”日向正宗用询问的眼神望向天晴。 [嗯,我们过去吧。]天晴望了眼手上的花,又望向宗三左文字:[能拜托宗三先生帮忙给物吉君向导吗?] “可以是可以哟”宗三幽幽地回答。 带着小夜给她的花朵往道场的方向走去,天晴又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今天内番的名单据说今天,确实是药研向她申请的,让弟弟们集体训练的日子 “厚太过分了!这不是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吗?” “刚才是乱不好吧?药研早就说了招式的动作啊!你却一直乱来的!” “两、两人不要吵架啊啊小老虎们不要跑掉啊啊啊!” “五虎退!小心那边放着修行的刀装啊!” “哎哟好痛呜呜呜” “呜呜秋田你打到我的盔甲了!要是不给我点心,我可不要继续了!” “小不点真的很吵啊” “等等信浓,不是跟你说要注意看骨喰的动作的吗?” “不行啊鲶尾,骨喰的动作太快了!而且没有表情让人感觉好冷啊” “(怪我咯?)” 一屋子的粟田口进行着短刀的集训,和白狼一起担任着训练师的药研望着日常在别种意义上干起架来的弟弟们,穿着盔甲的他脸上的眼神写满了死。 [这还真是灾难啊]天晴远远地叹息,又用询问的眼神望向日向正宗问他——我应该介入帮忙吗? “”日向正宗微微一笑——主人你是无法解决的。 []天晴觉得非常委屈,又只能够远远地看着药研脸上的疲惫。 药研君,没问题吗? “哎呀,药研这样每天都好辛苦呢!要应付弟弟们的请求,也要担当弟弟们的老师,协差的骨喰和鲶尾虽然也有帮忙,但始终还是药研的性格更懂得照顾别人啊。” 而就在天晴偷偷在远处试探、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个温热的东西又爬到她的头顶上去,天晴愣了愣,又往头顶上摸去,就获得了一只鸣狐总是带在身边的话痨狐狸。 这家伙在这里,就代表着 “药研因为这样,没法说出自己的想法吧。”一个低沉的嗓音也在这时候骤不及防的加入了对话,天晴眨巴眼睛,又马上转头看去,就和那捧着一盘豆皮寿司的鸣狐对上了视线。 ——他也该是因为知道天晴的恐男反应,才特地和她保持这么多的距离、只让狐狸靠近的吧? [鸣狐先生!]天晴脸上一喜。 “主人。”鸣狐微微点头。 天晴望着他的出现,眼神仿佛是看见了救命稻草,又指向道场:[鸣狐先生能帮忙] “嗯。”鸣狐点点头,就捧着新鲜的豆皮寿司接近天晴,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鸣狐是想说,要是能想到帮助药研的方法就好了呢!因为一期哥不在,照顾者的责任都落在药研一人的身上了啊。”话痨狐狸这样解释着,又跃到鸣狐的肩膀之上,而天晴呆了呆,又只好看着鸣狐一人安静地走进了修罗场。 一期哥。 说的就是太刀的一期一振吧? 天晴眨巴眼睛,脑海里又回想起昨天狐之助跟自己说过的话——原来狐之助一直对她生气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啊。 她恍然大悟。 ——答案是,刀剑也有思念的对象啊,这段时间她看着本丸热闹起来,就渐渐地安于现状,竟忘记了自己曾经的决定。 她明明曾经也是说过要尽快让别的刀种来到本丸的,但终究是决心不够坚定,看着大家没有向她要求、甚至过着快乐的日常,就不知不觉地她又把那些事情耽误了。 她以为大家看见同伴多了起来就会没问题,但果然大家的心中,肯定是会有无法取缔的存在。 只是刀剑男士们不像她那般任性,他们选择把自己心中的想法都藏起来、不勉强她这个废柴审神者罢了。 但那并非是大家真正的愿望啊。 为什么她身为大家的主人,居然忽略了大家的愿望和烦恼? ——她一定要把江雪左文字和一期一振尽快召唤过来才行。 天晴微微蹙眉。 已经不能当磨磨蹭蹭的审神者了。 [日向君,我们马上前往锻刀房吧!] “嗯。”日向正宗朝着审神者微微一笑,聪明如他对主人的想法了然于胸,又陪伴着她从道场离开。 于是,凭着鸣狐亲手制作的美味豆皮寿司冷静下来的粟田口修罗场。 药研手上捧着一个咬了半口的豆皮寿司,刚刚得以从灾难当中解放的他,终于有那个闲工夫发现那偷偷站在道场外的 “大将?” 他眨巴眼睛,正要站起身来往她的方向走去,却看见另外一个穿着红黑色内番服的高贵少年正微笑着伴随在她的身旁,两人商量着什么,接着他的大将就用着一个认真的表情离去了。 药研顿了顿,也显然是失去了搭话的时机。 那把刀确实是最近新来的 大将的近侍吗? 药研还想一探究竟,可未等他站起身来,别的弟弟们却又忽而凑近了他,叫他失去了探究的机会。 而鸣狐远远望着那个少女消失的方向,知道那是锻刀的场所,一向面瘫的他嘴角也不自觉地往上微微勾起。 “她,真是一位不错的审神者呢。” ××× 第25章 晋江独家发表 ××× 远离道场, 日向正宗又若有所思地望着那粟田口拿来练习战斗技巧的场所,刚才他和主人匆忙离开之际, 貌似和道场里头黑发的那位刀剑对上视线了。 他貌似有话想说、也想追上来的样子,但却恰好被其他刀拦住了。 是叫药研藤四郎来着?他昨天显现到现在貌似也没和药研说过几句话呢。 [日向君, 怎么了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发呆哟。]走在日向正宗前方的天晴回头对上日向正宗的视线,又偏了偏脑袋。 “嗯,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哟。”日向正宗小跑着追上天晴的步伐,脑海里浮现出刚才鸣狐说的话,又勾起嘴角礼貌地询问:“主人,既然你下定决心为了粟田口的刀们锻出一期一振,那你不打算先和粟田口们表明你的想法吗?” 下定决心之后居然就这样笔直地离开了道场, 明明事先跟短刀们说一声也是可以的。 [啊!]天晴明白了日向正宗的意思,才反应过来自己一股脑儿就出发了,她眨巴眼睛, 又偏头认真地思考,良久才无奈地回答:[对, 因为我对自己的能力没把握, 在成果出来之前, 就帮我瞒着他们吧。] “虽然我对主人很有信心,但既然主人这么想,我肯定会帮助你的。”日向正宗轻轻点头, 又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眉眼弯弯:“是要保密对吧?” 天晴一愣,又点头笑得高兴。 送着天晴到了本丸的锻刀坊, 和她一起捣鼓了两三个小时无果,日向正宗就很快天晴打发离开了锻刀坊——去找今早显现的物吉贞宗,或者寻找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做。 所以刚吃过午饭感觉有点嘴馋的日向正宗,就拉着那发光体小幸运到了厨房偷长谷部做的梅干吃。 “为什么是梅干?日向大人不觉得酸吗!”物吉贞宗一脸惊慌地看着那捧着梅干罐接连吃了三四颗的日向正宗,又拉着他的手臂问道。 “梅干感觉可以做到好吃一点呢。”那边的日向正宗偏了偏头、答非所问,甚至,又用筷子夹起一两颗腌好的梅子,待观察过了之后,又把最后一颗放入口中,再把梅子罐关上:“但这个已经足够好吃了,有空真想和压切长谷部先生讨论下做法呢。” “啊日向大人真的很喜欢梅干呢。”物吉贞宗愣愣地说道。 “对了,物吉已经参观过本丸了吧?主人跟我说过,本丸有一片预留起来打算种植果树的土地,我们一起去看看,看之后能不能种梅子树吧!” “梅子树也能种吗?” “嗯!既然想做好吃的梅干,果然是希望从种植开始啊!”日向正宗把梅子罐放好,又拉着一脸懵逼的物吉贞宗往本丸田地走去——昨天他看了一眼,本丸的农田已经弄得有声有色的了,先不说那一片郁郁葱葱、发芽得不错的农作物、那阡陌交错的田间小径和取水井附近的装饰,让整片农田光是看着就很治愈。 实在无法想象两个月前这里还是未开垦的土地呢。 如是者,一高一矮两把刀又离开厨房,徐徐地往农田走去。 然后,又少不免地经过今早日向已经路过一遍的本丸大型道场。 而与今早不一样的,是现在的道场显然比早上来的安分多了,别说是吵架声,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日向正宗有些意外,就和物吉贞宗探头偷看,竟就被他们看见了——那抱着好几张毯子的药研和其余的协差。 而道场地上的,则是那抱在一起睡着的粟田口短刀们。 也怪不得道场的噪音消失了,原来是集体断电睡着了啊? 就连五虎退的五只小老虎们也睡得像猫咪般甘甜。 看他们睡得幸福的样子,看来是训练过后的疲惫让他们不得已在道场的地板上睡着了。 而目睹这一幕,刚才已经在道场和一众活泼的短刀们打过招呼的物吉贞宗吃惊得微微瞪圆眼睛,看着那躺在地上睡着的天真脸庞,又伸手握住隔壁日向正宗的手手,无声地兴奋摇晃他的,用口型说着——好可爱好可爱他们是什么是天使吗! 日向正宗无奈地笑笑,望着面前那笑得满足的日向正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是天使啊。 而也就在日向和物吉偷窥的时候,那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还是惊动了那正在给弟弟们一个个掖被子的药研,已经脱下护甲的药研缓缓抬头,见是新来的两把刀剑其中一把还是大将的现役近侍,也就把手上的毯子交给骨喰和鲶尾,就大大方方地走到门边,和两人打招呼。 “鲶尾、骨喰,弟弟们就先拜托你们了。” “哦,药研去吧!”鲶尾压低了声音,又接着为五虎退的小老虎们盖被子。 药研点点头,又摄手摄脚地往道场门外走去——毕竟虽然物吉他是好好打过招呼了,日向却没说过几句话呢,弟弟们也说没怎么和日向说过话。 所以今天下来,药研对日向是蛮在意的。 是说画风和大家不一样还是什么原因呢?总之日向那比一般刀剑华丽神秘的气场,搭配上他那个礼貌的笑容,就让药研有几分琢磨不透的感觉。 ——所以他还想和日向说说话的。 也想打听一下大将的状况。 而感觉敏锐的日向察觉到了药研特意走来的意图,也就毫不吝啬地开始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辛苦了,我记得你是叫药研藤四郎来着?” “叫我药研就行了。”药研点了点头,又看向隔壁的物吉:“哟,物吉,我们又见面了呢。” “对对,药研大人,你的弟弟们的睡颜都好可爱啊。” 物吉笑嘻嘻地说着,又牵起药研的手握了握。而日向见着药研那冷静敏锐的眼神,担心主人的意图会被发现,就笑着不主动说话。 “对了,日向正宗”但日向正宗不说话,药研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 “叫我日向就可以了,怎么了吗?” “今天早上” 药研脑海里又浮现出今早大将脸上和平常不一样的表情,他实在有些在意日向和大将之间的对话,从他们消失的方向看来是锻刀坊和鱼池那边? 大将平常很少去那边,所以药研实在想知道今早大将和日向去做什么了。 但假若在这里把这话问出口,会不会显得他有点奇怪? 总感觉就他一个人在意这点小事似的。 所以话到了嘴边,药研又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他无法直接问出口,就决定先从旁敲击,跟日向开了个话题:“你们两人正准备做什么?” “主人让我带着物吉到处走走呢,所以我们两人正准备前往农田。” “对对,日向大人说想和我去看看种树的地方呢!” “已经习惯本丸了?我记得你前天才到来的吧?” “嗯,刚显现的时候我就从主人身上得到不少帮助,大家都挺亲切,感觉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呢。”日向笑得温和,又和物吉相视而笑。 “对,我也好喜欢这里哟!想给大家带来幸运!”物吉实力天使。 药研欲言又止,日向这人说话还真是毫无破绽,看来他是无法轻易从他身上得到大将的情报了。 药研想了想,正打算换个话锋,但话还没说出口,正在道场内睡熟的乱又忽地一个翻身,把手直接搁在秋田的肚子上,让秋田在睡梦中发出哀嚎。 “嗷呜呜呜”秋田可怜兮兮地在睡梦中哭泣。 “乱这家伙真是,睡相超一般的啊!”鲶尾抽了抽嘴角,又小声抱怨。 “兄弟,要不我们”骨喰适时地开口提议。 而站在外头的药研抽了抽嘴角,正打算让鲶尾把杀伤力巨大的乱和其他弟弟们分开之际,日向又见缝插针地开溜了:“果然药研好忙呢,我和物吉也不好吵醒你的弟弟们,那我们有空再聊吧。” “慢着!唔”药研轻轻蹙眉,又被那明显隐瞒着什么的日向在自己眼皮底下开溜了。 日向正宗顺利拉着物吉开溜,也几乎肯定大将的秘密要被药研发现了。 药研真是相当细心敏锐呢。 但为了遵守和主人的约定,在主人成功锻造出一期一振之前,他也是会把主人的决定保密的。 这样一想,日向只笑着和天然物吉跑到果树园去溜了一圈,就打发了物吉一个人到锻刀坊把那锻刀锻得不知天昏地暗的主人从屋内揪出来。 “主人,该是用膳的时间了。” [已经是这个时间了吗?]天晴摇了摇头:[或许是越是着急就越是锻不出来,今天我选择的配方,都被刀匠说锻造失败呢。] “不用着急主人,你肯定会成功的。”日向笑着安慰她,又把目光投向里头正在敲打着什么的刀匠:“刀匠先生在锻刀吗?” [对,据说一小时半之后就会出来了。] 天晴点了点头,又叹口气和日向正宗朝着食堂走去,今天一天都窝在锻刀资材之间的她,白皙的脸蛋上也沾染了不少木炭的痕迹。 但最少这么努力的她,是不会被狐之助责备连初始五打都还没凑齐了。 “对了主人,把脸上的污迹擦一擦吧,不然就要被大家看出来了。” [嗯,日向君真细心呢。]天晴接过日向的手帕,就小心翼翼地擦拭脸上的污迹——而日向小心翼翼地为天晴将肩头上沾着的砾石碎屑拿走,又和她双双走进食堂。 接着,这个暧昧的姿势又毫无防备地落进了室内某人的眼底。 对,暧昧,在某人的眼中确实是这样。 注意到那紫瞳少年那带着疑问和审视的警惕眼神,日向依旧笑得风度翩翩,又将那放在主人肩头上的手不紧不慢地放了下来。 ——哎呀,看来他是被盯上了呢。 没关系,药研总有一天也会明白的吧? 而在这之前,他就扮演着一个坏心眼的小孩吧。 日向正宗一不留神,也就在脸上勾起一个爱抖露的完美王子笑容。 天晴不明所以:[?] 日向正宗笑得人畜无害:“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哦,主人。” ××× 第26章 晋江独家发表 ××× 本丸饭厅。 作为审神者界劳模, 天晴刚把农田开发得有声有色、又下定决心召唤刀剑,管家担当之一的狐之助又在这时候见缝插针地提醒天晴——该把“那个”做了。 [?]捧着一碗香喷喷的珍珠米, 脑海里正思考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到自己亲手种的米的天晴,又从狐之助口中听见了一个新的词汇。 ——定期考核。 喵喵喵?审神者也有这种考试的吗?之前黑川搞了一场临时抽查, 现在狐之助又忽而来了一个定期考核。 “这个简单,其实是让审神者和来到本丸一段时间的刀剑,加上一些新来的刀剑,和审神者同时间出阵,并且借着击退溯行军的表现评分的考核。”狐之助刚把一个油豆腐吃完,又张口出题:“人选方面时之政府已经选好的了,审神者只要明天出发就行。” 天晴:[?????] 狐之助点头说着, 又把人选侃侃念出:“那是初始刀的加州清光,压切长谷部,太刀代表的烛台切光忠, 大太刀的萤丸,还有最新来临的物吉贞宗啊, 名额还有一个, 那就由审神者自行挑选吧。” 天晴一口饭才勉强吞下, 被狐之助逼着选一个出阵人选,百忙之中她还真的没什么想法的,但想起来 [对了, 那日向君可以吗?他只有一次的出阵经验来着。] “那就这样决定吧。”狐之助点了点头,这次审神者是难得的爽快,平常肯定要撒娇的, 狐之助心满意足地把日向正宗的名字写在名单上头,又马上把结果传送回时之政府。 天晴无奈地松了口气,又和日向正宗对上视线—— “不用担心,主人,我肯定会好好辅助你的。” [嗯,日向君真可靠呢。]天晴微笑着说道,又把一口珍珠米挖入口中,把饭吃得像小动物般可爱。 “啊,主人,你的头发沾到米颗粒了。” 天晴愣了愣,想伸手去找,却怎么都碰不到。 “我来帮你取下来吧。” 天晴点头如捣蒜,眼神就像看到了救星。 而主人和近侍之间的这一波互动,落在加州清光的眼中,又成了无奈:“啊啊,主人看起来好喜欢日向的样子啊,果然是短刀限定福利吗?” 短刀福利? 而正准备协助五虎退挑鱼刺的药研闻言一愣,又在心中轻轻叹息。 主人看起来很喜欢日向吗? 说起来,最近光顾着照顾弟弟们,他也是许久没和大将说上话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象日向那样成为大将的近侍,并时刻伺候着大将啊。 不不,他在想什么呢? 翌日清晨。 按照狐之助昨天说的话,今天天晴是不得不放下手上工作,和时之政府选定的刀剑出阵进行定期考核的。 但在那之前,天晴又不得不先为留守刀剑安排工作——比如,让山姥切带着从昨天显现开始就咔咔咔地笑个不停的太刀山伏国广冷静地游览一遍本丸、或是让粟田口门继续训练、让鲶尾不要玩弄马粪等等。 处理了好长一段时间,天晴才敢出这个远门,和第一部队的刀剑走到了时空穿梭装置的旁边。 “今天要去的是战国时代的京都对吧?第一次的出阵,我非常兴奋呢!” 物吉贞宗换上战斗打扮,跟在那也久违的换上审神者正装的天晴附近,小脸兴奋得微微发红。 “笨蛋,这可是出阵,可不是去玩的!” “长谷部,我想物吉酱也不是这个意思的,你第一次出阵的时候肯定也相当兴奋的吧?” “闭嘴烛台切!” “呵呵。” “”萤丸抱着自己那一米多长的大太刀,眨巴着一双圆滚滚的萤色眼眸,京都是快被他踏平了,今天的出阵和平常不一样的就只有主人在这里这一点而已。 于是乎,老司机的萤丸瞄了眼天晴脸上明显的紧张,又笑嘻嘻地过去拉起主人的手臂,讨好地笑着:“放心吧主人大人,我肯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天晴有些感动地点了点头,又感动地抱着萤丸。 萤丸脸上展露出一个邪恶的胜利者笑容。 加州清光: 日向正宗:没想到萤丸是这个性格呢。 爱染:萤丸可是很凶残的,就你们看不出来而已。 小夜:唔,凶残是这个意思来着? 天晴:? 日常打闹结束,在留守刀剑那写满担忧的眼神底下,天晴作为战斗废柴审神者终究是和诸位刀剑们出发了——根据狐之助所说,天晴这一次和大家的出阵时间将会比平常的出阵还要长,因为他们一行人必须先在京都进行搜索,时之政府不会特意提醒溯行军的出现位置,让刀剑们和审神者自行运用学到的技能侦查敌人。 简单来说,就是蛮困难的。 但,她也没办法抱怨,她能做的也就只有可怜兮兮地牵着伪天使莹总的手手被传送到战国时代的京都罢了。 一阵强光消失,穿着时之政府特意配送的衣装,天晴一行人就被时空穿疏装置传送到战国时代京都的一间旅馆的客房里头。 因为之前特意装扮过了,时之政府也特地给他们做了点障眼科技,所以他们看起来就和当地人无异——倒是天晴自己,从旅馆窗户往下看去,见了那满大街的古代人,心情又复杂了起来。 这时空穿疏的技术,真是不管看多少遍都觉得神奇啊。 居然二话不说的,就忽而把他们从未来送到古代来了。 “唔,还真的被传送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啊。” 而就在天晴感叹的同时,身经百战的加州清光也没耽误时间,立马就走到旅馆窗边,打量起旅馆外的环境来。 看起来是一道距离京都主城一点距离的民街,街道上人群熙来攘往,马车与小贩摊档满大街都是,一点战斗气氛都没有 他挑眉望着四周,又跟天晴科普:“平常我们传送到这个时间地点,一般都会被带往战场附近的现在这样,虽然我也很想马上帮上忙,但主人,看来我也需要点时间侦测了。” 把他们发到大街的旅馆里头,那显然是把他们远离战场了。 而天晴闻言眨巴眼睛,又点点头,她也不是很担心,毕竟这片地图加州清光来过几遍了,她也相当相信加州清光的实力。 “唔,直接把我们传送来民居附近什么的,真是少见呢。但考核也是必须这样才有意思呢。”烛台切光忠老神在在的,作为这阵列间最高挑稳重的刀剑,烛台切又笑眯眯地从袋子内拿出一袋早已包装好的点心,递给那明显已经因为紧张而不知道怎么说话的主人:“对了主人,要吃吗?” “烛台切!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居然还让主人吃点心啊啊原来主人想吃,对不起,我这个长谷部真是太欠考虑了!”压切长谷部望见天晴那因为他的责备而悻悻收回去的小手,又马上跪下来道歉。 天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的躲在萤丸身后,再连忙让长谷部起来。 ——因为长谷部真是,声音太大会迎来隔壁房间的人注意的吧! “出阵是这种感觉的吗?那比我想象中来的欢乐呢。”物吉贞宗望着那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打起来的队友们,又眨巴着纯真无辜的大眼睛望向那一直优雅地站在旁边的日向正宗。 “应该不是这样的吧。”日向正宗淡定地解释,又拍了拍物吉的脑袋——这孩子还真是纯洁得跟天使没两样呢。 而萤丸一声不吭地望着那些不靠谱的队友,又叹了口气,径自从房间当中走出去:“我们再不干活主人大人或许又要像上次那样挨骂了哟。” 长谷部的哭声蓦然而止,又望着萤丸那可靠的背影,对哟,要是不好好干活的话,主人或许还得蒙受时之政府的责备,上次有他长谷部在居然还允许那点事情发生,这次是不能的了! 说起来,他一定得担当起责任带领大家 “明明这次队伍的队长是日向正宗才对呢。”烛台切无奈地耸耸肩,又跟日向正宗道歉——长谷部就是那样的主厨,希望他能体谅一下。 “没事,我也还在学习阶段啊。”日向正宗风度翩翩的回答,然后又欣然跟上萤丸他们的脚步。 至于天晴,眨巴眼睛,又徐徐跟上。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的,狐之助说她必须用双眼好好确认自己刀剑的成长,回去写报告,那才是她在这里的工作,所以她必须尽量不干扰大家的战斗呢! 这也是属于她,一个审神者的战斗! 天晴嘴角微微勾起,望着那些一直在嘴贫的刀剑们,又终于离开了旅馆。 结果,刚一踏足京都老民街,她又确切感受到一件事 果然是古代的地方,这里 妖怪特别多呢。 不知道物吉贞宗知道自己在和妖怪搭话吗? 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吧? 天晴眉眼弯弯,无奈地看着这个看起来就像是被妖怪包围的京城,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因为没有考虑到这方面的需要,所以她并没带同任何式神出门保护自己,虽然说是有刀剑付丧神在 但按照自己这个吸引妖怪的体质嘛 他们要是能赶在黄昏的逢魔之时之前完成任务回去本丸就好了呢。 只是,也未等天晴把自己的披风穿戴好,一只妖怪又朝着她迎面跑来。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阴阳师吗!” ××× 第27章 晋江独家发表 ××× 古京都, 民街。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阴阳师吗?” 在天晴和刀剑一行人刚离开旅馆、准备进行溯行军的搜索时,一个扎着两根黑色小辫子的女孩就背着一个白色大包裹跌跌撞撞地追上天晴。 她跑得飞快, 在追上天晴后说话的声音极小心,所以对于跟在身后的审神者停下来一事, 前方的刀剑是并未察觉的。 而望着那些距离她渐行渐远的刀男们,被女孩子拦住的天晴又为难地抿了抿唇。 ——纵然面前这个扎着两根小发辫的女孩子看起来规规矩矩的,但作为灵力者的她却是能一眼看出女孩身上的妖力。都是障眼法,她显然就是妖怪,并且看起来是有求于她的样子。 她不应该轻易和她扯上关系。 “你是阴阳师吗?”那个小女孩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遍,泪眼盈眶:“我有事情要你帮忙!” 天晴眉头微微蹙起,果然是有事情让她帮忙吗?但这可是刀剑们进行出阵任务的途上, 她要是在这时候被卷入奇怪的事件内,可是会影响时之政府对她本丸的评价的,之前就已经发生了一次被黑川大人责备然后她被扣工资的事件, 要是在重要的考核当中 “主人,怎么了吗?” 似是耽误了一点时间, 走在队伍最后方的日向正宗也是终于察觉到了主人的消失, 就回头寻找—— 而听见日向正宗的声音, 天晴想离开的心就更大了——毕竟她来到这个时代是有限制时间的,本来她也不适宜干扰这里的空间,要是卷入了什么事件 想到这里, 天晴又对着小女孩摇头否认,就打算转身离去。 “慢着,你明明就是阴阳师!”那个女孩看着天晴打算离开的身影, 声音是急起来了,她张口叫住她,又在瞬间以一个一般人看不见的速度扼住了天晴的手腕——而远方的日向看见了这一幕,又慌忙进入戒备状态,上前想把主人护住。 气氛一下子转变,留意到审神者灵力的浮动,走在前头的其余五把刀剑也是察觉到了主人身边危机的发生,就马上调头 “主人!”“主人大人!”长谷部和烛台切他们紧张的声音在街首此起彼落,又把手摸向腰间的配刀,而小女孩见状,又急了。 她以为这位阴阳师是一个人!没想到带了那么多的“式神”在身边!而且看起来,一个个都是战斗形的式神。 她可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但她也是不可能放过眼前的机会的,要不在这里先把阴阳师揪进结界里面去吧! 小女孩眼神转变,蹙起眉头,又在日向正宗攻击她之前,在一瞬间发动妖力 而察觉到空间轻微的变动,天晴心头一紧,似是猜测到之后将会发生什么,就忙地使用心电传输将自己的指令发到长谷部他们的心中—— [不要管我,继续你们的任务!] 接着,就随着小女孩的动作,和日向正宗一同被揪进了妖怪的空间中。 于是乎,一人一妖一刀,就凭空消失了。 经历一场莫名其妙的灵力浮动,日向正宗再一次回过神来,四周的环境已经变了样——京都的天空在瞬间变得灰暗的,而本来在民街上游走的人类,竟变得和游魂野鬼一般身影灰灰暗暗的。 而在这灰暗的街道上变得清晰过来的,是妖怪们的身影,日向正宗心脏咯噔一跳,又注意到刚刚袭击他们的小女孩,此刻的外形也变了样。 她不再穿着一般百姓的破旧和服,反而穿着一短身的蔚蓝浴衣、而背上的白色包裹,也在此刻变成了巨大的晴天娃娃。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长谷部他们去哪里了?刚才主人在最后一刻跟长谷部他们说要继续他们的任务,难道说主人在刚才就料到会有这情况发生吗?日向正宗想到这里,又马上靠近天晴的方向—— “主人,这是” [这是妖界夹缝。]背着日向正宗,天晴平静地回答,接着,又不着痕迹地皱起眉头:[我也是一段时间没来过了。] 在从前帮忙妖怪们处理事件的时候,她偶尔也会调整自己的灵力进入妖界夹缝,或是使用灵视的能力窥探妖界的情况。但因为最近她都待在本丸,进入夹缝什么的事情是少之又少了。总而言之,这里就是妖怪生活的地方,是一般人类和付丧神不会出现的地方。 [日向君,请千万不要远离我的身边。]天晴并未看向日向,心音却一直传递到他的心中:[因为在这里一不留神就会迷路。] 日向微微瞪眼,果然,这里是非常危险的地方!他必须保护好主人!尤其是刚才把他们两人揪到这里来的妖怪,她对于主人,怀有恶意吗?还是说只是,还未等有些凌乱的日向作出判断,那个小女孩就已精疲力尽般跌坐在地上,她轻轻喘息着,纤细的手却依旧固执地揪着天晴的衣袖。 “不行,果然刚才使用的妖力太多了” 小女孩声音有些哽咽,她可怜兮兮地望着天晴的衣摆,似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妖力留住面前的阴阳师,就以哀求的口吻说:“抱歉,阴阳师,我对你做了这样的事情,但我的朋友真的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主人”日向微微蹙起眉头,原来这个妖怪少女是有事情拜托主人吗?虽然一眼看去这个妖怪对主人并不存在恶意,但他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更何况,这里是陌生的境地,远离了长谷部他们、还 [我明白了,请马上带同我们去看你的朋友吧。] “主人?!”日向瞪圆眼睛,又下意识地拉住天晴的手腕,再着急地说:“虽然帮助人的事情是很好,但主人,在这陌生的妖界则是别种说法了,会有危险不止,而且长谷部他们肯定也会担心” “拜托,我肯定会报恩的!”小女孩也是拉着天晴的另外一只手,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天晴抿了抿唇,望着少女诚恳的眼神,心里也是想起了那该是在担心自己的长谷部他们。 ——但是那可是“那个人”说过的: 她既然身为阴阳师,妖怪的事情她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所以 [你的名字是什么?]思考许久,天晴下定了决心,又缓缓地将那个小女孩扶起来。 “日和坊!我叫日和坊!”小女孩喜极而泣。 于是。 在天晴决定帮助那名为日和坊的妖怪之后,她就和日向正宗安静地跟随着日和坊往妖怪町的深处走去了。 兜兜转转的,在日向正宗对妖界夹缝的一万分不适应之下,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一片翠绿的园林之前。 那是一片翠绿得诡异的园林。 乍眼看去,天晴感觉这地方的气氛较町上来得破旧阴森,气氛也有一点儿的违和,三人当中,日和坊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往园林内走去了,而本来跟在天晴身后的日向见主人没有退缩的意思,就只好选择挡在天晴的身前、以戒备状态进入园林之中。 “我的朋友就居住在这园林的深处”日和坊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但语气却是对朋友无法掩饰的担忧,天晴早就不怀疑她了,因为以她那种程度的妖怪,实在是没有冒着风险来欺骗阴阳师的理由。 “主人”日向回眸看向天晴。 天晴朝着他微微一笑,又安静地跟在日和坊之后。 三人并没走多久,很快,天晴和日向就跟随着日和坊来到一片草原之间,那片翠绿的草原上长满了有天晴大腿高的野草,而在一望无际的野草园中央,天晴又发现了一个凹陷入去的位置。 而在那边,一根萤草在幽幽的泛着微弱的光芒。 是一株萤草? 天晴蹙起眉头,未等日和坊开口解释,她就已毫不犹豫地拨开那些碍事的杂草,笔直的朝着草原中央走去。 “主人!”日向有些反应不过来,也未来得及提醒主人保持警惕心和注意安全,因为现在发生的一切他也不是很能跟得上,也就只好跟上主人的身影。 拨开重重障碍,天晴终于来到那根泛光萤草的身边,又直接蹲了下来,伸出手去抚摸那一株萤草的草茎,感受里头的妖力流动。 良久,才淡淡地开口。 [看来你的朋友,之前前往彼岸去了啊。] “彼岸?!为什么?”日和坊满脸惊慌,又飘到天晴的身旁,用担忧的眼神询问:“萤草她怎么了?大半月前忽而感到不舒服,然后某天,忽而变回了萤草的模样” [她在彼岸处被刻印上彼岸花的印记了,印记会一点点地削减体力。] “那有治愈的方法吗?或是破除印记什么的” 天晴并没回答,反而是认真地凝看着那一株植物,一会儿,又伸出指尖,围绕着萤草附近的泥土飞快地画了一个阵式,再低声默念着什么。 而日向只见一些蓝色的幽光从泥土上的阵式中拔地而起,又形成一个保护罩将萤草从草地上护起来——只是,复杂的符文才萦绕着萤草转了半圈,又凭空瓦解碎裂了。 [不行]天晴蹙起眉头:[看来单凭我自己,并不能直接对没有建立契约的对象使出治愈的术式] “那怎么办?”日和坊几乎要哇的一声哭出来,又飘到萤草的附近,担心地问她。 天晴冷静地看着萤草脆弱的姿态,良久,又淡淡地开口。 [方法的话是有的。日和坊,为了萤草,你愿意和我短暂订下契约吗?] 虽然,她已经许久没和妖怪订下契约了。 ××× 第28章 晋江独家发表 ××× 午后。 天晴、日向和日和坊就这样驻足在莹草的跟前。 [日和坊, 为了萤草,你愿意和我短暂订下契约吗?]蹲守在脆弱的莹草面前, 因为阴阳师的术式没起到什么作用,没有携带任何治愈系式神的天晴就这样提议道。 “呃契约?你来成为我的主人吗?” 日和坊闻言一愣, 表情又表现得不怎么愿意、警惕之心油然而生——毕竟,这世上欺骗妖怪的阴阳师很多,她也有不少朋友因为遇上坏心眼的阴阳师,至今为止还被当成仆人一般被随意使唤,契约也不能由妖怪终止,所以 [我在这里逗留的时间有限,要想帮助莹草, 现在就只有这个办法了。]天晴仰头望着面前那外表可爱的日和坊,虽然她看起来只是个不懂事小女孩的模样,但天晴知道, 即使是日和坊这样心地善良的妖怪,对于和人类阴阳师缔结契约一事肯定是心存芥蒂。 她也没办法做什么辩解, 这种事情也就只有越描越黑的份儿。 天晴用指尖戳了戳莹草, 用她那带灵视能力的双眼, 能轻易看出莹草身上那属于彼岸花的咒印,那种咒印——只要下咒的妖怪一天还活着,一天就依然会像是花泥一样贪婪地吸取着宿主的能量。 彼岸花并不像是会随便对弱小妖怪出手的妖怪, 想来她面前的莹草,肯定是做了什么才会招惹上彼岸花的吧?想到这里,天晴又表情平静地叹了口气。 “主人, 你打算怎么办?”旁边的日向已经一声不吭地观察天晴的行动许久了,看她还是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又礼貌地询问:“我们是不是差不多该回去了呢?长谷部他们肯定已经相当担心了。” [日向君,你说的对] “慢着!慢着!我会和你缔结契约的,请不要离开!”那边纠结的日和坊看天晴准备离开了,又着急的拉着她的衣袖,用要哭出来的表情说道。 要被随便使唤也罢,她可不能放弃任何拯救莹草的机会!日和坊这样想着,又拉起了天晴的手腕,而天晴望着日和坊一双澄澈的眼眸,一会儿,就认真地点点头。 [那就请,日和坊你把手伸出来吧。]天晴嘴角微微勾起,温暖的笑容一下子安抚了日和坊那被担忧和害怕充斥着的内心,她脸颊微微一红,又鬼使神差地把手交托到天晴的手上。 而天晴触碰到日和坊那双温暖的手,又伸出空出来的右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圈,就用指尖在她手心上写着字来。而识字的日向见了,又知道天晴在日和坊手上写下的,正是天晴自己的名字。 “临、兵、斗、者、皆、阵” 天晴垂眸久违地开口,而日和坊听见天晴的声音,只感觉一阵灵力正在逐渐涌入她的体内,并且将她与结野天晴这个人逐渐联系起来——在这时候,天晴的一些个人记忆随之涌入日和坊的脑海,而日和坊作为妖怪时的记忆,也在这个缔结契约的瞬间,一点一点地流入天晴的脑海之中。 ——要是这就是缔结契约的感觉,那原来,也并非是那么可怕。 感觉就像太阳大人一般温暖日和坊徐徐地闭上眼睛,一阵幽蓝的光芒覆盖着她,而在光芒消失之后,她再一次睁开眼来,她看天晴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请随时对我下达指令,天晴大人!”在和天晴结成关系之后,日和坊只感觉刚才骚乱当中流失的体力都在一瞬间恢复了,她欢快地在空中转了个圈,又笑眯眯地说道。 “那么,日和坊,让莹草恢复吧!”她伸手一指,而日和坊目光落在莹草身上,一个自信的笑容瞬间爬到她的脸上:“我明白了!加油喔,莹草!” 而日向正宗下意识后退一步,只见日和坊高举双手将林间缝隙的丝丝缕缕的阳光凝聚起来,并且晒向那一棵背负着彼岸花印记的莹草,而除了沐浴在日光底下的莹草看起来逐渐恢复了精神,就连整个幽暗诡异的森林,妖气也一点点的被日和坊凝聚的日光驱散。 “日和坊的力量,好厉害”日向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拥有驱散一林黑暗的妖怪少女,此刻的她手执着阳光,耀眼得就像是从哪里派来的天使一样。这样的孩子,居然是妖怪吗? “厉害的不是我,而是天晴大人!“日和坊解释着,眼神写满不可思议:“根据阴阳师的能力,妖怪能从阴阳师身上得到的灵力是有限的,但天晴大人居然能让我的招式发挥到这个地步!” 日向正宗怔怔地看着那边正认真凝看着莹草的自家审神者,正要开口表达自己的惊叹,那沐浴在阳光底下的一株植物,居然又发出了强光,并且逐渐幻化成一位扎着高马尾、穿着青色短装和服、拿着一株巨型莹草的小少女来。 在强光当中出现,莹草对上日和坊的双眼,瞬间热泪盈眶。 “日和坊酱!” “莹草!”日和坊也面露惊喜的笑容。 她手上凝聚日光的动作骤然停下,取而代之的,她一伸手就把莹草包入怀里:“吓死我了呜呜,你为什么要跑到彼岸的世界里面去?” “因为,因为听说哪里有非常漂亮的花,怎么说也想偷偷看一眼,还想给日和坊酱带来花,因为你说自己不能到那边去” [彼岸花可是不能随便触碰的,摘下更加是不能。]天晴在隔壁幽幽地补上一口,而莹草听了,又委屈巴巴地低下头去:“我知道了,我再也不会乱来了对不起,日和坊酱!还有善良的阴阳师小姐!” 天晴微微一笑,又和日向正宗对上视线:[我们回去吧。] 为日和坊解决了莹草的事件,因为刚刚恢复,所以莹草就在日和坊的坚持下待在森林里休息了,至于天晴,在日和坊的帮助下,也成功带着日向正宗回到了现实世界。 因为天晴需要式神作为媒介施展灵力、日和坊在也能协助天晴应对这之后有机会缠上来的妖怪,所以天晴也顺道和日和坊商量好了,她会在黄昏、他们本丸的任务完结之后,再和她解除契约。 日和坊也觉得没关系,只要莹草没事她肯定会报恩,甚至,她还满喜欢这种和天晴结下契约的感觉。 只是,就当天晴一行三人以为回到现世后一切会回到正轨时,重逢长谷部他们不久后,他们又遇上事件了。 “或许是寻找主人耽误了太多时间,所以迎来检非违使了!” 加州清光挑起眉头,望着京都那骤变的天色,那灰沉沉的天空被一层厚厚的灰色云雾覆盖着,只听见一声惊天地的雷声响起,一只浑身散发着冰冷蓝色杀气的检非违使,就凶神恶煞地停在一行人的面前。 “检、检非违使?”物吉贞宗脸色骤变,又望向长谷部:“那是什么?” “那是攻击力在一般时间溯行军以上许多倍的怪物,无人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一旦出现,就会不分敌我的同时攻击溯行军和刀剑男士”长谷部不着痕迹地挡在天晴的面前,对他而言,主人的安危是他最关心的。 “要上了哟!”战斗力在本丸当中数一数二的萤丸压下自己的军帽,一双荧绿色的眼眸散发着让人难以忽视的认真。只见他微微压下身体,忽而就像猫咪一般弹起对着三个检非违使进行一记横砍! 哐当的刀剑碰撞声,让人绝望的,是攻击力最为强大的萤丸纵然先出手了,却是无法挪动对方检非违使分毫,而烛台切见了,神色严峻:“萤丸君,保护好主人,换我们试试看!” 哐当—— 铿—— 撕拉—— 两三轮的战斗下来了,虽然是成功把检非违使当中的短刀种给刷下来,但对方的太刀和大太刀,能力简直牛的一批,就连长谷部的真剑必杀也只能给大太刀划上一道不浅不深的伤痕。 [大家,要不我们放弃吧!]看见那边烛台切也受了伤,一直被萤丸拦住的天晴又担忧地说着,使用她作为审神者的权力,也不是不能直接回到本来的时代去。 “主人,你忘记狐之助出门前说的话了吗?” “这次定期考核,要是我们主动提出回去的话,本丸的评分又要大大降低了!” [就评分那点事情] “才不是那点事情呢!”萤丸皱眉纠正天晴。 “对对,”加州清光挑起眉头,又伸手弹了下天晴的额门:“或许主人不在意,但我们一丁点都不想让时之政府误会主人这段时间作的努力呢!只是不可爱的检非违使,看我一下子把他砍了给你看!” [加州先生]天晴心头一暖,望着加州清光那因为战斗而乱掉的小辫子,又打量其余五位刀剑男士,不论是新来的日向正宗、还是最在意造型的加州清光,即使已经因为与强敌交战而变得狼狈不堪了,还是坚定地挡在她的身前。 她很感动,没想过大家会为了她努力到这个地步。 只是,大家真的能战胜那可怕的大太刀吗? 而就在天晴踌躇万分的时候,一个少女怯懦的声音就忽而在天晴的身后响起:“大家大家阴阳师大人!” “莹草?”那一直跟在天晴身后的日和坊惊讶地看向后方,见了莹草,又着急地询问:“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的吗?怎么又乱跑到现世来了?” “不,不是”莹草还没来得及解释,着急起来就把什么东西扔到天晴的方向,而天晴只见什么东西急速往自己的脸砸来,反射神经不怎么强的她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想起来防御,倒是旁边的日向先一步反应并且把东西给她接了下来,以避免自家主人被砸死。 [谢谢日向君。]天晴低头道谢,然后,又看向日向正宗手上的东西。 ——欸?这不是一把太刀吗? 似是担任审神者数个月的职业病,注意过来,天晴就已经下意识伸手抚上了刀身,并往刀注入了灵力——而只见一阵耀眼雪白的强光从刀身出现,一个天晴来不及看清的身影就忽而跳了出来,并且越过她笔直地冲向那挡在他们路上的检非违使。 而被那阵风拂过脸颊的天晴愣愣地抬起头去,又转身望向那忽而降临的刀剑男士—— 只见少年身形纤细,穿着一身的雪白,舞剑的身姿绰约。 看起来漂亮得,就像是天上来的仙鹤一般。 ××× 第29章 晋江独家发表 ××× 古京都, 横街。 忽然显现的白衣少年以优美的剑姿将检非违使在瞬间击得节节后退,只见他就像是在舞蹈一般, 一会随着风从地上高高跃起、下一秒又像是仙鹤一般轻盈地落在敌人的刀尖上,就把对方瞬间斩杀了。 他自由自在而美丽的姿态, 都把在场的天晴和妖怪们看呆了。 而本因受伤而显露疲态的长谷部他们,见了白衣少年制造出的空隙,又二话不说地咬牙乘胜追击,在白衣少年将第一头检非大太击败之后,余下的人就把漏掉的检非都赶尽杀绝—— 于是,只消一瞬间的功夫,刚才难以击败的强敌都被歼灭了。 京都横街再一次恢复了安宁。 而为所有人制造出突破口的纤瘦白衣少年轻轻从屋顶上跃下, 他一头漂亮的白色短发随风轻拽,一双漂亮的金色眸子平静地确认着那检非违使的身体已经随风消散,才徐徐地转过头来, 视线越过一位位刀剑男士,又锁定在天晴的身上。 而那站在刀剑男士身后的天晴, 感觉被陌生刀剑男士给锁定上了, 两人四目交集, 叫她心头一紧,继而有些退缩地微低下头去。 ——他还真是,长得好漂亮的少年。 会是不容易相处的人吗? 天晴认真地思考着。 而白衣少年在人群当中找到天晴, 先是静默了一瞬,又选择先把自己的佩刀收起,就表情平静地越过一位位刀剑男士, 并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来到天晴的面前。 见了少年这个举动,随行刀剑也不自觉地跟着一同屏息——因为面前这个家伙,除了登场突然不止,他们之前谁都没听说过他,而他实力超群还长得好看,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刀。 所以看他一声不吭的,主人也有些迷惘的样子,就让人很在意他的来历、性格,以及会和主人出现怎样的互动。 于是乎,在场所有妖怪和刀剑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并且把视线放在留意这个忽然表演了一把、气质特别高大上的少年和自己主人的第一个互动来。 [] 天晴也是十分紧张地仰头看他。 从这近距离和他对视,他看起来就更好看了——皮肤白皙、眼瞳澄澈有神,在思考事情时,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而他浑身上下也散发着某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一看就和大家都不怎么一样。 本来她是有些害怕陌生的男子的体质,但见了面前一个这么干净漂亮的少年,想本能地讨厌——也是讨厌不起来。 那她应该率先开口欢迎他吗?根据现在的情况,她应该是得到了一把稀有刀,而她是审神者,或许是应该由她开始展开对话的,想到这里,纵然紧张,天晴还是选择怀揣着敬意开口了—— 只是,就在天晴做好心理准备打算说话的瞬间,面前那个表情严肃的少年,忽而又有动静了。 只见他严肃的表情在仔细打量天晴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他那开朗的笑容,他举起那待着黑色手套的手,又弯腰凑近天晴的脸,给她打招呼—— “哟!”他大喝一声。 ——???天晴吓得浑身激灵,本来组织好的打招呼话语又在一瞬间给忘了。 “你就是我的主人吗?长得真娇小啊,我是鹤丸国永。像我这样的突然降临是不是很惊讶?”但天晴忘词了倒不要紧,因为那个名为鹤丸的少年忽然就自己把话接了下去了。 天晴:欸? 刀剑:这货是逗比吧。 妖怪:把我们的期待还来。 全场旁观的人理智线均在同时间传来了断裂的声音,因为他们就没想到这居然是一把开口毁的刀。 “?”鹤丸眨巴眨巴无辜的眼睛,又回头看了眼那些用死的眼神望着他的同伴们,又有些疑惑地摸了摸后脑勺:“我说错什么了吗?哎呀,刚才大家的合作真的很棒啊,今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突然显现就遇见了检非违使,真让人紧张呢,但人生就是需要惊吓啊!”鹤丸爽朗地笑着打圆场,而烛台切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从刚才开始就在solo的鹤丸少年,又用指尖无奈地刮了刮脸颊。 ——鹤丸先生真是,莫名让人感到残念的美骚年呢。 而天晴望着那在一瞬间内就把帅逼气场抹去的鹤丸,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真希望让谁给她把刚才的紧张还来啊!但还是算了吧,这几个月来,奇怪的刀她是遇过不少了,就当是多来了一把,也没什么问题的。 “主人怎么不说话?是被我吓到了吗?” 而那笑着跟在场所有刀男给打了个招呼的鹤丸眉眼弯弯,又微笑着伸手想要拍拍天晴的肩膀以表示安慰,只是,他指尖还没碰到天晴呢,他整个人就被长谷部和日向同时揪住了了,鹤丸的手停在半空,又眨巴眼睛无辜地看向长谷部:?????? “主人不喜欢别人突然碰她。”而长谷部感觉鄙夷地瞪了眼已经在瞬间被他判定为不正经的鹤丸,又若有所思地用审视的眼光望向日向那几乎和他在同时间伸出来的手上。 日向微微一笑又默默地别过了头,就轻轻把手放下:“抱歉,是反射动作呢。” 鹤丸:???? 天晴:(叹) 于是,就在众人看了一波鹤丸作死案之后,结束考核的人就启程回去本丸了。 而在天晴离开那个时代之前,她遵守约定和日和坊解除了契约,至于那个名为日和坊的孩子,在契约解除的时候居然有点泪眼汪汪的,还是多亏了萤草的安慰,她才稍微冷静了下来。 天晴也是有些不舍,但她终究不可能带着和日和坊的契约离开。 毕竟天晴不是那个时代的人,要是天晴不解除契约离开那个时代,也不知道会对日和坊造成什么影响,而假如日和坊要想成为天晴的式神,她只要趁着现在努力锻炼自己,活到天晴出生的时候再成为她的式神就好了。 她也想帮上天晴更多更多的忙。 “天晴大人,萤草也会努力的,将来和日和坊一起成为你的得力助手!”被天晴拯救的萤草也高高兴兴地挥着手和天晴说再见。 “笨蛋萤草,你可得先学会不到处惹麻烦才行!”日和坊气呼呼地打断她,今次的事件要不是她可不会变成这样! 日和坊和萤草一打一闹,又哭唧唧地抱着天晴跟她道别,而与日和坊许下了“再会的约定”后,他们就带着话有点多的鹤丸回到了本丸。 本丸。 “哇!这座本丸地方真大呢!” 午后,站在第一部队身后,跟随着大家一同回到本丸的鹤丸真心地赞叹道。 “毕竟本丸里还有许多兄弟呢大家都是好人哟!鹤丸先生,我们一会儿再带你参观吧!”物吉贞宗用天使笑容跟鹤丸提议着——不知为何,物吉感觉自己和鹤丸特别投契,两人在回来的一路上已经聊了不少了。 “嗯,主人也说想亲自向鹤丸先生介绍本丸的运作,所以待她跟狐之助汇报考核情况之后,就会过来跟我们汇合的。”日向正宗也笑眯眯地站在鹤丸国永的旁边,身为近侍的他就是特意被天晴使唤出来传话的。 “哦!那还真是帮上忙了!” 鹤丸兴致勃勃地勾上日向正宗的脖子,又小声地问他和物吉:“对了,我们的主人是个怎样的人?” “是个很好的人哟!”物吉几乎想也不想,就实力绽放天使笑容。 “嗯,是个很认真的人。”个性比较沉稳的日向正宗笑容温和:“鹤丸先生肯定会喜欢上主人的。” “是那样啊,那还真是让人期待呢!”鹤丸笑眯眯,正打算说些什么悄悄话呢,就瞧见自家主人已经在狐之助的陪同下从本殿那边走近了。 三人说闲话的声音蓦然而止,又把视线落在那脸色不怎么好的主人身上。 怎么了嘛??鹤丸眨巴眼睛。 [下午好,鹤丸先生。]此刻的天晴笑得有点勉强。 而聪明的日向看了眼那趴在主人头顶上的狐之助,见了这个情景,也是猜度出刚才在本殿内发生的事情了——刚才主人在殿内,肯定是因为擅自帮助路边妖怪、耽误了侦查导致引出了检非违使一事挨了狐之助一顿臭骂了吧。 所以主人现在才用生命装起了懂事和乖巧。 她还真是不容易呢。 日向无奈地微笑,又从主人头上将狐之助抱了下来,实力打圆场地开口建议:“我们马上开始逛吧,再不开始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天晴避过狐之助那个要把她杀死的眼神,又忙地点头如捣蒜。 于是,一人三刀加上狐之助又展开了本丸闲逛之旅。 他们从本殿开始逛起,先是带鹤丸看了一眼他的卧室和日常会用到的厨房浴室等地方,一行人又顺道走到了道场和马厩附近,鹤丸的反应也很是给力,对于周遭的环境是一致性的好评,正打算说本丸没什么槽点呢,他就注意到本丸农田附近那个一边哭着一边在田间缓慢地移动着的女人了。 鹤丸:“欸那是什么!我看见那位女士头上下雨了是正常的嘛。” 日向:呵呵。 而就在天晴打算开口解释那就是他们家本丸的专用天然洒水器大妖怪雨女的时候,一“哒哒哒”震耳欲聋的跑步声又忽而从她身后传来,并且把天晴解释的话给硬生生打断了—— “让开让开让开!我正在和孟婆决胜负呢!!” 鹤丸:????? 天晴:??? ××× 第30章 晋江独家发表 ××× 本丸。 哒哒哒哒—— “让开让开——!” “等等, 山兔你刚才偷跑了吧!” 哒哒哒哒哒—— “主人小心!” 日向跩了一把天晴的手腕,把她扯到安全的地方去, 又任由那两个疾风似的身影从她身旁掠过。 而天晴眼神死地望着那一对奇葩妖怪——山兔和孟婆,现在又坐在各自的坐骑(?)上玩起了两人最喜欢的赛跑游戏了, 因为本丸地方大也不会有任何投诉他们的居民,所以她们两人最近就在本丸浪起来了。 但对于山兔和孟婆赛跑起来那足以把四周一切破坏的行为,天晴是拒绝的,也不止一次训斥过山兔了,那丫头肯定是以为她外出了就浪起来了! 想到这里,天晴也不顾给鹤丸解释了,就挣脱了日向的手, 二话不说就召唤出桃花妖,并且命令桃花妖把那两只闹腾的妖怪给停下来。 “就交给我吧,天晴大人!” 桃花妖娇柔地一笑, 下一秒又相当坏心眼地举高双手,就把那数以万计的桃花花瓣袭向那两只跑远的小妖怪, 桃花花瓣轻易把两人逮住了, 又将两人腾地升空。 山兔可怜兮兮地挣扎:“怎么阻碍我和孟婆决胜负了!” 孟婆:“到底在搞什么啦!桃花姐!” 山兔:“太可恶了, 青蛙先生,我们上吧!上上怎么不上了?!” 山兔拼命地拍着自己身下坐着的巨型青蛙,然后又注意到空气间尴尬的沉默, 她循着青蛙先生那写满不好的视线看去,又对上天晴那一脸“我要惩罚你”的眼神。 “噫!”山兔连忙跑着青蛙先生哭了起来。 孟婆也是瑟瑟颤抖:“这次真真真真真真是山兔先说起的!” ——天晴叉手手不说话。 山兔:“天晴大人我们下次不会了!!” ——天晴叉手手不说话。 孟婆:“我会帮忙做饭的!!” ——天晴叉手手不说话。 山兔和孟婆:“对不起天晴大人。” 天晴点点头,又让桃花把两个小鬼头给放下来。而桃花妖飘到天晴的身旁, 幸灾乐祸地笑得高兴。 而鹤丸目瞪口呆地望着刚才一切超自然的发生,正打算开口吐槽什么的时候,又感觉到一阵凉意逐渐从旁包覆上他的身体。他吓了一跳,又往旁边看去,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冰凉冰凉的蓝眸。 那是一个留着一头白色长发的少女,她面无表情地凑到鹤丸的面前与他面面相觑—— 鹤丸:欸??? 雪女不说话,雪女对他呼了一口气冷气。 鹤丸这才吓得跳了起来:哇! 于是,雪女就笑嘻嘻地飘走了—— 把那被一口凉气吹得浑身发凉的鹤丸留在原地,而天晴抽了抽嘴角,又顺道训斥那不知为什么忽而来了兴致凑热闹的雪女:[雪女,怎么可以吓唬鹤丸先生的?] 雪女捂嘴微笑,又和朋友桃花相互击掌:“天晴大人,我们妖怪就是要偶尔欺负人才高兴的啊” 天晴有些无奈,看鹤丸完全被刚才一切骚动吓着了,想着这个招待该是搞砸了的她又无奈地道歉:[真是的,对不起,鹤丸先生,虽然刚才没给你解释清楚,但其实我是个阴] “这里真是太有意思了!人生中惊讶是必要的。什么事情都能预想到的话,心就会因此先死的!” 只是,天晴还没来得及道歉呢,那个被吹得脸上结霜的鹤丸就率先跳了起来,他拼命地拍手,又笑容爽朗的说道。 天晴:怎么感觉来了一把神经病。 日向笑而不语:呵呵。 物吉实力状况外:大家看起来很开心呢! 那之后,天晴最不希望的事情就在本丸里发生了——那就是鹤丸在那之后完完全全加入了妖怪组。每天参与妖怪各种鬼点子不止,还实行起了不少让刀剑们眼神死的捣蛋行动。 比如在自告奋勇地制作晚餐的晚上,鹤丸端出了孟婆特质的浓稠妖怪大补汤,搭配形状奇葩的巨型大白饭团。 又或者,忽然让粟田口的孩子们装扮成妖怪,并且给打太刀们来了奇怪的惊吓行为——说是参考妖界的百鬼夜行,还说主人的世界也有万圣节这种节日庆祝什么的。 之后,还在主人最心爱的田园当中搞起了研究,比如说使用桃花妖的治愈能力,到底能不能把豆芽菜种到两米高的研究,也是鹤丸涉猎的本丸捣乱大计之中的其中一个范畴。 “哇!啊哈哈哈哈!吓到了吗?啊呀啊呀,不好意思,但果然人生就需要惊吓啊!” “没有和你混熟的打算。” “哟!你在做什么呢,算我一个算我一个!” “不不不鹤丸先生,涂指甲油什么的需要心思细腻的啊!” “做好了,乱,你喜欢我给你做的发型嘛?” “等等鹤丸先生这个形状也太夸张了” “呐烛台切,你说给主人送去惊吓团子好吗?那种在团子当中放入小东西” “驳回!” 如是这般,鹤丸的实力作死计划稳定每日进行中。 而天晴瑟瑟颤抖地躲在房间处望着那被鹤丸搞得风生水起的本丸,听见短刀们的尖叫声,她先是无奈地抽了抽嘴角,又默默地叹了口气。 “主人对鹤丸先生的行为感到困扰吗?”身为近侍的日向正宗正在天晴身后捣鼓着梅干的陶罐呢,听见主人的叹气声,他又感到好奇地仰头询问,而天晴愣了愣,又直白地点了点头。 “那是否需要我代替主人去劝说鹤丸先生一下呢?”日向正宗谦和地询问,又希望能帮上主人的忙。 而天晴闻言,先是思考了一下下,又忙地摇头,继而开始解释。 [虽然鹤丸先生看起来是在胡闹,但我最近也感受到了,因为鹤丸先生的到来,大家的关系也亲密了不少比如说有鹤丸先生陪着藤四郎的短刀们玩耍,那些孩子最近念着要和一期一振见面的话是变少了本丸的气氛也是不错的。] [鹤丸先生看起来活泼,但其实还是很会照顾人的。]天晴认真地分析着,而她看着日向那耐心聆听和包容的样子,忽而又有些没底气了,就稍微向他的身边凑近了一些,又可怜兮兮地询问:[还是日向君觉得应该劝说鹤丸先生一下?要不你决定吧,我的看法说不定不准确] “并不会,我觉得主人的想法很棒哟。”日向笑眯起眼睛,他正坐在天晴的面前,又温和地解释,手上抱起梅干的陶罐:“主人应该对自己的决定更有自信一些。” [好的]天晴松了口气,又微笑点头:[那就这样办吧!] 日向笑眯眯地对她予以肯定:“那么,我去把腌梅干拿给鹤丸先生了,他拜托我做了一个特酸的梅干了,不知道会用在哪里呢^_^” 天晴:欸! 日向正宗你快给我回来!你给我参与什么啦! 而事情也发生在一个平静的午后。 刚好没轮到当番的鹤丸,就在前往主人寝室的途上遇上了一只奇怪的妖怪。那妖怪一直在他身后说着什么“不要犹豫、不要犹豫”什么的,起初鹤丸也没打算搭理,直至他感觉自己后脖颈一凉—— “呜哇!”吃着团子的鹤丸一脸铁青,又拔腿就跑了起来—— 这什么鬼高中生式的鬼屋机关啦! 他最讨厌这种魔芋感觉的恶作剧了!特恶心!于是,他鬼叫着往天晴的主殿跑去,而后者刚好打算从房间出来打点水呢,就和鹤丸打了个照面。 “主、主人!”鹤丸怪叫一声,又抽着嘴角用无办法的眼神求救。 而天晴仰头一看,一脸懵逼,怎么那在好一段时间就出现过的妖怪又出现了啦!她二话不说抬手召唤出了雪女,又指向远处:“雪女,把那后神停下来!” “遵命,天晴大人。”而雪女缓缓飘起,又像疾风一般越过鹤丸,并且抬手就用冰雪将后神直接冻在地上,而鹤丸只听见哐啷一声,那用后神做成的冰柱就倒在本丸的地板上,而雪女随便踢了一脚,又把后神踹到草地上。 ——不然本丸的地板会受潮的,狐之助不止一次警告过她。 而鹤丸这才松了口气,又走到天晴的身旁,交抱着手抱怨:“主人,为什么你要把那么奇怪的家伙收为式神啊居然把奇怪东西贴到我的脖颈上!” 天晴????地摇了摇头:[后神可不是我的式神,只是一只爱作恶作剧的妖怪] “是那样吗!那可真是吓到我了!”鹤丸恍然大悟,作为感谢,望着小小一只的主人,又想伸手抚上天晴的脑袋——而后者下意识地躲过,又伸手捂住自己的脑袋。 [对对不起。]她不喜欢长得比她高大的男性碰她的脑袋,除非两人关系已经足够熟悉了。 鹤丸反应过来,才双手举高摇头,笑容爽朗:“不不,我这边才应该道歉呢。” 说罢,望着那站在他身旁显得有些局促的主人,本丸另类友谊大使鹤丸又把手扶着下巴作沉思的状态,想起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听说过的无数遍关于“主人不擅长男性”的事情。 天晴:???? 鹤丸继续盯着她看,看主人那人畜无害的样子,又心血来潮的,哇的一声就吓她——天晴被吓得跌坐在木板上,又一脸懵逼。 天晴一脸mmp,难道说鹤丸已经打算把捉弄的对象扩展到她身上了吗!她当初为什么拒绝了日向! 而雪女也是一脸懵逼,初次看见刀男当中居然有这么爱作死的奇葩,又飘着到了天晴的身后,然后一脸狐疑地盯着鹤丸。 鹤丸脸上始终挂着一个笑容,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娇小的主人,然后又蹲下身去,笑着道歉:“抱歉抱歉,吓到了吗?不好意思只是我在想啊,主人,你就没想过克服你的恐男症吗?还有你的胆小啊!” 鹤丸少年笑容真挚,但眼神却写满了认真。 ××× 第31章 晋江独家发表 ××× 本丸。 在把第二次出现的后神给赶跑之后, 本打算把团子拿给审神者享用的鹤丸就顺理成章地陪着天晴打水去了。 一路上,天晴的表情都显得有些凝重, 反映出鹤丸说的话,明显是让天晴陷入了沉思。 鹤丸刚才说的, 是“克服恐男症”和她的“胆小”吗? 那种事,对她来说真的做得到吗? 天晴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逐渐变得暗淡,她是很清楚的——虽然现在她能做到和鹤丸并肩走路,也和本丸里面的刀剑相处得正正常常的,但她就是很清楚,她对于本丸刀男以外的男性,也是完全相处不来。 这一点从上次前往古京都就知道了, 明明身旁有日向跟着,她还是不敢与街道上的男性走得太近,光是走近, 她身体就会下意识起了鸡皮疙瘩。 而偶尔,虽然明知道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们绝不会伤害她, 她还是会下意识躲开了来自他们的接触, 比如刚才鹤丸对她的摸头动作, 她下意识就躲开了——而天晴知道,自己那充满戒心躲开的动作,对于付丧神来说, 也是很伤人的。 她能克服吗?不,她必须克服啊。 为了本丸信任她的家臣们,同时也是为了她自己——这个毛病已经困扰她许久了, 也是不记得从何时开始了,但她总不能让这个病继续困扰她下去。 想到这里,捧着团子回到自己房门前的天晴,又下定决心叫住那一直在她身旁啃团子的鹤丸。 [鹤丸先生!刚才你说的事情我们能继续讨论吗?] 她没有看他,只是驻足在寝室门前,又用心音问道。 而那手拿着团子的鹤丸怔了怔,瞧见少女脸上写满一页的认真,嘴角又缓缓勾起:“当然可以了,就让我来帮助你吧!” 于是乎,天晴的房间。 将自己的坐垫放在距离天晴两米的距离,天晴又和鹤丸展开了对话。 [鹤丸先生说的克服恐男症,具体应该怎么做呢?] 天晴挑起眉头,一双琥珀般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鹤丸。 “说起克服恐惧的事物呢”鹤丸点了点头,没多久又解除正坐的状态,把双腿展开来像个大爷一般搁在榻榻米,充满气势地发表意见:“一般来说,要克服恐惧,就是习惯就好啦!” 天晴偏了偏脑袋,又重复起鹤丸话里一个重要的字眼:[习惯] “对习惯!” 鹤丸点头认同,看主人一脸困惑的样子,鹤丸想了想,又开始描述:“比如说,我从前也是相当害怕清洁马厩的,因为害怕脏兮兮的马粪弄到衣服上会不好看嘛,也有这种时候结果我跟着鲶尾一起从简单的工作做起,逐渐接触恐怖的事物,习惯了我就不害怕了!马粪还挺好玩的呢!现在偶尔还会和鲶尾一起研究不同类型的马粪,要是有合适的马粪也是能用在整蛊上” 天晴:欸。这个例子大丈夫吗?我能回去吗? “咳所以,要让主人克服恐男症和胆小的毛病,我认为只要进行习惯训练就能逐渐解决问题了!”而看天晴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不知道自己的例子过于让人刺激的鹤丸又拍手作出一脸“我真棒”的表情,再扬声说道。 [习惯习惯和男子相处吗?]强行把自己的恐男症和马粪区分开来,天晴又抿了抿唇,决定把话题带回去,她有些不安地眯起眼睛:[具体要怎么习惯呢?] 鹤丸眨巴眼睛,望着自家主人像一只小绵羊那般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己,他那天生喜爱恶作剧的心就冒出来了,鹤丸嘴唇一勾,又做了个手势,示意主人往他的方向靠近一些。 天晴点点头,又在榻榻米上用爬的靠近鹤丸的坐垫一些。 而鹤丸满意地望着那像个傻逼一样乖巧靠近自己的主人,又整理自己内番服的衣襟,一本正经地把手凑到自己脸颊旁边,用严肃的表情清了清嗓子开口说了:“要习惯和男子相处嘛,自然是需要练习对象。” 天晴顺势地点了点头,又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所以啊主人,我认为你可以和我练习”鹤丸拖长尾音,把话说得相当暧昧 而就在天晴准备发问的时候,一阵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就从走廊外响起了。于是,未等天晴从鹤丸口中得到答案,她房间的趟门就被轰的一声给粗暴地推开了。 ???天晴给这个展开给吓了一跳,又一脸懵逼地望着那三位站在门前的刀剑男士——那分别是小辫子乱了的加州清光、手执菜刀的长谷部和内番服都歪了的药研。 天晴:??? 只见三人气喘如牛,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而兴冲冲的赶到天晴的寝室。 而天晴正想问呢,视线范围内就捕捉到某个相当可疑的身影了——那无非就是跟在三人后方的雪女,天晴看她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就维持着和鹤丸说悄悄话的姿势用心音cue她了。 [雪女,你都跟加州先生他们说了什么?]敢情不是她跑去恶作剧了。 雪女闻言,先是把视线移到别处,又以袖子捂嘴轻飘飘地回答:“没有,就随口跟他们说起‘鹤丸要让主人克服恐男症,并且把主人叫到房间悄悄话了’而已。” 天晴:???? “真厉害呢,三位跑起来的速度都及得上山兔酱的坐骑青蛙了。”雪女看了一场好戏,想起刚才三人用疾风似的速度跑到了天晴寝室门前,那个画面要多震撼有多震撼,真是可以承包她好一段时间和的谈资了。 而听见雪女说起这样的话了,加州清光也没闲工夫整理自己那变得不可爱的造型了,望见鹤丸居然出现在主人方圆一米范围内,虽然没看见两人有什么接触,却还是充满疑心地问了:“主人!鹤丸没对你做什么吗?他说奇怪的话了吗?还有” 天晴内心:你要是在讲关于马粪的事情的话倒是有但还是不要说了吧。 “哦,我可没对主人做什么喔!” 而看天晴没有什么反应,被cue到的鹤丸就举高双手撇清关系,而天晴见状又点了点头:[嗯,我们只是在谈话而已,刚好鹤丸先生说起用习惯训练来克服男性,还提议说可以和他鹤丸先生,和你怎么来着?] 天晴眨巴眼睛望着鹤丸,而鹤丸看着天晴,两人对看着眨巴眼睛,鹤丸又瞬间笑得灿烂:“就让你和我一起练习嘛♂!” 天晴:[搜嘎。] 然后顿时,现场又一度变得鸦雀无声。 再没一会儿。 “我要宰了鹤丸你这小子!” “大将这事你别管!” “怎么办我们这里只有长谷部拿着菜刀!” “那我回去寝室把配刀拿来!” “加州你帮忙按住他!” 只知道天晴应允的话音刚落,那三位刀剑男士的脸色就在瞬间变得铁青,又用见了敌人一般的气势冲着跑进了天晴的房间,首先是药研二话不说地把天晴从鹤丸身边分开,接着就是加州清光和长谷部就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 鹤丸:!@%!¥%不要揍我的脸#%¥ 天晴:????? 药研:大将你别说话!这事你别管! 天晴: 一顿凶暴的掐架结束,关于莫名其妙被绑起来的鹤丸,就是直接被加州清光和长谷部给搁在了天晴的房间角落了。 鹤丸: 天晴???地正坐在房间内,望着自己面前那从一到三的坐垫,和那飘在旁边啃团子的雪女,一度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天晴:[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呢。] 而在这样沙雕的展开下,三人当中的主厨长谷部又把菜刀放下了,长谷部看主人脸上逐渐懵逼,就清了清嗓子开口:“具体的情况我们了解了,总而言之主人是想克服恐男症是吧?” 天晴:[(乖巧点头.jpg)是这样没错。] “那这好说了,这任务我们能陪着你完成。”加州清光叹了口气回答。 天晴:[(乖巧点头.jpg)但为什么要把鹤丸先生绑起来吗?] “主要是,我们不能让鹤丸单独跟大将你进行这个训练。”药研轻咳一声,他瞪了眼那边坐在角落的鹤丸,想起某天他和鲶尾在马厩那边用马粪玩起的秋季雪球大战,半边脸都暗了下来:“让鹤丸上的话,大将你除了恐男症,或许还会衍生出其他心理阴影。” 鹤丸:心虚.jpg 天晴:欸。 “那就这样决定了,就由我们三人来监督这个克服恐男症计划吧。”那边的长谷部同意了,就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具体的事情,我们会和其他刀剑男士们商量的!” 天晴:[等等这会不会闹得太大了点] 长谷部:“并不会!主人有这个决心,我们是一定会为你度身定做一个适合你的计划的!为了这个,请让我们回去好好计划计划!!” 天晴:[长谷部说话我就乖巧看着.jpg] 闹腾了好一段时间,看着长谷部他们貌似忽而燃起来了的天晴决定默默观察,又盯着他们四个人离开房间。 “真累呢,对不对?”雪女望着那被折腾得一脸懵逼的天晴,又笑着调侃。 [这事情还不是你]天晴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家妖怪老祖宗,说起来她可是真的很无奈了,养的一窝对她关怀备至她却害怕得不要不要的的刀男,同时居然还有一窝心机得可怕的妖女联盟。 “我之前就说啦,妖怪就是偶尔恶作剧才高兴!”雪女嘴角难得浮现出一丝笑意,又打了个呵欠:“说起来好晚了,我要回去啦!天晴大人,我期待着克服恐惧症的你哟~” [你你你我下次肯定会惩罚你]只是,天晴一句话还没说完,雪女又嘭的一声变回式神纸了,看见自己那一遍狼藉的房间,想起各种刀剑和妖怪刚才对她房间做过的事情,天晴也只好一脸委屈的。 天晴:mmp哦。 ××× 第32章 晋江独家发表 ××× 本丸, 天晴的寝室。 虽然委屈,但雪女说得对。 已经是大晚上了, 闹腾了一番也是天晴不得不休息的时间了——既然克服恐男症这件事已经交给长谷部和药研他们去考虑了,想来应该也是靠谱的, 她也别担忧了吧。 别担忧别担忧别担忧别担忧别担忧 但不行啊她真的好担忧! 她真的能办得到吗?! 天晴抱头崩溃,想起自己从小到大都存在的恐惧症,心里非常没底。 比如说在上国小的时候一不小心因为紧张而用言灵术伤害了途人,之后就是初中时因为隔壁学校男生对她的告白而逃跑了,还因而起了疹子,再来就是来到这本丸之后她各种过于夸张导致出糗的反应 过去各种片段陆陆续续地在天晴的记忆深处浮现,叫她越发心虚。 [我真的可以办到吗?之前也不是没努力过, 但是都] 天晴展开了碎碎念模式,而也就在她深夜念诵经文的时候,一个本该走远的人, 又在这时候折返到了她的门外。 叩叩的敲门声在她寝室外响起,将她凌乱的思绪中断, 而已经把半个身体埋进被窝当中的天晴抬头, 又轻易认出了那在纸门外的剪影。 [欸, 是加州先生吗?]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啊是的,主人,我能开门吗?”门外的少年很快回答了。 [嗯, 请随意。]天晴下意识整理了下衣襟,又望着那个黑发的少年伸手轻轻地把她的房门推开,洁白的月光随即从门缝泻进室内, 为房间添加了一层温柔的光芒。 而那换上睡衣的黑发少年,则是以欲言又止的表情望着天晴。 天晴偏了偏头、眨巴眼睛:[有什么事吗?] 加州清光居高临下地望着审神者,想了想,终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了:“没什么,刚才本来回去打算睡下了,但还是有点话想在他们不在的时候跟主人你说。” 天晴点点头,似是察觉到加州清光正准备认真说些事情,就把被单推开,再正坐在地上:[嗯,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而加州清光望着少女那包容的眼神,心头一暖,终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又伸手摸着后脖颈有些迟疑地说:“其实,我是想说,让主人你,在克服恐惧症这件事上按着自己的节奏来。” 天晴稍微瞪圆眼睛,没想到自己内心还在困扰的时候,加州清光忽而就cue中她的心事了。 她专注地望着那个黑发少年,又听他缓缓地把话说了下去:“其实从最初认识开始,到现在的你已经有了很多进步了。” 天晴心头一紧,听着少年用温柔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说着,一些两人过往相处的点滴又在此刻浮上心头。 月色就那样铺洒在少年的肩头上,天晴望着加州清光那在榻榻米上拖长的影子,怔怔出神。 “毕竟主人你很努力嘛。”加州清光还在那边说着,然后,声音又逐渐小了下去,语气带着一点害羞:“毕竟我是你的初始刀嘛,这点事情我还是明白的。” ——初始刀。 听起这个词,想起当初和加州清光的第一次见面,天晴的嘴角就缓缓勾起了。 “我绝对不是让你放弃喔,听见你要努力,我也很开心什么的。”加州清光说到这里,似乎是感觉自己说多了,又忙地着急地解释:“但、但我可不是想泼你冷水哟,呀真是的,我为什么要这样” 而就在加州清光着急着解释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又直接传递到他的心坎处,将他内心的慌乱直接驱散了—— [不,谢谢你,我很高兴哟,加州先生。] 她小心翼翼地说着。 [多亏了你的鼓励,貌似我肯定能做到似的。] 虽然未曾开口,依赖着心音说话,话到了最后,天晴还是给了加州清光一个大大的微笑,而加州清光心里咯噔一跳,望着那在月色底下朝着自己温柔笑着的可爱少女,又感觉当天那个只要见了她就会躲到房间角落的主人,仿佛不曾存在一般。 他的主人,真的很可爱啊。 他还真是个笨蛋呢,当初要是答应主人不把新的刀召唤到本丸不就好了嘛,这样的话或许这样的主人,他就能一直独占了。 但那样的想法是不可能的。 主人就是多亏了大家才会逐渐成长对吧? 应该是幸亏有大家的存在才对。 “看来主人是没问题了。那,我就不打扰主人了,要做个好梦哟。”本来是在意少女脸上的困惑而折返的加州清光摸着后脖颈笑了起来,又心满意足地转身把门关上。 而得到加州清光鼓励的天晴,毫无疑问是睡了一觉好梦。 翌日。 早早起来的天晴,吃过早饭、在颁布了当天刀剑们的工作分配之后,就被昨天熬夜思考了一晚上对策的长谷部和鹤丸,给揪着到了主殿。 “咳咳,经过昨天我们一起看的心理学书籍顺带一提是药研给的。” 长谷部交抱着手,又把一本沉甸甸的书从运动服当中拿了出来,而正坐在坐垫上的天晴光是从心理学书籍上粘着的便条纸的数量上看,就足以了解长谷部昨晚到底又是做了多大的努力了。 还是老样子让人感觉沉重的责任感啊。 “根据现世辅导的书籍说,要面对恐惧,虽然是有逐渐习惯这种适应的方法但更加关键的,果然还是,那句老话吧?”长谷部把视线投向加州清光。 “哦对对,我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嘛!”加州清光勾着嘴角微笑,又掖袖子跟主人解释:“简单来说,我们认为需要先知道主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害怕男性的,知道原因和时间,我们也好设计训练计划嘛。” [什么时候开始]天晴在心中默默念着这句话,望着面前四个一本正经地询问着她的刀剑男士,她又感觉心中出现某种违和的感觉。 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什么会开始? 对了,她到底是为什么会害怕男性的? 天晴发现,自己居然想不出这道问题的答案。 甚至,这么多年来,她都下意识没去思考,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发生的。她吓了一跳,又伸手抚上额头,尝试努力地回想起事情的始末。 ——但她就是半点线索都想不起来。 [我记得在我国小,就发生过躲避男生然后出糗的事情但再更之前的事情] “一点都想不起来吗?这还真是奇怪了,大将。”药研蹙起好看的眉头,瞧见天晴因为回想而展露出的困惑表情,又抿了抿唇:“比如说是害怕的男性都有什么特征,然后” 天晴抿了抿唇,与药研一双紫瞳对上,面对着刀剑们的期待,而基于自己内心的困惑,天晴又很是努力地想要回想起那一段记忆——但越是思考,她就对那段遗失的记忆感到空白。 她开始着急了,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在使用心电传输:[完全,想不起来] “主人”长谷部有些担忧。 [等等,我一定会想起来的。]天晴抬手止住长谷部的话,又挑起眉头认真发掘自己的记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表现得就像是忘记回家的路的孩子,她张了张口,又咬着下唇拼命地想—— 想不起来。 真的想不起来。 那段记忆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并不是不存在,她记得,她小时候是不害怕男性的,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对了,要是想不起来原因,那她使用灵力的话,或许能把当时的记忆用灵视的方法展示出来 想到这里,天晴又张开口来,打算动用言灵术:“我要” “——温柔的月光啊,请照亮我们吧。” 但就在天晴使用言灵术把话说出来之前,一个女孩的声音就凭空响起了,而药研和长谷部只见房间的一切都在瞬间演变成一片竹林,而本打算使用言灵术的天晴见了那忽然会出现在天花板的月光,又闭着眼睛往前裁去。 她的身体直接往前裁,而药研伸手飞快地接住昏厥过去的主人,先是马上探了她的鼻息,确认安全无误,就马上示意加州清光和长谷部等人揪出“恶作剧”的妖怪。 对,会做出这种事情、而且拥有这种能力的,除了妖怪之外,并无别人。 是大将的式神吗?但大将的式神,是不可能伤害大将的。 “到底是哪来的妖怪!”药研扶着昏厥的少女,表情是着急与愠怒——他是不会允许,任何人对他的大将下手的。 只是,未等长谷部和加州清光把房门推开,那制造幻境的妖怪又率先现身了,只见那是一个坐在一漂浮竹子之上的少女,她脸上不带表情、画着淡妆的她柔顺的长发又在空中缓缓飘着。 少女一双如同琥珀般漂亮的眼睛淡淡地凝视着房内的刀剑男士和天晴。 加州清光稍微噎了口唾沫——面前的是他们之前从未在本丸见过的妖怪,而从少女身上散发着的高贵气质看来,要说她是一般的妖怪,又仿佛有点失礼。 是比一般妖怪强大一点的妖怪吗?旁边的药研伸手搂紧天晴,又害怕妖怪忽而天晴做出什么来。 只是,就在气氛绷紧的时候,那个少女又再次开口了——而少女说的话,又恰如其分地证明了她并非敌人的身份。 “天晴大人可不知道哟,她害怕男人的原因。” 小少女坐在竹子上,又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表情写满敌意的刀剑男士,微微仰头、语气相当肯定:“而我们,也不会让她知道。” ××× 第33章 晋江独家发表 本丸, 本殿内。 “不会让她知道?这个说法就像是你知道大将惧怕男性的原因一样!”药研单膝跪在榻榻米上,任由天晴的身子靠在自己的怀里、又用警惕的眼神盯着面前那坐在巨型竹子的少女沉声吼道。 “是那样没错。”纵然被陌生人吼了, 外表稚嫩的竹子少女却是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语气冷傲。 “那么, 那个原因是什么?”鹤丸交抱着手,又沉声询问:“要是不说的话,还真恐怕无法让人认同你的行为。” 鹤丸的语气有些严肃,也算是他到来本丸之后十分少见的说话态度了——但也无法,因为他实在无法认可这种不惜弄晕天晴也要欺骗她的行为。虽然平常他都倾向于和天晴平等相处,但终究是他的主人,他可不容许别人无缘无故伤害她。 “那不是能告诉你们的事情。”但即使是面对着这样严厉的鹤丸, 竹子少女还是不为所动的,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你是打算擅自出现,又擅自伤害我们的主人吗!?你不打算为你的行为解释嘛?!”长谷部对于这个手段直接的少女充满敌意, 又用吼的语气说。 “那不是伤害,妾身是在保护她。”但与长谷部的冷静成对比的, 是少女那一成不变的冷静表情, 她没有再在那之上解释什么, 只是淡淡地望着他们。 而刀男们面面相觑,一时半刻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毕竟面前少女妖怪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足以让他们知道, 要不是她自己认为可以说,否则他们肯定无法从她口中得到任何资讯。 反正就是,她不会让他们知道审神者的事情, 更不会让审神者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但凭什么?她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那你是谁?我从未在本丸当中见过你!你为什么能轻易来到本丸?” 想到这里,满腔困惑的加州清光又说话了——他记得,他家审神者虽然是阴阳师,但她身边的妖怪都是听从她的吩咐的,要不是她亲口召唤,一般妖怪才不会突然出现在这本丸。 但刚才,这本殿明显就是被这突然出现的竹子少女变为竹林幻象的,而主人对她的事情也不知情,那实在是太奇怪了。 ——没有被主人召唤,却能出现在这里,还能大范围使用妖力吗?闻所未闻! “你们不知道吗?” 手上捧着蓬莱玉枝的少女姿态优雅,面对着加州清光的质问,又缓缓开口回答:“我是辉夜姬,是天晴大人的式神之一,不是路边的小妖怪,所以只要努力一下,自然是能在主人没下令的时候来到主人身边。” “辉夜姬”长谷部皱起眉头,又若有所思地回答:“是传说中那位在竹子当中诞生的公主,虽然一度由人类抚养长大,过尽荣华富贵的生活,但最后还是因为不快乐而回到了天上的” “对,妾身就是自那个传说诞生的妖怪。人们口口相传,妖怪和怪谈也因而诞生” 听着长谷部用说故事的态度说起自己的由来,辉夜姬也并未因而感到不适,反而是面无表情地往后看去,又将视线锁定在那躲在门外的桃花妖身上。 “说起来,真是千钧一发,你说是不?桃花。” “真是,你还真是老样子的果断呢。居然用那么粗暴的方法让主人昏厥过去。” “没办法,我们之中就我有这个能力。而食梦貘也不能自己过来。” “真是但,真是多亏你的帮忙了。” 一个娇娇的声音在门后响起,听见熟悉的名字,鹤丸又蹙起眉头。 是桃花吗?那个平常会和他一同准备恶作剧的桃花妖此刻居然,一脸凝重地从趟门后缓缓飘出来,并且与辉夜姬说上话。 实在是让鹤丸心中充满困惑。 而这份困惑不只是鹤丸,来到加州清光处就是更加严重了,他甚至对面前的桃花妖感到陌生——毕竟他算是本丸内和桃花妖相处最久的刀剑了,却从没见过桃花妖脸上出这么认真的表情。 想到这里,加州清光就按耐不住了,就换了个友好的语气询问:“桃花妖,你们为什么要把主人弄晕?当中的原因是什么?我们必须知道!” 他只是希望得到答案。 而瞧见发问的对象是加州清光,从刚才开始就板着脸的桃花妖默了默。要告诉他吗?桃花妖知道,其实这座本丸里的所有刀剑付丧神,对于天晴大人的忠诚程度,其实不亚于她们。 只是 那个事情,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桃花妖将视线转移到天晴身上,心里又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对,就当是她做的决定也好。 于是,她就缓缓地飘到加州清光的面前,再语气严厉地伸出指尖指着加州清光的鼻子,幽幽地说:“听好,你们要是能帮助天晴大人克服恐男症我们是很感激,但千万别让她回想起她害怕的原因。” “要是你们想保护好你们的审神者的话,”桃花妖这样说着,又和药研对上视线:“不要让她想起来,这就是我们的忠告。” 在座的刀剑男士闻言,均是心头一紧。 从未见过桃花妖脸上出现如此认真的表情,也让本来满腔不忿的他们,逐渐把不快给压抑下来。 这事情应该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而妖怪们不会轻易退让,他们姑且是知道这一点了。 ——所以,他们能做的就只有沉默地保护大将吗? 药研一双紫瞳严肃,望着那脸上写满困扰的少女,心中尽是不忍。 ——大将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下午。 天晴从被单上睁开眼眸,又感觉脑袋不是一般的沉重。 她为什么会 “天晴大人,你醒来啦!”而迎接睡醒的天晴的,是桃花妖那一如既往充满元气的声音。 [桃花妖,我为什么] “关于这个,我们得向你道歉啦!”桃花妖嘻嘻地笑,又飘着把谁从门后扯了进来,而天晴仰头看去,又和辉夜姬对上了视线。 [辉夜姬?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天晴可没有召唤过辉夜姬的记忆,而辉夜姬一如既往地面瘫,她望着天晴,又一板一眼地把桃花妖给她的对白念出:“抱歉天晴大人,我擅自过来找桃花玩的时候,一不小心启动的幻象,貌似对你起作用了。” “为此貌似还阻碍你和刀剑付丧神们的会议了,真抱歉。”她捧着蓬莱玉枝,跟天晴说话的时候语气明显比刚才与药研他们说话时要缓和多了,甚至算得上是相当恭敬了。 她这些话一出,不由得为药研他们带来了很大的心理落差。 这还是同一个人吗?刚才那个性格高傲的少女?此刻居然轻而易举地对天晴大人说出道歉的说话,甚至背负起和她无关的罪名,想来她的性格,并非是那么坏吧。 她只是想保护大将的妖怪。 想到这里,从刚才起就没对辉夜姬说过一句说话的药研,终于是在加州清光等人的面前,将一串团子递给她,准备圆了这个话题:“这是烛台切做的甜点,你要来一点吗?” “”辉夜姬用盯的望着药研,似是意外于他居然忽而对自己放缓了态度,而她也不至于不识趣到继续和他冷战的地步,就伸手接下了零食,语气清冷:“谢谢。” [] 至于刚醒来的天晴瞧见这一幕,虽然感觉在她昏迷期间是发生过一些事情了,但她还是直接接受了——毕竟自从她成为审神者开始,这种奇怪的事情一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遍,上周她才一不小心坠入妖怪整蛊刀剑们的陷阱内,也有不小心吃了厨房里的整蛊团子的例子 她早就习惯任由妖怪和刀剑们进行自由搏击了,她都是不管事的。 而她的记忆确实停留在和加州清光等人的会议上,既然辉夜姬那个孩子都说是意外,她也没什么好追究的。 [虽然是这样但下一次你想过来的时候,跟我表示就好了嘛。] 天晴看向那塞了一嘴团子的辉夜姬,而后者又乖巧地从竹子上跳下来,把脑袋凑过去让天晴摸摸。 是辉夜姬式的撒娇,而天晴也是相当配合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又不忘说教:[喂,你听见了吗?] “是,抱歉,天晴大人。”辉夜姬乖巧地依偎在天晴的怀里,面无表情地继续啃团子,她那面瘫却莫名透露出满足的可爱表情,可以说是和刚才对着长谷部他们凶巴巴的态度截然不同。 要说刚才是个高冷的公主,那她现在就仅是一个妈宝。 鹤丸:这可真是吓到我了呢。 长谷部:我不会原谅她我不会原谅她我不会原谅她 加州清光:我不会原谅她我不会原谅她我不会原谅她 桃花妖:药研,团子给我来一串(茶)。 药研: 一场闹剧结束,在妖怪和刀剑们勉强达成共识后,双方又再次开启了协助天晴克服男性的任务。 因为不能从原因入手,兜兜转转的,还是回到鹤丸最初说的“习惯男性”的方法上,对此,鹤丸笑得一脸嘚瑟,倒是药研,想把鹤丸解剖的心都有了。 “哈哈哈!为了主人,我已经熬夜想好训练清单啦!”鹤丸掖起袖子,又把一张写了密密麻麻医生字的宣纸给拍在桌上,而天晴还没看清楚呢,鹤丸就伸手停在某一项上了—— “就从这个开始吧!” “初级难度任务一,和长谷部在一米范围内聊天超过十五分钟!怎么样,相当困难吧!!” 全场空气一遍寂静。 良久,倒是长谷部抽了抽嘴角:“你小子什么意思!想吵架吗?!阿不对,主人,我对这个任务可没什么意见,不如说是我这个长谷部相当乐意能够帮上你的忙,说起来别说是十五分钟,我认为就算聊天的时间是半小时也没什么所谓哦blablablabla” 而刚刚康复的天晴眼神死地望着那在她面前扭打起来的长谷部和鹤丸,还有那凑到宣纸面前,偷偷摸摸地在任务纸上写下什么细项“和XX约会”、“和YY牵手手”、“和谁谁拥抱一下”、“跟ZZ进行什么什么研究”的刀剑男士ABCD,只感觉压力很大。 天晴:mmp。 桃花妖:真是一群幼稚的蠢男人呢。 辉夜姬:(啃团子)桃花,毕竟他们是可怜的男性,就由着他们吧。 刀剑听见,又忙地把训练清单藏到背后:我没有偷偷写我什么都没偷偷写! 天晴:我才没养你们这样的刀剑。 第34章 晋江独家发表 ××× 一个月后。 此刻的天晴, 正眼神死地看着大俱利伽罗。而与之相对,大俱利伽罗也是压力甚大地望着面前的矮冬瓜审神者。 [] “” 大俱利伽罗噎了口唾沫, 强行压抑着自己想逃开的冲动,一双手又在衣袋里难受得瑟瑟颤抖。 ——伽罗酱可以说是, 相当努力了。by远处默默看着擦泪的烛台切。 ——冲鸭主人!by压切长谷部。 ——你要是搞砸主人的毕业考的话我就不把珍藏的动物照片给你哟!by双眼发光的鹤丸。 “”而感受到那些往他后背射来的不友善目光,大俱利伽罗抽了抽嘴角,纵然他脸色已经很黑了,却还是不敢挪动双腿从主人面前绕过。 说起来,为什么会演变成今日的局面呢? 要说的话,那肯定就是——自一个月前开始的那个,那由鹤丸主办的“让审神者克服男性大作战”吧?据说, 他面前这位审神者,已经在一众刀男和妖怪的陪同下,完成一系列克服男性的训练了。 首先, 是闻风丧胆的初级难度任务:和长谷部在一米范围内聊天超过十五分钟——之后是二十分钟、后来是三十分钟、最后是把两人困在一个房间内相谈一小时。 一个光用听的就感觉到难度的训练,而克服那个训练之后, 天晴基本已经对于和男性说话什么的完全精通了。 但那之后, 鹤丸也没让天晴停下来, 之后甚至安排了什么和粟田口弟弟们单独相处一整天的任务、和山伏国广一起爬山的任务还有每周聆听一次药研的《克服心理障碍的心理学讲课》、进行每一次任务之后的赛后检讨等,可谓让天晴从每一次任务当中克服多了一点点的心理障碍。 什么?听到这里你觉得鹤丸都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觉得他其实只是在制造好玩的事情?才不shi!这可是本丸男士一起看了好多书给研究出来的课程! 书上说,心理恐惧源自于对那件事的没自信和不了解, 而不了解引致的联想和误会是致命的,所以在心理学和辅导专业上,要让病人克服恐惧的事物, 本来就有那种逐渐接触恐怖事物,让病人了解恐惧事物本质,进而克服的治疗方法。 那情况就像是,即使是看恐怖片见到可怕的鬼,但那样外表狰狞的鬼让当事人看上十遍,再可怕的感觉其实也能强行凭着习惯克服了。 但理所当然,强行克服心理疾病还不是鹤丸大湿的目标,他可不会止步于那么低层次的目标,因为他希望主人在那之后,面对本丸以外的男性、或其他害怕的事物,也能正常反应! 所以,为了达到目的,每一次除了强行完成鹤丸要求的清单,他们还会和天晴展开会议,探讨天晴感觉害怕的事物,接着一撮人一起去完成。 于是,透过在信任和安全的环境下去了解、去释除疑虑和担忧,逐渐的,天晴也是明白一个道理了——面对害怕的事物,只要用心了解了对方的本质,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如此一来,像这样反反复复的训练和学习,鹤丸与药研主办的心理治疗课程,可是对自家审神者的恐男症起了很好的治疗作用。 那证明就是,在天晴学会一般人的自卫技巧和拒绝技巧之后,天晴对于单独和男性相处的信心也大了。 眼看着主人的进步如日方中,所以就在天晴完成鹤丸上周安排的魔鬼大太刀系列任务(和太郎太刀单独外出购物、与次郎太刀共进晚饭、与石切丸清洁狭窄的马厩)后,鹤丸就宣布天晴可以迎来毕业考了。 至于毕业考的内容嘛—— 那肯定就是对于男性来说也有相当难度的克服任务,就是 成功和大俱利伽罗说上两分钟的话。 大俱利伽罗闻言是把盘子摔了——混账,我有这么社障吗?!信不信我把你们砍了? 全本丸刀男:就是有啊(喝茶)。 大俱利伽罗:mmp 于是,言归正传。 被cue到的大俱利伽罗又把视线落在天晴的身上,他们两个社障已经站在走廊上对视十分钟了,那小妮子还是没敢开口说一句话,甚至,她紧张的汗水已经把衣服都濡湿了。 药研:话说这任务已经跳出恐男症的范围了吧,能搞定大俱利这应该是能成为国际外交官了吧喂。 厚:欸,药研你这话真失礼啊。 乱:但我认为是没错的吧。 太鼓钟贞宗:嘛嘛~所以我都觉得平常的小光很厉害啊! ——好歹给我否认一下啊!贞!大俱利伽罗心碎地听见太鼓钟贞宗认可的态度,又抽了抽嘴角,表情逐渐阴鸷。 可恶,你们这群嘈杂的家伙,就看他协助审神者完成任务给你们看! 而也就在大俱利下定决心的瞬间,那边的少女也是用着拼死的决心开口了:[那个!] “没有和你混熟的打算!!!!”大俱利伽罗也用生命本能吼了回去。 刀男: 天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大俱利伽罗伸手捂脸:“抱歉刚才的不算,再来一遍。” 天晴:[那、那么!] “没有和你混熟的打算!!!”大俱利伽罗下意识回答。 天晴: 大俱利和背后偷看的刀剑男士眼神瞬间只剩下绝望:“” 好吧或许需要参加训练的是他,他决定承认了。 于是乎,一波三折的,天晴和大俱利伽罗的毕业考总算是完成了。 ——並且是由大俱利伽罗被折腾得魂飞魄散而结束的这回合。 而鹤丸望着那被医疗班用担架抬出去的大俱利伽罗(重伤),先是拍了拍天晴的脑袋以嘉许她完成了毕业考,又把视线落在那边大俱利(重伤)的身上,表情逐渐作死。 “主人,你说要不我们设计一个让大俱利(重伤)脱离社障的训练计划?要是举办的话,我们还能把山姥切拉进来,给大俱利(重伤)来一个同伴。”鹤丸摸摸下巴,又眯起眼睛:“心理学治疗法真是相当有趣啊!” 天晴:瑟瑟颤抖。 突然被cue到的被被瑟瑟颤抖:我、我也没有和你们混熟的打算。 烛台切:我和贞酱要加入企划! “不,你们还是让我们本丸休息一下吧。”瞧见那边已经组成新男团组合的鹤丸、烛台切和太鼓钟贞宗,药研抽了抽嘴角,又摇头叹息。虽然让他给审神者讲课他是很乐意,但他却不是那么乐意去给大俱利讲社交礼仪的。 [哈哈]而天晴站在旁边像个傻逼一般笑,瞧见那一本丸都替她毕业而感到高兴的景象,还有那在上空当中撒着花瓣庆祝的桃花妖,她又想起了什么。 天晴反应过来,又穿着草鞋在木板上蹦蹦跳跳,好不容易在人群和妖怪当中捕捉到加州清光的身影,天晴脸上一喜,就马上越过鹤丸和药研他们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再驻足在他面前。 “主人?”加州清光眨巴眼睛,望着主人满脸高兴地朝着自己跑来,加州清光简直感觉受宠若惊了。 而天晴仰头盯着他看了许久,望着加州清光的脸,那一个月前得到他暖心鼓励的画面又从脑海里浮现,想到这里,天晴就心血来潮地抓起了他的手,继而笑靥如花:[加州先生你看见了吗?我通过毕业考了!] [现在都能像这样牵着你的手了,这都是多亏了你还有大家的鼓励呢!]认为自己已经通过测验所以无所畏惧的天晴笑得特别得瑟,而首次被主人牵起手来的加州清光只感觉心头一紧,又瞬间烧红了脸颊,流了一脸的鼻血—— 卧槽,他的主人是什么是天使吗?! [加州先生,你怎么还哭了?]天晴偏了偏头望着那肩膀一耸一耸的黑发少年,正想着说些什么,却又被加州清光给打断了—— “主人,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加州清光感动得泪流满面,瞧见自己女儿终于长成了,又兴奋得抱起主人就是原地飞高高转圈圈—— 主人克服了恐男症,本丸的好日子要来了要来了!他的好日子要来了要来了!从今天开始,他肯定要努力成为主人的心头肉,可爱的心头肉!脑海里开始幻想出许多美好画面的加州清光,背后又开始疯狂飘出了代表着幸福的小花花。 而旁边一众瞧见那旁若无人地高兴成桃花妖、疯狂飘小花的加州清光的刀剑男士,又在沉默数秒之后,在混乱当中戴上了护目镜,同时举手命令:旁边的B5可以准备了,来吧,把加州清光打成蜂窝!往死里打! 加州清光抱起主人就是个一百米冲刺:你们打不到你们打不到! 而天晴被加州清光扛在肩上傻乎乎地笑,又展开双手:[感谢大家!呐,今晚我们来开宴会吧!我真是太高兴了!] 而桃花妖见状,又和雪女合力在天空上飘散起了庆祝用的冰雪桃花,那漂亮的景色点缀着本丸的每一个角落,美不胜收。 大俱利伽罗(重伤):mmp不就和我说了两分钟的话,你们至于那么高兴吗。 #求大俱利伽罗(重伤)的心理阴影面积 #大俱利伽罗暗堕成功 ××× 第35章 晋江独家发表 ××× 继天晴家本丸的大俱利暗堕成功(bushi)后, 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而伴随着忙碌的种田系本丸生活而来的,是他们本丸的第三把枪。 “日本第一的枪, 日本号现在参上。你,在我来之前都喝了多少杯啊?”随着强光逐渐褪去, 出现在天晴面前的,俨然就是足足有195cm高的日本三名枪之一的日本号。 天晴仰头望着那将一头蓝发扎成小辫子、手上拿着一柄超长/枪的日本号,和他身上散发出慵懒的男人气息 又伸出手来,跟日本号来了个友善的握手。 [日本号先生,欢迎来到本丸。] 天晴笑靥如花地用心电传输将心音传递到日本号的心中,而日本号居高临下地望着面前的矮个子审神者,又捧着手中的酒壶, 嗓音慵懒地开口:“哦,多多指教。” 而这一个平常的新刀欢迎台词,落在后方偷看的狐之助与加州清光耳中, 又让他们感动得流下了和阔条面同宽的眼泪。 ——他们的主人,终于真的从社障的身份毕业了!就连快两米高的枪, 也能好好接待了呜呜呜! 而全然不知道加州清光和狐之助内心感动的天晴眨巴眼睛望着他们两人, 又笑着带领日本号和他们本丸的御手杆与蜻蜓切见面——她看了上周的审神者周刊了, 科普了历史知识,知道三名枪各自的历史,三人也有相似的背景, 或许凑在一起能好好沟通吧? 天晴一边用心音跟像个大叔似的日本号讲解着他们本丸的事情,而心心念念要和其他名枪见面的日本号,也在不知不觉间被天晴带领到了田边。 日本号:欢迎的酒会呢? 天晴:我们本丸是走种田风的, 请你了解一下顺带一提,日本号先生拿着枪的手势,我觉得换成锄头是特别合适的! 日本号:????? 正在耕田的御手杆和蜻蜓切瞧见日本号的走近,三人在空中对上视线,而蜻蜓切和日本号确认过眼神,又二话不说地把一根给枪特制的巨型锄头扔给日本号。 “来干活吧!兄弟!”蜻蜓切朝着日本号比了个大拇指,手上的肌肉突突地跳:“大白天喝酒可不好哦!” “要草帽的话这里有!”御手杆也是反应过来,就从旁边的农具当中翻出一顶草帽用扔的方式强行戴到日本号的脑袋之上,而天晴满意地望着日本号戴上农夫帽、拿着锄头的日本号,笑靥如花。 [蜻蜓切先生看起来很高兴呢!]于是天晴也是认认真真地戴起了草帽,又笑眯眯地用灵力将心声传递到老远的御蜻蜓切和御手杆的心中。 “嘛,因为三名枪难得能再次凑在一起一不小心就情绪高涨起来了。”蜻蜓切表现得有些腼腆地摸了摸鼻尖,又和那边笑容逐渐暗堕的日本号对上视线,再大力跟他招手:“来吧兄弟!三名枪一起种植稻米,可是个不错的体验哟!” 日本·有点委屈·号: 于是,田间。 [各位,既然日本号先生的介绍已经完成了,我们也得接着工作了!]在跟一众刀剑都说好了之后,天晴也重新换上下田的装束,并且戴起了防晒用的农夫帽。 [提问!加州先生,我上次说到哪里了?] “啊你说的是种植稻米的流程?”突然被cue到,今天因为必须下田而没有涂指甲油的加州清光无奈地用手扇了扇风问道。 [对!]天晴双眼亮晶晶的,那股对于种田的热诚真是让人忍不下去心拒绝。 “我记得是那个”加州清光是有点被为难到了,话说主人到底为什么老是喜欢cue他这种学渣?难道是看穿了他每次都在摸鱼吗? 对于加州清光内心崩溃的咆哮,半个月前才来到的大和守安定用嫌弃的眼神望着加州,又用拍档才懂的心电感应回应:我想也是。 “主人!我能回答这条问题!” 结果,未等被cue到的加州清光回答问题,隔壁身为本丸第一主厨的压切长谷部同学,就已经侃侃不绝地把各种各样他在夜里寒窗苦读学习到的种田小知识给倒背如流了: “我记得是在把准备发芽的工作做好之后,用醋消毒撒种,再用有机的肥料让稻种长得更加健壮!至于方法嘛,用草木灰能提升钾含量,让稻苗吸收之后枝干也能长得更好而用盐水也能让田间不饱满的种子浮上来,饱满的在地下,分类做好发芽率也就更高blablabla” 而见了隔壁的长谷部的表演,作为本丸在真正意义上菜刀(bushi)的烛台切又摇了摇头,并在心中感叹,长谷部君在讨好主人的工作上,是真的很巨细无遗的了。 [长谷部先生回答得太好了!] 幸亏,长谷部向主人疯狂发射的Love讯息并未白费,听见本丸难得有刀剑对种田如此有兴趣,天晴就眨巴眼睛用欣赏的眼神看着长谷部拍手,也没像平常那样避开长谷部对她的森森的爱意。 而见了审神者带头拍手,今天畑当番的其余刀剑,也是纷纷因为欣赏长谷部而拍起手来。 日本·沉浸在掌声雷动的田间·一脸懵逼·不知道为什么也在拍手·号:所以我是走错本丸了吗?? 但看四周的人都是早已接受要干农活的氛围,日本号也只得乖巧地拿起锄头。 于是,本丸种田的日常也在日本号逐渐融入的过程当中展开了。 实际上,虽然很久没提及了,但其实这段时间经过天晴、妖怪们和刀剑们的努力,现在本丸的农田早已变得有声有色的了——正值秋季,望着那绿油油一片的番薯叶、菠菜叶和胡萝卜叶,以及远处那些在竹架上的茄子和果园场面并非是一般的治愈。 “虽然夏天下田很辛苦,但秋田下田工作,空气居然意外的舒服啊。”大和守安定与加州清光认真地给茄子浇水,又笑着感叹。 “嗯,要是一直都是这个天气的话让我帮忙耕田也不是不行啦。”加州清光眯了眯眼镜,但气氛一旦松懈下来,他又开始犯困了,就像猫咪一般打了个呵欠。 “哈哈,你又准备摸鱼了吧?”大和守调侃着后者,而加州清光不满地挑起眉头,又指着大和守安定抱怨:“我说啊,我才没这么经常摸鱼呢?” “才不是吧?今早你也赖床了。”大和守高兴地笑着。 一红一蓝的两个身影在茄子园旁边互相调侃着对方,虽然大和守来到本丸的时间比较晚,但因为和加州有着太多共同的回忆,所以两人的关系已经相当亲密了,而在大和守显现到现在的半个月为止,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而路过的药研藤四郎见状,又由衷地为那个总是流露出寂寞的加州清光感到高兴——加州现在,也不会因为寂寞而睡不着了吧? 黑发小少年的发丝被风轻轻撩起,感受着脸颊那轻微的的瘙痒感,那佩戴着眼镜、穿着墨色衬衣的药研,在注视着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的期间,又忽而眼尖地瞧见加州清光的身后,居然出现一个小小的栗色身影。 ——那是什么? 药研稍微瞪圆眼睛。 ——话说,那小东西是在吃农作物吗? 药研眨巴眼睛望着那企图把茄子拔下来的小东西,想起这是一片天晴相当用心打理的田,在思考之前,就已经下意识地拔腿就往加州清光的方向冲去。 “慢着!”他二话不说快速往前,先是动作灵活地把加州清光碍事的脑袋一把按下,又伸出手来灵活地把那企图偷茄子的小东西捉拿在手中。 “那些都不能吃!” 药研低声喝道,而那被药研按倒的加州清光,又脚步趔趄地往大和守安定的怀里跌去,两人双双跌落在地上,引起田间附近刀剑的关注。 “痛痛痛”被压在地上的大和守眼神死地抱怨。 “药研,你突然而然的怎么了嘛!很危险啊!”加州清光也是相当不满。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站在天晴旁边的鹤丸眨巴眼睛站起身来,又瞧见骚动的源头在茄子园,又示意专注播种的天晴抬头去看。 ——貌似是药研的方向,怎么加州清光他们还倒下了呢? 而伸手抓住小生物的药研也没来得及回应大和守和加州的问题,反而是居高临下地望着手上的“东西”。 只见,原来被他擒拿住的,居然是一个巴掌大的小孩子,他身体上长着狐狸耳朵和尾巴,看起来就像是狐狸化成的小妖怪。 小狐妖被蓦然抓住,他仰头和药研对上视线,反应过来是面前这个黑发的东西阻碍了他进食,也就气得伸手就给药研的脸来了一记疯狂乱爪。 “痛!”药研低呼一声,一只手差点就要松开,却在这个时候,听见天晴的声音:“灵缚!” 只见一阵蓝光在他头顶上飞过,又把那从他手上挣脱的小妖怪给直接逮住。而小狐妖连人带着咒术跌落在地上,又倒在天晴的脚尖面前。 而被那抓得脸颊淌血的药研正打算跟天晴说明情况呢,那边小跑着过来,看见了小东西真体的天晴就率先反应过来了,只见她眼神有些错愕,又用心音说话了:[是子狐吗?是夏目让你来的?] 而小狐狸身上的灵缚被解开,又在地上翻了个滚,高高兴兴地抱住天晴的小腿:“对,天晴大人!” “你在现世累积的妖怪委托太多了,是时候回去了!”小狐狸用萌哒哒的声线说着:“是夏目大人让我来提醒你的!” 而听见小狐狸用天真的口吻说着的话,那都在旁边旁观着事态的刀剑们,无不是心头一紧,紧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那小狐妖的意思是,让主人回到现世吗? 那他们的主人,又会如何抉择呢? ××× 第36章 晋江独家发表 ××× 本丸, 田间。 就在忽而登场、萌哒哒的小狐狸说起“天晴大人你有好多妖怪委托”之后,天晴的脸色就变了。 她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捧起子狐, 想起子狐说起的事情,心里又出现了要带着牠回本殿促膝长谈的心理准备, 但,就在她起来之际,她又想起来了——自己貌似还没处理好刚才田间的冲突。 因为刚才药研抓住子狐的动作,所以导致加州和大和守摔一起了,而药研天晴脚步停住看去,又瞧见药研站在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的附近,此刻的他脱下手套拿出手帕捂着脸颊, 眉头轻轻蹙起,而从手帕上殷红的痕迹看来 是药研受伤了? 天晴心头一紧,一陣紧张, 又馬上瞪向那坐在她肩头上的子狐,语气带着斥责的意味:[是你挠伤药研的?] “啊咧?”子狐眨巴眼睛, 瞧见那边黑发的小哥哥, 才反应过来:“啊对!刚才他不让我吃茄子, 还用力抓着我,我一时生气” 子狐挥着手解释,而天晴叹了口气, 就只好把不懂事的小狐狸抓起交给赶上来的烛台切,低声吩咐烛台切和长谷部把子狐安顿好,就迈着步伐走到药研的身旁。 想来药研, 也是为了不让子狐添乱才抓住的牠。 都是为了守住她心爱的茄子园吧。 [药研。]想到这,天晴就轻轻唤着药研的名字,又伸手接近他:[把伤口给我看看吧?] “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别担心。”药研没想到天晴会先走过来找她,对上天晴一双写满关切和担忧的眼眸,又低声说道。他平常不怎么会让人替他处理伤口,本丸的人都习惯了。 [即使只是轻微的伤口,也是因为我的错才会造成的,药研,让我替你看看吧!]天晴的手触碰到药研的手背,而药研和加州清光听见少女的话语,又在心中同时出现一个不怎么好的感觉。 为什么子狐给他留下的伤,天晴要说是自己的责任呢? 药研不怎么喜欢这个感觉。 而因为这一瞬的松懈,药研的手就被天晴拿开了,她认真地望着药研白皙脸颊上的六道抓痕,看起来就像是被猫咪胡乱抓过了一般,虽然伤口处并未流出许多鲜血,但这么多道小伤口在脸上,那种刺痛的感觉也肯定是非常不好受的了。 想到这里,天晴心头一疼,又轻轻道歉:[抱歉。] “为什么是大将来道歉啊。”药研皱起眉头,又摇了摇头:“没关系,真都是些小伤。” [不,跟我前往手入室吧!]天晴摇摇头拉起药研的手,知道他都是在逞强,就索性硬上了。而药研本打算抵抗的,但却还是在与加州清光对上视线之后,决定应允天晴的邀请。 因为,加州清光用眼神和口型示意他了—— ——问问主人。 问问主人,关于回到现世的事情。 是啊,那确实是需要询问的事情呢。 本丸,手入室。 天晴拉着有些沉默的药研去到手入室,又动作熟练地翻出消毒/药水和纱布等物资、再认认真真地坐在药研的面前—— “大将,你对手入室的药材摆放相当熟悉啊。” 从来都是协助别人手入的一方,此刻作为病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大将为了自己而忙碌,没想过她居然会对他药材用具摆放位置如此熟悉的药研,就一脸好奇地开口了。 [因为在药研不在的时候,短刀们受伤都会找我帮忙治疗的。虽然都是皮毛功夫,做起来肯定没有药研做得好。]天晴垂眸准备着稀释消毒碘酒,而药研听见天晴的这个说法,又在心中将那群刻意撒娇的弟弟给训了一万遍。 ——肯定是故意的,那些家伙! [忍着点。] 就在那边药研在脑海里幻想着弟弟们如何骚扰天晴之际,天晴就已经把消毒碘酒沾到棉球之上了,她小心翼翼地接近药研,又俯下身去把脸凑近药研,将那沾染了药剂的棉球轻轻点到他的脸上。 “阿斯!”突如其来的冰凉和刺痛感在伤口上炸开,药研总归是不适应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一只手又下意识地抬起,但因为面前的是天晴,就不知道手能放哪里了。 “大将,轻点”他闭上一边眼睛,但那消毒/药水的刺鼻气味和痛感还是让他相当不适应:“能不用碘酒吗?” [已经很轻了啊,平常给信浓他们疗伤,他们也不会说疼。]天晴眨巴眼睛看着药研,一双琥珀色的眼眸认真地叮嘱:[而且我也不知道子狐的手爪碰过什么,不消毒的话我担心你的伤口会留下疤痕。要是碰过泥巴那还有肥料呢,不清洗干净可不行。] “唔。”药研皱起眉头,努努嘴不说话,眼神似乎有些不满和别扭。 [你怎么了?莫非]天晴接着替他清洁伤口,一双眼又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药研脸上的坚忍和纠结,有些忍俊不禁:[药研不擅长这个?所以平常都不让大家帮忙处理,是因为自己不擅长] “大将!别说了!”药研恼羞成怒,又伸手按住天晴的手腕示意她不要说下去,而也就在他着急地把身体靠前的一刻,他和天晴两张脸就更近了——天晴感觉到药研的气息朝着自己迅速靠近,嗅到他身上轻微的药草香气,又稍微红了脸。 而药研自然也是,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抱歉。” [好了,我会轻点的。]天晴也可疑地移开视线,继续动作轻轻的,给药研继续清洗伤口,半响,又小声地叮嘱:[手,一直抓着我也可以的哦,药研其实感觉很痛吧。] [为我保护茄子园,真是太感谢了。] [但我更希望下次,药研能少勉强自己一些呢。] 她垂眸用灵力将心音传递着想法,而药研望着天晴抿着的唇瓣,又闭上了眼眸——因为天晴的建议,他也没刻意把手拿开,而也在他稍微放松下来之后,他也感觉到了。 她为他治疗的动作,是真的很温柔。 而这种被人捧在手掌心上关怀与爱护的感觉,药研已经许久没感受过了,他安静地任由她为自己处理伤口,纵然伤口偶尔为他带来刺痛的感觉,他还是觉得心里分外甜蜜。 真奇怪,身为一把刀的他居然会贪恋这个被爱护的感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得贪婪了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从被这个少女召唤到这个世界上,以人形的身份、以能亲手接触到主人的时候开始?还是说,在感到失落时被她亲自鼓励和安慰开始?还有她偶尔抚摸他脑袋的时候,牵着他的手的时候 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亲手把她抱在怀里保护,对他来说,都是相当幸福的瞬间。但是 [药研,你怎么又皱起眉头了?]看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天晴又把手上的动作减轻了,她温柔说话的口吻,又再一次让药研的心痒痒的:[别皱眉了,牵扯到伤口的话,会痛吧?] 感觉到少女伸手去点他的眉心,本来心里有些烦恼的药研就被逼着把靠拢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沉默地感受着少女的温度和动作,想起自己和大将这接近半年来的互动,想起加州清光把他推来手入室的理由,就终于是下定决心开口问她了。 “大将,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问吧,我这边也快完成了。]天晴轻轻应允,又拿出不粘肉的纱布为药研轻轻贴上伤口,她有些心疼地凝视着他一张好看的脸此刻居然多了伤痕,又无奈地摇头:[我回头肯定会狠狠教训那东西] “大将,先听我说。” 只是,还没等待天晴把话说完,药研就开口了。他把天晴的话硬生生打断,语气带着几分天晴难以违抗的强势。 [啊,好的。]天晴看着他。 “我听见刚才那只小狐狸说的话了。”药研缓缓睁开一双紫色的眼瞳,直勾勾地注视着天晴。而在天晴表情惊讶的时候,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抓着天晴手臂的药研,手才轻轻松开了—— “大将会不会离开本丸,回到你本来的世界去?” 他的声音平淡,但即使是天晴,也能听的出来,他话语当中了隐忍的某种情绪。 天晴表情微怔:[药研,你在问什么呢?] “毕竟,大将你本来并非是自愿成为审神者的吧?”药研仰头望着少女,他的眼神锁定在她的脸上,似是不愿意放过她的一丝一毫表情:“我一直都记得,最初的你是怎样的为难。” 或者,不只是他。 他相信,只要是初期来到本丸的刀剑都记得,天晴并不是自愿才来到本丸当审神者的。 而在知晓这样一个大前提下,不论是药研还是加州清光,也会自然地担心天晴在应允下子狐的要求之后,回到现世之后就不再回来。 或者,天晴会再次回到本丸,但万一她以后回来本丸的频率越来越少了呢? 忽而醒觉自己的审神者从未舍弃阴阳师身份的药研和加州清光,在听见子狐的话之后,实在是慌得很。 ——要是大将要离开本丸了,这之后的日子对他来说还真是无法想象。 想到这里,处理好伤口的药研又从椅子上站起来,继而伸手把天晴手上拿着的钳子与碘酒药瓶拿开,一双紫瞳望着天晴,强势的眼神似是逼着天晴马上给他一个答案。 “大将,你对于成为我们审神者一事,现在的想法是怎样的呢?” 他认真地询问。 ××× 第37章 晋江独家发表 ××× 待天晴和药研回到本殿, 那只突然闯入本丸的子狐,已经得到了大俱利伽罗和烛台切光忠等人的良好照顾。 “哟, 药研,主人已经帮你把伤口都处理好啦?”本来正在翻给客人的零食的加州清光瞧见药研的脸颊已经仔细贴好纱布了, 又伸出手臂勾住药研的脖颈,一脸坏笑:“主人的手入手法如何?” “”药研有些懊恼,又别过头不去理会加州清光,脑海里回想起天晴刚才与他独处时的气氛,又稍微红了耳根。 “好狡猾!”加州清光连忙给药研来了一拳,而药研匆忙接下,又对上加州清光一双认真的红眸, 加州认真地盯着他,又压低声音:“那,让你问的事情如何了?” “关于这个。”药研望着加州清光, 一双紫瞳又把视线飘向那边的天晴身上,瞧见她交抱着双手责备着子狐, 又小声地回答:“我想, 大概是不用担心吧。” ——大将, 你对于成为我们审神者一事,现在的想法是怎样的呢? 那时候,他是这样问她的。 而面对药研这道唐突的问题, 平常反应弧都比较长的天晴,刚才不知道为什么,挺快就反应过来了。 ——该怎么说呢老实说, 现在居然还听见药研问这个问题,说实话,真有点受伤啊。 少女收拾着碘酒药瓶,如琥珀般澄澈的双眸有些无奈地望着药研,她勾起嘴角,又用灵力把话传递到他的心中。 ——我不是,早就已经是你们的大将了吗。 天晴轻声回答之后,手上收拾手入道具的动作也已经完成了,刚把急救药品的箱子放回柜子当中,天晴又示意药研一起回到本殿。 接着就是现在这样了。 药研交抱着双手站在原地,望着加州清光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又二话不说地、闷闷地给他回了一拳:“你倒是高兴,大将听见我问那样的问题,可是对我生气了。” “哈哈哈活该,谁让你独占主人了!”加州清光笑出眼泪。 “加州!”戴着眼镜的药研推了推镜框,虽然想给加州来一个过肩摔作回报的,但脸上刚处理好的伤口却在此刻传来撕裂的疼痛,药研“阿斯”地倒抽了口凉气,又只得眼神死地站在原地。 至于望着那边莫名其妙互相殴打起来的两把本丸老祖宗,天晴又相当无奈地摇头,就把视线放在面前的子狐身上。 [子狐,你是怎么一个人来到本丸的?] 毕竟,这座本丸也不是一般妖怪想来就能来的地方啊。 “获得了夏目大人的帮忙!” 手上抱着好几根柿种零食的子狐仰头用那圆滚滚的大眼睛望着天晴,又高兴地比了个好多好多的手势:“据说是使用灵力做了路标,我一直走一直走就到了!天晴大人的弟弟妹妹也帮忙了呢!” [果然是这样]天晴轻叹口气,又点点头坐在地上,她望着那一来就给本丸添了不少麻烦的子狐,又伸手向牠:[那么,你来这里是有东西给我吧?] “哦对对!”子狐脸颊红粉飞飞,仰头望着天晴,又连忙擦擦手上零食的碎屑,就从衣襟里面翻出许多许多的白色小纸片,一张接一张地叠在天晴的面前,逐渐的,小纸片也足足有子狐那么高了。 而天晴看了小狐狸像变戏法那样变出那么多的小碎片——那些小碎片都是“信件的一角”,“信件”都是由有需要找她帮忙的妖怪或者人类写的,都是些阴阳师才能做到的事情 想到这里,天晴又用指尖围绕着那些小碎片给画了一个灵力圈,又用手在空中画了一个法阵,就将那些“信件的一角”还原成一封封完整的纸张。 “哇,好多信件啊。”烛台切眨巴眼睛望着那在天晴面前堆成小山的完整纸张,上头密密麻麻都是他看不懂的字体:“这些字,是妖怪写的吗?” [对,因为不是每只妖怪都有手或者懂得写字,所以他们一般会用身体的一部分在信件上留下痕迹,将愿望寄托在痕迹上,让阴阳师解读]说到这里,天晴又拿出一张只印了个猫爪的白纸:[想来这是猫妖给我留下的讯息,要是使用阴阳师能力的话,就能阅读了。] “好多好多的妖怪委托!”外表还是个小孩子的子狐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天晴望着榻榻米上的纸堆,又眼神死。 ——怎么办,“女高中生日兼多职,于秋日猝死街头”的头条已经在她脑海里冒出来了??但是,她要是不做的话,妖怪也找不到别个人帮忙,毕竟夏目也不能解决太多问题。 [果然,我还是必须回去现世一趟吧] 想到这里,天晴就抱起信件让狐之助给她拍个照再传给时之政府、给她批个假期。 于是,在等候时之政府批假的期间,天晴准备回到现世的工作又开始了——首先,她得在自己的式神的协助下把委托内容都分类,比如有的能让式神完成的,她都会让式神们先跑一趟,至于一些关于人类或妖怪的除妖委托、或是代购物资的委托 “这个数量真是壮观啊。”最近已经在本丸常驻的辉夜姬坐在竹筒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天晴和雪女们面前堆着的妖怪信件,想了想还是怀着怜悯之心下地帮忙分类。 “毕竟天晴大人已经许久没回到现世了呢~”桃花妖嘲笑着天晴的自作孽,又用手臂撞了撞天晴:“干脆,你就别再帮忙处理妖怪委托不就好了?这样也不会定期出现这么多的工作啊!” “桃花,这是不可能的吧。”雪女垂眸处理着信件,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冰冰,但语句却是苦口婆心的:“因为人类和妖怪都在同一个世界并存,就总有一些需要互相帮助的事情。但人类看不见妖怪,妖怪也不想骚扰人类的生活,那就只能拜托两者之间的桥梁了。” “嘛,我只是不想看着这家伙这么辛苦嘛。”桃花妖耸耸肩,虽然雪女说的话她都明白啦,但即使她身为妖怪,也不会觉得天晴作为阴阳师就非得要帮他们处理所有问题。 [你们要想帮忙的话还是协助我在这晚上之前把信件分类完成吧。]天晴一脸血地望着面前如山的委托信,刚才子狐又从自己的随身包当中挖出了许多漏掉的,那个绝望感可不是盖的。 “得了得了,谁让妖怪当中识字的不多呢?” “桃花,把那边的信件拿给我一下。” “雪女,这个词怎么念啊?” “好了辉夜,你可不要擅自玩起来!” 三个女妖怪在房间内互相打趣着,而那在旁边还在思考着能怎样动用式神完成委托的天晴,又忽而从寝室的纸门上,瞧见狐之助的剪影。 牠怎么在这时间点上来了?天晴把信件都压好,就站起身来拉开纸门,再和门外的狐之助对上视线。 “哟,审神者,时之政府已经把你前往现世的申请批核下来啦!你随时都能动身前往了。”瞧天晴已经蹲下来看牠,狐之助又自来熟地跳到天晴的膝盖之上,和她对视。 [那就太好了,那我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注意的?]天晴垂眸望着狐之助。 “就走一般流程,主要是不要对一般人泄露审神者的工作你家人的话倒是没关系,说起来,你也能和弟弟妹妹见面了,真是太好了呢!”狐之助舔着手爪,平常天晴都在晚上和弟妹用手机视频,现在终于能见上真人了,她想来也是兴奋的吧? 说起家人,天晴又笑着点点头——还有夏目,还有不少留守在老家帮她看顾弟妹的式神,她都有好一些时间没见了。虽然这并非是她第一次和他们分别那么长的时间,但平常都是因为她得到城里上学的关系,这次是工作,自己在这段时间内也有不少成长,多少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不过说起来,审神者,你这趟远行也得注意刀剑们的感受啊,毕竟大家是第一次和你分别那么长的时间对了,在你出门前,记得跟近侍交托好本丸的运作哦?” [嗯,是这之后几天的出阵名单,还有内番名单] “对,还有一个建议啦,你可以带上几位刀剑跟你一起回到现世,这也是为了让刀剑们稍微安心一些啦。”狐之助在天晴膝盖上翻滚:“尤其是那些短刀们,他们听见你要回去本来的世界,都很寂寞呢。” [这个我是注意到了。]天晴点点头,然后又应允下来:[那我把出征名单整理好之后,就让闲着的刀剑跟我一起到现世吧] 进行着各种各样忙碌的准备工作,待天晴把出阵名单、内番名单还有解决妖怪委托的方法都整理好之后,就已经是两天后了。 为了维持本丸的运作,天晴也是特地把比较靠谱的白狼和雪女给留在本丸来照顾刀剑男士尤其是那些短刀们的事情,就带上不靠谱的妖怪出发了。 顺带一提,在狐之助的要求下,天晴也挑了两把刀剑随行——那就是刚好没轮到出阵和内番的山姥切国广和数珠丸恒次。 但光是听见这两个名字,留守的刀剑们又觉得不对劲了 ——这两人,不是本丸有名的软柿子吗???? 还怎么监督审神者啊!!! 山姥切国广、数珠丸恒次:这个锅我们不背(叉手手 ××× 第38章 晋江独家发表 一阵强光消失, 待天晴再次睁开双眼,就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 与山姥切国广和数珠丸恒次回到了熊本县宇城市的车站。 也就是她的老家。 [啊,居然在一瞬就回来了]天晴仰头看去, 瞧见宇城市的晴空万里,嗅着熟悉的空气,望着周遭那养眼的绿色植物和阡陌交错的农田,心情又在不知不觉间变好。 “哦!确实是许久没回来了!” 变成小纸人的桃花妖坐在天晴的肩头上,又拍拍天晴的脸颊,催促她快些回到家里:“你不是因为到城里念书和当审神者,已经许久没回到家了吗?快回去啊!” [对, 要马上回家才行!] 而天晴和桃花妖对视一眼,又点头相当兴奋地离开车站,朝着一个方向开跑了起来, 而她这动作也是相当突然的了,要说为什么, 那就是跟在她身后的山姥切和数珠丸, 在一开始也是完全反应不过来。 “等主人!”山姥切吓了一跳, 记起出行之前被整个本丸的兄弟叮嘱要好好看着主人的市民,又马上看了眼数珠丸,和他交换了眼大概是成功交换了眼神吧?就连忙拿着歼灭溯行军的气势追上天晴。 “南無妙法蓮華経”数珠丸也是维持着念诵经文的姿势, 飘着那比他人还高的墨色长发,拔着大长腿飞快地追上主人的脚步—— 如是者,一人两刀奔跑在宇城市的人行道上, 越过许许多多的田坜,也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在天晴跑得汗流侠背的时候,一座在邮箱上标记着“结野”的宅子,就出现在天晴与刀剑们的面前。 “结野所以说,这就是主人的家吗?”因为突如其来的运动而满额大汗的山姥切伸手把自己的被单稍微拉下了些许,而天晴回眸对上山姥切的眼眸,又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是哟!] “抱歉,身为仿品的我居然擅自”山姥切对主人的笑容应对不能。 [嗯,不要在意了!山姥切先生和数珠丸先生都进来吧!]天晴笑眯眯地翻出钥匙将家门的锁给打开,而天晴这个自然的举动,又叫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跟在她背后的两把刀剑的紧张神经完全给挑了起来。 ——要说为什么紧张? 举个例子就明白了,那情况就像是到朋友家玩,纵然有多熟也好,因为担心要见到朋友的家里人啊生活状况啊什么的,所以任谁也是会有几分紧张的。 更何况现在,他们是以刀剑的身份到审神者的老家作客。 山姥切心脏没数珠丸大,简直感觉手脚往哪里放都不合适—— 更别提就连数珠丸也紧张得一直在念佛经这事了。 审神者的家到底是怎样的?会不会是充满妖怪? 还是说,会看到审神者小时候的照片?他们记得,审神者有弟弟妹妹,那她的弟弟妹妹,看起来会和审神者一样好相处吗?要是他们表现得不好,弟弟妹妹会不会不再希望自己的姐姐当他们的审神者了? 只有小心脏的留守在本丸的刀剑,在知道他们当中有人要以近侍身份陪着审神者回到现世的老家,无不是紧张得拉着数珠丸和山姥切就来了一个通宵的作战会议。 而为了讨好那两个年幼的孩子嘛总而言之,擅长照顾弟弟的本丸哥哥们也是为他们出了不少主意的。 ——比如说是烛台切做的点心,药研亲手做的木雕模型,江雪做的玻璃糖人,还有 总而言之,他们通宵准备了许多许多的伴手礼,并且决定,这一趟回老家,成败就决定在伴手礼上了! 回想到这里,默默跟在天晴身后的山姥切又仰头看向自己这趟旅行的拍档数珠丸,再问了一个相当关键的问题:“话说回来,数珠丸,你把礼物放到哪里了?” “南无妙法礼物?”那边还在诵经定惊的数珠丸回过神来,又困惑地询问。 “就今早出门之前,大家让你带的伴手礼。” “伴手礼?”他重复着山姥切说的字词,那口吻就像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个字眼一般。 “等等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数珠丸有些沉默。 山姥切瞪圆一双湛蓝的眼眸,一脸懵逼。 看数珠丸还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山姥切又不敢相信地,用天晴听不到的声量用口型询问:“你忘记带了吗?” 数珠丸: 数珠丸: 数珠丸:南(抱)无(歉)妙(我)法(忘)莲(记)花(了)经——!! 山姥切: 山姥切:ok 看着自己的拍档,忽而想起那远在本丸修行的山伏国广,山姥切觉得自己心理阴影面积就很大。 居然在拜访审神者老家的时候忘记带伴手礼,所以说现在他们本丸是凉了吧。 干脆全员暗堕吧。 桃花·偷看成功·很想吐槽·妖:所以说到底为什么要伴手礼啦。 莫名其妙地经历了那没带伴手礼的挫败感,本来紧张的心情现在全成了一坨翔的山姥切和数珠丸,此刻跟在天晴身后,表情简直就像是吃瘪的猫咪一样。 但回到老家心脏就大起来的天晴,自然是没顾及到两把刀剑的感受的,她在玄关蹬掉鞋子就二话不说地跑到客厅,嗅着家里让她熟悉又怀念的榻榻米香气,又用灵力传递心音:[天雾,天雪,姐姐已经回来了哟!] 她用灵力传递的声音被迅速带往到客厅内,而跟在天晴身后的山姥切和数珠丸抬头一看,只听见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那客厅与走廊之间的隔门就被刷的一声打开了,而从里头探出头来的 俨然就是妖怪ABCDEFG和两个小孩子。 而跟在天晴身后的山姥切浑身一毛,实在是难以形容,被十来只妖怪和两个孩子盯着看的感觉到底是如何,反正他觉得难以适应但即使是这样,他家审神者还是笑着和两个孩子来了一个感人的重逢。 [天雾!天雪!!]天晴蹲下来手张开。 “哇!是姐姐!真的是姐姐回来了!天雾你看!” “姐姐。” 两个看起来大概是国小生的孩子哒哒哒地在奔跑着扑进了天晴的怀里,三人抱在一块,其中女孩子天雪因为高兴而笑得贼甜,至于男孩子的天雾嘛,则是眼巴巴地揪着天晴的衣袖没有说话。 [天雾明明是哥哥,却总是比妹妹来得被动啊。] 天晴蹲下去抚摸着两个孩子的脑袋,而天雪高兴地蹭着天晴的脸颊,又抱住天晴死活不放:“姐姐姐姐!” [得了得了,天雪你冷静点!]天晴抱着天雪,正打算和天雾说几句话呢,那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拉着天晴衣角的天雾,忽而就开口了。 只见他缓缓抬起手臂,又眼神空洞地指向玄关:“姐姐,那两个人是谁?” ——被cue到的玄关·没带伴手礼·刀剑二人组瞬间虎躯一震。 “是妖怪吗?”天雾蹙起好看的眉头,纵然他的眼瞳和天晴一样是琥珀一般的颜色,但他的却比天晴要沉静许多,只见他瞪着山姥切和数珠丸,大概是知道姐姐害怕男性的习性,又抬起手来 “姐姐,我最近学会了除妖术”天雾这样说着,一只手手上又开始散发出蓝色的光芒,而天晴见状,瞥了眼弟弟的目的是玄关二人组,就马上伸手抑住弟弟:[等等那是我新的付丧神!] 弟弟手掌心的蓝光被天晴强行熄灭,听见姐姐的话,天雾又仰起头来相当困惑地望着姐姐:“付丧神?” “新的付丧神?”抱着天晴的天雪歪了歪脑袋:“姐姐不是讨厌男生吗?” 天晴:[这孩子说得还真直接] ——付丧神·心碎·感觉没人权·二人组: 天晴:哈哈我会解释的。总而言之,你们先去给客人端茶! 天雾:不满.jpg 天雪:我去我去! 就在天晴的弟弟怀着相当质疑的态度,以及天晴的妹妹怀着接纳的态度给两位刀剑男士端来茶点时,结野家宅的大厅,就已经被海量妖怪给占据了。 山姥切小心翼翼地望着客厅外那绿油油的庭院,待瞧见一看就是天晴挖出来的小花圃,又晚间那在隔壁浇水的妖怪,又叹了口气在心中默默吐槽:“感觉这里和本丸是没有分别的。” 天晴:怎么样?很棒吧! 山姥切: 数珠丸:南无妙法莲花经 一趟介绍的流程完毕,一边喝着茶,和弟妹许久没见的天晴姑且是跟弟弟妹妹交代起自己最近的近况了——比如说本丸的大家是如何协助她逐渐克服恐男症和胆小的毛病,所以她才会让两个男性付丧神跟在距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等。 因为说起来,虽然天晴之前偶尔就会和弟弟妹妹说起本丸的近况,但在视频当中,天晴几乎就只让藤四郎的孩子上镜,所以在天晴主动说起之前,天雾和天雪是完全不知道,天晴的本丸全都是刀男的。 但姐姐都说自己克服了,那就没问题了吧大概。by天雪 不满.jpg。by天雾 而反过来,在满足弟弟妹妹的好奇心的过程当中,山姥切和数珠丸也在谈话之中,更多了解了一些自家审神者的成长背景——比如说,平常天晴家里就是这个样子,由妖怪照顾着弟弟妹妹的起居饮食,而天晴弟弟妹妹上的国小就在这小小的宇城市内,都是农村学校,所以并不像天晴,他们两人至今还没到过城内多少次。 至于天晴和弟弟妹妹的生活几乎是反过来的,她国小和初中都在城内的女子学校上课,也是到了高中的时候,才产生了要回到熊本县念书的想法所以作为一个“从城里回来”的孩子,天晴也是很触目的了。 “嗯”山姥切国广认真地点点头,忽而了解了下主人的成长历程,他也是随着熊本县那个优哉游哉的气氛,逐渐放松了下来。 “南无妙法莲花经”数珠丸望着那在茶杯上立起来的茶叶,又认真地念诵着经文。 [那姑且,你们是能友好相处了吧?] 想起刚才弟弟就差点要和山姥切和数珠丸打起来,天晴又捏了把汗地问道。 “姑且是”天雾靠在姐姐的怀里,有些不满地望着自家吃里扒外的妹妹,此刻居然已经在和拿着数珠丸的头发给她扎小辫子,又叹了口气抱着天晴摇头。 [那就好。]天晴点点头,又拆开一包新的零食,将一块洋芋片放入口中,而也在她把脸颊塞得鼓鼓的时候,她也反应过来了 他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委什么托之类的东西? 嘛管他呢! 第39章 晋江独家发表 熊本县, 宇城市。 天晴的家里。 虽然是想说随它去但怎么可能啦! 他们可是为了完成那如山高妖怪委托才回到现世的! 所以在喝了约莫第三杯茶之后,天晴和弟弟妹妹又直接进入正题了, 那就是——这海量的妖怪委托,要怎么完成好勒? 那肯定是, 需要动用上整个结野家的人力和物力啦! [天雾、天雪,你们都要帮忙哦!] 把事情解释好,天晴又从兜里拿出其中一张封印纸,在茶几上摊开,就把她存放在自己结界当中的妖怪信件一口气召唤过来。 “急急如律令!”天晴比划指尖,又把手掌拍在封印纸之上,只听见“嘭”的一声, 那白色的氤氲就从封印纸的咒文上浮出,海量的委托信件就这样凭空出现了。 “哇!真是好多好多的妖怪信件!” “这边是村民的委托!” 与有点惊讶的山姥切相比,早已习惯天晴使用结界和封印纸存放重要物件的弟弟妹妹已经见怪不怪, 他们二话不说就凑到茶几前面,又将那些信件拿起, 继而一个个查阅。 “主人, 这个数量的任务居然要在我们回到现世这几天内完成吗?”在弟弟妹妹看信的期间, 意识到拍档数珠丸实际上不怎么靠谱之后,山姥切也就认命地担起了协助天晴完成任务的职责,又随手拿起一张他完全看不懂的妖怪信件。 [啊对, 山姥切先生,你可以看旁边我拜托雪女手抄的版本哦?妖怪的文字你看不懂吧?]天晴从衣袋当中翻出一个手抄版本,又把东西给弟弟妹妹们都交去了一份。 “姐姐, 我已经学会阅读妖怪信件了。”天雾仰头望着天晴,又把天晴递给他的手抄版交给数珠丸。 “姐姐,我也会!”天雪笑眯眯地高举雪女写的文字:“但这是雪女姐姐的字吧,我认得!” [对,这次的妖怪委托因为累积了半年份所以数量有点多,但我回到家里的时间有限,我们必须分工合作去完成!]天晴垂眸望着弟弟妹妹,要分工合作这部分已经事前跟山姥切他们说过了,剩下的就是弟弟妹妹的思想教育。 “懂了!”天雪又抱着姐姐的大腿说道。 [那么,首先是订单当中大部分,委托制作妖怪治愈药剂的,我已经事前在本丸和桃花一起制作好了,那些带治愈效果的药就由达摩们送到妖怪们的住所好了给予达摩们的指示,一会儿我会好好完成。] 天晴说着说着,又把一张画了符咒的纸张摊开放在地上,只见她以指尖沿着纸符在比划了一个肉眼看不见的图案,口中念念有词,就用灵力“嘭”的一声将五六箱妖怪专用治疗药剂给传送过来了。 [接着,是药剂订单以外的别的订单主要是妖怪们想在人界当中买到的物资,因为这种我在本丸里面搞不到,所以必须拜托天雪带上式神去买对了,数珠丸先生,你能和天雪一起去吗?] “哦!没问题的!”天雪傻乎乎地笑着:“我喜欢买东西!是一如既往的那些东西吧?” [对,有购物清单哟?购物回来之后,拜托你顺道做一如既往的包装工作呢。] “嗯嗯,我会和数珠丸先生一起完成的!” 那边的天雪可没什么问题,至于旁边一直在念诵着佛经的数珠丸闻言,也是默默地点了下头。虽然他忘记把伴手礼提过来,但这次肯定要派上用场 [之后,这些是能用式神解决的委托事件,因为都是一些小事,只是需要借用到式神的力量具体分工我已经做好了,只是需要有人给式神们解释任务内容,所以天雾,这个事情能交给你和山姥切先生吗?] “没问题。”天雾接过天晴递给他的分工纸,又和山姥切对上了视线,而忽而被cue到、感觉小弟弟对自己一直很有意见的山姥切,又有些不安地点了点头,并且开启碎碎念模式:“既然是主人的吩咐的话,虽然担心身为仿品的我能不能做好” [剩下来的,都是县内一些辟邪除妖、祈福等的工作,这部分我会和座敷和闲着的式神去完成的]天晴念念有词,这样一来简单的工作她都大概分配好了,目标是这两天能完成所有配送和简单辟邪的工作,这样接下来的数天,她都会专注在比较有难度的委托上。 大概就是调查妖怪和灵体作怪的事件,还有讨伐妖怪,调查妖气和奇怪现象等需要时间的委托大多都是村民拜托他们的,因为看不见和感觉不到的人对于这种事情都比较担忧呢。 “对了,出来吧——桃花妖,薰!” 把分工安排做好了,天晴又从衣袋当中翻出几张式神纸,再把桃花妖和薰给召唤出来。 [这段时间你们就帮我看家,要是有什么需要联系的工作,薰就来找我哦。]天晴抚摸薰的脑袋——或许许久没登场大家还忘了,薰是一个小孩子模样的妖怪,与一只巨型猫头鹰“骸”作伴。虽然不是强力的妖怪,但作为通信用的话,薰是绝对能够胜任的。 “嗯,就交在我身上吧!”薰高兴地抱了天晴,又高兴地笑了。 至于天晴,先是环顾家里都被分配好工作的弟弟妹妹、刀剑付丧神和妖怪们,又拍拍双手:[嗯,大家可以开始工作啦!] “噢噢!” “哦!” “知道啦!” “包在我身上!” “明白了。” “南呒妙法” 大家应允的声音此起彼落,而天晴勾起嘴角,又开始走到后院,召唤起运送订制药瓶达摩来——她在阴阳结界那边养了好几十个达摩,达摩就是一种不倒翁妖怪,不论是外形还是设计都和平常店家放在店门前招财用的不倒翁如出一撤。 要她说,其实天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结界附近总是汇聚了那么多的不倒翁(达摩),毕竟有些妖怪是会以达摩为食粮不是吗?或许是达摩想寻求保护,所以才一个个蹦跳着到了她的结界附近吧? 嘛,她是没什么所谓,因为那些不倒翁在吸取她的灵力之后,也会相当于愿意为她跑腿帮忙。 “嘭嘭嘭——”的式神召唤声在后院此起彼落,一群红色达摩和蓝色达摩就这样凭空出现在结野家的后院了,那些达摩几乎不会说话,就只会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和笑声,而站在天晴身后的山姥切,目睹着一群不会说话只会像着魔一般乐呵呵地笑的达摩出现在主人的身边,心情又开始复杂。 山姥·有点害怕·切:南呒妙法 而习以为常的天晴和天雾天雪倒是不感冒,他们二话不说就相当合作地把那些药剂从客厅内搬出,并且按照要求将一瓶瓶药剂放入达摩的肚子里面,又在达摩的脑袋上贴下妖怪信件,那样的话,达摩就能循着妖怪的气味走到妖怪的所在之处,并且把药剂和报酬交换回来。 “咕噜噜” “呜哈哈”“哦呵呵呵” 那些胖嘟嘟的不倒翁在天晴的后院里晃啊晃的,又在发出莫名其妙的笑声后,一个挨一个地从天晴的后院出发了。 山姥·非常害怕·切:南、南呒妙法 “呼”天晴叹了口气,刚把三十个达摩召唤到这里,还使用了好几遍的空间召唤术,她感觉自己的灵力是有了一定程度的消耗了,这接下来她可要小心行事不过接下来她要使唤的式神都不是饿者骷髅那种程度的妖怪,想来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这样想着,天晴又从衣袖当中抽出打量的式神纸,先是和天雾交换了个眼神,就把将要完成各种妖怪任务的式神都统统召唤到后院当中。 “嘭嘭嘭——”的式神纸幻化声响起,十个左右的妖怪就这样凭空出现在结野家后院的上空,妖怪们居高临下地望着天晴和天雾等人,又相当识相地开口了:“具体情况我们已经明白了,是要听候天雾大人的指示对吧?” “嗯,拜托了。”面瘫的天雾点点头,又和姐姐交换眼神确认自己的工作。对天雾来说,姐姐在阴阳师这个职位上的工作能力一直是他的榜样,他平常也甚少独当一面的负责什么工作,所以在这个快要开展工作的节骨眼上,心情少不免有一点紧张。 [嗯,今天就拜托你了,天雾。]天晴也是明白弟弟的想法,就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又和旁边已经穿好外出打扮的天雪示意:[天雪,你也随时可以和数珠丸先生出门了哦。] “嗯,那我出去了啦姐姐!”天雪高兴地挂在数珠丸那就像马尾巴一般长的头发上,又在数珠丸的带领之下,和他双双离开了结野家的大宅。 至于剩下来的天晴嘛 药剂的订单安排好了,一般式神委派任务也交托好了,购买物资的工作也交给天雪了 之后在“简单工作类别”当中剩下来的,无非就是辟邪和祈福的工作。 看弟弟妹妹们充满干劲的样子,她也快点出发吧! ——说起来,要不要练习夏目君,告诉他她已经回来了? 天晴勾起嘴角,看着宇城市天穹的晴空万里,心情好的没话说。 第40章 晋江独家发表 于是乎, 在天晴的安排之下,大家又分成四个队伍开始工作了。 首先是达摩队, 因为是按照妖怪信件的要求运送药剂,所以一切顺遂忽略他们那让人不安的笑声的话。 接着, 值得一看的就是数珠丸队了,社交能力一百分的天雪此刻已经成功把自己完完全全挂在数珠丸的头发上,面对着数珠丸的问题,她都能一一回答。 “妖怪想要的物件” 数珠丸拿着一张白纸,上头整列出了他们能够买到的东西,但让数珠丸感到奇怪的,是列表上的东西语气说是妖怪们想要的东西, 不如说是感觉都是一般家庭会需要用上的的东西? “罐头、零食、包装拉面、清洁抹布、条装纸巾、塑胶盘子?”数珠丸把那长长的清单展开,说是妖怪会用到的东西,他以为应该都是些奇葩东西, 没想到居然这么平庸 而且那种家庭主妇风的清单居然还有那——么长!数珠丸眯着眼睛快速地阅读着清单。 “会是这样的东西也是很正常的啦!因为题目是‘妖怪希望在人界买到的东西’嘛!”天雪被数珠丸抱起骑在肩膀之上,因为数珠丸长得高, 所以天雪感觉自己能看到的景色, 都在一下子旷阔了。而因为不需要费劲跟上本丸第一长腿、数珠丸的脚步, 天雪要解释事情起来也是方便多了:“所以自然是,人类能轻易买到,妖怪买不到的东西啦!” “为什么?妖怪会想要这种东西”数珠丸一脸疑惑。 “因为姐姐说过, 妖怪的世界是相当单纯的,妖怪们生活在妖怪的地方当中,但妖怪的世界没有人类世界那么多产品嘛, 虽然很多妖怪都过着简单的生活但偶尔,妖怪也会馋嘴啊,会有想念某种零食的想法,或者给自己的孩子买画笔游戏,甚至是想给自己的家买方便的道具打扫之类的嘛!” “比如说有的妖怪们想给自己买个巧克力球当零食,也是不容易的——因为妖怪的世界零食都是那种和果子,没有我们人界来得丰富。” “那妖怪不会自己来购买吗?”数珠丸垂眸望着清单,脑海里浮现出桃花妖的模样,他记得,像是桃花妖那种程度的妖怪,都会伪装术。 “但妖怪们没有人界的货币!就像现在妖怪们的委托,他们都是和阴阳师物物交换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天雪抱着数珠丸的脑袋,又侃侃不绝地解释:“而且妖怪当中,也有不少不方便来到人界直接购物的存在,虽然你看雪女姐姐伪装一下就能融入人类了,但也是有那种体型啊、外观完全不像人类,或者变形术学不好的妖怪!” “虽然妖怪们也是可以去偷货物啦但大部分妖怪,也不想给人类添麻烦或者造成困扰,虽然也有少部分要扰乱秩序的,但那些妖怪都得交给姐姐处理了。” 说起这个,数珠丸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们本丸那经常出现的雨女——她不论走到哪里头顶都自带乌云和雨水,确实是那种就算努力伪装了也融不进人类世界的妖怪。 除此之外还有白狼,虽然是人类的体型、却是狼的模样还有总是带着一只巨型猫头鹰到处游荡的薰、双手都是鸟类翅膀的以津真天,和离不开碗妖的孟婆和离不开巨型青蛙的山兔。 “妖怪也有各种各样的情况啊。”数珠丸闭着眼感叹。 “对对,顺带一提这个塑料盘子是河童先生拜托的哟!因为他说陶瓷做的盘子老是被路过玩扔石头的孩子砸碎呢!”天雪吃吃地笑着:“妖怪们虽然说是和人类并存,但果然还是有各种不方便啊。” “妖怪们遇到难题就必须帮助他们——可是我们的职责呢!”天雪拍着手,而数珠丸望着面前那长长的购物清单,心情从最初的懵逼,逐渐又感觉到当中的责任 毕竟是维系着妖怪和人界之间的平衡的工作,而这张购物清单上的,都是善良妖怪们的心愿。 因为妖怪能自由地来到这边的世界,他们看见人类丰富的生活,自己也想过上一些更好的日子——但因为他们的外形不被接纳,所以无法拥有这边的货币,更无法坦然走进店铺,所以,就只能用自己仅有的东西,和阴阳师换来想要的货物。 “没有选择直接扰乱,反而是耐心委托的妖怪,都是善良的家伙呢。” “对对,数珠丸,你很了解嘛!”天雪拍拍他的脑袋。 而虽然自己的头发已经差不多被这个小女孩扰乱了,但数珠丸也并未介意,反而是把视线一直放在购物清单之上。 ——虽然都是简单的心愿和欲/望,但要是能帮上忙的话都会尽量帮忙他想,他总算是有点理解他家审神者,为什么要把这么多的麻烦事情摊上身了。 真是简单却有意思的工作啊。 “天雪阁下,就让我们好好完成这些工作吧。” “噢哦哦!” 而与和谐的数珠丸小队相比,莫名其妙开展修罗场的,则是留守在天晴家里的天雾和山姥切小队。 因为是第一次接触式神委派的工作,连式神都认不全的山姥切,望着整个后院的式神和妖怪,在第一时间真是很想昏死过去——但想到自己已经是忘记给主人的弟弟妹妹们带本丸伴手礼了,所以即使只剩下一口气,他这么说也要咬牙把活完成! ——以上,来自本丸社障一号的真心呐喊。 “那、那个主人的弟弟桑” “叫我天雾就可以。” “天雾桑,我的工作是” “把姐姐交托的任务,和那边的妖怪说明一下,就可以让他们出发了。” 天雾面无表情地把工作的清单交给山姥切,而不擅长说话·不擅长沟通·本丸社障一号的山姥切回头看了眼那些明显在等候的式神,又噎了口唾沫,决定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擅长说话又能怎么办,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回去是真的要被大家取笑了! “那个关于这个协助陪练弓箭术的任务” “还有,这个帮忙搜索妖怪药材的任务!” “这个是关于火山火种微弱的任务” “还有是农田复苏” 小社障结结巴巴地把要求都和组好队的妖怪说着,而妖怪们拿着委托书,姑且是听懂了山姥切的要求,就用飞的方法离开了结野宅。 看着把十几个委派任务分出去了,山姥切也是头昏脑涨地跌坐在地上,至于一如既往面瘫的天雾,瞧见山姥切那个虚脱的样子,又沉默地进了屋内。 “天雾桑,这之后还有工作?” “我想确认这次含有难度的任务,因为姐姐消耗了许多灵力,我和妹妹也必须分担她一些才行。”天雾认真地阅读着那些剩下来的妖怪委托,又跟山姥切吩咐:“哦,要是一会儿达摩回来了,你能告诉我,我去让他们送第二轮药剂的订单还有很多。” 说罢,天雾就把小手按在妖怪信件之上,只见一阵柔和的蓝光从纸上发出,妖怪信件的内容就逐渐显露出来。 “”山姥切盯着天雾。 “要有想问的事情,可以随便问。”天雾一个眼神也不分给山姥切。 “你和妹妹桑也会阴阳术?” “是天雪。”天雾仰眸看向山姥切,一双和天晴一样,却比天晴沉静的琥珀色仰眸幽幽地盯着山姥切——因为一屋的妖怪和小纸人都外出执行任务去了、桃花妖和薰也在外监督式神,人去楼空的,两人说话的背景就显得有些寂静了。 “啊对。”山姥切有些不适应与别人对视的感觉,就有些尴尬地伸手把被单稍微拉下了些许,以遮蔽他俊朗的面容。 而天雾打量着山姥切,似是思索片刻,又闭上眼睛决定对这个老老实实的刀剑付丧神说起他们家的事情。 “嗯,虽然我和天雪会的阴阳师招式比较少但我们最近也在努力学习了,往返你们本丸、妖界和这里的小饿会偶尔给我们教导一些防身招式。”天雾一板一眼地把委托的内容抄写下来,又使用灵力让那些在角落的小纸人动起来。 “让你们学习” “因为我和天雪都觉得,我们不能总让姐姐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承受?”山姥切抓住天雾语句当中一个他感觉违和的字眼。 “对。”天雾捧着热茶喝了一口,又缓缓放下杯子,半垂着眼帘:“因为当初,就是因为姐姐希望我们两人可以普通地长大,所以才答应妈妈,一个人进行继承妈妈阴阳师职责的训练。” “而事实上,姐姐确实是自出生开始就拥有很强大的灵力,那种资质,在我和妹妹身上并没那么多,我和天雪一开始就连灵视的能力也不强,所以妈妈也是理所当然地选择要栽培姐姐。” 听见脚步声在走廊外传来,知道是小纸人捧着柑橘来到的天雾抬头把东西接下放在桌面上,又认认真真地开始了剥柑橘。 “妈妈为我和天雪封印了大部分的灵力,这种做法,能让我们在成长之前都不被妖怪发现,更不会被妖怪欺负”天雾把一块柑橘放入口中,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虽然是看着面前的柑橘,但却像是在看着很远的地方:“托这个的福,我和妹妹从小到大都无忧无虑,被妈妈和姐姐的式神保护着,可以说是相当顺遂。” “但那种封印,在妈妈‘离开’后就解除了。” “那之后,我们的灵力也开始成长姐姐没有能力为我们封住灵穴,而我和妹妹也开始受到妖怪的骚扰,所以,取而代之的,姐姐只能选择教会我们作为阴阳师生活的技巧。”天雾支着下巴。 “结果还真是不直至我开始学习,也不知道原来成为阴阳师,是这么痛苦而不容易的事情。你别看天雪总是在傻笑,那家伙在学习阴阳术的时候,也是相当认真的。不论哭了多少遍,受伤多少遍,还是会咬咬牙站起来。” “一切都是为了分担姐姐肩上的责任,还有能让姐姐多省点心”天雾平静地说着,末了,又忽而抬手把一个柑橘递去那听得一愣一愣的山姥切面前:“对了,要吃吗?” “工作还剩下好多呢,我想在姐姐回来前替她做好分类的工作。你也来帮我吧。” 而莫名听了许多的山姥切怔怔地望着面前人小鬼大的天雾,虽然从刚刚进入结野宅开始,面前的天雾就没停止过散发让傻子也能感觉到的敌意 但话到了这里,他也是逐渐明白了。 因为他们刀剑付丧神和时之政府夺去的,他的姐姐的时间 对天雾和天雪而言,是相当重要的存在啊。 一个拼命守护着弟弟妹妹的姐姐,一个拼命满足着妖怪心愿的阴阳师,同时也是拼命带领着他们成长的审神者 “嗯,我会帮忙的。” 山姥切接下天雾递来的柑橘,又在天雾看不见的情况下,在被单下感觉责任重大地缓缓勾起了好看的嘴角。 ——觉得审神者对他们来说很重要这一点,他也是一样的啊。 所以,不论是主人审神者的身份,阴阳师的身份,还是作为姐姐的身份都交给他,不,他们来好好守护吧。 第41章 晋江独家发表 就在伴手礼二人组在各自面对洋葱的时候。 妖怪委托第四分队, 天晴组又在没设想过的情况下,带着座敷童子在车站前和一个少年相遇了。 少年留着一头茶色短发、穿着白衬衫与西裤, 身形修长俊朗的他,此刻正抱着一只猫咪和他使劲地拌嘴。 [夏目君?] 天晴把视线锁定在少年身上, 确认过对方的身份,他又使用灵力将打招呼的话语传递到少年的心中。 而那边还在和猫咪拌嘴的少年听见少女的声音,又猛地抬起头来,并与天晴对上视线。 瞧见那个娇小的少女和旁边跟着的座敷,夏目棕色的眼眸又微微瞪圆:“是天晴?” [是的!居然真是夏目啊!]天晴微微一笑,而那边那似风一般温柔的少年,就已经小跑着到了天晴的面前, 他似是真的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天晴了,夏目少年看着她的眼神,写着的几乎都是不可置信和着急:“你终于回来了吗?” [就工作上走不开。]天晴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 实在是无法轻易说出自己之前因为成绩不好而被扣减假期了:[抱歉,说起来在我答应时之政府的邀请之前, 应该先跟你商量的。] “嗯, 情况我也听你的弟弟妹妹说过了。”夏目的脚步停留在和天晴的三步之遥, 又轻叹口气询问:“所以,你会回来,是因为看见子狐了吧?” [嗯, 牠的出现也是很突然的了。]天晴仰头望着夏目,一段时间不见,夏目貌似又长高了一点点——但和她记忆当中一样的, 是夏目那一如既往让人安心的温柔眼神:[是你让子狐来的吧?] “嗯,因为你离开县里,妖怪们找不上你,所以有些委托书就累积在信使手上了。子狐听说起这个事情后就把情况转告我本来我是想要直接把信件交给你的弟弟妹妹的”夏目说到这里,语气又有些心虚。 [你是知道,要是直接给天雾和天雪的话,他们两人会代替我完成工作,我会担心,所以你才想方设法把信件送到我手上吧?谢谢你,多亏你的帮忙。]天晴完全理解夏目想表达的意思,就感激地笑了:[没有你的话,弟弟妹妹们肯定就要乱来了。] “不用。”微风吹起夏目的茶色发丝,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天晴,又微微勾起嘴角,笑得温柔。 青梅竹马之间很多事情不言而喻。 比如天晴知道,夏目肯定明白,天晴一直以来努力守护的事物——都是弟弟和妹妹们的未来,虽然天晴把家里的大部分事情都交托给妖怪照顾,但实际上,天晴并不想弟弟妹妹接触太多阴阳师世界的事情。 她始终觉得弟弟妹妹的年纪太小了,所以,即使弟弟妹妹一直表达自己想要帮助天晴的愿望,天晴也不会在自己不在场的时候,把工作交托给弟妹。 所以天晴才会做出那样的安排——她不在家,一般的妖怪委托绝对不会送到结野家;而夏目才做出那样的决定,她不在家,他也不会把工作内容泄露给天晴的弟弟妹妹们知道。 [这段时间,知道你在各方面也照看了天雾和天雪,真是感激了。] 想到夏目一定为自己考虑了许多的天晴朝着他微微笑着。说起来,光是站在夏目旁边,她的心就久违的感到安心和温暖,这大概就是夏目的独特之处吧? “哪里的话,不如说,要是我能更帮到你就好了。”夏目垂眸温柔地笑着,他棕色的眼眸倒映着天晴的身影——他和她,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 夏目和天晴,就是在某个儿时暑假,他来到这座宇城市时认识的。 那时候的夏目和刚刚回到这里的夏目一样,因为总是被妖怪缠着,所以总是对人都战战兢兢的。 而至于身边的孩子,因为都看不见妖怪,所以对于举止奇怪的夏目几乎是退避三舍。 但在那样的情况下——夏目遇见了,和他同样能看到妖怪的少女,结野天晴。 那时候的天晴已经开始习惯不开口说话了,因为也不能对一般人使用哪种传递心声的能力,所以外界对于天晴的印象,都是个怪里怪气的女孩。 就连夏目也不意外。 ——直至,在某个黄昏,被孩子们抛下的夏目,在公园里遇上一只身高四米的妖怪。 那是一只相当奇怪的妖怪,一眼看去并没有什么杀气,但外表却相当丑陋,当时,祂以怨恨的表情缓慢移动着接近夏目,又伸出冰冷的手颤抖着要接近夏目的脖颈。 而年幼的夏目被面前所见吓得跌坐在地上,又慌张的往后退着,直至后背靠上公园外墙的栏杆,他再无退路,才吓得大哭了起来。 然后,就在妖怪快要触碰到夏目脖颈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那只妖怪又停下了,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绑住了一般,那只四米高的妖怪瞬间动弹不得。 夏目煞是止住了哭声,又好不容易,在妖怪的身后,瞧见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是谁?夏目看不清楚。 “灵缚。”她轻启薄唇,一只手又毫不畏惧地扯着妖怪身上的衣服。 “欸?你是”夏目想要看清楚她的容貌,却又被女孩的下一句话给打断,只见她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嘭”的一声,刚在夏目面前的妖怪,就在瞬间化为纸人,白色的烟雾凭空产生,又萦绕在声音主人的身旁,只见小纸人逐渐飘落在天晴的指间,那隔绝在两人之间的大妖怪消失,又叫夏目得以看清楚女孩的外表。 及肩的长发,琥珀色的眼眸与白皙的皮肤,那个可爱的外表她确实是那个不会说话的女孩。 似是没想到自己在遭遇危机的时候居然会遇到她,而她甚至轻易把妖怪击退的夏目瞪圆眼睛看她,惊讶得不懂得组织言语:“为什么” [这妖怪名为震震,人们总认为祂是象征胆怯的妖怪。祂经常出现在黑暗的地方,黄昏夜晚,就是祂出现的时刻。]面对着夏目惊慌的眼神,以为他是在询问妖怪的事情的天晴生疏地垂着眼眸,又把那封印了震震的小纸人放入口袋,接着解释:[震震会用冰冷的手抚摸人类的脖颈或是后背,让人害怕但幸亏,祂一般不会做别的事情,或许是瞧你看得见妖怪,所以逗你玩。] 天晴一步步接近夏目,使用心灵感应将声音传递到夏目耳中,又伸手向他。 而夏目有些错愕地看着她,又在她的帮助之下站了起来。 “不是,我是想问你你居然能看得见妖怪吗?” [我是阴阳师的孩子。我早就知道你能看见妖怪了,但看你不想接近我,所以我没找你说话。]天晴一板一眼地解释着,眼神中透着某种倔强,而夏目被戳中了心思,霎时间有点心虚:“对不起。” [不,我明白的,因为]天晴握着夏目的手,又闭着嘴继续传递心音:[因为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言灵术,只能用这种方式和别人沟通,但一般人可不能接受这种方式所以我交不到朋友。] 夏目是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这个女孩,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沉默地站在角落啊! 想到这里,望着面前娇小的女孩,夏目又感觉到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感觉——或许这个女孩,会明白他的感受吧?毕竟夏目在这之前,就从未遇过任何一个,和他一样看得见妖怪的人。 想到这里,一抹兴奋的红晕又爬到夏目脸颊之上,他伸手牵着女孩的手,又非常兴奋地问她:“那个,我也一个朋友都没有,所以你能成为我的朋友吗?” [朋友?]天晴听见一个和她无缘的词,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在这夕阳底下,竟开始透出淡淡的暖色。想到这里,她又把脑袋低下去,并且小心翼翼地:[我也希望能做你的朋友。] “那就这样说定了!”夏目牵着她的手,笑容温暖。 [嗯。]天晴点了点头,眼观鼻鼻观心的。 回忆到此,夏目又把视线落在天晴身上。 虽然那个夏季之后,夏目又被亲戚带走,过起了被亲戚轮流照顾、抛弃的生活了。但唯独和天晴的联络,是不论夏目搬家到哪里,也不曾断绝的。而因为天晴上学的地方在市区的关系,两人偶尔也会在市区碰面。 他没有告诉她亲戚的事情,但他想,天晴应该是知道的吧?毕竟她总是执着地要跟他分享有趣的事情,却都绕开了家人的话题。夏目一直很感谢她,而就像天晴一直支持着他一般,他也希望可以支持她。 虽然一直都是远距离的朋友——但直至最近,他回到了故乡,这个玲子外婆生活的地方,天晴打算回到宇城市生活和上学的消息也传到他的耳中了。 夏目对此真是期待了许久,都准备好要给自己的朋友介绍这个少女了。 却没想到,她却在这个时候告诉他——她准备到一个名为时之政府的陌生组织里面工作的事情。 已经,快半年了吧? [怎么了?夏目君?]天晴仰头望向夏目,瞧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又好奇地问道。 “啊抱歉,我只是在想,自己和你真是许久不见了呢。” [这样啊。]天晴勾起嘴角,又把视线看向宇城市那翠绿的风光,看着那阳光普照的景色,视线逐渐走远:[确实,距离我们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许多年了呢。] “是啊。”夏目与她并肩走在路上,微风吹拂发丝,为他带来轻微的瘙痒感觉。夏目棕色的眼眸凝看着宇城市的乡村景色,这一切,因为朋友的归来,都变得不一样了:“所以,接下来你的工作,能让我帮忙吗?” 于是,也或许是这份心情驱使吧—— 难得地,夏目主动要求协助起阴阳师的工作来。 第42章 晋江独家发表 宇城市。 [刚才的就是今天最后的工作了。]让工作累了的座敷童子回到纸人的状态, 天晴就跟夏目说道。 “天晴一段时间不见,你的灵力貌似更” “深不见底!”猫咪老师从夏目的怀里一下子蹦出来, 牠认真地端详着面前的小丫头,一双猫眼尽是惊叹的眼神:“这年头, 算是很少见了。居然还有这种资质的孩子。夏目,她看起来可比你可口啊。”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精疲力尽了。]天晴摇了摇头,这样一说,她确实是感到有些晕眩了,但就在她感觉天旋地转之际,一个身影就飞快冲出来接住她了。 “谁?”因为动作太快, 所以不论是夏目还是猫咪老师也来不及反应,夏目警惕地询问,而猫咪老师也是二话不说地跳起落在地上、作出警惕的动作。 而夏目前方看去——又看清楚凭空出现的, 居然一个身上披着脏兮兮被单的少年。在被单之下,少年一双湛蓝的眼眸忧心忡忡地望着天晴, 看了看夏目,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却因为不擅长说话,就有些唯唯诺诺的。 [山姥切先生?]倒是天晴认出了来人,就皱起眉头:[你不是应该和天雾在一起的吗?] “工作已经做完了。天雾桑和刚回到家的天雪桑正在准备晚饭。我来这里是因为出发前药研跟我提过, 主人灵力消耗太多的话会身体不适,因为有些担心就出来看你了。”山姥切把少女轻轻扶着,虽然实际上山姥切不怎么喜欢被别人触碰、更不喜欢触碰别人, 但刚才在远处瞧见主人快要昏厥过去的样子,他还是不假思索地冲过来了。 [哦]天晴听得有些懵逼。 “失礼了。”山姥切本想横抱,想来有点显眼,就转而把天晴给背起来:“主人,我背你回去吧。” [欸,但是]天晴眨巴眼睛,又用困惑的表情看向夏目,想了想,又点头:[好吧。] 至于夏目,还是处于那个惊讶的状态之中——毕竟天晴,按照他记忆,可不是害怕男生的吗?虽然据他了解意外是她认识他之后发生的,所以她对他免疫,但他实在是许多年没见过天晴和男性靠得那么近了。 [山姥切先生是我的刀剑付丧神之一,他跟着我来到现世] “主人,你就别使用灵力了,你不是需要时间恢复吗?” [但夏目君肯定会充满疑惑] “那就由我来解释。”山姥切斩钉截铁地打断天晴,又背着天晴往夏目的方向看去,可一双湛蓝的眼睛才刚刚对上夏目呢,就凌乱了:“我我我” 山姥切刚要和陌生人说上话,就怂了,连自己应该和夏目解释什么都一点头绪都没有,只知道机械地把脑袋转回去,然后颤抖着回答:“就就这样,嗯。” 夏目:嗨以? 猫咪老师:这人社障啊! 夏目:嘘猫咪老师不要说出来! 天晴:真不忍心把话接下去。 夏目:嗯,就这样吧。 山姥切:就就这样 接下来,就和工作期间说好的那样,为了报答帮助完成辟邪工作的夏目,夏目和猫咪老师就到了天晴家吃饭——这一点,山姥切被被是完全不知道的,所以半途上被被也感觉奇怪,怎么这个男人和猫咪一直跟着他和主人?但但他不敢问 山姥·怂·社障·扯下被单·切:就就这样吧 天雾:晕你倒是给我问啊!(摔 于是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天晴家就以一个相当奇怪的组合开始了火锅派对。 妖怪x2,猫咪x1,孩子x2,男子x1,刀剑付丧神x2,阴阳师少女 嘛,虽然在本丸也是这样的情况。 忙碌了一整天的山姥切表示,他也是差不多习惯了。 于是,火锅滚啊滚的。 “哥哥,大家都回去了?”和数珠丸完成包装邮包工作的天雪在火锅当中夹了一块鱼糕,又眨巴眼睛问道。 “嗯,达摩桑和妖怪桑们都回去了。据说为了答谢那帮助姐姐许多的达摩和妖怪们,姐姐刚拜托孟婆和小纸人给妖怪们做了宴会食物了。”天雾吃着乌冬面条,又给身为客人的夏目夹了高级牛肉:“夏目哥,你先吃。” “啊,谢谢。”夏目温和地道谢。 而那捧着碗的山姥切一脸受伤:天雾弟对夏目真好!刚才那个对他凶巴巴的家伙去哪了?! 天雾瞪了他一眼:难道对你好吗摔! 山姥切:觉得委屈.jpg “说起来天晴呢?”夏目吃了半途,发现从刚才开始说要洗澡却迟迟没下楼的天晴,又相当困惑地问道。 “啊,姐姐的话,应该是洗了澡就累得歇下了吧?”天雪眨巴圆滚滚的大眼睛说道。 “毕竟是一下子做了那么多辟邪的任务嘛?小姑娘肯定累了。”第一次和天晴见面的猫咪老师也是相当不客气地吃着火锅,又这样说道。 “正确来说,是召唤了许多达摩,使用数次空间召唤术,使用指令术和召唤了妖怪”天雾瞧见那悄咪咪想要溜到楼上去的山姥切,又扯着他的被单逼使他坐下来:“笨蛋!让姐姐歇下吧!比起吃东西,睡觉是姐姐最好的恢复灵力方式。” “居然是那个数量!天晴会不会太乱来了?”夏目虽然没有动身,却还是忧心忡忡的看着天雾。 “姐姐一直都是那样乱来的!”天雪做了个好多好多的手势,又支着下巴,脸颊微红:“明明我只是帮忙解读一点妖怪信件就累了,也无法成功召唤式神,但姐姐却能做到那么多呢!” “天雪,担心的话,明天就早起来给你姐姐做红豆饭吧。她吃甜的东西也能恢复体力。”天雾瞄了她一眼。 “我早就买好红豆了!也准备做红豆汤来着!”天雪不服输地说道。 “主人喜欢红豆”感觉自己没人权的山姥切小心翼翼地在被单当中写着天晴喜欢的甜食名称,总而言之,这个情报带回去,药研他们应该就不会揍他们了吧?说起来要是被药研他们发现了他们遗落下的伴手礼山姥切被被一个恶寒。 说起来,吃着火锅就忘了,那个始作俑者的数珠丸到哪里去了? 另一边厢,天晴的房间。 刚洗澡出来的少女,才穿好睡衣就累倒在地上了。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爬到床上,就已经趴在床边睡得发出了呼噜噜的声音。 从火锅饭局离开的数珠丸轻轻推开少女的房门,居高临下地凝看着少女的睡脸,注意到她那湿漉漉的发丝,想了想,又迈着轻轻的步伐走到她身旁,再单膝跪下,拿起旁边的风筒,调了暖风就往她的头发上凑近。 [是天雾吗谢谢]少女眯着眼睛趴在床上,甚至没有力气睁开沉重的眼皮,就只知道又轻轻叹息:[帮大忙了我实在是累得,连吹头的力气都没了。] 而数珠丸闻言,也没说话,只是垂眸伸出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为少女梳理着凌乱的发丝,又用暖风为她吹干着发尾。 而在暖风底下,少女又安心地睡去了。 月色温和地铺洒在天晴的脸庞之上,而待数珠丸确认天晴的头发真的全干了之后,又伸手把她从地上横抱起来,继而小心翼翼地放在床铺之上。 “晚安。”数珠丸弯腰为她掖好被子,微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又把少女此刻的睡脸,记忆在脑海。 他不再打扰她,又站起身来,悄声无色地离开了她的房间。 一室寂静。 翌日。 感觉睡了一觉好的天晴伸着懒腰从二楼下来——在路上,她若有所思地揉着自己的发梢,她明明没有给自己吹头再睡的记忆,怎么醒来后却完全不头痛,枕头也没有被濡湿的痕迹呢? 她眨巴眼睛望向客厅,嗅到客厅弥漫着的红豆饭香气,又把头发的事情抛诸脑后,过去心情大好地抱住自己的妹妹天雪。 [天雪做饭已经变得相当擅长了呢!] “姐姐!”拿着饭勺的天雪高兴地转身看向天晴,待确认过姐姐的精神状况之后,又叉手手抱怨:“明明昨天的火锅也是我做的,姐姐却没有吃!” “而且而且,明明久违的答应了要和我们一起睡,你却自己先睡着了!”她鼓起嘴抱怨,而天晴无奈地揉了揉天雪的脑袋,又连声道歉:[是姐姐不好,原谅姐姐吧。今晚一定会和你一起睡的!] [说起来我记得我们家房间并没那么多,昨晚的房间分配是怎样的?]天晴环顾四周,而天雪眨巴眼睛,又用“啊我想起来了”的表情对天晴汇报:“嗯,因为天雾不让数珠丸哥哥睡在我的房间,所以,天雾就和山姥切哥哥和数珠丸哥哥三个人一起挤在客房了呢!” “夏目哥哥和猫咪老师也早早回家了哦。据说今天还会来!”天雪微笑着解释,而天晴恍然大悟,又幻想了下自家弟弟和两把刀剑挤在一起睡的样子,不由得感觉 啊,天雾肯定发火了吧。 她耸耸肩,决定不主动去参与这场战争。 毕竟今天的活还是很多的呢? ——想到这里,天晴又翻出妖怪委托书,托弟弟妹妹和刀剑们的帮忙,妖怪委托书当中未完成的部分,已经只剩下比较麻烦的案件了。 都是一些她需要亲自前往解决的妖怪事件。 天雾和天雪肯定也是希望跟她一起去的吧?还有夏目,也主动说了要一起来。 天晴偏头思考,又点点头——那就,这样决定吧? [天雪,早饭干脆多做一点,做成便当吧?我们能出去吃呢。] “欸是真的吗?噢耶!太高兴了!” 嗯天晴高兴地望着手舞足蹈的妹妹,又抚上自己柔软的头发,对了,要不要问一下昨晚的事情呢? 还是算了吧,反正肯定是天雾或是天雪替她吹的头发吧? 话说,居然把她的鸡窝头吹得那么柔顺,天雾和天雪也是长大了啊。 长成贴心的孩子了呢。 数珠·本丸第一洗发剂消耗户·贴心孩子本人·丸:哦。 第43章 晋江独家发表 于是, 接下来数天,天晴和弟弟妹妹, 以及山姥切他们,都是在完成妖怪工作和除妖辟邪当中度过的。 随着妖怪委托书逐渐减少, 天晴的现世批假也逐渐要到头了。 想起明日就得回到本丸,天晴望着此刻在家里吃饭的夏目和弟弟妹妹,心里少不免感到舍不得。 “啊,已经是这个时间了,我要回家去了。”和猫咪老师蹭饭吃了几天,甚至和天晴的弟弟妹妹玩起了各种棋盘游戏,待夏目再一次注意到时钟, 时间已经挺晚了。 他不想让现在照顾他的夫妇担心,所以也相当懂事地从榻榻米上爬了起来,只见夏目温和地整理了下那稍微皱了的衬衫, 又和天晴对上视线道别。 [啊已经是这个时间了?那么,让我送你出去吧?]天晴站起身来, 难得夏目这数天都到她家里吃饭, 天晴想起来有个事情要和夏目说, 也就主动提出要送他回去。 “不用了吧?明天你回去的时候,我也会来找你的。”夏目温和地笑着,文质彬彬的说话方式实在是让人感到舒服。 [嗯, 只是,我有些事情想单独跟你说说。]天晴望着他回答。 “但这大晚上的明天说不行吗?”夏目终究是担心天晴的安危,虽然她是阴阳师, 但也只是阴阳师她本质上是一个妙龄少女,虽然宇城市是乡下地方大家都是自己人,但以防万一女孩子也是不应该乱走夜路。 “我会陪主人一起送的,这样就行了吧。”那一直坐在旁边不说话的山姥切国广也是站了起来代替主人解围,虽然他不知道主人为什么会这么想送夏目,但既然是主人想做的事情,他肯定会帮忙。 而假若安全是一个考虑的话,就由他来照顾主人周全,那就没问题了。 “如果是山姥切君也陪同的话,好吧。”夏目对上山姥切的视线,虽然这几天以来他们两人都没说过什么话,但夏目知道——山姥切和数珠丸都是一心一意侍奉着天晴的付丧神,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他安心了。 “”山姥切有些害羞地拉下帽檐,就跟上天晴的脚步。 而被遗落在客厅的天雾和天雪面面相觑,继而望向那边数珠丸的方向:“数珠丸,你说姐姐要和夏目哥哥单独说的事情是什么?” 本来正在帮忙打扫的数珠丸停下手上的工作,又对上弟弟妹妹们的视线,他想了想,又低声回答:“我不知道。” 但看刚才天晴神秘兮兮的表情,或许并不只是一般的话题吧?说实话,今天他和主人外出的时候也察觉到了,主人貌似在留意什么事情一样。 那会是主人想和夏目说的话题吗? 宇城市,回夏目家的路。 天晴和夏目并肩走着,在温和的夜风与乡下地方浩瀚的星空底下,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放松,这一点,就连相当安分的跟在天晴身后几米的山姥切也不例外。 [这段时间,你一直帮我照顾天雾和天雪,真是感谢了。]天晴和夏目走在路上,她勾着嘴角,眸底尽是温柔的笑意。 “不用谢,话说这几天你已经道谢许多遍了吧?”夏目实在不习惯自己的青梅竹马居然对自己这么客气,就有些不适应地摇了摇头:“别再道谢了。” [嗯,因为明天我就要回去本丸工作了,就和平常回到市区读书一样,我希望夏目君能一直帮我看顾着天雾和天雪。]天晴这样认真地说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望着前路,又若有所思地说:[这一趟回来,我发现他们在阴阳术上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我担心,他们会乱来所以要有下一次这样的情况,也希望你和这次一样,把委托书先交给我。] “得了,我会替你保护他们的。虽然我还不可靠,但最少,猫咪老师也会帮忙的吧?”夏目笑着望向那只在他怀里呼呼大睡的肥胖猫咪,虽然这只猫咪的嘴毒得可怕,但其实,还是挺心热的。 天晴心安地笑笑,又和夏目说说笑走到了他家的门前。 而照顾夏目的藤原夫妇瞧见夏目走着走着居然带了一个女孩子回家,无不是高兴得把天晴招了进去喝茶。而守在远方的山姥切见状,又相当识相地守在夏目家的家门——虽然藤原夫妇作为普通人应该看不见作为刀剑付丧神的他,但不被邀请进入别人的家,终究是不礼貌。 他守在外头也是一样的,山姥切交抱着手这样想。 夜深了,虽然在藤原夫妇的盛情之下,天晴是进入屋内了,但却并未和藤原夫妇说多少话——毕竟她本来就有言灵的能力,不得不变着花样掩饰自己使用灵力说话的事情,就有点辛苦了。 至于夏目,因为担心天晴太晚回去她的弟弟妹妹会担心,也就帮忙着打圆场,让天晴能早些回去。 于是,短促的茶会结束,夏目也送着天晴到了家的玄关。 [夏目君,现在照顾你的夫妇,真的是好人呢。] 快要离别之际,天晴笑着为夏目捎去一句话,而夏目心里咯噔一跳,又鼻酸着点头:“是。” ——现在收养他的藤原夫妇,已经不再是他从前不敢和天晴分享的亲戚,或是他需要藏着掖着的家庭背景了。 “下次再来我家里喝茶吧。”夏目这样说着。 [好。]天晴点点头。 而刚才睡了一路的猫咪老师也在这时候醒来,瞧见小姑娘要离开了,也就自告奋勇地喵了一声,示意要送天晴到村口的位置。 而天晴琥珀色的眼眸和猫咪老师对上视线,没有作声,又跟夏目挥手道别。 夜渐凉。 一人一猫一刀逐渐走远。 因为主人已经把重要的话跟夏目传递过了,所以山姥切也不用和主人拉远距离,也就默默地跟在天晴的身旁——而就在山姥切加快速度想要追上天晴的时候,天晴又忽而对着猫咪说话了:[对了,猫咪老师。] “怎么了小姑娘?”猫咪老师纵然体态臃肿,却还是走得很有傲气。 [你会主动送我出来应该是和我一样,感觉到什么吧?]天晴询问,又回头瞥了眼藤原夫妇家——他们已经距离那个家相当远了。 “嘛,是想要点夜宵嘛。”猫咪老师舔了舔手爪,眼神精灵:“跟着你总感觉能有好东西吃。” [是这样啊。]天晴对这个说话不置可否,轻轻应允,又继续往前走了几步。 接着脚步停住。 还不忘示意那一脸懵逼的山姥切国广和她一起止步在原地。 而也在这同一个瞬间,一阵诡异的风就朝着天晴和猫咪老师他们卷席而来,怪风撩起了天晴的发丝,还差点把山姥切披着的被单一下子吹飞—— “主人,这是?!”山姥切把双手交差阻挡在身前,却还是被怪风吹得挪后了三分。 “小姑娘,来了!”警惕的猫咪老师尾巴竖起,又一下子跳开,而天晴挑起眉头,又从衣袖当中翻出纯白色的符纸,继而朝着那阵怪风笔直飞去:“急急如律令!” 符咒碰到那来势汹涌的怪风,幽蓝色的灵力虽然曾在空中编织成网,但却被怪风一下子挣脱,而天晴眉头一皱,又顺着衣袖一抹,随手就召唤出一个式神:“出来吧,辉夜姬!” 而站在原地、无法适应强风的山姥切抬头一看,又瞧见在熟悉的蓝光之中,乘坐在竹筒之上的辉夜姬又登场了,她的身体在强风之中纹丝不动,又高举如同白藕般的双臂,瞪眼一喝:“——龙首之玉!” 只听见如同玻璃碎裂的声音,连同天晴和猫咪老师身旁的一切,都在瞬间成了竹林的幻影! 而在那之后,辉夜姬也并未停下来,而是伸手就把手上拿着的蓬莱玉枝给扔了出去:“停下!” “在那边!”感觉到自己对于强风的适应度变强了,天晴感知到方向,又稍微弯腰二话不说给战斗中的辉夜姬施加增强妖力的术式,而虽然不是战斗形式神的辉夜姬明白主人的指示,又二话不说地把手中的蓬莱玉枝给扔了出去—— 哐啷——的一声,辉夜姬终于是击中了怪风。 “哦呵呵呵呵——” 只听见一个女性幽怨的笑声在风中响起,渐渐地,那个风又凝聚在一起,逐渐在空中形成一个女性的大头——那个大头用诡异的表情笑着、漂浮着,又露出一排涂黑的牙齿。 “原来是大首啊。”天晴皱眉说着。 妖怪“大首”,是天晴曾在妖怪书上看过的妖怪。 有关其特征的记载,都说大首是一种会在夜空中出现的大型女性首级,她表情幽怨,牙齿都是涂黑了的。没有人知道大首是怎么演变出来的,也有人说是狐狸或是怨灵但总而言之,瞧对方的杀气,怎么说也不是对他们友善的。 在战斗期间,她也顾不上自己的言灵能力了,只是再次掏出另外一张式神纸,就召唤出另外一个比较能战斗的式神:“上吧,黑童子!” “”被天晴召唤到的黑童子拿着镰刀凭空出现,瞧见那悬在空中的女性大头,又二话不说地冲上前与之战斗。 而天晴站在原地,又皱眉适时为黑童子和支撑着幻象空间的辉夜姬提供支援——毕竟这里距离民居实在太近了,虽然一般市民看不见妖怪,但要是看见这里凭空刮起大风,可是会害怕的。 而天晴也不想夏目知道他到底又吸引了怎样的妖怪到自己身边。 “猫咪老师,是现在了!”天晴皱眉说着,又向着伤痕累累的大首飞去一张符纸:“灵缚!” 而被符咒贴中的大首瞬间动弹不得,猫咪老师稍微挑眉,又在瞬间露出本来的面貌,再把大首给一口咬下——并且将她的妖气吞噬。 “多谢款待了,小姑娘!” 随着猫咪老师把发狂的妖怪一口吞下,夜又再次恢复了平静。 而站在原地,确认过那萦绕在藤原夫妇家附近的恶意已经消散的天晴,又安心地瘫软在地上:“呼” “主人!”刚在战斗中帮不上忙的山姥切连忙接着主人,又把她横抱起来。对于主人的昏厥,山姥切可以说是早有预感,毕竟主人今天的灵力消耗本来就多,刚才居然还勉强自己除妖 说起来,应该也是因为太累的关系,主人才没有封印妖怪的力气,而不得已让猫咪老师帮忙吧? 关于这一点,天晴和猫咪老师之间应该心照不宣。 想到这里,山姥切又一板一眼地和猫咪老师点头:“那我先带主人回去了。” “噢,小姑娘回去就好好休息吧?”猫咪老师扭着屁股,又转身离开。 而安心地靠在山姥切的怀里,天晴又不说话地仰头望着乡村独有的浩瀚星空,安心得闭上眼睛。 她昏昏沉沉地睡去。 至于那还隐约飘荡在空中的一丝恶意,对过于疲惫的天晴来说,自然是感受不到了。 第44章 晋江独家发表 宇城市, 天宇神社前。 首先是拜一拜,接着是把祈祷用的硬币扔进钱箱。 拉一拉那从梁柱上垂下来的铃铛、待清脆的铃铛声音响起后。 再诚心地拜两遍、拍手两遍。 ——然后是诚心许愿。 [感谢在天宇神社开始的邂逅, 现在我作为审神者和阴阳师还有那两个孩子的姐姐,每天都在努力着。] 天晴维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认真许愿:[看在我那么努力的份上, 希望天宇神请保佑我今后还能继续努力,还有那两个孩子的安全。] 许愿结束,最后拜一拜,天晴刚要转身离去——就猝不及防撞到一个人的胸膛上。 她摔倒在地上,感觉摔得屁股要开花,就气得抬头瞪去,本想骂人, 却还是把话都在那瞬间噎了回去:[呃是天宇神本神。] “你的愿望我都听到了。”穿着神官服饰的天宇神半漂浮在空中,祂声音低沉润厚:“我会帮你保佑家人的。” 天晴表情无奈:我明明没cue你出来一般有你这样出现在信徒身后的神的? 天宇神默了默:我出现在你面前还不对了? 天晴:倒是没有。 但那感觉到底该怎么说呢,刚把认真的愿望告知神明, 神明转头就出现在身后表示ok,感觉也太破坏气氛了吧? 天宇神瞄了眼那边的香油箱, 虽然祂脸上贴着一张书写着“天宇”的纸张, 叫天晴看不见祂的表情, 但她还是能约莫脑补出祂木讷的眼神:“说起来你都看得见我,有话就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 天晴:目瞪口呆.jpg 给我看气氛啊神明大人!摔!下次干脆换一家好了! 于是乎,因为气恼于神明大人的KY行为, 天晴又气呼呼地离开了天宇神社——接着,就和在神社楼下等候着她的弟弟妹妹碰面了。 对,今天就是她回到本丸的日子。 实际上, 今天一早狐之助就来迎接她了,只是她非要说要到天宇神社拜访一趟,才耽误了回去的时间。 而幸亏在她参拜的途上,夏目也赶来了。他手上提着一盒土特产,又塞到了天晴的怀里:“据说你工作的地方有很多孩子?这是我们家多出来的土特产,你就拿回去给大家吃吧。” [啊,我已经给大家买了相当多的礼物了但好吧,大家一定会高兴的。]天晴接过和果子,又和狐之助对上视线。 “审神者准备好的话,我们就回去了哟。”狐之助舔了舔狐爪,又直接跳到天晴的脑袋之上,牠可爱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又落在从刚才开始就表现得有点担忧的夏目身上:“要是感兴趣的话,下次弟弟妹妹,还有夏目少年,也可以来本丸参观哟?只是审神者要和时之政府先申请就对了。” “真的?”“我们要来!” 天雾和天雪抱住天晴的大腿,又高兴地说。 “真的,那么审神者,时间到了,我们回去啦。”狐之助拍了拍天晴的脑袋,至于天晴,有些无奈地望了眼自己的弟弟妹妹,又弯下腰去挨个蹭了下脸颊,眼眶湿润:[姐姐回去啦。] “嗯,拜拜。” “再见姐姐!” 两个孩子也很是懂事,并未表现撒娇之类的行为,反倒是跟在天晴身后的数珠丸和山姥切,察觉到两个孩子比较前几天稍微低沉的情绪。 但他们又怎么会点破呢? ——任谁也没有明说。 待本丸的时空穿疏装置亮起,待天晴再次回过神来,自己就已经出现在熟悉的本丸当中了。 熟悉的本殿、熟悉的花香气、熟悉的刀剑打闹声音与熟悉的风一切都是久违了。 天晴仰眸望着本丸天穹那片晴空,被熟悉的风吹过脸颊,脑海里想起弟弟妹妹刚才懂事的表情,她的泪水终于是按耐不住从眼眶当中溢了出来。 而为了不让身边的人担心,她又匆忙伸手去擦。 “主人”而站在天晴斜后方,山姥切瞧见少女因哭泣而发红的耳根,又心疼地抬手接着又鬼使神差地,把天晴一把拉进自己怀里。 而本在哭泣的天晴只感觉自己忽而被逼撞进某个怀里,男性的气息瞬间笼罩着她,又叫哭泣中的她吓得把眼泪都缩了回去——甚至,她惊呼了一声,又在山姥切的怀里抬头看去。 [山姥切先生?] 纵然她的眼眶噙满了泪水,一双琥珀色的眼眸还是急切的想要从山姥切的脸上找到他这行为的答案,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山姥切,又是慌忙的松了手:“对、对不起主主人!” 山姥切红了一脸,又连忙伸手将自己的被单拉得很低很低,以遮蔽他心虚的表情。 “我只是担心你不想被别人看见”他闷闷地解释,而天晴回过神来,又心头一暖。 [谢谢。]她抿唇微笑,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在他的怀抱下收了回去。 而天晴重新在山姥切的怀中站稳,又在那一刻,听见身后传来刀剑们的声音 “是主人!主人回到本阵了!” “大将回来啦!” “主——人——” “主公大人!” 刀剑们兴奋的声音此起彼落,而天晴反应过来,又勾起嘴角转过身去——在一瞬间,又被本丸藤四郎的孩子们扑了个满怀。 而藤四郎家孩子的力气也不是盖的,天晴抱着他们后退了一步,后背又撞上了山姥切,继而和他双双跌落在地上。 首当其冲的是乱,他抱着天晴的脖颈就使劲蹭:“主人大人!我都等你回来好久了!” “主公大人,我想听你跟我念故事书啊!”小幸运也是高兴地说。 “主主人大人”五虎退则是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而被扑倒在地上的天晴仰头望着一把把刀哭泣的样子,又无奈地笑了:[抱歉抱歉,让你们久等了。作为赔偿,我给大家都带了礼物哦。] “礼物?”短刀们眼前一亮,又把视线锁定在数珠丸身旁那堆积如山的礼物盒上,就傻乎乎的笑着放开天晴,接着冲过去拆礼物了。 瞬间人去楼空,对于久久不归的天晴来说,也是很过分了。 [慢着,大家也只顾着礼物吗!]天晴无奈地从地上坐起来,又无奈地望着那些高兴地拆礼物的孩子,直至,听见一声哀嚎从她的身下传来 “主、主人” 那是一个低沉的男声,而天晴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自己居然从刚才开始就坐在山姥切的身上! [对不起山姥切先生!]天晴连忙往后退,又把那几乎要被她压成肉酱的山姥切从地上拉起来,而后者感觉头昏脑涨地伸手拉下被单,脸颊可疑地变红了起来 “没也没关系。”山姥切偏过头去,而他害羞的样子,以天晴的角度看去,也是相当可爱的了。 [说起来,山姥切先生长得挺漂] “不要说我漂亮!啊,对不起”他着急地打断,而天晴无端被山姥切凭着气势吼了一脸,又无奈地笑了:[知道了。] 于是乎,少女又主动站起身来,继而把崩溃的山姥切给顺道拉了起来——她想了想,说起来,在这一趟现世之旅,数珠丸姑且不谈,山姥切也是很受天雾欺负的了。 [这一趟旅程,实在是太感谢山姥切先生和数珠丸先生的帮忙了。尤其是代替我安抚了弟弟妹妹许多,还代替我跟他们说了本丸的事情,他们也很喜欢你们两人哟。]趁着其他刀剑忙碌拆礼物的期间,天晴也是把两把随行刀剑拉到一旁,然后从口袋当中掏出了两个东西。 [这是送给你们两人的御守,作为陪我到现世的谢礼。] 她小心翼翼地把两个从天宇神社买到的御守交到山姥切和数珠丸的手中,数珠丸姑且不谈,山姥切望着那躺在他手掌心的,蓝色平安御守,只感觉心跳越发急促。 “谢谢,主人。”数珠丸一如既往平静地回答,又把御守珍而重之地放到口袋当中。 而山姥切见状,也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谢谢谢主人。” [都不用谢啊。]天晴偏头微笑,似是听见那边短刀们叫她的声音了,又挥手跟数珠丸与山姥切分开:[那我先到大家那边了,你们两人都累了,就早些休息吧!] “嗯,知道了。”数珠丸彬彬有礼地回答,而山姥切手上握着平安御守,打量着主人逐渐跑远的身影,这一趟旅程当中和主人的点滴又在此刻浮上心头,尤其是想起昨天晚上,她拼命和妖怪大首战斗而他却帮不上忙的时刻,内心的局促和不甘心又驱使他把被单一把拉下了。 “下一次绝对会让你会说我帅气,而不是漂亮的。” 山姥切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但这一次,比起是自卑的话语,更像是他的宣言。 而数珠丸居高临下地望了眼那笨拙的少年,只知道双手合十,又闭上眼睛—— “南无妙法莲” “你这家伙给我阅读空气!” “好吧。” 山姥切真凶。 #别再数珠丸姑且不谈了 #数珠子觉得委屈 第45章 晋江独家发表 久违的回到了本丸。 因为一周不见了, 所以刀剑们尤其是短刀,都累积了一周分量的话题要和天晴汇报了。 在本殿里坐着, 看着那些孩子吱吱喳喳地围着自己,天晴有些无奈, 但还是笑着接受了。 ——大家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精神啊。 “审神者,时之政府有信件给你来着!”而就在天晴应着乱的要求给她扎小辫子的时候,那口中叼着一份白色信件的狐之助就风风火火地进来了——准确来说,是被现下担任近侍的加州清光抱着进来。 而乱眨巴眼睛,听见是“时之政府的信件”,就相当识相地推开一个位置,让加州清光走到天晴的面前, 狐之助也从加州身上一跃而下,再把信件叼给天晴。 本来心情放松的天晴接到信件,瞧见信封上时之政府的盖印又紧张得噎了口唾沫。 “该不会是扣减工资之类”那边的毛利藤四郎笑眯眯地说出口, 虽然那时候他还没来到本丸,但是关于主人被时之政府惩罚的事情还是有听说过的。只是他还没把话说完, 就被隔壁的日向正宗伸手用梅干塞住了嘴巴强行拖走, 而天晴抽了抽嘴角目送毛利那天然黑, 又满脸不期待地把信件拆开 接着,小心翼翼地眯起眼睛一行行地看。 欸? ——演练场进入许可证? “不只是演练场的进入许可,还有参与最新战力扩张地图的资格?!” 在天晴反应过来之前, 比她还紧张的狐之助就连忙瞪圆眼睛跳到天晴的怀里把信件内容念出来了。狐之助瞪圆一双圆滚滚的黑眼睛,又高兴得留下了两行与阔条面同宽的眼泪:“审神者呜呜呜你这是终于获得时之政府认可了!” 天晴眨巴眼睛,听着狐之助的话语望着手心的信件, 只感觉有点反应不过来,但内心却有种难以言喻的高兴是吗?身为审神者的她也逐渐得到时之政府的认可了? 她望着身旁围着她的刀剑,最终又把视线落在近侍的加州清光身上。 “说起来主人,我担当近侍期间的汇报你还没听我说呢。”抱着狐之助进来的加州清光少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少女,因为已经和她相处许久了,所以他也是轻易看出了天晴脸上的小高兴。 “不过在那之前,我果然应该先祝贺你吧。” 说话到此,加州清光又缓慢地单膝跪在天晴面前,而天晴对上加州清光一双温和的红眸,接着,又感觉到那个少年伸出手来,继而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太好了主人,你做得很好哟。” 他那少年磁性的嗓音落在天晴的心头,又泛起一阵阵涟漪。 加州清光眼神中的认可,叫天晴高兴得鼻酸,好久,才勾起了嘴角:[嗯或许我是真的,成长了吧?] 这下,也有了和弟弟妹妹汇报的成绩了。 天晴认真想着,而一屋的短刀望着天晴那个写满高兴的眼神,又互相看了几眼,就过去拉起了天晴的手,把穿着审神者服装的少女一把从地上拉了起来—— “对了对了,主人,今天那么高兴” “我们已经等不及告诉你了。” “其实大家,为了你准备了樱花树下的宴会!” “喂你们!”加州清光被短刀这一波的自曝吓着,又低声喝住他们,倒是乱,又过去用手肘撞了撞加州清光:“以主人的性格,肯定比较希望和大家一起准备吧?又有什么不好嘛!” [樱花树下的宴会?]天晴偏了偏头。 “嗯,实际上呢在主人回来前一天,前田发现本丸的樱花树长出花苞了!”乱高兴地牵着天晴的手,又示意天晴往后院那高耸入云的樱树看去,确实,虽然从这个角度乍眼看去,那棵树还是光秃秃的,但仔细一看,却是有些粉色的斑点在枝丫之上。 [那棵树居然开了?]天晴有些错愕,明明就连桃花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的。 “很难得对吧?”包丁交抱着手,又笑着说道。 “所以,大家就提议了,我们一起在樱花树下吃东西聊天玩耍要是这期间樱花一不小心开了,可就是我们的胜利呢!”今剑穿着高高的木屐哒哒哒地走到天晴的身后,又毫不客气地攀到她的背上说道。 至于天晴,望着面前一双双用期盼眼神望着她的刀剑,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又溢出了温暖的笑意。 [嗯。] 于是乎,在天晴加入料理组准备、短刀们负责场地布置的情况下,准备了这样那样的东西,樱花下的宴会终于是开始了。 而在前往宴会会场之前,信浓和药研还特意神秘兮兮为天晴蒙上了眼睛,就让药研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到了樱花树下。 被蒙着眼睛,四周的感知就仅限于声音与触觉,虽然是走在这片她生活了半年的土地上,忽然蒙上眼睛什么的还是让她有点心生紧张。 “都怪乱一时间把计划告诉了大将,实际上我还是认为瞒着比较好的啊。” “嘛药研,虽然明白你想让大将休息,但大家也是出于好意嘛!” 信浓无奈地耸耸肩,走在药研和天晴的旁边,又给乱他们的行为辩解。 [对,我没关系的。]被药研和信浓负责手,天晴关注的点可不是有没有被瞒着,反而是 [到了没?一直被蒙着眼睛感觉好紧张啊。] 天晴欲哭无泪,虽然刀剑想给她惊喜的心她是明白的,但她本来就胆小,这种漫长的蒙眼之旅,可是让她相当紧张来着!而就在药研准备安抚天晴的时候,她也就刚好踢到一块小石子,脚步一个趔趄,差点就往前摔去,所幸旁边站的是药研,才把少女下坠的身子一把揽了回去。 天晴只感觉腹上一紧,自己就这样被药研拉入自己怀里,两个人的身体紧密相贴,药研身上清香的气味扑鼻而来,而被蒙着眼睛的天晴,只感觉药研唇贴着自己的耳廓,声音低沉无奈:“抱歉,大将,忘记提醒你脚下有点小石子了。” 少年好听的声音直接拂过天晴的脖颈,为她带来一阵瘙痒的感觉。少年的声音很是温柔动听,因为这个的关系,天晴大脑煞是一阵空白。 因为被蒙着眼睛,所以她的注意力几乎都在少年那抱在她腰上的手与他那与她紧密贴着的身体。 她的脸在瞬间变得通红。 “大将?”因为少女没有反应,偶尔有点天然的药研又困惑的问了一声,他维持着抱她的姿势看她,柔软的短发挠过她的脖颈,一阵让人心慌的酥麻浮上心头,又叫天晴紧张得连忙从药研的怀里挣脱开,接着慌张地维持着蒙眼的姿势胡乱挥舞着双手阻止药研的接近。 [那个药研你贴太近了!] 而信浓眨巴眼睛望着那满脸困惑的药研和慌得一批的大将,没一会儿,又大笑了起来,接着把手肘靠在药研的肩头上:“哈哈哈,药研你还真狡猾啊。” “欸吵死了信浓,我可不是故意的!”药研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刚才对天晴的所作所为,又马上红了一脸:“抱歉啊,大” “说起来大将,你把蒙眼的绸缎拉下来吧,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到咯。”信浓笑着回答,又把药研道歉的话打断,而天晴冷静下来,听着信浓那让她心安的声音,又解下布条,接着转过身来。 [这是!] 天晴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在看清楚面前的一切后惊讶地瞪大。 这是多美的景色! 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樱花树的下方了,接着,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居然有人事前在那樱花树的枝丫之间挂上了一盏又一盏的小灯,那橙黄的灯光在樱花花苞间相互映衬着,实在是让人足以放松下来的风光。 因为没有满开的樱花,所以利用了樱花树枝丫展开的幅度,挂上了那数之不尽的灯吗?还有那粉嫩颜色的纸条,模仿着樱花的形状被刀剑们贴在树干之上,虽然没有真正的花开,但看起来,却美得和花开没两样。 天晴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鼓动着。 “这是大家一起努力,想要呈现给你看的景色,你就高兴吧,大将。” 虽然刚才一不小心做了让审神者害羞的事情,药研还是刮着脸颊一脸不自在地点出了他们非得要她蒙眼走来的原因,而天晴回头看向药研一双澄澈的紫瞳,又无奈地勾起嘴角。 “虽然在这种日子,要是樱花树能满开的话就更好了呢。”药研勾起嘴角,又越过天晴走到树下,仰头望着那片景色,他的兄弟们已经在树下铺满了野餐垫了,精致可口的食物和甜点已经奉上,随着歌仙把音乐奏起,一个让人放松的宴会准备已经完成。 “大家也想和大将一起看赏花。” [是这样吗。]天晴一双眼还是按耐不住仰头看那漂亮的灯海,这就是大家努力想要给她看的景色,是大家的心意——那些散发着暖光的小灯的光芒在天晴的眸底闪烁,这时候,她内心都只有一个想法。 ——她到底又是有多幸福的人? 要是在这种日子里,她能真真正正让大家在花海下共进晚餐、赏月的话,又是有多美好的事情? ——办得到吗?不,是必须要办到吧? 而就在天晴这么想的时候,一张白色的式神纸就从她的口袋里面飞出来,而天晴嘴角勾起,又轻轻念出了式神/的名字:“桃花,就拜托你了。” “轻松!”被喊到名字,桃花就在嘭的一声吼瞬间现形,只见她一手抱起天晴,就抱着她飞到半空之中,再把她放在一根特别粗壮的树干之上。 “借我一臂之力。”和桃花妖一同站在樱花树干之上,天晴回头对她微笑,又把一只手放在樱花树之上。至于桃花,待见了树底下那一群目瞪口呆的刀剑男士,又娇娇一笑,把手搭在天晴的肩膀之上:“好吧,今天这个,是看你那么努力的特别奖励哟——” 语毕,桃花又笑着从手中幻化出一阵桃色的风,只见,那些桃色的风将天晴的发丝撩起、继而被天晴全数吸收,又变成幽蓝色的光芒灌注进樱花树之中。 然后,就在这一波动作结束之后,樱树上花苞就在瞬间全开了! 一阵风吹过,无数的樱花花瓣就以相当温柔的速度缓缓飘落。 而少女站在樱花花瓣的海洋之中,看起来就像是森林里的仙子一般—— 刀剑们都难以形容这个景象——居然在瞬间,让樱花满开吗? 汗水自天晴的额上汨汨流下,她勾着唇,又对底下的刀剑们解释:[虽然我不能让樱花树平白开出樱花,但借助桃花的力量,让现有的花苞绽放的能力还是有的!] 少女话音刚落,又在桃花妖的帮助之下,由无数的桃花瓣送回地面—— [大家,我们来开始快乐的宴会吧?] 少女得意地说着,而她脸上那天真无邪的调皮笑容,搭配着她身后的漫天樱花 猝不及防的,就成了一场美不胜收的景色。 第46章 晋江独家发表 夜里, 本丸。 为了庆祝天晴回归而特地举办的樱花宴会已经完满结束三天了,收到来自时之政府的演练场邀请函的天晴, 也是毫不耽搁地组了队伍带着刀剑们到演练场刷了几场激烈的比斗。 初次带着自己那些农村风的刀剑付丧神们出现在外边那些皮卡皮卡闪亮着的刀剑面前,即使是天晴这种比较迟钝佛系的审神者, 也是无可避免地感到了心虚。 于是乎,她和刀剑们的首次演练场体验,是以失败告终。 嘛,但也是无法 “无法个什么鬼,给我加强训练方针啊笨蛋!” 就在天晴在房间内闭目养神感叹着自己本丸刀剑们在演练场上的表现时,那不知何时开始已经学会了读心术的狐之助就二话不说地给她巴了一下后脑勺。 [嘤嘤嘤呜呜呜嘤嘤!]天晴捂着后脑勺可怜兮兮地控诉。 “才没人听懂了你在说什么!”狐之助咬牙切齿。 [呜呜啊啊呜!]天晴哭唧唧,又只好伸手抱头作一个正当防卫。 然后, 不可靠的审神者就和狐之助在寝室内吵闹了起来,至于本打算找主人说事的山姥切国广,在望着主人和狐之助那投射在纸门上那个缠打在一起的剪影后, 又噎了口唾沫默默退场。 夜色正好,在运动服外披了被单的山姥切被被一个人沉默地走在寂静的本丸里头, 又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寝室附近。 现在本该是大家都睡下了的时间, 为什么有一个房间还亮着 “确实是粟田口他们的房” 山姥切一句疑惑的句子还没说完, 那个亮着灯的房间就忽而“刷”的被谁打开,而从里头冒出来的,则是留着一头金发的乱藤四郎, 他眨巴眼睛瞧见那个手中抱着什么的山姥切,就脸上一喜—— “哇山姥切发现!正好,我们正要说到点上呢!”乱高兴地指着山姥切, 而被cue到的被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在无法拒绝的情况下,被乱蹦跳着扯进了粟田口那个神秘的花园里头。 山姥切:????? 山姥切脚步趔趄地走近房间里头,又感觉混乱地望着那个铺满布团的房间,里头粟田口的短刀协差们几乎都在了,甚至连隔壁房间的今剑和小夜都在,他们一个个换上了睡衣,又抱着枕头齐刷刷地把视线放在山姥切身上。 山姥切:嗨嗨以? 而在一群短刀协差之中,比较懂礼貌的就是骨喰和药研了,只见那戴着眼镜、曲起膝盖坐在角落的药研和山姥切对上视线,又很是无奈地跟他打了招呼:“哟!抱歉啦,山姥切。” 山姥切:到、到底怎么了?? “哦,其实是这样的”秋田过去揪了揪山姥切的被被,又小心翼翼地解释。 原来,本来今天是药研和骨喰他们答应要给短刀们念故事书的日子——前阵子审神者到现世不是给孩子们带了许多故事书嘛,但短刀的大家虽然懂得看字,但果然一个人看书有点闷嘛,要是一个人拿着故事书看肯定是会睡着的所以 就邀请了药研帮忙念书了。 而这不念倒好,药研才刚用手术刀把那个装满故事书的箱子打开,就发现里头一箱子的都是关于妖怪怪谈等的故事。 看来主人是把本丸里的短刀孩子,当成是她家的弟妹了吧! 但也太可怕了,给那么纯洁的孩子们讲《百鬼夜行》什么的! 药研:啊,大将真是各方面让人担心呢。 但虽然是带一点猎奇味道的故事,终究是主人外出惦记他们而特意买回来的心意,所以短刀们虽然有点怕怕的,但还是决定都待在房间里听药研讲。 但是恐怖故事终究是恐怖故事,可不是鼓起勇气去听就能不害怕的,所以听着听着,大家又开始用闲聊去掩饰恐慌。 比如说里头这个妖怪看起来行为就和本丸的谁谁谁一样啊,还有这个妖怪他们听主人说起过啊,还有某个妖怪的外表和谁谁谁的品味一样啊等等聊着聊着,他们就聊到一个话题上了。 也不记得是谁说起,只记得就在药研说起怪谈的时候,其中一个在场的短刀说了:那个害怕男生的主人,居然会乖乖回到本丸里,说实话真是松了口气。 不记得是谁了姑且就算到天然黑的毛利身上吧。 但谁说倒不是个重点,因为在那之后,不论是谁也是热烈地讨论了起来,然后大家又说了——很在意主人在现世的事情,本来想说第二天询问山姥切的,但那时候山姥切被被的剪影,却相当巧合地出现在他们房间的墙壁上。 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情况了。 山姥切·拿着《百鬼夜行》·国广:我要去睡了。 短刀:等等你这么薄情的吗?! 山姥切:我明天还要出阵来着。 短刀:等等等给我留下来不然我们就让歌仙把你的被被洗干净! 山姥切:居然出这样的手段! 于是乎,山姥切就无奈地坐在本来已经挤满了短刀的房间当中,又叹了口气,开始分享起他在现世见到的事情来:“说起来也没什么特别” 而药研藤四郎合上《百鬼夜行》,又坐在角落听山姥切用低沉闷骚的声音说着自己在现世的所见所闻,仿佛,透过山姥切的声音,药研自己也是见到了天晴在现世的表现一般。 大将这个人,真是不论何时,也能给人惊喜啊。 他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翻过手中的百鬼夜行,上头画着不少的妖怪,而当中,又有一些页数被天晴特意标记了。 比如说在说起妖怪大首那一页,天晴刻意用红笔在隔壁标注了——“肯定不是狐狸变成的!”和“出现的时候引起了大风”等。 作为一本给小孩子看的妖怪书而言,也是相当可怕的了。 但要是他把正本书都读完的话,能稍微帮上大将的忙吗?药研望着那些在听山姥切solo的弟弟,感恩于自己终于不用肩负起那个把妖怪小说说得生动有趣的责任的药研,又站起身来推门离开房间。 “药研,你要去哪里?”骨喰扬起一双漂亮的瞳眸,又小声问他。 “哦,稍微去一下洗手间。”药研勾起嘴角:“山姥切,好好说,我去给你端杯水来。” “”山姥切被被觉得相当委屈。 离开了那个稍微有点挤涌的房间,黑发少年独自走在偌大的走廊上。 说起来,弟弟虽然会害怕晚上一个人上厕所,但药研对于那种事情可没有半点的抵触——不如说,自从知道这个本丸都是妖怪之后,他就更加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 因为假若要害怕的话,雪女和桃花妖她们即使在白天也能想出吓唬他的方法。于是乎,想起自己曾经被山兔捉弄的一百个经历的药研少年,又相当平静地上了洗手间,再在仔细洗嗽后,原路折返。 “今天的月色真美啊。” 踱步在那无人的走廊上,越过一道道廊柱,药研能从天井瞧见那皎洁纯洁的月亮,月色温柔地铺洒在那天满开的樱花树上,虽然此刻樱花已经凋谢了,但是 真想和大将一起再看一次啊。 不对。 药研刮了刮脸颊,又偏头叹息。 他在想什么呢? 自觉有种不自觉烦躁的药研,又放弃了在山姥切分享旅行见闻的时候回到房间,反而是一个人靠着走廊的廊柱,沉默地坐在一旁。 “这个时候大将已经睡下了吗?” 他轻声询问,又合上眼帘。 温和的夜风吹拂着他的发丝、脸颊。 也不知道在原地坐了多久,就在药研想着要回去,并且从地板上起来了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身影,竟就在走廊的尽头一闪而逝。 那仅是惊鸿一瞥,但药研却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是有谁人经过那里了。 但那个方向不是锻刀室吗?怎么还会有人在哪里?药研瞪圆眼眸,有些吃惊地望着那个消失的影子,又屏息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他小心追上,在走廊拐了个弯,又瞧见那个影子已经走进了某个房间,并且把门直接关上了。 锻刀坊?药研眨巴眼睛跟上,然后又心大地走到锻刀坊的面前,并且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竟然,就在里头瞧见了 那个他觉得应该要睡下了的审神者本人。 而天晴似乎也没想过有人要来,手上捧着一大箱的锻刀材料的她眨巴眼睛有些错愕地望着那个站在门前的黑发少年,月色避开他的身影倾斜进入房间之内,又到了天晴的面前。 [药研?你怎么还没睡下来呢?] “反倒是大将,你这个时候怎么还在这里?” [我]天晴张口就要解释,但或许是手上拿着的箱子太重的关系,本来正维持着把材料倒进炉子的她一个不小心,就把锻刀材料倒在地上了。 [啊。]她惊呼一声,又连忙弯腰想去把东西捡起来,但她这刚把腰弯下去呢,就更多资材从她手上的箱子跌落到地上了。 哐啷哐啷的,二话不说就洒落一地。 天晴:眼神死.jpg 药研:大将,你到底在干什么呢。这个时间刀匠都休息了不是吗? [我是在演练场上听别的审神者说的,在炉子没准备好的时候锻刀,杀它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猝不及防就会锻出什么刀来了。]天晴一本正经地回答,而站在门前的药研听了,又用无奈感叹的眼神回答了:“大将,那些都只是玄学啊” 天晴眼神死:[对,现在炉子都醒了吧,锻不成了。] “哦搜嘎。”药研心里一阵无奈。 第47章 晋江独家发表 夜, 锻刀坊。 “哦搜嘎。”药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地应了一声。 []而面对着不懂得欣赏锻刀玄学小撇步的药研,天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挫败地蹲在地上,又把她计算好数量的材料一个一个的放回箱子内。 而药研也不是没看出她脸上的挫败, 因为心疼她一个人卖蠢不成还把锻刀材料打翻了,就接近她帮着她一个接一个地把材料放回去,还苦口婆心地劝她:“大将,就算想锻刀,也不带你这样半夜过来的。这个时间你早就该休息了,也没披上件衣服就从本殿跑出来,是想感冒吗?” [可不是我想这么晚跑出来的, 主要是狐之助太唠叨了。]天晴一脸不悦。 “噗,嗨以嗨以。”少年包容的声音在她耳畔,他对于少女的抱怨, 笑得宠溺。 而和药研面对面蹲在地上,看他用那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给她一个又一个地收拾烂摊子, 天晴收拾玉钢的手, 又在不知不觉下停了下来, 然后,她又闷闷地把话传递到药研心中:[因为我无论如何,也想尽快把一期一振锻出来啊。] 少年闻言表情一凝, 下意识询问:“为什么?” [要是不快点把一期一振锻出来的话,药研又要像这样勉强自己了不是吗?]天晴小心翼翼地询问,又仰起头来, 琥珀色的瞳眸与药研的撞上,又看得他一阵心慌。 “说什么勉强的,才没那样的事情。”药研轻蹙起眉头,又把最后一块材料放回木箱之中。而天晴望着那个纤瘦的少年,瞧着他那双紫眸当中假装的沉静,又无奈地抱着箱子站了起来。 [药研,身为你的审神者,我可是感觉到的哟。]天晴没有看他,反而是轻声开口,又示意他过来帮她一把,就把手中的锻刀材料哗啦啦地倒进了熔炉之中。 资材顺应着天晴启动熔炉而开始逐渐融化,待瞧见那些资材的融化速度,发现没三小时以上是肯定融化不完的天晴,又脸上一喜。 [药研你看!这次我是肯定要把你们的哥哥接回来!]这样想着,天晴又在衣袋里翻出一个写着“富”的祈愿签,先是低头念诵了什么,待审神者的灵力灌注进入那张小小的祈祷签之后,她又把祈祷签直接扔进了炉子之中。 “大将!这不是在万屋卖的那种强力的祈祷签吗?”药研被吓得目瞪口呆:“而且每次也是限量发售,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 [嘿嘿。]少女摸了摸后脑勺,然后又用期盼的眼神望了眼炉子,就开始着手整理好那个被他捣乱了的锻刀坊,说起来,天晴虽然平常就很会锻刀,但亲自锻刀、不依赖刀匠的帮忙嘛那就真是没多少次。 她有些小兴奋地望着熔炉,想了想,又一屁股坐在距离炉子不远处的地板之上,至于药研,瞧见大将这一系列的行为,又有些困扰地走到她的面前:“大将,你不回到房间里面睡吗?” [我想在这里等呢,总感觉不一直盯着看,或许会失败也说不定。]天晴一本正经地回答——虽然,依照天晴这座欧洲本丸的锻刀的经历来说,基本上不存在多少次失败的情况,但在少数情况下,还是会出现资材融化失败导致锻刀不成的情况的。 关于这一点,狐之助也是已经唠叨很多遍了——说别的非洲本丸每次锻刀都要失败,连一把新刀都带不来,但她却已经把一堆稀有的短刀集齐了,偏偏却不开始锻太刀,可惜了一张好脸。 说起来,她脸好不好也是说不准的。 因为在锻造一期一振的过程中,她已经失败许多遍了。 希望用上“富”这张秘密武器,这一次她能成功吧? 天晴搓了搓手,又认真地抱着膝盖坐在角落,而药研望着她一副紧张的样子,也就只好选择和她一同坐下来。 “既然是这样,我会陪你的,大将。”他怎么可能把她丢下来。 [药研不回去睡觉的话,弟弟们不担心吗?]天晴眨巴眼睛。 “没关系,今晚山姥切刚好跑来给他们讲故事了。” [欸山姥切先生吗!那还真是意外呢。] “是是,虽然基本都是乱逼迫的。” [哈哈果然!] 她和药研搭话着,而药研屈膝坐在她的一人身位之外,一双紫瞳望着那个泛着火光的炉子,想起天晴之前说起的话,又闷闷地开口了:“对了大将你刚才说,作为审神者感觉到的,是什么?” 他询问,语气轻得就只让天晴一人听见:“我看起来像是在勉强自己吗?” 夜色静好。 坐在锻刀坊内,天晴又想起了自己刚才和药研说的那句话。 ——药研,身为你的审神者,我可是感觉到的哟。 [对呢。] 天晴把脑袋埋在膝盖之上,但这无碍她与药研之间的沟通——因为本来,她跟别人说话,就是直接把声音传递到别人心中的。于是,面对药研的疑问,天晴又垂着脑袋缓缓回答了:[因为是审神者,总能隐约感觉到大家的状态如何,比如说会不会疲累了、还是心情啊、状态不好啊什么的] [因为你们就和我的式神一样,是和我联系着的,所以不论我和你分隔多远,还是总能感觉到一点点啦。]天晴把脑袋搁在膝盖之上,一双琥珀色的瞳眸又望着那边有些惊讶的药研,又眨巴眼睛:[难道说药研不知道吗?这种事情,大家都知道来着。] “啊我当然知道的!”药研有些窘逼地回答,然后又偏过头去:“只是没想到,大将居然会留意到我什么的” 一个本丸那么多的刀剑,大家每天也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但天晴居然会留意到他的个人情况吗?这一点让药研觉得很意外。 [呀,被你这样一说,本丸里貌似有不少刀剑,也被我不小心忽略了。我总是在留意药研呢。]天晴笑着解释,但说了一半,待瞧见药研脸颊微红的颜色,又发现自己说得太暧昧了,就连忙挥手解释了:[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因为药研,和我很像啊。] “我吗?和大将相似?”药研有些惊讶。 [嗯。]天晴轻声应允:[不论是你和我一样也有弟弟妹妹那种地方,还是必须担任兄长姐姐的角色,还是那个不愿意把自己辛苦一面展示给亲人看,还是不愿意说出心中的愿望,还是各种各样不坦率和不自信的地方] [药研的情况和我,就是很相似啊。]天晴垂眸下去,又小心翼翼地挪动屁股,朝着药研的方向靠近了一些,瞧见他似是在沉思的样子,又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明明药研,也是可以对谁撒娇的啊。为什么偏偏你却一声不吭地为大家担当起了照顾者的角色了呢?] 天晴抚摸他脑袋的动作停下,望着少年那双在月色底下泛着幽光的漂亮紫瞳,指尖又鬼使神差地顺着他脸颊的形状滑落,又转而捧着他的脸,此刻,她望着药研的表情,就仿佛是看见了过去的自己一样。 [我撒娇的对象已经不在了姑且不谈。]天晴捧着药研那冰凉冰凉的脸颊,就盼望自己掌心的温暖,能给他送去一些:[但你的话,还有撒娇和耍赖的机会吧?] 所以,她一定会拼尽全力把一期一振唤来的。 那样的话,药研也能稍微变回“谁人的弟弟”那样的角色吧。 天晴缓缓地收回手,却瞧见那个总是冷静沉着的少年,此刻双眸居然涌出了一些晶莹的泪水。 而她脸上一怔,想起他总是为了兄弟们担起过多的责任,抿了抿唇,又把他拥入怀里,并且轻轻开口,把唇贴在他的耳廓:“你已经很努力了呢。” 不是心音传递,而是真真切切的一句话。 被她小心翼翼地说出。 而药研感受着少女怀抱的柔软和那个安心感,许久没被谁像这样包容地抱着,他竟眷恋地闭上了眼睛,也顾不得面前的少女是他的主人还是什么,就任由自己的眼泪打湿她的衣襟。 [药研,小时候呢,我妈妈刚刚离开的时候,我的弟弟妹妹也是像这样懂事,他们为了伤心的我,承担起许多以他们年纪不需要承担的家务,有一次,天雪居然还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跑去动了电饭锅,说是要煮饭给我吃结果,米饭都糊成米粥一样,那个东西一点都不好吃,刚打开饭锅的时候,她就哇一声的大哭了] [那之后你知道是怎样解决的吗?结果居然是不擅长说话的天雾,从柜子里翻出了调味佐料,说要大家一起寻找让天雪做的饭变得好吃的方法。] [有时候放手信任身边的亲人,他们总会在你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变得可靠起来的,所以药研,不用把一切都放在你肩头之上,那样可是很累的,知道吗?] 天晴任由那个少年靠在自己肩头上,而她一件又一件地跟他分享着过往的事情,而药研半垂着眼眸,昏沉的脑袋,又在此刻出现了一个想法。 他本来是为了什么而走出房间来着? ——啊啊,记得了,是因为不想从别人口中得知大将的事情啊。 即使是山姥切难得的分享大将在现世发生的事情,但他却不知为什么,不想从山姥切的口中得知这个少女的事情。 ——他是想要从大将口中亲口得知啊。 听着她柔柔的声音,他又逐渐感到安心地,靠在她肩膀上头逐渐失去意识。 ——真是败给你了啊,大将,这样下去,我岂不是要变得喜欢上你了吗? 少年这样想着,又合上眼帘。纤长的眼睫瑟瑟颤抖。 虽然是这样,但此刻的他的脸上,已经不带半分忧愁了。 月色温和地洒满一室,只是一片单纯的,温柔静好。 第48章 晋江独家发表 陽光熹微。 在清晨第一縷陽光透过纸门的缝隙斜进室内的时候, 锻造炉前已经多了一把锻造成功的太刀。 听见清晨限定鸟儿鸣啭的歌声,靠在天晴肩头上的药研又缓缓睁开眼来, 他稍微皱了下眉头,感受着那伴随着苏醒而来的、在锻造坊靠墙睡了一晚上的浑身酸痛。 又在脑海里问了一个问题。 他是谁他在哪? 药研揉了揉眼睛, 却又发现就在自己的旁边,有着谁人均匀的呼吸声,他的大脑一阵短路,又猛地蹦了起来、再错愕地回头看去。 ——是、是大将的睡脸!好近! 少女合着眼脸、嘴唇微微张开着,一头浅棕色的发丝在清晨的阳光底下微微泛着光,失去药研的支撑,她的脑袋又朝着自己的肩膀歪近了一些。 而就在药研移动的瞬间, 那披在他身上的羽织就随即滑落,他下意识伸手接着,又瞧见那是大将审神者的羽织。 所以他昨晚, 是和大将头靠着头、盖着同一张被子在这里睡了一晚上吗?他到底是都干了什么好事啊! 药研无奈地按着脑袋,一些自己在昨天夜里被大将拥抱、还在大将面前哭泣的片段在脑海里闪现, 他当场切腹的心都有了! “唔”或许是少了一个人肉抱枕的关系, 睡得不太舒坦的少女又在这时候轻吟了一声, 声音沙哑可爱得就像是猫咪一般。而药研伸手捂着自己半张脸,又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 但就在这时,药研又听见了。 [药研?] 是那个少女的声音, 竟直接传递到他的心中。而在这个清爽的早晨,一直盯着天晴看的药研又因为听见天晴的声音而红了一脸:“啊大将。” 而少女听见呼唤,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又和面前的黑发少年对上视线。 [早上好]她朝着他勾起了嘴角,似是对于昨晚的事情没有任何抵触,而药研望着那个可爱的少女,瞧见她头顶竖起的呆毛,感觉面前一切都很冲击的药研又感觉局促地点了下头:“抱歉,大将,昨晚我是失礼” 只是他还没把话说完呢,那跪坐在他身旁的少女,又忽而被其他事情吸引了视线—— [啊!锻出来了!] 她惊呼一声,就二话不说地、拉着药研就跌跌碰碰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而药研望着她,只看她在原地踏着小碎步用多出来的手顺着自己那睡乱的头发,就在阳光之中跑到那漂亮的太刀旁边,二话不说的就伸手抚上刀身,注入灵力。 而药研怔怔地看着少女,只见她娇小的身躯被刀剑显现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说覆盖,她柔软的发丝被微风吹拂起,而她眼中,尽是兴奋又高兴的笑意。 然后,就是在那光芒之中,显现的一期一振。 他就那样穿着和药研他们类似的军服、拿着太刀安静地站在天晴的面前——而天晴仰头打量着那蓝发金瞳的纤细少年,虽然乍眼看去他的造型比较普通,却不知为何,面前这个少年嘴角轻浅的弧度,竟为她带来温柔的感觉。 看起来,就和夏目一样让人感到舒服的少年。 “我是,一期一振。粟田口吉光手中锻造的唯一一把太刀藤四郎是我的弟弟们。” 温文尔雅的少年如此自我介绍着,而天晴望着他,很快,脸上又挂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并且晃了晃药研的手。 [药研!]她笑着唤他的名字:[你的哥哥来了!] 她欢快地笑着,笑容温暖清爽得,就像是今晨药研接触到的第一缕阳光那般,为他驱散了漫长的黑夜。而他怔怔地望着她,就像是为了记录下这一个瞬间一般,眼睛都不眨。 [药研?]少女眨巴眼睛再轻轻把他唤回神来。 “啊,失礼了。”少年蓦然回过神来,又垂下视线,握着她的手却收紧了一些:“谢了。” 虽然此刻他还有很多事情想对天晴道谢,但果然眼前,他有一个更加需要回应的对象在。 是他和弟弟心心念念的对象,一期一振。 他终于来到本丸了。 想到这里,药研又松开天晴的手,并且转身面对着一期一振。 而一期一振也用包容的视线与面前短发的少年面面相觑。 “一期哥,欢迎你来到本丸——” 良久,药研终于想起说话了,他轻轻把拳头碰在一期一振的胸膛上,嘴角带着笑:“你呀,真是让弟弟们和大将好等了。所以,这今后你可要和大家一起制造更多美好的回忆,把落下来的部分追上啊。” 他沉声地说着,望着那忽然来到的温柔少年,然后,又主动说要带领他视察本丸的环境。 “虽然很抱歉,但大将昨晚睡得不好吧?你要不要回去寝室补眠一下?我能代替你跟加州说一下。” [啊,虽然是这样没错但一期先生来了,我有点兴奋得睡不着呢。我洗嗽过后去找烛台切先生帮忙早饭哟。]天晴微笑着摸摸后脑勺:[难得的机会,药研快带一期先生去和弟弟见面吧。] 心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天晴也了解地打算把关于一期一振的事情全盘交给此刻肯定有很多话想要对哥哥说的药研。 这样想着,她又主动奔跑着离开了锻刀坊,而药研和一期一振目送着少女的离开,又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看来审神者,是个好孩子呢。” “嗯,大将是个特别好的孩子。”药研站在一期一振的身旁,声音低沉:“对我来说” 他没再往下说,就像是为了把自己心中的瑰宝藏起来一般的心情,就连和别人说起,也带着一点不舍得的心态。 而一期一振望着弟弟那个沉静温柔的眼神,又在瞬间明白了什么。 是名为“喜欢”的感情吧。 很快,一期一振终于被召唤出来的事情就传遍了本丸。 本来没打算吃早餐、都在晨练的刀剑,听见消息也是趁着热闹来到了粟田口的房间外,打算和那个粟田口弟弟们想念的对象打招呼。 毕竟,在一期一振来之前,他可是被粟田口的弟弟们当成天神一般小心翼翼地供了起来的——在一期一振来之前,“要是一期哥在的话”、“一期哥”之类的说话可是不绝于耳。 所以不知不觉的,一期一振人还没来,就已经成为本丸当中传说一般的存在了。因此,现在大家的态度完全是——传说终于来到本丸了我们一定要去瞧一瞧的状态。 于是,不知不觉的粟田口房门就堆满了好奇的刀剑。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题,叫一期一振应接不暇。 “喂,大家,主人说烛台切和歌仙已经做好早饭了哟——”而作为早已见惯风浪的初始刀加州清光,则是拿着一个铜锣走到粟田口的房间门口敲了一个节奏,而顾着八卦的刀剑们听见,又只好眼巴巴的走到饭厅。 于是,加州清光又把视线落在一期一振的身上。 而一期一振和他面面相觑,又温柔地笑了:“加州先生,刚才真是感谢你了,大家太热情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呢。” “啊,小意思。”加州清光点了点头,又眨巴眼睛盯着一期一振——接着,又围着他开始踱步观察了起来。 “加州先生?”一期一振觉得微妙地眨巴眼睛。 “对了一期一振,你的弟弟说你能在倒立的状态下吃下3kg的米饭,那是真的吗?”在一期一振身边打量着他,加州清光又闷闷地、认真地询问:“还有能闭着眼涂出完美的指甲油和扎辫子之类的,你还真厉害啊。” “”一期一振觉得委屈,他的弟弟到底编了多少传说? “一期一振?” “没有那样的事情,请大家重新认识我吧。” “哦。” 于是乎,粟田口一家的早上,就是一期一振扒着歌仙和烛台切特意制作的红豆饭和红豆年糕,用疲惫的表情解释着一个个误会和明显被吹得不现实的传说开始的。 而坐在审神者位置上,在听见一期一振居然不能一天内把稻米插秧工作完成的天晴,又在脸上展露出了非常失望受伤的表情。她委屈巴巴地扒了一口红豆饭,又把对一期一振的关注收回。 [那即是一期一振凭着笑容让果树结果也是假的]她小声嘀咕着,又沮丧地站起来,打了个呵欠就准备回到房间睡觉:[我感觉有点累了,要回去睡了。] 而望着少女失望的表情,刚刚来到本丸的一期一振浑身是汗,心里再一次感叹到底自家弟弟要给他挖多少坑,终于还是按耐不住拿起身旁的太刀,皱眉看向隔壁搞事的弟弟:刚在的话到底是谁跟大将说的,给我站出来。 信浓:不是我,刚才的或许是大将自己加戏吧? 厚:嗯,可能性很大。 乱:主人偶尔会像那样呢。 后藤:不管怎样,她一会儿肯定会让一期哥帮忙下田工作的! 毛利:一期哥你喜欢小孩子吗!我也最喜欢了! 博多:毛利你 而一期一振眼神死地望着那在他面前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的弟弟们,又叹了口气:整个本丸对我都很过分了。 #能把我晒回炉子里吗 第49章 晋江独家发表 本丸, 中午。 在得到演练场权限、新地图的出征许可、新刀来临、而种田活动也逐渐有起色的日子里,本丸一众人类妖怪刀剑的日子都过得分外充实, 所以,距离一期一振来临本丸, 时间已经在转瞬间过去两个月了。 “哇,秋田你看,小番茄都好好长出来了!” “这边的是我种的茄子,烛台切先生上次看了料理书,说要是茄子长出来之后可以给我们做茄子料理的!” “呀,我对茄子有点该说是味道很微妙还是” “什么嘛,明明茄子很好吃!” 在田间, 今天负责带着雨女浇水和检查作物生长状况粟田口二人组秋田与乱又吱吱喳喳地讨论着茄子的话题,而站在距离两人三米外、正在无差别降雨的妖怪雨女,又日常发挥地叹了口气。 虽然她不是很介意一个人工作, 但要是主人能和更多雨女订下契约就好了,那最少她日常浇水的时候, 能多一个聊天的对象。 她QAQ地望着两个孩子, 又望向远处那正在拔除杂草的一期一振和药研们, 就叹了口气、缓慢地继续着天然浇水的动作。 所以今天,是天晴家本丸一如既往的日常。 除了一点。 [你说今天天雾和天雪要来?还有夏目??] 刚和狐之助进行编队工作的天晴在茶几旁边惊坐起,又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狐之助。 “嗯, 据说你的弟弟妹妹之前卖萌说服了每天到你家里照顾他们的时之政府工作人员,还顺道申请了夏目来参观本丸虽然他们说不要事前告诉你,嘛, 总而言之就是今天嘛。”狐之助舔着小爪爪,又眨巴着圆滚滚的大眼睛无辜地说着。 [欸!]天晴惊得吃手手:[什么时候?真的是今天吗?] “对,说是今天。”狐之助一屁股坐在茶几上,又从不知道那个空间拿出了一个时钟,又张了张嘴:“大概是在这附近” 只是,狐之助一句话还没说完,一些小孩子兴奋的笑声就从门外传来,而天晴眨巴眼睛过去打开本殿的门,就瞧见之前让她怀念的现世小队,竟让忽而就出现在本殿门外了。 ——天雪、天雾、夏目、猫咪老师。 以及一脸无奈的山姥切、和手上拿着一串佛珠的数珠丸。 天晴呆若木鸡:这也是很突然的了。 “姐姐姐姐——!” “姐姐,我们来了。” 而和天晴的一脸懵逼相比,自来熟的天雪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数珠丸的肩头上叙旧,而淡定的数珠丸为免小主人撞到本殿的门梁,又贴心地弯下了腰,并走近本殿:“主人,日安,你的弟妹过来了。” “今天是我和数珠丸负责马厩,工作结束刚好就瞧见他们”旁边寡言的山姥切有些尴尬地伸手扯下被单、以遮蔽自己的脸,他可不擅长小孩子,尤其是那个总是对他很严厉的天雾小弟。 但知道这些人是要来找主人的,他才决定跟上。 [谢了山姥切先生、数珠丸先生不对比起这个天雪快从数珠丸先生头上下来!] 有些对面前状况应接不暇的天晴惊得吃手手,数珠丸可是本丸里的老祖宗之一,好歹也是稀有的太刀啊,为什么她的妹妹会这样对待哇天雪居然抱着数珠丸的头发直接滑下来了! 天晴:南南南南无妙法莲花经对不起数珠丸先生! 数珠丸: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天晴:习习习习习惯?!天雪你对数珠丸先生都做了什么?! 天雪:OwO诶嘿。 而一直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的、手上抱着猫咪老师的夏目少年,瞧着那穿着一身得体审神者和服套装的少女,看她还在为弟弟妹妹的冒犯而不断对数珠丸道歉,就和平常没两样,就无奈地勾起嘴角,噗嗤地笑了一声。 至于察觉到少年的视线的天晴,又马上回过神来,看向夏目的方向——对了,夏目也来了,到底是为什么呢,平常比较抗拒这种事的夏目,居然会主动来到本丸。 她和夏目对上视线,又瞧见他,只是温柔地勾着嘴角。 穿着白衬衣,抱着猫咪老师站在她的面前。 不知为何,单是看着他那双浅棕色的眼眸,一颗慌乱的心又安定了下来:[夏目君。] 他看着她,勾着嘴角:“不带我们参观一下你工作的地方吗?” [那是当然!放下东西我们现在就去吧!] 让决定要在本丸住下来两天的弟弟妹妹和夏目把行装放下,天晴马上就穿上木屐带着三人走到后院,她引以为傲的大农田附近。 “哇,好大的地方!”天雪依旧挂在数珠丸身上,不论说什么天晴也是无法阻止自己的妹妹了,就只好牵着天雾走到田边。 今天,晴空万里,田边是一如以往的热闹。 比如说,雨女和擅长作物的桃花妖正和粟田口一家检查着农作物的生长状况,博多在一旁研究着把农作物放到万屋街贩售的营销策略,上个月来到本丸的江雪,此刻则是和小夜一同坐在田边的小桌子喝茶赏花。 [莺丸先生,你在做什么呢?]和弟弟妹妹们讲解着田间的设计,没走多少路,天晴又瞥见一个绿色的身影就躲在树干之后,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着什么。 “哦,是主人吗?今天刚好轮到大包平收割作物,我在记录大包平的工作呢。”莺丸嘴角上扬,眼睛弯弯地笑着。 [搜嘎,那你继续。]天晴点了点头,莺丸之前来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日常生活几乎都是坐在角落喝茶,看起来就是不好打扰的老祖宗一样,但自从大包平来了嘛事情就不同了。 她耸耸肩,正打算给刀剑付丧神们介绍自己的弟弟妹妹,一个黑发扎着小辫子的少年,又从后面冲了上来:“主——人——!” 天晴回头看去,又偏了偏脑袋。 那是加州,这么着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你往万屋订购的东西来了!”加州清光满头大汗的走到天晴的旁边,又把双手撑在膝盖之上喘气。 [订购啊!]天晴愣了愣,终于是反应过来,她今天为何会在听说弟弟妹妹的到来时那么惊慌了。 这不是因为她订购的重要的东西,要在今天送来本丸吗?! 她是非得把时间腾空出来处理啊! “订了东西?”夏目贵志有些困惑地望着旁边石化的天晴,又小心翼翼地问了她一声:“你订了什么吗?” [是是]天晴机械地望向夏目,又伸手拍了下脑门。 “是?”天雾挑起眉头。 [我订了牛和羊]少女笑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呀,因为你们看嘛,我们本丸种田的工作已经那么稳定了,既然目标是大牧场怎么可能没有动物] 加州清光: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的本丸目标是大牧场。 天雾、天雪、夏目:????? [我不说了我要马上到玄关处理一下,加州先生,麻烦你帮我招待下夏目君和弟弟妹妹们喔。]天晴一阵心虚,就一溜烟地跑开了,就余下加州和客人三人组面面相觑。 加州:主人这家伙真是。 天雾: 天雪: “你们是主人的弟弟妹妹?” 良久,被晾在田边的加州清光率先打破沉默,又望向隔壁一直没说话的少年:“你是主人的客人” “我是天晴的朋友,夏目贵志。”夏目笑着自我介绍,又拍了拍天雾的脑袋:“好了,给别人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是结野天雪,这位是哥哥结野天雾!我们是姐姐的弟弟妹妹哟!”天雪在数珠丸肩头上率先自我介绍,笑容傻乎乎的相当可爱,又指着加州清光:“你是加州清光先生吧!刚才听见姐姐叫你了!” “啊、啊是的”加州清光有些困惑地望着面前的三个陌生的人。 “我在姐姐的信件上听过你的名字。”这时候,天雾又开口说话了,他面无表情的:“姐姐一直以来受你关照了。” “欸!是吗、主人在信件上提到过我吗???”加州清光马上反应过来,又一脸惊喜地望着天雾。 “是的。”天雾点点头:“姐姐说总是把本丸交给你照顾,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诶嘿嘿嘿哪有这样的事情啦,虽然主人偶尔是很让人担心,嘛,要是没有我的话也是”加州清光擅自得瑟了起来,而他那个嚣张的样子落在山姥切的眼中,又逼使他相当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是,很好哄骗的初始刀啊。 山姥切国广耐心地站在天雾的身后,又注意到这边的骚动,不知不觉已经迎来了田间许多刀剑的注意,他们一个个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又围绕到他和数珠丸正确来说是天雾和天雪的附近,至于本丸里面的妖怪嘛,也是围到了夏目的附近,展开了互相认识或叙旧等的行为。 “欸,你是大将的弟弟妹妹吗?看起来好小只!” “主人有在信件里提起我吗?” “这个吗?这个是护甲哟!” “夏目大人,很久不见了呢。” “夏目大人,距离上次在现世见面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呢。” “呀,上次子狐可是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啊!” “嘛嘛” 一下子,新来的客人就完全融入了本丸,而山姥切望着那个温柔地笑着的夏目少年,内心又产生起一丝违和感。 不知道这个少年这次来到本丸,是单纯的打算看望主人,还是因为有事才跟过来的呢? 而就在山姥切陷入沉思的时候,那边的天雪已经过来牵起了山姥切的手,她仰头望着山姥切,又给他挤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山姥切先生,加州先生说要带我和天雾去参观本丸其他地方,你也要一起来吗?” “啊,来的。”山姥切愣愣地应允,又用询问的眼神望向夏目。 “我在这里等候天晴回来就好了。”夏目站在几个妖怪的身旁,又了解地回答:“我有点话想同她说。” 果然吗。 山姥切垂下眼帘,又点了点头。 嘛,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只希望夏目跟主人提的事情,不是一些危险的任务就好了呢。 或者最少叫上他啊。 第50章 晋江独家发表 本丸, 动物屋外。 待天晴揪了好几把器大活好的刀剑帮助她把时之政府送来的牛和羊送到牛棚和羊棚,把所有“本丸新成员”安顿好, 就已经是黄昏了。 途中夏目和弟弟妹妹甚至过来帮了她的忙,待把所有活都干完、把牛羊饲料放好、为牠们洗刷好满是泥泞的身体, 一行人已经浑身动物臭,臭得几乎无法接受自己的存在了。 于是乎,天晴是这样安排的—— 让男性刀剑都带夏目和天雾到浴场洗澡,而她则是带同天雪和部分有帮忙的女妖怪到女浴场那边洗澡。天雪闻言哇的一声欢呼跳起,因为知道本丸的浴场都是露天温泉,就兴奋得不顾天雾哥哥那怨念的眼神,就拉着姐姐去挑晚饭后要穿的浴衣去了。 而天晴感觉抱歉地和夏目挥了挥手, 示意他照顾好自己的弟弟,就和天雪双双消失在一众刀剑的面前。 浴场。 “啊咧,桃花姐姐你不一起泡吗?” 因为这里也没有别的不认识的人, 就一堆从小到大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妖怪们,满心欢喜自己能和姐姐泡温泉的天雪干脆毛巾都不用, 在姐姐帮忙下洗头擦身体后, 就扑通地跳入热烫的泉水当中。 “我的话洗洗身体就好了啦, 对我来说,这种温泉温度太高了呢。”桃花妖一脸嫌弃地说着,又用一条光滑修长的腿对着天雪踢起一圈水花。 “呜哇好过分!”天雪忙地反击, 而天晴在旁边望着那完全和自己妹妹闹起来最后甚至跑到水里去的桃花妖,又满脸无奈地使用灵力给自己设立一个屏障,以躲开妹妹和桃花妖的水柱攻击。 “你也太没义气了!” 桃花妖抽了抽嘴角, 然后又随手抄起一个木盘子装了满满的泉水,就朝着天晴和天雪的方向攻击而去——但天晴终究是天晴,始终是天雪的姐姐,看见自己妹妹一脸求救的表情,她就轻易用言灵术逼使桃花妖把水泼到别处:“桃花妖,右边泼!” “哇!”桃花妖惊呼一声,手就不受控地拐了个弯,又把水拨到温泉以外的范围,刷拉的一声到了某个少女的身上。 空气突然安静。 桃花妖瑟瑟颤抖地望着那被她泼了一脸的辉夜姬。 “呀,辉夜黄昏好呢。这时候来泡澡吗?”桃花妖瑟瑟颤抖。 “黄昏好,桃花。”被泉水烫得妆容掉落的辉夜姬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她先是伸手摸了下那融化的唇蜜,就缓缓地高举右手:“蓬莱玉枝!” “啊啊啊你听我说是天晴大人耍赖啊!” “蓬莱玉枝!” “雪女救我不对忘记雪女不泡温泉了,那白狼!” “蓬莱玉枝!” 而战争双方改变,那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到天晴背后逃过一劫的天雪,又和姐姐嘻嘻傻笑。一天忙碌下来,终于能两姊妹独处了,天晴又任由天雪靠着自己,又用心灵感应的能力问她。 [天雪,你和天雾怎么突然到来?] “呀关于这个其实是夏目哥哥先说要来的。” [夏目君他?] 天晴眨巴眼睛,虽然是有点意外但该说是其实也没那么意外吗?毕竟她本来也有些预感了,夏目平常该是不会到这种陌生地方的性格,比如说她之前邀请夏目到她的阴阳结界,始终对妖怪有些抵触的夏目当时也是拒绝了。 在这种情况下,夏目实在没道理在没必要的情况下跟到本丸来。 是有话要跟她说吧? 想到这,天晴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好几个可能性。 是和上次一样有妖怪的委托要处理吗?但关于那个,她已经拜托往返两地的妖怪定期把妖怪委托带到她的手上了,这两个月来她也有定期处理一些妖怪的委托,该不是哪方面的事情 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还是说别的事情呢? 天晴想得入神,就连天雪唤她也没反应,直至——一个木盘子朝着她所在的方向从天而降。 “呀——”“啊!”“主人!”“姐姐!” 好几个女妖怪和天雪的尖叫声在同时间响起,而天晴抬头看去,又直接被那个面盆砸了个正着——接着,她又眼冒金星地咕噜咕噜地昏厥过去。 然后,她的尸体就无力地漂浮在温泉的水面之上。 这一眼看去,就像是海面浮尸一般。 女汤全人霎时间心脏骤停。 于是乎,待天晴头顶顶着一个大包出现在饭厅,就已经是在一小时后,经过桃花妖的抢救之后的事情了。 她闷闷地坐在审神者的席位,又在心中思考着要不要在浴室内贴上不准嬉闹的告示。 “你头上的包,很严重呢。”而换上长谷部替他准备的和服的夏目,因为完全没参与过战争,就只能后知后觉地笑着地搭话。 [毕竟,可是被面盆砸了个正着。]天晴气呼呼地说——凶手可是到现在也没抓到呢,但是,也不会有谁够胆承认的吧?不如说刚才那个情况,全部人都肯定有份 天晴身上飘着怨气,而夏目哈哈地笑着,瞧了眼那躲在自己身后瑟瑟颤抖的天雪,又温和扒了一口饭。接着和天晴聊起了别的话题起来,比如说他的家人最近到了外地旅游,所以他才打算在这段时间到本丸找她、还有他刚刚考完期末,所以比较闲、在前阵子也带着天雾和天雪到了城里的游乐园玩等等。 夏目的脾气一直很好,身上也有着一阵让人感到舒服的气场,于是聊着聊着,天晴也是忘记自己被砸出一个肿包的事情了,反而是高兴地和夏目聊起天来。 而一众刀剑因为并未见过能和审神者平起平坐地说话的男性存在,也就感到好奇地多看了几眼,尤其是包丁,他用脑袋撞了一下一期一振,又气呼呼地小声嘀咕:“就算那个人感觉和一期哥好像,但我可是不会认同的。” “是吗?明明那个人身上带着一点人/妻属性的说。”毛利眨巴眼睛喝了一口味增汤,又面不改容地说起属性之类的字词来。 “呜哇哇哇!别说!这样说我真的看见那个人的人/妻气场了!”包丁呜呜咽咽地哭泣,而一期一振一脸无奈地望着两个完全走歪了的弟弟,又轻咳一声。 而药研捧着饭碗,也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夏目看。 和一期哥像吗?貌似是有一点,就那个温柔的气场吧。 他并不是很意外夏目的存在,毕竟之前就听山姥切说过了,于是,饭后打算尽快回到手入室研究药物的药研,又收回视线扒着晚饭。 ——只是,对方是和大将一样的人类吗? 那种平起平坐的交流,或是从小开始就和大将一起长大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一顿晚饭在意外的平和当中结束。 在收拾了碗筷之后,刀剑和天晴的弟妹们玩起了游戏,而意识到夏目该是有说话要跟她说的天晴,又带着夏目到了自己的房间,把狐之助和当时身为近侍的骨喰都请了出去。 “那么主人,一会儿请带同客人到本殿哟,歌仙说是会给客人弄甜点。”骨喰小心翼翼地嘱咐,又转身离去——而天晴确认过那个银发少年已经远去之后,又和夏目对上视线。 月色静谧,幽幽的月光为那穿着浴衣的少年镀上一层薄纱,将颜色浅浅的夏目衬得相当好看。 天晴不禁多看了几眼——毕竟,从小时候开始,不论她如何说夏目穿浴衣好看,少年他还是会穿着白衬衣出现在她的面前。 虽然说白衬衣是把他的气质衬托得更加干净了 但她还是喜欢看夏目穿浴衣的,温柔的样子。 她领着夏目走到自己的房间内坐下,也没特意把房门关上,就从角落搬来坐垫让夏目坐在榻榻米上。 而那从下午处理牛羊开始就已经失去了踪影的猫咪老师,也在这时候循着夏目的味道找到了天晴的房间,并且直接叼来了第三个坐垫,就一屁股坐在上面,喵的叫了一声。 “猫咪老师,你今天跑到哪里去了?” “这座本丸的后山有点爱恶作剧的小妖怪,我跑去吃了个下午茶喵。” “啊?”夏目有些懵逼。 “放心,我这人很挑的,没恶意的妖怪我都不屑吞下去。”猫咪老师打了个呵欠,又趴在坐垫上懒洋洋的。而天晴眨巴眼睛注视着面前的猫咪老师,她知道,面前这个被封进招财猫体内的高级妖怪,最近都是他在保护夏目的周全。 现在是,那天晚上大首出现的时候也是。 该是因为这个,夏目最近才变得比较开朗起来了吧? 天晴并没因为这个事而问过夏目,但她猜度,这个忽而跟在夏目身边的高级妖怪,肯定是夏目改变的契机之一。 嘛,怎样也好。要是夏目没有主动和她说,她也是不会问的。夏目是一个纤细的少年,总是面面俱到的,所以他要是认为有事情需要被她知道,他自然会先开口说出。 想到这,天晴又把视线从猫咪老师转而到夏目身上。 [那么。夏目君,这里已经没有别人了,你想要和我说的事情是什么?]天晴眨巴眼睛,早已知道夏目提出来到本丸“探望她”的意图的天晴,又笑着问道。 “嗯果然你知道呢。”夏目摸了摸后脑勺,嘴角又勾起一个轻浅的弧度:“这次来找你主要是因为有妖怪告诉我,找到樱花妖的消息了。” 少年的眼神温和,而天晴听见那个妖怪的名字,脑海里,又不自觉地浮现出桃花的笑靥。 那个陪伴着天晴一直长大的桃花妖——心心念念的对象。 注意过来,天晴就已经从坐垫上起来了,她用膝盖跪着走到夏目的面前,又一脸错愕地握起夏目的手,又用灵能问他—— [在哪里?她如何了?我要马上去找她!] “是在福岛县的厚樫山附近。”夏目有些错愕于天晴的反应,顿了一下才回答。末了,又有些为难地补充:“但告诉我的妖怪,说他上一次见到樱花,已经是在八百年前的事情了。” 天晴顿时怔了怔。 “我就说了吧,夏目,这个资讯对于小姑娘来说,完全是微妙的消息啊。”猫咪老师实力泼冷水,但他不知道的是,刚才夏目说起的资讯,落在天晴耳中,却是串联出了别的计划。 福岛县,厚樫山的八百年前 这不正正就是1189年的阿津賀志山战争的附近吗? 能去,她能去! 想到这里,天晴又从榻榻米上起来,相当高兴地在原地跳起:[谢谢你,夏目!我马上就去!] 夏目有些懵逼:“马上就去?” 天晴点头:[对!去接樱花妖回来!] 前往阿津賀志山去! 第51章 晋江独家发表 本丸。 从夏目身上得到消息之后, 天晴就马上找来狐之助商讨关于前往阿津贺志山搜索樱花妖的事情。 “呀审神者,你这么直白告诉我的话有点” 狐之助舔着狐爪, 望着面前那个双眼正在闪闪发光的少女,满脸为难:“这不是明摆着是要使用时之政府的技术去满足自己的利益吗?” [啊也对哦]天晴一脸纠结:[那么] 而狐之助在原地踱步, 望着那满脸苦恼的少女,又皱眉叹了口气:“但我记得,确实我们本丸还有一位刀剑男士没显现。而关于他的目击情报,多是出现在阿津贺志山啦” 狐之助瞪了眼天晴,而天晴马上把一块油豆腐递给狐之助,笑得狗腿:[那位大人的名字是] “三日月宗近哟。” [对对,狐之助我们要提出去阿津贺志山搜索三日月宗近先生的申请了哟!]她笑容灿烂正直, 用的却是“我外出买东西顺道给你带条冰棍”的口吻。理所当然,三日月肯定就是那条无关痛痒的冰棍了。 三日月:委屈.jpg 如是这般,前往阿津贺志山的三(樱)日(花)月(妖)搜索小队, 又在天晴的弟妹回到现世、天晴也编制好随行队伍后,就声势浩荡地出发了。 “药研藤四郎、秋田藤四郎、笑面青江、物吉贞宗、山姥切国广和鹤丸国永吗?”留守在本丸负责打点家头细务的长谷部摩挲着下巴望着今早的随行名单, 又望向旁边正在给大家煮午饭的烛台切光忠:“这个名单有没有问题啊?” “问题?什么?”烛台切笑眯眯地问。 “没, 就想说这组合里没多少担任过近侍的刀剑。”长谷部皱起眉头:“他们到底能不能照顾好主人啊!!” “嘛, 我看药研也在,总会帮忙照顾主人的。”烛台切麻麻表示淡定。 “啊,依我看确实这个组合里也就药研让人省心了。”长谷部剁着菜, 满脑子寄望自己的主人在那个时代执行搜索任务,能平安无事回来就好。 然后,在长谷部浓浓的担心和思念之下, 时间穿疏装置的强光消失,一行七人就齐齐整整地出现在千年前的福岛县的厚樫山附近街道里了。 是夜,街道上一间间店铺外都挂上了奶白色或红色的纸灯笼,幽黄的光芒和商铺内的灯光相互映衬着,让一整条古街看上去很是和谐。 该是刚好过去日照的时间,所以道上还是有着不少行人经过,而天晴在强光消失后睁开眼睛,见了天色已经昏暗,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他们的运气不怎么好啊! “是时间穿疏装置的问题吗?我们居然没有跳到白天的时间,反而是黄昏后啊”药研交抱着手道出天晴心里的抱怨,而天晴闻言,又一脸血地望向药研,瑟瑟颤抖:[果果果然是吗我们运气不好啊怎么办会不会找不到樱花] “嘛大将,姑且冷静一点。”药研抽了抽嘴角,忙地拍了下天晴的脑袋示意她冷静下来:“这种情况偶尔也会发生,本来那个装置就不能精确地进行时空跳跃。” [对]天晴有些失落,但还是决定做好眼前能做好的事情先,于是,她就压下斗笠的帽檐,再小心翼翼地说:[那我就听狐之助说的,先去订旅馆,毕竟我们这次的搜索或许会花上数天。] “嗯,无妨。”药研冷静沉着地点头:“太多人过去反而奇怪,大将,我同你一起去吧。” [好,其他人就稍微分散跟在我身后吧,注意不要太显眼了。]天晴点点头,又和药研从小巷内走出,并且在街道上寻找起旅馆来。 至于那被命令“分散行动”的余下刀剑,也就在天晴离开巷子之后再不疾不徐地展开附近环境的考察行动来。 “哇,我还是第一次来到福岛县呢!”穿上军装的秋田跟在旁边的物吉眨巴眼睛说道。 “我也是!据说今天是为了寻找主公大人重要的伙伴而来,我会努力帮上忙的!”物吉贞宗头带着斗笠,又和旁边的鹤丸搭话:“好兴奋呢,鹤丸大人!” “这么有干劲吗?嘛,那可是好事。” “呀,第一次和主人出征,还能住同一个旅馆,我各方面也很有干劲呢♂~” “笑面你” 鹤丸抽了抽嘴角,又望向那走在他们面前的少女,只见她相当认真地拿着钱袋就走到一家旅馆要了一个套房和几套衣服,又和身旁的药研讨论着什么。 看来主人也有点紧张呀。 但也是怪不得吗? 因为,这虽然是和平常一样的出阵地图,同样是前往厚樫山阿津贺志山之战附近的时间点,但这一次任务,对他们一行人来说,也是有点不一样的。 毕竟平常进行时空跳跃,他们都会跳到战争前段时间,以准确捕捉打算影响历史结果的时间溯行军——但因为是那种“准确跳跃”,所以他们一般会在一天内完成讨伐时间溯行军的任务,并且能在半天内回到本丸。 但这次的目标不是“讨伐时间溯行军”,而是“寻找刀剑男士”或是“寻找妖怪”。因为要花上很多时间视察周围环境,所以任务要一天内完成是不可能的。 所以,为了能争取更多的时间予审神者寻找对象,就特意进行了“不准确跳跃”,让一行人降落在战争的好一段时间之前。 在这种情况下,目标扰乱战争的时间溯行军该是不会出现阻碍,他们是可以自由地寻找刀剑男士和妖怪,但与之相对,他们的落脚点太不稳定,而要是一不小心、逗留时间太长,也是有机会迎来检非违使,那种时空异物清道夫一样的存在。 这是一趟不得不小心的时空旅行,所以也怪不得那个小不点主人会表现得那么紧张。 和山姥切带着两个队伍中看起来年纪最小的物吉贞宗和秋田在街边逛着走着,待笑面清光过来通报“旅馆已经准备好”,已经是约莫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一行七人在旅馆的老板娘的带领之下被领到一个八人套房里头,套间的房间安排呈现一个横形的“目”形——左右是宽敞的寝室,而中间则是饭厅,并没有浴室。而假若客人要洗澡的话,都得在指定时段到旅馆的浴场去,对天晴他们来说,就有点不方便了。 但毕竟是以前的年代,期望每个套房都有独立的浴室,那可是不现实的。 而因为在这种年代,晚上几乎没事可做,普遍人的作息都很规律,所以在他们入住不久,老板娘就把晚饭端进来了。都是些很精致的日式料理,老板娘为他们一个个装满了一碗饭,就把各种小菜和主菜端到饭厅中央的茶几之上,又毕恭毕敬地关门离开。 天晴还是有些担心地站在套房的阳台外打量着街道附近的环境,就连饭菜已准备好了也不自知,也是直至山姥切过去喊她,她才记起自己要吃饭。 天晴回过神来,又披上羽织到饭桌旁边坐下。 “主人,不用担心,我们吃饱睡好,明天一定会找到的!”秋田也不是没看出主人自从看见时空装置传送错误之后开始浮现的担心,就笑着安慰她。 “嗯,大家都做好了要在这里住下一段时间的准备了,第一天来到,不如说我觉得这样的安排挺好的呢,还有替换的衣服。”鹤丸捧着饭碗说着,而天晴嘴角微微勾起,又点头同意。 [我只是担心,这范围太大了,我不能找到]天晴垂眸望着盘中的料理,把几块莲藕片放入口中,又咀嚼起来。 “难道没有线索之类的吗?”药研挑眉:“最少有关于那个妖怪的逸闻之类,或许能猜度出她的去向。” [嗯,按照夏目说的,樱花妖是在这个时代和某位人类结婚了,而在那个人类死了之后,樱花妖就失去踪迹,她偶尔会附身到樱花树之上,而被她附身的樱花树,都不会枯萎。]天晴平静地解释:[但现在不在花季,大概看不出来区别吧。] “那桃花妖呢?毕竟是她挚友的事情,她自己不会更清楚一点吗?比如嫁给了谁,我们应该到那户人家的后代寻找,还有咳,抱歉,我说多了。”山姥切也是看不惯天晴那个忧心忡忡的样子,就帮忙出谋献策,但当看见大家都把视线放在他身上,就又不自在了。 [不,山姥切先生说的很好。]天晴点了点头:[只是,妖怪的寿命太长了。] [纵然桃花和樱花是挚友,在漫长的时光当中,也总有两人不是彼此相伴的时候。而樱花妖和人类结婚的时候,桃花貌似是和她吵了一架离开了——而光是数十年的分别,再次回来得到的就已经是,那个樱花妖的丈夫死亡消息,而她也找不到樱花了。] [桃花妖也很纠结呢,不知道樱花妖到底是单纯离开了,还是不想被她找到,所以到今天为止,对于找樱花妖这件事,桃花一直都很被动,也很害怕。]天晴吃了一半的晚饭就没胃口了,她把碗筷搁下,又开始喝起了味增汤:[但终究是桃花妖的心愿,我会帮她完成的。] “主君,你对妖怪们的事情还真上心呢。”秋田听着桃花妖的故事,没想到那个总是捉弄他的桃花妖身上居然背负着那样的过去,他稚嫩的脸庞也是多挂上了几分凝重和认真。 [嗯,虽然有的是因为自己是阴阳师的缘故,但更重要的是,妖怪们也有恩于我呢。]天晴眉眼弯弯地解释,而一直在旁边默默聆听着天晴说话的药研,又忽而怔了怔,再想起一件事——继而,抬头和鹤丸面面相觑。 不论是药研还是鹤丸,也是想起了那个下午,他们提出要为天晴克服恐男症的时候,辉夜姬和桃花妖是怎么同他们说的: ——天晴大人可不知道哟,她害怕男人的原因。 ——而我们,也不会让她知道。 大将她,和妖怪之间又有怎样的羁绊和故事呢? 她自己真的是那样希望的吗? 药研的心里浮现出这个疑问,但因为不知道打开这个潘多拉匣子之后的后果,他没敢把话问出口。 [怎么了?药研,你面色不好哟。] “嗯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他站起身来,又离开饭席。 ——现在还是专注到任务当中吧。 第52章 晋江独家发表 福岛县, 厚樫山附近。 在吃饱睡足的第二天,一行人就早早离开旅馆展开搜索了。 按照逸闻和夏目的情报, 一行人姑且是决定先搜索附近种有樱花树的民居,因为也有樱花栖身于丈夫家里的可能性, 所以要是拿着樱花妖的画像询问的话,或许有人会知道这附近有那户人家曾经娶了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而后院里有种着漂亮的樱花树的。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认识画像上这个黑发的姑娘吗。” “这么好看的姑娘呀,抱歉,不认识哟。” “不好意思,请问这里附近哪里有樱花树?” “樱花?嘛, 那可不是容易种植的树呀,要看的话后山隔几年倒是会开一遍” 刀剑们拿着桃花妖给他们的画像四处询问,至于天晴, 则是直接拜托起了在厚樫山的妖怪来。 [这棵也不是] 在山姥切的协助下,天晴先是小心翼翼地躲过屋内主人家的视线爬到墙上, 又伸手去触碰院子里的樱花树。 她能使用阴阳师的能力感应出树里有没有任何的妖气——但可惜的是, 她已经进行过这样的搜索一个早上了, “拜访”了十几户的家人,却还是没碰到曾沾染过妖气的樱树。 意味着,樱花妖甚至没经过过这里。 天晴失落地从墙上一跃而下, 而山姥切从下方接住她,又看她和那只帮忙她找到这里的铁鼠交涉。 [这棵树也没有,铁鼠先生, 这町内还有别的樱花树吗?] “我已经拜托我的老鼠朋友到处去找了,要是这之后的也没有的话,那你就已经找遍这附近了哟。”那个双脚踩着巨大钱币、穿着僧袍的鼠妖笑着回答:“说起来,阴阳师,你是会给我付钱的吧?” [嗯你说的是为了百姓而化缘和修辑庙宇的事情?在我拜访之后的樱花树之后,我会给你一次付钱的。] 天晴和山姥切对看一眼,就准备在铁鼠的带路之下走到下一家。但也就在天晴和山姥切刚要起步之际,两只妖怪又在后方追上他们了。 “阴阳师——阴阳师小姐!” “等等,妹妹!” 天晴驻足原地,又瞧见两个外形似鸟又似小孩的妖怪从天而降,她知道那是什么妖怪——名为童男和童女,都是一些吉祥的妖怪。今早她和大家分别之前,也有特意拜托这时代的童男童女帮忙寻找。 [童女,童男。]天晴眨巴眼睛,望着那两个小孩子模样的鸟妖降落在她面前,又示意他们说。 “阴阳师姐姐,我们已经拜托鸟儿们在天空上寻找啦,毕竟鸟儿们平常就喜欢栖身在树上,所以对寻找樱花树可是很才行呢。” 童女喜欢和人类交好,但除了阴阳师几乎都没人能看到她,所以自今早被天晴搭话到现在,她对于帮忙一件事也是相当热衷的:“鸟儿们一下子就告诉我们好多情报!” [真的吗?]天晴愣了愣。 “嗯,同伴们告诉我们了,在町外的南方,有一片树林,那里头有一棵很奇怪、每年的某一天都会准时盛开的樱花树。只是,因为村民不会到那个地方,所以都没人知道。” 童男平静地说着,然后,又平静地开口:“还有,阴阳师大人你可能不知道,但我们这里没有会和铁鼠交易的人的,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好妖怪” 而天晴和山姥切顺着童男的提醒看去铁鼠的方向,却发现,那个穿着僧人服装的老鼠,已经在忽然之间失去了踪影。 “啊,已经不见了。”山姥切闷骚地说:“逃跑了吗?” [铁鼠先生是坏的妖怪吗但从刚才为止,他确实是帮我寻找了不少樱花树呢。]天晴刮了刮脸颊,不找也是找了,她这边也应该按照承诺给铁鼠报酬的但既然他都已经跑了,那就算吧。 ——毕竟现在更重要的,是到童女和童男说的那个地方去。 天晴答谢过童女和童男,又和山姥切沿途折返,因为本来,她就和大家约好了要在黄昏的时候到旅馆汇合的。 “阴阳师,我能让小鸟朋友在明天给你带路哟,希望你能找到那个妖怪姐姐呢!”临别之际,童女对天晴笑得傻乎乎的,她掏心掏肺的为天晴服务的样子实在让童男有点担心,但也没办法,她的妹妹对于人类完全没有戒心,他也只好从旁边好好看着她了。 [谢谢。]天晴感激地抱了一下童女,又和山姥切对看:[山姥切先生,我们现在就回到町里去吧?] “嗯,主人,你不觉得疲累吗?今天你已经走访许多地方了”山姥切闷骚地询问,因为不习惯在说话的时候和天晴对视,又稍微别过了视线。 [嗯,没问题,首先是和大家汇合,再听听看大家有没有什么发现。]天晴点点头,就和山姥切开始赶路。 日落西斜,家家户户逐渐点起屋外的灯笼,在转眼间,整个町道就被红红黄黄的灯光点缀着,美不胜收。 分头行事了一个白天,待天晴和大家在旅馆碰头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她和山姥切是第一对回到旅馆的,剩下的五个人,则是分成两个小队了:一队是勘探附近地形的队伍的秋田、药研和物吉,二队则是四周拿着画像打探情报的鹤丸和笑面青江。 如此一来,三方面的情报集合起来,天晴就对寻找樱花妖的事情更有底了。 经由画像小队的情报搜查,他们得知与樱花妖结婚的男性名为高柳太郎的男性,但那场婚事,早已是半世纪以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高柳太郎不顾家族反对和一个不在町里长大的、陌生漂亮女子结婚,两人背离家族到了山里生活,也就只有为了补充日用品的时候,高柳太郎才会下山购买食物。 虽然町里的人都听说高柳太郎最初曾因为和家族闹翻而郁郁不欢,但或许是妻子是个绝顶漂亮的温柔女子的关系吧,虽然离开家族生活的日子有点苦涩,但能够和美貌温柔的妻子一同生活,高柳太郎当时脸上的表情,总是极幸福的。 据闻渐渐地,他们高柳一家也是逐渐认可太郎与女子的婚事了。眼看好日子就要到来,但好景不长的,就在高柳先生在和女子结婚刚好八年的时候,高柳先生就染病过世了。 而以上的一切,都是由某个,自称是高柳太郎的表妹的老人说起的,是鹤丸他们透过线索辛辛苦苦找来的亲属。当时,老人家说起远古时期的事情总有点记忆模糊,但唯独是瞧见鹤丸手上的画像时,她重复了好几遍的“我认得,这是表哥的妻子”。 想来,消息该是千真万确了。 鹤丸和笑面青江把这一段关于高柳太郎和樱花妖的故事说完,另一边厢的,则是因为外表太稚嫩,不方便进行情报搜集任务的年少组,药研他们的表演了。 他们今天一大早开始,就利用短刀的侦查力和最高机动,走了一趟厚樫山附近的地形,也就成功把不少樱花树的所在地马克了出来。 “综合情报,尤其是鹤丸他们找到的高柳家亲属,看来樱花妖在数十年前在此地和那个人类结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我和秋田今天也在町上买到了附近的地图,注意地形,这里很可能就是今天大将从妖怪上得到的情报” 药研用毛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把那个“町外的树林”的所在地给圈了出来,但这不圈还可,一圈起来就发现 “这地方会不会大了点?”笑面青江一脸微笑地望着地图。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啊。”鹤丸举手投降。 而物吉也是噎了口唾沫,一脸不好:“看来这个,是要用上三天左右才能完整搜索结束我们刀剑男士姑且是没问题,主要是主公大人,要在森林里生活三天,会比较不熟悉吧。” [没关系,童女也说了会帮忙寻找。有她的同伴在,我们最少能找到对的方向的。]天晴垂眸望着地图,双手放在膝盖之上——而且,这里就她一人拥有寻找妖怪的能力,她不可能只派遣刀剑男士外出寻找。 而药研注意到少女坚决的态度,明白不论说什么她肯定也会随同他们一起到森林里去了,就决定不再说服她,反而是一屁股坐在坐垫上,再了解地开口:“明白了,那么大将,既然你都决定了,明天就换上一套更轻便的服装出发吧。” “对,总而言之照顾好主人就好了吧。”山姥切也闷骚把地图收了起来,情报也有了,方向也有了,确实是很乐观才对。 [大家,谢谢。]天晴勾起嘴角,瞧见大家已经下定了决心,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动。 “那么大将,”瞧见从昨天开始就显得忧心忡忡的少女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药研的心头大石放下,又开口调侃她:“今天你可不要吃剩饭了哟,给我多吃一些,明天的路可不容易呢。” 而他一句不轻不重的提醒落到天晴耳中,又成了一句暖心的关切话语。她心头一紧,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知道了。] 审神者终于放松下来,而刀剑们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 既然她笑了,他们自然也会感到高兴。 一屋放松的气氛出现,想起自己必须实力搞事的鹤丸又哈哈哈地笑了几声,就给这个气氛打了个圆场:“呀真受不了,帅气的话总是忽然从药研的口中蹦出来,你真是短刀吗?真是吓到我了。” “什么,藤四郎的孩子大家都是了不起的守护刀来着?”药研抽了抽嘴角,听出鹤丸调侃自己的口吻,又抽抽嘴角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鹤丸哥哥,药研哥那可是真的帅气啊!”秋田脸上红粉飞飞地来了一个实力助攻。 “哈哈,大家都很有干劲呢,我也会努力的!”物吉小天使笑嘻嘻的。 “呀,那我也来点干劲好了♂”笑面青江也扮着物吉来了个天使笑容。 全员:不笑面青江你就闭嘴吧。 第53章 晋江独家发表 翌日。 于是乎, 在制定计划之后,第二天一早, 天晴一行人就离开旅馆踏上前往町外森林的旅途了。 就如之前承诺的那般,童女真的派遣了几只小鸟为他们带路, 去寻找那棵神奇的樱花树。 而也因为有童女伙伴的帮忙,他们的森林勘探行动没走多少冤枉路,一行人很快就沿着路走到了森林的中央,直至那些小鸟已经不能再带路为止。 关于这一点,童女之前也是说过的,因为那棵樱花树所在的地方,有点受妖气影响的关系, 一般感觉敏锐的动物不怎么喜欢飞到那个地方去的——所以她的伙伴也不会带着天晴他们进去那片领域,就只能带领他们走到大致方向。 天晴对此是明白的,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就只是答谢童女的好意——恰好,就在和小鸟们道别的路口, 天晴也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快要透支了, 就建议大家索性在原地休息。 “大将, 喝点水。”望着那些带路的小鸟逐渐飞远,药研又从行囊当中翻出一个水袋递给天晴,而她感恩地接过、大口大口地喝着, 又见另外一边的山姥切和笑面青江已经在认真地研究着地图。 [状况如何?]天晴捧着水壶,又好奇地询问。 “没问题,这之后再往森林的东方走几公里左右的距离, 就会到达目的地了。”山姥切认真地回答,又盯着天晴:“你就吃饭去吧。” [啊嗨以。]天晴眨巴眼睛,和山姥切面面相觑,终于还是乖乖地坐在一旁拿出今早旅馆老板娘给的饭团,认认真真地啃。 最近的山姥切先生对她貌似更严厉了,是错觉吗? 她一屁股坐在物吉和秋田的附近,正听着物吉和秋田两个治愈系的孩子在聊着天,忽然,又感觉到森林里貌似有一丝特别的气息。 她愣了愣,但这个感觉并不是妖怪 这个感觉是刀剑付丧神吗? 天晴从地上惊坐起,又看向鹤丸的方向——对,这个感觉是刀剑付丧神的感觉,就和鹤丸当时被萤草带来的时候一样,她也感觉到过这种独特纯净的灵力气息。 “主君大人?”秋田眨巴眼睛望着那个一惊一乍的少女,又眨巴眼睛询问:“怎么了吗?” [啊,刚才我貌似虽然有点微弱,但我从那个方向,感觉到刀剑男士的气息]天晴愣愣地回答,又伸手指着森林的一个方向,而物吉和秋田脸上一怔,又马上站起身来望向那个方向。 “真的吗?!” “真的?!” 秋田和物吉异口同声地询问,一双眼眸又闪闪发光起来——是真的吗?在这个地方居然会有刀剑男士的气息? 难道真如狐之助所说,阿津贺志山这里有三日月宗近目击情报什么的是真的?而他们要是真的能在找到三日月的话,他们本丸就又要添加一个新成员了! 秋田和物吉几乎是想也不想:“主君大人,我们现在就去寻找”但他们一句话还没说完,秋田的脑袋就被药研用手刀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话声蓦然而止,就听见药研阻止的声音:“笨蛋,虽然我们这次来厚樫山,申请填的虽然是向时之政府汇报的搜索刀剑,但大将可不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啊。” “现在应该集中在任务上,集中哟。”药研挑眉教导着弟弟,而秋田恍然大悟,又一脸抱歉地望向天晴:“啊是的,抱歉,主君大人” “真可惜呢,要是能找到的话我们就能把那位大人带回本丸了。”物吉摸了摸后脑勺,但即使机会难得,他也是会选择以主人的愿望为重的:“没关系,主公大人我们就继续努力寻找樱花妖小姐吧!” 秋田和物吉对着她无所谓地笑得高兴,而天晴怔了怔,望着面前两位小天使脸上难掩的失望,即使如此他们还是尽力配合她了这样的话,其实她也不是不能想出一点方法来。 想到这,天晴的嘴角又微微勾起,就伸手拍了下秋田的脑袋。 [不要紧,既然如此,我们就分头行事吧。] 天晴此话一出,在场正在看地图的刀剑男士们,也是随即把视线投了过来。 空气霎时间陷入一片寂静。 而在这之中,最先反应过来的可以说就是一直在线的药研了,他瞪圆眼睛,表现得有些惊讶:“大将!你不用那么纵容秋田也可以的!” [不是,本来我就是审神者,反而是药研,不用太纵容我也可以的。]天晴对药研微笑答谢——药研总是处处为她着想,比如这一次行动当中,也是他一直支持着她寻找樱花妖的愿望。但现在他们已经进入最后直路了,本来七个人一起去和几个人一起去的结果也是一样的,那又为什么不分头行事呢? 于是,天晴就询问了:[秋田,物吉,你们怎么想?] “那”秋田和物吉对看一眼,接着就几乎在同一时间点头:“那我们想去的!毕竟可能是新的伙伴,我想把新的朋友带回本丸!” [好。]天晴微微点头,正要开口说什么,但望着面前秋田和物吉两个人走进森林的相反方向,她又有一点不放心,就把视线投向药研:[药研,你要陪着秋田他们去吗?] 药研闻言愣了愣,又望向弟弟秋田,接着看了眼天晴。 两边都是让他很担心的。 因为,不论是秋田还是物吉出阵经验都不多,他们两人甚至没有多少侦测敌人的经验,要是遇到突发事情或情况,两个人也很可能处理不来。 而且按照物吉和秋田天然的性格,找着找着可能迷路了、绕远道了或是被其他事情吸引走了也是很有机会的毕竟昨天他就是跟着这两个人外出勘察厚樫山附近的地形,也是见证了本丸两个天然系加在一起画面到底会有多佛。 他们两人,可是看见路边的小鸟都会跑去打招呼聊天的类型。 药研越想越是无法放心让两个孩子走到森林里面去,但是另外一边的他家大将,药研望了眼天晴那个傻逼的表情,又看了眼隔壁一点也不靠谱一号鹤丸国永、不靠谱二号笑面青江和社障一号山姥切国广。 药研:这可是他显现以来面对过最难的选择题。 天晴:???? 药研:大将你个傻逼。 天晴:????????? “药研,你就安心跟着秋田和物吉吧,始终秋田是你的弟弟,你也不放心吧?”鹤丸眨巴眼睛过来搭着药研的肩膀,又二话不说地为他做了主意。而天晴眨巴眼睛,又点头助攻:[对,药研就跟着秋田吧!] 药研心里一阵不祥预感:“大将!你实在太让人不放心” 天晴眼神死:你给我去跟着秋田。 药研:ok。 在经历了药研那个赤果果的不信任之后,天晴又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和进步,而把药研给赶跑了。一阵中场休息结束,七人小队分成两边再次展开了森林探险之旅,天晴一个人跟在山姥切、鹤丸和笑面青江的身后,又在不知不觉间发现了一些微妙的事情。 鹤丸和笑面青江的对话,好奇怪哦_(:з」∠)_ 鹤丸:话说刚才旅馆的老板娘给我的饭团,里头塞的是梅子呢。 笑面青江:对哟,用梅子把白饭的里面塞得满满的我可是挺喜欢的哟,看起来就和【哔——】一样。 鹤丸:哈哈哈,你的口味可真独特啊。说起来我比起梅子馅,可是更喜欢烛台切光忠做的蛋黄酱鸡肉饭团,但在这个时代来说该说是没有吗? 笑面青江:呀关于那个,我可能不会怎么喜欢?因为我个人来说对于白白的、滑腻腻的、味道比较浓稠的液体都不怎么喜欢该说是因为自己是【哔——】 而那边的笑面青江还在笑容可掏地说着些什么暧昧的说话,而天晴还想说努力了解一下呢,忽而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耳都被人从后捂住了—— 天晴回头看去,看见的俨然就是红了一脸的山姥切,他表情凌乱地望着笑面青江和鹤丸国永,嘴唇颤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天晴一脸懵逼地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耳朵上扒下来,又歪了歪头问:[欸山姥切先生你怎么捂住我的耳朵了。鹤丸先生,你和笑面先生说什么了吗?] 山姥切红了一脸:没没没没什么! 笑面青江:微笑.jpg 鹤丸:哈哈哈哈! 天晴: 于是乎,一行四人就在天晴和山姥切一脸懵逼的情况之下继续了他们的森林探险之旅,这期间鹤丸和笑面青江的话题依旧在天上飞,但只要自动过滤掉那些奇怪的话题,她和山姥切还是能活得好好的。 山姥切:药研不在的第一个小时,想他。 天晴:嗯,对不起药研。 天晴和山姥切默默地走着,逐渐也是越过了前方两个正在畅谈的迷样男子,毕竟有脑袋正常的山姥切在,天晴也是不怎么害怕迷路的事情的,只是 她忽而驻足在原地,又忽而注意到,自己刚刚迈出的一步、所踏入的空间,空气间居然有着一丝违和感。 违和感是刀剑男士吗?难道这边也有? 天晴眨巴眼睛,又迈步往前打算感觉清楚一些,但也就在她往前走的时候,一阵凌厉的杀意又忽而朝着她卷席而来! 而且不是一般的杀意! 是渗入了浓烈浑浊妖气的杀气! 天晴脸色一阵不好,想起自己身后还有着三位刀剑男士,就二话不说地展开双手,又慌忙在空中画出一个符文:“言灵·守唔!” 只是,她一个言灵术和完整的符文还未画出,半个防护罩还没完成,那道朝着她袭来的杀意就已经率先到达了,那阵强风把她整个人直接吹飞,又将她整个人给摔到树干之上,轰的一声,为她后背带来强烈的痛楚。 “主人!”“主人大人!”鹤丸他们的喊声在后方此起彼落,而他们还打算马上往前赶去,却又听见天晴歇斯底里的喊停:“别过来!” 受言灵术的限制,鹤丸他们的脚步不受控地停下。 所以,他们又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一道渗着血光的刀影就那样笔直地朝着少女所在的树干正面袭去——只听见“嗖”的一声,下一秒就是锋利刀刃没入树干的声音。 刀剑的力度之大,足以撼动那高耸入云的大树。 无数翠绿的叶子从天而降,而那被刀剑袭击的少女,也只得像是被钉在树干上般动弹不得。 刀剑男士们霎时间紧张得忘记了呼吸。 第54章 晋江独家发表 厚樫山, 后山。 在嗖的一声飞剑声响起之后,瞬间沙尘与树叶就被妖风原地刮起, 那阵血红色的妖气与四周环境的砂石混合,就像是台风一般将少女的所在地完美遮盖着, 叫山姥切他们霎时间确认不了天晴的安危。 至于那仿佛被钉在树上的天晴,又喘息着睁开眼眸。 真是好险。 千钧一发。 天晴瞪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喘息着,刚才在她感觉到妖气袭来的瞬间,她马上使用言灵术阻止了敌人的前进,而那因为她的言灵术而造成的一瞬间空隙,使得刀刃的攻击轨迹偏离了,而她也在瞬间展开了微型的防护罩。 才把伤害降到了最低。 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右边脸颊, 被锋利的刀刃贴着她的脸颊笔直擦过,她白皙滑嫩的肌肤就被直接划破了,殷红的鲜血从脸颊上的伤口上汨汨流出, 又顺着她的脸颊流淌到脖颈的位置。 虽然伤口火辣火辣地生痛,但, 她知道, 要不是她刚才的动作, 她此刻已经被刀剑直接钉在树干之上了。 都是不幸中的大幸。 天晴不由得再一次这样跟自己说,然后,又颤抖着把视线落在刚才那袭击她的“东西”上。 那是一只悬空的血红色鬼手, 也不知道那血红断臂是用什么东西组成的,只知道那像是地狱一般的黑红色巨型右臂末端充斥着滚烫的暗色火焰,手紧紧握着一把闪烁着嗜血凶光的黑色刀刃, 而光是刀刃的刀身,就已经比天晴的个子还要长了。 实在是难以想象,她刚才要是被那东西直接插/入体内会变得怎样。 她伸手捂住那淌血的右边脸颊,又感受着那就在她身侧的浓烈妖气,不只是妖气,这股妖气当中渗透着深入骨髓的恨意、杀意恐怕这只手的主人已经 “主人!”“主人大人!” 后方被她用言灵术固定着的刀剑又忧心忡忡地叫她,而天晴怔了怔,因为情况太紧张,她都忘记自己正在任务当中了,因为大家过来会遭遇危险或是惊扰到强敌,就忙地用心音告诉他们:[我没事,但暂时先不要过来!] 她这样命令着,接着,又噎了口唾沫。 对,现在她还在和大家一起。 所以要是她没处理好这个情况,大家都会一起遭殃! 她现在应该做什么?该是先试试看这一只鬼爪的妖力吧?这样想着,天晴就把手缓缓伸到背后,从腰间摸出两张符纸,低声喊了些什么,正打算把封印降魔的符咒贴在鬼手之上,可是她手上的符咒还没成功碰到鬼手,就已经被鬼手上那夹杂着仇恨的妖气给灼伤,更在瞬间变成灰烬、化为乌有。 好强的力量!天晴瞳孔猛地收缩,因为情况危急,她又马上在脑海里快速运算着各种其他能够束缚鬼手的方法,而就在她有些慌乱的期间,一些不明显的脚步声,就从她的侧面缓缓传来。 是咯、咯、咯的。 沉重的,如同修罗一般不慌不忙的步伐。 是木屐的脚步声。 另一边厢,远在森林的反方向。 是正在往反方向走的药研一行人。 “说起来,秋田,你最近在森林里面行动的动作貌似进步了啊。” 丝毫不被天晴他们遭遇的危险影响,也不知道另一边发生了什么,药研交抱着手跟在弟弟的身后走在平静的森林当中,又百无聊赖地开口道。因为从秋田显现到现在都是药研训练的他,所以对于秋田的进步,药研是看在眼内的。 “嗯,因为一期哥最近来了,总感觉不勇敢一点可不行!我想尽快和一期哥同队出阵呢!” “哦,有目标可是好事呀。”药研点点头,自从一期哥来了之后,他的弟弟们都干劲满满的,确实是让他心感安慰,除了秋田那个天然的随时被拐的性格怎么改都改不了 要不是因为担心秋田药研常常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药研大人,还在担心主公大人的事情吗?”秋田和药研并肩走着,而本来跟在两人身后的物吉贞宗眨巴眼睛,又乖巧地询问。 “对哦从刚才开始,药研哥看起来就心不在焉的。”秋田也点头表示认同。 而药研刮了刮脸颊,又有些别扭地别过头去,有那么明显吗? “嘛是有一点吧。” “为什么?” “为什么?”药研随口地回答:“嘛,其实也不是什么担心不担心的,本来保护大将周全就是我们的使命,而大将也不怎么会保护自己,我们怎么说也得多替她操点心啊。” “欸?药研大人居然是这样想的吗?”物吉贞宗有些吃惊,又和秋田对看一眼:“你觉得主公大人不会保护自己吗?” “是啊,怎么了?”药研一脸懵逼地问。 “但我们全部都觉得主公大人很厉害啊!不如说跟在主公大人身后,会感到很安心呢?”物吉贞宗身上散发着小天使的乐观气场,又和旁边的秋田拍了下手:“对吗?” “嗯!先不说主君大人是我们的审神者,而且,主君还能召唤出式神、使用阴阳术、还可以使唤那样巨型的骷髅,不如说我们都觉得主君好厉害好帅呢!” “是那样没错。”药研看着面前两个仿佛自带光芒的小男孩数着天晴帅气和厉害的地方,那些说的确实是没错啦,但不知为何,他对于那个少女,却完全不是那样想的。 他看过她因为小事情而被吓哭的样子,也看过她因为使用灵力过度而流鼻血、昏厥在地上的样子,看过她一个人烦恼失落的样子,看过她细心为他治疗伤口的样子,而担任过她近侍数天的他,也看过她熬夜苦苦研究出阵分队的懊恼样子,她对于战术啊历史什么的一窍不通,却还是为了大家认认真真的准备。 她从来不是游刃有余啊。 尤其,是那个月色很美的晚上,她也跟他这样说了 【——我撒娇的对象已经不在了姑且不谈。 但你的话,还有撒娇和耍赖的机会吧?】 ——那样的话。 当时的天晴抱着他,把自己的悲伤告诉他了。 想起那个少女,那夜里温柔平静的话语,药研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了一般,无法跳动或呼吸、闷得难受。 她此刻又在做什么?那个为了别人而喜忧的少女,在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会乱来吗? 那可是,觉得自己的撒娇对象都已经不在,已经不得已一个人努力的少女啊? 想到这里,药研的脚步就驻足在原地,而秋田和物吉那还在称赞主人的话题还在继续,可无奈的,药研此刻已经无法把他们的话听入耳中。 毕竟他觉得,那些,都不是真的呀。 他的大将可不是这样的。 并不是那么了不起的形象,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啊。 一个普通,却拼命支撑着大家的、背负了很多的少女。 药研感觉自己的越发难以呼吸。 他现在为何会站在这里?他觉得他必须、马上回去她的身旁保护她! “抱歉秋田、物吉!”想到这里,药研的想法已经先一步冲口而出。 “药研哥/药研大人?”秋田和物吉回头看他,又有些困惑地唤了他的名字。 “抱歉,我觉得果然我们,还是应该回去大将哪里”药研皱起眉头,他的声音有些慌乱,表情是他自己也未曾发现的,失去方寸的样子。说起来,药研平常也不是这样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呢?他感觉自己特别担心天晴,也有点不详的预感 “为什么?”物吉贞宗有些困惑地问他。 “不,我只是觉得”望着物吉那个写满疑惑的神情,药研这才回过神来,对啊,他貌似太着急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但就算意识到这些只是自己的过分担心,他现在还是想要回到天晴的身边,保护她。 药研不知道应该怎样说服物吉和秋田跟他回去,就站在原地伸手扶额,在脑海里苦恼地思考着能够两全其美的方法,只是,就在药研得出这个答案之前,他的弟弟秋田就开口了。 “那么,我们就回去吧?”秋田笑着回答。 “欸?为什么?秋田大人。”物吉这边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因为,我可不想看见药研哥展露出那么困扰的表情!”秋田握拳笑着解释:“平常总是为我们担忧的药研哥,现在肯定也是有自己的想法才所以,我想听药研哥的话!” “秋田”药研表情一阵感动。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那就一起折返吧!毕竟我们本来也是,答应了要陪着主公大人才出现在这里的!”物吉笑靥如花,而药研脸上紧绷的表情终于得以舒展开来,感恩于两个小天使都愿意听从他的请求,就垂眸感动地开口:“那么,我们就马上回——” 轰隆—— 轰隆隆! 只是,药研一句话还没说完,这片平静的森林深处,却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而随即,是巨木被折断的声音、是树枝被踩断了、动物在刹那间无处逃脱的惊慌叫声。 “怎么了?!”药研马上进入戒备的状态,又仰头看去——才发现在骤然间,森林的上空都被一层厚厚的灰云覆盖着。刚才森林里平和的气氛,在一霎那之间荡然无存。 平和的空气一下子紧张得叫人窒息。 而面对这种情况,物吉又反应过来了,他二话不说地把自己的协差抽/出来攥紧在手中,一双金色的瞳眸望着那灰沉的上空,又认真地开口:“这个情况,我之前在定期考核的时候见到过” 物吉停顿了一瞬。 “大概是检非违使来了?!” 他颤抖着声音说道。 第55章 晋江独家发表 厚樫山, 天晴方。 那咯咯的木屐声在天晴的身后响起,而待她意识到、准备回过身去的时候, 那就在她面前的鬼手又有动静了!只见那只血红色的鬼手开始缓缓移动着,那看起来就像是正准备把刀从树上拔/出来一般。 下一步, 显然就是进行二次攻击。 天晴噎了口唾沫,刹那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何种判断——只知道,此刻他们所在的空间,气氛紧张得叫她窒息。 她应该怎样做才能把大家带离这里 “主人,趴下!” 而就在天晴思绪逐渐变得紊乱的时候,一个紧张的声音就从她身后响起,而天晴条件反射地趴下, 就看见一把泛着银光的刀刃恰恰从她头顶上嗖的飞过——而因为天晴刚好躲过了,刀刃就只好砰的一声,深深插/入树干当中。 那个人是真的想要杀死她! 天晴抱着头无助的想着, 又仰头望着那逐渐迈着步伐朝着她走来的敌人,只见, 从黑暗当中走出来的, 是一个有着成年男人体型, 留着一头银白色短发、头顶上长着两根鬼角、作武士打扮的男人。 他浑身是血,不论是手臂上、胸膛上、还是小腿上,都缠着不少染血的绷带, 但即使这样,他还是顶着一双泛着嗜血光芒的瞳眸,在逐渐的接近着她。 倾听着他不紧不慢的木屐步伐声, 天晴又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只见面前的男人浑身都被一层浑浊的妖气萦绕着,而以天晴带有灵视的瞳眸看去,妖气在蚕食着他的体力,又在从他身上渴求着更多——而那些不祥的暴走的妖气,又在以超越那个人的极限的方向为他增强着力量。 为什么,他的灵力会暴走到这个地步? 天晴有些错愕地想着——这可是她成为阴阳师以来那么久,见过身上灵力暴走得最糟糕的妖怪! 恐怕这行走的灾难,已经失去自己的意识了吧? 天晴这样想着,正思考着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的时候,那个武士打扮的恶鬼,又忽而锁定了她的存在,接着脚下一蹬,就笔直地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冲去! 他双手都拿着刀剑! “——这次可不会射偏了!” 他用喉咙歇斯底里地嘶吼着,而他两把从腰间拔/出的刀剑,都泛着可怕的红光,而天晴表情闪过一丝惊讶,眼睛眨都不敢眨,可就在她以为自己这一次是死定了的时候,一阵疾风,就忽而从她面前掠过。 天晴煞是回过神来,又瞧见一张暗灰色的被单在她面前高高扬起,而那个穿着灰色西裤的金发少年挡在她面前,待天晴看清楚他腰间别着的、自己送给他的湛蓝色御守,就开口喊他,也顾不得言灵术的影响:“山姥切先生!” 只见他把刀剑拔/出,银白色的打刀艰难地抵挡着来自妖怪两柄妖刀的攻击,而那浑浊的妖气逐渐袭向山姥切的方向,将他的衣服逐渐划破弄脏,但他却还是为了抵挡攻击而护在天晴身前。 刀剑相碰、咯吱咯吱的声音叫天晴感觉难受,而山姥切紧盯着面前的敌人,又大吼一声:“鹤丸!” “我知道了!”后头的鹤丸皱起眉来,又马上高高跃起,并且过去把那蹲在地上的天晴一下子抱起带走,而天晴瞪圆眼睛望着那被留在原地和妖怪战斗的山姥切,又着急地揪着鹤丸胸前的衣料:[不行,鹤丸先生!] “笑面也会留下来帮忙的,我也会回去,主人不用担心!” 鹤丸带着天晴停在远处,把抱着的少女放下来,瞧见她慌乱的眼神,又伸出那戴着手套的手捧着她的脸,皱眉让她冷静:“冷静点!” [但是,鹤丸先生,那个妖怪很强,就算你们三人合起来——] “刀的存在就是要保护主人,哪有让你挡在我们面前的道理?”鹤丸皱眉说着,又伸手把她咚在树干之上:“听好,你就待在这里想办法把药研他们唤回来,然后我们就一起回去本丸。” “只是争取一点时间的事情,你不用紧张。”鹤丸深深地看了天晴一眼,下一瞬间,就消失在她的面前。而天晴躲在树干之后,又听见后方响起了战斗的巨响。 刀剑相接发出铿锵的声音,而或许是那只妖怪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了,他们战斗的波动,着急让整个森林都变得奇怪起来。 巨木的倒塌声,树叶沙沙的声音,森林里的动物被吓得四处逃窜,而天晴双手合十站在树干之后,又开始在脑海里思考起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和全员逃出的方法。 而就在天晴思考着的时候,那边愤怒的妖怪又开口了:“你也和那个男人一样吗?!操控着许多的刀剑,向他们灌输不同的思想,逼他们为你效劳!” 天晴闻言怔了怔,他在说什么?那个男人? “居然已经成功洗脑到这个地步能同时间操控三个以上的付丧神!”那个浑身燃烧着血红火焰的银白发妖怪把拳头狠狠地揍在身旁的树干之上,又停止了攻击面前已经伤痕累累的山姥切,打算拐过面前的刀剑往天晴藏身的方向冲去:“给我滚出来!我已经不想再伤害自己的同类了,混账阴阳师!” 但妖怪的去向,却被鹤丸拔刀给挡了下来:“抱歉啊,这位大爷,刚才我可是跟主人说了要和她一起回去的,抱歉不能让你过去呐?” “是我可不会让你伤害到那个人一根头发。”早已被妖气和刀锋划破身上许多地方的山姥切撑着自己勉强站起,又瞪着面前穿着武士服装的白发男人:“不会让你过去!” “那么来斩杀,或是被斩杀吧!” 笑面青江的瞳眸掠过一丝凶光,又二话不说地冲到前方与鹤丸来了一个合作的联携攻击。至于那浑身是血的妖男,忙于处理面前的三位刀剑男士的攻击,又不知为何下不去手攻击。 而天晴在远处小心翼翼地窥探,注意到不论是最初挡住攻击的山姥切,还是之后开始帮忙的笑面或鹤丸,都早已被面前的妖怪攻击得遍体鳞伤了,而对方不知为何始终没对刀剑男士狠下杀手,不知道是觉得那些都是他的同伴的关系、还是什么原因—— 是觉得,她擅自操控了刀剑付丧神,让他们变得不自由吗? 所以他才想把她置于死地—— 天晴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翻出桃花妖的式神召唤纸,又把桃花给召唤了出来。她本不想这样做的,因为要把桃花跨越时空从那个时代召唤到这里,她需要耗费大量的灵力。 但现在可不可能考虑这些有的没的了。 要是她不把桃花妖召唤出来,大家都会死在这里! “桃花,为大家治疗” “不比起那个,主人,那个妖怪的气息很奇怪!” “我知道,他的意志被妖气侵蚀了。” “不,而是我从他身上感觉到大江山妖怪的气息!” 桃花妖这样想着,又拉着天晴往后退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跨时空召唤的关系,此刻她身上的灵力不怎么完全,估计就是此刻冲到刀剑与妖怪之间,她也只有送命的份。 她不可能胜过这只妖怪! “天晴大人,你快逃!”想到这里,桃花就皱眉命令她道。 “我怎么可能逃?!”天晴错愕地回答,又在心中默念着“大江山”三个字,这可是大妖怪们的名产地。她逃不了,也不可能丢下大家在这里一个人逃跑。 天晴颤抖着望着那边散发着一身杀气的妖怪,灵视的能力让她看得出来,那只妖怪的理智线快要到极限了,要是让妖气继续把他侵蚀下去,恐怕他只会发狂起来把这里的一切都毁掉! 最少她得想办法把那些操控他的妖气驱散一些,他们才有可能从这里逃掉。 天晴望着那只妖怪身上渗血的绷带和那逐渐被鲜血染红的胸膛,也不知道对方是在这里游荡了多长的时间,又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斩杀了多少阴阳师—— 只知道,他此刻就是灵魂也在叫嚣着。 快要把这附近的生灵也受到影响了! 她可不能任由这只妖怪继续这样下去。想到这里,天晴又仰头跟桃花下达指令:[桃花,那只妖怪身上的伤口都和他发狂的原因有关,你能使用我的灵力治愈他和大家吗?那样最少能把妖力驱散一些!] “你疯了吗?!光我一个人肯定伺候不了那只妖怪!” [但要是我们怎么都不做的话,你非但找不到樱花,我们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然后厚樫山这里的情况也] 天晴也不是不明白桃花的情况,妖怪自己的能力到哪里妖怪自己最清楚,桃花的本能告诉她要压制那只妖怪都是天方夜谭,那天晴就是逼迫桃花上前,也不会为事情带来任何的帮助。 最少要在本来的时代的话,她能把大家召唤过来帮忙,而桃花也能发挥到本来的实力天晴无助地跌坐在地上,望着大家都因为她而变得遍体鳞伤,就感觉呼吸越发困难沉重。 最少,要是在此刻找得到樱花妖的话 他们就都能得救。 天晴皱起眉头,然后又在心情越发沉重的时候,她的脑海浮现出一个古旧的阴阳术。 不对,以她的灵力,或许能孤注一掷! 天晴顿了顿,又马上伸手把右脸颊上的血迹一把抹下,又在泥地上飞快地画出了一个别人完全看不懂的符文,那带着她血迹的符咒逐渐融入地面,而她又开始飞快地默念着凝聚灵力的咒语。 “临、兵、斗、者、皆、阵” 少女凝神贯注地默念着凝聚灵力的咒语,又逐渐把自己的意识放空,而桃花只见自己的主人浑身散发着一阵肉眼看不见的、幽幽的灵气,而她自己的存在感也变得透薄起来。 而也只有天晴自己知道。 此刻她的灵力已像是水流一样,透过地下的树根纹路,在一瞬间跑偏了整个森林。 无数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浮现,她找了一个又一个。 一个又一个。 一个,又一个。 终于被她找到了! 某个在树干当中沉睡,樱色的身影。 第56章 晋江独家发表 厚樫山。 妖怪与刀剑之间的战斗还在持续着。 刀光剑影, 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衣服被撕裂的窸窣声与大树倾倒的轰隆声接连不断地响起,面对着那白发的恶鬼, 就是战斗经验丰富的山姥切国广与鹤丸,也很快被殴得遍体鳞伤。 血从鹤丸的头顶上汨汨流下, 染红了他的半边脸。 至于那从最初开始就在死斗的山姥切,早已不是能够战斗的状态了。 现场就仅剩下笑面青江一个人在支持着,他拧紧眉头与鹤丸对看一眼,又察觉到他们所在的森林上空,不知从何时开始,居然乌云密布起来。 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要来了吗?这样下去可不妙,得尽快把主人带走才行。这样想着, 笑面青江又以眼尾余光瞥见那一抹桃色的身影,知晓桃花妖已经被主人召唤到这里了,就马上低吼着唤桃花的名字:“桃花妖, 快点把主人带走!不要管我们了!” “难道我不想吗?!但这家伙一动不动,我能有什么办法!”从刚才开始, 天晴的身边就有着一阵不明显的灵压存在, 她知道主人是在做些什么, 要是她贸然接近的话,可能会破坏天晴的计划。桃花妖相当着急地在天晴身后飘着,又满脸困扰地打量着她。 而天晴就维持着那蹲在地上的姿势, 只见她闭上双眼拧紧眉头,又把双手都放在地上那个她刚画出来的咒文之上,褐色的长发被风吹起一个轻柔的弧度, 看起来,实在聚精会神地做着什么。 而那边的妖怪也是发现了,瞧见少女阴阳师似乎有什么动静,就操控着鬼手将攻击袭击笑面青江,自己又跑了过去:“不会让你得逞的!” 白发的妖怪双眼像是充血了一般通红,如同魔鬼的他把刀剑挥砍向天晴的方向,而桃花见状,马上召唤出无数的花瓣,把那个人的攻击给挡下来。 但这些都是形同螳臂挡车,桃花本就不是擅长战斗的妖怪,在那来势汹汹的嗜血妖怪面前,她就像是路边小花一般能被对方轻易摧毁。 “桃花坚持一会,我要找到樱了!”那边的天晴也是感觉到桃花已是陷入苦战,就马上张口说道。 “樱花什么的,笨蛋!我更在意你的安危啊,给我放弃!”桃花气急败坏,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天晴那个笨蛋还在遵守和她的约定?樱花的事情怎样也好,她可一点也不愿意瞧见天晴受伤! 桃花皱起眉头,望着面前那个眼神如同罗刹一般犀利的男人,勉强使用花瓣把攻击挡下来不久,她就被对方用刀背击中了——桃花娇弱的身体被直接撞开,后背撞到树干之上,背上皮开肉绽的感觉让她瞬间疼得无法动弹。 但比起自己的疼痛桃花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又跌跌撞撞地冲向妖怪的所在之处。 “我不会让你伤害我的主人的!” “你们都被催眠了!” 那双眼通红的修罗咬着牙迎击,瞧见桃花妖已经被自己的妖气伤害了,他望向天晴的恨意又更浓烈了。 为什么?阴阳师为何都是这样自私的生物? 操控有血有肉的妖怪,逼使妖怪和他们的同类互相残杀,然后让他们受伤,为了阴阳师而死! 再这样下去,他恐怕是要把更多的妖怪同类杀死。 他可一点也不喜欢同类相残!尤其是为了这样的自私的人类! 不行,当务之急他最应该做的,是把那个不知廉耻的小姑娘杀死!白发武士男人想到这里,又在和桃花战斗期间,操控鬼手把桃花整个人抓住,自己就奔到天晴的方向。 金发的刀剑付丧神已经失去意识,白发的刀剑付丧神已经站不起来。 绿发的刀剑付丧神已是重伤,剩下的桃花妖 这个阴阳师的人头,他拿下了! 使用灵力和灵术把整个树林的生灵联系起来,天晴刚才看见的樱色身影,终于在那顷刻之间变得清晰起来,她找到樱花妖沉睡的地方了,就在这片森林深处,她只要能够把那个少女唤醒并且和她订立契约,把她的灵力都借给她,那么她就该能拥有把面前妖怪安抚下来的力量! 但问题就是,樱花妖所在的大树,与他们的距离太远了。 面前就是那只要把她置诸死地的妖怪,她要是贸然起来跑到那个树所在的地方,不擅长战斗的她,肯定会在站起身的瞬间被刀刃刺穿身体。 她必须找到把樱花妖唤醒的方法 不,她甚至不能找。 她必须在这里,马上就把樱花妖唤醒! 瞧见桃花妖被鬼手高高悬挂起来,天晴攥紧眉头,望着那个朝着她冲过来的嗜血修罗,天晴又开始在心中咏唱起了阴阳术: [临、兵、斗、者、皆、阵] [拜托了,醒来,樱花妖!] 天晴低声吼着那个少女的名字,而也在她灌注灵力大声叫唤樱花妖的名字的同时,天晴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景象,那个抱膝沉睡的樱色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眸 那是一双沉静而温柔的黑眸,少女一头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她穿着一身樱色的衣装,从她温婉的眼神看来,那就似是樱一样美丽的少女。她就那样茫然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对于树外的纷扰,似是毫不察觉。 [拜托了,樱花妖——] 天晴再一次唤她的名字,而这一次,她光是呼叫那个少女,就似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带着无力的哭腔。 而终于,在天晴的呼叫之下,那个美丽的少女把视线缓缓移了过来,她在茫然间和天晴“对上了视线”,两人在相隔多里的情况下,在精神的世界当中,发现了彼此。 ——你是谁? 樱花妖困惑的声音直接传递到天晴的心中。 [拜托了,我们需要你的力量——桃花妖她,你的朋友她] 天晴闭目说着,而也在她打算对樱花妖解释的瞬间,她察觉到一阵浓烈的杀意朝着她呼啸袭来,她使用灵力与妖怪对话的联系被浑浊的妖力打断,天晴猛地回过神来,又瞧见自己面前,就是那个对她满腔恨意的白发男人! 天晴琥珀色的眼眸开始涌出泪意,明明就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可以和樱花妖订下契约了!天晴颤抖着双腿想从地上站起来逃跑,可就在她想把自己撑起来的时候,她又发现,自己的体力早就在刚才使用那个术式的时候都透支在寻觅樱花妖这件事上了! 不甘心的泪水几乎就要从眼眶中流出,而天晴望着面前的凶恶妖怪,又张口大吼:“不要过来!” “半吊子的言灵术,对我不可能奏效第二次!”白发的男人轻蔑地望着天晴,他双手手执着血红的刀刃,天晴望着男人身上混在一起的鲜血与别人的血液,又瘫软在地上。 “樱花妖,求求你了——”她已动弹不得,就只得绝望地呼唤着那个少女的名字。 “没用的!”这会儿,妖怪已经来到他的面前,因为刚才的攻击都被其他刀剑挡下来,所以难得走到天晴的面前,他也不打算再犹豫,就把刀刃朝着少女的脖颈狠狠地挥了下去。 只是,在这一个瞬间,一阵冷冽的杀意又从不知何处传来。 男妖的挥刀动作一凝,只一霎那的晃神,再次回过神来,却又忽而在这遍满目疮痍的森林当中,嗅到了一阵幽幽的樱花味。 “花?”他警惕地皱起眉来。 他沙哑的声音说出这样一个单词,而也就在这一个瞬间,天晴反应过来了,是樱花妖!她抬起头来,又想起一个关键,就忙地找起自己身上的伤口,把食指沾染了自己的血液,又把自己的名字连忙写在地上。 [樱花妖,我把我的名字交给你,请和我订下契约!] ——明白了,天晴大人。 少女温婉的声音从天晴内心深处传来,而也就在这一个瞬间,天晴所在的地方,忽而就绽放出耀眼的幽蓝光芒! 白发妖怪被那阵光芒刺痛,又拿着刀刃往后退了一步,而也就在这一瞬,他看见了——不只是少女阴阳师,而是这片森林里的所有花草树木,都在此刻绽放出纯净的光芒! 他被眼前所见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瞧见一森林的树,忽而都开出了一朵朵粉嫩的花朵! 从刚才开始就是灰沉的上空,一下子成了泛着光芒的樱色! 温柔的花瓣围着他们所有人飘落,然后,又降落在他的身上,接着化为一阵温暖的力量融入他的身体里头。 “这是什么?!恶心!” 他皱眉用刀砍着樱花花瓣,不愿意那种温柔的东西融入他的体内,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发的少女就忽而出现了。 凭空出现的少女展开双手从后方把那个早已耗尽灵力的天晴抱入怀里,瞧着她早已因为灵力过耗而开始流出鼻血,又伸手拍抚天晴的脑袋。 天晴疲惫地仰头看她。 “樱?”那边遍体鳞伤的桃花也是错愕于这忽而绽放的樱色花海,被鬼手掐着身体的桃花妖艰难地把视线投向樱花妖的方向,又唤着她的名字:“你是怎么做到” 那个穿着樱花裙子的少女温柔地勾着嘴角,粉红的嘴唇贴着天晴的耳廓,又温和地说:“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少女轻吻天晴的脸颊,就从地上翩翩站起,先是把手放在旁边的树干之上,又吸收着树干里面的灵力。 真厉害,是源源不绝的灵力—— 这样的话,即使是刚刚睡醒的她,也肯定能够做到。 想到这里,樱花妖的黑眸一睁,她身后的所有大树,樱花花瓣都受她的操控而在原地刮起一阵形同龙卷风的巨浪起来! 巨浪笔直地朝着面前那个浑身妖气的男人袭去,就似海浪一般把他冲得节节后退,那数以万计的樱花花瓣细小而轻柔,不论他如何反抗挥刀还击,也是无法将樱花海给砍开。 “这是我主人的愿望” 樱花妖优雅地开口说着。 “你就恢复你本来的面貌吧鬼切!” 第57章 晋江独家发表 厚樫山, 漫天樱海。 樱花妖驻足天晴面前,一手放在树干之上, 一手又操控着那些温暖的樱花花瓣冲击着那个白发的男人。而那从刚才开始就像是猛兽一般要把四周夷为平地的男人在樱花花瓣面前束手无策,瞳眸里纵然还是写着要把阴阳师宰掉的讯息, 但就在那温暖的樱瓣像雨点一般打落在他身上之后,他逐渐又变得冷静了一些。 他身上的妖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逐渐驱散着,就连那掐着桃花妖的火焰鬼手,也在此时松动了一些,桃花妖从半空中坠落,恰恰稳定身躯,又看向那边樱花所在的方向。 “樱”桃花呼唤着樱花的名字。 “桃, 助我一臂之力!”樱花妖蹙眉说着,而桃花会意过来,就在那漫天的樱海之中, 对着鬼切所在的方向,使用了她最强力的治愈术。 樱花妖见状, 也一语不发的在同时释放了治愈术。 鹤丸实在难以形容面前所见的景象, 只见两个如同花一般娇艳的少女操控着无数芬芳的花瓣冲击着那个从刚才开始就在袭击破坏附近一切的男人是叫鬼切来着?此刻的他被花瓣包围着, 因为怎样挥刀也是无法从花海当中逃脱,他就逐渐被花瓣入侵、继而痛苦地蹲在地上。 “呀啊啊——” “啊啊啊啊——” 鬼切嘶吼着,那只鬼手也在他痛苦的期间回到他的身旁, 只见就在他抱头吼叫的时候,他头上的两只血红鬼角又在此时逐渐缩小了,他一头银白碎发又在花海当中逐渐变黑变长, 而那不祥得形同鬼魔的手也逐渐冷静下来,变回透彻的紫色。 而鬼切想从地上爬起来,却是无法,反而,被花瓣打落着身体的他身上的伤口也在逐渐愈合,他染血的服饰又逐渐恢复了本来的模样,天晴就在樱花妖的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名为鬼切的妖怪,只见他瞳眸当中嗜血的凶光在治愈的灵力底下逐渐褪去,一双深邃的黑眸又在此时展现了出来。 原来的鬼切,原来是一个极度俊美的男子。 穿着武士装扮的他被花海洗涤一切不祥的妖气,那些浑浊的影响他的妖气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本人,就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一般精疲力尽地跪坐在地上。那只鬼手就像他的附属品一般规规矩矩地漂浮在他身边,虽然那看起来依然是非常可怕的存在,但自鬼切冷静下来开始,那让人窒息的杀意已经不存在了。 鬼切瞪着眼睛跪在地上喘息着。 因为,自己从发狂开始的一切记忆并未从他脑海里消失,反而,那些混乱疯狂的记忆,此刻就像是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里反复读闪现,又叫他头痛不已。 对,鬼切清晰记得,自己在知晓自己被阴阳师利用的真相之后,是怎样杀害自己的阴阳师,然后一路走到这里的,只要是遇见阴阳师,他就恨得把对方一击毙命。 他已不记得自己曾手刃多少与他无仇无怨的阴阳师了。 因为畏惧他的存在,那些阴阳师就和他展开了一场又一场的恶战,他们用了无数的方法想要把他封印起来,但却一个人都没做到,而因为想要杀死更多肆意利用阴阳师的人类,他一个人就像行走的灾难一般任由意识与欲/望操控着自己从东方走到西方,从南方走到北方。 最近,是因为他的体力逐渐到了极限,他在决定留在这边森林里休息的。 他清楚记得自己刚才的想法。 ——吃了面前的小姑娘,把她的灵力全都吞入腹中,那样的话,他的身体就能再撑一会儿。 各种凌乱而不受控制的想法在恢复理智的鬼切的脑海当中闪现又消失,他瞪着天晴所在的方向,又大力地咳嗽着。头好痛,身体各处也好痛!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刚才那副鬼样子的?! 要是再那样下去,他的身体是肯定要灰飞烟灭的! 刚才要不是那个女孩的话 对,那个女孩到底为什么要救他?! 鬼切百思不得其解。被自己最憎恨的存在拯救了自己,鬼切一刹那间,实在是无法反应过来,就只知道颓然地,把脑袋垂了下去。 ——难道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吗? 另一边厢。 在瞧见鬼切已经冷静下来之后,天晴也在同时间晕倒在地上。 樱花妖连忙接着她,又听见桃花妖慌乱的喊声:“天晴大人!” 而天晴靠在樱花的怀里,没有说话也没敢合眼。 樱花妖望着那朝着自己跑来,又小心翼翼地扶着主人的桃花妖,就闭了闭眼开始解释桃花刚才询问的问题:“刚才是天晴大人用灵力在瞬间寻遍了整片森林,然后唤醒了我,与我定下契约,给我灵力。所以我才能获得抗衡鬼切的能力。” “刚才吗?!把整个森林找遍了?你太胡来了笨蛋!”桃花妖晃着天晴,而后者半死不活地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该怎么让激动的桃花妖放过自己。 “至于鬼切他是这段时间来到这片森林里的妖怪,他从来到的时候就已经是刚才那个模样了,也因为他是那样杀气腾腾的样子,平常会过来这边森林的动物,自他过来后也不敢过来了。而鬼切平常也不会伤害妖怪,我和他在这段时间内也并无任何交杂只是同为妖怪,我能约莫知道他做过的事情吧。” 这样说着鬼切的事情,樱花妖又从地上站了起来,瞧见那边的鬼切已经失去任何袭击天晴的想法,就明目张胆的越过他走到那边昏厥的刀剑身旁,使用治愈术把他们身上的伤口治愈好了:“虽然我能让伤口愈合,但大家流逝的体力我实在是难以帮大家恢复” “不,还是帮大忙了。”鹤丸扯起嘴角,又半垂着眼脸望着自己身上那被鲜血染红的服装,长叹了口气:“但衣服一身純白的就好了。在战场上染成紅色,就會更像鹤了吧?” “真亏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那边的山姥切皱眉从地上起来,在樱花妖的治愈之下,他仿佛经历了死而复生的感觉——刚才那个像是罗刹般不祥的男人,此刻已经消停了吗?他用刀剑把自己疲惫的身体撑起,又一拐一拐的走到天晴那边的方向。 “真是的,居然在战斗当中把我的衣服撕破,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笑面青江苍白地笑着,他没有像山姥切一般跑到主人的身旁,反而,是艰难地过去把鹤丸扶了起来:“哎呀哎呀,鹤丸先生,你真是意外的重呢。” “没办法,我在上你不高兴吗♂?” “好吧,为了你,我就当一次下吧♂” 两个本丸戏精被恢复体力瞬间就皮了起来,而那边的桃花妖抽了抽嘴角,又和山姥切对上视线。那个金发的少年居高临下地望着天晴,又漠视两个戏精开口提议:“虽然那个男人已经没有战意了,但主人,以防万一我们还是马上撤退比较好。” 山姥切认认真真地建议着,而天晴无力地点点头,又看向鬼切所在的方向。 那个俊美的、作武士打扮的鬼切还是一脸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看着他,天晴竟猝不及防地想起刚才的一切。 ——你也和那个男人一样吗?!操控着许多的刀剑,向他们灌输不同的思想,逼他们为你效劳! ——居然已经成功洗脑到这个地步能同时间操控三个以上的付丧神! ——给我滚出来!我已经不想再伤害自己的同类了,混账阴阳师! ——你们都被催眠了! 刚才发狂中的鬼切说的一句句话,此刻还像烙印一般留在天晴的脑海当中。 鬼切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对她说起这样的话呢?他又是因为什么才会对阴阳师产生如此大的敌意?她想,他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或许是和他本来的主人有关吧。 ——被谁背叛了之类的原因。 天晴很在意鬼切的事情,但是,现在为了大家,她并不会去管这件事。 想到这里,天晴就站了起来,又从腰间翻出好几张符纸,就把符纸扔到鬼切所在的方向。 “灵缚!”天晴挥手,一个湛蓝色的半圆就在鬼切所在的方向出现,那个东西把鬼切整个人包覆着,而他皱眉用鬼手推了推那个圆罩,又被灵力给弹了回来——是束缚用的阴阳术。 “阴阳师”鬼切不满地开口,却被天晴打断。 [我希望你不要再做挣扎了。] 天晴使用心音把话传递到鬼切的心中,而他第一次听见那个少女主动和他说话,他冰封已久的内心,又在此刻感觉到被什么狠狠撞到的感觉。他拧紧眉心看向少女所在的方向,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念在我们帮你治疗了的份上,希望你别追过来。]天晴虚弱地说着:[这个灵缚,在我离开之后就会自动解开。] 她这样一边说着,又咳嗽着吐出了血。 果然是使用的灵力过量了——不擅长的阴阳术,还有过多的投入量,以及与樱花妖订下的契约。 她要是再不马上回到本丸的话天晴的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没再次跌坐在地上。 “主人,失礼了!”山姥切国广见状,又马上把天晴整个人给横抱起来,主人已经显然无法支撑下去了,该死的,刚才他还是和之前一样,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山姥切湛蓝的眼眸最后充满敌意地瞥了眼那个完全消停安分下来的鬼切,虽然他知道战斗并非是当下的做法,但那个男人伤害了他的主人这一点,他还是没有忘记。 即使如此,他还是为了怀中的少女而把不满的情绪全都压了下去,他伸手把抱着少女的手势矫正好,就开口跟鹤丸与笑面青江说:“回去了。” “哦,马上就来。”鹤丸和笑面青江连带着两个花妖又跟了上去。 而鬼切坐在蓝色的结界当中,望着那个褐发的少女精疲力尽地被式神抱着离开,一双深邃的眼眸,又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这种程度的结界他并非是无法破坏,只是 他现在的心情,又算是什么? 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他下一步又该做些什么? 鬼切的视线,始终只有天晴。 第58章 晋江独家发表 另一边厢。 在天晴他们遇上狂躁的鬼切之后, 本打算折返的药研他们也遇到了超糟糕的情况。 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出现在他们面前的, 并非是豆大的雨水,而是既非时间溯行军伙伴、也并非是他们伙伴的检非违使。 “是检非违使!”曾在中期考核与检非违使有过一次交战经验的物吉贞宗脸色不好地说道。 他们一行三人望着那两个浑身覆盖着浑浊灵气的大太刀, 他们挥舞着手上的刀刃把阻挡在他面前的杂草树木都毫不留情地砍断,森林里的鸟兽惊慌地逃窜,而药研三人,也只能下意识地拔腿分散站位。 “为、为什么检非违使会突然出现?” 秋田已把短刀出鞘,他蹲守在树干之上,纤细的手腕禁不住瑟瑟发抖,因为他从未有过与检非违使战斗的经验而且, 是在主人不在和打太刀们不在的情况下! 毕竟要说平常的话,他们的出征队形好歹完整一些。 有短刀协差,肯定也会安排打刀与太刀等在队伍当中——以迎接战斗中地方一切可能的战术。 但现在这里就他、药研和物吉。 怎么看也不是检非违使的对手啊! “冷静点秋田, 可能是因为我们在这个时空逗留太久的事情被检非违使发现了,不论如何, 我们现在也要阻止这家伙继续前进了。”药研的经验相对丰富, 他拧紧眉头躲在树干之后, 一双紫色的瞳眸又透过检非违使的影子来判断与他的距离。 “对,要是我们不成功把大太刀击败,大太刀可能就会走到去主公大人的方向, 或者呼唤更多同伴过来”物吉贞宗抿唇对秋田解释。 “明、明白了”秋田噎了口唾沫,又握紧手上的短刀。 “那我先上了!”药研看透了弟弟的担忧和害怕,作为队伍当中战斗经验最为丰富的刀剑, 他又二话不说地把声音隐入草丛之中,用他引以为傲的机动力飞快地绕到大太刀的背后,再高高跃起高举短刀从大太刀的身后挥砍下去。 ——命中了! 药研的短刀深深没入大太刀的肩膀之上,传来刀刃撕裂皮肉的声音,而药研紧握着短刀踩在大太刀的背上,正欣喜于对方只是一把机动低的大太刀却又发现了。 自己的攻击,对大太刀来说只是蚊咬程度的事实。 药研望着大太刀背上那缓慢地流出血液的伤口,瞧见大太刀身上浑浊的灵气快要伤害到自己,药研又打算马上把刀刃拔/出来躲开。 只是在那之前,是大太刀的转身—— “药研哥!” “药研大人——” “不要过来!” 药研在千钧一发之际放弃短刀从大太刀背上下来,又在地上滚开一个圈与大太刀拉开距离,而后者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又高举着大太刀开始追着药研展开挥砍下来! 好沉重的攻击!那个要被砍中一下肯定也是死定了! 药研瞪圆眼睛望着那被大太刀一刀砍断的树干,勉强躲过那摇摇欲坠的树干,却又因为看不清前路而被地上凌乱的石块给绊倒。 他心头一紧摔倒在地上,碎掉的砂石把他白皙的膝盖划出血来,但更重要的是他的脚裸,居然在此刻扭了! “药研哥,快起来!” “不行,我的腿——” 药研把身体扭正,又仰头望向那个浑身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大太刀,他的短刀还插在大太刀的身上,药研手无寸铁,但与之相对,检非违使却拿着一把能直接把药研切成两半的大太刀—— 这家伙很强,要是留下秋田与物吉的话,联合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虽然作为刀剑必须战斗到底,但他可不希望看见弟弟的秋田受伤。说到底,会搞成这个局面还是因为他刚才的误判 药研皱着眉头从地上爬起来,又按耐着脚裸上的疼痛一拐一拐地跑了起来,又扬声对秋田下达指令:“秋田,快和物吉一起逃跑,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不,我们怎么可以丢下药研哥你在这里?!” “我们也上吧,秋田大人!” 物吉与秋田自然是看出药研把自身作为诱饵把两把大太刀引开,让他们逃跑的念头,但是丢下同伴逃跑可不是他们的作风。 想到这里,秋田与物吉也是在同时间从树干之上一跃而下,并且挥刀砍在后方的大太刀的身上。 只是哐啷的一声,两把短装的刀与大太刀的长刃相接,以短刀和协差是无法动摇大太刀分毫。 “不行,体型差太大了!”秋田蹲在地上皱眉分析。 “对,我们两人就算是成功击中大太刀,也不会为对方带来太大伤害,何况对方有两个。”物吉开始打量着四周的地形——糟糕的是,这里本来的众多树木都被大太刀砍断了,本来适合被他们用来藏身的地点也没了,要搞偷袭是不可能了。 短刀与协差擅长在狭窄的环境里战斗。 反之,空旷的地方就不怎么能够利用上他们的优势。 也怪不得两把大太刀从最开始就在无意义地把附近的树木砍断,看来是为了把这里改造成适合自己的战斗环境 “秋田、物吉!” 而就在物吉与秋田认真思考着战术的时候,药研又忽而感觉到检非动作的不对劲——此刻,他居然放弃了追捕药研,反而是在四周寻找着什么东西来。 是在寻找物吉和秋田吗? 药研捂住脚裸皱眉站起,又狠一咬牙。 可恶,刀刃不在他手上,他也无法对大太刀作出什么有效的攻击! 大太刀正奔跑着接近秋田与物吉—— 而物吉把大太刀的攻击挡下来。 秋田绕到大太刀背后作了一个攻击,短刀却无法为大太刀带来半点伤痕。 刀剑铿锵,银光闪烁。 不变的是大太刀仍屹立不倒的站在原地,倒是秋田与物吉,早已把疲累写在脸上了。 而药研皱眉站在树干之后,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只是,就在药研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浑厚的男性嗓音,又忽而从他的身后响起。 “哈哈哈,真是热闹啊。” 那个人的笑声悠然自得,半响,又把脚步停在药研的身旁,自言自语地感叹:“不还是说,这不是该笑的时候吗?” 陌生的嗓音忽而从药研的身后响起,而声音的主人,又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走到药研的身旁,药研闻声抬头查看,又为忽而出现在他身旁的人的外貌所感叹,再在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深蓝的短发、深蓝的眼眸。 高挑的鼻梁与微微抿着的薄唇。 那个男人的五官,就像是被人捏出来的一般完美不带一丝瑕疵。 药研怔怔地望着面前的深蓝身影,他就那样安静悠然地站在药研的身旁,身穿着蓝底金纹的高贵狩衣,斑驳的树影在他白皙通透的肌肤上留下浮光跃金,他优雅地把手搁在腰间的太刀之上,从他身上金色的日月纹章看来 “你也是刀剑男士吗?” 药研小心翼翼地问道。 “阿哈哈哈,刀剑男士吗?” 那个蓝发的美男子温和地重复药研的话语,又缓缓地把视线转到药研的方向,与他四目相对,再开口缓慢地回答:“是吧?我的名字为三日月宗近,以我记忆来说,我貌似被称为天下五剑之一,被称为最美的刀剑。” “三日月宗近?!”药研瞪圆紫色的瞳眸,这家伙,居然就是狐之助说的那把传说中的刀剑吗?他小心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他那双湛蓝的眼眸,神秘又漂亮。 “对,我诞生在十一世纪末,也就是说,嘛是个老头子了,哈哈哈。”三日月不慌不忙地说笑,一双湛蓝深邃的眼眸又越过药研看向那站在秋田与物吉面前的大太刀身上。 “你,看起来受伤了呀。是那大块头干得好事吗?” “啊是的拜托了三日月,救我的弟弟!”被三日月的外貌和气质给惊艳,药研一时半刻居然忘记了大太刀的事情,想起自己的弟弟和物吉还在险境当中,药研又忙地请求道。 虽然三日月还不是大将的刀剑,但同为刀剑男士,他肯定会帮忙的吧? “哈哈哈哈,那两个东西就交给我吧。”三日月的薄唇抿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从刚才开始就有点悠闲的眼神,也在一瞬间变得锋芒毕露,充满着凌厉的战意。 三日月把刀刃从腰间的刀鞘当中拔/出,又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接近大太刀,期间,还不忘对药研搭话:“对了孩子,就在刚才,一直在沉睡的我感觉到一阵灵力的呼唤,注意过来我就变成这幅姿态了。我一直寻找着那股唤醒我的灵力而来,然后在你们身上感觉到相似的气息。” 唤醒他的灵力药研眼神微怔,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少女的身影。 说的是大将吗?大将在无意识之间唤醒了三日月?还是说故意而为? 他不得而知,也没有回答三日月的问题。 只是,对于三日月宗近来说,要做的事情已经是很明显了。 只见他忽而加快脚上的步伐,就高举他手上那把美丽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刀刃,挥出一个半月的弧度,再将检非违使在瞬间砍得灰飞烟灭—— “你你是谁?”秋田惊讶地望着那个在瞬间拯救了自己的蓝色漂亮身影。 “好好厉害”疲惫的物吉也是,相当困惑地紧盯着三日月不放。 “哈哈哈过奖了。我名为三日月宗近。这战斗的结束之后,可要带我这个迷路的老头去见你们的主人啊!” 蓝色的刀剑男士站在灰飞烟灭的检非违使面前,其脸上自信的笑容与他美丽的动作猝不及防的,就成了一副如画般美丽的景象。 第59章 晋江独家发表 惊心动魄的战斗结束。 两个检非违使在秋田、物吉与三日月的合作之下被击退, 在两个检非违使灰飞烟灭过后,森林上空盘踞的黑云也逐渐散开了。 纵然森林被他们战斗过的地方已是变得满目疮痍, 但幸亏四人也能全身而退。 除了药研腿上有明显的伤外。 “药研大人,我来背你!”物吉瞧药研几乎动不了了, 就在秋田的帮忙之下把药研背了起来:“啊,抱歉,帮大忙了,物吉。” “哈哈哈,不用我来背吗?”三日月把自己的衣襟整理好,又友善地询问:“因为你们看,我比较大♂” “不不不, 三日月大人跟着我们就好了!”秋田撒手摇头,这怎么可以啊!让刀剑当中的老祖宗背他们回去什么的! “对,三日月不是说有事情要说吗, 我们就在道上说吧?” “嗯,我们快点回去吧!” 物吉把药研背好了, 四人就迈步奔跑着沿路折返了起来。 只是, 又在半途上发现了一个事实—— 物吉:话说药、药研大人, 太太刀跑得真慢啊。 药研:嘘物吉,别说出来!!!! 秋田:哈哈哈 三日月:嗯我可是个健听老人哟? 于是乎,在天色完全昏暗下来的时候, 一行四人就奔跑着回到了中午与天晴他们分散的位置上。考虑到物吉已经累了,药研又建议在原地起火休息一晚,再追上天晴那边的步伐。 只是, 就在火刚生起来的瞬间,森林间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了。 秋田忙地从地上坐起,又瞧见那些朝着他们赶来的,俨然就是他们的小伙伴。 桃花妖,笑面青江,鹤丸国永,山姥切,主人以及一个他们没见过的樱色女妖。 “你们找到樱花妖姐姐了吗不对比起这个,大家都受了很重的伤!”秋田惊愕地开口,又迎来药研与物吉他们的注意。 而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就发现,现在他们众人可以说是真的相当狼狈了。 先不说那总是浑身白的鹤丸被染成了红色,就连平常总是衣冠楚楚的笑面青江,此刻都是衣衫不整的。 至于山姥切,则是背着他们昏厥过去的天晴。而药研眼尖地发现,天晴脸颊的位置,有一道明显的伤痕。 “大将她怎么了吗?” “灵力过耗睡过去了,睡得很沉。”山姥切偏头看向自己背后的少女,又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再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主人,醒醒。” 而天晴皱了皱眉,又在众人的期待下睁开一双琥珀色的瞳眸,她坐在地上扫了一眼自己的刀剑男士们,又眼尖地发现,一个站在角落,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的蓝色身影。 [你是]她用心音的能力询问。 而三日月宗近似是诧异于少女的声音居然直接传递到自己心中,即使如此,还是笑着站起身来接近她,再恭敬地单膝跪在天晴的面前:“我是三日月宗近。打除刃紋較多之故,被人称為三日月。多多指教小姑娘。” [欢迎抱歉,我现在是这幅姿态]天晴闻言有些错愕,虽然是想要起身和三日月来一个更有礼貌的接待,但却是无法。 而就在天晴展现出一个这么疲惫姿态、与三日月展开聊天的同时,心疼他的药研与物吉他们,又马上缠着鹤丸要他们解释现下这个状况。 “大将到底为什么受伤了?”药研蹙眉询问,在本丸里面与天晴相伴那么久,药研就没见过天晴如此狼狈。 “啊,说起来这个” “就让妾身解释吧。”那一直守在天晴附近的樱花妖缓缓飘到鹤丸的身旁,注视着药研,又平静地开口:“想来刚才就想对天晴大人解释的,只是她睡了过去,就觉得不好说我在沉睡间听到的事情。” “刚才的你的主人,是遭受到最近栖身于森林内的大妖怪鬼切的袭击。”樱花妖语气幽怨地解释,又伸手挽着桃花的手臂:“都是森林里的花与鸟儿们告诉我的。” “鬼切是一个遭受到自己原宿主背叛的妖怪,因为受了刺激,所以一直处于发狂的状态,他的本体也是一把刀,所以或许看见天晴大人带领着大家的姿态,就被刺激到了吧?” 而天晴一声不吭地坐在地上,听着樱花妖的话语,又多少印证了她在内心的想法。 果然是这样吗? 在最初的时候,她认为鬼切对她的敌意仅仅是因为他处于灵力暴走的发狂状态,所以她一直思考着要用桃花妖与樱花妖的力量把他身上浑浊的灵气净化,但到了后来,天晴又约莫感觉到了 鬼切会攻击她,很可能不是因为身上被诅咒的灵气,而是他个人对于阴阳师的仇恨。那样的话,即使她帮忙净化鬼切身上的灵气,他也是不可能放下要屠杀阴阳师的念头。 恨意啊。 她是不是第一次看见,执念这么强的妖怪? 不,大概不是吧,只是大家表达执念的方法不一样,鬼切以追杀阴阳师作为抒发他恨意的方法,而其他妖怪各自也有各自的生存方式。 她不是鬼切的主人,并没有义务帮助他解决他的问题。 她已经帮他净化和治疗身上的伤口了,要是鬼切能冷静下来,或许就能找到属于他的生存方式了吧。 天晴咳嗽着,又看向药研:[药研联络上狐之助了吗?] “嗯,联络上了,狐之助大概一会儿就会过来接待我们回去本丸。”药研站在天晴的身旁,面对着伤痕累累的大将,药研即使是一刻也想早点回到本丸,给天晴治疗伤口:“只是,或许我们还要等待一小时的时间” “没关系,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山姥切,你要不要把你身上的被单拿给主人盖一盖?”鹤丸伸手过去扯山姥切的被单,说起来神奇,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战斗那么激烈,山姥切里头穿着的衣服都破了,唯独被单还是和原来的一毛一样。 “我我”山姥切红了一脸,察觉到自己的本体要剥离自己,就马上用吃奶的气力扯着,但脑海里同时想起了一个问题,主人她她她她觉得冷吗,他应该把被被拿下来吗! “鹤丸先生,你就别再为难山姥切了啦,你把被被的被被♂拿下来给主人,是要怎么办啊,哈哈哈”笑面青江笑眯眯地坐在旁边。 “不、不,为了主人的话”山姥切思路进入了死胡同,又在鹤丸的要求底下准备宽衣解带 物吉:“不不不——停下来啊,山姥切大人!” 而就在物吉阻止着山姥切的暴走时,从刚才开始就有点进入不了年轻人话题的三日月,又主动过去和天晴以及樱花妖她们聊起天来。 “所以说,小姑娘在战斗的瞬间用灵力寻遍整个森林了啊。”三日月蹲在天晴的面前,又爽朗地笑了:“哈哈哈,现在的年轻人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啊——” “不不,一般的年轻人是做不到的。”桃花妖板着脸吐槽。 [抱歉,三日月先生,擅自唤醒你后就让你置身于这样的险境]天晴抱歉地看着三日月,面对着那么一个貌美气质的老祖宗,即使她身体是怎样的疲惫,她还是主动地正坐弯腰道歉。 “喂主人,据说我上次也是这样的情况,你怎么不对我道歉来着?”鹤丸瞧见主人在面对两个老祖宗上的差别态度,就一脸困惑地询问。而面对鹤丸这个不要脸的问题,物吉又伸手拍了拍鹤丸的肩膀:“或许鹤丸大人你能先检讨一下自己在显现之后做了什么。” “你当时貌似是,主动‘哇’的一声吓了主公大人了吧?”物吉装模作样地扮演着鹤丸当时的动作,又板着脸提醒:“居然吓唬主公大人,那可是相当过分了。” “哈哈哈,还有那种事情来着?”鹤丸大笑着拍拍手,又装作乖巧.jpg的不说话坐在天晴的身旁,立马来了个土下座的道歉:“抱歉主人!!!” 天晴:我不原谅。 鹤丸:QAQ! 三日月:哈哈哈! 曾一度分开的两组小队互相交换着情报,得悉天晴寻找樱花妖的方法顺道唤醒三日月、而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药研他们,大家又不得已感叹主人的厉害。 这样随便地聊着天,不知不觉之间,在他们众人等待的场所处,狐之助又出现了,牠口中叼着好几个怀表,又无奈地跑到天晴的面前,交抱着爪子就训斥她:“真是的,审神者,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胡来?” “你可是我们本丸重要的审神者,遇到危险的时候多少得学会逃跑啊,刀剑们在本丸听见你身陷险境,可是吓得要死了!” [抱、抱歉我们马上回去吧!]天晴从地上站起来,又示意狐之助使用手上的时空穿疏装置,把他们众人送回属于他们的本丸当中。 只是,也就在狐之助刚好把时空穿疏装置调校好的瞬间,一把泛着银光的刀刃,就忽而划破夜空将时空穿疏装置破坏掉,并且将装置钉在后头的树干之上。 “把你们手上的阴阳师交给我!” 一个愤怒而着急的声音在夜空当中响起,而刚才才与之交战过的数位刀剑男士,也是在瞬间进入了戒备状态,与那个追上来的、俊美的长发武士对上视线。 “鬼切!!!你这个混账!!” 第60章 晋江独家发表 夜。 身穿着深蓝色武士装束的蓝发男士从森林深处当中跌跌撞撞地走出来, 一双血红的瞳眸以看猎物的眼神盯着结野天晴,又狠狠地咬牙。 “把那个丫头交出来!” 鬼切伸手撑在树干之上, 从他苍白俊美的面容看来,此刻的鬼切, 显然也不在最佳的状态。纵然已经被樱花妖和桃花妖用妖术治疗过了,但从他头顶上渗血的绷带与手臂上的血迹看来,他一些旧有伤痕,一时半刻也是好不过来。 但即使如此,还是跌跌撞撞地追了上来。 而天晴皱眉望着面前的妖怪——在那种重伤的状态之下,鬼切依然冲破她的结界追到这里了吗? 她没有说话回应鬼切的要求,反倒是, 从刚才开始就对无法把鬼切歼灭而满腔懊悔的山姥切,已经率先冲到鬼切的身旁,毫不犹豫地用刀剑砍向他。 “切!” 鬼切控制着那跟随着自己的大手抵挡着山姥切的攻击, 而他自己就站在鬼手的身后,又用一双血红的瞳眸盯着那边的天晴:“把你们的主人交出来!!” “别开玩笑了, 你以为我们会‘嗨以嗨以’的就把主人交给你吗!”面对着鬼切的肆意妄为, 脾气再好的鹤丸也是无法保持冷静, 他皱起眉头把刀刃拔/出来守在身前,以防止鬼切随时接近。 “秋田、物吉,保护好主人!”笑面青江对鬼切也是充满着敌意。 而天晴被不着痕迹地踏前的三日月守在身后, 眼看着刚才那场无意义的死鬥又要再来一遍,抱着狐之助的天晴,又伸手示意三日月让开。 接着, 把狐之助塞到三日月的怀里,然后自己挡在三日月的面前,以坚定的眼神对上鬼切。 [鬼切,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阴阳师] 因为身体虚弱,所以天晴要站稳在鬼切的面前,也是耗费了好些力气,但终究,她还是好好把话传递出去了:[但不论你把我抓走还是杀死,我也不是你本来的主人。] 她认认真真地说着,而鬼切的瞳孔猛地收缩,似是讨厌从别人的口中听见“他的主人”的这个话题,鬼切又愤怒地大声喝止天晴:“你又懂我什么了?!” [你也不了解我们,不是吗?]天晴拧起眉头反驳。 “我不管,我要借用你的力量,找出源赖光那个混账!!” [你的仇恨与我、与我们任何一人都无关。] 天晴认认真真地说着绝情的话语,而首次听见天晴说如此狠话的刀剑们在同时间一愣,正讶异于那个总是照顾着大家的主人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话,又瞧见天晴那一直别在后方的手,似乎正指着三日月怀中的狐之助。 而狐之助反应过来,又马上在三日月的怀里调校着另外一个时空穿疏装置。待时间点卡到对的位置上,又大声对天晴汇报:“审神者,好了!” “急急如律令!”而天晴会意过来,又马上伸出手来在空中画出一个符咒,就将鬼切整个人以结界给锁了起来,而蓝发的武士表情一愣,又马上用用手上的刀刃挥砍着天晴布下的结界。 [山姥切先生,快点回来!]天晴马上示意正挡在他身前的刀剑们都马上回来,而一行多人聚在一起,时空装置又再一次被启动。 一道强光凭空出现,而那被天晴使用结界禁锢住的妖怪鬼切,又怒吼着将结界在瞬间打破,接着,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从厚樫山回到本丸。 结束了一个漫长又惊险的旅程。 熟悉的天空,熟悉的空气,熟悉的空气间淡淡的大自然香气。 本该是被刀剑们笑着迎接的一个快乐的回家过程。 本该是。 除了回程的成员里,追加了一个身边跟着一只巨型大手的武士妖怪之外。 天晴一脸懵逼地望着鬼切。 而本来满腔怒火的鬼切,在瞬间内忽而被传送到完全陌生而且画风不一样的地方,也是在那瞬间沉默了,他在人群当中找到天晴,又抓狂地抓住天晴的双臂询问:“你干了什么?!!!” 被晃得有点头昏脑涨的天晴觉得很委屈:mmp我马上送你回去。 “那是自然!你马上”愤怒的鬼切着急地说着,可是,就在他今天地无数次怒吼之际,他又忽而像是断电了一般,眼帘一闭就笔直地往着天晴的怀里裁去。 而天晴下意识想要接着鬼切,但始终后者是一个成男体型的家伙,被他压在身上,疲惫不堪的天晴是不可能站稳的。 于是结果就演变成,天晴与鬼切,两个人双双摔在地上。 而且是天晴在下,昏迷的鬼切在上的状态。 “大将!!” “主人!你没事吗?!” “主公大人!” 刀剑惊讶的声音此起彼落,正打算帮忙把昏厥过去的鬼切挪开,而那本来对男性不是特别擅长的天晴又感觉局促地摇头:[我没事只是] [好累] 天晴一句话还没说完,又感觉自己的眼皮忽而变得相当沉重。 啊,对了,她都差点忘记了。 她今天使用的灵力实在是过量了,放松下来就失去清醒的力气了吗? 天晴垂眸最后瞥了眼那个同样压倒在自己身上、呼吸均匀的鬼切,正想抱怨他身上的血腥味过重,自己就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好累啊 叮当,叮当。 在铃铛的声音响起之时,天晴又从塌上睁开了眼睛,她昏昏沉沉地回过神来,又发现此刻的自己,正穿着平常的浴衣,赤脚站在榻榻米之上。 她所在的房间一遍黑暗,而就在她感觉到困惑之际,她的身旁,又忽而传来了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天晴吓了一跳,又转身看去,才逐渐凭借月光看清楚那跪坐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的身影。 那人留着一头墨蓝色的长发,额头上方绑着绷带,而脑后扎着一条高高的小辫子。从他湛蓝浴衣上的源氏家徽和那个人规矩到骨子里的坐姿以及身上别着的三把刀刃,又叫天晴回想起了 是鬼切吗? 她想开口,却无法发出声音,而就在她有些困惑的时候,她所在的房间传来了被打开门的声音,随即,一个身穿着白色和服、身上同样带着源氏家徽的的男人又勾着笑容走进房内。 接着,他开口说话了:“斩尽天下恶鬼的刀——我是你的主人,源赖光,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叫作鬼切吧。” “是,主人大人。”鬼切毕恭毕敬地点头,又在源赖光面前低头行礼,虔诚尊敬的态度,与天晴在森林里见到的他,判若两人。 而她站在源赖光与鬼切之间,瞥见鬼切左眼上仅属于源赖光的契约,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在森林里头,鬼切歇斯底里的呐喊与怨恨。 是什么导致此刻恭敬忠诚的鬼切,变成之后那般的魔鬼呢? 叮当、叮当。 铃铛声再一次响起,天晴眨巴眼睛,又发现自己在不经不觉间已经来到一个腥风血雨的战场之上,鬼切与源赖光背对背地站着,而在鬼切精湛与与生俱来的才能之下,所有源氏的敌人都在一瞬间被他歼灭殆尽。 鬼切总是面无表情地站在源赖光的身后,但即使是面无表情,作为旁观者,天晴还是感觉到鬼切作为源赖光的式神,内心有着多大的骄傲。 他的视线总是那样坚定不移地追随着源赖光,并配合着源赖光的一切想法与命令,为他将他的所有敌人砍草除根。 那还是一个人鬼共生的混沌时代。 天晴站在战场的一角,看着一场又一场的战役发生,到最后,源赖光又率领着鬼切,那个对他最为忠心耿耿式神,跑到了大江山、鬼王的领域处。 数天数夜的阴阳师与鬼怪的战斗以鬼切与鬼王酒吞童子的对垒作为高峰,源赖光凭借着鬼切制造出来的机会,将酒吞童子的首级一刀砍下,再为大江山鬼王讨伐一役画上句点。 源赖光成功得到源氏主人的歌颂,却看不见一大江山妖怪尸骸的残酷。 作为年轻阴阳师,从鬼切的记忆当中看着当年大江山人鬼大战的景象的天晴,感受着战场附近由妖怪尸骸散发出的瘴气与七零八落的肢体,一阵作呕的感觉又泛上天晴的心头。 只是,不论她怎么难受而不想看见这一切,从某个画面之后她就会意过来了——此刻的她肯定是处于鬼切的记忆当中,这个梦。 不到合适的时刻,她是绝不会苏醒过来。 天晴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个因为战斗而左眼受伤的鬼切,他身上因为被鬼王酒吞童子用手贯/穿而开出一个大洞,鲜血自他胸膛上汨汨流下,想来,这就是天晴在森林当中看见鬼切胸膛上那个大型疤痕的源头吧。 叮当、叮当的铃铛声再一次响起。 一阵来势汹汹的风朝着天晴所在的方向呼啸而来,她一头长发被风撩起,待她再一次回过神来,又已经随着鬼切的记忆来到了一遍纯白的雪地之上。 当时,奉命将酒吞童子的首级运送回去的鬼切,受到了伪装成女性的茨木童子的埋伏,但因为阅妖无数,识破茨木童子伪装的鬼切又二话不说地把刀刃拔/出,并且对着女体化的茨木童子挥刀砍击。 铿锵的刀剑声划破长空,茨木童子因为轻敌而被鬼切把右手砍下,无数的妖怪瘴气从茨木童子的断手处发出,又袭击向鬼切那只在大江山战役当中就受到酒吞童子伤害的左眼上。 而瘴气入侵鬼切那只刻印着于源赖光订下契约的左眼,又将契约瞬间打破。然后,在契约被破坏的瞬间,鬼切又发现了一个叫他冲击的事实。 “原来,在我左眼订下的契约,被封印住的是我的记忆吗?” 天晴站在雪地之上,瞧见拿着刀剑的鬼切忽而停止追捕茨木童子,又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 他把刀刃深深插/入雪地之中,又勉强支撑着自己疲惫不堪的身体。 鲜血自他受伤的左眼里汨汨流出 “源赖光,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才不是什么源氏的正义的刀刃,我是大江山的妖怪——” “你为什么要把我改造成兵器,让我亲手去宰杀自己的同族?” 他歇斯底里地在雪地上嘶吼着,而女体化的茨木童子抱着酒吞童子的首级离开,被鬼切砍下来的茨木童子的右手在地上散发着无尽的瘴气,叫天晴即使感受不到,也能推测出茨木童子的右手当中蕴含的力量。 而鬼切自然也是察觉到这一点,于是,被绝望与仇恨覆盖的他伸手碰及茨木童子的鬼手,而满腔的怒意与鬼手当中散发出的瘴气,又叫那衣冠楚楚的鬼切,逐渐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长及腰际的黑发逐渐变成白发、而两只鬼角,又从他的头顶上长了出来。 鬼切拿着刀的手指甲逐渐变长,而左眼上的鲜血逐渐流淌到他的身上,又濡湿了他的衣服。 变成了在森林当中,与天晴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发狂的样子。 浑身被地狱火包围着的鬼切在盛怒当中站起身来,虽然失去了酒吞童子的首级,但知晓了自己被源赖光欺骗、篡改记忆真相的他,又按照着原定计划反杀着回到了源氏的家族。 以得到了茨木童子鬼手为理由,鬼切很快就获得了源赖光的接见,只是,就在门打开的瞬间,那个留着一头白发、浑身是血的鬼切,就以人类无法应对的速度,以刀刃贯/穿了源赖光的身体。 鲜血飞溅到鬼切的身上,又将他的衣服染红。 因为伤害了自己的主人,契约与此同时侵蚀着鬼切的身体,但即使鬼切的身体正在以天晴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败,那个知道自己被最信任最尊敬的人背叛的妖怪 还是朗声大笑着,把他最深爱同时也是最痛恨的主人。 亲手以刀刃撕裂成肉碎。 而天晴站在源赖光的房间里头,见证着鬼切背负着的记忆是如何从同一个房间内开始,又从同一个房间内结束,脑海里回想起大江山的尸横遍野,也是逐渐明白了面前这个妖怪,不惜毁掉自己,也要拉着源赖光和所有阴阳师陪葬 并且化身源氏最憎恶的刀剑的理由。 第61章 晋江独家发表 另一边厢。 是与天晴做了同一个梦而醒来的鬼切。 久违地梦见过去的鬼切感觉头痛欲裂地从草地上睁开眼睛, 因为有点断片,他就从草地上惊坐起, 正打算研究自己在哪里,刚要抬头, 却瞥见一座超级巨型的半身骷髅。 鬼切:mmp??? 只见,那座只有上半身的骷髅就这样矗立在本丸的樱花树旁边,维持着一个交抱着手的动作。骷髅整个个子比樱花树还要高挑巨型,这样和拥有成年男士体型的鬼切面前,鬼切显然就是小若蝼蚁了。 这还真是鬼切妖生当中见过最巨型的妖怪。 他到底是到了什么鬼地方这家伙又是谁? 可就在鬼切有些困惑的时候,那座骷髅又动了起来,只见骷髅把交抱着的手松开, 又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把鬼切一把从地上揪了起来,接着, 她笨拙地把鬼切拿到嘴边,就开口说话了。 “具体情况我已经听桃花妖说过了——” 骷髅动着下颚说话, 又发出咯吱咯吱的骨头碰撞声, 而被饿者骷髅整个揪起来的鬼切, 一脸懵逼地望着面前的巨型骷髅头,又蹙起眉头想伸手摸刀把骷髅的手给砍下来,但他这样一摸, 却又发现自己的配刀都不见了!!! 是这只妖怪干的吗?!可恶! 鬼切相当生气:“别碰我!!” “我是不会允许你在小结虚弱的时候伤害她的,为了这个我就算展露出原型也没关系。”饿者骷髅把鬼切整个人攥紧在手中,而处于虚弱状态、力气丝毫比不过巨型骷髅的鬼切只得意气用事地不断捶打着骨头:“放开我!” 而饿者骷髅把手随意一松, 鬼切又被她像不要的皮球那样直接甩回地面,鬼切勉强在原地站稳,却又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经不觉将被不少妖怪包围了。 是他见过面的桃花妖、樱花妖,还有狼人状态的妖怪、雪女、凤凰状态的女妖、雨女、辉夜姬、鸩、以津真天、白童子与黑童子他们围着鬼切而站,其中桃花手上,还拿着鬼切的配刀。 而鬼切狠一咬牙,虽然是想马上把配刀拿回来,却又约莫知道现下的情况,并不能用武力解决问题,就皱眉头解释:“把刀还给我,我不会伤害妖怪同类。” 桃花看鬼切的眼神变得稍微理智一些了,就被配刀塞到樱花妖的手中,继而伸手指着他的鼻子:“但我们也不会允许你伤害我们的主人,你与我是不是同为妖怪这件事根本不重要,假若你拿了刀是要去伤害我们的主人我们不介意在这里把你杀死。” “你们做不到。” “到底做不做得到还是未知。” 雪女交抱着手说着,而辉夜姬又高举手上捧着的法器,才一瞬间功夫,就把本丸的风景切换成了带着漂亮月色的竹林。 这是辉夜姬的竹林幻象,她坐在竹子之上又平静地盯着鬼切:“是要动手吗?在这个结界范围内动手的话,就能不惊动主人和在里面休息的刀剑他们了。” 而白狼与凤凰火,也是随即从身后拿出自己的武器,对准鬼切所在的方向。这还是鬼切妖生以来被这么多妖怪联合起来围攻,一般来说,是妖怪在接近他之前就被他萧清的机会较多。 鬼切皱着眉头瞥向樱花妖手上拿着的三把佩刀,武器被夺走,对他而言现在他的武器就仅剩下身旁那只属于茨木童子的鬼手,他和鬼手合起来,也根本不是那边的妖怪们和饿者骷髅的对手。 再者,他身上的伤也完全没好过来,而对方也都是妖怪,并不是鬼切想要下手的对象。 因为从大江山战役之后开始,他就已经跟自己说过,他再也不会贸然对妖怪下手了,他已经背负着数不清的杀害同族的罪孽,再在这以上的罪,他已经负担不起。 那他现在是想要做什么?是想要过去把那个阴阳师的女孩杀死吗?并不,说白了其实就连那个阴阳师女孩也鬼切皱起眉头,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要把结野天晴杀死的想法了,不如说,他现在只是单纯地想要见到她而已。 从森林他追上他们一行人的时候也是如此,他只是想追上那个女孩,并且确认什么,但要确认什么,鬼切还不知道。 只是,他感觉自己或许能在那个女孩身上找到自己接下来该走的路。 毕竟,他已经迷路了许久了。 自从被源赖光背叛,鬼切就像是失去了信仰、失去了指路的明灯那般,忽而成为一个不懂得回家的路的孩子,他一个人懵懵懂懂的走了许多的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走往何方。 他满腔怨恨,一部分是怨恨源赖光对于如此忠心的自己的背叛,把他当猴子耍弄,事发之后又把他像是破烂抹布那般弃置在一旁。 一部分也是怨恨自己那像傻子一般的忠诚。 他从未为自己思考过任何事情,只是一味地依赖着自己从前的主人,像个无脑人偶那般遵从着他说的一切,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在不带任何思考的情况下手刃了同族,并害死了鬼王。 要是当初的自己不是那样对着源赖光的指令照单全收的话。 今日的他也不至于会把大江山破坏得如斯,内心的懊悔与内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把自己压得喘息不过来。 他恨,恨源氏,恨源赖光,恨阴阳师与妖怪之间的关系,但他最为怨恨的,是那个像人偶一般听从别人使唤的自己。 他是那么逼切的想要宣泄自己的恨,也希望能从恨意与复仇之中,找回属于自己的想法。 不再是为了别人而活,而是为了自己,自己的想法。 只是,他已经像是修罗一般一个人拿着刀刃走了足够长的路了,他作为一个戴罪之身非但没有找到今后的路,更是逐渐迷失了自己,连身体的控制权也逐渐失去,变成了只懂得屠杀的魔鬼。 今后到底应该如何活下去,是鬼切在治愈术的影响下恢复原状之后,满脑子都在思考的问题。 他已经恢复了理智,那他之后应该怎么办? 他到底要在哪里找到答案? 那时候的他只能想到那个慷慨拯救自己的少女。 他已经许久没感觉到那种被冲击到的感觉了,直至在森林里遇上那个弱小的少女阴阳师,她耗尽自己的灵力为自己的式神找到同伴,更为了让他冷静下来而对他这么危险的存在使用了治愈术。 结野,一个鬼切从未听说过的阴阳师氏族。 她是他从未见过的阴阳师,一个相当特别的女人。 他追到这里来,就只是为了从那个救了她的女人身上得到答案罢了。 结果到头来他还是要追随阴阳师的脚步。 但这一次,是他自己决定的。 想到这里,本作出战斗姿势的鬼切又逐渐冷静下来,他下定决心,先是收回那挡在自己身前的鬼手,就开口说话了:“你们真心觉得那个女人信得过吗?我见过的阴阳师全都是狡猾可恶的人类,你们又怎么知道自己会否是被骗了?” “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雪女交抱着手高傲地望着那个武士打扮的男人,接着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们在天晴大人的身边,每一天也很开心,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使是被骗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吧。” “况且,”饿者骷髅伸出手指骨狠戳了一下鬼切的脑袋,又开口:“我们当中也有不少式神是天晴大人从母亲那边继承过来的契约。那丫头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忆都在我的脑海当中,要说骗人,该说是我们这边的机会更大吧。” 鬼切站在原地,又认认真真地打量着四周包围着自己的妖怪。 有对他说话的女妖,也有一声不吭就对他展示出戒备状态的妖怪,他们一个个眼神锐利而忠诚,乍眼看去,他们对主人流露出的感情,真是和他从前对源赖光那个骗子一模一样。 但还是不一样的。 在这里的妖怪,有着自己各自的性格、想法。 虽然他们都在为了保护主人而战,却都是他们自己的想法。 和他这个源赖光的走狗不一样。 鬼切自嘲地一笑,终于是不慌不忙地跪坐在地上,他垂眸下去。 竹林幻境当中的风微微吹拂起他的长发,为他的脸颊带来瘙痒的感觉。 许多过往的仇恨与战争的腥风血雨在鬼切的脑海里如同走马灯般掠过,要说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是很搞得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像这样跪坐在一圈妖怪的面前,只是逐渐的,久违的能安安静静地坐在草坪之上,又叫鬼切的心情逐渐放松了。 良久,他终于决定好了,就垂眸开口:“我明白了。” “我有事情要拜托那个小姑娘,请代我告知她。” 他那样深刻地说着,而桃花妖交抱着手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个俊美的男人,看他真真实实是老实下来了,就示意让辉夜姬把竹林幻象解除,她再一次飘到鬼切身旁,又皱眉表示:“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我们不会赶走那丫头的客人。” “要找她你大可随意,只是她因为你体力都透支了,你要有事情拜托她的话就在这里等着,不要做出任何可疑的事情。” 雪女轻吐一口冷气,又语气不善地开口:“你要敢对她下手,就算我们可能打不过你,但也有的是办法让你离不开这里。” 而鬼切明白了,也毫无怨言地望着桃花妖抱着自己的配刀离开,而他伸手抚上自己左眼的疤痕,又坐在樱花树干之下闭目养神。 脑海里是那段如同噩梦一般的过去。 这世上真的有好的阴阳师吗? 第62章 晋江独家发表 本丸。 从床铺上起来, 因为灵力耗尽而感觉整个人被掏空似的天晴,又终于在昏睡两天两夜之后醒来了, 她醒来的时候恰好是清晨,嗅到本丸里传来米饭的香气, 天晴又像饿鬼一样用意志力爬到了本丸的厨房外。 然后呜呜咽咽的让本丸主厨们给她做早饭。 [呜呜呜烛台切我好饿啊嘤嘤我想吃东西啊呜呜QAQ] “主、主主主人!” 而清晨起来为大家准备早饭的烛台切显然是被主人吓坏了,连忙蹲下去为主人把凌乱的衣襟都整理好,一边嚷着“可不能因为我不在就穿得随随便便”又给她递来面包和牛奶。 望着主人可怜兮兮地蹲在厨房外啃面包与喝牛奶,烛台切又一脸无奈地拍着主人的脑袋安抚她,原来只是饿坏了,还以为她是古代被腰斩的那种囚犯,这还真是吓到他了。 而两个面包下肚, 感觉力气终于上来了一点的天晴,又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那般询问烛台切:[在我回来之后大家怎样了??] “这个啊,虽然鹤丸先生、山姥切先生和笑面先生都受了比较严重的伤, 但在大家帮忙治疗和休息一整天之后,他们总归是好起来了。” 烛台切认真地解释:“有关于刀身的损伤, 我们已经拜托刀匠先生处理, 今天约莫就要完成了。” “至于药研君, 虽然脚是扭到了,但他说因为山姥切他们的情况更为严重,所以决定不进入手入室, 待他们好了再处理”烛台切认真地思考,又提起了剩下的人:“至于秋田和物吉都只是轻伤,与主人一样, 疲劳的状态更为明显,所以睡一觉就没事了” [啊我记得我们把三日月宗近先生带回来了,他] “噢哦,我们让三日月先生与小狐丸先生同住哦对了!小狐丸是主人离开本丸前拜托刀匠先生锻的刀,一会儿再介绍给你哟。”烛台切眉眼弯弯。 而天晴点了点头,在心中确认过出征名单都安全无恙,一丝违和感又在此时从心里浮现,天晴煞是回过神来,又从地上惊站起。 [对了鬼切呢???] 天晴一脸懵逼地望着烛台切,因为回到本丸整个人过于放松又叫她忘记了,她在森林里遭遇到的强敌妖怪鬼切,是跟着她回到本丸来的。她甚至还忽然而然地梦到了鬼切的过去,那个家伙 天晴捂着脑袋,只感觉鬼切这东西真让她头痛不已。 [那家伙肯定还在本丸,我得把他送回去才行] 而烛台切把天晴的反应看在眼内,状况他也是听药研他们提及过了,他把视线落在天晴脸颊上的伤口上,又忽而打断她。 “主人,你脸上的伤还痛吗?” [伤?]天晴仰头困惑地望着烛台切。 而烛台切唇角一勾,又脱下手套,伸出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点落她的脸颊——那上头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是刀刃造成的,血红色的、刚刚结痂。 在她睡着的时候,药研无数遍进入她的房间为她消毒、并为她这伤口换药,无数遍叹息“要是留下疤痕怎么办”什么的。 “这个,已经不痛了吗?” 而天晴这才反应过来,烛台切说的是鬼切在发狂状态之中用刀刃划伤她的脸颊,她反应过来,又摇了摇头:[已经不痛了。] “那主人,你还害怕吗?”瞧少女认真地摇头,烛台切又温和地询问。 [不怕。]天晴认认真真地回答。 “明明我听鹤丸先生说,你受这个伤的时候,是命悬一线的状况?” 烛台切蹲在少女的面前,那只手还捧着她脸上的伤口,据说那妖怪是抱着要杀死她的心情来攻击她的,鹤丸与笑面青江无数遍瞥见那个妖怪已经把攻击发出了,也只是天晴在千钧一发之际使用了言灵术、有一次是被山姥切挡了下来,那刀刃才没贯/穿她的身体。 要是那个伤口不是落在她的脸颊上,而是 烛台切的眼神逐渐变得冷酷,他冰冷的指尖顺着结痂的地方拂过,又顺着审神者的脸颊缓缓往下扫落,到了她的喉咙锁骨 他脑海里浮现出自己的主人被刀刃刺杀的画面。 [烛烛台切先生?]天晴有些困惑地望着面前那个独眼的刀剑男士,他那金色的瞳眸看似平和的看着自己,却又像是有话要对她说。 “我反对主人去和那个鬼切见面。”烛台切板着脸开口说道。 [欸?]天晴吓了一跳,这还是天晴首次遭到烛台切的反对,毕竟面前这个文质彬彬的刀剑男士,从显现到现在,就没试过对她的决定表示过任何反对,更从未像现在那般严肃地跟她说话。 [烛台切先] “但就算我这样说,你还是会去的吧。” 可就在天晴有些担忧害怕的时候,板着脸的烛台切又在下一瞬间换了个表情,他眉眼弯弯地望着面前娇小的少女,又故作轻松地说着,甚至把手缩了回去,并且不慌不忙地把手套戴回去:“抱歉,吓到你唔,主人?” 而就在他准备站起身来离开的时候,那个穿着睡衣的少女,又忽而伸手抱住了他,她伸手紧紧地抱了烛台切一下,又用心音传递:[对不起!] 她从烛台切的怀里起来,又可怜兮兮地开口:[我我明白烛台切先生的意思,总而言之是在担心我吧?但我明白的,之后也会和山姥切先生他们解释,我会尽快想办法把鬼切送走,毕竟他伤害了大家] [我是大家的审神者,也是桃花妖她们的主人,我明白的。] 少女认认真真地重复,在情急之下,为免烛台切把想说的话都咽回去就起身离开,她居然主动伸手抱住了他不对,与其说是要抱住他,她刚才的想法只是想把烛台切箍住。 少女有些慌乱地放开烛台切,瞧见他已因为自己唐突的动作而红了一脸,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般道歉:[抱、抱歉,我突然] “嗯,没关系的哟。” 烛台切有些无奈又感觉好笑地望着天晴,瞧见她已经逐渐察觉到了自己的想法,不像是从前那般只懂得横冲直撞,又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动作就像一如既往地温柔。 他眉眼带笑,又轻声开口:“刚才也是我语气太凶了,我们和好,好吗?” [嗯!]天晴高兴地笑笑。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逐渐倾斜进本丸的方向,又和烛台切与少女唇角的笑意,逐渐融为一体。 是一如既往的清晨。 话是这样说。 但当天晴与大家吃过早饭(对她又吃了一遍),并且带着桃花妖给她的鬼切的三把佩刀来到樱花树下,与跪坐了一天一夜的鬼切碰头的时候,她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 天晴:等等你说你要在这里住下来???? 鬼切:是的。 天晴:但之前你不是说要离开的吗? 鬼切:但我现在已经决定要住下来了。 天晴:我拒绝! 鬼切:谁也不能左右我的决定,我已经决定不再听从任何人的命令了。 天晴:这可是两码子事情! 天晴一脸绝望地望着那个满脸严肃的武士男,瞧见他一根高高扎起的小辫子在风中轻轻摇曳,现在的心情是恨不得把他的头发都拔下来再把他的脑袋剖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鬼。 但对于面前崩溃的少女,鬼切的表情依旧是淡定的,他瞧见少女已经带着自己的佩刀过来了,又不慌不忙地从草地上站了起来,再一步一步的接近了那个少女。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少女阴阳师,又控制着茨木童子的鬼手,朝着天晴伸出手来:“既然你都带着我的刀来见我了,那就是要还给我的意思,快给我。” [等等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刀的吗!] 天晴抱头痛哭,姑且还是把刀刃都塞回鬼切的怀里,见证着那个武士男认认真真地把自己的配刀都别回腰间,又认认真真的再问了一遍:[鬼切,你是真的要呆在这里?] “我看起来像在骗你?”鬼切挑起眉头。 [不像]天晴呜呜咽咽的觉得自己相当委屈。 但这下子她到底要怎么跟妖怪们和烛台切他们交代比较好?她就是再蠢也感觉出来了,大家也不喜欢鬼切的存在,就连是把刀刃交到天晴手上的桃花妖,也是皱着眉头的。就更别提被鬼切重创过的山姥切他们了 想到这里,天晴又皱起眉头:[鬼切,你开个条件吧,你怎样才愿意离开这里?] “那你跟我一起走。”鬼切整理着衣襟,平静地休息了两天的时间,他的体力已经逐渐恢复过来了,本丸这座地方的灵力清新舒適,他作为妖怪待在这里,竟能够把体内那些浑浊的瘴气一点点的驱散出去。 [不行!]天晴立马拒绝。 “那就没了。”鬼切斩钉截铁:“那我从今天开始待在这里,你大可不必管我,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除非你先对我冒犯。” [嗨以嗨以]天晴挑眉答应,才半刻,又察觉到不对劲:[所以说我为什么没有决定的权利啦!] “鬼知道。” 天晴:mmp哦。 第63章 晋江独家发表 本丸。 如是这般, 结果就演变成了极奇怪的状态。 鬼切自从对天晴说了要留在本丸之后,他也不单是留在本丸里头, 而是死活跟在天晴的身后——不论她是要走到哪里,他还是打着要观察她的旗号, 板着脸像是夺命追魂鬼那般跟在她的背后。 即使是天晴对他使用束缚术也是无法把他给拦截下来,因为鬼切拥有相当强大的灵力,所以天晴对他使用的束缚术,不足十分钟就会被鬼切挣脱。 反倒是天晴,一天下来使用十来次束缚术也是累了,就完全放弃了。 “欸,我刚才经过锻刀坊的时候瞧见鬼切又在罚站了。他还真是不愿意放弃啊。”桃花妖眨巴眼睛飘进天晴的房间内, 瞧她满脸不好地坐在茶几面前喝茶决定出阵名单,又无奈地说道。 对此,天晴很是委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一直盯着我看好烦人啊啊啊——] “真是相当笨拙的妖怪啊。” 桃花妖歪了歪头, 又交抱着手坐在天晴的面前,拿起她茶几上一块烛台切做的点心抛入口中, 又有点口齿不清地说:“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居然长成那么憋屈的性格, 我看着真的很恼!” 天晴闻言轻轻叹息,对呢,妖怪们都不知道鬼切经历过的事情, 要说这个本丸里头也就她知道鬼切的过去吧。 鬼切也不是会和其他妖怪说话的性格,更别说刀剑了,想到这里, 天晴就万分懊恼:[要桃花妖原谅他果然很难对吧?] “那是当然!那家伙可是差点用鬼手掐死我了,也不是伤口没留疤,我早就把他剖开八百份了你知道吗!” [是是] 天晴也是很了解桃花妖的想法,而桃花妖除了关心自己,她实际上还很担心鬼切会伤害她,终究鬼切没有和天晴签订契约,所以他要是一个不高兴反过来要伤害她,他们谁也拦不住。 但天晴相信鬼切,毕竟她知道妖怪在重要的事情上是不会撒谎的。 既然他说了不会伤害自己,那就是真的—— 最起码,她可是对他使用了上百次束缚术那家伙也还没对她生气,看来是死活决定要蹲守在本丸里头了。 既然在掐架上她拿鬼切没办法,也无法把他赶出去,她接下来能想的,也只有想办法让鬼切学着对大家好一点,让大家接纳他的存在。 只是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天晴看那还气在头上的桃花妖,又无奈地偏了偏脑袋,就戳了戳桃花的脸颊,决定换一个话题:[不说鬼切了,樱花妖在干嘛?] “怎怎么好端端的说起樱啦!” 桃花妖被天晴戳了下脸颊,又有些娇羞地别过头去:“这回肯定是在拉着粟田口那些小不点在跳舞啦,毕竟樱长得可爱也讨人喜欢啊,小夜昨天也是眼巴巴的看着她” [哎哟,你吃醋啦。]天晴支着下巴盯着桃花妖,一副“我就猜到”的样子。 “才没有!!!”桃花妖拍案而起,又想要离开房间,却又走错了方向,终于是回去指着天晴的脑门恼羞成怒地抱怨,接着把天晴压倒在地上和她扭打起来:“我才没有啦!我和樱可是最好的朋友!” [得了得了!]天晴把桃花妖推开,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天晴的房门被打开了,头顶上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夜捧着一个花卉进来,他眨巴眼睛望着那把自己主人压在地上的桃花妖,又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小夜,怎么了?]天晴被压在地上,只得用心音询问。 “啊,我想找桃花妖。”小夜闷闷地说着,又举起手上的花卉,那是桃花妖前些天给他的种子种出来的东西,而桃花妖眨巴眼睛,瞧见小夜居然记得来找自己,又喜滋滋地回去蹭了蹭他的脸颊:“你这个小闷骚鬼,居然还记得来找我” [噗。]天晴一脸奸诈地笑了。 “你给我闭嘴!”桃花妖气得指着天晴,又抱起小夜就来了个一百米冲刺:“我肯定会回来报仇的你给我等着!” 桃花妖抱着小夜匆匆离开,而天晴有些无奈地站起身来决定把寝室的房间关上,却又在把门关上之前,瞥见了一个墨色的身影。 是那个穿着黑色和服的鬼切,他就那样拿着三把佩刀、伴随着一只骇人鬼手那般站在天晴的旁边,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天晴,一语不发。 天晴满脸绝望:[怎么感觉你挣脱灵缚术的速度更快了] 明明她记得她对他使用的言灵术,该是让他三十分钟内不能动的。 “还好,你刚才布置的术式比较马虎。”但面对天晴的言灵术,鬼切只是相当冷静地点评,这丫头的水平和源赖光差太远了,他实在是不可能被她所制服。 而天晴额上冒出个十字,被这只不听话的家伙批评自己的阴阳术,实在是有损自尊,这样想着她又气得把门拉上——至于鬼切,则也是伸出右手来单手拉着门,与天晴角力:“我也要进去。” [不可以!]天晴用生命去把门关上。 “我为什么不可以进来?”鬼切则是用几分力度面无表情地把门挡着。 [这是我的房间!一般会随意进入女性的房间吗?!没礼貌!]天晴气呼呼地说。 “那好吧,我坐在外面。”鬼切在脑海里回忆起无数个近侍进入天晴房间的场面,这可不是不让男性进去她的房间,而是单纯的针对他而已吧?也罢,他也不是不理解天晴对他持有戒备心的理由,看来她是真的不愿意自己进去,就直接把手松开。 而鬼切这一下松手实在来得突然,本正在用生命拉着门的天晴实在是始料未及,也就因为收制不及而整个人往后裁去,眼看着她就要整个人撞到在墙上,鬼切眉头一皱,就控制鬼手把失控的少女给捞了回来。 意料当中的痛楚并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被鬼切给救了,天晴有些错愕地望着那只在鬼切操控之下捞起了自己的鬼手,又一脸发怔地望着面前规规矩矩、面容俊美的武士男人。 这是鬼切在保护她来着? 天晴有些错愕,一双澄澈的琥珀色瞳眸又开始认认真真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起来。 总是紧闭着的左眼,以及剩下来右眼那个深邃的眼神。 鬼切总喜欢板着脸、把自己好看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从见面到现在她就无法幻想出这个人笑起来的样子,而与他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蛋相衬的,是他黑色和服上源氏高雅的家纹,他把自己的头发整理得有条不紊,即使和服沾染了血迹,他的衣领与腰间的饰物,也总是端正的。 这样的妖怪,她第一眼看去实在是一个充满杀意的强大妖怪。 但第二眼、第三眼甚至是后来的接触,天晴又逐渐体会到了,或许,就像是桃花妖说的那般,鬼切只是一只笨拙的妖怪。 他不善言辞,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 但他本性不坏,在瞧见她可能会遭遇危险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选择保护她,而在她跟他讲道理的时候,他也会好好听进去。 虽然有一半以上的时间他在刻意给她麻烦,但越矩的事情他倒是不会做。 他就和他的外表和打扮一样。 是个武士。 规矩、带责任感、忠诚、还有那讲究到灵魂里的道德规范。 说一不二,所以在遭受到背叛的时候,他变得疯狂。 但当他回归冷静,所有不该做的事情他都不会做,而认定了要追寻一样东西,就会不顾一切地跟着。 想到这里,天晴就觉得有些懊恼了 她真的很想接纳鬼切,并且让鬼切再一次变得相信人类。 只是,那怕不是一个超浩大的工程。 比如说是他与药研他们的关系,在这几天下来,药研和山姥切他们似乎因为她脸上的伤而对鬼切充满敌意——像那坚持每天给她换药的药研,见到她日渐淡化的疤痕,第一句还是说要宰了鬼切那家伙。 这个状况还真是在为难她了。 只是她不得不做,因为这还是“那个人”跟她说的,她既然选择作为一个阴阳师活着,那处理妖怪与人类之间的问题,或者帮助一个个妖怪,都是她这一辈子不得不做的事情。 嗯,而面前的鬼切这个主动接近她的鬼切,不应该是一个例外。 天晴逐渐下定了决心,而也就在她心境软化,决定对鬼切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个拿着三把刀剑的鬼切又率先说话了,他望着那被鬼手捧在怀里的少女,一脸嫌弃:“你动作真不灵活啊,这样也算是阴阳师吗?” ——天晴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顿时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鬼切这个混账东西 [知道了烦死了!]天晴气得mmp,又二话不说地把门带上,接着把鬼切一个人关在门外:[是个不像样的阴阳师真对不起了,抱歉我刚才居然想着要照顾你!] 鬼切:嗨以? 第64章 晋江独家发表 本丸。 虽然说是不喜欢鬼切那张不饶人的嘴, 但在关上门之后不久,天晴还是气呼呼地打开门把鬼切叫了进来, 但在那之后,天晴又听见了——一声咕噜咕噜的声音, 竟从鬼切那边传来。 天晴:????? 咕噜咕噜咕噜 天晴:是你吗鬼切??? 她一脸懵逼地站在鬼切的面前,在她话音刚落,一声咕噜噜的声音又再次从鬼切的方向传来,天晴有点奇怪,又问他:[那是什么声音?从哪里传来的?] “貌似是我的肚子。”鬼切皱起眉头,又垂眸望向自己的腹部,从昨天开始他就有点奇怪了, 怎么自己的肚子一直在咕噜噜的叫? 天晴皱眉想了想,又马上反应过来。 对了,鬼切一直都待在本丸里头, 但却没吃过任何东西。 因为平常桃花妖她们能够从她的身上吸取到灵力所以她就忽略了,鬼切不是和她订下契约的妖怪, 他要是没吸取到足够的灵力, 可是会饿的。 [我之前让烛台切拿给你的食物, 你没吃吗?] “我不吃别人拿给我的食物。”鬼切别过头去,皱起眉头一脸执着。 ——你还真当自己是那种会被下毒的武士吗!天晴气得mmp:[妖怪不吃东西可是会死的!本丸里能吃的东西那么多,你不会自己拿一点吗?] “我不会偷食物。”鬼切一板一眼地回答, 虽然是妖怪,但他也是个武士,怎么可能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那你现在怎么办?]天晴挑眉望着鬼切。 “我”鬼切皱起眉头, 一本正经:“我现在到山上想想办法。” 天晴:捉鱼摘蔬果之类的吗? 鬼切:不然呢? 天晴:你以为这是古代啊!怕不是你还打算钻木取火?? 鬼切:用鬼火能凑合。 天晴:mmp 被鬼切气了个半死,天晴望着那个不懂得变通的武士男,想了想,终于还是伸手抓起鬼切的手腕,就把他拉扯着往本丸某个方向走去。 而鬼切心头一紧,首次被天晴主动触碰,感受自少女那只滑腻手心传来的温度,似是不想被她触碰到自己身上的伤痕,又站在原地把手抽了回去。 而天晴把脚步停下来,又望向鬼切:[你怎么了?] “不要碰我。”鬼切皱眉低头,又把左手收了回去,再小心翼翼地确认被天晴触碰过的地方,那地方仿佛还带有被少女碰过的余温,刚好是他没留过伤疤的地方。 幸好。 他由衷地想着,但这个想法才在心中出现一瞬,鬼切又奇怪了——他为什么要害怕被这个少女看见自己身上的伤痕呢?鬼切望着面前娇小的少女,看她一脸疑惑地往前走,自己的身体,居然又条件反射的跟了上去。 想一直跟着她走。 自己到底是干嘛了? 而就在鬼切满腔疑问地跟着天晴走的时候,结果,她是带着他到了厨房外。他一脸懵逼地望着那个主动穿戴起围裙的少女,又开口问她了:“你在做什么?” [因为烛台切刚好出去远征了,晚上才会回来,所以我给你做点吃的。] “我不需要,我自己到山上找食物就行。” [你再不吃点东西,在你爬到山上之前肯定就已经晕死过去了!] “” 天晴皱眉望着面前的鬼切,瞥见他身上的伤口似是和她最初见面的时候一毛一样,完全不见好转她早就觉得奇怪了,原来是这家伙一直没有吃东西吗? 在这座本丸里头可没有能给鬼切吃的小妖,他也不懂得回去妖界的方法,死活要跟着她居然还不吃烛台切给他的食物。是打算活活把自己饿死不成? 想到这里,天晴又开始翻找起厨房,瞧见还有一锅早上吃剩下的白饭,就找出馅料给鬼切捏起饭团起来。 而鬼切站在天晴身后看她认认真真地把梅子与桂鱼等不同的馅料塞入饭团之中,又为饭团放上海苔,接着端到自己的面前 [你亲眼看着我做的,没下毒,即使是这样也不吃吗?] 天晴一脸无奈地望着鬼切,而鬼切板着脸看她,终于还是伸手拿起第一个饭团,接着放入口中。 最起初是一小口,接着则是越来越大口。 然后,都称得上是狼吞虎咽了。 看起来是真的饿了许久了从厚樫山那会儿开始,鬼切早就因为妖化暴走而消耗了过多的体力,虽然之后曾被桃花妖她们使用治愈术照顾过一轮,之后来到本丸也是每天沐浴在纯净的灵力当中 但他当时因为没杀成天晴,所以也没有吃下补足身体的灵力。 天晴看着鬼切算是狼吞虎咽地把四五个饭团下肚,又接过天晴递来的第二盘开吃,把盘子吃得干干净净、甚至不忘把那黏在嘴角的饭颗粒放入口中,又感到被他的表现直戳中了红心 鬼切这家伙,老实起来的时候真是太可爱了QAQ! 鬼切:? 天晴:没没没你接着吃。 呜呜呜这家伙看起来太乖巧了! 看着他居然在不知不觉间把早上吃剩下的饭都啃完,天晴帮忙清洗着盘子,又认认真真地问着鬼切:[鬼切,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因为你看,本丸算是一个结界,这里连接不到外面的世界你不想和这里的大家合作,但又不是我的式神,这里没有小妖怪,你没法凭借自己的方法进食] [对你来说相当不方便,不是吗?] 天晴把盘子都挂好,把围裙解下来,终于算是第一次和鬼切认认真真地谈话。 至于鬼切,望着这样一个小丫头为了自己做饭,也是实在无法对她摆出那样的臭态度,就垂眸下来解释了:“我只是感觉发生在你身边的事情很有趣,我才打算学习的。” 天晴:???? 鬼切皱起眉头,看小姑娘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样子,又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地望向厨房外那片湛蓝的天穹。在本丸里生活的每一天,都让鬼切不自觉地把在这里的经历捡起来和在源氏家族生活那段时间比较。 “小姑娘,我只说一遍。” 鬼切转身过来面对着天晴,又皱起眉头开口说:“我是源赖光的刀剑付丧神,被他亲手制作出来用以讨伐大江山鬼王酒吞童子的妖怪因为我的记忆被他篡改封印过,所以在我最深刻的那段记忆当中,我都作为他最忠诚的式神活着。” “所以待我清醒过来之后,虽然我很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处宣泄的迷惘和无助。” 鬼切语调平静地说着,这一段对话,若是放在一周之前,他肯定是无法说出口的,但此刻,望着偌大的和风宅邸,回忆着这段时间见到的妖怪与刀剑付丧神的生活,他竟情不自禁的想要把自己的过去说出来。 “我不知道失去主人的自己还能用那种方式活着,这种平和的感觉,也是许久没有过了。”鬼切闭着一只左眼,在他那段不堪的记忆当中,他从未有过不为任务而行动的时候。 虽然,在这里的刀剑们都有着必须打倒时间溯行军的使命,但在他们出阵任务回来之后,他们都能与家人共聚,并且以他们的方式度过日子。 他们有选择自己的生活的权利,但鬼切没有过。 鬼切把自己握刀的手伸了出来,那上头长了许多老茧,都是他不要命战斗得来的。所以他的手掌心皮肤相当粗糙,让他甚至不敢轻易触碰别人,也不想被别人碰到自己。 而天晴聆听着鬼切的声音,思绪也仿佛跟着他回到了他那段血腥的过去,鬼切或许不知道自己曾经看过他的以往,但想来,现在不是她跟他坦白的时候。 她需要按着鬼切的步伐来,让他一点点的放松自己,接受现在失去了与主人契约的自己,并一个人活下去。 而把他的话听完,天晴又伸了个懒腰,接着对他勾起嘴角笑了起来:[要在这里生活可以啊,但最少你可得学着帮助大家的忙。] [不论在人类世界生活还是在这里,也没有白吃饭的道理,只有干活的人才能吃饭,所以明天开始,你可得主动去帮大家的忙哟。而且在大家身边,你能学到的事情肯定比窝在我身旁要多] “你最有趣,所以我想待在你身边看着。” 他认认真真地说着,而还没把话说完的天晴脸颊因而变红,被鬼切用那么深邃耿直的眼神望着,又叫她紧张得别过了头。 [好了,你真是麻烦死了]天晴想要回头离开。 “喂,我还没说完。”鬼切眼疾手快地拉住天晴的手腕,而后者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上,还是鬼切伸手虚扶着她的。 [怎么了?]天晴仰头看他,也有点讶异于鬼切居然会主动拉着她,而且是用那么正常的力度。她和鬼切从未有过正常的肌肤接触,因为从初见开始,就是这家伙用生命去追杀自己。 “我会学习。” 而就在天晴有些感叹的时候,鬼切说话了,他的声音沙哑好听,而他这句承诺听得天晴一愣一愣的,瞧她貌似不明白,他又开口补充了:“我会试着去学习,和那些家伙相处。所以你不能把我赶走。” 他认认真真地说着。 而天晴仰头望着他,瞧见他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此刻居然写着一丝着急,被他拉着手腕,居然叫天晴感觉到一丝心跳的加快。 良久,她又把脑袋低了下去,接着闷闷地回答。 [也不是不行啦。] 她低垂眉眼,又感觉到那个墨发的武士轻轻把她的手松开,至于天晴,站在距离鬼切那么近的范围内,又嗅到一丝奇怪的气味。 [话说鬼切你身上的血腥味和泥味会不会太重了一点?]她心里一阵疙瘩,又转身揪起鬼切的手,扯起他的衣袖凑到鼻尖嗅了嗅:[你这家伙到底多久没洗澡了??] “我一会儿到山上想想办法。”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又相当心虚地后退了一步。而天晴望着那个明显不好意思的男人,终于是反应过来 到底是哪个时代的武士啊!!!长时间不吃不喝还不洗澡!!! 想到这,实在按耐不住的天晴又怒吼了—— “想个鬼啦!快给我到浴场洗澡去!我现在马上去给你买新衣服!!!” 而本来还打算反驳的鬼切,只觉得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那个丫头用言灵术控制得动了起来——卧槽,用得着使用灵力逼他洗澡吗! “等等,小姑” “闭嘴,是要我亲自来给你洗澡吗!” 鬼切瞬间安静如狗.jpg,又默默把自己的衣服拉好,守好自己的贞操。 鬼切:ok你冷静点,我洗就是了。 而天晴望着那家伙逐渐走远,又叹息着想起“那个人”说过的话——妖怪都是笨拙而单纯得可爱的孩子,而她作为阴阳师,必须好好照顾他们。 此刻的她看着鬼切,还真的逐渐体会到了“那个人” 不,她的母亲,对她说的话。 “妈妈,我作为阴阳师,也有所进步了吗?” 在鬼切完全消失在她视线之中,她一句无人听见的呢喃,又逐渐被揉散在风中。 有时候,真希望有谁能听见她的疑问,并解答她啊。 她的妈妈,此刻又在哪里呢? 第65章 晋江独家发表 本丸。 于是, 在鬼切这个社障换了一套新衣服、吃了一顿饱饭,再在天晴的胁迫之下被她强行用灵力治愈了伤口之后, 鬼切就变成皮卡皮卡的漂亮的新鬼切了。 因为说是要住在本丸,结野·不想每天离开房间都看见鬼切·天晴又火速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 逼着他住了进去。 姑且算是解决了本丸其中一个行走的灾难,把厚樫山一系列后遗症写上句点了。 鬼·一脸懵逼·行走灾难·厚樫山后遗症·切:莫名觉得委屈。 综上所述,所以今天是一个一如既往的清晨。 更换上天晴给他准备好的一套白色和服,披散着一头墨色的长发,鬼切又从房间里头出来——接着,又看着无数的短刀在自己面前像是疾风一般掠过。 鬼·风中凌乱·切:????? “鬼鬼切先生,建议你今早要把早饭吃完哟!”跑在最后的五虎退似是察觉到鬼切鄙夷的视线, 又抱着小老虎们提醒他道。 鬼切:??? 鬼切整理着衣襟,又交抱着手,并无跟随着短刀宝宝们的脚步过去吃早饭他又不是一般的人类, 并不需要每天都吃东西维持生命,像他这样的妖怪, 一周吃一遍东西就足够了。 话说那些家伙, 不是付丧神吗?为什么每天都在吃东西? 而鬼切这道问题的答案, 又在早饭过后的“自由时间”得到了解答。 当时的鬼切还只是一如既往的跑到天晴所在的地方,准备要当她一天的跟踪狂,但结果, 却被那家伙哄哄骗骗的拉着到了本丸的时空穿疏装置面前。 而他还没来得及处理来自加州清光以及山姥切那要把他剖开十万遍的饱含杀意的目光呢,一阵叫鬼切这个古代人不适应的、专属于未来科技的强光,又从时之政府的时空穿疏装置当中发出了。 ——强光忽然出现, 又忽地消失。 待鬼切反应过来,已经是满耳朵的动物鸣叫声音。 呱呱呱呱呱咯咯咯咯咯咯的—— 无数雪白的羽毛从天而降,而扑了鬼切满怀的,是一只雪白的肥鸭子。 “呱呱呱呱呱呱——” “呱呱呱呱——” 鸭子在鬼切的怀里肆意地叫着,又拍着牠那丰满的翅膀,而天晴眨巴眼睛微笑着、满意地点算着那由万屋网购系统寄来的十只鸭子和鸡,又高高兴兴地把那依偎在鬼切怀里的鸭子抱起,接着把一个手套递到鬼切的手中。 鬼切:????? [欸,难道我昨天没告诉你吗?哦对啦,因为你不喜欢和大家一起吃晚饭,所以你没听说啊。]天晴笑容灿烂地看着鬼切,又拉起他的手把那劳工手套好好地给他戴上,又给他塞了一个与他等身高的锄头。 [我想说大家能把牛和羊照顾得好好的,本丸也该是时候自己养鱼和家禽了,这样大家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蛋呢~] 天晴把昨晚在晚饭时段跟大家说的话照办煮碗地对鬼切多说了一遍,而鬼切一脸惊慌地看向隔壁的加州清光和烛台切等人,又见他们已经是相当熟悉的把自己的配刀解下,接着戴起劳工手套把鸡鸭一只只抓了起来。 鬼切:你们不是刀吗???还是说农具?? 加州:习惯吧,谁叫你决定住在这里。 鬼切:??? 他一脸懵逼地望着自己右手上拿着的锄头,这东西与他高雅的和服比起来,要说有多少个不合大概是有一千个左右的程度吧。 “等等小姑娘” [我最喜欢动物了,真高兴鬼切你能来帮忙呢!]天晴合掌一笑,笑容又甜又可爱:[说起来,鬼切你有三只手啊算上茨木童子给你的手,你就能用上三只手去帮忙建造鱼池了!] 鬼切:???? 天晴:因为忙起来总会有人说吧真希望能有多一只手什么的,鬼切你可是人生赢家啊!你是我相当羡慕的人呢! 鬼切:默默拔刀.jpg 刀男:快住手快住手!!!!!! 于是乎,在被无数的刀男合力架起来之后,鬼切终于是意识到一个事实——即使他的尊严如何抗拒他帮忙建造鱼池,他还是得干活。 他一脸怨恨地望着天晴那个笑得贼可爱的小妮子,又气呼呼的把锄头扔给茨木童子的右手,接着又真的如同她所说,气呼呼地用两只手开始挖地了起来。 天晴:鬼切真是个好孩子,你们说是吗? 信浓:大将,你是魔鬼吧。 天晴:我不是我没有! 接着,就在鬼切认命耕地之后开始,本丸的生活又逐渐返回了正轨——在接下来的几天内,演练场的去演练场,出征的出阵,远征的远征,理所当然的照顾牛马羊鸡鸭的畜牧工作以及照顾农田的工作是一样不误的。 平和的日子又飞快地过去大半个月,就在天晴一如既往地把自己泡在果园之中的时候,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一阵强光又从时之政府的时空穿疏装置那边发出了。 刺眼的强光蓦地发出,又逐渐散去。 而自强光当中出现的,俨然就是衣冠楚楚、穿着黑色有条不紊西装的黑川同志。他手上拿着时之政府上周发给他的成绩单,瞧见上头不错的成绩,想着要亲手拿给天晴,就在接到成绩表之后申请出差前往她的本丸里探望。 一如既往是那种突击的概念——所以这次他的现身,也就仅仅告诉了狐之助一个而已。 “哟,黑川大人,你居然真的亲自过来了!” “嗯,就想看看那丫头的本丸发育成什么样子。”黑川是一如既往的扑克脸,又瞄了眼手上的成绩表,再对狐之助开口:“时之政府说,她的本丸是这季度进步最大的本丸,想来她最近在培育刀剑上下了很多苦功吧?” 狐之助听见黑川大人的推测,瞬间心虚的一批:“嗯” 要是带上刀剑在厚樫山死斗,接着花了一周和传说中的大妖怪建立友谊,接着拉着全部刀剑和她一起畜牧种田也算是培育的话,那家伙肯定是相当出彩了。 “那个丫头现在在哪里?” “啊,关于这个” “是在道场?”黑川迈着大长腿准备接近道场,说实话,对于天晴这次能获得好成绩,他是真心替她高兴的——毕竟她是他亲手发掘的人才,纵然那家伙在最开始总是说什么不行不行的,但这张成绩单不正是证明了那家伙是做得到的吗? “不不不这个时间审神者肯定不在那种地方。”狐之助摇了摇头拦住黑川的步伐,而黑川居高临下地望着狐之助,又抓到牠话语当中的关键字:“这种时候?难道说她还有规律的训练时间吗?” 狐之助的脸上顿时流下与阔条面同宽的泪水。 不要再说了黑川大人,这不是在为难牠吗? 狐之助一脸苦逼,终于是长叹了一口气。 “请跟我来,黑川大人” 黑川:??? 虽然说是从狐之助的脸色上看出了一点端倪,但黑川实在没想到,他跟着狐之助前往的地方,居然是这样一片奇葩的景色。 ——狐之助还能带黑川到哪里,自然就是本丸的农田。 黑川一脸懵逼地望着那百花齐放的农地,先不说那片被开垦过的农地大得夸张,以及那十分诡异、在本丸农地自动涮水的雨女 “什么时候你们本丸居然建了动物屋?而且是两栋?” “啊,一栋是给牛和羊的,另外一栋是给家禽的远一点还有妖怪亲手开发出来的鱼池。” 黑川一脸血地望着那用红色砖块堆砌而成的鱼池,那旁边居然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鲤鱼的少女在鱼池旁边唱歌,是妖怪吗?是妖怪在养鱼吗? “那个划分出来的土地是干嘛的?” “那片土地准备种植牧草,这样下一个春季来临的时候,就能把牛和羊放出来动物的心情变好得到的副产品也会变好。” “副产品是?” “牛奶和羊毛。” “” 黑川盯着那边光秃秃的土地,幻想了一下将来牛羊被放出来的样子,不用说,这旁边正在赛跑的兔子青蛙等妖怪,到时候一定会进到牛圈里玩耍。 “那栋在果园隔壁两栋可疑的小屋是?” “是说正准备在里头培育蘑菇,另外一栋是用来加工农产品的。” 原来是用来培育真菌的啊,怪不得看见日本号正一脸认真地修辑着房子屋顶的设计,还有蜻蜓切与御手杆,看来都在认认真真地建造房子啊。 黑川一脸绝望地打量着这热闹的农田,也不吐槽这个刀妖共生努力耕田的景象了,他把视线落在那在远方正在和三日月宗近比较番茄的少女,就把成绩单交给狐之助,继而转身离去。 果然是那个奇奇怪怪的丫头,就连培育本丸,也是用别的方式。 “黑、黑川大人,你这就回去了吗?难道说是生气了不对,你不留下来和审神者说几句吗?”狐之助哭唧唧,虽然牠对审神者那副德行不抱期望,但希望黑川大人好歹给天晴一个辩解的机会啊——就说她一天内好歹是有一小时的时间是放在研究内番名单上什么的! “不用了。”而面对狐之助的询问,黑川是这样回答的。他脚步停住又远远看去那个少女的方向,瞧她捧着个番茄笑得那么高兴,又默默地离开。 “看她那么专注,我就不打扰她了,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果、果然我还是过去把审神者拉过来!”狐之助慌得一批,拔腿就跑——但牠的小短腿才迈出一步,就被黑川给抓住了。 “不用打扰她,成绩单就由你去代缴吧。”黑川有些无奈地叮嘱,嘴角勾起一抹别人不容易察觉的弧度。 而狐之助瞧见心头一紧,躺在黑川的怀里、相当困惑——黑川大人,是变得柔和了吗? 只是,牠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黑川脸上一丝温度,又在下一瞬变回冰冷的扑克脸。 只见他把成绩单塞到狐之助的爪子当中,就回到时空穿疏装置的附近,把自己传送回去了。 而狐之助,也是好久之后,在天晴过来之后才反应过来的。 [欸,刚才时空穿疏装置不是被启动了吗?是狐之助你外出过了?]天晴一脸错愕地望着狐之助,而狐之助扭头瞧见天晴,又气得用爪子巴她的脑袋。 “刚才黑川大人来过了,他居然说你那么高兴不要打扰你,你看看你都给黑川大人添了多少麻烦!” 而无端被巴脑袋的天晴一脸委屈,虽然以狐之助那只毛耸耸的爪子,就是再巴她个一百次也不会觉得痛,她还是可怜兮兮地抱怨:[他自己要回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嘛] [不过要是他能说一声就好了呢,我们正好决定要做番茄汁,他明明能尝一口再回去的啊。] 结野·畑内番控·天晴又相当认真地说道。 狐之助: 第66章 晋江独家发表 在从厚樫山回来之后, 天晴让本丸里的刀剑付丧神维持着相当规律的生活。 那就是种田和畜牧和训练和出阵和远征全不误的人生目标。 而在那样的情况下,在天晴再一次出现在演练场的舞台之上时, 她的刀剑付丧神已经能吊打演练场的其他审神者队伍了——还莫名其妙的,得了一个演练场连霸的称号。 狐之助一脸奇了怪了, 到底牠家审神者是怎么了??牠家审神者的刀剑有那么厉害的嘛??于是,就在他定期的刀剑身体检查的时候,牠使用仪器给刀剑们的能力来了一个数据化的过程,然后发现 啊,牠们刀剑的生存都特别高。 对吼,种田还加生存来着。 在这种全部人都体力值max的情况下,刀剑们的实力肯定是一般本丸无法超越。 于是, 就在这种审神者以奇怪方式在时之政府与世界里披露头角的情况之下,天晴忽然得到了来自时之政府的邀请,决定要为她做一个模范本丸的访问。 天晴接到通知:????? ——嘛姑且是答应了。 于是乎, 就在时之政府的记者和记录员跟她约好时间之后,天晴就带着时之政府的记者溜了一圈本丸, 他们本丸里面郁郁葱葱绿油油的画面实在是叫记者心悦诚服, 带着一堆农产品比如说是新鲜牛奶和鸡蛋以及水果回去时之政府, 感觉莫名被治愈了一番的记者,回去又写了一篇相当夸张的报道。 ——《隐世大自然治愈系本丸·农系婶的养刀心得:多种就美丽》。 而看着这么长篇大论的报道,沉默地把内容全部看完的狐之助, 又陷入了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 狐之助:审神者,你有没有觉得你带着时之政府的记者把画风走歪了? 结野·正在吃新鲜胡萝卜·天晴:嗯??qwq我觉得很好鸭! 狐之助:希望这种报道不要被投诉就好,比如说那个黑川大人还有黑川大人什么的 结野·很慌·天晴:QAQ! 但就在狐之助与天晴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时候, 时之政府的反应,很快又为他们来了一场狠狠的打脸。而狐之助捂着被打肿的脸得到的,则是时之政府一份特别计划书和许可证。 你说什么许可证?你以为是到演练场或是江户城搜索的许可证? 不不不那都太没新意了。 狐之助:居然是万屋开店买菜的许可证。 天晴:Q口Q! 狐之助:我去帮你拒绝掉。 天晴:不不不不不这种展开我最喜欢了! 狐之助:???? 只见被打肿脸的天晴飞扑到狐之助身上,把那张营业许可和通知书一把夺了过来,然后又把时之政府的信件给读了个透彻。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天晴被访问的当天,她给记者送去的副产品实在太治愈人心所致。那位记者回去喝了几天本丸特制新鲜牛奶,感觉这本丸里面的农产品怎么特别香甜可口呢接着就产生了一个念头,希望天晴能够分甘同味。 天晴:这怕不是每天雨女天然浇水和桃花妖与樱花妖监督植物成长什么的功劳 桃花妖:嗯哼! 樱花妖:呵呵! 雨女:呜呜呜呜呜呜 而在雨女喜极而泣的哭声之中,天晴望着手上的许可证,又在心中燃起了一种使命感。 ——对啊!伟大的牧场都是从出荷赚钱开始的,不能把农作物卖出去的牧场算是什么牧场,她目标的可是成为能用青之羽毛对女神求婚成功了那种伟大的牧场主! 药研:等等大将你都说了什么可怕的话! 加州:什么鬼和女神结婚! 雪女:小时候我就不应该让她玩什么《牧场物语》得。 桃花·捧着DS·妖:我倒是比较喜欢和村民结婚啦。 如是这般,就在天晴那个莫名其妙的干劲之下,战斗系本丸忽然迈向牧场形本丸的目标又终于在本丸当中被敲定下来。而此刻正拿着一个锄头完全融入田间的日本号听了这个决定,又一脸嫌弃地问了:“难道你们还没接受吗?我早就是锄头了,不信你们可以看看自己名字之前的称呼。” “我可是一点都不慌,我肯定是短刀·信浓藤四郎嘛不对为什么我是锄头·信浓藤四郎???”信浓一脸懵逼地望着自己的名卡,又看向自己小伙伴们的位置,又瞧见大家的名字都在瞬间变了 锄头·日本号。 锄头·压切长谷部。 手术刀·药研藤四郎。 菜刀·烛台切光忠。 浇水器·雨女。 肥料·桃花妖。 信浓宝宝一脸懵逼,然后又望向自己的兄长鲶尾藤四郎的所在地。 鲶尾被cue到,又一脸正值:“我怕不是也成了锄头等等为什么我是铲屎刀·鲶尾藤四郎!!!!!” 骨喰:“兄弟,你就别问了,你可以看看你手上拿着什么。” 鲶尾:“ok是马粪。” 姑且是明白自己在本丸里面的位置的各种刀剑付丧神,在有点接受现实之后,大家又决定认认真真的支持大将的梦想,于是乎,手术刀·药研藤四郎又一脸平静地把计算机·博多藤四郎带到天晴的面前,然后把他摁下。 计算机·博多藤四郎:“嗯???” 天晴:[博多君,我有一个经营牧场的梦想!] 计算机·博多藤四郎眼前一亮,只见他从口袋里面翻出一台计算机,他哒哒哒地操作着机器,没一会儿,就把一个完美的计划路线娓娓道来。 “我觉得我们可以这样这样分配人手,至于店主的店员主人你可以多锻造一些刀装负责处理店务,我们首先主打有机农作物,等我们把第一桶金赚回来之后我们就开始研究加工厂,然后把各种存在保质期的副产品比如说牛奶那些包装好再卖出去考虑到现在现代人的速食文化,或许罐头食物也是大家非常趋之若鹜的选择,所以” 说了一大堆,计算机·博多藤四郎顺道还把万屋街所有有特别商品折扣日或者节日活动的时间都相当详细的列了出来,而天晴感动地哭泣着,又抱着博多小朋友一起在成为大牧场主的路上越走越远。 狐之助:等等你不是审神者吗? 饿者骷髅:明明还是阴阳师。 加州清光:但却选择了成为牧场主。 加州清光长长地叹了口气,而本来正在和计算机·博多藤四郎商量经营之道的天晴反应过来,又马上过去牵起加州清光的小爪爪,然后笑着说:[加州先生到时候我们赚了钱就能买好多的指甲油了OwO!!] 加州清光一秒心动、继而感激流涕:主人我一定会帮助你成为最伟大的牧场主的! 狐之助:嗨以? 如此一来,用蜜汁技巧说服了各种刀剑,大家一起捣鼓这个捣鼓那个,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万屋店开张的日子。 因为有着之前的报道加成,所以慕名而来想要品尝官方认证的有机菜的审神者和时之政府官员可以说是多不胜数,有机菜和一些即日食用限定的产品被一扫而空,又在瞬间在审神者之间成为一时热话。 博多藤四郎几乎是整天用一个双眼发光的状态计算着小判和盈利。而本来每天就忙着种田的刀剑,也逐渐因为店铺的热闹而被逼着到店里轮班经营。 而这也是因为这是首次看见刀剑在经营万屋店的关系,店里出现的店员·刀剑自然都是很吸引眼球的,尤其是里面的店员都长着一张欧洲人的脸,所以当路过的审神者知道哪些到店里帮忙的刀剑都是演练场上特别神勇的刀男们,又让天晴家的刀剑在一瞬间上了婶博(一种类似于现世微博)的热搜 然后,又在审神者之间牵连起一个耕田的热潮 看着婶博上的一条条关于耕地的讯息,天晴又相当感动地呜咽。 大家都很懂嘛呜呜呜种田的好处! ——这个发展,可以说是和天晴的梦想很符合的了。 The·大本丸·牧场。 全刀剑耕田达 个鬼啦! 听见了天晴内心的声音,瞧见她又在暗搓搓地写着什么经营计划,看起来正打算研发出更多农作物的高级种子,路过的狐之助狠狠地巴了一下天晴的后脑勺,作为本丸审神者的监督和辅助,他可是有话要说:“你要当官方认证的店主可以,但你可别忘记自己要做什么的,要到江户城搜索啊!搜索!!拿出你连霸演练场时的气概来!” 而面对凶巴巴的狐之助,天晴又装出一个相当委屈的样子躲到廊柱的后方,再可怜兮兮地开口:[但我就是很高兴嘛QAQ话说江户城的任务不是说可以选择性参加?] “虽然是这样但要是让你自己选择的话肯定要在成为牧场主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那又有什么问题嘛!] “问题可大了!” 狐之助凶巴巴的,而天晴咬了咬下唇,瞧见这次貌似就是自己与狐之助之间的最终对决了,在心中挣扎片刻,就终于高吹了口哨,然后把本丸菜刀·烛台切给cue了出来。 菜刀·烛台切:主人难道现在就是用那个的时机了吗?? 天晴:对!烛台切,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看! 菜刀·烛台切:但但那个只是未完成品万一失败了 天晴:不,我相信你的判断!!! 菜刀·烛台切:好、好吧!! 然后,只见菜刀和天晴窃窃私语,没一会,烛台切又忽而从次元空间变出一个盘子,然后把盖子缓缓掀开接着,一阵让人迷醉的油豆腐香气就忽而在本丸里头弥漫开来! 狐之助:难、难道这是油豆腐·终极?! 天晴:没错,这可是我使用本丸种植的高级黄豆搭配上烛台切的配方制作而成的高级油豆腐好了狐之助,你再说一遍,你让不让我开店? 狐之助:不、不(擦口水)你是魔鬼吗!!! 天晴:狐之助!!快回答! 狐之助:呜呜开就开!我以后再也不会说什么了,混账! 天晴的笑容逐渐阴鸷。 计划通。 第67章 晋江独家发表 综上所述。 在天晴的万屋店开张之后, 她的生意和牧场事业可以说是如日方中。 对于这一点,假若要问本来使命该是讨伐敌人和时间溯行军的刀剑们嘛, 要说有没有意见,他们是没什么所谓的。 毕竟主人在处理店铺的事情的同时, 也有一刻不耽误地处理着本丸的出阵,而假若得到时之政府紧急讨伐时间溯行军的通知也请求,天晴也没有一刻的耽搁,而或许是被天晴这个可怕的审神者逼迫种田的经验久了,刀剑们也逐渐被洗脑,觉得啊农夫的工作真贼他妈有成就感啊干脆大家永远都当一把锄头吧? 才怪呢。 实际上,大家才没打算变成锄头。 但是, 当大家一伙儿看着自己决定种植的东西开花结果,然后在大家一齐研究的情况下变成各种各样的商品,然后得到其他审神者甚至是时之政府的人的认可, 那种满足感,又叫刀剑男士们感受到了种植的别种意义。 所以, 即使现在大家的内番内容从照顾马匹和种田和对练变成了照顾马、照顾牛、照顾羊、照顾鸡、照顾鸭、照顾鱼、种田、种树然后顺道训练一把大家还是没什么意见的大概。 天晴:反正我们人多嘛诶嘿嘿嘿! 狐之助:可恶。 如是者, 在牧场生活和阴阳师生活和审神者生活三不误的生活节奏之下, 本丸的生活就彻底变得忙碌起来。 生产的过程自然不用说,生产之后的工作比如说经营他们农场店的店面、配合万屋的折扣日活动、思考在博客上分享上面种田技巧、还有回应各种审神者粉丝的问题等等,都是天晴和刀剑们在本丸牧场当中每天都要面对的问题。 她的生活真的变得忙碌又快乐, 而妖怪们和刀剑的生活也是挺和谐的。 接着,像这样,和谐快乐的生活又过去一个月了。 这一天, 天晴又一如既往地和计算机·博多藤四郎以及一些骨干锄头一起在本殿研究起了营销策略。 比如说是下周的万圣节活动到底他们应该推出南瓜汁还是南瓜什么的但,就在他们讨论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一只夏目专用的沟通用小纸人,又在这时候飘进天晴的房间里面去了。 小纸人在空中飘了一个圈,然后又悄然降落在天晴的手掌心上。 她垂眸看了看,认出上头残存的属于夏目的灵力,思考着夏目为何会使用这种方式与自己沟通,又捧着小纸人离开了房间。 接着,她用灵力解开小纸人上的讯息,并且把讯息阅读出来。 原来,夏目在这时候带给她的讯息无他,就是关于现世妖怪的事情。 “所以说就是现世的妖怪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弱,所以跑去你们家求助的妖怪越来越多,甚至骚扰到了天雾大人和天雪大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待在天晴身后偷听的桃花妖眨巴着眼睛认认真真地说着,而天晴看向桃花,又蹙起了眉头。 然后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你打算这么做?”雪女从房间里面飘了出来,然后又在天晴的面前停下,她身上飘荡着冰凉的气息,而天晴看着雪女那双冰雪似的冷眸,又低头望着那张在成功传递了讯息之后就开始自动销毁的小纸片 她喃喃地开口:[没什么办法,只能回去一趟了。] “信件上说,身体变得越来越弱的妖怪身上都有奇怪的印记,形状看起来像花朵一样天晴大人,你有想到什么吗?”听见是花,平常比较与世无争的樱花妖也是有点在意地偏了偏脑袋,开口询问。 花的印记吗? 天晴垂眸思考着,在脑海里快速搜索着,还真的被她想起了一件事,和现在的情况比较相似。 那个被彼岸花钉下印记的萤草,身上也浮现出明显的彼岸花印记,而被彼岸花印记盯上之后,萤草身上的妖力就逐渐被吸取,而萤草本人也变得越来越弱,甚至变回了自己的原貌。 在那古远的时代,那次日和坊过来拜托她,她处理的事件,就是这么一回事。 天晴摩挲下巴,依照她母亲跟她说的,像是彼岸花那种程度的妖怪,应该是不屑于对一般弱小的妖怪下手,那或许是彼岸花本身出了什么问题,或者说是像是鬼切那段时间那样,狂躁化了,所以对弱小的妖怪下手? 不不,其实也不能说这件事就是彼岸花做的不如说,她在小区里面居住那么多年,她也不知道像是彼岸花那种级别的妖怪居然栖身在这附近? [在这里想也是无济于事,我还是马上去和狐之助申请前往现世的许可吧。]天晴这样想着,就越过好几个围着她的女妖怪,迈着步伐前往狐之助的房间,打算直接对他提出申请。 至于本来在房间里面跟天晴一起讨论着经营方法的刀剑们,尤其是加州清光与药研藤四郎,又蹙起眉头望着那个少女远去的身影。 本来是兴高采烈地进行着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但当听见现世那边的妖怪遇上了危险,主人原来是会毫不犹豫地丢下自己最想干的事情,然后马上回去的啊。 “药研,博多,情况你们也听见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能有什么想法,肯定又是危险的事情呗。” 博多藤四郎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按计算机的动作,他推了推眼镜,然后又垂眸回答:“虽然我很感兴趣,但是,因为要管理本丸的店铺,所以不能去。” “博多真是,总是很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呢。”加州甘拜下风,有时候看着博多藤四郎,都感觉他是他们之中最为成熟高大上的人了——毕竟是商人头脑嘛,都不一般。 “那药研呢?你觉得主人这次是遇上了怎样的问题?” “我觉得嘛啊。” 望着面前的加州清光,药研变得有点沉默。 在这个瞬间,药研的记忆不自觉地回到了上一次和天晴一起到厚樫山搜索樱花妖的任务,他因为秋田和物吉的请求而和天晴分道扬镳,而待他和天晴再一次见上面,她脸上已经多了一道相当显眼的伤痕。 那道伤疤,到今天还留有淡淡的痕迹。 就更别提她手上脚上那些因为逃跑而造成的擦伤小伤了,听着山姥切他们对他说回那一天的情况,实在是让药研相当害怕——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个少女会受到更加严重的伤。 所以他早就决定好了,假若这个少女要是再度要离开本丸、赴身危险,他是必定要跟随在后保护她的。 他可不想后悔。 药研蹙起好看的眉头,眼镜后的紫色的瞳眸里闪烁着认真和庄重。不同于博多藤四郎那种程度的担心,更不同于加州清光的犹豫,正正是曾经目睹过那一切的药研,才对于保护天晴的决心更加坚定。 不论是到哪里,他也必须说服大将携同他一起前往。 想到这里,药研又毫不犹豫地从房间里头站起身来,然后二话不说整理内番服的白袍衣襟、毫不犹豫就往狐之助的房间走去。 “慢着,药研?”加州清光有些讶异于药研身上气氛的转换。 “我去找一下大将。”他低声回应。 他想在大将思考别的人选之前,就选择和他去。 既然是那样的话,他直接说服大将的做法是最快捷便利的。 药研一股脑热地走向本丸深处的房间,然后,也兴许是他刚才与加州清光他们谈话太久的关系,另一边厢的天晴已经从狐之助身上拿到许可从房间里出来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从前天晴作为新手审神者,她每次要请假到现世肯定都得向时之政府进行认认真真的批假,但现在天晴成为审神者的时间长了,她要取假回到现世,手续和审核肯定变得相当简单。 她拿着一张写了请假须知的宣纸从狐之助的房间走了出来,而狐之助似乎明白事态紧急,也就跟着天晴从房间内出来,决定同她一起处理。 于是乎,从走廊两个方向前进着的药研与天晴,又在此刻碰上。 药研瞧见天晴,脸上一急,就快步走到她的面前。 “大将,你这就要前往现世吗?” 因为心里着急,他几乎没多想就把话问了出口。 至于天晴,虽然最初是有些意外,最后还是直接点头应允点头:[药研是怎么知道的?啊难道是我刚才在房间外说话太大声了] “那种事情没关系的。”药研站在天晴面前,一双紫色的瞳眸又坚定地望着少女,他的视线落在天晴脸颊上那道淡粉色的疤痕伤,心头一紧,就开口问她:“大将,这次随行的人选要是还没定下的话,我希望同你一起前往。” [因为最近本丸比较忙,所以我打算只带一位刀剑男士的,要是药研这么希望的话,我是没什么所谓的。]天晴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点意外药研居然会主动要求前往,瞧他貌似还有点精神紧张,就笑着安慰他:[没关系,那我们两人就一同在现世努力吧!希望能把事情尽快解决回来呢!] 天晴的语调轻松开朗,而瞧见少女的笑靥和得到她的许诺,从刚才开始就有点紧张的药研,又在这时候稍微放松下来。 可,就在药研准备舒一口气的时候,一个严厉而不容违抗的声音,又忽而加插进了两人的对话之间。 “我也一起去。” 第68章 晋江独家发表 本丸, 走廊。 “我也一起去。” 就在那个严肃而不容违抗的嗓音在两人之间响起的时候,药研一颗刚要放下的心头大石在瞬间悬了起来。 他马上拧紧眉头望向来人。 那是鬼切, 他不知何时起出现在天晴的身后,身穿着纯白色浴衣的他交抱着手居高临下地望着天晴, 最近为了不要吓到本丸里的孩子,他都刻意将身边茨木童子的鬼手藏了起来,此刻他墨色长发飘飘,搭配上他那双深不可测又深邃的眼眸,真让人无法把他和当初那个发狂的嗜血妖怪给联系起来。 只是,看在药研眼中就不一样了。 他始终对鬼切持有敌意——毕竟,他是伤害过主人的妖怪。 而鬼切一直以来, 也没对本丸里的任何一个刀剑男士示好过,总是我行我素的,最初甚至不愿意吃天晴以外的人做的食物。 这个男人到底算什么?他实在是无法信任鬼切。 药研的眉头逐渐靠拢, 他挑眉望着那个高挑的男人,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阵危险冷漠的气场, 也不知为何大将居然会接受这样的人逗留在本丸里头。 药研肆无忌惮地展示着自己对鬼切的敌意。 而天晴也是注意到了药研脸上的质疑, 她也是清楚的——那天参与行动的刀剑, 包括笑面青江与鹤丸国永这么好说话的刀剑在内,大家都还没能接受鬼切。 要把鬼切和药研放在一起行动,自然是自我毁灭的行为。 想到这里, 感觉其实鬼切跟上自己到现世其实挺莫名其妙的天晴又毫不犹豫地站在药研与鬼切之间,接着一脸无奈地望着鬼切:[为什么?] “我想跟上。” [我不需要你跟上啊。] “和你是否需要无关。” [不行!给我待在本丸啊!] 怎么料,鬼切对于天晴的拒绝是丝毫不在意,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个娇小的丫头,又轻启薄唇,语气冷淡:“你又不是我的主人,你无法命令我。” 天晴霎时间哑口无言——她确实命令不了鬼切,言灵术也无法对这家伙奏效。所以这家伙是铁了心要让她难受吗?她是不是应该想办法说服他?不,鬼切决定了的东西,她要说服他都是很困难的。她可没这个口才和精力。 想到这里,天晴就眼神死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你赢。 少女一脸认真地投降,而鬼切不为所动。而少女瞧见药研似乎还是一脸质疑的样子,又伸手拉着药研和狐之助强行甩掉鬼切,直接下线。 不这样做,这两个人或许还会干起架来的吧?她现在可没经历处理妖怪和刀剑之间的纠纷,她还得准备回去现世的东西。她整个人都陷入了关于事件的思考当中,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远去的身影落在鬼切的眼中,是一种怎样的景象。 而这个时候的鬼切,他只是一脸平静地望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又有些沉默地低头下去 ——在听了桃花妖她们的说话之后,想着必须“保护她”而马上过来,用着各种强势的要求逼迫她带上自己前往现世的自己,对这个少女阴阳师,到底是怎么想的? 鬼切不清楚。 把事情决定下来,一行三人又回到了现世。 来到天晴居住的地方,不论是对于药研还是鬼切来说也是首次——考虑到鬼切不喜欢和别人沟通,天晴就决定给他一点空间,和药研两人并肩走在前头,她对药研解释着这一次的事件,不知不觉的就来到她家的宅邸。 一声叮当的门铃响起,这一次,未等天晴的弟弟妹妹出来迎接,猫咪老师就已率先从宅邸的围墙边上一跃而下,到了天晴的怀里。 “哟,小姑娘你回来了呀。这次身边就带了两个人?”外表看起来圆圆胖胖的猫咪老师在天晴怀里用爪子刷了刷脸蛋,天晴正觉得奇怪为什么她家里会出现猫咪老师呢,猫咪老师的主人就来亲自开门了。 是那个留着一头浅发的少年,穿着白衬衣的他把天晴的家门打开,瞧见是天晴和药研与鬼切的到来,又有些惊愕的瞪圆了眼睛——接着,又有些腼腆而不好意思地解释:“啊,没想到天晴你会回来,我竟然没事前和你打招呼最近是天雾让我过来为他们补习功课。抱歉,打扰了。” 说罢,又把猫咪老师从天晴的手上接了回去,他又不是不知道这只猫咪平常吃的有多少,那么重的东西落在天晴手上都该可以把她的双手给折了。 而天晴反应过来,明白到夏目出现在她家里的原因,又目瞪口呆:[居然会替他们补习功课,你人太好了吧!] “那都是小事,比起这个,你们快些进来吧!”夏目有些不好意思了,而天晴与药研相当平常的走了进去,又唯独是鬼切,他有些沉默地站在了门外。 “欸,那边的你不进来吗?”猫咪老师在夏目的怀里一脸感兴趣地望着鬼切,说起来——这么高大威猛而帅气的男妖怪在最近来说除了他自己也是相当少见的了,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这个小姑娘居然和看起来这么厉害的妖怪定下了契约? 而听见猫咪老师的问题,鬼切只是顶着一双深邃冷漠的眼眸淡定地看了眼那个少女,他接着仰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宅子附近的结构,想了想,就伸手拉住天晴的后领,逼使她在家门前停了下来。 “我进不去。”他语气淡淡地说。 而本来已经进去的药研有些困惑地回过头去,望着鬼切那张扑克脸上难得展露出的一丝困扰,又好奇看向天晴——而也是这一个四目交接的瞬间,天晴反应过来了。 ——她都忘记了,鬼切不是她的式神,所以他是不能轻易进入天晴的家里去的。 关于天晴的家,因为必须妨碍妖怪的骚扰,所以她的母亲早在许久之前布置了结界,那种结界让妖怪找不到他们的家,也就只有与天晴有关系的式神或曾经得到过许可的妖怪才能进入。 那鬼切在这道关卡面前,自然是无法进去的。 他自己肯定也是感觉到站在结界面前的不适感觉了——或许是不打算强行刺激结界,所以就喊停了她。 想到这里,天晴也没多加思索,就伸手把鬼切的右手拉起,并用灵力在他的手背上飞快地画了一个圆圈。 [我现在马上给你许可!]她小心翼翼地把印记画好放下去,而鬼切抬手望着自己手背上不见踪迹的圆圈,被少女用灵力触碰过的地方,此刻仿佛还留有余温—— 但他并不讨厌。 得到了来自少女的许可,他又面无表情地跟着天晴和药研进去了屋子里头,而也就只有夏目把刚才的一整个流程收在眼底,并且在心中产生了疑问。 原来天晴没有和这个妖怪订下契约吗? 这个妖怪看起来相当强大,也有着自己的意识,把这么强大的妖怪留在身边但却不订下契约,天晴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又是为了什么而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任务的委托人之一? 夏目并不知道,但他也不着急让天晴解释。 因为他知道,此刻天晴回到现世,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调查和处理。 “天晴,你是为了那个事情而来的吧?抱歉,虽然我认识一个阴阳师,但对方最近也遇上复杂的状况,所以我无法和他商量这个。” [没关系,既然是这附近发生的事情,我肯定是处理的。] 本来来天晴家辅导她弟妹写作业,却误打误撞的碰上了天晴回来,夏目就马上见缝插针地把自己知道的状况对她侃侃道来。 比如说,这一带的妖怪活动变得越来越弱,原因是因为他们大多染病或者身上出现了奇怪的印记、印记在吸取他们的体力和灵力。 首当其冲的,夏目跟天晴说了子狐居住附近的情况,各种平常在大自然里头生活得好好的妖怪比如说是鲤鱼精和河童、以及青蛙瓷器或是鸟妖等,无不因为身上的印记而影响了日常的猎食行动,而因为一些好的妖怪的动作停下来了,又导致妖怪界之间的平衡有点受到影响说着说着,夏目又在一张纸张上描绘出他曾经见过的印记的模样。 那是一个暗红色的若隐若现的纹样,乍看之下像是花朵的形状,但又像是火焰的轮廓。 这个轮廓她也是很熟悉的了,因为在古代见过,所以即使不用触碰到印记本身,也能约莫猜到是哪一个妖怪。 所以,天晴也对夏目直接说了:[我大概知道是哪一个妖怪做的事情,但要找到她,我或许要到地狱一趟。] 她捧着一个热茶杯子,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交抱着手坐在角落的鬼切闻言抬眸,又不咸不淡地开口:“你说彼岸花?” 天晴点点头,又有点无语,果然是妖怪之间的事情,鬼切也是很清楚的。 [那么鬼切,既然你知道彼岸花,你知道我应该怎么前往地狱吗?] “需要寻找特定入口。”鬼切言简意赅,又闭上眼帘,看起来事不关己的开口:“活人要到地狱不容易。” [我就知道而且到地狱还得做一些准备]天晴开始了碎碎念。 “要不问问看附近的灯笼妖?”猫咪老师也舔着爪子出了意见。 [这个主意不错!或许我们还可以] 而一旁的夏目和药研听着天晴与两个妖怪的对话,又有点懵逼。明明只是找个妖怪,怎么忽然就要跑到黄泉去了?这还不算,天晴居然还一脸冷静的说着这事,想来就像是要去地狱开party一样。 药研和不是很懂的夏目对看一眼,又有些懵地低下头去,而也就在这时候,天雪小妹妹小心翼翼地揪了揪药研的军服衣角,接着把药研从客厅里面揪了出去了。 药研有些困惑地跟着面前看起来像是天晴缩小版的天雪,待他距离客厅一段距离了,他又在她的要求底下蹲了身体,任由小女孩把嘴巴凑到他的耳朵边,小心翼翼地询问—— “药研哥哥,你和鬼切哥哥都喜欢我们姐姐吗?” 小孩子的语气极轻,问题来得突然,本来还在认真聆听的药研,又猝不及防就被吓得摔趴在地上。 药研:这可真是吓到我了。 第69章 晋江独家发表 午后, 天晴家里。 什么鬼喜欢姐姐。 被天雪吓出了一身冷汗的药研一脸懵逼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小孩子不应该说这些之类的话, 天雪就已经相当调皮地对药研吐了个舌头求原谅:“我只是开玩笑!嘿嘿我是想让哥哥来陪我做招待夏目哥的茶点啦。” “哦”药研冷汗直冒,但看着天雪那张轮廓和大将有几分相似的脸, 他也是气不过,就只好把天雪当成是自己的弟弟那般,同她一起到了宅邸的厨房。 说起来,大将今天吃午饭的时间比较早,平常烛台切也会给她送小点心,现在说不定也会有点饿了吧要是家里有点水果,他给大将削一个也是好的。 很快已经把刚才的风波抛诸脑后的药研, 又专心致志地在结野宅的厨房里头翻出点食材水果,和天雪两人合作制作起来。 “削皮比较危险,我来吧, 你就负责切块和准备餐具。”药研为天雪佩戴好围裙,又一脸镇定地用利落的动作削出长长一条苹果皮。 天雪虽然想反驳他——她可是在数年前就开始包办家中的三餐了, 怎么可能不会削皮!但当看见药研拿着水果刀手起刀落那个流畅得像是表演一般的刀工, 又闭上嘴。 对哦, 自己用刀怎么可能比刀剑付丧神优秀呢。 天雪默默地闭嘴,又过去找来了餐具和餐盘。 不经不觉,药研手边上的三四个水果已经被去皮去得干干净净的了, 而就在药研专注地准备水果的时候,一个带着疑惑的声音又从他身后响起:[药研?] 正把手上的苹果放好的少年一怔,又回头对上一双琥珀似的瞳眸。 “大将, 你怎么来了?” 他专注地望着少女,似是有点意外本来正在商量前往地狱的她会忽然出现在这里,还顶着一张写满好奇的脸望着自己。 而忽然来到的天晴望着药研围着她家可爱围裙的样子,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刚好看见你不在所以有点在意,而且我有点饿了] 听见少女直白地表示“自己不在了有点在意”,药研一颗沉静的心为之一紧,打量着少女嘴角的笑容,眼神又不自觉地溢出了温柔的笑意。 “没事,我正在和天雪大人准备了,大将回去等着就行。” 他的笑意最初流露出一点宠溺,接着,他又收起那份温柔同她坏心眼地开玩笑了:“我就知道大将会饿了,平常可是每天都会有烛台切做的茶点啊。” [是,烛台切昨天明明说要给我做柿饼的,害我很期待来着] “噗,你最近是不是吃太多了?” [啊,才没有!]天晴蹙眉反驳,怎么说得她好像很贪吃似的?而且在天雪面前,怎么可以说这种要败坏她形象的话啦! 天晴有些不满地瞪着药研,但瞧他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她又把抱怨的话又咽了回去,诸多反驳的话,都成了别的句子:[看来药研是适应了呢。] “适应?” [嗯嗯,没什么。] 天晴没做解释,都在心里有数。瞧着药研一脸融入地在她的家中准备水果,还会同她开玩笑,从刚才开始就在天晴心里的疙瘩又逐渐被抚平。 因为,今天跟药研和鬼切一起出门,一路走来,她都注意到药研的状态貌似比平常疲惫而精神绷紧,感觉他就像是有着许多放心不下的事情那样,她实在是有点担心。 现在是已经没事了啊。 想到这里,天晴就对药研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就打算回到客厅去。 而药研站在原地目送着少女的远去,脑海里都是她刚才对自己展露的笑容。他专注地望着她的身影,待确认她的身影完完全全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也是好一会儿才有点失落地回去给水果弄摆盘。 而他这边刚要恢复过来呢,就对上天雪那个写着“我都看见了”的姨妈笑。 药研:委屈.jpg 接下来,因为天晴突然回到家里,所以本来打算回家吃饭的夏目,也因为想要帮忙解决妖怪事件而决定留下来晚饭了。 让天雾和天雪匆忙出去买了火锅的材料,而天晴在家里和留守宅子当中的妖怪叙叙旧,顺道收集情报,没多一会儿,就到了晚上的时分。 一个标准的寿喜锅在天雪和天晴的合作下做好,准备了那么多人的碗筷,天雪就打算把碗筷搬到饭厅内。 而天晴望着那些调料和各种各样的碗筷,又想起了一个事。 对了鬼切他貌似在中午商量了关于这区域妖怪的事情后不久就不见了?虽然在近期来说,那家伙已经不怎么会全天跟在她身后了,但是,因为他知道他能去的都是本丸范围内的地方,所以都没怎么在意。 但现在这里是现世,他能跑到哪里去? 要是他迷路了啊不对,那可是鬼切,怎么可能迷路呢? 天晴摇了摇头,想起鬼切最近老在说的,“她不是他的主人所以不能命令他”,知道自己也不能怎么干涉鬼切的事情,就同天雪一起走到了客厅处。 一家人坐在饭桌面前,加上老是来蹭饭的夏目与猫咪老师,以及有些拘谨、不习惯与大将同台吃饭的药研,一行人没等鬼切就开始了吃饭。 “听说最近河边的河童,头顶上的盘子又被调皮的孩子踩碎了!” “这不是他自己先吓唬的路人?” “不会啊,我觉得河童先生人很好来着,上次还帮我捡掉落到水底中的发卡” “姐姐,上次你本丸那个叫加州清光的哥哥,我们学校有个同学给我送了一瓶指甲油,你要给我带回去啊!” [是是] “那个总是盖着被单的阴沉家伙怎么了?” [人家叫作山姥切!跟你说你不能再欺负山姥切先生了哟天雾!] “对了我好想数珠丸哥哥” [天雪我跟你说下次别在骑到数珠丸先生的头上了] “嘤嘤为什么!QAQ!” [说起来你们,学习怎么落后了!!] “我才没有落后,我本来都学得好好的!!” “只是数学它出现了。” “” 聊着附近妖怪啊,本丸啊,还有弟弟妹妹的学校话题,一个火锅很快就见了底。夏目终究需要回家去,也相约好在第二天会来到天晴家同她一起展开调查。 而目送着夏目离开路口,正打算回到房间里面收拾饭桌的天晴,又在这时候瞧见路口的尽头有一个白色的身影。 那是留着一头墨色长发的鬼切,此刻他扎着一条高高的马尾,穿着白色类似狩衣般和服淡漠地接近她家,而天晴见状,先是三步拼两步地小跑上去,又有些无奈地和这个我行我素的妖怪抱怨。 [你怎么忽然就自己消失了?我们寿喜锅也做了你的份。] “就算留给我,我也不会吃。” 鬼切斩钉截铁地回答,他垂眸望着交抱着手抱怨的小姑娘,她居然就这样穿着单薄的居家卫衣与长裤站在结野家的宅院面前,也不怕着凉。 说实话今天一天,鬼切也感觉自己无法适应现代人的衣着,虽然一路走来看见的路人都是这么穿着——一件薄薄的Tshirt和裤子,但在他这种货真价实的古代人面前,这种衣着看起来一点抵御寒风的作用都没有,甚至有点轻浮。 一阵夜风吹过,撩起少女柔软的发丝,为他捎来一阵好闻的花香气。 鬼切依旧是不爱说话,他就这样看着天晴,就像是被布置了观察日记作业的小学生一样,对自己的观察对象进行了长时间的注目礼。 而与之相对,面对着鬼切的淡漠,天晴是有些懊恼了。 她总不能经常拿热脸贴冷屁股,想了想,就一声不吭地转身回到屋内,看起来就像是有点沮丧和生气的模样:[好了我不管你了!] 而看着她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消失,鬼切心中一阵空荡荡的,虽然想说些什么,但因为不擅长,他就只能合上眼帘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跟了上去。 结果。夏目与猫咪老师离开,平常会到家里帮忙的式神们也回了妖界,天晴家偌大的客厅就忽然变得有点安静。 知道鬼切已经回来了,天晴也就安安心心的跑去洗了澡,和弟弟妹妹聊着天,很快就到了晚上就寝的时间。 这一次,天晴的心里是有点数了——明天肯定要进行许多需要用到灵力的活动,所以早一点休息,明天也不至于感到不适。 天雾与药研一个房间,理所当然,鬼切是不会愿意和他们一起睡的。 但天晴也是无法,即使她帮鬼切安排得明明白白,那家伙还是不会乖乖地进入客房睡觉,所以最近因为照顾鬼切而有点疲惫的天晴,就选择和妹妹两个人进入房间里睡。 关了灯,两姊妹就在床铺上抱着彼此合上了眼睛。 天雪最初还在和姐姐说着各种各样的悄悄话,但兴许是姐姐回来这件事让她太兴奋了,今天本来已经用了许多精力,她也是逐渐像是断电了一般在天晴面前睡了过去。 而天晴趁着月色,又在仔细地打量着妹妹可爱的睡脸。 实际上,她有点睡不着。 因为平常的这个时候,她都在处理本丸里的事务,比如说是准备第二天的内番名单,出阵和远征名单,还有思考田里与万屋店的事情。平常每天每夜都要和近侍和博多藤四郎商量事情,现在回到了现世,把一身的职责抛下当回普通的姐姐和阴阳师,日子就有点轻松过头了。 甚至,就像是缺了什么一般。 她这是在犯贱吧?明天明明还有那么多的活要做,她不睡觉可是在作死。 睡觉,得快睡觉了。 天晴这么想,又觉得自己房间的月光有些刺眼了。 思前想后,为了让自己好睡一些,就摄手摄脚地从床铺当中起来,打算把窗帘好好拢上就尽快培养睡意,但是,就在天晴伸手触到窗帘的时候,一阵不寻常的寒意,又叫天晴的紧张神经在一霎那都竖了起来。 是很奇怪的气息。 天晴的身体就像是被灌了铅一般僵在房间的窗户之前,一阵不好的预感在她心中蔓延,又叫她紧紧蹙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 第70章 晋江独家发表 大晚上。 本來打算就此入睡的天晴, 又在察觉到窗外那个不寻常气氛后皱起了眉头。因为心里警惕,她就轻轻撩起窗帘, 把手贴在玻璃之上。 冰凉的感觉透过指尖传递到她体内,叫她不适应地打了个哆嗦——但她也没把手缩回去, 反而是隔着玻璃,认认真真地把视线投向窗外。 外头一切如常,苍白的街灯照射着无人的街道,她家的宅院因为式神都回去本来居住的地方而一片寂静,但她分明就是感觉到了——空气间弥漫着一阵叫她不安的感觉。 搜索无果,或许她应该到楼下看看。 想到这,她把窗帘拉上, 又回头望了眼那正在熟睡的天雪,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察觉到自己离开被铺了,就把身体稍微往天晴的床铺方向挪动了一些, 天晴回去把她的被子掖好,安抚熟睡的妹妹, 就穿戴好外套就从房间里出去。 小心翼翼地把房门打开、接着关上。 走廊漆黑一片, 但即使离开了房间, 那种奇怪的气息还是相当突兀地存在于空间之中,天晴的心有点紧张,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又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到屋外看看。 如此一想,她就已经披着外套从二楼走到一楼。 她用指尖的灵力照明,又拐过楼梯到了客厅, 她家的一楼是和式建筑,所以要打开客厅的门,就得推开趟门,她小心翼翼地把木门推开,又把视线落在那空荡荡的客厅里。 大灯关着,整个大厅就依赖着那扇偌大的落地窗外的月光照明,纯白缥缈的月光透过玻璃铺满客厅一地,也不知道是谁忘记把落地窗的窗帘关上就去睡觉,天晴稍微蹙起眉头,又小心翼翼地绕过家具走到落地窗的面前,她把一半的窗帘拉上,视线又落在庭院外头。 今天的月亮又圆又大,无云的天空都是银白的月色。 她仰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月,心里又在此刻浮现出母亲的忠告。 她说,在和月亮距离越近的时候,街上的妖怪就越是活跃。 所以今夜的寒意,是来自妖怪的作祟吗? 都到了她在屋内结界会感觉到的地步,那她要是走到屋外,又会不会感觉得更加强烈?这一股寒意到底是在影响着什么? 趁着弟妹睡着的晚上,她或许应该到外面处理一下。 想到这里,天晴的眉头往着眉心靠拢,心中的决定,又叫她伸手抚上落地窗上的锁,她把锁缓缓扣起,正打算开门出去,一直大手却忽而从她身后伸了过来,再一把拍在落地窗之上。 “哐”的一声,本打算开门的天晴手上一顿,又仰头望着那落在她玻璃窗上的大手。她心里一落,还没反应过来,手臂上一紧,她身后的男性就把她整个人给拉了回去,天晴的后背落入男性的怀中,又望着那只大手利落地把落地窗给重新锁上,就把剩下一半的窗帘拉了起来。 苍白的月色,都在刹那间被隔绝在沉色的窗帘之后。 而天晴的身体,也完全落在那个人的怀中。 是鬼切,天晴垂眸望着那个人的白色衣角。 气氛一下子有点安静。 夜,客厅。 [鬼切?] 自己的计划被一下子打岔,还被那个人紧紧拉在怀中,天晴被逼着贴着鬼切的胸膛,有些懵逼的她又困惑地把头仰起,企图了解鬼切此刻的表情。 但她还没看得见鬼切,刚才那个快速勒住她的鬼切,就已忽然像是断电一般往后跌坐在地上,而且,他抓住天晴的手臂依然是没有放开,所以,毫无防备的天晴,也是因而坠入他的怀中。 两人双双跌坐在地上,而天晴被他从后方紧紧地拉着,力度都大得叫她有点疼痛了。天晴因而皱起眉头,又同他说:[鬼切放开我,很痛了。] 但他却没有应允,反而,他沉声开口了,嗓音低沉沙哑得就和低音炮发出的声音同出一撤:“你别离开这栋宅子。” 他温热的气息呼在天晴的耳廓,有些不适应与他靠得那么近的少女,脸颊又因而烧红——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强装着冷静:[你先告诉我原因,你怎么不让我出去?] “因为”鬼切蹙起眉头,想要解释,脑壳里又传来一阵晕眩的感觉,叫他不受控制地把脑袋靠在天晴的后脖颈之上,就连紧抓着天晴手臂的手也因而松开了。 天晴终于是察觉到他的奇怪,她有些诧异,又忙地转过身去与鬼切面对面。她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颊,然后,又从他额上摸出了一手冷汗。 他怎么了?天晴有些惊异,又忙地检查鬼切的手和脖颈,他的手脚都有点异于平常的冰冷,看起来情况就像是平常孩童发烧的情况一般。 但今晚的鬼切,本来是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变成这副模样了? 而且还不让她在此刻走到外面去。 [鬼切,你是知道什么吗?外面的情况和你有没有关系?] 听见少女一连串的问题,鬼切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却没有说话。 此刻他的脑袋都有些混沌,甚至无法组织出什么好话来,只是隐约听见少女说什么“外面”,他想要传达“不能到外面”的心,又叫他下意识地伸手把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再次一把捞了回来,并且将她紧紧地抱紧在怀里。 “你别出去。”他又无力地重复了一遍。 纵然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有气无力的,但因为他的脸就贴在天晴的耳廓处,所以她也算是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而除此之外,天晴也感觉到了,此刻的鬼切呼吸粗重而紊乱,抱着自己的手力度虽大,却在隐隐约约地颤抖。 虽然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时刻,但或许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被人这么唐突地抱在怀里如此长的时间的关系,感受着鬼切身上干净的气息,又叫天晴的记忆不由自主地回到鬼切第一次跟着她回到本丸的时候——那个因为精疲力尽而倒在她身上的他。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想起那时,但或许她的身体就是想要她做一个比较吧。 虽然这短暂的相处时间以来,也并未令她更了解鬼切多少。而她本人和鬼切相处,几乎都是在互怼甚至这一次来现世,她也说过自己是十分不愿意看见鬼切跟上来的。 但实际上,也是直至被他抱在怀里,才叫天晴发现自己已经逐渐接纳了鬼切的存在。 虽然不是自己的式神,虽然不是自己的亲人,甚至算不上是朋友、或是朋友的朋友,但他现在这个模样,就是叫她相当担心。 她也无法继续责怪鬼切了,反而,她试着放下自己的自尊,再放柔了语气问他:[你是中了什么术式吗?跟我说,我来想办法替你解开啊] “不用。”他斩钉截铁地拒绝,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固执。 但这一次,天晴也没被他气到了,反而是放弃与他较劲,有些郁闷地开口:[那你能最少放开我吗?这个姿势闷得我有点难受] “”他没做回答,但逐渐的,却从天晴的耳边传来了均匀粗重的呼吸。 是睡着了吗?她有些困惑地被逼靠在他的身上,想要推开他,却发现鬼切的身体沉重得叫她无法挪动一分一毫。 这就是这家伙的重量啊。她放弃挣扎,然后又在鬼切的怀里轻轻叹息。 真是个麻烦的妖怪,都怪他,她现在非但无法调查外头的事情不,他就是不想她跑到外面去调查吧?到底是为什么呢? 发生了刚才那一系列的事情,首次和鬼切如此亲密接触,还有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一切也混乱得叫天晴无法整理,到底鬼切是知道什么吗?是不是他中午消失的时间,跑到某个地方去了呢? 这家伙,总是这么我行我素的,真是让她相当困扰了。 天晴在他怀里艰难地挪动了一下,勉强能看见他的睡脸。 真神奇。 实际上在这之前,她几乎没见过鬼切睡觉的模样。 因为每天晚上,鬼切都是在不同的地方休息的——不知道是他不信任本丸的妖怪和刀剑的关系,还是他没什么睡觉或休息的习惯。妖怪当中也有不少像这样基本不休息的存在,她想对鬼切而言是两种情况也有一点吧。 但此刻,他却抱着自己,合上眼帘熟睡了。 趁着微弱的月光,她能看见鬼切那个俊朗的轮廓,他的眼皮紧紧合上,纤长的睫毛又在他的眼窝上投下半圈淡淡的阴影。 他的身体还在冒着冷汗,而天晴趁着他稍微松开自己的片刻,又抬手伸到他的额头之上,并使用简单的阴阳防御术,为他施加一层保护。 蓝色的幽光映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肤色衬得更加苍白。 但也兴许是因为阴阳术起到了作用的关系,他的脸色,貌似变得没有刚才的严峻了。 希望鬼切,能睡得稍微安稳一些。 她琥珀色的瞳眸认真地看着他,因为无法挣脱开他的怀抱,感觉有些疲惫的她,也是有些无奈地靠在他的胸膛之上。 刚才空气间渗着的突兀寒意还在,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谁紧紧抱着的关系,方才寒意带给她的不安感,已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 ■听着鬼切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从未试过被男性如此拥抱着的天晴半垂下眼帘,又红了脸颊。 简直是不可思议。 明天醒来的时候,她真的需要训一下这家伙的任意妄为。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无奈地勾起,又合上了眼帘。 既然无法挣脱,那就只好这样睡了吧? 一夜安静。 第71章 晋江独家发表 翌日。 第二天早上, 天晴是从地上起来的。 身旁的鬼切已经不见了踪影,天晴从地上惊坐起, 又察觉到自己的身上,披着属于鬼切的一件羽织。 鬼切到哪里去了?她有些着急地拿起羽织, 又下意识反应地把遮蔽在落地窗前的窗帘一把拉开,窗外刺眼的阳光一下子倾斜进屋内,外头的一切已经亮了,庭院绿油油的景色一如昨日,昨夜突兀的寒意仿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晴蹙眉把落地窗的锁打开,又从屋内走到庭院上。 清晨的空气渗着几分湿润冰凉,冷风从她的衣襟处灌入, 又叫她打了个哆嗦——但这个自然的寒冷,和她昨晚经历的始终是两码子事。 她换上塑胶拖鞋踩在庭院之上,甚至走到了屋子的玄关处——她知道, 她家的结界范围刚好以她家的围墙为限,所以出了这道门, 她能感受到妖气应该就会更为浓烈了。 她抱着羽织从屋内出去, 但即使她两步踏出了玄关之外, 还是没能感觉到昨晚的突兀违和感。 昨晚的感觉,怎么消失了? 天晴蹙起眉头,痕迹与感觉都在白天消失得一干二净, 此刻她想追查也是毫无办法——她有些困扰地回到屋内关上门窗,然后,又在这时听见屋内传来什么声响。 貌似是厨房的方向。 天晴的紧张心一下子提起, 她小心翼翼地抱着鬼切的羽织走到厨房的方向,然后,又在厨房里头看见了鬼切本人。 此刻,他正一脸困扰地站在她家的厨房里头,似是在寻找什么,却又望着各种各样现代化的厨具而无法下手。而他打开冰柜,又发现里头的水果和食材米饭都冷得他不想拿出来。 望着一个古风男子在她家厨房捣鼓着,好一会儿,天晴终于是按耐不住了,她小心翼翼地使用心音叫住沉醉在寻宝当中不可自拔的鬼切,又跟他打了个招呼:[早安你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 鬼切捧着冷饭的手一顿,差点没被突然出现的天晴吓得把食材都跌落在地上。但就在他想到怎么解释之前,他的肚子就传来了饥饿的咕噜噜叫声。 天晴:你饿了? 鬼切别过头,傲娇.jpg。 天晴: [所以说,为什么你老是不愿意跟大家一起在正常的时间吃晚饭啊]她有些无奈地望着鬼切,又一脸无奈地把那个生活自理能力为零的男人从料理台面前拉开,又把他手上那碗冷饭拿开。 接着,又找到家里的即食便当,手脚利落就放到微波里面加热。 “你在做什么?” [现在来不及给你弄饭团了,所以给你弄即食便当。] “那是什么。” [现代伟大的发明!] “” 鬼切有些无奈,她又在说他听不懂的词语了,只知道无法吃到手捏饭团有点失望,他望着那个在微波里面旋转着的便当盒,感觉看得有点头昏脑涨了,还是不太明白当中的原理。 而天晴有些无奈地望他那个笨拙的模样,知道微波炉的光是对身体有害的,她就伸手拉着鬼切让他在厨房角落的桌子旁边坐下来:[你耐心等待五分钟就好了啦。] “”鬼切有些不悦地别过头,但天晴也没和他计较,反而是把羽织再次递给鬼切,看了看时钟,就拐到洗手间去进行洗嗽。 而待她回到厨房里,那个咖喱猪排即食便当又已经完全热好了。天晴把盒饭从微波炉里面取出,又端到那个肚子已经叫得让人无法无视的黑发武士男面前——而鬼切望着那在自己面前冒着白烟和香气的饭盒,也没多加思索,就把食物往嘴里送。 天晴这才无奈地勾起嘴角。 虽然鬼切会拒绝别人给他的食物,却不曾推开她给他送去的。 她一直在旁边盯着他看,看他一个盒饭快要见底了,想到他或许还会饿,就索性动手做起一家人的早饭起来。 日本人的早饭果然是白米饭与各种配菜,想到鬼切喜欢吃饭团,天晴又往饭锅里面多放了一勺米,然后又开始动手准备着味增汤。 虽然天雪平常的行为比较乱来,但厨房里调味料和腌菜的放置位置还是紧紧有条而相当齐全的,所以,天晴的做饭过程相当顺利,很快味增汤也在顺利熬煮的过程当中了。 她把鸡蛋与火腿洗好,正准备着一会儿一次性给大家弄火腿煎蛋,又开始准备饭团的馅料来。而鬼切不知何时已经把盒饭吃完了,他转过身去看少女为一家人忙碌准备早饭的身影,不经不觉的又看入了神。 这样看去,她就像是为丈夫家人做饭的妻子一般。 望着她用手背为自己擦汗的小动作和被热蒸汽熏红的脸颊,他又在脑海里询问自己——他和这个少女,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拿她当主人吗?显然不是,那既然是这样,他又是为了什么赖在她的身边呢? 然后,就在鬼切有些困惑的时候,那个穿戴着围裙的少女,又忽而转身过来面向他了,一双琥珀色的瞳眸与他的撞上,又叫鬼切流露出一丝的慌乱。 但他的凌乱,天晴并未发现,反而,她相当认真地挑起了另外一个话题:[鬼切,你昨晚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庭院外?] 她此言一出,鬼切的眉头又微微蹙起了,他并未在第一时间作出回答,反而是别过了头。而天晴没打算放过他,反而是朝着他的方向迈进了一大步,接着再次询问了:[你昨晚的情况,为什么会那么糟糕?但我看你现在有好了大半,是因为那股寒气消失了吗?] 她直接挑起他昨晚失常的行径,又唤醒了鬼切昨晚抱住天晴强迫她待在室内的记忆,这一段记忆想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带给他羞耻的感觉。 他居然把自己软弱的一面呈现给面前的阴阳师看了,也不知道她今后会不会利用她的弱点来攻击他不,他在想什么呢。 鬼切摇了摇头,知道面前的少女并不会这样做,也明白自己不好好解释她肯定会穷追不舍的,就不愿意地开口回应:“昨夜宅邸外,有妖怪路过。” [有妖怪路过?]天晴有些错愕,到底是什么妖怪路过才会造成这么大的干扰? “那个东西,貌似在找什么。”鬼切若有所思地解释,他一头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深邃的瞳眸当中是天晴看不懂的暗涌,只见他好看的薄唇微微勾起,又道:“对方很强。” 天晴的心咯噔一跳,鬼切方才的眼神,写着兴奋、狠戾、也写着他对强者由衷的兴趣。 天晴也是此刻才想起,鬼切在来到她的本丸之前,是一个嗜血的刀剑鬼神,他是大江山的大妖怪,虽然平常他的举止文质彬彬的,但还是改变不了他是强大刀剑付丧神的事实。 她忽而想到鬼切那天在森林里发狂的样子,那时候他一头苍白的发丝,浑身都是鲜血的气味,而从他身上萦绕着的狱火和眸中嗜血的凶光看来,他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可怕。 对,可怕。 即使她早已见过许多的妖怪,但回想起那天的鬼切,她还是会有一点害怕——而现在和鬼切相处的时间长了,她就更害怕了,不希望面前这个冷静的男子,变回那天歇斯底里的模样。 “你怎么了?”似是察觉到天晴流露出的一丝不安,鬼切又挑眉问她。 [嗯,没什么。]天晴摇了摇头,把刚才心中一丝不安都隐藏心底,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暗自希望自己不再需要和面前的男人成为敌对的关系,更不希望面前的鬼切,会在某天再次受到那种程度的伤害。 要是能够改变的话,她希望可以改变他。 她把担忧都藏在心底,而鬼切望着面前忧心忡忡的少女,心中又出现一阵他不熟悉的情感——他想了解面前少女到底在想什么,但就在他判断出自己在这种情感底下应该采取怎样的行动之前,他又听见少女的惊呼了。 [鬼切,你脖颈上的是什么?] “脖颈?” 鬼切不自然地偏了偏脑袋,而未等他反应,少女就已经走到他的身边,并且把他垂落在脖颈周边的墨色长发轻轻撩起,少女把他的头发捋到他的耳背之后,又认真打量着鬼切白皙脖颈上的暗红痕迹。 暗红的手心大的痕迹,形状像火焰,更像花。 她还是第一次瞧见那么清晰的花纹,她把手轻轻触上鬼切的脖颈,指尖冰凉的温度,又叫平常不喜欢被人接触的鬼切打了个哆嗦。 但不知为何,他不喜欢被接触的规则总是无法套用在少女的身上。 他不喜欢被人接触——不喜欢的情绪甚至到了一个,别人走到他的数米范围内,他就会主动退开甚至离开那个地方的地步。而平常要是有别人碰他,他也肯定会皱起眉头来推开对方的手,就更别提让人走到他的背后了。 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或许是源于自己作为武士的警惕吧。 更带着一点对别人的不信任因为他曾经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过,那份崩溃的情绪让鬼切满腔仇恨,仇恨在他身上长成了刺,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 他知道自己对于别人来说是一个危险的存在,所以与之相对,他也不会轻易靠近别人。 但唯独是面前的阴阳师,他当初为了观察她而一直跟在她附近的地方,而甩开她或是推开她除了第一次她说要给自己做饭那时候出现过之外,他就没抗拒过她了。 虽然要说不适应别人的触碰,他对她的触碰,也是相当不适应的。 比如说现在他脖颈上被她指尖碰到的地方,刚才她不小心碰到的他的耳朵,此刻都被他过意识了,肌肤就像带着刺激与紧张的酥麻感一般,感觉奇怪得不可思议。 他相当不适应这种感觉,但不知为何,他不会推开她,更会尝试忍耐。 而少女假若要走到自己的数米范围内,他最近也不会觉得陌生了,比如说是刚才她走到厨房外看自己,他居然也察觉不到。 鬼切一双深邃的瞳眸望着那靠近自己的少女,眸中带着他自己不知道的情绪涌动。 他就那样沉默乖巧地待在原地,直至少女看够了再推开。 一阵寂寞的感觉又从他心中蔓延开来,但就在鬼切开口之前,那个少女又开口,她有些担忧地望着鬼切,又开口说:[我想,这可是彼岸花的花印] 天晴一脸担忧:鬼切,你是瞒着我到彼岸,找彼岸花了吗??? 鬼切一脸懵逼:???我没有。 还有,能别用这么让人误会的说法吗? 第72章 晋江独家发表 结野宅, 厨房。 确认是彼岸花的花纹,待天晴打算再碰一下看看的时候, 痕迹又消失了。 所以这个就是鬼切昨夜异常的原因吗? 天晴一脸的困惑,而就在她打算多说些什么的时候, 天雪起来的声音又传来了,天晴回过神来,为免被妹妹误会,就把落在鬼切身上的手给收了回去。 她与他拉开一点距离,又回去开始准备早餐,顺道,她接着问他:[你昨天中午离开后, 真的没到奇怪的地方去?] “我在附近走了走,但没走远。”鬼切淡淡地回答,似是知道二楼的人都醒来了, 也就伸手拿起饭盒很有意识地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里,并且交抱着双手笔挺地站在天晴身后的不远处。 然后, 他一只手又若有所思地抚上自己的脖颈,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被刻印上了彼岸花的印记, 想到这,他又再次开口补充:“我没印象接触过妖怪,不清楚这印记是怎么来的。” [那]天晴有些困惑, 又回头瞄了鬼切一眼,看他就和自己一般困惑,就询问了:[那你说经过的妖怪, 是谁?会不会是彼岸花?] “不知道。”鬼切垂眸下去,纤长的睫毛在他眼窝上投下半圈阴影:“只感觉到他的气息很强大。说不定印记就是在当时被印上的吧。” [不可能!]天晴蹙眉否认,一句话出口,又似是觉得自己的口吻太过激动笃定,她又小心翼翼地解释:[这宅邸附近的结界都是我的母亲亲自布下的,是任何妖怪也进不来的,所以要对在这结界内的你下手,应该不可能。] 天晴蹙眉解释着,拿着煎锅柄的手又不自觉地收紧。 而望着少女固执的背影,鬼切眼神平静,但话又放松了一些,对她的说法予以认同:“那或许是在我外出的时候沾染上的吧。” [那昨天的寒气] “是另外一个妖怪经过的痕迹。” [只是经过就留下那样程度的干扰] 天晴有些担忧,心脏又砰砰地急促跳个不停——那个让她感觉到的妖怪,强大的程度实在是超出了她的预想。 而似是看出了少女的一点紧张,鬼切也没摆出平日那个拒人千里的态度了,反而是有些配合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伸手抚上自己脖颈印记所在的位置,又垂眸淡淡地说:“可能就是那家伙的经过,加剧了印记对我的影响。” [彼岸花的印记会吸取宿主的灵力] “那时候我身体相当不舒服,感觉到力量的流失。但天亮就好了。”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不知为何得到了彼岸花的印记,然后昨晚,某个妖怪经过这附近,他为你和我带来了不适的感觉。] “大概如此。” 鬼切冷静地认可,虽然他是在和天晴讨论着一个烙印在自己身上的可怕咒印,但他却一点都不慌,毕竟对他来说,妖怪之间的互相攻击,是正常不过的事情要是他被人冒犯了,一会儿把下手的人揪出来再处理一下就好了。 他没打算这样对天晴说,把自己的做法藏在心底,他思路一转,又挑起了另外一个话题,鬼切交抱着手,意味深长:“不过想来,不只是我们,他应该也感觉到了吧。” [他?] “就那个在门外偷听的小不点。” 鬼切自然地说着,而天晴这才回过神来,又有些困惑地望向门外——而也是直至此刻,她才瞧见那个在厨房门外不明显的身影,她意识到是谁,就轻轻地开口:[药研?] 被叫到名字,那个躲在门外的少年又有些不适应地从门外走了进去,望着自己大将和那个人待在同一个房间内的画面 药研蹙起眉头,在和天晴道早安之前,他又是率先把视线落在鬼切的身上——那个高挑的男人居高临下又淡漠地望着他,视线当中带着几分药研读得出的疏远和不屑。 而药研,自然也是不甘示弱地半垂下眼帘,用冷漠沉着的视线看了回去,直接地表现出自己的敌意。 两个男人视线交接,让气氛一瞬间变得有点奇怪。 [药研?] 天晴有些不适应地望着那个气场转换的黑发少年,平常和药研相处,天晴都感觉这个少年是温柔而体贴的,她知道在战斗状态当中的药研相当迅猛,但却从没见过这个戴着眼镜、穿着白袍的药研,脸上居然会展露出如此冷漠的气息。 想来,他对鬼切也是相当怀疑而不信任的了。 而鬼切,也是不知为何的对药研抗拒而不喜欢。 她实在不懂得处理这种场面。 但幸好,似是察觉到了少女的困扰,从来不会为难天晴的药研,又主动转身背对鬼切,接着开口了:“对,刚才你们说的违和感,我昨晚在天雾大人的房间内也感受到了。只是,当时我以为只是一般的寒冷,就没多在意。” “而且天雾大人也似乎因为那个冷感而觉得不舒服,所以我就选择守在他的身旁。”药研一双紫色的瞳眸沉着冷静,他交抱着手,又低声解释:“抱歉大将,我没打算偷听,只是恰好路过。” 虽然偷听只是鬼切强行给他扣上的罪名,药研还是礼貌地道了歉。 而天晴自然是没有在意,反而,对药研刚才说的“守在天雾身边”一事感到感激。 但另一边厢,她又有点困扰了既然药研也察觉到那股寒意,天雾和天雪也是,那说不定这一种感觉就是针对着拥有灵力的人而来的既然如此,假若贸然让她的弟妹出去和她一起寻找源头,怕是有机会让他们遭遇危险。 现在她要解决的困难有两个,一个是彼岸花对妖怪的骚扰,还有另外一个未知的强大妖怪——那个妖怪相当强大,单是路过,就能让待在结界里生活的自己和她的弟妹感到不适。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町里有威胁的妖怪。 天晴紧张得眉头紧皱。 想了这么多,想来今天的搜索,风险肯定颇多。 既然如此,她是一定不能带上弟妹了,她必须让他们两人留守家中,待在比较安全的结界当中。 天晴暗自这么决定,刚刚洗嗽好的天雾和天雪又路过到了厨房,三个正在商量事情的人相当默契地收起了脸上的凝重,又装作无事发生那般回到了日常。 天晴让药研帮忙布置着餐桌,又把做好的饭菜端到桌面之上,而正在做饭的天晴还是忧心地思考着刚才鬼切与药研对她汇报的事情,思前想后,又给夏目打了个电话——让他今天不要同自己一起前往调查,反过来,她希望夏目能够待在她的家中帮她看顾弟妹。 关于天晴的请求,夏目最初是不同意的,他很希望自己能为调查和对抗妖怪出一分力,但碍于对天晴的坚持,他还是应允了下来。 而早饭过后,本来打算要到天晴家里接她出去一同调查的夏目,又改为到她家里留守,陪伴着她的弟妹。 天晴在说服弟妹留守家中一事上比较顺利,毕竟她的弟妹都是相当懂事的。他们虽然是很想和天晴一起工作,但因为对自己的灵能力心知肚明,所以当天晴明白地说了事情有危险,他们也就会乖乖呆在家中,不拖姐姐的后腿。 天晴有些感动地望着不再闹别扭和乱撒娇的弟妹,先是召唤出白狼和凤凰火出来看着家中,又和鬼切以及药研两人离开了家里。 天色晴朗,万里无云。 天晴与鬼切以及药研两人走在町内的街道上,这里的一切是那样和谐与温和,始终是乡下地方,所以大早上的,四周都相当安静。 [鬼切,你身上的印记现在还有在吸取你的体力吗?] “没有,但我能感觉到它。” 鬼切配合地回答,又走在天晴的面前——这是刚才三人商量出来的,既然鬼切在昨天走过的路上被刻印了,那说不定重新走一遍他昨日经过的路,天晴能从中发现到彼岸花的痕迹,找到地狱的入口。 关于彼岸花这个妖怪,天晴本来其实并未接触过,也并未看过她的面貌而这世界上,本来也流传着许多妖怪的故事,除了日本的《百鬼夜行》,中国的《山海经》里头也记载着不同的妖怪,当中或真或假,许多阴阳师即使花上一辈子也无法全部证明。 所以就更别提天晴了,她也有许多没见过的妖怪,必须用上双眼才能确认。但在这样的前提下,她从上一次萤草事件就那么肯定彼岸花的存在是有原因的——因为她的母亲,就曾经跟她说过彼岸花的故事。 她说她曾经遇到过彼岸花,她是一个栖身于彼岸花田的女妖怪,她留着一头漆黑的长发,其中一只眼睛燃烧着鬼火似的火焰。 她是一个高傲而长寿的妖怪,长得就和彼岸花海一般美艳妖冶。 而她那样的妖怪,会对不小心踏足彼岸花海的人刻印她的印记,而印记会一点点地吸取宿主身上的体力,并且将体力转化为花泥所需的养分,供给彼岸花使用。 像她那样的妖怪,基本是在地狱活动的,也不会特意到现世来。 只是偶尔会有误打误撞闯入黄泉的妖怪,就会和彼岸花有所接触了。 萤草就是那样的例子,而既然鬼切说他没有进入过彼岸的范围,那可以肯定的是,他最少是“路过”地狱入口、彼岸花的范围的附近了。 既然是这样,那现在跟着鬼切走一遍他走过的路,说不定就能直接找到前往地狱入口的线索。 天晴跟着鬼切以及药研走了一个早上的路,到了中午,太阳也在逐渐变得毒辣。 她走得汗流侠背,而就在她打算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一阵她想要寻找的气息,又忽而从路边的某个神社旁边给传来了。 她瞪圆眼眸,又飞快地越过鬼切走到那个气息的源头,然后,就在那神社的后方锁定了一口古旧的水井。 把身体靠在井边,感觉怀疑的天晴又马上启动了灵视能力,接着,又发现在井的下方,除了旧式结界、还有着浓烈妖气和死灵的气息。 那是地狱的味道。 看来,她是找到了!前往地狱的入口! 天晴眼睛一亮,锁定目标,又打算回头和鬼切以及药研分享自己的发现。 但是,也就在这个她回头的瞬间,一根红色的花茎又经由古井悄悄地爬上她放在井边的手腕。 本正打算和鬼切以及药研说话的她,还没开口,就感觉手上一阵刺痛、紧接着的,就是一股力大无穷的拉力! 她的身体被狠狠地往后扯去,她惊呼出声,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在瞬间被淹没在古井的深不见底中了。 第73章 晋江独家发表 神社旁。 被一根像是植物一般的根莖拉扯着, 天晴猝不及防的就被扯入了古井之中,而本就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药研与鬼切见状, 也是脸上一急,就忙地走到古井的旁边。 “大将!”药研低声唤了一声, 一双紫色的瞳眸死死盯着那深不见底的水井,明明他在一瞬之内就赶过来了,但此刻古井里居然完全没有那个少女的痕迹,他就连她呼救的声音也听不见。 而穿着一袭白衣的鬼切蹙眉伸手抚上古井的边沿,似是嗅到空气间那阵弥漫的不祥妖气,也没打算和药研配合,就眼神凝重地二话不说地翻身跃进古井之中。 动作流畅得不带一丝犹豫。 药研望着属于鬼切的雪白衣角在自己的面前消失, 明白鬼切要追上大将的用意,也就同他一样,纵身毫不耽搁地跃进那个深渊之中。 这是一个很神奇的体验。 在飞身跃下的时候, 药研以为自己的下坠时间会持续很久的,但那阵离心力才维持了数秒左右, 他面前的黑暗就已经被完全驱散了, 取而代之, 他是直接去了另外一片天地。 一片没有太阳或月亮,只凭着灯笼火照明,但却意外的能够视物的地方。 药研被眼前所见惊得瞪圆了眼睛, 但紧接着的,又被强风遮蔽了视线——从高空处一直坠落,药研一头漆黑的长发被来自地狱的凌风撩起, 发梢划过脸颊传来刺痛的感觉,他感觉艰难地把双手交差挡在面前,没多久,才终于落在地上。 药研有些狼狈地在柔软的土地上滚了个圈,把下坠的冲击缓冲掉,才马上从地上单膝蹲起、并站了起来。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就是地狱吗?” 药研呢喃着疑问,然后,又警惕地从腰间抽/出短刀,仔细地打量着四周。 这里的土地是血红色的,很软,触感就像是本丸的田地一般。 而在这边红土的附近,有一道长长的蜿蜒的泥黄色河川,而河川之上有着一道弯弯曲曲的红色渡桥而桥的附近,就竖立着一些木牌,上头写着以他这个距离看不清楚的文字。 本以为地狱应该是遍地亡灵,但药研此刻在这里是一个鬼影都没看见,那么,大将在哪?鬼切那家伙又在哪? 而就在他有些困惑地寻找着大将的所在之处之时,一阵犀利且夹杂着血腥味的强风又蓦地朝着他的方向汹涌袭来了! 药研忙地弯下身去稳住身躯,又蹙起眉头艰难地从手臂的缝隙之间望着前物——只见那阵袭击他的风是淡红色的,中间夹杂着许多红色的泥土,而他仔细盯着又发现了,这一阵红色的风,是从鬼切附近发出来的! 鬼切也在这附近,他在和什么战斗着! 刀剑铿锵的声音在空间之中响起,意识到战斗已经开始,药研又一跃而起,站在后方的古树之上判断此刻的状况。 只见,鬼切在不断地往后躲闪,而在鬼切的面前,又有一个药研看不清晰的红色身影在使唤着无数的红色花瓣。那个攻击的模式乍眼看去就像是大将的式神桃花妖或是樱花妖,但又有些不一样。 鬼切为了战斗,早已召唤出了那总在他身边如影随形的巨型鬼手,鬼手手上拿着一把巨型刀剑,又帮助着鬼切将所有遮挡在他视线面前的殷红花瓣挥砍开,而鬼切本人拿着三把刀剑,也像是疾风一般把花瓣全都从自己身边挥去了。 那些殷红得就像是血海一般的花瓣,此刻又被鬼切硬生生地分开,接着,他原地跃起,又冲着那个药研看不清楚的血色身影赶去,并且狠狠地朝着身影挥刀。 刀身银光闪烁,鬼切的攻击快得叫人几乎看不见他的动作,就只看见那如同流星一般的银色划痕。 银刀与红色的花瓣就如同矛与盾一般互相抵挡攻击着,纵然一开始那漫天的花海牵制了鬼切的攻击,但在他适应过来之后,攻击又逐渐在只能被动抵挡的花瓣上显露出了优势。 而就在血红花瓣被攻击得节节后退的时候,药研终于看见了——鬼切到底是在和什么战斗。 那是一个留着一头漆黑长发的红衣少女,少女的头上别着一朵娇美的花朵,而她的其中一只眼是火焰,她的身体就那样悬空着,又时刻伸手控制花瓣形成屏障抵挡鬼切的攻击。 那是一个长得相当美丽的少女,美丽得妖冶、美丽得不像,一点也不像是人类。而药研知道,这样的气息是仅属于妖怪的。 所以鬼切怎么忽然就和那个女妖起来了? 药研从树上一跃而下,又隐匿着身躯,逐渐接近着战场。 但这一不下地还好,一旦把双脚踩在地上的花瓣之后,药研又发现了——那些花是一朵朵美丽的彼岸花,彼岸花本来纵然无刺也无毒,但药研的双脚踩在那东西之上,居然感觉到了一阵不适应的虚浮。 那些花在吸收他的体力?全都是妖花吗? 药研抬腿看了眼,又发现自己小腿上接触到花的地方已经被染上了淡红的痕迹——他表情一惊,也只好飞快地在花海上奔跑,并跃到树上避开花瓣的侵害范围,而也就在药研感觉有些惊魂未定的时候,他看见了——在那个黑发少女的背后,有着一个朦胧的、躺在地上的人影。 那是他的大将。 药研的心脏骤停。 淡红夹杂着血腥味与花瓣的风在三人的耳边呼啸着。 药研守在树上,又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那在黑发少女身后,沉睡少女的身影。 那是结野天晴,身上还穿着今早外出的衣服,但此刻因为手脚都被彼岸花的根茎缠绕着的关系,白色tshirt上的图案药研早是已经看不清楚了,此刻的她就那样躺在花海之中,闭上眼帘、脸色苍白。 是那个女妖抓了大将吗?所以鬼切才执意要与她一战,或是这是女妖挑起的事情?不管如何,他都得掐准一个时机把少女拯救回来,因为这些花都是会吸收灵力的要是让大将那种人躺在那里,只会让她变得越来越虚弱! 这样想着,药研又瞬身从树上一跃而下,方才对于彼岸花海的畏惧之心已经不复存在。他就那样屏息等在树的后方观察着女妖的攻击轨迹,然后,也就在药研认真观察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和鬼切对上眼了。 鬼切凌厉的视线从药研的脸上落下一瞬,两人四目交接,然后,他的嘴角又冷冷地勾起了。 他在笑?在笑什么?药研有些错愕。 而就在药研有些摸不着头脑,估计不到鬼切下一步的行为之时,他又忽而往后退了两步了——只见女妖也跟着鬼切往前,然后,鬼切又掐准时机,手握两把刀刃对着女妖横空划下两道攻击轨迹! 刹那间,鬼切的刀锋,把地上的花瓣都吹起成龙卷风,并且笔直地击向女妖! 而女妖为了躲避攻击,忙地把双手挡在面前,以花作屏障! 就是现在! 药研目光落在大将那与女妖拉开不足十米范围的时刻。 虽然从他这里赶过去那边,距离有点远,但也是足够了! 他会做到的! 药研在自己不察觉的时候,嘴角扬起了一个大大的自信的弧度,一滴冷汗从他的额角流下,而下一个瞬间,他的眼神都写满了最认真严肃的狠戾。 下一瞬,他后腿一蹬,人就已经在原地当中失去了身影。 他移动的动作快得就像他不是人形,而是只一抹影子一般! 他的脚步哒哒哒地在花海之中响起,密集的脚步声让人几乎辨认不出那是人移动的声音,所以,待彼岸花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了,她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只等她再一次回过头去,她好不容易猎得的猎物,就已经在一个她没注意过的少年的怀中了。 “不!”彼岸花眼瞳旁边的火焰燃烧得正盛,只见黑发紫瞳的少年把少女从花海之中打捞而起,高举着的短刀,又朝着少女身旁的花茎一砍而下,把那些连接着少女、吸收着她身上灵力养分的花朵全都隔绝! 彼岸花想要去追上,却又被鬼切的攻击牵制住。 她转身充满怨恨地抵挡着墨发白衣武士的攻击,本来还居于上风的她,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 而鬼切显然是注意到了,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带温度的笑,眼神尽是轻蔑:“怎样?力量泉源消失了,你就连普通砍击也抵挡不了?” “啧,别忘了你自己也正踏在妾身的花海之上!”绝美的女妖狠狠瞪着鬼切,知道刚才那个少年是他的同伙,到手的一块“肥肉”没了,又叫彼岸花眼神变得阴鸷而歇斯底里:“在最后,妾身肯定会让你们三人一同成为妾身的花泥的!” 她如此宣告着,而她决绝的话语与身影,又映在不远处刚被药研救下的天晴眸中。 第74章 晋江独家发表 地狱, 彼岸。 鬼切与彼岸花之间的决斗还在继续。 而天晴已经逐渐在药研的怀里恢复过来了,她依靠着药研的胸膛, 逐渐的连视线也恢复了。 刚才坠落古井的事情是她疏忽,情急之际她甚至没有展开任何防御术式, 就被彼岸花的花海包围淹没,并在瞬间失去了意识。 所以她想,要是鬼切与药研没有下来的话,她真的会变成彼岸花口中说的花泥吧?她从药研的身上起来,被他虚扶着,又从远方打量着彼岸花。 彼岸花就和她母亲描述的那般,凛然美丽。 妖冶娇艳得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妖也吸引。 所以此刻的彼岸花, 又是为了什么而和鬼切战斗呢?她记得她母亲所说的,彼岸花不吃人间烟火,平常只在地狱彼岸照顾着自己的那一片美丽的花田。 作为传说的妖怪, 她肯定已经在地狱生活了许久,而且力量强大。而根据她母亲说的, 彼岸花从来不会贸然袭击经过花田的小妖小怪, 除非是对方对她刻意冒犯, 那样的话,她才会加倍奉还。 所以说实话,天晴到现在为止还是不明白最近的事件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那一切一切,都不符合彼岸花的性格。 本来不袭击人的彼岸花,到底为什么忽然主动对身边的妖怪伸出手了?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疑点。 因为根据夏目描述的, 这附近许多妖怪的身上都被刻印了彼岸花的花纹,那些花纹印记一直在吸收着附近妖怪的灵力,而就连刚才彼岸花对她的行为也是,她二话不说地把在井边的她扯到地狱,并且吸去她大把的灵力了。 那想来彼岸花肯定是吸取了大量灵力才对的。 那么,既然她吸取了那么多的灵力,那这些灵力都被她拿去干啥了?天晴感觉到有些违和——整个町里的妖怪的灵力,加上她刚才被她拿走的部分,肯定也不少了。 那为什么现在的彼岸花,会在鬼切的攻击底下显露出弱势呢? 除非 她夺去的灵力并非是为了增幅自己的体力,而是修复什么。 天晴这样想着,又皱眉启动了灵视的能力。 而就在她开启阴阳眼的瞬间,她一双琥珀色的眼瞳就在下一瞬变成了金似的颜色,她的灵力将一切不相关的灵体结构隔绝,就只把视线放在彼岸花身上。 然后,也就在她启动灵视能力的瞬间,她看见了。 如果要将面前的鬼灯的灵魂比作灰色,而彼岸花的灵魂是红色的话那鬼灯的位置是完整的,然而,彼岸花的灵魂形状,却是缺了整整的一大块。 只见在彼岸花的后背上,有一个凹凸不好看的巨大缺憾,她的身体就像是被谁粗暴地咬了一大口一般,缺了一个显眼的范围,而她红色的灵魂就像是被吹散的花瓣一般一点点地以缓慢的速度从那个缺口流逝。 而这些,若是天晴没有使用灵视的能力,是肯定看不见的。 因为彼岸花的外表还是维持着妖怪的“形”,旁人乍眼看去,肯定是看不出她的虚弱。 所以到底是谁,又是如何在彼岸花的身上留下那么大的伤口? 刀剑铿锵的声音再起,在天晴再一次反应过来的时候,鬼切已经成功将刀剑击中彼岸花的身体,而她的身体被冲击力击倒在花海之上,鲜血自她身上的伤口汨汨流出,又和她身下的花海融合到一起。 至于那凛然握刀的鬼切,又板着脸接近了她。 锋利的刀刃直指她的喉咙,似是在下一个瞬间,就要把彼岸花一击毙命。 眼看着鬼切已经缓缓把手上的刀举起,天晴终于是看不下去了。 “鬼切,停下!” 她大声地命令着,而也在那一个瞬间,鬼切握刀的手又像是被施展魔法一般被凝固在空中。那是她言灵术的效果,即使知道鬼切不可能长时间被她的灵力禁锢,但一瞬间的停滞她还是能够做到的。 “大将?”药研有些错愕地看着身旁的少女,她为什么要阻止鬼切? “药研,带我过去。”天晴没有回答,反而是低声命令,而药研也无法抵抗,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擅自把她抱了起来,再带着少女从树上一跃而下,继而小心翼翼地把她带往鬼切的身后。 而鬼切望着那停留在彼岸花头顶上的刀刃,又瞄了眼那个赶过来的阴阳师少女,先是轻啧了一声,又闭眼把刀飞快地收入刀鞘,然后同她抱怨。 “不把她消灭,我身上的印记是无法泯除的,包括这町里妖怪身上的。”他的语调冷冷的,似是在嘲讽天晴的天真。 但天晴没有回应他,反而是越过鬼切走到彼岸花的面前,并且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个虚弱的妖怪。 她似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个少女救下。 彼岸花死死地盯着天晴。 只见天晴穿着寻常现代人类会穿的衣服,一头过肩的浅色长发,她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镶嵌在白皙的脸上,仿佛能够看穿一切。 而在天晴澄澈的眼眸的注视底下,彼岸花紧绷着许久的神经,也终于在天晴的面前解析。 “小姑娘,你为什么” [到底是谁袭击了你?] “原来你已经注意到了啊。” [你隐藏起来的伤,我只需开启阴阳眼就能看到了。] 天晴驻足在彼岸花的面前,望着那从她嘴角流出的血丝,都与她白皙胜雪的肤色构成了强烈对比。 [你被某个妖怪袭击,元气大伤。所以你选择利用花田吸取路过的妖怪的体力来恢复自己。] 天晴垂眸说着,而彼岸花闻言蹙眉从地上缓缓爬起,纵然她的虚弱已经叫她几乎无法站稳了,但她还是坚持要用站着的姿势望着面前的来访者。 彼岸花一双赤红的眼眸紧紧盯着面前的少女,她打量她的轮廓,也望着她那双澄澈好看的琥珀色瞳眸,然后喃喃地开口了:“是呢,明明这种做法,是从前的妾身是相当不屑的。” 彼岸花有些自嘲地说着。 而天晴望着她,又垂眸望了眼自己脚下的花田。 与刚才不一样,现在的她与药研以及鬼切纵然还站在花田之上,但那些花貌似已经没有在吸取他们的体力了。想来是彼岸花已经停止了这个行为。 而接下来,那站在天晴面前的彼岸花,似是为了表示自己已失去战意,就抬手控制身旁的彼岸花海起来。只见,蔓延着大片地狱的彼岸花海正逐渐退回彼岸花的身边,鲜红的范围一下子缩小,最终,只成了支撑彼岸花一个的花团。 而彼岸花穿着木屐坐在花田之上,良久,又咳嗽着用手在空中比划出一个图样:“为了答谢你,妾身就告诉你好了。” 她的声音柔柔的带着几分妩媚。 “就在半个月之前,妾身被一个妖怪袭击了。” “那家伙很强大,一直在这附近游荡,看起来就像是在寻找什么一般他偶尔袭击陆地上的妖怪,但对妾身这种待在黄泉的妖怪来说并不受影响直至他,把爪牙伸向妾身为数不多的一些伙伴上。” 花瓣在空中逐渐凝聚出一个类似于眼睛的图腾,那个眼睛的图腾在吞噬着其他彼岸花用花瓣捏造出来的小小人影。花瓣形象化地把当时的情景呈现,而彼岸花沉着脸站在花瓣之后控制着花瓣戏,赤色的眼瞳淡漠,口吻冰冷得就像是在说事不关己的事情一般。 但看过彼岸花灵魂状态的天晴知道,彼岸花是真切经历过这一切的,只听见她接着说:“妾身为了了解对方是何方神圣,所以悄悄到了地狱之外的地方,也扩展了花田以侦测他的所在,却没想到,妾身还是被对方发现了逼不得已和他打了一场架。” “他很强大,是妾身输了。幸好妾身来得及逃回地狱。” 彼岸花比划的那个眼睛图腾一口吃下一朵彼岸花,故事终结,两个图像都在空中消散。 然后,彼岸花就就一边说着就一边把自己的袖子撩起,并展露出那个在她手臂上的,与刚才那个图腾一模一样的印记。 [这是]天晴蹙起眉头,天晴也是在这个时刻才有点明白为什么彼岸花要用眼睛的图形来映射敌人的身份。 “妾身本以为自己在花田里怎么说也会恢复的,但不知道为何,原本应该能好起来的伤,居然过了一周都好不起来,反而是越来越虚弱了。”彼岸花垂眸,纤长的睫毛在她颧骨上落下一圈淡淡的阴影,因为战败与虚弱,她的眼窝上有着一层不明显的青黑。 “妾身想,应该是这个印记的错吧。” 她这样说着,手上那个眼睛纹样的印记又忽而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彼岸花眉头一皱,旧伤加上鬼切给她添的新伤,彼岸花一时没控制住,整个人就笔直地往前跌落。 而接住她轻盈身躯的,是天晴。 她的身体很轻很轻,明明彼岸花的个头看起来比天晴要高出不少,但她一个身体落在天晴的身上,居然不沉。 是因为灵魂损伤的关系吗?那样的话可是糟糕了。 [彼岸花,我现在为你治疗伤痕] “没用的,一般的阴阳治疗术并不能覆盖这个诅咒。” 彼岸花的脸搁在天晴的颈窝之上,她半垂着眼帘,似是没力气继续说话下去,一只手又虚弱地抚上天晴的脸庞。 “在妾身沉睡之前,就多跟你说一件事好了。”她从天晴的怀中起来,一双赤红的眼瞳牢牢地注视着天晴的:“小姑娘,也在你睁开眼睛妾身才发现,你的样子,和妾身从前某个朋友的样子很像。” 她与天晴额头相抵。 天晴的瞳眸很是平静。 [那你的那位朋友,现在在哪里?] 闻言,彼岸花娇艳一笑,她笑着伸手抱住天晴的身体,然后又逐渐从她身上滑落。而天晴虚浮着她,又和彼岸花双双跪倒在花田之上。 因为担心,天晴又马上开启阴阳眼去检查彼岸花身上的伤势—— 她红色的灵魂已经几乎要全部消散了。 彼岸花垂眸依偎在天晴的怀中,声音温柔地呢喃:“就连味道也很像” “你问,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吗?” “当然是成为妾身的花泥了。” “开玩笑的。” “虽然妾身很想,但却没有发生。” 彼岸花努力笑得从容,但却无法掩饰她此刻的虚弱。然后,因为说了许多多余的话,她的意识就变得相当混沌了接着,就失去支撑自己的力气,在天晴的怀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而那站在天晴身后的鬼切,只感觉脖颈一暖,再次反应过来,身上那被人时刻吸取体力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天晴怀中的如盛开彼岸花一般美艳的少女。 “我脖颈上的印记消失了。”鬼切沉声询问,彼岸花算得上是大妖怪了,他从未设想过她的陨落会是以这种形式:“她死了?” 而天晴伸手握着彼岸花的手,一双金色的瞳眸注视着她逐渐变得冰冷的身躯,听见鬼切的问题,她也只是笔挺地在花上坐着。 良久,她缓缓地开口,语气认真。 “不会的。” 第75章 晋江独家发表 彼岸。 彼岸花脚下的花田正以天晴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逐渐枯毁且灰飞烟灭而连带着,彼岸花头上佩戴着的红色彼岸花朵, 也在逐渐的枯毁。 从方才开始就遍地血红花朵的地狱,此刻居然在一瞬间, 变成了被大火烧过一般的荒芜。 这已经不是需要用上阴阳眼,仅仅是使用肉眼,药研他们也能看到的消逝程度。 假若天晴就那样放着彼岸花不管的话,她的消失,以及地狱的变化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所以,天晴不能允许彼岸花的消失。 先不说她不想看见妖怪在自己面前消失,实际上, 彼岸花这种传说级别的妖怪从地狱离开,也会衍生出地狱妖界地盘动荡、妖怪互相残杀争夺地盘的问题。彼岸花在这个地方逗留的时间太长了,她作为守在黄泉的妖怪, 本来也很好地平衡了附近的妖怪势力若是之后来到这片地盘的妖怪不是彼岸花,问题可就大了。 而她本来身上也有她想要调查的事情。 天晴伸手环抱着那个黑发美丽如花一般的女性, 视线在她手臂上的诅咒痕迹上停留, 脑海里回荡着刚才她和自己说的话, 思索片刻,就下定决心地开口了。 [药研。] “是的,大将。”黑发少年忙地上前, 再动作利落地蹲在天晴的面前,他一双紫瞳与天晴金色的阴阳眼撞上,又心头一紧。 [能拜托你用刀, 在我的手上割出一个伤口吗?]少女认真地拜托他,而药研稍稍瞪圆了眼睛,又蹙眉问她:“大将,你想做什么?!”这个算是什么委托?平常她光是擦破皮就已经叫他很心痛了,现在居然还要他用他的刀在她的身上造成伤痕? “伤口小姑娘,难道你是想?!”鬼切蹙起眉头,又往前迈了一步。 [对,我想在这里和彼岸花定下契约。] [但在她不清醒的情况下,一般的契约方式并不奏效,所以,我要用血和她订下契约。] 天晴垂眸平静解释,而鬼切听着少女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起契约,只觉得内心有某一段记忆在叫嚣。 他知道,他知道这种契约的方式。 因为他本来,就是以这种形式和源赖光定下契约的。 阴阳师以得到妖怪的“形”与“名字”为契约,而这个过程除了阴阳师要展现出能够降服妖怪的能力外,他并不需要付出什么。 这种妖怪契约最为基础,要解除的方法也是有的。 但用阴阳师的血肉所订下的契约就不一样了,阴阳师的血流入妖怪的体内,并以血为契,这样妖怪就绝不可以伤害主人,否则就会受到难以承受的痛苦,更会形成一种与主人共生的状态。 而假若宿主死了,这个被契约束缚的妖怪也 他的手因为回忆起过往的事情而瑟瑟颤抖,深邃的眼眸中涌动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和愤怒。 他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源赖光束缚上这种血咒,导致那之后的惨况。 现在的结野天晴,也打算对彼岸花使用同一个咒印吗? [鬼切,你若是不想看,可以离开这里。]天晴察觉到鬼切灵力的波动,她回眸看去他的方向,又示意她离开:[现在,假若我要让彼岸花活着而不用伤害这里的任何一个别人,也就只有让她吸取我的灵力这个办法了。] 她句句都是道理,而鬼切蹙眉努力将那个男人与面前的少女分隔开,而天晴也似是没有这个搭理鬼切的余力,反而是把视线放在药研身上。 [药研,动手吧,不用害怕只要取用很少的血液就够了。] “大将”药研眼神写着不忍和心痛,他不愿意下这一刀,但若是他不愿意的话她肯定会使用言灵术命令自己。既然是这样的话他倒不如按照她的方式给她快速解决这件事。 想到这里,他就无奈地笑了。 “明白了,那你不要看哦,大将。” 药研的下手很快,天晴确实感受到了皮肉被刀刃割开的感觉,但她最初感觉到的是刀刃的冰冷,疼痛的感觉都是后知后觉的。 鲜血自她的手臂汨汨流下,而她,又取用一些鲜血在彼岸花手臂的同样位置,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临、兵、斗、者、皆、阵” 少女低声念诵着汇聚灵力的口诀,而药研只见一阵幽蓝色的灵力逐渐从她的身上浮现出来,然后又汇聚成形状,再逐渐汇入彼岸花的躯体之中。 更多的幽蓝色球体,又这样从天晴的体内出来、接着进入彼岸花的体内。 “临、兵、斗、者” 这样的景象重复了许多遍,甚至,到了一个天晴面露难色的地步。 冷汗从她的额头上渗出,就连身上穿着的白色Tshirt背后,也出现了一些汗水的痕迹。 她在相当吃力地把自己体内的灵力分给彼岸花,直至,彼岸花头顶上的花朵,又逐渐像是得到滋润了一般变回本来的形状。 而枕在天晴膝盖上沉睡的那张惨白的脸,又逐渐多了一些血色。 “皆、阵” 她仍旧是吃力地念诵着凝聚灵力的口诀,直至,一冰凉的手,逐渐从地上伸向天晴,并伸手捧着她的脸蛋。 而本正在施展阴阳术的天晴睁开眼睛,又撞入彼岸花赤红的眼瞳。 彼岸花醒过来了,眼神里几乎都是说不清楚的情绪。 良久,彼岸花开口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真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留住妾身啊。” 彼岸花枕在天晴的膝盖上,注意到她为了唤醒自己而耗尽灵力的苍白,又怜爱地用指腹拂过她的脸颊。 刚才,她分明感觉自己要消散在这里了,却又被某种温暖将她的碎片一片又一片地拼凑回去,而在这个过程当中,她又逐渐看见了一些记忆的碎片—— 一些是属于结野天晴的,一些是属于她自己的。 两个人的记忆在逐渐融合,那种感觉就像是,彼岸花一直都陪伴在天晴的身旁成长一般,忽然把她整个人都理解透彻了。 真是个相当有趣的丫头,也是相当有趣的回忆。 但看来,她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啊。 彼岸花认真地打量着天晴,然后,又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继而看向自己那双原好的双手与身上已经痊愈的伤口——这是和阴阳师缔结契约的“礼物”,她能够从阴阳师身上吸取灵力以支撑自己,而天晴拥有的灵力不一般,竟足以让她恢复和那个妖怪战斗时的伤口。 而透过契约给与的灵力,也是比她一点点地用花吸取来得完整而澎湃。 虽然诅咒还“好端端”地停留在她的手上。 但这也是足够了,剩下的她能夠好好修复。 想到这里,彼岸花又若有所思地望着面前脸上写满内疚的少女。 “为什么,你看起来并不开心?你可是得到了妾身啊。”彼岸花的话语有点暧昧,眉眼间隐约透露出属于她的骄傲。 [抱歉,我未过问过你的意愿就把你复活了。]看着彼岸花,天晴的眼神依然都是内疚,她从成为阴阳师以来,也从未试过在未与妖怪获得共识之前,就与对方缔结契约——更何况是这种契约。 “怎么会,该是妾身感谢你才是。”彼岸花已从地上起来,她漂浮在空中,抬手又恢复了彼岸的一片花田——她赤红的眼瞳满意地望着四周的一片血红,唇角带笑。 对,彼岸,还是长满花为好。 缔结契约之后,她的身体感觉就像是经历过一场换血一般,相当清爽。 已是许久没体验过的感觉,这种力量源源不绝的感觉,甚至叫她产生了一丝本能的战栗与兴奋。 “虽然没想过自己再一次醒来,会成为谁人的归属。”彼岸花看着花田,并未望着自己的主人:“但假若这是缔结契约的感觉,其实不赖。” [我不会要求你做别的事情,我只需要你继续呆在黄泉守护这片土地,这里不能没有你。] “是吗,明明妾身之前可是对大家做出不好的事情?” 她说的是使用花田吸取其他妖怪妖力的事情。 那确实是一件“坏事”。 [那么,你今后就不能再使用那个阵式了,但除此之外] 天晴把双手撑在地上,因为灵力过耗的疲惫,她已逐渐失去支撑自己的力气,豆大的汗水从她到额上滴落地上:[本来的你一直也把这里保护得很好,彼岸需要你的存在,彼岸花。] 她认认真真地说着,因为深深明白阴阳两界之间的规律,她身为这片土地的阴阳师,则是有责任维持这里的秩序。 假若彼岸花不能单凭自己维持彼岸的一切,那她就帮她。 这是她作为阴阳师的职责。 天晴垂眸喘息着,而旁边的鬼切与药研也是看出了她精神上的疲惫,毕竟从最开始被彼岸花吸取部分灵力开始,她的身体就有点不舒服了,接下来还与彼岸花缔结契约,直接把自己的灵力借了给她 看着她那么狼狈地站在自己面前,鬼切要气也是气不过。 她就是在自己面前使用了那个术式又如何? 她和源赖光不一样,从头到尾也没欺骗过彼岸花。 说到底,那久远的时间之中,愚蠢的也就他自己一人罢了。 想到这里,鬼切就举起右手,控制着茨木童子的鬼手把结野天晴从地上一把捞了起来,再送到自己怀中。 “鬼切?”他动作的唐突,又惹来药研的不满。 [鬼切?]天晴自己也是有些错愕地望着面前墨发的武士,刚才他不是在生气的吗?忽而被他抱在怀里,天晴有些害怕地揪住他肩头上的衣料,又有些心虚地望着他那双写着不悦的眼眸,准备道歉:[我刚才] “闭嘴,休息。” 只是,她一句话还没说完,换来的就是鬼切伸手把她的整个脑袋摁下,并用严肃愠怒的声音把她给凶了回去。 “?”天晴有些懵逼,但感觉到鬼切是在生气,也只好把满肚子疑问给噎了回去。 第76章 晋江独家发表 地狱。 把彼岸花的事件解决, 那接下来他们一行人需要思考的,自然是如何回到地面。 根据彼岸花所说, 他们是不能够按照远路折返的——除非他们懂得飞吧。所以,他们不得不经过另外一条路用走的离开地狱。 关于这个, 不论是鬼切还是药研都没什么意见。最少能确定现在彼岸花已经是他们的同伴了,所以他们也相当快地决定了要由彼岸花带路离开彼岸。 至于天晴本人则是在鬼切把她抱起之后不久就在鬼切身上睡着了,她也毫无危机心,在地狱呼呼大睡的。 而彼岸花眨巴眼睛望着那个执意抱着少女不愿意放开的大江山大妖怪,她对于大江山妖怪也是略有听闻,一个个都是不能招惹的主,她实在没想到一直待在地狱, 她居然会有看见大江山妖怪抱着一个小姑娘不放的画面啊。 想到这,彼岸花终于是按耐不住自己地咯咯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像你那么厉害的大妖怪, 居然会保护那么一个小姑娘啊。你们订下契约的过程是怎样的?” 鬼切走在前头,手上抱着天晴, 听见彼岸花的问题, 又拧起眉头一脸不悦地纠正她了:“我不是这家伙的式神。” “哦?”彼岸花这就有点惊讶了, 那为什么这家伙要和天晴一起行动?她望了眼隔壁一直没说话的药研,又伸手搭讪他的肩膀,继而询问:“那你是小姑娘的式神吗?” “我是大将的付丧神, 本体是刀剑。”药研垂眸下去,又有点不适应于彼岸花的触碰,而心情也有一点烦躁。因为从刚才开始, 鬼切就一直抱着他的大将不放而一直待在大将身边,药研也是发现了。 鬼切看着大将的时候,那种旁若无人的执着。 即使鬼切自己不知道,药研也是很清楚那家伙在之后会对大将产生怎样的问题。但好死不死的大将的心思也一直在鬼切身上,她看起来总是很担心鬼切会像那一次那般发狂,也在努力照顾鬼切的感受 他们两人之间,貌似没有他介入的余地。 但在这样下去,他仿佛能够预知到自己的大将会距离他越来越远。 他不怎么喜欢这种感觉。 药研的心脏就像是被谁揪紧了一般疼痛,他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又在心中暗自斥责自己的忠心与规矩。 假若他能够像鬼切那样遵从本能地干涉大将的话,那他是不是能够 药研没再往下想,也没分给彼岸花一个眼神。 “喔哦。”彼岸花交抱着手踩在彼岸花造成的道路之上,望着面前两个一声不吭不愿意说话的男人,又逐渐明白了什么。 看来小姑娘,是身处某个罪孽深重的漩涡当中呀。 彼岸花唯恐天下不乱地微笑着,又收回那搭在药研肩上的手,接着,把视线落在那个伏在鬼切肩头上的少女,再重新向鬼切搭讪。 “情况妾身已经明白了,那你为什么不和结野天晴订下契约?那个感觉可不错哟。” “我已经决定,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式神了。” “你讨厌阴阳师吗?” “” “明明不是她的式神,在刚才却在看见妾身把她逮住之后马上冲上来攻击妾身如此拥有正义心的妖怪,你还是第一” 彼岸花笑着调侃他,可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呢,鬼切就忽而操控着茨木童子的手朝着彼岸花的直戳而去,刀刃刚好停在彼岸花眉眼前的一厘米处,泛着银光的刀刃渗着寒人的杀气,但彼岸花就那样站在刀尖之前,也没有半点被吓到的意思。 “不成为任何人的式神的好处是”鬼切抱着天晴回眸瞪了彼岸花一眼:“即使我现在直接把你砍成两半,我也不会受任何契约的束缚。” “真是个粗暴的男人呢。”彼岸花眼神溢出笑意,正打算开口,就被一把沉稳的声音打断。 “我说你们,能尽快回去吗?大将需要休息。” 药研走在前头,交抱着手望着那两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互相试探的大妖怪,此刻的他已经是有点疲累了,也不想再参与这趟浑水,他关心的也就能不能尽快让大将找到一个舒适的地方恢复体力罢了。 “还有,你若是要打架,就先把大将交给我。” 药研冷眼望向鬼切,眼神是不掩饰的敌意。而鬼切居高临下地瞄了眼那个紫瞳的少年,两人之间不和谐的气氛又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让妾身不要吵架,却自己挑起战争吗?”彼岸花往后退开,又望着那两个在空气间电光火石的两位刀男,这回她是真的不敢乱说话了,这两个人打起来肯定不是小事情。 看来她还真是加盟了一个相当有趣的团体啊。 要不她也开口说一声自己要争夺这个少女好了,地狱怕不是能炸。 而就在彼岸花思考着怎样在能够取得乐子的前提下回到地面,一个相当浑厚的男性嗓音又忽而在三个人面前响起。 “请问三位,现在正要前往那里?” 听见声音,三人又在同时往前看去。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黑红色浴衣的鬼,他额头中央站着一颗鬼角,而以鬼角为中心,他留了一个和药研相似的中分发型,然而他的头发比药研要短上些许。 那只鬼就那样大摇大摆地拦在路中心,一只手把巨型狼牙棒扛在肩头之上,圆眉往眉心靠拢,眼神不带好意。 这个人彼岸花可认得,这人可是阎魔身边的第一辅助官,地狱有名的红人鬼神,鬼灯。 他就那样站在路中心,想来也不是路过过来打招呼的,因为地狱发生的一切事情,都逃不过他的法眼——而平常总是被公务缠身的他,也不像是会闲逛到这片地方的样子。 想来他就是为了寻找他们三人而来,至于原因彼岸花又望向面前的鬼切的药研,只见,就在鬼灯说话之后不久,站在彼岸花面前的鬼切与药研也在瞬间进入了戒备的状态。 那是自然的,他们两人想来也是从鬼灯身上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阎魔身边第一辅助官的身份可不是盖的。 而与之相对,将两个刀剑付丧神的敌意看在眼内,本来打算过来附近巡查的鬼灯的眼神又严肃上了几分,他轻轻挥动狼牙棒,重得无人拿得起的武器落在地面上,又传出哐啷的巨响。 霎时间,沙尘四起。 “看来,刚才在三途川附近大闹一场的就是你们两位啊。” 鬼灯打量着面前两个拿着刀刃的男人,又把视线落在个子稍高的鬼切身上,他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少女,那个是活人吗? 带着活人擅自进入地狱,可不合规矩。 想到这,鬼灯又开口了。 “在下鬼灯,阎魔大王的第一辅助官。” 鬼神沉声如此介绍着自己,而望着那丝毫没打算退缩的刀剑付丧神,他的眉头高高竖起。 “想来,你们应该是第一次来到地狱。那么我就有必要跟你们介绍一下拜访地狱的礼仪了。” 语毕,他脚下一蹬,就高举着狼牙棒朝着药研的方向冲去。 他来势汹汹,速度快得就像疾风一般。 而药研紫瞳瞪圆,被这个看起来平庸的鬼神的速度吓到,正要从腰间抽出刀刃挡下攻击,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被一股红色柔软的冲击给推开了。 药研吓了一跳,摔落地上之后又发现自己浑身都是红色的彼岸花。 是彼岸花推开了他?药研马上抬头看去,又瞧见刚才退开的彼岸花,此刻居然挡在了鬼灯的面前。 “慢着,鬼灯大人!这些人是为了找妾身而来的!” 药研和鬼切望着彼岸花,此刻的她展开双臂挡在药研面前,瞧见鬼灯停了下来,又站在地上垂眸对鬼灯认认真真地解释:“他们这就回去了,刚才也并未发生什么事情。虽然给三途川带来了一点纷扰,妾身一会就回去恢复。” 彼岸花的语气恭敬,称呼鬼灯的时候也加上了敬语。 与方才同鬼切或药研甚至是和天晴说话的时候截然不同。 而也是在那个瞬间,鬼切明白了,这一位他之前从未听闻的男士,在地狱里肯定拥有相当的地位与实力,否则并不可能配得上彼岸花的尊敬。 刚才那个男人是说什么来着? 阎魔大人身边的第一辅助官 那个阎魔王吗? 鬼切瞳孔稍微因为惊讶而收缩,他从侧面望着那个面无表情的黑发男人,知道自己与他战斗起来也只有他吃亏的份,就把手上的刀刃收入刀鞘。至于药研,隐约明白到事情已经被控制下来了,也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边的彼岸花也还在对鬼灯解释着天晴过来地狱的缘由。 而本着对地狱一切事务的关心,并不知道最近在彼岸发生了那么严重的彼岸花衰弱事件的鬼灯,对于事态还是很感兴趣的,逐渐,他也对天晴一行人放松了警惕。 甚至,他交抱着的手逐渐松开了,他一双不带善意的眼眸缓缓看向鬼切的方向,视线又落在那个少女的身上。 “事情我是明白了,对于没有意识到彼岸状况一事,我实在感觉惭愧。” 鬼灯一板一眼地道歉,视线扫过在场三人—— “既然是那样的状况,那就容许我为大家略尽绵力吧。我会为大家提供一日的住处,让那女好好休息一晚的。” 鬼切:???? 药研:?? 彼岸花:??? 天晴:zzZ 接着,只见鬼灯轻轻拍掌,一辆巨大的胧车就从天而降了。 鬼灯:上车,到阎魔殿去。 三人:????? 第77章 晋江独家发表 地狱, 阎魔殿。 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情,待天晴苏醒过来的时候, 她是在一个陌生的床铺之上了。她感觉浑身散架一般从床上起来,那动静又惊动了某个待在她床铺旁边的少年。 “大将, 你终于醒来了吗?” 黑发少年有些惊愕地瞪圆了眼睛,他垂眸望着那躺在床铺上的天晴,与她四目相对,确认过她那个迷惘的眼神,药研又像是放下心头大石一般,紧绷的神经一瞬间放松了下来。 [药研,这里是] 天晴有些困惑, 这个宫殿装潢华丽古风,看起来就和本丸的风格相似,但却又不是本丸。而且这里的空气也有点怪怪的, 周遭凝聚的灵力也远不及本丸的来的澄澈。 是说有一种独特的灵压还是什么,天晴不知道应该如何描述。 而少年闻言, 又伸手把少女扶起、再给她倒了一杯水, 继而又伸手抚上少女的额头, 像是在检查她的体温。 待确认她身体无大碍,才眼神无奈地解释:“我们还在地狱,大将。” “你在这里睡了两天两夜了, 最初你还有点发烧,幸好有一个彼岸花认识的地狱的鬼神招待了我们。” 药研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按照彼岸花能够通过的那条路, 他们带着天晴或许要走上三天三夜才能回去,那样的话即使身为付丧神的他们能撑住,对天晴来说也是相当不友善的环境。 现在倒好,鬼灯也说过只要在天晴醒来跟她说几句话,就会亲自拜托胧车把他们送到出口处。 药研对之后的安排心里有数,却没对天晴解释那么多,因为知道少女刚刚醒来脑海肯定是一片混乱。 [这到底算是什么展开] 果不其然,刚睡醒的少女有点跟不上药研的节奏,没想到自己来一趟地狱还会被地狱鬼神招待的她感到有些困扰,知道地狱系统一个个都不是容易伺候的主,又相当担忧的捧着水杯看向药研:[这路上没人为难你吧?] “没有,那个鬼神人还挺好的。”药研有些哭笑不得:“连带着其他人也蛮好相处的。” 实在没想到天晴关注的点居然是这个,药研就连笑容也透着无奈。而注意到大将貌似逐渐恢复过来了,他又起身从厅内的橱柜翻出一套浴衣与洗嗽的用具,就把天晴从被铺里拉出来。 “大将,你先去泡一个热水澡暖暖身体吧,虽然这几天彼岸花也有来给你擦身体,但你之前发热出了一身冷汗,还是洗一个澡比较好。”药研安排得相当妥帖,就连扶着她的动作也相当轻柔。 而天晴也没有推搪,因为她从醒来开始也是嗅到自己身上传来了一阵汗水的气味,她也不怎么喜欢。 [对,我也想尽快回去现世,天雾和天雪他们应该也担心了吧] 少女嘀咕着这种话,又在药研的带领底下到了阎魔殿的共用浴室。现在并非是员工们洗澡的时间,所以浴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她要洗澡也该是相当自在的。 药研目送着少女进入浴室,让她有事随时叫自己、看她已经恢复过来,悬着的心才真正终于放下。 想到她平安了,药研就松了口气地把后背往墙上一靠,就缓缓滑落坐在地上。而此刻的他,眼窝上有着一圈旁人难以发现的青黑。 这几天以来,她的发热持续了多久,他就没合眼多久。 因为不敢熟睡,一直持续浅眠的状态,所以黑眼圈也快要出来了。 鬼灯的设宴,是在天晴冲澡完毕后一小时举办的。 说是设宴,实际上也只是在阎魔殿闭关的时候使唤仆人给他们做了一桌的饭菜,而参与饭局的,也就鬼灯、药研、天晴、彼岸花和鬼切。 对,让药研相当意外的,是鬼切这次居然也愿意和大家一起吃饭了,他难以明白那个男人心中产生了怎样的转变,或是地狱鬼神的招待让他产生了兴趣吧?但他也不是怎么关心鬼切就是了。 [那个,感谢鬼灯先生的设宴招待] 饿了两天两夜滴水不进的天晴,对于面前放着的一道道精致菜式,胸腔里是由衷的感动。但是,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敢贸然开始进食,毕竟现在的状况可是她作为一个活人无端到了地狱吃饭???? 天晴在心中流下与阔条面同宽的眼泪,就是面前的食物放到嘴边了她也不敢吃啊!!药研怎么没说过那个地狱鬼神是一个看起来这么严肃的男人!压迫感也太大了吧!? 天晴一脸血地望着面前的黑发男人,而纵然她都那么直白地表现出自己的畏惧了,对方却像是完全没察觉到那般,只是一脸平静地喝着茶,并且礼貌地邀请她:“不用拘谨,请先吃吧。” “还是说饭菜不对你的胃口?” 鬼灯的眉眼一抬,又和天晴的对上。 他的句式明明是那样的礼貌恭敬,却不知为何,听出了天晴一身冷汗。 [不不不,饭菜都很对胃口QAQ!!] 天晴终于是屈服在鬼灯的气势底下,又忙地拿起筷子与一碗白饭,就伸手把菜夹到自己的碗中。 “哦,客人是素食者吗?”鬼灯一脸淡漠地望着那只敢夹面前那盘青菜的少女,又面色镇定地夹了一块饭桌中央的红烧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明明地狱的红烧肉可是很好吃的。” “对了,我也给彼岸花小姐推荐周三食堂做的猪排哟。” “哎呀,鬼灯大人,我不是狱卒,是不能到员工食堂吃饭的。”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可惜了。” 鬼灯与彼岸花侃侃而谈。 而到了这个时刻,彼岸花又感叹了。 鬼灯这个鬼神,虽然偶尔行为和说话相当粗矿,但日常的礼仪还是做得相当到位的,比如说现在吃饭,他的姿态就像是教育电视当中教导小孩子的示范人员一般,从寒暄的话题、拿筷子的姿势、夹菜的节奏到咀嚼的次数,都是这样的完美而一丝不苟。 天晴:就是这个一丝不苟才可怕好吗!!!! 彼岸花:^_^ 药研:大将,还是我给你夹菜吧。 天晴:嘤嘤谢谢药研! 天晴相当感恩地望着自己碗中多出来的几块肉,平常就经常照顾天晴起居的药研自然是相当了解天晴的喜好,而天晴怀着满腔感动把美味的饭菜吃下,鬼灯将少女终于放开手脚吃的表现看在眼内,又挑眉询问:“哦,原来客人不是素食者,那为什么刚才都只吃菜?” 结野·被cue到·天晴瞬间很慌。 彼岸花:没什么,她只是有点害怕鬼灯大人而已啦。 结野·被背叛·天晴:彼岸花花花花!!! “哦原来是这样吗?”鬼灯听见彼岸花的话语,也没有吐槽的意思,他思考了下少女刚才为止的行为,又点点头同意:“不用在意,结野小姐,几乎每天都会被人这样说,我已经习惯了。” “别看我脸这样,我人可是很友善的。”鬼灯看向天晴,表情却和自己说的话完全不一样,甚至,眼神是更加凌厉了:“这样有更好吗?” 天晴瞬间寒毛直竖,到底是好在哪里了啊!! “或是,你觉得这个表情有没有比较友善?我会注意在饭局上维持友善的眼神的。”鬼灯还不死心地扯了扯嘴角,虽然他似乎是在纠正自己的面部表情,但却一不小心为自己扯出了一个恶魔一般的可怕表情。 天晴顿时感觉自己是看见了地狱。但假若她表现出抗拒的话估计鬼灯会让她看到地狱深渊的!!!想到这里,天晴就马上使用意志力挤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再马上点头:[嗯嗯,现在这个表情就很友善哟] “那就好了。”鬼灯把脸转回去,然后维持着那个阴鸷的笑容吃饭:“请继续用餐吧,待你吃饱了之后我们再商谈。” [好、好!]天晴望着那个地狱表情点头如捣蒜,然后把米饭都扒到口中。 药研·目睹一切·藤四郎:大将。 天晴:不要说你什么都不要说! 药研:ok。 鬼切: 一顿尴尬的饭局好不容易结束。 而在饭局后段,天晴也是逐渐在彼岸花与鬼灯之间的对话逐渐熟悉鬼灯的性格了,总的来说,他就是一个如同日本上班族一般,连细微地方都不会敷衍的男人。 所以,在这样的性格底下,他相当认真处理自己的工作。 只是,因为他的工作是在地狱处理狱卒这样的问题——所以整个人才看上去比较严苛。 大概,就只是个和黑川差不多的男人吧?所以鬼灯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天晴脸上的表情相当勉强。 而洞悉她心中想法的药研,也只是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大将的肩膀,接着劝说她:“大将,你还是别装了,我们全都知道你很怕好吗。” [嘤嘤嘤嘤药研QAQ——]少女在药研的怀中暴风雨式哭泣。 而望着少女再一次因为自己的表情而被吓哭,骨子里有点S的鬼灯用餐巾纸摸了摸嘴,也没有打算处理少女的恐惧,反而看时候不早,就进入了正题。 “结野小姐。” [嘤嘤!?] “总而言之,来龙去脉我已经听彼岸花小姐说过了。”鬼灯坐在椅子上,眼神认真地望着天晴,好一会儿,又垂眸解释:“其实我把你邀请到这里的原因很简单,主要就是最近,地狱里出现了不寻常的妖怪失踪数字。” [妖怪失踪数字?]天晴听得一愣一愣的,而听见鬼灯终于扯出了一些重要的讯息,从刚才为止都显得有些畏惧鬼灯的她,此刻的眼神居然透露出几分认真。她从药研的怀中起来,又询问鬼灯:[不寻常是什么意思?] “结野小姐,你知道这片地狱里面有什么吗?” [正在接受惩罚的死者,妖怪,神明还有像你们那样狱卒、有官阶的妖怪鬼神。] “对,地狱除了是惩罚现世亡者的地方,同时也是部分妖怪的住处。而地狱里的大部分住民都是妖怪。” 鬼灯与面前的少女注视着,然后垂眸解释:“妖怪也会偶尔离开地狱前往现世,总而言之,妖怪的寿命很长,居住点通常不止一个。但就在一段时间之前,我察觉到地狱里的妖怪的数量貌似减少了许多。” 这个天晴听得懂,她本来就知道,不论是在天国、地狱还是现世的各处,都存在着妖怪。 妖怪寿命很长,那有可能一辈子只定居在一个地方呢? 既然是这样,天晴又觉得奇怪了,为什么鬼灯会用“失踪”来形容鬼怪的数量减少? 鬼灯目光如炬地望着结野天晴,看她貌似反应不过来,就和她身后脸色相当凝重的彼岸花对上视线。 “看来,彼岸花小姐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 “是,鬼灯大人。” 第78章 晋江独家发表 阎魔殿。 “是, 鬼灯大人。”彼岸花表情凝重地望着鬼灯,而天晴知道彼岸花明白了, 就有些困惑地回头看她,企图从她身上得到谜底。 “小姑娘, 你知道地狱是做什么的吗?”彼岸花的唇畔带笑,声音柔柔地询问。 [审判现世亡者并执行刑罚的地方]因为刚才吃饭的气氛很紧张,所以天晴是把鬼灯说过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此刻也是把地狱的设定像背书一般认认真真地提了出来。 “所以,地狱是处理现世亡者的地方,现世的亡者死后都会来到地狱。”彼岸花伸手抚过天晴的脑袋,然后又开口询问:“那小姑娘, 你知道妖怪死后,会去哪里吗?” 闻言,天晴心头一紧, 视线又撞上彼岸花那双赤红的眼瞳。 这句话,从彼岸花口中问出来, 实在是让人相当清晰了。 她自己刚刚就经历了一遍。 [会消失]天晴一愣一愣地回答, 脑海里, 又是彼岸花田瞬间枯毁,而彼岸花灵魂消散的画面。那当彼岸花的魂魄消失之后,彼岸花又会到哪里呢? 说起来妖怪, 又有没有死亡一说呢? 妖怪、付丧神、鬼神、神明,不论是哪一种,都由汇聚天地间的灵气而生。 比如说, 鬼切与药研是寄宿在刀器当中的灵魂所变成的付丧神,萤草是由路边小草变成的妖怪,桃花妖与樱花妖的本来是桃花,而蝴蝶精变成妖怪之前是一只住在寺庙的蝴蝶,而辉夜姬,则是从家传户晓的传说当中诞生的妖怪 对于妖怪来说,有着不同的诞生方法。 而对于妖怪来说,比起他们的外形和躯壳,更重要的是灵魂。 一旦妖怪的灵体遭受到无可挽回的损伤,妖怪就会消失。 连带着他们留下过的痕迹,消失得一干二净。 就像是彼岸花当时那般。 “鬼灯大人口中说的失踪,并非是人类意义的失踪,而是真正的消失。”彼岸花如此解答,而也是谜底被解开的瞬间,天晴又用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鬼灯:[鬼灯先生,这是] “对,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鬼灯居高临下地望着少女,然后,又闭了闭眼:“妖怪是地狱重要的住民之一,他们维持着地狱的店铺等的运作,是这个世界重要的存在。但就在一段时间之前,我察觉到在这个世界的妖怪,在前往现世之后就没再回来过了。而且数量多得,我们这边也注意到了。” “而有的妖怪,在失踪之前,手上也出现过像彼岸花小姐手上那个符咒那般的存在。虽然彼岸花小姐手上的咒印已经淡了许多,那或许是因为经由与你的契约而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抑制。” 天晴闻言稍稍瞪圆了眼睛,看了看彼岸花,又望向正在说话的鬼灯。 鬼灯从刚才开始就很严肃的模样,此刻居然隐约透露出一丝担忧与无奈:“说实话,我很担心地狱的住民。但碍于我还需要处理现世亡者的事情,根本无法腾空时间前往现世寻找那个对我们住民下手存在。” 再者,那个妖怪也不是地狱的住民,对方身处现世,鬼灯并没有那个权力去约束对方。 所以,他能够做到的也只有拜托面前的阴阳师少女以及彼岸花。 “总而言之,天晴小姐,你不用勉强自己与那个家伙战斗,若是有任何问题,只要把对方引到地狱就可以了。” 鬼灯抬手,因为愤怒于那个妖怪对地狱的住民下手,他的眼神也逐渐燃起一阵火焰:“剩下的,我会全盘负责。” 天晴望着鬼灯,眼中的不安,也逐渐被决心所取代。 谈话终于结束。 因为意外的使用了挺长的时间去讨论那个事件,所以待鬼灯把天晴一行人送到地面的时候,于现世已经是三日后的黄昏了。 天晴与彼岸花以及药研和鬼切站在鬼灯的面前,鬼灯用感激的眼神望着那个个子娇小的少女,又把一面小镜子交给她:“情况特殊,假若天晴小姐有什么紧要事,可以使用这面镜子与我联络。” [嗯,明白了。]天晴点点头,又小心翼翼地站在水井的旁边。 这是地狱的其中一个出口,地点就位于阎魔殿的后院,能直接通往天晴家附近的天宇神社。 而确认过客人都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到现世,本打算直接回到地狱的鬼灯,又在看见那站在阳光底下的少女的金色眼瞳后,稍微发怔。鬼灯回去的动作凝住,又开口问她了:“话说回来,天晴小姐” 天晴偏了偏脑袋,表示疑问。 “看着你的外貌,我想起了某个曾经在地狱里见过的人。”鬼灯语调平静地说着,而天晴心头一紧,又没来得及回答鬼灯的话语,就被旁边的彼岸花捷足先登了。只见她伸手搭上天晴的肩膀,红唇微微勾起:“对吧,看起来就很像某个人。” 天晴开始有点懵逼。这已经是在这三天内第二次听说这句话了。 第一次是彼岸花,第二次则是鬼灯。 天晴有些迷惘,也有点逼切地想知道彼岸花与鬼灯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但就在她打算开口询问的时候,鬼灯又展开了另外一个话题:“应该是看错了吧,毕竟在地狱里的,都是亡者与妖怪。” “说起来,天晴小姐的身上也什么人类的气味啊,难道在阎魔殿里泡澡会对活人造成这样的效果?”鬼灯摩挲着下巴一脸困惑地观察,而天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就只能哈哈地傻笑。 反倒是药研,他望着此刻大将脸上困扰的模样,脑海里又浮现出某一次,辉夜姬与桃花妖对他的叮嘱。当时他们在帮助大将克服恐男症的时候,桃花妖就说过天晴有着他们不能提及的回忆,而不让她知道哪些记忆,都是为了保护她。 假若大将知道更多关于自己的事情,她会感到痛苦吗? 药研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个在夕阳底下傻笑的少女,这数天一直奔波,就连睡了两天两夜的她,此刻看起来也是一脸憔悴,打量着少女眼窝上那个若隐若现的青黑,药研终于是开口打了圆场:“好了,大将,你的弟弟妹妹肯定很担心你了吧?我们回去吧?” 少年稳重的声音打断了“看起来像谁”的话题,而鬼灯也意识到时候不早,就点点头与之道别。 “既然是这样,就暂且告别了,天晴小姐,若有紧要情况可以随时通知我。” 如此说完,鬼灯就纵身跃进枯井之中,而就如同他们的去程那般,只一瞬间,鬼灯的身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夕阳西下,一切貌似恢复到了最初的平静。 漫天红霞。 天晴一行人在完成地狱的事件之后,也就慢慢地用走的回家。 而彼岸花也同她一起,因为刚刚与天晴订下了契约,而彼岸花自己也受到鬼灯的委托调查在现世发生的事情,所以她也选择短暂地离开三途川,改为和天晴生活一段日子。 因为意外地在地狱留了三天,所以,转瞬间明天就是必须回到本丸的时间了——而关于鬼灯拜托天晴调查的事情,她不得不等待下一次回到现世再处理。 与药研并肩走在道上,心事重重的天晴很快就看见了自己的家。 她的弟妹忧心忡忡地从宅院里跑出继而扑进天晴的怀里,很快担心的眼泪又蹭了她一身。但幸亏,天晴除了看上去比较累之外身上也是没有任何外伤的,在这种情况下,天雾和天雪也是很快冷静了下来——反而,把注意力转移到新来的彼岸花身上了。 而天晴站在道上望着那应付着自己弟妹的彼岸花,又若有所思地抬眸望着那个橙黄色的天穹。 是她多心了还是怎么了吗?怎么感觉,在听鬼灯说了那一系列的事件之后,她感觉这条町,气氛貌似和平常稍微不一样了呢?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某种浑浊的东西凝聚在空气之中一般,让她难以呼吸。 “怎么了?”注意到天晴表情上的端倪,站在天晴身旁的鬼切又开口了。 [我]天晴欲言又止,想要再感觉清楚一些,但就在她准备认真检查的时候,那个微妙的气氛,又忽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天晴充满疑心地站在原地,因为毫无根据,她并没有同鬼切解释,反而是把疑问留在了心底。 [还是没事了,我们快点回去吧。我打算让傀儡师看看彼岸花手上的咒印,希望能够为她抹去那个诅咒。]天晴仰眸与鬼切对视,一双琥珀色的瞳眸,在夕阳的光芒底下,乍看就像是变成了金色一般耀眼。 “”而望着少女那双漂亮的眼瞳,鬼切没有吭声。 而天晴看鬼切貌似是接受了自己的回答,就勾着唇回头,并过去伺候自己的弟弟妹妹们。 “姐姐,你今晚可要跟我们一起睡哟!” “我也要,我的房间能给药研睡的。” [好吧好吧。] 天晴一一应允弟妹的请求,而她眼角溢出的笑意,又一滴不漏地落入鬼切的眼中。 他就那样站在原地望着那个表情带笑的少女许久。 良久,心中又衍生出一个想法 ——假若她口中的没事,是真的没事,那就最好了。 第79章 晋江独家发表 天晴宅。 结束了地獄之旅, 一行人很快就回到家中。 在回到現世之後,彼岸花手上的咒印陆续传来疼痛的感觉, 那痛感逐渐从手臂蔓延至四肢百骸,感觉就像是她的身体被谁人抓住, 再有多把小刀割着皮肉一般,浑身撕裂刺痛得可怕。 这种感觉叫彼岸花自从来到现世之后,脸色就有点苍白。幸亏,这一切不舒适的感觉,在天晴召唤出她的其中一个式神——擅长诅咒的傀儡师,帮忙处理之后缓和过来了。 那个眼睛纹样的诅咒印记再淡了一些,虽然没有完全消失, 但感觉上彼岸花的情况已经自由多了。 而瞧见彼岸花的到来,天晴的弟妹又相当热情地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而天晴终于在毫无压力的环境底下进食, 能吃进去的东西也多了一点。 在吃完晚饭之后,天晴还给夏目打了一通电话——据说, 他在知道她前往地狱一去不返之后, 可是担心了她许久的时间。虽然知道只要结野家的式神还好端端的, 天晴本人就不该是出了什么事清,但本着他作为天晴青梅竹马的身份,以及从小到大遇到过的可怕经历, 夏目还是对天晴的状况相当忧心。 而既然面对的对象是夏目,天晴也没多作隐瞒,反而是把自己在地狱的经历都对他仔细说了一遍。 理所当然, 也包括鬼灯对她说过的事情。 天晴不会选择对夏目隐瞒这一切的发生,反过来,因为她知道夏目是在这个小镇里面数一数二的灵力者,他本身也是相当吸引妖怪的体质,假若他把状况对夏目隐瞒,反而是在加害他。 “所以,天晴你是” “嗯,我会帮忙调查的。” “就因为你是阴阳师?但那样危险的事情” “不会的,我身边都有妖怪们的陪伴啊。大家都会帮我的。” 天晴的声音很轻很轻,她伸手捧着手提电话,说话的过程极度小心。 这还是有原因的。 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个无法使用电话的人。 就因为电话无法收录她使用灵力传递的话,所以假若她要用电话和别人说话,她就不得不使用本音。 但从小到大,因为她通电话而不小心触发言灵术的例子实在太多了,言灵能力经常失控,就让电话的通话功能与她绝缘。 她已经抛弃使用电话的习惯许久了。 至于她现在选择和夏目通电话的原因,一是因为她明天实在没时间和夏目见面慢慢说了,二就是她发现自己自从厚樫山回到本丸后,她对言灵术的掌控貌似更上手了,现在的她,在冷静的情况下,总算能够控制自己言灵术发挥的情况,也能和别人好好说话。 她希望有一天,她在对着药研和弟妹说话的时候,能使用自己的声音吧。 所以最近都在认真努力着。 天晴垂眸听着来自夏目的唠叨和担忧的话语,视线落在房间窗外寂静的街道,那外头一如最初的安静平和,就像是她和夏目在讨论的事情,从来不存在一般。 “嗯,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在那之后假若有任何情况,你记得联系我。” “知道了,抱歉,这次没帮上你任何忙。” 电话另一头少年的声音温润依旧,却透着一丝天晴听得出来的内疚。 他总是那么温柔,明明自己被妖怪伤害那么多遍,却还是愿意帮助一个个妖怪,甚至为了她而参与这些和妖怪有关的事情。 也或者这就是灵力者无法逃离的宿命吧。 天晴屈膝卷缩在床铺之上,两个脚板交叠着。 脑海里回忆起夏目嘴角温柔的笑,又在和他道了晚安之后,抱着抱枕逐渐合上眼睛。 此刻,她的房间只开着一盏小灯,橙黄色的灯光小心翼翼地照亮着她床沿的位置,整个房间只存在着暧昧的光,让天晴的注意力,都在自己手上那只手机上头。 接着,她的思绪逐渐变得遥远,脑海里各种各样的事情交织成一个复杂的网。 这次回到现世彼岸花的事件已经解决,因为她和自己缔结了契约,不需要再从小妖小怪身上吸取灵力的彼岸花,自然是解除了花田的诅咒。 但在那之后,就是另外一个更大型的诅咒,有某个大妖怪在狩猎妖怪,而他的能力强大得是足以让她感到不安的程度。鬼切也在警惕,而彼岸花也受了重伤。 那个妖怪,到底只是普通的经过这里,还是有什么目的的呢? 她又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呢? 越来愈多天晴思考不过来的事情,逐渐把她给压得喘不过气来。 而就在天晴一个人思考着那么多的事情时,几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又在此时叫她把心中的烦恼暂时搁置。 她从床上抬起头来,又用心音示意门外的人能够开门。 [进来吧。] 然后,得到了许可的门外的人就把门缓缓推开了,那是仅穿着黑色西装的药研藤四郎,此刻的他手上捧着一个马克杯,马克杯的上头弥漫着白色的氤氲,为她的房间添加一阵牛奶的香气。 少年见了她,顿时无奈地勾起嘴角:“大将,你刚才不是跟大家说要眯一会的吗?” [我] 天晴顿时有点窘,因为她刚才,就是跟弟妹说要眯一会才偷偷跑到楼上的——实际上她只是想找个借口与夏目单独用电话聊聊事情。她的谎言被药研捅破,望着少年一双包容的紫眸,她也放弃解释了,只是直接叹了口气。 [那你还不是过来找我了。] 他明明懂的,就只是坏心眼的总是要调侃她的种种三脚猫演技。 而药研明白,就随意笑笑,接着把手上一杯热腾腾的牛奶端到她的面前,那里头加了她喜欢的分量的蜂蜜,味道肯定好的。 “大将,一个人垂头丧气可不好哦。” [啊对,我怎么就在你面前叹气了呢,其实我] 少女有些着急地解释,就感觉自己脆弱的一脸不该轻易被药研他们看见—— “哈哈,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药研站在床边,望着少女一脸着急的样子,又伸手戳向她的眉心。 “我只是想说,你从下午开始就一直拧紧眉头,会长皱纹的吧?” [欸!有那么严重吗!] “是是,心事都写在脸上了。你以为天雾大人和天雪大人真没发现吗?” [啊,我还真是个] “对,你是个笨蛋啊。” 药研斩钉截铁地把她的话给接了下去,但他的嗓音,与其说是斥责她,不如说是宠溺。 他一双紫色的眼瞳凝看着少女头顶的发旋,又伸手把她乱翘起的头发给顺了。他的动作是那么的温柔,虽然隔着他的手套,但天晴却仿佛感受到少年微暖的体温。 [药研,你骂我笨蛋就很过分了] “哈哈,那我不说了。”药研笑得有点爽朗,但很快,他又把那溢出笑意的眼神敛去,反之,他在把牛奶递给天晴之后,就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下。接着,药研把后背往天晴的床褥一靠,又学着天晴那般屈膝而坐。 [药研?]少女有些困惑于他忽而坐下来的行为。 “嗯。我不说了啊。”因为背对着天晴,所以从她的那个角度,就只能看着药研那一头墨色柔软的短发,而他还没反应过来药研的意思,就听见他补充了:“所以大将,换你说了,把你心中的烦恼按照顺序一个个告诉我听吧。” [欸?]天晴有些反应不过来,手上马克杯的弥漫的白色氤氲稍微模糊了她的视线。 “还记得那个晚上吗,你说你撒娇的对象已经不在了。” 天晴心头一紧,自然是记得药研说的是那个晚上也就是一期一振来到本丸前一个晚上,她和药研两个人蹲在锻刀坊里,她不知为何的居然把自己心中的想法都跟药研讲了。 那对她而言,还是第一次:[嗯。] “但其实你可以对我撒娇呀。” “不论多少,我都会听的。” 药研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也没望着少女的脸说,但不知为何的,少女此刻的脑海当中,却出现了药研那双总是很认真却温柔的紫色瞳眸。 少女心头一暖,接着,又眼神柔和的看着少年的后背。 不知为何,刚才心中的一切不安,都在看见这个少年的后背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谢谢你,但已经没事了。] “啊,大将?”药研有些困惑地回头看她,而就在他的眼眸与她的撞上的瞬间,他瞧见少女那冒着雾气的琥珀色眼瞳,在她房间那盏小灯的渲染之下,她的脸颊尽是暖色。 方才的愁容,是真的全都消失了的样子。 药研看着她,又从床铺边上起来,瞧着少女把喝剩一半的牛奶放在床头柜上,正打算询问她是不是真的不需要跟自己说说,那个少女却会错意了。 她以为药研是要离开她的房间,或是把牛奶杯拿到楼下的厨房里什么的——于是乎,出于一片私心的她又忙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角了,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又稍微使力叫药研停下。 [那个,你能先别把牛奶杯收回吗?] “嗯?你没喝完,我不会拿下去的。” 药研就站在天晴的面前,对于她捏着他衣角的小动作有些意外,又有些无奈地噗嗤笑了,她到底是会错什么意了?只是,就在药研打算说些什么调侃她的话的时候,他又瞧见了,少女微红的耳廓。 [呃,我的意思是药研,你能待在这里多一会儿吗,我想你陪我一会儿。] 少女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脑袋又低了下去,就像是个不敢要糖的孩子。 她的小心翼翼,可爱得叫药研心头一紧,被她依赖,那种甜腻酸涩的感觉在他心头尖上蔓延开来,又叫药研久久忘了回应,而少女看药研没有理会自己,又有些着急了,她松开手,接着抬头斥责他。 [又是你说让我撒娇的,这是打算] “不,大将。”药研匆忙打断了她,因为有些紧张,他又只好别过头不看她,但声音还是沙哑小心的:“我只是想说只要你希望,让我陪你多久都可以的。” 他的声音透着一如既往的宠溺。 而这一次与平常不一样的,是他的这一份多得要满溢的宠溺,终于有几分滴进少女的心房当中。 她红了脸颊,望着面前的少年,又感觉有某种情愫在自己的心脏角落肆意滋长了起来。 第80章 晋江独家发表 夜裡。 在药研把天晴哄睡之后, 一阵天晴察觉不到的寒冷妖气又忽地出现在她家的附近了。 冰冷刺骨而突兀的灵气蓦地出现在空气中,没有成功叫醒因为疲惫而熟睡的天晴, 倒是与彼岸花手上的咒印产生了呼应。而本是单独守在庭院里休息的彼岸花感觉手臂一阵刺痛,又从睡梦当中苏醒过来。 她愣愣地抬头, 又瞧见了结野宅所在的街道尽头,忽而出现了一个朣朦的虚白身影。 彼岸花的心头一紧,一种本能的慌乱又从心底深处弥漫开来。 只见,那个看起来就像有现世的那些小学校舍那么巨大的身影在空气间飘过,而他越是接近结野宅的宅院,彼岸花手上的咒印就越是疼痛。她双脚一软跪在地上,一只手按住那个诅咒所在的位置, 又艰难地抬起头去。 而这一步抬头倒好,刚好抬头,就对上了一张诡异的朣朦的巨型白面。 那是一张看起来没特别的人面, 除了这张脸右边眼窝的位置,是一个深深的凹陷外。 她认得他, 就是之前在现世与她一战的对象。 当时, 情况混乱得彼岸花几乎不认得对方的模样, 但唯独右眼的空缺,叫彼岸花印象深刻。没想到那个东西居然会走到天晴家的外头,彼岸花一时心慌, 又感觉自己仿佛要被紧张的气氛压抑得窒息。 在无声寂静的空间里,彼岸花不敢吭一声,甚至也不敢挪动身体半分, 视线也只敢打量着那个巨型的家伙。 只见那张模糊的脸就像是在打量宅院一般朝着彼岸花所在的方向细细瞧着,但却似乎因为有结界存在的关系,他无法确认出彼岸花的确实位置,就仅仅能够感觉到气息。 他无法从这座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宅院当中看出端倪——所以那张脸只在结野宅的上空停留了不足一分钟、就把好奇的脸收回去了。 接着,又笨重缓慢地开始了那个让人看不清楚目的的,在城市里面游荡的行为。 然后,也是直至那个东西离开,彼岸花的身体这才逐渐恢复了知觉,她就那样跌坐在院子当中,望着那个朣朦的白色身影渐行渐远,许久才把自己从本能的恐惧当中解放出来。 手上的咒印,已在不知不觉间不痛了。 但她却许久无法缓过神来。 一夜过去,是湛蓝如洗的明朗清晨。 睡了一觉好的天晴从床上起来,又瞧见那就在她房间角落眯上眼的黑发少年,昨天晚上,她和他聊起了不少本丸的事情,纵然是只字不提地狱发生的事件,却在不知不觉间叫天晴放下了心中的沉重。 然后,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还是一夜无梦地睡到了大清晨。 本来明明说好了要陪弟妹睡觉的,看来她又失约了。 ——待会可是要赔罪才行。 但为什么,这一次她的失约,带给她的比起是罪疚感,更多的却是甜蜜呢?天晴赤着脚从床铺上下来,又摄手摄脚地走近少年的身旁,接着微笑着推了推他的肩膀,把熟睡的药研唤醒。 “大将?” 那个黑发的少年缓缓睁开眼眸,一双紫色的瞳眸倒映着少女的笑靥,瞧她眼窝底下的青黑已经消失,她恢复到了最初精神奕奕的模样,药研内心的黑暗与担忧,也像是被注入了光芒一般温暖。 “早安,药研。”天晴小心翼翼地用本音对少年打招呼,语调带着一丝她自己也不察觉的小兴奋。 “嗯,早安了。”药研朝着她轻浅笑开,又在天晴的面前站了起来。 “看来你的心情已经好多了。” “嗯。”少女先是一愣,然后漾出满足的笑。 对,她此刻心情真的挺好的。 或许是,她没想过,醒来之后除了能迎接那美好的阳光,还能看见这个少年的身影吧。他就那样陪着自己守了一个夜晚,就如同她拜托她的那般。 纵然,从前的她会对药研这种处处保护感到内疚的,但今早醒来看见他,比起从前都会有的愧疚,她胸腔里的暖意是更多的。 天晴还想对少年答谢,可话还没开口,来自弟妹的吵闹声就打断了她到了嘴边的话语,而天晴与药研四目交接,也只好无奈地微笑。 “大将,你昨夜可是忘记跟弟妹一起睡的约定了。” [嗯,所以现在不赔罪不行呢。] 接下来,在弟妹抗议的声音低下,天晴就道歉着拉着药研给弟妹做了一顿热松饼作为早饭,而虽然天雪口头上都是抱怨姐姐的话语,但看她好好休息一顿,脸色恢复最初的红润,她的内心也没那么气恼。 只要姐姐看起来不那么焦虑,她就觉得很好了。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早饭,距离中午狐之助来接她回去的时间,还剩下数个小时,在天晴陪着弟妹玩游戏一会儿之后,她又召唤出了自己的两个式神——凤凰火与白狼。 这两个是陪着天晴比较长时间,在战斗力上最为让天晴放心的式神,知晓这附近的情况不太太平,就打算把两个式神放在现世这边照顾弟妹的周全。 而在把大部分事情都安顿好了之后,天晴还到夏目家跑了一趟。 据说那是收养夏目的夫妇的意思,他们说有东西要交给天晴,说是想送给天晴的弟妹的,就拜托了天晴去取。 而这一个突如其来的跑腿任务,天晴就带了鬼切和彼岸花前往,夏目的家在小镇一个比较深处的地方,一路走过去的路轻松舒服,天晴与彼岸花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很快就到了夏目家的宅院门前。 那对夫妇很快就开了门,还招呼了天晴进去坐。而就在夏目跟天晴侃侃地聊着天的时候,那对夫妇就从楼上拿了一袋东西下来了。 那是一袋簇新的孩子衣物,有裙子、也有好看的外套、甚至还有新的文具与图书,据说都是那对夫妇之前没忍住给天晴的弟妹买下的。 “这些东西都太贵重了,叔叔阿姨怎么突然给他们买礼物?” “不贵重,我们两个都很喜欢孩子上次贵志带着两个孩子到我们这里来玩,都很可爱乖巧呢!” “但是” “好了都别说了,要不是贵志都这么大个子不愿意打扮,我们肯定也会给那孩子也添衣服的。你就当是满足我们两人想照顾孩子的心吧!” “好吧” 天晴感动又高兴地微笑着。 原来,面前的一对夫妇早就留意到夏目总是到天晴家给她的弟妹补习,对于他们家有两个自己居住的孩子就相当上心了,前些天到城里旅游,也是没按耐住给两个孩子买了一堆新衣服。 “那我就收下了。”天晴珍而重之地望着手中一袋礼物。 实际上,天晴的家不穷,但像这样给弟妹买新衣服、送礼物的行为,也是许久没有过了。收到两个大人给弟妹送的礼物,也是叫天晴感动不已,她没忍住和一对夫妇多聊了一会儿天,甚至还顺势在他们家吃了午饭,待注意过来,与狐之助约定的时间就到了。 在夏目的暗示底下,天晴匆匆离开,又逼着鬼切提着那沉甸甸的东西与她走回家里去。 久违的和夏目的收养父母聊了天,感受着这个小镇上住民们的温柔,天晴感觉,此刻的天空看去是比平常更美丽的湛蓝。 那些挂在天边几处极薄的云,白得就像新摘的棉花。 嗅着空气间淡淡的花香气,感受着那些划过脸颊的微暖的风,天晴之前几天在地狱经历的一切,以及从鬼灯口中听见的关于妖怪的事情,就仿佛不存在一般。 一切都仿佛随着昨夜她把烦恼放低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在傻笑什么?” 而就在天晴满腔好心情的时候,被逼拿着重物的鬼切一脸不悦地瞪着少女,又用不善的语气问她道。想起刚才,他明明都板着脸说自己不是她的式神不会听她的话了,那个厚面皮的少女,居然还是把重物都塞到他旁边的茨木童子的鬼手上。 茨木童子的手可不是用来拿东西的好吗!鬼切mmp。 [总感觉今天都尽是好事情,要是日子一直平和下去就好了!] 她心情比较好,就连跟鬼切说话时都是面容带笑的,那个得瑟高兴的笑意,几乎就要和今天耀眼的阳光融为一体。 鬼切对少女的话不置可否,他瞄了眼那站在天晴后头的彼岸花,又闭上眼,语气平静又仿佛带着一丝无奈:“真是天真的家伙。” [就是天真的家伙也能逼使你帮忙提东西呢!] “你!” [嘿嘿。]天晴也没跟鬼切生气,甚至懒得磋磨鬼切刚才话里的深意,就拉着彼岸花快步往家里走去。而彼岸花,在这回头之际与鬼切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跟着天晴回去。 至于鬼切,刚才被天晴欺负的愠怒在心中逐渐消散,他收去脸上的愠色,又打量着彼岸花与天晴两人的背影。 接着,是好脾气地半垂着眼帘,又不疾不徐地跟上两个女人。 这样看来,结野天晴昨夜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后院发生了什么。而只是像她说的那般,好好的睡了一觉。 而昨夜的那个东西,也就他和彼岸花注意到。 既然是这样,他应该同她说吗?就那个东西又在她家附近的范围转了一圈这事鬼切在脑海里浮现出昨天天晴面容的疲惫和憔悴,一下子实在不再想用这件事把她难得的好心情击沉。 他觉得,她现在像个傻子一般与彼岸花侃侃而谈的样子,才是他更乐意见到的模样。 那她想保护的弟妹呢?假若她不知道这附近的情况,会不会对于照顾弟妹的事情有所耽搁?不,他已经安排了凤凰火与白狼待在天雾和天雪的身边,接下来只要跟白狼与凤凰火好好讲清楚现在的状况,那这个小镇面对的状况,应该还不足为惧。 她家的结界也好好地运行着,他昨天检查了一遍,到处都没有问题。 确实不是需要杞人忧天的地步。 好了,既然是这样,他就替这个白痴阴阳师多做一点吧。 鬼切垂眸下去,嘴角是他自己也不察觉的一丝渗着暖意的宠溺弧度。 就让他来让那个天真的笨蛋,脸上一直荡漾着那个蠢得可怕的笑容。 这,可不是任何人的命令。 而是他自己决定的事情。 第81章 晋江独家发表 待回到本丸, 已经是当天黄昏的事情。 庆幸的是,在天晴离开的一周内, 他们本丸的一切如常——比如说每天进行的内番都顺遂进行着,而除此之外, 不论是参与时之政府的江户城搜索任务还是进行远征,所有出阵的事情都是妥妥当当的。 就连博多全权代理着的蔬菜店,也在天晴离开的一周内生意很好,时之政府都给博多发来了两家新分店开用许可了,事情就差天晴回来签名确认了。眼看着本丸和谐依然的样子,天晴一颗悬着的心又终于放了下来。 她就像个无事人一般继续着自己的审神者事务,也没有特别跟刀剑们解释在现世发生的事情, 也就介绍了彼岸花是如何成为自己的式神的。 接着,就在彼岸花逐渐融入本丸气氛的过程间,在天晴丝毫不知道的情况下, 她身边的刀剑付丧神与妖怪们,又暗自开始了行动。 比如说, 作为唯一一个跟着天晴回到现世的刀剑, 看着大将逐渐回到审神者生活, 药研怀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又在天晴跟博多商议着分店事情的时候,悄悄地拉着桃花妖到了角落, 并且问她了。 “桃花妖,你在许久之前,隐瞒着我和加州他们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少年好看的剑眉逐渐往眉心靠拢, 在无人经过的本丸角落,他看着桃花的目光灼热:“关于大将的。”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真是的,我之前不是说了不会跟你们说”桃花有些抗拒地往后退,后背贴到墙壁之上,才发现自己已经毫无退路。 “是在前往现世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而就在桃花妖有些困扰的时候,一个清冷平静的嗓音又忽而从两人的身旁响起,而药研蹙眉看去,又瞧见那是一直待在本丸里头,却不怎么会参与妖怪和刀剑活动的辉夜姬。 此刻,她就一如平常那般捧着蓬莱玉枝坐在她的悬浮竹子之上,画着美丽妆容的精致脸上是她高贵淡漠的眼神。药研知道,除了在面对天晴的时候,辉夜姬对谁也是兴致缺缺的。 而药研看见辉夜姬的到来,脸上也没有退缩的意思——换做是一个月之前,他看见辉夜姬这个麻烦的存在,他肯定是会心生抗拒的。 因为就是这个妖怪一直在阻挠着他们与天晴的亲近,也不允许他们甚至天晴自己,知道她的事情。 而说实话,药研也不怎么喜欢这种与妖怪共处的感觉,平常的话倒是没问题,但每当看见桃花妖、辉夜姬、鬼切以及彼岸花他们脸上察觉到什么但却绝不告诉他的表情,都会让药研的心情变得很糟糕。 他知道自己作为特殊的刀剑付丧神,与彼岸花她们或许有些许不一样。 但他觉得,他想保护天晴的心是和他们一致的——既然是那样,又为何总是要把他的参与隔绝了呢?这种感觉让他觉得,他自己或许也是被保护的哪一方一般,让他焦躁不已。 对于自己审神者的事情,药研有太多不清楚的地方,之前的他甚至没接触过少女的家庭,也没亲眼见过少女作为阴阳师战斗的样子。 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他这一趟到了现世,除了亲自和天晴的家人相处过,还跟她一起到了地狱,与她共同战斗过,甚至注意到了他觉得不容忽视的违和感。 所以此刻,药研对于能和辉夜姬言谈的资本也多了,就干脆交抱着手把后背往墙上一靠,又一脸平静地开口解释。 “大将的家周遭出现了一个大型的妖怪,就像是在寻找什么一般,一直在她的本家附近徘徊。” “这些我们都知道,彼岸花已经跟我们说了。” “嗯,而除此之外,在离开地狱之前,地狱的鬼神,鬼灯跟大将说了,他说他曾经在地狱看见一个和大将长得很像的人。”药研垂眸下去,本来在世间上有一个与自己长得相似的人并不稀奇,稀奇就在于,当时大将对于这句话,貌似有点反应。 “大将说她听见鬼灯那样说的时候,她貌似要想起什么,但却又记不起来。” 这是她在晚上同药研说的,其中一个困惑。 当时药研没有回应任何关于天晴说的“什么都想不起来”的困惑,反而是微笑着胡混了过去,但心中也暗自决定了回到本丸之后必须从桃花妖身上得到答案。 毕竟本来,药研以为大将遗忘的记忆,都只是封尘的过去、不存在更好的痛苦回忆。 但当她遗忘的事情或许只是隐藏在她的生活当中,实际上从未消失,那妖怪们又为何要隐瞒她呢? 而桃花妖与辉夜姬听见药研这个说法,无不是蹙起了眉头,尤其是桃花妖,她甚至想到了要离开药研的面前:“我都说了,我们是不会对你说解释的。这是” “然后。”药研望着桃花妖那个小心翼翼逃窜的身影,又抬头叫住了她:“那天晚上虽然我是陪着大将休息的,但在大将熟睡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东西。” “虽然彼岸花说那个东西是来找她的,”药研垂眸望着自己腰间的刀刃,又徐徐地开口:“但我却不知道为何觉得,那个东西比起在寻找彼岸花,更像是在大将?” 少年的眼神睿智冷静,眼瞳当中涌动着一股深沉的情绪。 而药研此话一出,桃花妖与辉夜姬脸色瞬间苍白。 “你是说真的?!”本打算离开讨论圈子的桃花原地折返,又冲到药研的面前,接着激动地望向辉夜姬:“辉夜姬,你说这会不会是” “会不会是?”药研眉头一抬。 而辉夜姬飘在走廊的尽头,望着药研脸上的冷静,心中各种各样的片段串联到一起,考虑到自己主人在现世遇上的事情,她又再思考了一段时间 终于,她垂眸下来,像是失去了所有防备的意思。 “让我来说吧。” 另一边厢。 就在药研寻找桃花妖得知真相的时候,本丸早前来到的贵客,又在不知不觉间隐去了身影。 说的就是鬼切与彼岸花。 天晴分明就感知到两个人还在本丸的范围内,但最近一整天,不论她怎么找也是找不到两个人的身影,那种感觉,就像是鬼切与彼岸花两人达成了迷之共识,然后正在一起处理什么事情一般。 但日子实在很忙,天晴也没有细想。除了处理本丸的事情,天晴还得准备下一次回到现世的事情,她在回到本丸之后就向狐之助申请了下次回到现世的长假,但因为两次假期之间不能相隔太近,所以她得等待约莫一个月才能回到现世。 她一直忙碌着经营那个渐见起色的本丸,也实在没有去考量,一两个失踪的妖怪到底去了干嘛。 而实际上,鬼切只是到了本丸土地的另外一边,一个没有刀剑付丧神的后山地方,真要说的话大概就在平常数珠丸与山伏国广修行地点的附近,但更远。 他需要一个地方锻炼自己的能力,因为自从前往现世之后,鬼切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不少比自己强大的存在,比如说在地狱遇见的鬼神鬼灯还有就是,那个他在院子里面见到的,那个只显露出影子的妖怪。 在他前往现世的第一夜晚上,因为身上有彼岸花的印记,他因为那个妖怪的经过而感受到了战栗,这种感觉在第二次他身上没有印记的时候已经好多了,他看见那个妖怪没有那种不适的感觉,但他还是感知到了,那些流淌在自己身体当中的作为战斗机器的血液,是如何在那个东西经过的时候感到血脉沸腾。 假若是从前独自一人的他,那个晚上怕不是已经冲上前要求与那个东西一战了。 但那天晚上,他的背后还守着那个少女的家。 不知何时起他已经察觉了自己想保护那个阴阳师的心,所以,他的行动只能变得更加慎重,更加沉稳。 他不会鲁莽行事丢了性命,因为他知道他在她身边,就是护她周全的一股力量。而至于力量他还需要更多。 鬼切的脑海当中浮现出少女的笑脸,他蹙起眉头,又原地跃起旋身一砍,三道刀影横空掠过,叫人完全看不清楚他的动作。 而鬼切一阵舞刃的动作终了,他重新站在地上,又目光平静地望着自己眼前数之不尽的树叶,都在空中被精准地顺着叶脉被一分为二,接着飘落在地上。 这样断成两半的树叶,在地上还有一堆,逐渐也是在地上团成了一座小山。而他敛着一双眼站在原地,又忽而感知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后横空飞来!他蹙起眉头随手用茨木童子的手接住,拿到手中,却又发现那是一个黑色的小小的便当盒。 “这是?”锻炼过后,他早已是汗流侠背的状态,鬼切有些不耐烦地望向那从昨天开始就会偶尔来看她训练的女性,再语气不善地询问。 “这可不是我准备的,而是那个丫头说你好几天没回去吃饭了,特意给你准备的。”彼岸花红唇微微勾起,她现在可是已经成为天晴的式神了,每天灵力供应源源不绝,她是已经不需要怎么进食了。 而鬼切闻言心头一动,望着手中的便当盒,又动作优雅地打开。 里头是一个个捏得不完美却是挺可爱的饭团。 鬼切紧紧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展开,紧绷着的脸色,也在此刻挂上了几分他自己不察觉的柔和与平静。 训练为他带来的身体疲惫,也仿佛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他还没吃啊。 微风缓缓吹过脸颊,带来鬓角发丝绕脸的瘙痒感。 而彼岸花感觉好笑地望着那个武士男,明明刚才满脸的戾气,一脸鬼神的模样,此刻却是因为看见几个手捏饭团而变得神色温柔。是得到女儿亲手写心意卡的父亲吗?有他这么态度转变的? 于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彼岸花也是按耐不住作死的欲望。 “说起来,妾身也很饿呢,鬼切,你就分我一个” 却没想到,她一句话还没说完,鬼切的其中一把刀刃,就直接横空飞来,直接没入彼岸花身下坐着的树干之上,树干应声断裂,本来坐得好端端的彼岸花就失去平衡地从树上跌了下来。 也幸好她会飞,不然可是要把她摔坏了好吗?! “鬼切——!!!” 彼岸花张牙舞爪地使用能力攻击他,至于鬼切,只是淡漠地看她一眼,就满不在乎地从原地跃起,接着找了一处清净的 坐下来,吃他心爱的饭团。 嘴角,还带着一丝上扬的弧度。 第82章 晋江独家发表 在另一边厢的现世。 就在天晴回到了本丸生活之后, 这里的一切看似恢复了本来的规律。 今天是周五,从学校回到家里的夏目, 又在更换校服之后拉着猫咪老师离开了家里。 “你今天也出去找吗?” “对,我想尽可能多寻找一点线索。” 少年与猫咪并行在路上, 他一双浅棕色的眼眸,又倒映着小镇那个平和安谧的景象。田间阡陌交错的小径,在微风吹拂底下传来细碎窸窣声的草坪,与那树底下斑驳的浮光跃金。 这一切都是夏目喜欢的,这个小镇的风貌。 也包括着在这里生活的人与妖怪。 夏目与那些坐在树干上的小妖怪微笑点头打招呼,又迈着步伐与猫咪老师走往小镇大大小小的角落。虽然他并不能做到什么,只是空有着那源源不绝的灵力, 但他作为友人帐的主人,以及在这一年间与大大小小的妖怪约定好的 夏目想,他最少有着保护这片土地的义务吧。 最少, 不是被这片土地保护。 或是被天晴所保护。 “如果事情真的像那个小姑娘说的那样,那可真是夸张了。” “是的, 我担忧那个鬼神说的话, 不知道那个无形的妖怪到底会为这里的一切造成什么影响。”夏目垂眸认真地说着, 他的眸光是一如既往地温柔而认真。“说实话,猫咪老师,你真的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没有喵。” “你没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虽然平常在你身边被我悄悄吞了的妖怪是有不少, 但这次,我是真的没骗你喵。” 猫咪老师舔着猫爪,他意味深长地说着, 又望向夏目。 “那为什么,那个妖怪的痕迹,在天晴离开之后貌似也失踪了那般?” “那说不定,那个妖怪也有自己的目的吧比如说,是为了那个美味的小姑娘而来?” 夏目的脚步猛地停下,又看向猫咪老师,对天晴的担忧,又在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你是说真的?” “不不,只是那个小姑娘身上总是散发出美味的香气,别说了别的妖怪,我也想吃一口看看了喵” “喂,猫咪老师!” “好了好了,你那么生气干嘛?瞧你紧张的。” 夏目有些气恼,又不和那个总是在乱说话的妖怪说话了,只是他一路走着走着,也是逐渐绕圈到了结野宅院的附近,他驻足在路口,望着那个宅院一如平常的安宁模样,一丝不安,又在他心中浮现。 该不会吧?夏目下意识迈着脚步走到宅院的门前,几乎就要按下门铃,但就在他行动的时刻,那个忽然在他心底里出现的冷意,又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是他自己在吓自己吗? 夏目在门外听着那两个孩子与式神们嬉闹的声音,这些都是没有进入结界许可的人所不能听到的,但他是天晴信任的人,自然是能够看得见宅院里面的真实面貌。 而确认过两个孩子安然无恙,夏目紧绷着的表情又缓缓舒展开来,他转身远去,又抱着猫咪老师走访下一个地点。 就在现世暗涌处处的时候,天晴所在的本丸,就像是被完全从纷扰当中隔绝了一般,热闹快乐得很。 今天恰好是他们约定给本丸绵羊修剪羊毛的日子,一个个刀剑手上拿着剃毛机,刷刷的就把动物屋里修整得都是纯白的样貌。 “呜呜,这个羊毛好舒服好舒服,要是能拿来做衣服就好了!” 乱穿着一身内番装束在羊圈里把羊毛整理着,因为平常本丸几乎每天也有人来帮助动物清洁身体,所以此刻修剪出来的羊毛,也是特别干净柔软的。 “这可不行呗,那一部分都是我们得拿去贩售的!” “啧啧博多你不知道吧,今早大将可是说了,羊毛加工成棉线之后,可是不拿去卖拿去给我们做冬衣的!” 信浓用脸蹭了蹭自己的围巾,一想到自己要有新的保暖衣物了,又相当高兴地笑成姨母脸。 “都是大将太疼你们这些小不点了。”后藤从伸手抱住一只大绵羊,又吃力地修着羊毛——这些都是刚才秋田处理过的,那个傻孩子秋田,居然怕羊会疼所以才剃了浅浅一层,还有一大部分剩下来了好吗?! 看着后藤一脸疲惫的样子,五虎退也只好和秋田一同躲在动物屋的柱子之后,泪眼汪汪地解释:“毕、毕竟绵羊先生可能会痛嘛!” “不会不会,你小心一点处理的话怎么可能有事??”加州清光也在旁边,他正启动剃毛机,那个滋滋地发出声音的机器刚要靠近绵羊,就吓得绵羊拔腿就跑,并且用后腿踢了自己一脸沙尘。 加州清□□得mmp,又和绵羊在动物屋里四处追逐了起来。 “可恶!!!给我停下来!我的新围巾!!!” “加州,你这个可怕的样子就是别人停不下来的原因吧。”大和守安定在远处默默看着,又一脸无奈地帮忙着羊毛搬运的工作:“还新围巾什么的。” “可恶闭嘴安定!!信不信我把你的头发顺道剃了?!快过来帮忙!!” “你说什么!?绵羊先生,快咬他!!” “话说你们两人,别到处跑了羊毛都要乱飞了好吗!?话说兼先生,那个使用剃毛机的方法是错的!不要啊啊啊啊!” “啊国广,我的头发!!” 动物屋一下子混乱四起,而过去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的天晴,本来是想加入战局,却还是被里头发飙的刀剑们吓得退了回去。 顺带,把门关上。 “主人,请问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穿着内番服·担任近侍·一期一振又一脸困惑地在后头询问。 [哦对了,一期一振先生,你想进去拯救你的弟弟吗?] 而一期一振闻言稍微瞪圆眼睛,待反应过来天晴说的是自己的弟弟被困在里面,就二话不说地推开动物屋的大门来了一个风风火火的登场,接着加入了战局 接着,动物屋内战争的声音就更上一层楼了。 至于天晴,望着里头过分热闹的场景,又抽了抽嘴角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最近本丸热闹多了,所以几乎她不论走到哪里,哪里都是战场啊。 与刚开始成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相反,安静的日子变得不复存在。 但这也是在好的意义上的改变。 天晴垂眸下去,正打算在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前逛逛,却又在这个时候在自己的寝室附近,瞥见一个她许久没见到过的鬼切。 她是真的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天晴也不知道他跑去了哪里,也没有那个空余的时间跑去找他。 但即使这样,她和鬼切的联系倒是没有隔绝,毕竟每天早上她放在房门外的便当盒,几乎都会在同一天晚上时,被吃得干干净净的放在她的房门外。 于是乎,每天把做好的饭团放在那个便当盒里,然后等待那个便当盒被拿走吃抹干净,是天晴最近的习惯。 但她也是逐渐感到奇怪了,鬼切消失那么久到底是到哪里了?还每天回到她房间外一次,却没找过她。 压抑不住的好奇心,又叫天晴二话不说地拔腿在草坪上跑了起来,接着冲上去抓住了那个墨发高挑武士男的手腕。 [鬼切?]天晴仰眸看向那个男人,望着他笔挺的背影,他就那样沉默地站在自己面前,右手上还提着她给他的便当盒,天晴有些困惑了,也就直接开口询问:[这段时间,你跑到哪里去了呢?] 然而,鬼切没有回答她,反而是沉默地在她的寝室外坐了下来,他把便当盒放置在一旁,又仰头看向那个写着一脸担忧的少女。 “我离开了这里,你怎么还担心我起来了?你不是一直很想赶跑我的?”他再一次把话说得凶巴巴的,但这次,天晴也不可能觉得这是他的真心话不然他每天,都把她做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干嘛? 想到这,天晴又有些无奈地坐在鬼切的身旁,接着叹了口气:[鬼切,你怎么总是把话说得要人受伤的?] “我没有,只是实话实说。” [是哦?我没打算把你赶走啦,不然我早就决定把你饿死了不是吗?]天晴垂眸望着庭院里的一个小小水池,清澈的水面偶尔泛起一圈圈涟漪,听着本丸里各处隐隐约约传来的喧闹声,不知为何,她的心境反倒是很平静。 [不过,假若你有天想要离开的话,是可以随时告诉我的,我会把你送回去。]天晴轻轻地说着,她就这样坐在鬼切的旁边,琥珀色的瞳眸貌似看着相当遥远的地方。 至于鬼切,他偏头瞄了少女一眼,听见她说能够“随时送他回去”,一颗因为看见她而变得雀跃不已的心,又不着痕迹的一沉。 “为什么让我回去?”注意过来,鬼切已经把这句话问出口了。他深邃的目光放在少女身上,移不开。 [我没有让你回去,只是你待在这里,我也无法完成你的愿望不是吗?我记得你之前一直跟我说你希望复仇。]天晴垂眸低语,而她,是不会帮助他完成这件事的。 而鬼切听了少女的解释,一颗心浮浮沉沉,最终,他心中涌动的情绪最终化作了一句少女听不懂的叹息。 “你又怎么会明白,我的愿望是什么呢?白痴。” 第83章 晋江独家发表 本丸, 天晴的寝室前。 鬼切与天晴二人在走廊上席地而坐。 “你又怎么会明白我的愿望是什么呢?白痴。” 鬼切一字一顿地埋怨,而天晴坐在鬼切的身旁, 虽然他那沉色的眼眸没有看着自己,但当她听见鬼切骂她的时候, 她又忽然觉得,鬼切距离自己貌似比起他消失之前,还要近了一些。 总而言之,这是他没打算离开本丸的意思吗? 天晴搞不懂,却也没打算搞懂,她有些无奈地打算把鬼切丢在这里,但就在她动身之际, 一丝不明显的血腥气,又忽而传入天晴的鼻腔。 她的脚步停住,视线又落在鬼切的身上。 他有点茫然, 又抬头看她:“你怎么了?” [你受伤了?]天晴有些不满地瞪着面前的武士男,而鬼切听见这个字词, 又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哦对, 最近练习砍刀的次数太多, 刀柄磨蹭着手心,都出了血。 而鬼切这不看倒好,一看之下, 手心那胡乱缠绕着的绷带、上头斑驳的血迹又吓着了天晴。 她忙地伸手把他的手腕扯过来,又瞪着鬼切,眼神有点凶:[你这段时间都跑去干嘛了?我怎么不知道本丸附近有战争了?] “修行。”鬼切被女孩的势头吓着, 又瞪圆着眼眸愣愣地回答。 而少女看着他那张木讷的脸,似是盯不出个结果来,就无奈地把鬼切的手拉过来,并且使用阴阳师的治疗术,促使他的伤口愈合。 鬼切只感觉一阵温暖的灵力逐渐透过手心渗入心扉,又叫他紧绷着的神经逐渐舒展开来。他垂眸凝看着少女专注的眉眼,许久没说一句话,更没有抽回手,恶狠狠地命令她不准触碰自己。 反过来,在这种状况下,是天晴先开口打破的沉默:[鬼切,你应该随便找桃花妖帮你治疗一下的,即使我帮你,治疗效果也不好,而且你用的绷带都很旧了,到底什么年代了?你待会到手入室给自己拿点新的啊] “我不信任别人。”鬼切想也不想地回答。 [那你相信我?]天晴挑眉问他。 “自作多情。”而鬼切被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撞上,又有些不适应地别过头去,就生怕被她发现,她说中了。 但却没想到,他这一句凶巴巴的傲娇话,很快就迎来了天晴的一拳,她把拳头揍在鬼切胸膛,他闷哼一声,又瞪向少女:“你怎么了?” [没有,就是有点想打你。]天晴把拳头留在鬼切的胸膛上,而他臭着脸把她的小拳头给扒下来,又没有斥责她的行为。 只是让他感叹,她的拳头实在是轻得很,他大概多吃一百拳身体也不会出问题,思前想后,鬼切又安静地感叹:“你真弱啊,倒不如不打。” 接着又是结结实实的一拳,只是,这一次她的偷袭,都被鬼切接下来了,他厚实的大手把她的拳头完全包覆着,他感受着她手背滑腻的触感,又把她的小挣扎给无视了。 取而代之的,是鬼切嘴角勾起的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 只是那昙花一现的笑,只在天晴面前出现一瞬,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真的很好看。 [你刚才笑了吗?]被他那一丝笑意惊艳到的少女,又有些按耐不住地傻傻询问。至于鬼切,听见少女的话语,也只是把自己脸上的动摇全都藏在心底,反过来,他伸手狠狠戳了下少女的额门,逼使她把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移开。 “没有,你看错了。” 他闷骚地否认,但在天晴看不见的眉眼间,全都是他自己不知道的笑意。 不知不觉间,他下山时的烦躁都在片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本来是因为修行上遇到瓶颈而来的。他感觉自己的修行停滞不前,就很想重新确认一下,自己选择修行的原因。 他本来还有点问题想问结野天晴的,比如说她是怎么看待自己、比如说她是否希望自己变强,或者更多杂乱的问题。 但这一切,就在鬼切看见少女那张蠢蠢的脸的瞬间,都变得不重要了。 甚至,那个少女还替他治愈了他的伤口。 鬼切想到这,就从走廊边站起身来,他的背脊笔挺,又头也不回地从少女面前离开,至于天晴,一脸懵逼地望着他随意进出本丸,又无奈地叫住他:[鬼切,你又回去修行了?] “对。”他停下步伐沉声应允,一会儿,又转过头来,视线落在他的便当盒旁边,心里有某处变得相当柔软。 他刚才觉得,或许和她见一面就会明白了,自己或许能获得继续修行下去的动力。 而结果,还真是那样。 天晴望着那个武士男在一阵风当中忽然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方才他嘴角若有若无的弧度,此刻还在她脑海当中,好看得叫她小鹿乱撞。 她与他就这么仓促地见了一面。 起初的时候她还嫌弃他麻烦来着,但现在不能每天看着鬼切蹲守在自己身边了,她怎么反而感觉到一点寂寞起来呢? 但也是没办法吧,他本来就不是她的式神或什么朋友。 大概她这之后一直,也只能蹲在这里,等着鬼切何时心血来潮地回来。 [只是,明天早上,还是便当盒旁边放上新的绷带吧。] [鬼切那个笨蛋] 天晴垂眸说着,脸上却全无愠意。 反而,是无奈与习惯。 坐在廊柱旁边,天晴的身边已经空无一人,想着最近发生的各种事情,她逐渐就走了神,甚至在走廊上睡着了。 而她那个在外头睡着的模样,也是直至三日月宗近路过偏殿附近才发现的,当时正值下午,三日月本来正和小狐丸准备找一个新的地方喝茶,也是误打误撞,才不小心发现了那个在偏殿房间外睡着的主人。 三日月深蓝的眸光渐深,又率先停下了步伐。 “三日月殿?”小狐丸看向三日月,又顺着他的视线把目光投在天晴的身上,只见那个少女穿着审神者的服装、手上抱着个便当盒,又合上眼帘安安静静地睡着,看起来,是难得的无梦。 “啊,是主人大人呢。”小狐丸望向那个少女,他与主人接触的机会不多,因为他刚刚来到本丸不久,那个主人就到现世出差去了,所以对于那个少女,他是不怎么熟悉的。 而这一点,对于三日月来说也是。 但他比起小狐丸多的,是一份对于少女的好奇心与探究心。 毕竟他可是被那个少女,使用灵力在那边森林当中唤醒的。 “小狐丸,你就先前往中庭吧。” “你过去把主人大人抱进去吗?” “哈哈哈,不然的话,那个小姑娘可是会着凉的。” “嗯,那就交给我吧。” 小狐丸接过茶点与茶具,又笑着越过三日月往中庭的方向走去。至于三日月,他小心翼翼地穿着内番服装走到主人的身旁,又直接蹲在她的面前。 思索片刻,又轻手轻脚地把她横抱了起来。 那个少女就是如此的毫无防备,身体也轻,三日月抱起她并不需要花上什么力气,反而是轻易就把她整个人给抱起来了。 她的脑袋就这样歪倒在他的胸膛上,他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很快又抱着她到了她的房间内,接着,又有些不熟练地单手拿出她的被铺,接着把她给放上去。 少女似乎被三日月的动作稍微弄醒,但很快又眯着眼睛睡着了。 “哈哈哈,果然我还是比较擅长被别人照顾吗?”三日月压低了声音,望着那个明显在他的“照顾”底下显得有点不舒服的少女,又有些无奈地坐在她的房间角落。 即使如此,他还是偶尔想要照顾别人呢。试试看就像是那些一直都在本丸的年轻人那般,照顾着面前这个穿着审神者服装的年轻少女。 他的话无法办理得妥帖吗? 这样想着,三日月又从榻榻米上起来,正打算离开房间,却在不留神的时候,一不小心被天晴放在房间角落的小本子给绊倒,他一不小心地往后摔去,又一不小心坐落在她房间的茶几上。 瞬间,咔啦的一声,茶几应声断裂成两半。 而这下,那个睡在床铺当中的少女,又被吓得从床上惊坐起了——她一脸就像是天要塌下来的那般惊慌地四处张望,又忽而瞧见,那个把自己房间茶几做出一个大窟窿的失智老人。 天晴顿时当机数秒,接着,又满脸惶恐地过去把那个被茶几困住的蓝发男人给伸手拉了出来。 [三日月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哈哈哈哈” 三日月的额角落下一滴汗水,又在少女的搀扶下不慌不忙地爬了起来,又和她四目交接:“想照顾一下主人,结果反而被照顾了呢。” [照顾我?]天晴回头看去,又瞧见那个被混乱的被团塞满的橱柜,接着又望向自己那本被他踩了一脚结果凹陷了的小本子,接着是面前穿了一个大窟窿的茶几 这是照顾啊。 不不,这里还是保持沉默吧。 天晴小心翼翼地检查着面前的天下五剑,看他还能如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就噎了口唾沫:[总而言之,三日月先生没闪到腰就好了] 三日月·心虚·宗近:“哈哈哈” 第84章 晋江独家发表 本丸。 在三日月宗近把主人房间捣乱了一气、把她的茶几给坐坏了之后, 天晴就冷静地提议了:三日月先生,我们明天到万屋买新的家具吧, 你别慌了。 三日月:哈哈哈抱歉,主人。 天晴:毛关系。 被三日月给吓了一跳的天晴是完全没有午睡的意思了, 就只得搀扶着这个老人家到了手入室,顺道检查他有没有别的外伤,一直捣鼓了半天,三日月坐坏了茶几的事情就传遍了本丸。 “三日月殿你真的坐坏了主人的桌子啊” “我本来就觉得三日月有点天然,没想到是这个地步” “你听说了吗,那个总是哈哈哈笑的某个刀剑男士” “都多大的年纪居然坐在茶几上面” 晚饭的时候,刀剑们戴着魔鬼的面具议论着这件事, 而天晴捧着饭碗,望着那个早已僵坐了一个晚上的三日月宗近,又气呼呼地站起身来, 并且示意大家都别说了。 [大家都不会尊重长辈吗!三日月先生再这样下去怕不是要真的闪到腰了!]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药研推了推眼镜:“大将,你才是魔鬼吧。” 天晴轻咳了一声, 又坐下来捧起饭碗继续啃。 而三日月仿佛已经死去一般把白米饭吃完, 就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里面去了, 他得找他的小狐丸给自己摸摸头,摸摸头大概就没事了。以后他也不照顾别人了,就让大家照顾他就好, 没想到自己的高深人设居然在一个下午就被他的屁股给毁灭得无影无踪,他是真的惊慌了。 于是乎,在三日月不甘心的啜泣声当中, 本丸就迎来了外出采购家具的日子,三日月本打算是随行的,但一旦想到万物的家具屋里或许会有着数以万计他不想看见的茶几,就只得强颜欢笑地把主人和几个短刀送出去。 为什么是几个短刀?因为天晴说了要顺道到万屋探望博多,顺道巡视业务,而晴总此话一出,藤四郎的一行人无不报名参加此行的购物之旅,一脸都是准备去捣乱的样子。 [可以啊可以啊,大家都一起去,顺道挑一点新的家具摆设吧。]晴总最近钱多,自然出手阔绰。 “哟西大将你是最棒的大将啊!”信浓高高兴兴地贴了上去,接着又被药研一把扯住了围巾给拉了回去,而天晴无奈地笑笑,就在对一期一振嘱咐好今天锻刀与远征安排之后,带着几个闹腾的弟弟出了去。 万屋大街,琳琅满目的商店。 天晴带着信浓、乱、小夜、药研以及加州等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在寻找家具屋之前,是先去了他们的农作物店,最近博总几乎每天都泡在店里,每天比大家还早出门、吃晚饭的时间才回到本丸,看来是在店上花了许多心思了。 天晴笑着接近店铺,才探头进去,又瞥见博多穿着制服的浴衣正在收银机前方快速地按着计算机,旁边还放着一台电脑,他那个如同魔鬼一般的手速吓着了顾客,许许多多的小兵跑腿都不敢接近。 天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又过去拍了拍博多的肩膀。 [博多君,午安呀!] “哇,主人,还有大家,怎么都来了呀!”正埋头计算的博多从各种活当中抬起头来,对上少女盈盈笑着的眼眸,注意到后方跟着的一众兄弟,又有些高兴地打招呼。 “在买家具之前,来看看你呀!”后藤伸手勾住博多的肩膀,亲昵地解释,而乱更是从背后拿出一个便当盒,笑眯眯地比心:“这是给你的,爱·妻·便·当说笑的,只是一期哥今早给你做的小点心啦!” “说一期一振那是爱妻也是没什么毛病啦”加州清光幽幽地补上一句吐槽,接着,又注意到那边药研,正凑在货品架上细细查看,他的镜片泛着白光,叫人看不见他的眼神:“话说回来,药研你从刚才开始就在看什么?” “哦哈哈,没什么啦。”药研不着痕迹地移过一步,把架子上的货品遮着,而博多把药研的小动作看在眼内,又马上奔过去把药研推开,接着从架子上拿起一个试管。 “啊啊啊啊药研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能擅自上架货品,大家的都算了,你的可是药物啊!药物怎么可以随便卖!”博多把药研的货物一把拿起抬高,而药研一脸着急,又想着拿回去:“这次是完成品了,真的!” “完成品也不行,不是说我们是农作物店吗!你好端端卖感冒药干嘛!” “若是耕作的人不小心被风吹到了也是有机会感冒的,而且本来啊审神者或是刀剑工作过劳了抵抗力也会降低也是有患上疾病的风险而且我的作品都是”他推了推眼镜,又相当认真地把擅自卖药的原因包装成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而天晴抽了抽嘴角望向那个总是在暗搓搓研究药物的刀剑,她平常是真的觉得药研是个很正常的刀,会这样想的她怕不是忘记了他的嗜好了。怎么还擅自把自己制作的药放到店里卖啦,而且还擅自制作了那么粗糙的仿价钱牌,难道是觉得那种东西能骗过精明的博多吗? [说起来,这部分的产品是什么?啊,这里也有。] 而就在博多和药研争辩起来的时候,还在店里溜达的天晴,又发现了奇怪的东西——这什么鬼,混在一堆圆滚滚的南瓜当中的橙色手制饰物,混在一堆瓜只见的绿色糖装饰物,还有门前的花圈,以及刺绣手帕 怎么她家的农作物店里,居然会暗搓搓的放了那么多明显和农作物没有关系的手作物品?还有手作点心???? “啊啊!被大将发现了!” “主人啊啊啊不能被博多听见的啊!!!” “这是江雪哥哥做的糖人” “这不是山姥切做的刺绣吗!” “这是山伏国广的修行头巾!!!” “乱,这不是你在晚上悄咪咪做的橡皮筋?” “啊啊后藤别说出来!会被博多没收的!” 短刀们在博多的店(?)里面乱作一团,大家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商品给藏起来,而那边快要和药研对殴起来的博多看见,脸上的笑容逐渐阴鸷。 “大家,你们说呗,到底都在我这里偷偷卖了什么?” 全场人瞬间鸦雀无声。 而天晴哈哈地干笑了两声,望着那一窝蜂躲在自己身后的短刀们,他们手上拿着一大堆本丸刀剑的手作物,有的即使是不在场的刀剑摆卖的,他们也权当是自己伙伴的东西一般守护得好好的。 信浓看了眼怀中的刺绣手帕——对,他必须守护好,这可是被被做的小被被,大家敢不爱吗! 但博多可不是这样想的,大家偷偷上架货物这件事真的让他感到很困扰,要知道这个店的形象、上架宣传、货物摆放设计与数量,全都是他好好设计的好吗!客人要是走进来看见那奇奇怪怪的货物摆在蔬菜旁边,到底会怎么想! 眼看大家就是要打起来。 被夹在中间·有点慌·天晴:觉得委屈.jpg。 但现在这个情况,大家看起来肯定都是惯犯了,说实话,大家对卖东西感到兴趣她还是挺高兴的,这也是一种新的学习不是吗,想到这里,天晴望着那气呼呼的博多,又只好怯懦地开口打圆场:[嘛,大家也别生气了,博多,大家做的产品其实也蛮好看的,假如大家真的想卖东西,那就由着他们吧,但就在店里划分出一个区域光明正大地卖] “但是主人,这样货品的种类不会太不相干吗!”博多可是看过很多经营书籍的,在南瓜附近卖刺绣小被被到底是要怎么样嘛! [嘛也有那种卖周边的感觉?]天晴心里虚,也是解释不到为何店里要卖那些奇怪的东西,就只好随便说了一个原因:[好好经营的话或许也能大卖?] 她的视线心虚地往旁边移去。 不行了博多应该要拒绝了吧! 只是,就在天晴和刀剑们心里觉得没戏的时候,那边沉思了片刻的博多,竟忽然亮了眼眸,接着,过去抓起天晴的双手,双眼都是金币的形状:“主人,刚才你说的周边,是什么概念,请告诉我呗!” 天晴:??? 博多:感觉在生意路上遇到了新的挑战,我会认真学的,请让我学! 天晴: 然后,天晴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把周边的概念给博多讲了一遍,他想了想,然后又望了眼自己的兄弟们,原来如此,把自己的兄弟们塑造成偶像那种的存在,他们制作的东西也能变得很卖钱,但是那个前提是 他们得受欢迎啊,得是那种皮卡皮卡的偶像。 博多想了想,然后从唇齿之间吐出几个字:“应该怎么看也是没戏吧。” 他的眼神充满了嫌弃,这个任务太难了。 而博多此话一出,在坐的刀剑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一百万点的暴击。 乱:哪有你这样的你也太直接了吧! 信浓:明明我没觉得自己的人气不高啊! 加州:我明明就很可爱! 天晴:该说是商人的目光就能看出人的价值吗。果然糊弄不了啊 后藤:嘤嘤大将! 第85章 晉江独家发表 本丸。 虽然是被博多否定了人气, 但他姑且是听着天晴的要求,决定把大家的货物放在店里卖, 让大家都高兴一些——只是他提了几个条件,那就是货物上架之前, 都得先进过他的同意,还要他们制作的物品,最好和他们的农产品有关系,大家都喜滋滋地接受了,知道将来分店会有一个大架子卖他们亲手做的东西,他们就怎么想怎么高兴。 药研·悄咪咪把药放上去·藤四郎:你们看不见我你们看不见我 天晴:唯独你这样卖药是不行的吧! 药研·一百万点暴击·藤四郎:QAQ 于是,就在药研失落的气场之下, 一行人又高高兴兴地跑去挑选家具了,顺道买了一堆不相干的东西,在出门五个多小时之后, 他们就带着许多战利品回到了本丸。 接着,又得到了本丸迎接了一把新薙刀的消息。 “薙刀, 巴形。没有铭或传说, 没有故事的巴形的集合体, 那就是我。”在一阵强光之中,一个湛蓝发白的身影提着一把薙刀出现,因为身形高挑, 就光是站在天晴的面前,已经带给她隐约的压迫感。 但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不能接待的审神者了,就笑眯眯地对巴形伸出了手:[欢迎来到本丸, 巴形先生!]少女悦耳的声音自巴形的心中出现,他先是一愣,就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接着伸手与天晴白皙的手交握。 “主人,若有要事就随时呼唤我,我会在听得见你声音的地方待命。”巴形薙刀一双紫瞳深深地望着天晴,把少女的轮廓笑容放在心中,对于没有任何前主逸闻的他来说,这个唤醒她的少女,就是他唯一也应该是最重视的主人。 而就在巴形想多跟天晴多说几句话的时候,在旁边的狐之助就开口了:“审神者,恭喜你,你的本丸已经成了这一区里收集最齐全的本丸啦!虽然静形薙刀还没来,也有一些稀有的刀没来到本丸,但是你已经很厉害了!” 狐之助老怀安慰地说着,而天晴闻言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静形薙刀太粗野了,主人,若是近身使用的话,还是我” 巴形听见自己小伙伴的名字,又闭目文质彬彬地解释,只是,天晴却没听见他的细声细语,反倒是刚好牵起了巴形的手,而巴形感觉手上一暖,就骤然忘记了自己到了嘴边的话语。 [巴形先生,来吧,我把大家介绍给你!] 她看着巴形薙刀盈盈一笑,又拉起他的手引导他走到锻刀室的外头,接着展示外头本丸的景致给他看。而站在手入室外的巴形薙刀只感觉一阵白光射入眼帘,又叫他骤然间看不清前物。 逐渐,戴双眼适应了阳光,巴形才缓缓眯起了眼睛打量四周。 这是一座热闹的和风建筑物,一棵高耸入云的樱树在本殿的后方安静地站着,而在轻柔的樱瓣徐徐落下的时刻,巴形逐渐看清了面前一个个对他投来好奇目光的刀剑们。 有身形矮小的,有看起来稍微成熟一点的,他们亲昵地聚在一起,看起来就和一个大家庭没两样。他站在原地,只感觉心中的冰雪逐渐消融,他想抬步加入那其中,却又依旧心存着一点胆怯。 他有些慌乱地望向主人,因为过往没有与任何人像这样共处过的记忆,并不是很清楚除了侍奉主人以外,自己能做些什么。 但他也分明知道,自己想像那样开怀欢笑,想成为那其中大家的一份子。对了,不知道大家会接受他这种存在吗?没有任何过往前主的经验,仅仅是巴形的集合体 巴形薙刀的眼神有些迷茫,而他那个担忧又希冀的眼神落在天晴的眼底,又叫她了然一笑。 [不用担忧呀,大家都很友善的。] 少女的声音就像一束光那般射入巴形的胸腔当中,为他一点点地驱散了黑暗。 [和大家一起生活,是不需要理由的,轻松点去和大家打招呼就可以了。]天晴拍了拍巴形的手背,温暖的触感从他手背上退开,而巴形居高临下地望着主人眼角溢出的温柔,心里只感觉到温暖。 “哦,你就是新来的薙刀啊!终于有伙伴了,我真高兴!” 而在人群当中,率先开口说话的就是岩融了,他手上提着一个篮子的番茄,刚刚正和今剑进行畑当番的他听见新的薙刀要来了,就连东西都忘记放下就跑过来了,此刻今剑还挂在岩融结实的手臂上呢。 “对对,岩融刚才的样子可是乐开花了!我之前都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呢!”今剑笑嘻嘻地和岩融对视,接着把视线落在巴形薙刀身上:“哇,是真的薙刀,和岩融长得差不多高呢!” “哟,我是岩融,他是今剑,今后要多多指教呀!兄弟!”岩融的笑容爽朗大咧咧的,他很快就腾出一只手来亲昵地勾住巴形薙刀的肩膀,把巴形那个拘谨的表情看在眼中,又表情诡秘地凑到巴形的身旁:“今晚来喝一杯,交流交流呀。” 今剑趴在岩融头顶上听见,又气呼呼地拉住岩融的耳朵:“岩融!你又在夜里偷偷跑去喝酒!” “没有偷偷,我都是光明正大去喝的!!” “明明说好要陪我睡觉!昨晚明明答应我不喝酒还是跑出去了!” “我昨晚没有喝酒!” “骗人,次郎先生,昨天你有没有看见岩融?” “岩融,这事情可是骗不了今剑的,你还是承认吧。” “对呀嗝明明昨晚就隔,喝了两大斤酒嗝。” “不不比起这个不动你才是大白天的能不能精神一点??” 讨论着喝酒话题的刀剑笑声与抱怨声此起彼落,而刚刚加入的巴形感受着被岩融勾住肩膀的重量,与天晴对上视线,没多久,又从一双紫色的瞳眸当中,溢出了放松的笑意。 “那么今晚就让我加入吧。”巴形嘴角勾起:“在我和侍奉好主人之后。” 天晴站在旁边被忽然cue到,先是一怔,旋即,眉眼都笑开了。 接下来,自从有了巴形的加入,成年组的刀剑又越发浪了起来。 理所当然,短刀们也没吃亏,他们在博多主力经营的店里混了个风生水起,大家貌似有了各自喜爱做的事情,本丸就彻底成了一个过分热闹的地方。 而天晴在最近,也是逐渐感受到不一样了。 从前总是需要跟她腻在一起的刀剑,此刻貌似没有像从前的那般,都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反而是选择和自己的家人待在一起,或是自顾自地进行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本来总是爱聚集在她的房间里的刀刀,此刻都不见了。 “哇,今天你的房间居然还是这么冷清,都多少次了,我这周这世界过来居然都没看见那些烦人精来骚扰你。”桃花妖端着好喝的桃汁饮料进到天晴的房间,把小点心放在她的桌面上,看她居然一个人在安安静静地看书,就被吓到了:“你居然能在这时间看书,我都多久没见过这个景象了。” [大家都出阵远征了,演练场也能自己去,当值内番以外的时间大家也喜欢到牧场看动物,所以就没过来找我,这很正常呀。] 天晴漫不经心地回答桃花妖的问题,又仰头看着桃花妖——实际上,这个情况在妖怪身上也是一样的呀,因为最近妖怪和刀剑们都成为了好朋友,所以闲着没事干的时候跑到后山一起浪的情况也是有的,所以从前喜欢一直粘着她的辉夜姬,现在也跑到不知道哪里去玩了,据说是江雪要教她用竹子做笛子来着?不说辉夜姬,实际上鬼切和彼岸花也是消失了吧。 “这还真是相当反常了。”桃花妖耸耸肩,接着又在天晴的房间里面飘了一圈,这里处处都是刀剑来到过的痕迹,比如说是书柜上,就有许多短刀们亲手弄出来的折纸,被被做的刺绣,江雪做的雕刻,小夜为她种的凝神花,烛台切给她做的小点心,接着,又停在天晴房间的窗户面前,一双眼瞳遥遥看出窗外,接着落在那棵万年盛开着的樱树之上。 在那处,仿佛能看见正在玩耍的刀剑们——前些天,几把大型刀在树的附近搭建出了好几个长椅,现在那边聚集的刀可多了。 反倒是天晴这边的寝殿,却是静悄悄的。 “你不寂寞吗?臭丫头。” [不会呀,大家高高兴兴地聚在一起,不如说这样才让我高兴呢。] “哈?” [因为你看,桃花,像这样付丧神和妖怪有一个地方自由地奔跑,和睦地相处,接着发掘自己除了战斗以外热衷的事情不好吗?我实际上,比起成为大家的阴阳师或是审神者,更希望成为守护大家家园的存在呢] 天晴合上了书页,然后走到桃花的旁边,与她看去同一片风景,阳光倒映在她的脸庞上,让她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乍看之下,就像是金色一般耀眼。但却是温柔,宁静却温柔。 [最近看着大家都在成长,我真的感到很高兴呀。像这样逐渐淡化自己的角色,让他们多为自己思考,我觉得很好。]少女的声音只告诉了桃花一人,而桃花妖转头望向少女,此刻的她站在满是阳光的窗前,那白色的光芒,仿佛为她铺上了一层好看的金边。 她的话语很轻很轻,就仿佛,她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会消失不见一般。 第86章 晉江独家发表 天晴的寝室。 听着天晴忽然说起那句话, 桃花不敢眨眼地望着自己的主人,一只白皙的手缓缓抬起、正想拉住天晴, 那边的天晴却又忽而退开了一步,让桃花摸了空。 桃花心中一沉, 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被天晴那个带困惑的眼神打断了。 [桃花,你觉不觉得外面,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有吗?”被天晴新的问起,桃花妖索性推开门到出面看了看:“没有呀。” [那说不定是我的错觉]天晴偏了偏脑袋,而桃花妖耸耸肩,正打算说起一个新的话题, 却又听见外头传来樱花找她的声音,她有些犹豫地看了天晴一眼,又只得跟她道别了离开。 而天晴微笑着目送着桃花妖的离开, 没多久,那些奇怪的声音又来了。 说是奇怪, 或者能说是谁奔跑又隐匿的声音。 天晴有些困惑地走到房间门前, 那边桃花才刚刚走远呢, 一个黑色的身影就忽而出现在天晴的面前,待看清了来者,天晴琥珀色的瞳眸微微瞪圆,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伸手一把扯入了房间之中,顺道带上了门。 [那那个]天晴有些懵逼地望着那个忽然闯进来的身影, 但他却还没说一句话,只见他在她的房间内四处张望,最后又找到她的橱柜,瞬身就躲进里头,顺道朝着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是把他藏起来的意思吗 [啊好的。]天晴了然地点点头,天晴额上冒汗,不敢忘记自己刚才看见的东西,又配合地把橱柜的柜门关上,然后坐在茶几面前。只是,这会儿天晴还没把坐垫坐热,第二波的人又来了。 “啊主人!你有看见药研吗!” “对对,药研刚才分明往这里跑来啦!” 天晴捧着桃茶的手一抖,望向把她的门打开的毛利与乱酱,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 [药研我是没见过,但你们穿成这样是干嘛呢?] 天晴瑟瑟颤抖地望着那穿上了小裙子的毛利与乱以及后头哭得可怜的五虎退与秋田,他们胆怯地从门外探进头来,然后就是乱一脸神奇地走进来回答。 “哼哼,这还不是因为博多之前说我们‘没戏’嘛!我就觉得我们不可能没戏的,于是就找了笼手切江问了问爱豆是怎样的,他说爱豆应该穿好看的衣服,我们商量了一下就决定要换女装试试看啦!” 乱说得特别理直气壮,而天晴闻言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脸上有几颗痣的,对服装打扮有着很高要求,经常在本丸里跳舞唱歌以爱豆为目标的笼手切江,顿时额头冒汗。 前些天他显现的时候她就嗅到那种有点不对劲的味道了,实在没想到预感应验得那么快。 [原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们才全都穿上了乱的衣服呀。 “对对,所以主人你真没见过药研吗!”乱眨巴眼睛:“药研可是我们之中难得留着黑直发的,我们可要让他试试看穿女装,一定好看!” “对对,我也想看呀!” 画着唇彩穿着绿色小裙裙的毛利又笑嘻嘻地过去抱住天晴,接着兴高采烈地说:“说起来我们全都换上好看的衣服的画面真实天堂!小孩子爱豆太可爱啦!说起来,要是日向正宗也愿意来的话还有小夜” [啊是哟]天晴望着面前的毛利,他每次提起短刀时脸上那个兴奋的表情,他若不是长着一张这么可爱的脸,天晴都要报警了。 “只是药研那个笨蛋,我才把他的衬衫脱下来他就逃之夭夭了。” 而在天晴有些犹豫的时候,信浓也是坦荡荡地出现在天晴的面前,他不知道是从哪里弄了一个大红的假发,兴许是女装激发了他的什么灵魂,此刻他说话与举手投足之间,都带一点妩媚。 而天晴望着面前的一群戏精,又回忆了一下刚才药研闯入来的模样,他衣衫不整的,原来是被这群人扒了衣服啊 但她可是不能出卖药研的。 [虽然我也想看看药研穿女装的样子但是,] 天晴一本正经地表示:[他也不在这里呀,还有大家,玩女装游戏可不要过了哟,要是有不想玩的孩子,也不要逼迫人家呢。] 她作出一个教育孩子的样子,而今天扎了低双马尾的包丁点点头表示听话,连包丁都听话了,感觉大家是差不多要放弃了只是天晴却没想到,就在她以为风波要解决的时候,穿上小可爱背心的厚就从一群短刀之中跳了出来。 “虽然我们是想乖乖回去啦但是大将!” 厚在空中翻滚一圈,接着动作利落地落在天晴的橱柜面前,他眉眼犀利英气,又捡起橱柜前榻榻米上的一根黑色头发,一脸名侦探的模样:“你太低估我们的侦查力了,或是说,该说是药研太天真了吗!?” 厚话音刚落,天晴的橱柜就被厚“刷拉”地打开,就在她无法阻止的瞬间,衣衫不整的药研就一脸阴霾地与开门的厚对上了视线。 气氛瞬间安静。 然后开炸。 “药研!!原来你在这里!” “小不点,你可别想背叛!!!” “慢着,喂,我不想穿!” “大家都穿了你害羞什么呢!你看后藤最开始不想穿最后还不是换上了!” “不喂不要脱我的衣服!而且在大将面前!” “刚才大将也说想看呢!!!” 厚笑得爽朗地脱着药研的衬衫,露出他白皙纤细的肩膀,而五虎退哭着说抱歉,还是含泪递上了药研那份的衣服,而药研在被恶魔短刀们埋没之前,脑海里就只剩下一句话—— 大将也想看。 大将也想看 大将也想看 药研双眼含泪,既然是这样,也只能从了呀。 于是,在药研痛苦的喊声之下,他终于换好了一身女装出来了,这回可不是那些滥竽充数的长衣摆衣服,而是真的脚下空荡荡的那种。 药研一脸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的表情在兄弟的背叛下被推到天晴的面前,此刻的他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袖裙子,头上被乱逼迫着戴上了黑长直假发,脸上也用向太郎太刀借来的化妆品给画了一个妩媚的妆容。 搭配上药研纤细白皙的身躯,他看起来是真的很美丽可口的了。 旁边各个换上了女装乐开花的兄弟在天晴的房间里面表演得高兴,而感觉跨间空荡荡的药研,实在连手脚怎么放都不安全,就只能整座在天晴的附近,沉默如狗。 [抱歉药研,我保不住你] “别说了大将。”药研沉声地打断,不得不提的就是他那个沉稳有力的男性嗓音,不管是穿上怎样女性化的服饰,他一开口还是让人反回了现实。 [哈哈但是你穿女装,是真的意外的适合不是吗?]天晴想安慰他,不过话一说出口又感觉不对劲了,她这样怕不是补刀。但又真的很好看呀,都叫她移不开视线了。 而药研自然是感觉自己被硬生生再插/了一刀,他有些哀怨地望着天晴,看着她一直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想了想,又相当不自在地产生了一个念头他必须反击才行! 毕竟她太过分了不是吗,居然幸灾乐祸! 药研抽了抽嘴角,接着,他又伸手扼住天晴的手腕,把她一手扯入自己的怀里。而天晴猝不及防地落入药研的膝枕,她想挣扎,却又被他扣住了手腕。 然后,佩戴着假发的他缓缓低头,柔顺的黑发披散落下,有的落在天晴的脸上。而她只得怔怔地望着那个脸蛋白皙精致,只有嘴唇涂上了妩媚红色的少年,又看他逐渐靠近了自己。 那双紫色的瞳眸逐渐接近她的,他的气息邪魅、危险,但因为是女装的容貌,却叫天晴感到了一阵的错乱。 这样的药研,居然意外的叫她心跳加速。 “我这样看来,是像男的还是女的呀?大将。” 他沙哑温热的气息吐在天晴的脸上,危险地拂过她的耳廓,叫她的脸腾地烧红。看着她,她只知道心跳加快,明明看上去是女性的模样,但是但是却传来了刚强的男性魅力。 “你还想盯着看吗?” 天晴感觉头昏脑涨,被药研强行压制着,最终还是没控制住给吓傻了眼,紧张得都手心渗汗了。 而药研似是很满意她脸颊都烧红的效果,就松手放了她。然后,又曲起右腿大咧咧地坐着,他随性地支着下巴、侧着脑袋斜眸看她,一脸得逞霸道的笑容。 “大将,我穿的女装,好看呀?” 药研挑眉看她,嘴角是嚣张跋扈的笑意——就看她还敢不敢说他像女人。 [不不好看啦!你是男人,你是男人!快给我换回去啦!]天晴彻底败下阵来。 而药研感觉有趣地爽朗的笑了几声,而天晴相当懊恼地盯着他看,又气呼呼地别过了脸,不去看他。 而粟田口女装事故,也在差不多之后结束了。 那一天,天晴不知道的是,乱后来还找了陆奥躲在暗处给他们的表演拍了一辑的相片。 那些大家穿女装的照片后来传到天晴手中,待她看见那个紫瞳少年妩媚的眼神时,即便屋内无人,还是悄声无色地红了脸颊。 谁要把他当成女人呀,分明就是一个强势得可怕的男人。 太可怕了,她才不要跟他一起玩! 第87章 晋江独家发表 大晚上, 本丸,粟田口房间外。 待同样的照片被送到粟田口家的房间里面去时, 刚从店铺里回来的博多,看见照片上在女装面前屈服的药研, 又忍不住笑出猪叫。 “喂博多!”药研气得面红耳赤:“要不是你跑去顾店,你肯定也要穿的。” “我可没所谓,就只是一件衣服呗。”博多耸耸肩,只是药研就不一样了,大男人性格,特别不喜欢被审神者看轻,那要他在大将面前穿个女装肯定是和要杀了他差不多。 “要不是大将说要看我那时候应该就拔刀了。” 药研满脸阴霾地小声抱怨, 而他言谈间透露出的包容和无奈被博多听见,又叫准备回到房间的他脚步停了下来。 作为敏锐的商人,博多又怎么会听不出他这个兄弟在想什么。其实也不是此刻了, 他早就发现了药研的想法,只是, 从来没有机会说。 那此刻会是那个时机吗?博多回头看去药研的方向, 此刻的药研拿着照片坐在廊柱旁边满脸懊悔, 额头上布满黑线,本打算进到房间休息的博多想了想,就干脆过去坐在药研的身旁。 “嘿, 药研。” “怎么了?难不成你想卖我们的照片吗?” “难道我是魔鬼呗?” “不是吗。” 药研抽了抽嘴角,而博多的眼睛在月光底下泛白,叫药研看不清博多此刻的表情, 反倒是,他坐在药研身边犹豫了许久,也说不出一句干脆的话来:“那个,药研” “你到底想说什么?”药研困惑了:“你明天还要顾店,不早点睡吗?” “没有,我就是想说”博多把视线收回,然后望向那被月色铺满的小庭院,然后,又轻声地落下一句:“只是我想说,药研喜欢主人的方式,太隐晦了,她会一辈子发现不了的。” 博多的话不轻不重,但落在药研心中,却似千斤大石一般沉重。 没想到自己的兄弟居然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药研的瞳眸瞪圆,想说出反驳博多的话,但却不知为何,此刻他明明满腔想法,却无法组织成语言。 该从哪里开始反驳?他喜欢大将的事情?让博多不要乱猜测?还是自己喜欢大将的方式?不,他无法反驳呀,博多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只是,他又为什么要忽然说起这个呢? “博多,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博多看穿的药研,只好扶额疲惫地询问。 “没什么,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的态度要这么犹豫。若你只是待在我们一样的位置保护主人,那你和我们又有什么分别呢?”博多居高临下地望着药研:“还是说,你希望主人对你和我们一样呢?” “博多,若是大将知道我喜欢她,那现在的平衡就不一样了。” “平衡有这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这可是大家生活的地方,而且,就算是我喜欢她,也” “哈啊我困了,我去睡了呗。” “博多!” “我可没兴趣听你没自信的自嘲呗。” “” 药研的声音被博多隔绝在门外,他望着博多消失的方向,想来,他是存心要自己在门外想清楚这个事情,但是药研也不清楚应该怎么办——毕竟就算他很清楚自己喜欢那个少女,但那又如何? 他是刀剑,她是审神者,还是大家的审神者。 他的喜欢,难道不会破坏此刻一切的安宁吗? 药研有些颓败地坐在走廊之上,是他哪里做错了吗?说起来,从被博多察觉到他这一份感情开始,或许他就已经是犯错了。药研垂眸下去,此刻的他,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挖个洞钻进去。 药研想了许久,并没有回到房间里面睡,意识逐渐变得沉重。 夜风安谧,药研真的在外头小睡了片刻。 但他却没有像这样睡到天亮,因为在半夜,一阵音乐的铃铛腰鼓的声音又把他从梦靥当中唤醒过来。 那个声音清冷悦耳,即使是大晚上奏起的突兀乐器声,也并未让他感到害怕,反倒是渗着一点暖意。 药研有些困惑地从原地站起来,刚刚睡了一会,此刻感觉气温有点凉飕飕的,叫他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他一双紫瞳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纵然天气有点冷,但这终究是为他驱散梦靥的乐声,就叫药研鬼使神差地凑了上去。 因为是深夜,药研的脚步很轻,就像是生怕会吵醒睡在附近的兄弟们一般。然后,他循着那有一下没一下的铃铛声,很快,又走到了那个少女的寝室附近。 怎么又走到这附近了呢。 药研想起博多的话,脚步有了一瞬的犹豫——但最终,他还是走了过去,然后,将眼前那叫他有点意外的景象落入眼底。 那是天晴,此刻的她穿着白色的审神者衣服,在和食梦兽与蝴蝶精在月底下跳舞,她的舞蹈很简单,看起来就像是神社巫女那种祈福的舞蹈,她曾经跟他说过,在她于现世照顾弟妹的时候,天宇神社也曾经邀请她代理巫女的工作。 这一次是首次看她穿着服装跳舞,那柔白的月光铺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结了一层冰霜一般。 而天晴专注地举手投足,随着她的舞蹈与蝴蝶精的摇铃声,一些幽蓝色的光芒又从天晴的指尖冒出,接着顺序落在一些悬在半空、似花瓣般脆弱的雪白符纸之上。 至于她,在飘散的符纸之中跳舞的身姿,就像是哪来的可爱的月亮仙子一般。好看得叫药研移不开视线。 不知过去多久。 制作好的符纸轻轻飘落在地上。 “沙拉啦,沙拉啦!”蝴蝶精还在高兴地跳着舞,而天晴微笑着看她,温柔从琥珀色的眼眸当中溢出,接着,药研又听见了,少女对着蝴蝶精轻轻道了谢。 “不用谢,天晴大人,假若有需要再来唤我们哟!” “对,我们回去啦!” 蝴蝶精与食梦兽笑着道别,接着,又在嘭的一声之后,化为白色的氤氲随风飘散。而穿着审神者衣服的天晴站在原地,待烟雾完全散去,就蹲在地上去捡起那些白色的符纸。 而药研终于找到过去的时机了,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少女的身旁,又陪着她把白色的符纸都捡了起来,那上头写着药研看不懂的符文,而少女见了药研到来,脸色闪过一丝惊讶。 “大将,这些都是什么?”在月色底下,药研的眼神有些柔和。 [哦其实是这样的,因为前几天小夜来告诉我,他做恶梦了。] [我怎么安慰也不是办法,之后,我就想起从前母亲教我的一个祈愿符的做法。]天晴眉眼低垂,在药研的帮忙之下把二十来张的符咒拿起,堆叠成一叠。 “就是这些了?” [嗯,刚才的都是专门在梦境世界当中为别人带路的食梦貘与蝴蝶精,我借助他们的力量作出了这些符,假若贴在本丸,能为大家驱逐噩梦呢。] “那大将准备明天给大家吗?” [不,现在去贴呀,贴在大家房间的门外。] 天晴望着药研的表情透过一丝得意:[这样才能快点看见效果呢,明天早饭问问大家有没有做恶梦!] “这么多你准备一个人去贴?”少年的眼神有点惊讶,望着少女那颗埋头数着数的脑袋,然后又有些无奈地弹了下她的额头,声音轻柔:“我同你一起去贴吧。” 天晴没有拒绝:[好呀。] 她没有询问为何药研会在此刻出现在自己的寝室附近,想来是被刚才的乐声吵醒了吧,药研总是浅眠的,她很熟悉他的状况。于是,天晴就从草地上拍拍膝盖起来,就和药研一同摄手摄脚地踏上了贴符咒的路途。 夜,和天晴并肩走在晚上的本丸,药研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很安静很安静但却没为他带来半点心慌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蝴蝶精摇铃的效果,此刻的药研走在夜路上,居然觉得心宁舒适。 还是因为他和她一起走着的关系呢? 少年从高处瞄了一眼少女的样子,看着她那张在月色底下柔和的面型线条轮廓,逐渐看得入迷。 本丸安静,静谧得只余下水池里轻微的淙淙流水声与风声,而为了不打扰这个夜晚,药研与天晴摄手摄脚地在大家的房间外贴上天晴自己制作的符咒,而这期间,他们一句话都没开口说过,也只是默契地用眼神来沟通。 而也是因为这个契机,在这座居住了五十多六十个刀剑妖怪的本丸里,药研竟狂妄地感觉,这里只剩下了他和天晴两人。 夜空辽阔而温柔,而他只能听见她的呼吸声,她也只能听见他的。 他的眼中只有她,而她也只能看他。 他是多么希望,这一刻就是永远。 这个夜晚永远不会结束,而他能和她一直像这样走下去。 只是,不论是他如何在心中祈求夜晚不结束,最后一张符纸还是在两人合作的情况下贴在了最后一个房间的门前。 大功告成,方才仅属于他与天晴的世界,也在此刻宣告终止。 对于忙碌了一个晚上的天晴,显然是需要睡下的时间了,她对药研展开一个感激的笑容,又用口型告诉他,她要回去睡觉了。 而少年不舍与眷恋的眼神望着她,看着她在那静谧的夜中逐渐远去,又叫药研意识到,没有不会结束的夜晚,就如同博多所说的,假若他永远都站在犹豫之中,他永远就只能像这样看着她远去。 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药研的眼神逐渐暗了下去,心头竟然出现了被揪紧的痛楚。 若是出现一个契机也好,一个机会,让那个少女和他再多待一会儿 药研心疼地想着,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谁听见了他的祈愿,一个开门的声响,又忽而从药研的身后传来。 “外面有谁?貌似感觉到了主人的气息” 那是长谷部的声音,刚刚睡醒所以声音有些慵懒,或许是两人在这里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了他,就叫他准备出来查看! 忽然被抓包,天晴显然也是吓了一跳的,她回眸望向房间的方向,虽然没做什么,但此刻也有点害怕被别人发现的感觉,而药研察觉到天晴脸上的犹豫,他心头一紧,几乎又在思考之前行动了—— “大将,失礼了。” 他低声唤她,然后又二话不说地过去把她整个人拦腰抱起,就冲出庭院,然后干脆抱着她跃到屋顶之上。 刚才那个准备出来的长谷部摸了个空,瞧见空无一人的走廊,又只好打着呵欠回到房间:“是错觉吗” 危机解除。 而药研护着少女躲在屋檐之上,天晴有些惊讶地望着那个把自己抱得牢牢地少年,看着他那个认真的眼神,没一会又噗嗤地笑了出来,明眸酷齿,相当可爱。 [药研,你反应真快呀。但是我们也没做什么,其实也不用躲起来的。] “大将,那可是长谷部,你不怕被训吗?”药研依旧抱着她,看着那个回到房间的人影,别说是天晴,他这种帮凶也是害怕了。 [呀,那还是算了,幸好躲起来了。] 天晴拍抚自己的小心脏,她可是已经幻想到了长谷部对她唠叨的样子,她可受不了而她才这样松口气半刻,又想起自己失言了,就马上对药研圆说:[我可不是说长谷部先生不好哟] “我知道我知道。”药研眉眼弯弯,笑容温温柔柔,又带着一丝宠溺。 而少女躺在药研臂弯之中,没多久,又噗嗤地笑了出声。 [刚才的,要保密哟。] “是的,保密。” 药研看天晴准备着下来,又轻轻放开了她,让她坐在屋檐之上,然后,又在无言的默契之间,两人同时看向本丸上空的星空。 那是一片望无边际的景色,漫天的星空在辽阔的天穹上,耀眼得叫人移不开视线。而天晴与药研一起躺在瓦片之上,很快,就连呼吸也变得一致。 [药研,你说星空真美,是不是?] “嗯,很美。” 药研半垂着眼帘,她就躺在自己的身边,叫他相当安心。 她没有回去,刚才发生的奇迹,叫他成功留住她了。 “对了大将” 旁边已经是少女均匀的呼吸声。 而药研从屋檐上爬起身来,又用一个深邃的眼神凝看着少女毫无防备的睡脸。 “怎么睡得那么快呢,难道因为独处而高兴的,就只有我一人吗?” 少年伸手抚上少女软腻的脸颊,眉眼低垂,柔情从紫瞳中满溢而出。 “大将,你还真是个笨蛋。” 他真感觉骂多少遍都不够了,但是,他又舍不得再开口说她第二遍。 于是,他只能把众多对她的喜欢与眷恋,化为落在她唇边,轻轻柔柔的一吻。 月色安静。 第88章 晋江独家发表 翌日, 本丸,本殿。 “大将, 我有话要跟你说。” 第二天从床榻上睡醒,洗嗽完毕, 待天晴吃过早饭,所有刀剑都各自去往工作的时候,药研藤四郎又忽而把她叫到本殿里,二话不说就诚恳地跪在她的面前。 [药研?] 天晴被少年的架势给吓了一跳,在两人独处的房间里,药研往下埋的脑袋又缓缓抬起来,而他的眼神当中, 是叫天晴无法拒绝的认真和坚决。 那双紫瞳,看上去就像是紫色的结晶石一般澄澈好看得叫她移不开视线。而天晴正坐在药研面前看他,许久没看他如此规矩正经地看着自己, 又叫天晴知道,药研接下来要同她说的话, 或许并不是让她特别高兴的消息。 但她还是微微点头, 示意他开口说了。 而药研得到少女的应允, 嘴角又勾起一个自然的弧度,眼神透着一股自信与明朗,接着, 他把视线在少女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就再次垂下头去,一字一顿地说了, 声音沉稳有力。 “虽然有点突然,但我希望大将能让我出去修行。” [修行?怎么这么突然?] 天晴闻言心头一紧,又望着面前的药研,她自然是知道修行的意思,那就是审神者给予刀剑短暂离开本丸的许可,让他们独自在外面修行,而这种修行与山伏国广的日课不一样,刀剑在修行期间并不会回到本丸,就只会偶尔以书信与审神者沟通。 而刀剑的修行,或短或长,短的是一个多月,长的是一年甚至数年也有可能。毕竟对于刀剑来说,他们也有不少想弄明白的事情,而弄明白那些事情的过程,需要的时间也各有不同。 天晴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答应药研外出修行的要求,意味着的自然是她必须与他分开一段时间呀。天晴有些茫然地望着面前低着头不愿意看他的少年,她从他的身上看见了那个决断的态度,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但为何,她会感觉到那么寂寞呢。 想到药研的离开,她会觉得那么的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接着,又在不知不觉间揪紧了胸前的衣料,并无法马上答应药研的请求。 也是直至她认真地调整了呼吸,调整了凌乱的思绪,许久许久,才开口让药研抬起头来:“药研。” “是的,大将。”少年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她,又瞧见此刻的少女表情平静,眼神却带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 “一路顺风。”她轻轻地回答,又垂下眼帘勾起了嘴角。 “明白了,大将。”而少年从坐垫上起来,他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个挺直腰板端正坐着的天晴,他没有问她多余的问题,就只是心境平静地推门离开:“要等我回来哟,大将。” 他就这样离去,不带痕迹。 天晴就那样坐在房间里,表情怅然若失。 而她不知道的是,是少年离开房间之后,那双明朗的紫瞳,一瞬就染上了浓烈的不忍与不舍。 他其实是不愿意离开的,只是,自从昨天那一吻情不自禁地落在她脸上之后,药研就知道,自己是不离开不可了。 他需要一点时间一个人思考,并且变强。 否则,像他这样的半吊子,怀揣着那样摇摆不定的心意,是不可能保护好她的。药研的步伐沉重,眼神深邃,即便后来桃花妖追上来说天晴要把御守交给他,他的嘴角,也没再浮现出一丝笑意。 毕竟药研此刻脑海里也只有那个少女刚才失去笑容的表情。 对不起,大将。 希望她能等他回来,他会尽快回到她的身边的。 拼尽一切。 药研郑重地把小小的御守口袋里,穿戴好修行的衣装,然后,又认真地踏上了旅途。 药研外出修行了,本丸里完全失去了他的痕迹。 不知道是第一次为刀剑送行还是因为对象是药研,天晴自那开始,闷闷不乐四个字几乎都写在了脸上,她想问为什么药研会突然踏上旅途——那个怎么看也不像是即兴的,他当时的表情告诉她,他相当认真地考虑过了。 他有什么没有告诉她的事情,而她完全不知道。 之前还说她能对他撒娇呢,他居然在什么都不说的情况下,用那样叫她无法拒绝的神情,说要离开她。 若是能事前给她心理准备的话,她那天最少应该能做到笑着在门前送他出去的。 为什么没能做到微笑呢?天晴落寞地抚上嘴角,自从药研的离开,她就感觉自己的心头就像是缺了一个洞似的,空虚得很。 之前她还和桃花妖说,她觉得刀剑男士们能逐渐成长这一点很好,她不介意一个人待在寝室里。但原来,当知道离开寝室去找也找不到药研的时候,心情会这么难受。 本丸的短刀们也是隐约察觉到大将在药研离开之后的异样,虽然是变着花样地哄她,但她都是高兴不起来。 而就在天晴状态不怎么好的时候,一些新的状况又发生了。 在每一夜天晴睡下之后,她都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噩梦,那些景象相当模糊,但却带给了她很不好的感觉,而她每夜惊醒,就是问了蝴蝶精,她也表示自己对她的梦境一无所知。 天晴扶着额头喘息着,察觉到自己早已因为梦靥而浑身冷汗。 “天晴大人,若是很可怕的噩梦的话,需要我叫食梦貘把你的噩梦吃掉吗?” 天晴摇摇头,又感觉浑身发冷不舒服——她可不能让食梦貘把梦带走,因为天晴知道,这些梦境都在反映着什么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她从小到大都有一点轻微的预知能力,或者可以说是对妖怪事情的敏感,每当有事情要发生之前,她都能在梦境当中看见 天晴额角冒汗,她不能把这个梦弄走,她还差一点点就要看见了。 反过来,有没有什么能让她把梦看得更清晰的阴阳术?她现在心绪烦乱,什么都想不起来。天晴有些迷惘地从床铺上下来,接着,又推开房门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夜风清凉。 天晴站在庭院里,望着辽阔的夜空,即使星星依旧闪耀,她却失去了赞美夜空的兴致,反过来,她只是闷闷地伸手把饿者骷髅召唤到小纸人之上,而小纸人在天晴的面前飘荡转圈,又问她:“小结,你怎么了?” [小饿如果是妈妈的话,会知道最近在发生什么吗?我知道现世发生了事情,但我的预知梦看不见]天晴捧着饿者骷髅,声音都有些委屈,她是有点软弱无助了,自从药研的离开,她的心情就有点低落,而现在她还做了那么多奇怪的预知梦,她的身体在恐惧,但她却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 而饿者骷髅也是看出了天晴的沮丧,就过去用小纸片造成的手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小结,你已经很努力了呀。” 天晴没有吭声,只是悲伤地屈膝坐在草坪之上,在这个寂寞的晚上,许多之前的回忆在天晴的脑海里掠过,她身边还有饿者骷髅的陪伴,但她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然后,也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说过的话又在这个时候从天晴的脑海里蹦了出来。 ——小姑娘,也在你睁开眼睛妾身才发现,你的样子,和妾身从前某个朋友的样子很像。 ——看着你的外貌,我想起了某个曾经在地狱里见过的人。 那是彼岸花在昏厥过去之前跟她说的话,在数天后,鬼灯也说了类似的,天晴当时也没特别在意这两句话,但在这一刻,她又把线索联系起来了。 说什么他们的友人,那岂不是在指她的母亲吗? 只能是她了呀。 她的妈妈又在哪里呢?若是她尊敬的母亲的话,肯定能把这一切处理好吧,若是她当了审神者,她会把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聪明的妈妈,或许还能明白药研在想什么,也知道现世的问题如何解决。 只是她的妈妈已经失踪许久了。到底是为什么天晴想想起那时候的细节,脑壳却传来了警告似的疼痛,她无法往下想,心中却一阵恐慌。 最后,感觉自己貌似遗漏了什么的天晴又把求助的视线投向饿者骷髅:[小饿!我的妈妈到底为什么会失踪呢?从多少之前失踪的?为什么我都想不起来?] “小结,你到现在都还没想起来吗?”饿者骷髅望着面前慌乱的少女,又飘到她面前询问。 [没有,我一点都想不起来,每次想起母亲,脑壳就很痛]天晴蹙起眉头,又伸手抚上后脑勺疼痛不已的位置。 “那小结你希望想起来吗?”饿者骷髅轻声细语地问她。 天晴有些迷惘,又点点头:[我想,为什么我不想想起来?] 她有些困惑地蹲下身去,正思考着自己应该怎么办的时候,桃花妖和辉夜姬又骤然出现,并且挡在天晴的面前,她们的表情慌乱,就像是害怕被天晴发现什么秘密一般:“不行!天晴大人你不能想起来!” [桃花?辉夜姬?]天晴顿了顿,然后又看向饿者骷髅:[小饿,为什么你们看上去都是知道,而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那般?] 天晴的心音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然后,也就在这个瞬间,天晴回想起了——原来在许久许久之前,她对自己使用过言灵术。 不只是自己,还有自己的弟弟妹妹,为的就是忘记这部分的记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天晴记忆力缺失的部分逐渐归来,但重要的内容还是缺失了一大块,她知道,她知道假如她要想起来,只需要对自己再一次使用言灵术。 于是,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开口了,抱着把潘多拉匣子打开的决心,天晴垂眸下来,往自己的话语灌注灵力:“我” “天晴大人!不行!辉夜姬,弄晕她!”桃花妖二话不说地示意辉夜姬,而辉夜姬早已做好准备,可是,就在她举高手上的蓬莱玉枝,准备再一次像过往那般对少女使用幻术的时候,一个银色的刀影,又忽然出现挡住了她。 那是鬼切,一个留着墨黑长发的武士男,他骤然像是影子一般出现在庭院,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辉夜姬,身上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他的刀刃刚好挡住了辉夜姬使用幻术的道具,叫她无法把竹林的幻象使用出来。 “鬼切,为什么要阻碍我!”辉夜姬自知拗不过鬼切,就只能满脸慌张地质问他。 只是,鬼切没有回答问题,毕竟他的行为就是最好的答案。如此一想,他又稍微压低了刀身,以确保辉夜姬的能力,决不能妨碍少女做她想做的事情。 然后,就在四个妖怪各自对峙的瞬间,少女的愿望,又终于从她的口中顿了出来: “请让我,回想起尘封的所有记忆。” 第89章 晋江独家发表 夜, 天晴的庭院。 天晴有力决断的声音從她口中吐出,随即, 站在原地的妖怪们只感觉一股庞大的灵力从天晴的身边溢出,灵力先是在她身边萦绕, 接着,无数的蓝光又将她逐渐覆盖。 天晴在那股澎湃的灵力当中合上眼睛,又感受着体内的波动。 那个感觉仿佛就似,她从前在心中堵了一面墙,而那面墙此刻正在逐渐剥落,而那些破碎又残忍的画面,就见缝插针一般从那个缝隙当中蜂拥而出, 朝着她卷席而来。 少女蹙起眉头,接着感觉头痛欲裂、天旋地转! 她的身体像是失重一般往后倒去,而鬼切旋身看她, 又把她稳稳地接在怀中,而少女只感觉到最后一丝温度, 意识就彻底进入了沉睡。 望着她在他怀中紧皱着的眉头, 鬼切表情不带一丝波澜, 他搂住她的手收紧了一些,像是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体内,为她分担她此刻在梦中承受的痛苦一般。 天晴再一次睁开双眼, 就发现自己回到了现世的家中。 事出突然,天晴从被窝里面惊讶地坐起,又环顾四周——这里漆黑一片, 却能凭着月光隐约看清她房间里的熟悉的家具摆设,这是她的家,但角落里却多出了许多她早已丢弃的儿童玩具与读物。 对,这是她的家,但却是十年前的。 天晴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小小的,是那种张开也只能抓住一个棒球那种大小的,小孩子的手。还有这张过于阔落的床与高高的天花板,想来不只是她回到了十年前的家,而是她自己也变小了。 这是什么情况天晴有些懵地打量着四周,她本来是在做什么来着,怎么忽然就出现在这里了?是梦境吗? 天晴环顾四周,因为有些看不习惯四周东西变大的空间感,就伸手摸向床头的小灯,准备照亮四周。 只是,也就在她把身体往床沿挪动的时候,一丝狠戾的杀意,就横空杀来了! 灵感敏锐的天晴的身体骤然一僵,她的手僵在床头,只感觉那阵杀意就像是寒冰箭一般击中了她,刺骨的冷意迅速将她整个身体都结为冰霜,她整个人如同在瞬间坠入了冰窖、万劫不复。 天晴不自禁地抱住了自己,琥珀色的眼瞳染上了恐惧。 那是什么? 是有谁入侵了她家的结界吗?这是妖怪的气息,但是天晴的脑海里乱成一团,而在危机与慌乱之间,她又想起了,她的弟弟妹妹都在对面的房间! 想到这里,天晴就用意志力控制着自己从床铺上跳了下来,接着又捂着嘴飞快地跑到对面的房间,她着急地把房门打开,把照明小灯打开,凭借着幽幽的橙光,又瞥见她的弟妹都安好地躺在床上。 天晴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靠近。 这是天雾和天雪才三四岁的时候,此刻两个孩子手牵着手在床上紧挨着睡,然后,该不是天晴的错觉,她的弟妹都在瑟瑟颤抖。 是感觉到冷了吗? 对好冷,确实很冷。 但这种冷却不是从外头温度决定的,反而是某种东西潜伏在这里附近,那东西捎带的恶意叫他们本能地感觉到了战栗与寒意。即使他们还没看见敌人。 天晴望着弟妹苍白的脸色,难道天雾与天雪也感觉到了吗?明明这时候的他们的灵能力还是比较薄弱?天晴轻轻蹙起了眉头,虽然知道没有用,还是蹲下身去为弟弟妹妹掖好被子,然后,又往房间外走去。 因为确认过弟妹的安全,此刻天晴的底气又足了一些,她小心翼翼地扶着阶梯的扶手从二楼一步步地落下,而也是随着她逐渐接近一楼,空气中弥漫的寒意或杀气,又变得更浓烈了。 她禁不住怕得抱住了自己,琥珀色的眼眸掠过一丝逃避和抗拒,但想到楼上还有弟妹在,她就强逼着自己担起了保护弟妹的职责。她必须确认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 天晴强忍着不适的感觉迈着步伐艰难地前进,从小已经继承了母亲大部分天赋的她,此刻就是闭着眼走也能走到那股灵力最为强烈的地方,她摸索着到了客厅,然后,又瞥向客厅那一对拉上的窗帘。 深绿色的窗帘遮蔽着一扇接近两米高的落地窗,外头的月光从窗帘下的缝隙中偷偷漏进屋内,为地板铺上缥缈的光芒。 那刺骨的寒意,似乎就是从窗外渗进来的。 天晴驻足在原地,想了想,就伸手抚上那棉麻质料的窗帘。 她的心砰砰地乱跳得厉害,紧张感叫她几乎喘息不过来,卷席而来的不安感与恐惧让她感觉头昏脑涨,身体既热又冷,叫她有点判断不出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要不先瞄一眼看看?天晴站在落地窗前,与外头的情况与真相,貌似只有一块棉麻窗帘布之隔。 说起来,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天晴的心咯噔一跳,然后一些片段又在这个时候在她的脑海深处冒出,那是她更小时候的记忆,对了,在这个家里,有她和天雪与天雾,更有她的母亲 天晴放在窗帘布上的手骤然收紧,又叫她转身回头看去,纵然客厅黑暗,但夜视能力不错的她还是隐约看出了家具的轮廓。 这是她家十年前的客厅,在偌大的客厅里,放着天雪专用的婴儿食用桌,放着他们的玩具箱,放着一台老式电视机,假日时他们经常四个人聚集在一起看电视玩游戏。 母亲教导她给天雪换尿布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掠过,逐渐又闪现出一些母亲抱着天雾迎接她放学的画面,接着是他们三个孩子等着母亲给他们做晚饭的景象,然后是大暑天,他们会四个人一起吃冰棍。 都是一些久远得天晴早已忘记的片段。 对啊,这里是他们四个人的家,在十年前,她的母亲应该也在这里才对的,那为什么刚才她下楼的时候,竟忘记了确认母亲的安危? 不,母亲比她还强大,并不需要她的保护,对,站在这里的,是十年前的她天晴的记忆出现了混乱,那些入/侵她脑海的片段凌乱而不顺序,叫她感觉不舒服地攥紧了眉头。 然后,她又艰难地把身体转回落地窗的方向。 不知为何,她有一个直觉,她应该能在落地窗外找到她遗忘的一切的答案。 想到这里,天晴纵使害怕,还是伸手把落地窗的窗帘猛地拉开! 然后 一张苍白诡异的巨大的面孔竟就无声的出现在她的视野内。 天晴的琥珀色的瞳孔猛地收缩,而也就在视线接触到那张惨白的大脸之后,她的身体就像是被固定了一般,霎时间僵硬得动弹不得。 她跌坐在地上,双手又颤抖着抱着自己,因为腰间发软,她甚至连后退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那是什么?天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张漂浮在她家上空的诡异面孔,那东西看似没有实体,仔细看去,比起人面更像是以雾气凝聚而成的形体,该说是一张巨型的、属于男人的面孔? 只见,那个漂浮在空中的朣朦的男面表情线条带着一丝诡异的生硬,就只有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又虎视眈眈地望着她家的附近,没多久,虚白的眼球又转动着落在她家落地窗的方向,仿佛与天晴对上了视线。 她的身体霎时一僵。 那东西发现她了吗?不,不可能的,他们的家有着母亲设置的结界,任何妖怪也不可能发现这里。 只是,就在天晴的心中出现这个想法的时候,那张男面的嘴角,竟忽而扯起了一个诡异戏谑的弧度——接着,那张脸又动了! 巨型的面孔逐渐往后退,然后,又骤然冲向他们家的方向! 砰、砰、砰! 轰隆! 巨型的人面奋不顾身地撞击着他们家结界的外壁,就像是发现了美味猎物的野兽,视线紧紧锁定着天晴!而天晴又意识到了,他肯定是发现了自己,而假若被那张脸进来,他们全家都会被吃掉!! “不要!”天晴闭眼尖叫,又抱着自己瑟瑟颤抖,外头透明的结界在妖怪的袭击下出现了一瞬的晃动,幽蓝色的灵力闪现又消失,纵然结界还是牢固地矗立在哪里,但天晴却害怕,下一秒那个东西就会冲进来 “妈妈”泪水从她的眼眶处扑簌簌地滚落,天晴害怕地往后挪动,直至后背撞上了茶几的椅脚,又吓得天晴心脏骤停。 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身体的颤抖越发厉害,她太害怕了,气氛紧张得仿佛她只要稍有不慎,下一秒就会在此死去,但是,也就在天晴以为自己全无办法的时候,一双温暖的手,就忽而从后方把她拥入怀里。 那是一个极温柔的怀抱,来人把天晴抱着,熟悉温暖的气息又像是一束光那般驱散了天晴内心的黑暗与冰冷,只感觉那人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头顶,又把唇贴在她的脸颊呢喃:“不用害怕。” 天晴的哭声骤然停止,又抬起脑袋小心翼翼地看向那个女性。 “”天晴想说些什么,却又见那个女性以柔和的眼神看着自己,琥珀色的瞳眸在月色底下,漂亮得就像是真的宝石一般。 而女性依旧笑着看她,在那个晚上,相拥着的两人彼此散发着温柔。 “妈咪,那是什么?”在母亲的怀里,天晴就不再害怕,甚至,她像是往常一般对她询问起了外头妖怪的来历。 “存活了二千年以上的百目鬼。”女人轻轻把女儿脸庞上的泪拭去,又再一次把她抱入怀里,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百目鬼是一种觊觎眼睛的妖怪,那看起来是喜好,实际上是因为眼睛是生物灵力的泉源。” “人被百目鬼夺去了眼睛将会永不超生。” “母亲最近都在追捕他,没想到居然反过来把他引来我们家了。” “抱歉呢天晴,吓到你了。” 女性温柔的声音在天晴的头顶响起,而她伸手抱紧母亲的衣服,又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害怕。 “母亲去把他赶走,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哦。” 女性的嘴角勾起一个温和的弧度,而天晴当时不知道的,是她母亲眸底里与自信语气相悖的一丝严肃。 毕竟,在母亲的阴阳术底下,年幼的她,很快就被催眠着昏睡了过去,就连母亲战斗的样子都看不见。 而天晴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眼前的就已是修罗地狱一般的景象了。 第90章 晋江独家发表 结野宅, 客厅。 待天晴从地板上爬起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 是那敞开的玻璃窗与那站在庭院外与那个巨型白色人面战斗的母亲。她浑身是血,许多个属于她的式神在她背后支撑着她, 但她还是虚弱得站不起来。 “大人,太勉强了,上周你与鬼王战斗所折损的灵力尚未恢复!” 白狼站在天晴母亲的身后,手执弓箭的她眼神担忧地守在她的身旁,又小心翼翼地开口。 “对,你已经不能再使用召唤术了,干脆把灵力汇聚起来” 凤凰火垂眸望着女人, 半漂浮在空中的她望着女人咳嗽着吐出了鲜血,又使用火焰抵挡着白色面孔的袭击,而女人没有回答凤凰火的话语, 只是拼命地在地上书写着什么阵式。 而四五个天晴认不出的妖怪看见阴阳师不服输的样子,又只好听命地挡在她的面前, 在她书写的期间为她争取时间 坐在客厅里的天晴错愕地望着面前的一幕, 没想到在她闭眼睁眼之间, 她家的客厅居然就成了如此狼藉,从前总是自信又骄傲地站在她面前的母亲,此刻居然跌坐在地上, 半边脸都是鲜血,天晴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就跌跌撞撞地跑到那个女人身旁, 并且小心翼翼地叫她:“妈妈!” “天晴?”正在书写的女人蓦地抬起头来,因为右边脸都是鲜血,她也只能无助面看向天晴所在的方向,待确认了自己的女儿已经从她的催眠束缚术当中苏醒,又皱眉吼她:“不要过来!” 但天晴又怎能听从母亲的说话,她的母亲已经浑身是伤了,都怪她无用,若是她能帮上母亲的忙天晴脸上泪痕纵横,她没有多想,就马上把自己的式神都召唤了出来。 “桃花妖,辉夜姬,雪女!救救我的妈妈!” 女孩稚嫩的声音呼喊着式神的名字,而天晴的母亲只见一阵白色的氤氲在天晴附近萦绕,接着,三个女性的身影又骤然闪现,而桃花妖沉着脸为天晴母亲的妖怪使用治愈术、至于雪女和辉夜姬,也加入了援助妖怪伙伴的行列。 只是,纵使当时天晴的灵力强大,没有多精炼阴阳术的她,此刻对母亲的援助都只是杯水车薪——相反,那个惨白的鬼瞧见如此一个小女孩从屋内跑出来,从刚才为止就感觉不到的美味气息再一次从空中出现,瞳孔中反而掠过了一丝新的兴奋。 “眼睛眼睛” 他咯咯地诡异地笑着,接着,浑浊的灵气又再一次像天晴昏迷时那般,汹涌地朝着结野宅卷席而来!天晴错愕地站在原地,她的母亲也是恍然反应不过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还是某个模糊男妖的身影,忽而挡在母女的面前,阻止了危机的发生。 撕拉的一声,由百目鬼浑浊妖气凝聚而成的鬼手蓦地撕裂了男妖怪的身体,皮肉与衣服撕裂的声音在天晴耳边清晰不已,而待在母亲旁边的天晴,又在这个时候看见了母亲伤心欲绝的眼神。 “你”天晴的母亲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挡在天晴面前的男人,又颤抖着艰难地站了起来,她摇摇晃晃地扶住那个男人,又把额头贴在那男人的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妈妈?”天晴有些困惑地望着那依偎在一起的两人,不论是母亲,还是那个她未知的男人,身上都是汨汨不绝的殷红鲜血。 泪水充斥了天晴的眼眶,叫她无助地询问出声:“妈妈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哦,天晴。” 女人摇了摇头,又负责那个受伤的男性坐下,接着,又蹲在天晴的面前:“你还记得我之前教你的结界术阵式吗?” “记得。”她点了点脑袋。 “那天晴,在妈妈离开之后,你要帮我完成地上这个阵式,不用害怕,大家都会帮你的。”女性用温柔的眼神凝看着天晴,接着,又示意她看向地面上那个图形,那是一个只差一点就完成的结界阵式,天晴认得那个,那是他们家外的结界阵。 真的只差一点点就完成了。 当时,没有仔细思考母亲话中深意的她就连忙埋头把结界阵,按照她记忆学的那般,认认真真地画完。刚才那个百目鬼破坏了他们家的结界,假若她不补好这个,鬼会伤害到里头的天雾与天雪——天晴知道母亲是这个意思,所以一点也不敢怠慢。 “天晴,你会成为一个好姐姐呢。” “同时,也会成为一个好的阴阳师。” 女人的话落得很轻很轻,眼里是一种天晴没有察觉的释然,女性半睁着左边的瞳眸,最后看了一眼女儿努力的样子,又和旁边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然后,嘴角只是轻轻勾起,就冲向百目鬼的所在。 战争再次触发。 血腥与浑浊的瘴气混杂在一起,仅属于阴阳师纯净的蓝色灵气在乌云黑雾当中忽闪着又消失,那个与天晴长得相似的女人毫不畏惧地与大妖怪对抗着,直至,那个妖怪的招式毫不犹豫地贯/穿了她的身体。 而也是她的身体被妖气所侵害的瞬间,结野家的结界再一度启动,女人了无牵挂地望着那个筑起了比以往更加牢固防御墙壁的她重要的家,琥珀色的眼神掠过一丝坚定与不屈,下一瞬间,她又伸手扼住了那嚣张跋扈的妖气。 然后,她伸手狠狠地一扯,就把巨大的百目鬼扯向自己的身体之中,两股相反相斥的灵力互相碰撞,发出了滋滋的雷电声,刚好完成了母亲交托使命的天晴仰头看去,有瞧见了那一幕—— 无数的蓝色荧光从母亲的体内溢出,而无数的瘴气与灵魂也在百目鬼身后消散,像是双方也正在遭受着眼中的损伤,她的母亲眼神已是极度涣散,但手还是丝毫不放弃地拉扯着百目鬼的身体,似是企图把那个危险的存在以自己的身体封印吞噬。 “妈妈!不行!” 天晴绝望地叫喊着,但无奈她那无力的声音都无法传递到母亲的身边,而那个一直蹲坐在她身旁、浑身是血的妖怪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虚弱地站起身来。 男人的手掌重重地抚了一下天晴的头顶,接着,他就一跃而起,往着天晴母亲的方向赶去。 天晴就这样淌着泪看着自己最亲爱的人如何与可怕的存在逐渐拉近了距离,因为两边的灵力都过于强大,于是,他们家的上空甚至出现了裂痕,雷电与更多的瘴气从缝隙当中渗出,又扭曲了空间。 这样的异变,叫女人变了脸色,她最后无助地看了一眼天晴所在的方向,然后,又在拉扯着百目鬼的同时,与百目鬼双双跌入了裂缝之中。 偌大的裂缝扭曲着,又跌出了许许多多有害的小妖怪,还驻守在天晴家里的余下来的式神自觉地上前消灭,而跌坐在地上的天晴,双眼却只有那个漆黑不祥的入口。 她的母亲和百目鬼,以及那个男人都进去了。气息在这边的世界,她已经感觉不到。 她用力地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冲到那边去,但却是毫无力气,她就只能维持着无力的姿势眼巴巴地望着那个漆黑的窟窿,望着那在她家外忽而开展的妖怪与妖怪之间的战斗,直至泪水在脸上风干成两行泪痕,直至喉咙已毫无力气再度呼喊她的母亲回来。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更多的蓝光从黑洞当中溢出,许多的蓝光穿透了她家的结界落在天晴的面前,又逐渐融入了她的体内。 是许多属于母亲的式神的灵力。 白狼的、凤凰火的、孟婆的、山兔的 许许多多与那些妖怪的记忆片段在天晴的脑海当中浮现,而也在这一个时候,天晴想起了母亲某天对她说的话。 她说,假若某天母亲离开了她的身边,就肯定会把她的“伙伴”全都留在天晴的身边守护着她。 所以才有那数之不尽的式神契约此刻从母亲的身上转移到她的身上。 但是,也是在哪一个瞬间天晴明白了。 这算是什么守护的约定? 分明就是母亲与她饯别的讯息啊。 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她胸腔内传出,她痛苦地揪紧胸前的衣料,终于是按耐不住大哭了起来。 天雷滚滚,乌云密布。 那一夜,仿佛是她经历过最漫长的。 突然出现的可怕妖怪,突然进入的严峻战局,突然的失去,突然的离别,突然而然的,变成了一个人。 她哭了一遍又一遍,一周过去,离去的母亲却是始终没有回到她的身边。天晴强撑着照顾着两个小不懂事的弟弟与妹妹,直至屋外那道漆黑的空间裂痕关上,外头的小妖怪也被消灭,一切恢复如初。 那萦绕在天晴脑海里的景象都没有消失,浑身是血的母亲与空气中夹杂着难闻瘴气的后庭,可怖的记忆与战斗的痕迹在她的家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无所知的弟妹与妖怪们玩得高兴,天晴却像是丢了魂魄一般难以振作。 桃花妖与雪女无数次把她拥入怀里,一遍遍地安慰她,但天晴却还是深陷在恐慌中缓不过神来。 “天晴大人,你若是不振作,天雾与天雪大人肯定也会察觉到的。” “不用担心,说不定你的母亲大人会回来的。” “请振作起来。” 桃花妖她们一遍遍地安慰着她,而天晴也是逐渐明白了她们的意思。 对,她能撒娇和依赖的对象都不在了,但日子还是会继续过,她必须保护好她的弟妹,而假若她想保护好她们的话,她或许要逼使自己把这一段记忆忘掉。 所以,当时年幼的天晴为自己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我要把这一切忘记。” 少女悲伤的声音命令着自己,她决定给自己下达一个暗示,让这一段记忆埋藏在心里的最角落处把一切都藏起来,就当是她保护自己与逃避的方法也好,她要用这种方法保护这剩下来的一切。 她只能这样了。 第91章 晋江独家发表 同一夜。 那之后天晴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境, 她与弟弟妹妹被妖怪们守护着长大,待回过神来, 就已经是最近发生的成为审神者的事情了。 天晴再一次从床铺上醒来,就已是回到了本丸的房间。 残忍的梦境结束, 苏醒之后她发现她被谁人放回自己的床铺上了,盖着舒适厚重的棉被,她发现,自己躺着的枕头已是被她的泪水给濡湿了。 她的眼睛干涩疼痛无比,刚才在脑海里重现的一切真实无比,哭泣也延续到了现实。她感觉有些疲惫地从床上坐起来,又与那个守在她旁边的墨发武士对上了视线。 “鬼切。” 天晴轻轻呼唤他的名字, 在漫长的时间之后,她就连言灵术的控制方法,也逐渐明白过来了。 她并非是控制不了, 而是忘记了。 她许多事情都忘记了,甚至, 她所谓恐男症的真相, 也只是那个妖怪在她脑海里残存的威胁形象所形成的暗示, 她害怕的从来就不是男人,而只是脑海里那个迷迷糊糊的男妖怪罢了。 她到底是自己骗了自己多久啊。 她还真是个笨蛋,彻头彻尾的笨蛋。 月色静好, 柔白的光芒透过窗户倾斜入她的寝室内,又照射在男人俊美的面孔上。天晴蹲在那个白衣男人的面前,youe在心中感叹。 她真的好一段时间没和鬼切见面了, 虽然自那次告别之后,她每天给他做便当的行为还在继续,但她却没再像上一次那般与鬼切碰上面,就连一秒都没有,数一数大概都有半个月以上的失联了。 此刻的他倒是回了来,还安分地坐在她的床铺隔壁,感觉很不真实。 而正在闭目养神的鬼切缓缓睁开眼眸,深邃的目光凝看着面前的少女,此刻还在半夜,她才昏过去数个小时,但在这数个小时里倒是没停止过哭泣。 想到这,鬼切就伸手抚上天晴的脸庞,打量她那双哭肿了的眼睛。 “痛苦吗。”良久,鬼切轻启薄唇。他看着天晴的眼神,写着天晴读不懂的情绪与涌动。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天晴有些无奈,嘴角习惯性地勾起自嘲的笑容。虽然鬼切不能看见她的梦境,但从她此刻狼狈的样子看来,应该是傻子都能猜到了。 而鬼切望着她,想了想,又无奈地勾起嘴角,笑意带着一丝温柔和疼痛。 在月色底下,鬼切那个虚幻的弧度,好看得叫天晴一阵晃神。 这次她可不会看错了,鬼切是真的对她展露出了自己的笑容。 “你笑什么?”注意过来,她已询问出声。 “没什么。”鬼切也没有否认,只是伸手把天晴从被铺里拉了出来,又将她扯入自己的怀中,就像在上一次在现世的时候那般,他将她紧紧地搂入怀里,而因为可怕回忆而心有余悸的天晴此刻被拥入温暖的怀抱当中,又是一阵鼻酸。 “虽然痛苦,但那些记忆依然是属于你的,失去了那一部分,你就不完整了。所以,就算知道一切的我很痛苦,但我从未希望自己被隐瞒真相或后悔。”鬼切沉稳坚定的声音在天晴的头顶处响起,又叫她想起了,面前的妖怪,也曾经被阴阳师把他身份相关的记忆封印起来。 她曾经也在自己的梦境当中见过,鬼切在回想起一切的瞬间,那个写满被背叛的痛楚的表情,痛苦甚至叫他被妖怪瘴气侵蚀,将他渲染成厚樫山那个屠杀阴阳师的白发妖怪。 她明白鬼切的意思,也在瞬间明白了他刚才在她使用言灵术的时候,他为她挡住辉夜姬的用意——他是希望遵从她的意志为她夺回记忆,天晴感激地在他怀中闭上双眼,又忍着泪意点了点头。 “距离天亮还有一点时间,你回去多休息一会儿吧。” “我已经不想睡了,我不想继续刚才的梦境。” “我会在这里。”鬼切面无表情,语气一板一眼的,却又为她带来了一种安心感——因为这是体现鬼切不会说谎的表现,她知道他说一不二,他真的会陪着自己。 “那好,实际上使用那种程度的言灵术之后,我的体力已经快见底了。”天晴垂眸下去,靠在鬼切的胸膛上,她再无现世那次的挣扎,反而是有点眷恋地揪紧他胸前的衣料,此刻的她,是那么希望自己能多撒娇一会儿。 毕竟,她已经许久没像这样安心睡过了。 想到这里,天晴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怀抱着她的武士男垂眸望着少女黯然睡去的模样,他不知道的是,当他怀里抱着这个女孩的时候,自己的动作与眼神是多么的温和。 这一次,天晴是真的躺下了挺长的时间。 一睡就是两天两夜,被窝也不再传来哭泣的声音。 她像是真的很累了,所以一旦睡下,她就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在这段期间,本丸里的刀剑与妖怪们都来过,尤其是桃花妖与短刀们,但看她睡得太熟,就谁也没有叫醒她。 就仿佛她真的不想睡醒过来那般。 而鬼切也像是承诺那样,一直牵着少女的手守着她睡觉。 无人知道的,是少女在这段时间,脑海里做的都是一些关于在老家琐碎的梦境与片段,那段过去的回忆朴素却温暖,仿佛把她整个人包裹在温柔之中,叫她依恋得不想苏醒过来。 但不论如何,她还是需要醒过来的,而这个契机就是,她梦境里传来的一阵巨响。 少女慌张地一颤,又忽而从床铺上睁开眼睛。 两天两夜过去,苏醒过来的她比起担忧别的事情,率先感觉到的,却是从老家那边传递过来的不安感。 那是他们家的结界再一次被什么压坏了。 天晴从床铺上惊坐起,又惊扰到了在她隔壁坐着养生的鬼切,他下意识唤了她一声,却瞥见此刻天晴脸色是如何煞白,几乎要听不进去他的声音。 “你又做恶梦了?”他下意识询问。 “不不是噩梦。” 少女伸手抱住自己,身体是止不住的瑟瑟颤抖。她的眼神摇拽不定,想了想,又把视线固定在鬼切身上,一慌张就说了一串长长的话:“鬼切,还记得我家那个由我母亲设下的结界吗?” 鬼切微微颔首。 “那个其实是十年前的我完成的,然后现在我感觉到结界貌似被什么东西压到了,坏了一部分”天晴蹙起眉头,这个感觉实在是和当年太过于熟悉,弟弟妹妹的样子在她脑海里一闪而逝,对再次失去家人的恐惧浮上心头,又叫她马上从床铺上起来。 “我要马上回去!”天晴蹙起眉头,又想冲到房间外头,而鬼切见状,又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接着暗自使力把她固定在原地。 “冷静点。”鬼切蹙眉看她那个怕得面色煞白的样子,又沉声说道。 “我冷静不了!毕竟,鬼切,你没见过我记忆中的那个妖怪”天晴的腰虚软颤抖,又使劲挣脱鬼切的手:“不要拦着我” “不,不是不让你去,而是我陪你一起回去。”鬼切的语气笃定地说:“你不用害怕。” 天晴怔了怔,然后看向鬼切的方向,只见他一头背对着窗户站在她的面前,月光在他身上均匀地镀上一层光边,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却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认真与坚定。 “鬼切”天晴挣脱的力度逐渐放松,然后又站在他的面前问她:“我是不是很没用?为什么你们都要追上来保护我?对,我真的很没用,这个时候,我心里居然觉得,要是母亲在这里就好了,我很想她” 若不是刚才结界破损的感觉吵醒了她,可以的话,她想把自己关在那个温暖的梦境当中不再醒来。这样的话,她就能永远活在什么都未曾发生的过去,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 而鬼切看着她,没有回答她那个问题,反而是再一次把她摁进怀里。许久,他哄她的说话才缓缓吐出:“不是你弱,只是我想保护你。你一点都不弱。” “怎么会?我若是不弱那就” “在厚樫山上你救了我,在地狱你救了彼岸花,光是十年前你就已经成功佈下了那个结界。”鬼切一板一眼地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但或许是他不懂得安慰别人,所以连语气都有点严苛。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是有点把天晴逗笑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把脑袋靠在她的怀里,聆听着鬼切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不是你弱所以我来保护你,我来保护你,只是因为我自己是这样决定的。”鬼切拥抱着少女,垂眸下去,他强调着自己的决定和想法,深邃的黑眸诚恳又真切地望着她的脑袋。 在她不发现的时候,他看待她的眼神,就像是看待自己最重要的宝物一般。 对,不论她是弱者也好,强者也好,他也会跟她一起去。 他就是为了这个才修行的,就是为了能跟她去任何地方,让她能完成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他要成为她最强的刀刃,为她砍断一切阻碍。 这才是他存在的意义。 鬼切瘦削的脸上是坚毅与正值,此刻的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恢复到了本来的他的眼神,如同武士一般忠义而强大,但却和与源赖光合作的时候不一样,他的目光不仅是盲目地追随着主人,而是现在他的一切决定,都是他的意志。 “结野天晴。” “什么?” “我一辈子都不会成为你的式神。” “这个我知道。” “但我还是会帮助你,在那之后的事情,我会与你一起解决。” 她抬起头,望着那个墨发的男人,从前两人之间的矛盾仿佛不曾存在,他表情真切地望着她,又叫她被黑暗与不安充斥着的心房,逐渐恢复了暖意。 她点点头,没有答应或拒绝,反而是勾起嘴角。 “谢谢你,鬼切。” 这个时候有他待在身边,她是真的很安心。 是她拼命想抓紧的光。 第92章 晋江独家发表 现世。 在与鬼切紧急回到现世的老家里面去的时候, 天晴察觉到这里的空气,似乎比上一次她离开的时候远要浑浊许多。那是普通人感觉不到的瘴气, 但妖怪和阴阳师却能轻易感受到,那种夹杂在日常空气当中的厚重浓烈的恶意。 “结野” 有数只黑色的妖鸟在天晴家小区的上空盘旋, 她不需用阴阳眼看也能看出那些怪鸟身上沾染着的黑气,黑气让鸟的身躯变得有些扭曲怪异,从这个距离,虽然天晴不能看清楚牠们的形态,却竟能隐约听见怪鸟的叫声。 那不像是鸟叫,反而却像是一种嘶哑的人声。 牠们在一边发出几个音节,一边寻找着什么。 “结野” “结咯咯野” 从未见过如此不祥妖怪貌似在呼喊着天晴家的名字, 她感觉一阵恶寒不安,正打算抬手使用阴阳术将那些怪鸟降服下来,她旁边的鬼切倒是率先行动了。 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 那在他身边隐匿许久的茨木童子的右手就气势汹汹地显现,一段时间没瞧见, 那上头笼罩的灵力与焰火貌似更强大了, 那是鬼切锻炼的成果吗? 天晴怔了怔, 就见鬼切用余下的左手搂住她的肩膀,右手霸气抬起,那茨木童子的手就在鬼切的指挥操控下杀气腾腾地握着刀刃朝着上空飞去, 再将那些怪鸟给一分为二。 “在清楚敌人的真体之前,不要轻举妄动。贸然接近,或许会和彼岸花一眼被烙下诅咒。” 鬼切如此叮嘱, 而天晴明白他的用意,就和他一同飞快地在黑夜底下跑回了家中。 这一路上还算平安,若是有经过的黑鸟,感觉敏锐的鬼切也先一步把敌方消灭了,两人算是无事地回到家中,天晴蹭掉鞋子,就二话不说地奔到楼上去与弟妹见面。 此时,天雾与天雪两人都还在睡觉,他们显得有点害怕与寒冷,陷在了梦靥之中,这和天晴见过的梦境有点相似,但幸亏这样看上去两人还是没事。 “那就好了。”天晴如释重负,既然弟妹无碍,那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紧急修补家中的结界,同时听听她那命令留在家中的妖怪的汇报。 紧急唤来了白狼与凤凰火,天晴先在家中布置结界的位置开始了重新画阵,又同时间听起了白狼的汇报——毕竟时间紧迫,她明天早上天亮之前还得回到本丸,就不能一件件事情顺序完成了。 “白狼,你先说说这两天现世的情况。” “是,天晴大人。” 白狼单膝跪在天晴大面前,弓箭都背在她的背后,眼窝下是半圈不明显的青黑。 “在这数天内,现世发生了许多奇怪的情况,许多小妖小怪都遭遇了袭击,不久,有的身上甚至发生了被瘴气侵蚀的情况,甚至有的被瘴气侵蚀的妖怪,居然接近了天晴大人家的附近。” 白狼的眼神坚毅严肃,和凤凰火交换了一个眼神,又接着把话说了下去。 “小妖怪貌似是想破坏本家的结界,我们并不清楚他们在寻求什么。直至数小时之前,一个朣朦的白色面影忽然出现在这个地区的附近,他四处冲撞,接着甚至压在了我们的结界上。” 凤凰火交抱着手冷傲地时刻注视着四周的情况。 “白狼,你说的那个,是千年百目鬼吗?”正在准备结界的天晴察觉到白狼说话吞吞吐吐的,就打断她问道。 “天晴大人!你怎么会知道千年百目鬼的事情?你不是”白狼有些错愕,毕竟在这个家里的妖怪都知道,天晴大人早在十年之前把这一段相关的记忆封印起来了,她与千年百目鬼应该是“从未见面”。 天晴把白狼的反应看在眼中,眼神有些黯淡,虽然知道身边的妖怪都在保护着自己,却没想到就连最正直的白狼,也把这个谎言藏得那么严实。 她垂下眉眼,又轻轻回答:“我已经把事情想起来了,事情我在那之后会再跟你说们的,总而言之,是百目鬼来了吧。” “是!”白狼也顾不得惊讶了,就把脑袋埋下去,因为知道天晴已经记得了,她也不用再装作不认识那个妖怪,就把发现到的事情微微道来:“因为我们明白情况的严重性,所以这两天我们派遣出式神外出勘探,把那些着魔的妖怪给统统消灭掉,但数量却不见减少,反而是越来越多,而在我们这附近的妖怪同伴,又有的失踪了” 这不就是之前鬼灯说的,妖怪失踪? 天晴轻轻蹙起眉头。 而另一边厢白狼还在汇报,她展露出自己的右手臂上的绷带,上头渗着血迹,是她战斗过许多遍的痕迹:“我们想着百目鬼肯定在附近有着栖身之地,这两天我也跑出去寻找调查过,只是发现百目鬼存在过的地方瘴气也太重了,若是逗留太久,我对自己的控制能力会减弱、甚至意识会变得模糊,时间久了或许会变成那些失控的妖怪一般,上一次,要不是有天晴大人契约的加护” “抱歉,都是我白狼的修行不足!” 白狼闭着眼把脑袋磕在地上,而天晴眼神透着内疚,又摇了摇头:“我才是抱歉,白狼,这段时间没发现你们这边的严峻,反而让你和凤凰火忙成这样。” “那都是小事。”凤凰火轻轻眨眼,红唇轻启:“反倒是,结界也不是第一次遭受到冲击了,我们即使这样一遍遍修补,大概也是于事无补。小姑娘,你或许得想办法把天雾或天雪移送到安全的地方而我们也需要制定作战方案迎战那个千年百目鬼。” 凤凰火一下子道出了重点,叫天晴心头一紧。 她心里沉重,却没想到,更让她不愿意听见的事情就在后头。 “然后,相信你也察觉到了吧,当年被揪进裂缝的有百目鬼与你的母亲,但现在就只有百目鬼回来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凤凰火的眉眼中是熊熊烈火,但这一阵烈火当中燃烧着的,却是懊悔与痛楚。 她本来是天晴母亲的式神,透过契约转移,她早已无法与主人共通感受,但即使如此还是相当关怀着那传奇一般的人物,十年来纵然她只字不提,心中也是盼望着某天能看见那个女性的归来。 但此刻却是看见与那个女性缠斗的敌人的归来。 “凤凰火!”白狼忙地抑制凤凰火严苛的话语,她明白凤凰火的哀伤,同样的感受她也有,但她认为无必要在这节骨眼上给天晴增添哀伤的情绪。 “我当然明白,凤凰火,在这过来的路上我就想过了。” 只是与白狼的处处维护相对,天晴只是摇了摇头,她双手握成拳头,满腔都是离心的疼痛,脸色越发凝重。 “感谢你,凤凰火。我明白自己应该做些什么,那答案与十年前的母亲是一样的。” 天晴垂眸下来,许多片段在她的脑海里交织着转变着,线索就在她脑海里逐渐编织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千年百目鬼早在十年前就觊觎着这片妖怪福地的灵魂,他以妖怪为食,因为破坏了妖怪之间的平衡,身为阴阳师的母亲曾经出面与他战斗只是结果失败了,十年后百目鬼得以卷土重来。 现在,这片土地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混沌的状况,妖怪被瘴气侵蚀、她的式神受到干扰,就连他们家拥有灵力的孩子都被百目鬼给盯上了。妖怪们用嘶哑嗓子念诵着他们的名字,怕不是要找到他们的住处。 白狼与凤凰火已经尝试寻找敌人的潜伏之地,却是失败。这显示出百目鬼居住的地方,肯定是一个一般妖怪不能去的地方,若是逗留太久,会对妖怪的身体构成伤害。 但是也不能眼睁睁地等着妖怪找到这附近来再开战,这里有她的弟妹,所以若她不能到妖怪的巢穴把他剿灭,那最少要先把弟妹安顿好,虽然她已经再一次在结界上模糊了他们家的方位但还是不够!她要把弟妹带回本丸去! 想到这里,布置好结界的天晴就站起身来,再对白狼与凤凰火发号施令。 “从今天开始,你们不需要再调查千年百目鬼的巢穴,那会对你们的身体构成伤害,你们只需要待在这里保护天雾与天雪,剩下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有一个事情我要先回去处理,明天你们去给夏目捎带一个口信,后天我就会回来,在这之前,我会增加帮助你们照顾弟妹的人手。” 她的眼神冷静决断,而白狼与凤凰火也专注地把天晴的一字一句听了进去,接着郑重地点头。 而天晴把视线在庭院里面扫了一圈,落在鬼切身上。她应该把鬼切留在这里吗?鬼切的力量足够强大,肯定能在两天内保护好他们家的安全,只是她担忧以鬼切的做事方法,他会乱来。 就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还是让妾身来帮忙吧。” 而就在天晴有些犹豫的时候,一张白色的式神纸,就悄然从天晴的身边冒出,那是彼岸花的嗓音,温婉而妩媚。 “彼岸花,出来吧!” 天晴低声命令,那个如花一般的地狱女子就从白色的氤氲当中走出,她漂浮在空中,脚下长出了娇艳的彼岸花。 黑发红衣的少女在天晴面前稍微欠身,嘴角又狐媚地勾起了。 “之前那个百目鬼会找到这里,或许与妾身身上的咒印有关,但此刻咒印已经完全消失了,那妾身也再无顾虑,妾身能有足够能力在百目鬼对这里动手之前察觉到。” 黑发的女性目光如炬,天晴看着她,只听见她话音刚落,她穿着的木屐的右脚就朝着地上踩了一下——瞬间,以彼岸花为中心的血红灵力就朝着小镇的四面八方蔓延开去,才一转眼功夫,一地绚烂的彼岸花海就在小镇展开了! 那血红美不胜收,但比起从前吸取他们体力的血红花海相比,现在带给天晴感觉的又有一些不一样。 而彼岸花刚刚掏空了大量灵力,又有些疲惫地往后退、靠在他们屋外墙的壁上喘息。 “这是妾身吸取灵力的招式,在两天内,我能使用这个阵式歼灭被瘴气侵蚀的妖怪,也能侦测百目鬼所在的方向,但只能维持两天。” 这就当是她之前使用同样术式对妖怪吸取体力的补偿,而除此之外,还有她作为彼岸妖怪对人世的喜爱与对这片土地的眷恋,对百目鬼的仇恨与厌恶,以及对结野天晴的赏识与怜爱。 对,虽然并非本意,但她早已是她的式神之一,若是为了天晴,她能够耗尽自己一切的本事保护这里。 彼岸花的额头上渗出了点点冷汗,深邃的黑眸涌动着天晴无法完全解析的情绪,但即使如此,天晴还是对彼岸花托付了全盘的信任,她感激地望着她,又郑重地点点头。 “嗯,那之后的事情就都交给我吧。” “谢谢你,彼岸花。” 少女阴阳师的笑容明媚温暖,琥珀色的眼瞳与彼岸花的撞上,又驱散了彼岸花心中的黑暗。 “是,妾身相信你。” 第93章 晋江独家发表 清晨, 本丸。 天晴回到本丸的时候,到处找她的刀剑已经乱做了一团。 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她回到现世的决定, 今早看见主人空空如也的房间,无一不是懵了。 昏迷了两天两夜, 然后忽然的人去楼空吗?待听见时空穿疏装置传来动静,担忧天晴的刀剑无不是聚集到了机器的面前。 而好不容易挤到人群最前的狐之助在时空穿疏装置面前看见归来的天晴与鬼切,正打算一如既往地扑上去给天晴来一顿说教,但狐之助还没开口,就被天晴那个前所未见的认真眼神给吓着了。 此刻的她,身上散发着之前未有过的属于审神者或阴阳师的威严,纵然还是柔和的, 但她眸底里的凝重,又叫狐之助明白现在绝不是责备她的时机。 “审神者,你到底到哪里去了”狐之助有些为难地垂下脑袋, 望着面前的棕发少女,一把跳到她的怀里。 而天晴稳稳地接住狐之助, 并没回答狐之助的问题, 反过来, 她垂下眉眼,小声叮嘱:“狐之助,我希望能和黑川大人见面。” “黑川大人?!”狐之助惊呼出声, 正想询问原因,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天晴制止的眼神逼得噎了回去,牠看出了天晴的用意, 因为这附近的刀剑太多,她有不能让大家知道的原因。 于是,狐之助没有问,反而是拍了拍身上的铃铛,小声地嘀咕:“我知道了,我会为你报信,在这之前你先去吃一顿饭吧,两天没吃东西你整个人也瘦下去了你知道吗?真是的,从你当审神者开始就没让人省心过” 狐之助最终还是禁不住要数落天晴一遍,但是,这一次从狐之助委屈巴巴的情绪听来,牠比起责备她,更多的是担忧担忧她的身体、担忧她失踪的状况,担忧她 而天晴自然也是明白狐之助的用心,就伸手与牠碰了碰鼻尖。 “谢谢,狐之助。” 她认真地道谢,又把狐之助的建议听了进去,她抬眸望向那一双双对她掩饰不了担忧的眼睛,又挤出一个明媚可爱的笑容:“两天没跟大家吃早饭了,我先去洗澡,然后就来!” 少女的语气是刻意装出来的平静和如常,有的短刀们还觉察不到她情绪上的轻微变动,但某些跟了她许久的付丧神,自然是从少女脸上的苍白中看出了端倪。 但他们没有选择戳破,只是犹豫一瞬,就配合地勾起了嘴角。率先说话的是烛台切,他拍拍手,示意吃瓜的刀剑们跟他离开:“好了,大家快来帮忙做早饭吧,要给主人做她喜欢吃的乌冬面了哟。” “对对,主人说起来我忘记把你的衣服收回来了,我马上为你准备浴后要穿的制服。我这还真是欠考虑了呢。”回过神来歌仙又笑眯眯地点头,为了帮忙打圆场,他又转身抓了好几个小孩子跟他一起去收衣服。 “啊主人你睡了两天两夜忽然梦游去了啊,真不让人省心!”而紧接着的,是从人群中走出的加州清光,为了缓和气氛,他就伸出涂抹了红色指甲油的指尖轻轻弹了下天晴的额头,再挑眉嫌弃地说:“还瘦了,可一点都不可爱了哟?” 天晴有些怔怔地看着加州清光,接着,又听见大和守在隔壁搭话。 “不是啊加州。我倒觉得主人比你可爱多了?”大和守眨巴眼睛,丝毫没有放弃对怼好友的机会。 “你说什么?!安定!!!”加州张牙舞爪地和大和守在本丸里面追逐了起来——而大和守也是溜得快,一蓝一红很快就消失在天晴的视线当中。 天晴抚上额头,又看向剩下来的刀剑,与蜂须贺对上了视线。 “真是的明明加州本来的性格还是稳重的,但自从大和守来到了本丸,他的举止就成了休息时间的小学生。”蜂须贺虎彻又别过视线,一脸无奈地感叹。 而站在他身旁的浦岛虎彻眨巴眼睛,又笑得爽朗:“蜂须贺哥哥你说什么呢,在長曽祢哥哥来了之后,你每天和他吵架的样子也很像小学生呀!” “才没有!”金闪闪恼羞成怒,又给浦岛虎彻来了一个不轻不重的暴栗,三兄弟依旧吵着架离开,方才聚集在天晴面前的人也逐渐散得差不多了。 刀剑们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是商量好的那般。 而天晴有些感叹地那在她表态后瞬间恢复如常的本丸,待回过神来,就发现面前仅剩下了在江雪的陪伴之下站在天晴的面前的小夜了,他与天晴面面相觑,许久,又是小夜小心翼翼跑过去扑进天晴的怀中。 他闷闷的声音在她肚子的方向传来:“主人,欢迎回来。” 天晴愣了愣,又下意识地笑着抚摸他的脑袋,接着与江雪对上了视线,而那个留着一头长发、穿着僧服的江雪眉眼耐心地低垂,本打算不说话的他,终究还是按耐不住出声了:“小夜很想你。” 天晴心头一紧,又垂眸去看那个蓝色的脑袋。 “主人,一会儿能陪陪我吗。” 小夜小心翼翼的请求着,那个谨慎和紧紧抱着她的力度,又叫天晴心里一阵揪痛。原来她让小夜这么担忧了吗?她缓缓勾起嘴角,又点点头:“好。” 她并没有提及其他的事情,只是轻轻拥抱着怀中的小夜。 在这个早上,审神者与刀剑之间心照不宣,而少女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又暗自下了一个决心。 她要保护这里的日常,她的日常。 饭后,本殿。 让天晴很意外的,是那个总是很忙碌的男人,在接受到狐之助的通知后,居然那么快就来到她的本丸里与她见面了。 他还是穿着那一身一丝不苟、修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背脊笔挺地端坐在她本殿的坐垫上方,眼神认真地望着面前穿着同样得体审神者服装的少女。 他与她之间没有做多余的寒暄,毕竟黑川知道,面前的少女肯定不是为了和他悠闲喝茶才把他叫过来的。 所以,黑川也只是沉默地坐在她面前看着她。 而天晴与面前的黑川四目交投,这其实只是她第三次与黑川单独相处,但每一次也会让她对面前的男人多了几分新的认识。第一次,他给她的印象是死板而固执,第二次是严苛,第三次 她注视着他,望着黑川认真的眼神,看总是那么刻板的他此刻居然愿意坐着等候她,她对他的阴影也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反而,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以如此可靠的姿态出现,叫她感动不已。 想到这里,天晴也不再耽搁了,就认认真真地朝着他行礼,把头压得很低很低,额头几乎就要磕在榻榻米之上。 她的态度诚恳,又小心翼翼而尊敬地开口:“抱歉,虽然接下来的事情,跟一心守护历史的你请求有点奇怪,但我也实在想不到别的对象了。” “我希望暂时专注在守护别的事情上,所以,你能让我把我的家人接到本丸里暂住吗?还有,向我批核出能随时前往现世的许可。” 天晴此刻的要求大胆又狂妄,一字一句落在黑川的耳中,并未牵动他脸上的一丝表情。这个时候,黑川在脑海里翻出了好几条时之政府的规定与要求,有关于审神者批假、出入本丸规定以及外来人士许可的条例。 天晴的请求实在是太不符合规矩了。但黑川的注意力却无法专注在那些规则之上,让他真正在意的,是面前少女眸中的独立、认真。 第一次与她相见的时候,她表情全是慌乱;第二次,她的行为也还算得上是幼稚;第三次她不知道,但她全心全意投入在农作物之中。 今天,她却像是一个忽然长大了的女孩一般,表情神绪坚毅又独立,眸光决断又认真。 她是有真的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守护吧。 “你知道你的要求都是无稽之谈对吧?”许久,黑川这样询问,语气是一如既往地严苛。 但面对着他的质问,少女一丝慌乱都没有:“我知道。” 明明之前他的语气只要稍微凶一点,她就会怕得瑟瑟颤抖。想到这里,黑川又相当无奈地嗤笑了一声。 但现在她明显是很清楚自己想做什么了。 想到这里,黑川就垂眸回答:“可以,我会帮你隐瞒着的,你放心。” 虽然,少女的目标并不是他最初期望的“守护历史”,但黑川知道,自己无法拒绝拥有这种眼神的人的要求。他正坐在少女的面前,看她抬起头来如释重负的表情与眼角的湿润,又点点头示意。 “若有别的事情需要帮忙,直接让狐之助跟我提就是了,比较快。” 黑川站起身来,他确实是有许多公务缠身,所以也只能留下这么一句人性化的句子,一句“你放心”听到天晴心头痒痒的,差点没被黑川给感动出了眼泪。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答谢,下一秒,那个黑面神就在伸手重重地揉了下她的脑袋之后,使用自己专用的传送装置回去了。 强光消失,他的痕迹完全被抹去。 就连她给他准备的热茶他都没喝过一口,他就这样留下她一个人懵懵地坐在原地不知所以。 不不是。 天晴摇了摇头,感受着头顶被黑川揉过头发说残余的余温,那仿佛是黑川对她说的“加油”——那样的话,她是收到黑川的意思了,她会加油的,剩下的事情,她必定会完成! 天晴嘴角勾起一个今早以来首个真心的笑容,先是命令刀剑到现世界把她的弟妹接过来,她自己就一刻不耽搁地拉上鬼切,到了自己的庭院附近。 毕竟要和百目鬼一战,她还远远不够格。 既然是这样,她就每天特训,提炼自己的灵力与阴阳术,直至自己能把那个曾经击败母亲的强敌,真正消灭为止! 天晴的额上渗出了源源不绝的冷汗,但她的表情,是毫不动摇的意志。 第94章 晋江独家发表 本丸。 在黑川离开之后, 天晴很快就派遣刀剑把她的弟妹接送到本丸来。这不是天雾与天雪第一次来到本丸了,知道姐姐突然作出这个原因肯定有什么原因, 弟妹两人也是相当默契地选择缄口不问,甚至, 就像是为了符合姐姐的期望一般,每天和刀剑们热热闹闹地玩耍,看起来无忧无虑。 在那之后,天晴甚至陆陆续续地把部分看守本家的式神也召唤到本丸的地方来,美其名曰是照顾弟妹,更对大家说是自己的灵力已经有了一定的进步,能够负担式神与刀剑付丧神同时生活在本丸里。 但实际上, 这还是因为天晴知道现世的瘴气已经越来越严重,她假若把能力弱小的妖怪式神留在那边,或许还会受到伤害。而在这件事上, 最幸运的莫过于就是这一座本丸了。 本丸是一个经由时之政府建造出来的架空科技,是一个处于空间夹缝间的结界, 在现世若没有拥有未来科技, 是无法擅自进来的。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 本丸这个地方能完全从危险当中隔绝开来,把弟妹都带过来居住是最安心的了。 而现在在现世那边,她只留了彼岸花、白狼与凤凰火轮候地紧盯着现世的情况。至于夏目, 因为不方便离开正在照顾他的那对夫妇,而他身边也有另外一个阴阳师朋友保护着他、她也派遣了雪女跟着他,所以她就姑且先不担心了。 况且, 百目鬼很明显就是在找天晴,对别人都看不上眼的。 想到这里,天晴又抬头望向那每天过来给她汇报的樱花妖。 “樱花妖,今天天雾与天雪都做了什么?” “天晴大人,现在天雾和天雪都在和粟田口的孩子一同看书,天雪在教导他们识字来着,本殿那边每天都很热闹呢。” “那很好。” 天晴微笑着点点头,又仰眸望着樱花妖,接着叮嘱了她一句:“我把大家都召唤过来,也有希望大家能保护天雾他们与刀剑付丧神们的意思,你们明白的吧?” “我明白,因为付丧神们无法使用像我们这样的妖术,对瘴气感知比较不敏感,所以我们会代为留意本丸结界的动向的。”樱花妖声音柔柔的,眉眼温婉,做事却是难得的可靠妥帖。 “那大家适应得还好吗?” “比起适应,大家都明白大人你的用意,所以没有问题。” “好的。” 天晴点点头,又垂眸感知了一下处于空间夹缝中本丸的“气氛”。 一切如常,结界也是完美,不会有被百目鬼发现的可能性。 但明天有空的时候,或许还需要加固。 天晴垂眸决定着,又站起身背过樱花妖走近自己的寝殿附近,再一度吩咐,没有她的允许,别人不要胡乱进入。 “臨·兵·闘·者·皆·陣·列·在·前” 天晴垂眸蹲坐在庭院当中的一个咒阵之中,一阵幽蓝的灵力光芒萦绕在她的身旁,接着,一叠她事前放在地上的符纸就被一阵温煦的风托起,接着一张接一张的维持这一个均等的距离,在天晴的身旁围出了一个纸圈。 天晴专注地凝看着面前的符纸,又用意念在纸张上写下一个个古文字。 各种阴阳术的术式符文在符纸的上头出现,一张接一张,待术式完成,又笔直地插在地上,在天晴的身旁围起了一个用纸张造成的栏。 她的口中念念有词:“臨·兵·闘·者” 这样的事情她这一周以来已经重复了许多遍,是她丢下许久的阴阳师灵力提炼修行方法,小时候在母亲的监督下,这种事情她真的没少做,方法和原理就是完全透过体内的灵力的控制,生成功能完全不一样的一张张符纸。 阴阳师制作的符功能各有不一样,而如何制作和区别,主要是看注入一张普通纸里的灵力普通以及上头具有力量的古文字。 普通的阴阳师使用笔写,但古文字一旦歪了就无法发挥本来的作用。 厉害一点的阴阳师能自己使用灵力直接书写咒文。 更厉害的能在瞬间完成用途完全不同的灵符。 她的母亲就能做到那个地步。 而为了训练拥有用之不尽灵力、却完全不懂得控制自己的她,她小时候就总被迫着进行这样的专注力和调节训练,而也是因为这样她总是失去了弟妹拥有的玩耍时间,有空都得待在家里进行这个练习。 她真的很不喜欢这一个练习,想起都觉得委屈。 ——妈妈,为什么我不能出去玩?我想和夏目君到河川玩! ——不行,你今天必须完成这五十张符纸才能去玩。 ——但是天雾与天雪都出去玩了!我不想待在家里! ——他们和你不一样,天雾与天雪就仅有灵视与灵听的能力,但你继承了我大部分的天赋与力量 ——妈妈,我不想成为阴阳师了,为什么你不能一直保护这里?也只有你才能保护好这里! ——天晴,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小夏目遇到妖怪袭击了吗,你跟我说过要保护他的。 ——妈妈 她苦苦哀求的声音最终还是咽了回去,然后,坐在地上开始了五十张符纸的修行。 四百六十四百六十一四百六十二 天晴的眼窝底下是淡淡的青黑,脑海里就只剩下一个声音支撑着她继续下去——还不行,还不行,她还没超越到当年母亲能做到的数量。母亲的话,能用更快的速度完成五百张的灵符。 昨天她是做到的,为什么今天的速度减慢了这么多?天晴半垂着眼帘专注地凝看着面前的纸张,又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与体内的灵力。 而她努力的身影落在正在偷看的鲶尾藤四郎与骨喰藤四郎的眼中,他们手上端着的一盘腐皮寿司迟迟拿不进去,两人就只敢沿途折返,脸色尽是凝重。 “骨喰你说主人这样要持续到什么时候?秋田他们今天也不断在问了。” “兄弟,这个情况可不能让他们知道。” 骨喰缓缓转过头来,一双银色的眼瞳与鲶尾的撞上,纤长的睫毛下那双总是淡定冷静的眸,此刻居然也写上了一丝不安。 “但是这也隐瞒不了多久不是吗?昨天主人在大厅里睡着,今早吃早饭的时候也起不了床,中饭吃剩下这么多,还总是在奇怪的地方睡着”鲶尾蹙起眉头,语气是掩饰不了的担心:“主人这样不愿意休息,身体早晚会垮掉的。” 鲶尾说着说着,止不住担忧的骨喰的脚步就已经停住了。 他的脑海里掠过一个黑发紫瞳的少年的身影,那个总是最关心少女身体的少年。骨喰睡觉的时候就睡在药研的身旁,更是不止一次听见药研在睡梦中呢喃的梦呓,一句句都关于那个少女。 他自然是明白药研对主人的心意,也为那样隐忍的药研感到心痛。 “兄弟你说若是药研还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那还用说!药研肯定会把主人狠骂一顿,然后把她揪回去休息!”鲶尾偏了偏头,然后又叹了口气:“但药研不在,唉,偏偏要在这种时候” 只是,鲶尾一句话还没说完,骨喰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飞快地跑回去,又想起药研临别之前叮嘱他如何照顾好天晴的身体,于是,就几乎毫不犹豫地跑到天晴的附近,气喘吁吁的他望着天晴,又叫住天晴。 “主人!”骨喰喊着她,而那还在默念着阴阳术文的天晴愣了愣,面前的灵符就随着她思绪中断而一分为二,无力地跌落在地上。 她有些错愕地抬起头去,又对上骨喰一双写满担忧与着急的瞳眸。 “骨喰?我明明说了谁也不要靠近的,我若是没控制好,是有机会伤害到你们的” “主人,请你去休息!” “欸?” “这样的训练你已经进行许久了吧,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请你去休息!” “不行,这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一定要继续做。” 骨喰面对着少女那双澄澈认真的瞳眸,一瞬间忘记了反驳的言语,于是,不善言辞的他也只好说出那个少年的名字:“若是药研在的话,肯定也会劝说主人你去休息的。” 那个温柔的名字从骨喰口中吐出,又轻轻划过天晴的心房,为她带来一丝疼痛揪紧的感觉。 天晴那正在凝聚在身旁的灵力又逐渐淡了下去,脑海里,都是那个黑发紫瞳少年的身影,以及他们两人共同的回忆。 “他在的话,确实像是会这样说呢” 天晴琥珀色的眼瞳逐渐暗淡了下去,许久,又淡淡地反问骨喰。 “但药研不在,不是吗?他最近连信件也没有寄给我。” 少女淡淡的语气当中似乎透着一丝幽怨与委屈,把话说出口之后,她又发现了自己对药研的思念,是如何影响着她的心情。 明明说好了,他要听她说话,要陪着她,要让她撒娇。 但他却连原因都没告诉她,就说要离开了。 “既然药研也去修行了,那我也要修行。” 她执拗地说着,话音刚落,又双手合十开始凝聚了灵力——但是,也就在她尝试凝聚的时候,口腔鼻腔里又涌出一阵腥甜的气息,她瞪圆眼睛,又连忙捂住口鼻。 她的头脑出现一种眩晕的感觉,又几乎要往前摔去。 而也就在这一个瞬间,一个白色的身影就从屋檐处飞快落下,接着把少女直接从地上扛起放在背上,而天晴只感觉腰上一紧,男人沉稳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愚蠢。” 第95章 晋江独家发表 本丸, 天晴寝殿后庭。 留着一头墨色长发、身穿白色狩衣的鬼切从屋檐上翩翩落下,又刚好把药倾倒的少女一把救起, 他眼神淡漠而冷冽,先是扫了一眼那个被她像个包裹一般扛着的少女, 又看了一眼骨喰,就不轻不重地交代:“我带她去休息。” “啊谢谢,兄弟。”骨喰脸上迟疑一瞬、后退一步,这还是鬼切第一次同他说话,所以他都感觉有点受宠若惊了。 “等等,鬼切!”另一边厢那个少女倒是满脸不满地叫住鬼切,全无骨喰与鬼切之间那种生疏感。 “闭嘴。”鬼切蹙眉打断她, 又把少女直接带回她的寝室里,而骨喰站在原地目送着鬼切直接把人带走把门带上,沉默了一会儿, 只是蹲下来为主人收拾好散落一地的灵符、拿石头压住,就沉默地离开了。 真不愧是主人, 连那个黑面神一般的鬼切也能相处啊。 甚至, 那两个人之间还有一种旁人无法介入的亲昵感, 鬼切也在各方面改变了许多呢 骨喰垂下眉眼,同样的感觉,他也曾经在药研和主人之间感受过。 药研现在又到哪里了呢?刚才他对着主人提药研, 是不是错的决定呢?因为当时,主人的表情写着许多委屈 骨喰逐渐走远,但想到结果主人还是跑去休息了, 就只好安慰自己放下心来。 天晴的寝室。 鬼切板着脸把少女放置床榻上,未等她不安份地从床上爬下,鬼切就已伸手拿着一条手帕给捂住了她的口鼻,凶巴巴地说:“你想在刚才那家伙面前流鼻血,还是在我面前?” 天晴愣了愣,知道鬼切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就又只好摇了摇头,听话地靠在墙壁之上。 而鬼切交抱着手盯着她,半响又问她:“明明这周以来这个数量灵符你都没问题,你今天怎么突然这样了?” “我今早巩固了本丸的结界”少女轻声说。 “那个我看到了,还有呢?”鬼切眼神淡漠地看着她。 “昨晚凌晨爬起来练习了”她有些心虚地别过头。 “应该还有?”他额上冒出青筋。 “我昨天跑去修辑了一下现世结界,布置了一个陷阱。”天晴合上了双眼,若不是手上拿着手帕,在鬼切那个严厉的眼神当中她早就举高双手投降了。 但与天晴相对,严厉的鬼切闻言瞪圆了眼睛,一点也没打算顾及她此刻的状态,反而是毫不犹豫地吼她:“你一个人跑到现世?!” “桃花妖和辉夜姬也陪着我,我不是一个人。” “鲁莽!愚蠢!”鬼切狠狠地骂她,而天晴只感觉他那包含着怒意的声音在她脑袋边上嗡嗡叫,她摆了摆手,又示意鬼切让她休息。 而鬼切皱起眉头,又气怒地转身交抱着手,一屁股坐在天晴的身旁,语气隐忍着满腔的愠怒:“这笔账我待会跟你算。你给我休息。” 至于天晴,望着身旁那个白衣武士,暗自打了个哆嗦所以说这家伙怎么越来越暴脾气了,是跟谁学的啊?她抽了抽嘴角,但因为许久没像这样睡午觉了,睡意很快袭来,她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很快均匀的呼吸声从后传来,鬼切回眸看去,就瞧见那个抓紧手帕合上眼帘的少女,此刻熟睡的脸庞。 能一下子睡成这样,天知道她实际上到底有多累了。 鬼切有些无奈地站起身来,又想换个地方蹲着——但也在这个时候,他发现天晴房间角落处,竟有一竹箩刚刚收回来的衣服,他有些无聊地随手把衣服拿起,却又眼尖地瞥见,那些衣服胸口的位置,都有一些洗不干净的血迹。 她每次灵力过耗,都会流鼻血。 而这些衣服,都是她这一周以来穿的,所以那家伙是晚上偷偷练习过度流鼻血了,又偷偷拿去洗了吗? 真傻啊。 但或许她是不愿意被外面那些刀剑付丧神和妖怪们发现自己的情况吧。鬼切摩挲着她那些衣服上淡红的血迹,想了想,就把那竹箩搬到房间外面去,准备给她把这些浴衣都重新洗一遍。 “鬼切哥哥。” 就在鬼切把天晴的衣服都重新洗刷好一遍,并且在她后院的角落处把衣服一间间妥当地晾起的时候,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就忽而从鬼切的身后响起。 他平静地转过身去,又瞧见那两个容貌与天晴有几分相似的,她的弟妹。 鬼切没有特别称呼他们两人,但还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而胆子比较大的天雪又小跑几步走到鬼切的身旁,接着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他:“鬼切哥哥,姐姐是要去和当年带走妈妈的妖怪战斗吗?” 她劈头就问,语气不带一丝掩饰,眼神天真无邪。 而天雾愣是瞪圆了眼睛,又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妹妹。 “你是怎么知道的?”鬼切的瞳眸也掠过一丝讶色,就询问道。 “实际上我在姐姐上一次回来的时候就瞧见了,那个白色妖怪。”天雪有些抱歉地望着自己的哥哥天雾,又给鬼切解释,又伸手摇了摇鬼切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询问:“呐鬼切哥哥,姐姐是不是没有把握?” “鬼切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能不能让她不要去?”天雪拉住鬼切的衣服,泪眼汪汪:“我梦见了,那个妖怪很强大吃掉了妈妈然后我梦见了姐姐也” 天雪说着说着,像是回想了可怕梦境的景象,又害怕得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又捶打着鬼切的腿:“鬼切哥哥,你知道的吧?姐姐只让你进入这里,什么都没告诉我们,平常的事情我都能装作不知道了,但这一次,这一次” “我不会让百目鬼吃掉她。”鬼切沉声打断她。 “你骗人!”天雪摇摇头。 “天雪,就算你这样哭下去”天雾也有点困扰。 “竹林幻境!” 而就在天雪悲伤地哭着赖着的时候,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骤然响起,她再次回过神来,自己就已经不是在天晴寝殿的后院,反而是在一片竹林之中了,天雪马上明白过来是谁的招式,是辉夜姬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人就已经歪倒在天雾的身上,而天雾连忙接住妹妹,又仰头望向那从暗处出来的辉夜姬:“谢谢,辉夜姬。我怎么也拦不住妹妹。” “这也不能责怪天雪大人,她从小感觉也很敏锐。”辉夜姬靠在竹子之上,垂眸望着天雾:“所以很多事情她应该也注意到了吧。” “但是,对她来说那些事情还是太可怕了,我明白姐姐瞒住她的意思。”天雾垂下脑袋。 “对,但天雾大人不用担心,我们全部都会陪伴着天晴大人,不会让十年前的事情重演的。你们两人只要安心地待在安全的地方就可以。”辉夜姬说罢,又使用灵力轻轻将天雪托起,又伸手抚过她的额头,为她稍微将关于噩梦的记忆抹去,让她睡一觉安宁的。 接着,辉夜姬又淡淡地睨了一眼始终沉默不语的鬼切,就转身继续他的工作,眸底里涌动着一种沉重的情绪。 他从前从未与这两个孩子接触过,但也是深深明白这两个是天晴的家人。他曾经在源赖光的手下工作,他的源氏家族更加庞大,源赖光也有他的兄弟,但鬼切就从未见过,源氏的家人之间存在这种深厚的情谊。 这就是那个笨蛋想保护的家人啊 鬼切垂眸下去,天晴的身边,尽是些他不明白的事情,那个少女的选择与牺牲精神也总是让他不理解。但若是那个少女想保护的家人那么他,也会帮助她完成她这个愿望。 夜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 天晴在那天休息好了之后,很快就再次开始了锻炼,她身边没让多少个妖怪陪伴着她照料她的起居,所以,即使她每天都待在本丸里面,但一般的刀剑付丧神和妖怪也是没见过她了。 她制作灵符的训练已经放下,但反过来的,最近她在本丸里设置了一个新的术式。 “臨·兵·闘·者”少女的头发在蓝光中缓缓飘起,现在是在夜里,为了不再发生哪些被妖怪或刀剑打断她的情况发生,她现在都一个人偷偷在夜里起来练习,白天的时候,都是钻研阴阳的古籍,希望学习更多的封印术。 然后,也就在这一个夜里,她察觉到她布置在现世的阴阳结界陷阱,被什么庞然大物给踩中了—— 天晴的眉眼一抬,胸腔处一阵灵力的翻涌,又叫她马上停止手上的术式站起身来,一个美好的月圆之夜,把她的脸色衬得煞白。 是那个东西来了,已经逐渐进入她事前准备好的战斗范围。 她这两天已经与夏目和在地狱的鬼灯沟通过,找了一个适合战斗的地方,踏入这个陷阱的百目鬼,会追寻着她在陷阱当中刻意留下的指示,走到他们镇上灵力最为充沛的地方。 然后,顺利的话,鬼灯会设置临时的地狱入口,他会把百目鬼拖入地狱,哪里将会是她的战场,而鬼灯能够协助她。 战斗不会惊动到夏目,而在地狱,彼岸花也能发挥出她更大的实力 天晴琥珀色的瞳眸漏出许多的慌乱,但很快,都在一个呼吸之间被她调整了下来。 对,没什么好怕的,很多事情她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 剩下的就是这座本丸里的大家,她牵挂的对象。 天晴叹了口气,就站起身来,飞快地往寝殿外奔跑而去,接着,她跑到一个事先准备好的位置,就口中念念有词、汇聚灵力:“臨·兵·闘·者” 随着她念诵的阴阳咒语,一阵湛蓝色的光芒自她的身上渗出,黑色的咒文以她为中心从地上浮现,接着又像是蛇一般逐渐爬上本丸的建筑物,渗透进入每一个角落,灵力所到之处,一张张大家安稳的睡脸在天晴脑海当中掠过,叫天晴不自觉地勾起了温和的笑容。 睡吧,希望大家一夜好眠。 天晴垂眸祈祷着,又继续散发着自己身上温暖的灵力,这个术式,灵感来自于她在厚樫山寻找樱花妖的时候的体验,凭着这个阴阳术 她能够让整座本丸的刀剑,包括狐之助,以及来做客的弟妹,在这一夜里安睡。 她的眼神写着坚毅与认真,对,她早就决定好了 她不会让大家牵涉进来,剩下来的事情,就让她去处理就好。 就连有机会被现世瘴气影响的式神,她也会让大家在这一夜里,美美地睡上一觉。 “急急如律令!” 把最后一次的念诵处理完毕,随着少女话音刚落,锁链一般的咒文就把整座本丸给锁了起来。 月色均匀地铺洒在整座本丸之上,阴阳术施展完毕,一切恢复了宁静。 这一切是那么美好而温和,乍眼看去,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这个晚上,她就仅是起来打算和药研悄悄给大家贴一个安睡符一般。 天晴勾起嘴角眷恋地看了一眼,把美好的回忆藏在心底,就回过身去,就走到时空穿疏装置的旁边。 然后又发现,在哪里,站着几个不受她结界控制的,过于强大的式神。 桃花妖,辉夜姬,雪女,以及坐在雪女肩膀之上的饿者骷髅。 天晴无奈地笑笑,又看了眼暗处,轻轻问了一声:“鬼切,你也要来的吧?” “那是自然。”男性的嗓音依旧带着一丝霸道。 而这一次,天晴责怪他,反而,是满腔的感激。 “谢谢大家。” 第96章 晋江独家发表 同一夜。 再一次回到现世, 当天晴与鬼切他们跑到她的家里去时,看到的是已是被妖气破坏得不成型的结界。 她的家外墙有一定程度的损伤, 妖风在上头划过一道道痕迹,乍眼看去就像是被长了利爪的野兽划过了一般。 天晴是在她家的客厅里头找到避难的白狼、凤凰火与彼岸花的, 她们三个有点疲惫地坐在客厅里头,气喘吁吁,看见天晴她们赶来,又马上汇报。 “天晴大人,陷阱奏效了,而保护我们的措施也正常发挥了作用,百目鬼看不见我们。”白狼忙地站起身来汇报, 她垂下眉眼:“但很抱歉,最终本家还是被破坏了些许” “那不要紧,你们三个没事就好。”天晴飞快地打断白狼, 额头渗着冷汗,从回到现世开始, 她就察觉到这里的瘴气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假若不尽快解决, 这个小镇里头的全部无主妖怪也会受到影响。 这样一想,天晴又走到后院,检查哪些被百目鬼破坏过的痕迹, 分析着上头的灵力,至于桃花妖,则是相当有默契地替彼岸花她们恢复体力。 “鬼切你还真来了呀。” 彼岸花仰起一双眼眸, 凝看着那个逆光站在屋内的刀剑付丧神,他一袭白色狩衣在夜风中轻轻扬起,从这个角度,彼岸花实在看不清楚面前男人的表情,只是约莫感觉到,此刻的鬼切与她在地狱见到的鬼切,貌似又更不同了一些:“明明不是那个小姑娘的式神,这种闲事你居然来帮忙吗” 鬼切没有回答,反而是背过身去,看向天晴所在的方向。 “你真的不想成为那个小姑娘的式神吗?”彼岸花轻轻询问,而鬼切眸底里有什么一闪而逝,他垂眸下去:“一点兴趣都没有。” 语毕,他就平静地从彼岸花身边走到天晴身后,表情一如往昔地跟着她,又与她一同检查妖风留下的痕迹。 彼岸花看他那个样子,嗤笑一声,又伸手把后头的白狼给从地上拉起来,一脸嫌弃地小声嘀咕:“白狼你看,那就是两天前妾身跟你说的大男人主义,因为半点灵力都不想从小姑娘身上借用,所以才死活不愿意当她的式神实际上却跟得比谁还贴。” 白狼的脸腾地烧红,看了看彼岸花,又忙地看了看鬼切的方向。 原来鬼切大人与天晴大人是这样的关系吗?她之前完全看不出来! “我说彼岸花,白狼可是我们这里的清泉,这种事情你就别教她了呀。”桃花妖抽了抽嘴角。 “不,是我自己说想跟彼岸花大人学习的!除了箭术我实在太多不了解的事情了!”白狼义正言辞,桃花妖就马上缴械投降。 然后,白狼又一脸认真地望向庭院的白衣男士。 这样的是不是代表,鬼切喜、喜欢 “别讨论些没营养的东西,那家伙要来了。” 可就在白狼准备和彼岸花开这几天以来第不知道几遍的女生会时,鬼切那冷冽严苛的声音就从庭院那边传来,虽然知道彼岸花就是来给他添乱的,但他的语气却全是漠不关心。 反过来,在一波妖风袭来的时候,鬼切伸手就把天晴整个人捞起来扛在肩膀之上,接着就往后高高跃起,避过那混杂着瘴气的妖风袭击。 而彼岸花眉眼弯弯的,察觉到空气中诡异压抑的气息,就把添乱的话给咽了回去,马上跟白狼她们一同跑到室外,加入了战局。 “女生会的话题就到明天再说吧。” 是夜,突如其来的杀意叫天晴紧张的心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 鬼切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她救起抱走,天晴伸出一只手勾住鬼切的脖颈,因为不适应在天空上飞跃的感觉,又叫她的反应慢了半拍。 “鬼切,那个要来了,按照我们原定的方向跑!” “你给我指路。”鬼切没有一句抗拒,只是淡淡地应允。 “那边!” 天晴抱住鬼切的脖颈,只见鬼切轻轻落在屋檐之上,下一秒,又以天晴料想不到的速度往着她所指的那边土地飞快跳去,他的动作利索迅速,以从后跟上的白狼的角度看去,鬼切的身影只形同流星一般的白色光芒,叫她们光是跟上就以倾尽全力。 数之不尽的更多妖风就像动物的爪子一般紧追着鬼切与天晴的后方,而怀中抱着阴阳师的鬼切的眼睛逐渐变得血红,他的视线只往后一瞥,茨木童子的手就化作他的武器,把那些妖风一分为二。 很快,在叫人窒息的空气当中,鬼切就已抱着天晴落在小镇一个儿童公园当中,他把天晴放回地上,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望向上空。 从不知何时起,现世纯白的月亮已逐渐被血红的颜色渲染,淡红的光芒笼罩着公园的每一个设施,隐约在空气中漂浮着的黑色瘴气让一切看起来都变得相当诡异渗人。 “百目鬼的妖气对现世的影响越来越大了,这样会破坏‘平衡’的。”天晴小声地站在鬼切旁边嘀咕:“必须尽快把百目鬼拖入地狱才行!” 鬼切没有答应,反倒是忽然迈出一步挡在天晴的身前,伸出右手臂膀把她推后了一些,接着——又一跃而起把更多的妖风砍成两半! 他的身影就如同流星一般在天晴的面前快速掠过又消失,所到之处,都是被破坏的妖风攻击,淡红色混杂着血腥气的袭击被鬼切一一分解,没有任何一道伤害到天晴毫厘。 天晴瞪着一双琥珀色的瞳眸注视着鬼切,启动了阴阳眼能力的她,仔细留意着公园附近瘴气的凝聚情况,待一阵难以忍受的窒息感朝着她卷席而来,她又忙地开口:“鬼切,左前方!” 鬼切血红的眼眸一瞪,因为左右手上拿着的刀刃都正在化解接连不断的妖风袭击,顾及不暇的他又控制茨木童子的鬼手挡住了左前方一阵形同龙卷风巨大的妖风攻击。 哐啷的一声,茨木童子的鬼手拿着刀刃挡住了什么形体未明的东西,紧接着,一阵冲击波就从茨木童子的鬼手方向袭来,血风混杂着瘴气呼啸着卷席而来,鬼切的身体先在空中往后退了半分,眼看着散乱的冲击要坠落天晴的方向,他就忙地翻了一个筋斗马上把少女从原地救起抱走,把她的身体从妖风的后劲中完整保护。 然后,他又把视线落在茨木童子那悬在半空的鬼手上,握紧着刀刃的茨木童子鬼手貌似在空中砍中了什么,刀刃深陷空中某处拔不出来,鬼切护住天晴想尝试把鬼手召唤回来,却又见一弓箭横空袭来! 只听见嗖的一声,汇聚了洁净破妖灵力的弓箭就飞快地袭向茨木童子鬼手的方向附近,嚯的一声,弓箭命中什么后又凝在半空之中。 这回鬼切倒是看清楚了,就在茨木童子鬼手与弓箭所袭击的地方,在空中有一个透明朦胧的人面,但不知道对方使用了怎样的技巧,居然能把身影隐藏起来 那个就是百目鬼吗?! 只见弓箭没入透明个体之中后,空间忽然闯入了一阵叫人窒息的颤动!以鬼切肉眼所见,瘴气逐渐在空间当中凝聚起来又汇聚到透明个体之上,渐渐的一张灰黑色的男性人面就展现在大家面前! 鬼切的心头一紧,又慌忙把天晴给完全藏在自己身后。 “天晴大人!” 而刚才补了一箭的白狼终于与辉夜姬她们追上天晴与鬼切的步伐,鬼切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她们这些不擅长速度的式神几乎要追不上,白狼喘息着从屋檐上落在公园空地之上,又与辉夜姬望向那个终于显出原型的人面。 “吸收了太多瘴气与妖怪的灵力,终于连形态都改变了吗。”辉夜姬蹙起好看的眉头,只见她双手合十,睁开一双金色的眸子,四周的环境就忽而切换了。 “竹林幻境!” 只听见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天晴一行人眼前的空间就忽而完全切换成了一个竹林的景象,把那个巨型的人面包括在其中,而彼岸花冷着一双眼,又抬起手来—— 接着,数以万计的彼岸花就攀爬着竹子在上头盛开一朵朵娇艳血红的花朵,花朵尝试吸收着百目鬼的瘴气,叫百目鬼的个体展现了一瞬的扭曲! 然后,巨型人面百目鬼的表情又逐渐变得阴鸷,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怪异的笑,又避过彼岸花的袭击朝着天晴的方向袭去! 轰隆、轰隆、哐啷! 百目鬼的攻击都被鬼切一一挡了下来,但百目鬼每一击的冲击波,在被鬼切破解之后,都会产生更多的瘴气,瘴气将整个现世的空气污染,凤凰火见状蹙起眉头:“小姑娘,已经不能在现世战斗下去了,会影响现世的生命力!” “我知道!鬼切,先拜托你坚持住了!”天晴额上渗出汗水,察觉到空气中浓烈得叫人作呕的死灵气息与瘴气,又从怀中掏出一段时间之前鬼灯给她的小镜子。 “鬼灯大人、鬼灯大人,你听到了吗?”天晴垂眸小心翼翼地询问:“地狱之门你准备好了没有?!” “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像之前说好的那般。”鬼灯那头的讯号貌似不太好,通讯期间传来沙沙的声音,但好歹重要讯息是传递到了,天晴眉眼一抬,就用小镜子的倒影在公园的中央找到了隐藏符咒所在的地方。 “臨·兵·闘·者·皆·陣·列·在·前” 她双手合十着凝聚灵力,与空中的鬼切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她琥珀色的瞳孔在血色的夜里掠过金色的光芒。 “阴阳,急急如律令!” 坚定有力的凝聚术声在空中响起,而鬼切也恰好引导着鬼怪接近天晴的方向,就在千钧一发的瞬间,以天晴为中心的一个黑色符咒瞬间发出,一阵光芒乍现,一个巨大的黑色窟窿就在地面上出现! 接着,强大的吸引力从窟窿深处传来,一行人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鬼怪的手给拉住了一般,整个身体都往着窟窿的深处坠落 就包括那个在现世肆虐的百目鬼。 计划的第一步骤,成功了! 天晴金色的眸子在血夜当中闪烁着,眼神掠过一丝喜悦的颜色。 第97章 晋江独家发表 地狱通道。 天晴与式神们, 包括着那凶神恶煞的百目鬼,身体都在深深下坠着。 前往地狱深渊的通道, 比想象中漆黑而冗长,又叫天晴花时间回想了一下之前鬼灯对她说的话。 ——千年老妖所散发瘴气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人类, 会让现世的气氛改变,即使不能像影响妖怪那般影响人类,但却能间接影响情绪或思考。 ——有机会导致人类自杀或死亡的。 ——所以战场必须从现世转移到地狱。 ——天晴小姐,我们有一个计划 鬼切对天晴的一句句忠告在她的脑海里响彻,待她再一次睁开眼眸,自己就已经出现在地狱彼岸的附近,三途川附近的亡灵被鬼灯事先清空, 因而,待百目鬼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这片血红的大陆只余下荒芜。 鬼切比天晴稍晚一些到达地狱, 但还是迅速地赶回天晴的身旁,而也就在他身影落在天晴面前的时候, 脚步出现了一瞬的趔趄。 这个小碎步叫鬼切蹙起了眉头, 脸色出现了一阵的青黑。 难道说百目鬼身上的瘴气已经影响到他了吗? “鬼切, 小心!”就在鬼切有些走神的时候,天晴又在原地展开了一个湛蓝色的屏障,把那边发狂的百目鬼所袭来的血风给完全挡下, 救了鬼切一命。 他匆忙站稳,又只好伸手摸向刀刃,攥紧在手中, 把脑海里晕眩的感觉都一一驱除。 “鬼切,你没事吧——” “只是刚刚通过地狱通道的时候有点不适,现在好了。” 他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硬邦邦,但听见他的解释,天晴又松了口气来。接着,眼看着自己的式神一个个回到了自己的身旁,天晴又勾起了嘴角。 战场转移,她必须在这里歼灭百目鬼! 战争一触即发,在地狱入口完全关上之后,率先行动的则是参战的地狱鬼神,鬼灯右手拖着狼牙棒,又以疾走的速度飞快地奔跑着到那个百目鬼的身旁,上来就给他一棍往死里的打! 轰——的一声狼牙棒直接击中了百目鬼的脸颊正中,只听见形同玻璃碎裂的巨响,空气静默了一瞬,一阵夹杂着瘴气的冲击波就以两人为中心往四周散了开来! 鬼灯蹙起眉头,实在没想到面前的百目鬼居然完全接下了他的攻击! 他往后退了一步,又接着在空中给动作迟缓的百目鬼多来了几棍,但那些狼牙棒的攻击虽然在百目鬼的脸上揍出了凹陷的痕迹,却完全没有把他打飞! 更多的冲击波就像是龙卷风般随着地狱鬼神的攻击朝着三途川的各个方向散去,一棵又一棵的大树随即因为鬼灯的粗暴而倒下,没一会儿,整个三途川就已是一片狼藉! 但即使如此,他的攻击还是全被百目鬼吸收了进去!注意到这个情况,感觉右手臂已有些发酸的鬼灯就返回地面,接着迈步停在天晴一行人的面前。 血雨腥风笼罩下的恐怖气氛叫人窒息,而在这种气氛底下,被鬼灯揍得面容改变、察觉到自己被摆了一道的百目鬼剩下来的眼睛忽而变得通红,他灰黑色的身影凝固在空中,没半响,又原地散发出一阵瘴气的冲击波! 鬼切抱起天晴、鬼灯与式神们都忙地原地散开,接着,又看见面容被揍伤的百目鬼逐渐在空中缩小、吸收、缩小、形状改变然后,又在狂风呼啸之下,他的面庞逐渐凝聚成了一个黑色的球体——鬼切殷红的眼睛掠过一丝警惕与杀意,先扔去刀刃试探,却又被弹了回来! 白狼的利箭、凤凰火的火球、桃花妖的花瓣、辉夜姬的蓬莱玉枝统统无效! 彼岸花望着那在百目鬼脚下迅速枯萎的红色花朵,瞪圆的眼神紧张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轰隆隆——轰隆隆—— 随着球体逐渐生成,紫色与黑色的闪电在地狱的天空当中交错,天色变换,许多死灵的影子在球体后闪现又消失,直至——那个黑色的球体逐渐幻化成了一个男子的形态! 不再是巨型的脸庞,而是完完整整的,人形! 天晴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长得与鬼切差不多高的男子,在血红色的天穹之下缓缓降落在地上,差点又忘记了呼吸。 那是形同死人一般的青灰肤色,百目鬼的人形右边眼睛是一个深深的凹陷,他睁着剩下来血红的左眼落在三途川的旁边,才一抬手,更多的紫电又横空劈落,将天空一分为二! 轰隆隆—— 如箭在弦、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笼罩着四周,又叫天晴抓住了一个重点,接着对鬼灯解释:“鬼灯大人,百目鬼应该是吃下了太多的死者魂魄,所以力量远比他外表看上来强大!” “那天晴小姐认为有什么突破方法?” “必须把他体内的死灵都揪出来!” 鬼灯闻言一愣,脑海里思索了片刻,眼神又逐渐变得严厉认真:“不错的主意,恰好这里也是适合安放死灵的地方。” 这长时间以来地狱遗失了的魂魄,就让他全都要回来吧!虽然这之后的工作肯定会变多了,但阎魔身边第一辅助官,地狱最强鬼神可不在意这些! 紧锣密鼓、磨刀霍霍的气氛随着鬼灯的眼神转变而成了另外一个地狱,从雷电之中幻化出原型的百目鬼眼神阴鸷地望着面前的好一群人,阴阳师、式神、路过的妖怪、地狱鬼神 居然全都是他的对手吗?但无妨,此刻的他绝不会输给别人。 尤其是吃下那个小姑娘的眼睛之后,他就肯定所向披靡。 十年前他没能成功得到的“眼睛”,没想到那个混账女人居然是把自己的重要之物传承到女儿的身上了,那双同出一撤的琥珀色眼瞳,就是他梦寐以求的 想到这里,百目鬼的笑容越发扭曲,他仰天大笑了几声,接着,又举起双手,无数的黑色瘴气团从他褴褛的衣袖中窜出来,落在红土之上,又逐渐变成一个个模糊的人形。 “我要得到手我要得到手!”沙哑又骇人的声音从百目鬼的喉咙中发出,他的喉结滚动着,殷红的眼神又始终注视着人群之后的阴阳师少女。 “是你的眼睛不止,我要你们全部的眼睛!” 无数的死灵在百目鬼之前成了漆黑的军队,乌烟瘴气充斥着鬼切的瞳眸,他警惕地后退一步,而天晴也没有犹豫,就从怀中揪出她的王牌之一—— “饿者骷髅!” 她手中的灵符嘭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巨型的白色骷髅,骷髅的身上萦绕着淡蓝色的洁净灵力,她就这样站在一大片的军队面前,只抬手一扫,就将朝着众人冲来的死灵一扫而去! 无数的死灵如同骨牌一般被人扫走,百目鬼脸色也不变,只是用冷冽轻蔑的眼神继续召唤出源源不绝的替死鬼:“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得到你们全部人的眼睛,都是我的食物!”如同修罗魔鬼的声音响彻地狱血红色的天穹,百目鬼嚣张地笑着,接着,视线又落在天晴的身上,他恶狠狠地张口,又大叫她的名字:“臭丫头!” 魔鬼的声音锁定了那在人群之后的少女,她愣是抬起头来,又瞧见漫天的箭海朝着众人袭击而来,她忙地推开鬼切,又原地展开湛蓝色的屏障将所有人保护在蓝光之中。 彼岸花开始疲累,鬼切也还没恢复,白狼还在准备她的下一波利箭攻击所以这一波攻击,必须由她拦住! 湛蓝半圆的屏障及时升起,又挡住了那形同雨点一般的利箭攻击。 只是一瞬间,那利箭飞快地把她的屏障狙击成刺猬,而天晴皱起眉头抵挡着,然后,就在她专注地盯着前方的时候,她察觉到了屏障上出现了好几道裂痕! 糟了!她低呼一声,想要马上修补,但那好几道泛着银光的利箭却以超越她的速度朝着她笔直袭来,她来不及躲开,很快,右手臂上就传来了皮肉被撕裂的痛楚! “咕呃!”她狠狠咬住下唇,右手上又骇然多了一根利箭插在哪里。鲜血自从她右手上留下,再渗入红土之中,与三途川的泥巴融为一体。 “喂!”鬼切瞪圆眼睛,又挑眉喊她,正想走到她身旁,却又被瘴气侵蚀而导致身体一瞬的不稳。 湛蓝的屏障应声而破,夹杂着瘴气的利箭攻击深入骨髓,叫少女痛得跌坐在地上,她想摇摇头说她没事,谁知,更加可怕的第二波瘴气攻击,又如同冲击波一般朝着他们袭来 另一边厢。 就在天晴等人在地狱战斗的时候,一个穿着蓝白相间斗篷的黑发少年,又悄声无色地回到了那座寂寥的本丸。 紫色的瞳眸扫过熟悉的建筑物,叫他意外的,就是以往即使在夜里始终也有一点生气的本丸,此刻居然安静得,就连一根针跌落在地上都听得见。 没有来欢迎他的弟弟,更没有夜里顽皮妖怪的恶作剧声,而原因很明确,就是因为本丸已经被他面前肉眼可见的蓝色的符咒给牢牢锁住了。 少年加快步伐,又发现自己居然进不去任何一个房间之中,也只能从窗户窥探里头的情况,只见自己怀念又熟悉的同伴都深陷在安稳的睡眠之中,而这一点,就连习惯夜生活的日本号他们,此刻也在酒吧里面倾倒了,而妖怪也是,在田园上紧挨着身体呼呼睡着。 大家的呼吸声均匀,气氛却又透着一点诡异。 大家就像是在同一时间进入睡眠一般。 少年的瞳眸透着几分机智与沉静,漫长的旅途过后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与稳重的气息,他迈着平静的步伐,最终是到了少女的寝殿之前。 他许久没来过这里了,而这空气当中还遗留着淡淡的仅属于少女的气息,又叫他长久悬着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安慰。 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摆设,一切未变。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寝殿的门前,就像是少女就在里头一般。 即使他知道不在。 轰隆隆轰隆隆 沉重的雷声从本丸远处传来,少年的手放在少女的寝殿门前停留片刻,终于还是把手收了回去,接着,他伸手轻轻把斗笠抬高,又顺着视线望向那深蓝色的天空处。 安静了许久的本丸,此刻终于是多了几分声响。 就在这个晚上,在全部人熟睡的时刻,一团团的乌云逐渐接近着本丸的上空,闪电将天空一分为二,雷声滚滚,带来了让人惶惶不安的气息。 一切一切,就像是暗示着维持着这里一切的主人,正深陷于险境之中。 修行归来的少年没再犹豫,下一瞬间,身影就消失在空气之中。 他马上就去,去往她的身边。 第98章 晋江独家发表 地狱。 在那一波冲击波之后, 天晴再一次睁开眼眸,就已经在一个只有浑浊空气的森林里头。 这个森林里全都是及腰的深色雾气, 那些猩红的血雾,厚重得天晴得用双手去拨开, 才能瞧见前路。 大家都去哪里了在那之后过去了多少时间? 她看向右手臂上的伤口,那上头鲜血已经不流了,就一根利箭还插在哪里,她伸手使用阴阳术将夹杂着瘴气的毒箭缓缓从右手臂中退出来,把箭头丢弃在地上,她又痛得禁不住坐落在地上喘息不停。 好痛,还很痛她把身体靠在迷雾森林的树干之上, 感受着那沉重得几乎要她喘息不过来的灵压,意识几乎就要变得混沌。 感觉不到彼岸花或鬼切他们的气息,但与此同时属于百目鬼的气息也减淡了, 所以说,这个幻境是百目鬼制造出来的吗?把他们一行人都分散了, 是为了逐一击破吗? 她判断不了, 脑壳处传来叫她思考不能的痛楚。 而就在她思考着应该怎么办的时候, 一个黑影,又逐渐从浓雾的尽头逐渐接近了她,那个身影高高大大, 乍看之下像是鬼切,却又像是鬼灯 是谁?天晴一双琥珀色的瞳眸倒映着面前越发接近的身影,又稍微靠近了一步, 直至看清楚那个黑影的真相。 那并非是鬼切或鬼灯,而是死灵!百目鬼手下的死灵! 天晴的心脏咯噔一跳,又条件反射地往反方向跑去,只是,也就在她跑起来的时候开始,她发现了 这个猩红的血雾森林当中,到处都是那些死灵! 那些死灵无意识地追着她跑,而灵力流失了一定数量的天晴奔跑着到处逃窜,因为不擅长运动,很快她的速度就减慢了下来。 而浓雾叫她看不清脚下,一个不小心,她就一脚踩空,朝着一个三米高的山坡下滚了下去,枯木与树枝划伤了她的手脚,刚才被利箭插伤的伤口还在流血,她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在无法控制的情况下,她又滚落到了一个新的幽暗的地方。 放眼过去都是黑暗,浑身的疼痛叫天晴只能艰难地爬起身来,待瞧见身后正打算下坡追上她的死灵,她就按耐着扭伤的脚所传来的疼痛,一拐一拐地朝着浓雾深处跑去。 那是另外一个深渊,在浓雾的前方,属于死灵的那种浑浊瘴气相对较少,但反过来的,是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味。 天晴紧张地皱起眉头,前方是血腥,后方是死灵,她应该怎么选择才好? 而就在她脚步有一瞬的犹豫时,一只干枯的手,又狠狠地抓住她的的手臂!天晴回头看去,一个放大的死灵人面在她面前出现,压在右手伤口上的力度又叫她下意识痛得惊呼了一声。 “痛!” 她的眼角溢出了泪水,而也就在她使劲挣脱的时候,一阵银白的光芒就在她面前掠过,接着,把她面前的死灵一分为二! 天晴瞪圆了眼眸,下意识叫出来着的名字:“鬼切!” 那是鬼切,他身上的白衣已经染上了乌黑的痕迹,但即使如此,他还是飞舞着利落的动作把追上来全部死灵一口气消灭,而天晴望着那个挡在她身前的男人,安心的感觉又爬上心头,她跌跌撞撞地朝着鬼切的方向走去 “鬼切” “快走!” 那个男人怒吼一声,把天晴的声音骤然打断。 而少女心头一紧,正打算询问鬼切怎么了,又瞧见那个把所有死灵都歼灭的武士男人,此刻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手握的刀刃沾满了鲜血,而他那双手与外露的脖颈,竟出现了青黑的颜色 是瘴气中毒的表现!天晴瞪圆眼睛,又瞧见鬼切低垂的眉眼下,他那双血红眼眸中不断跃动着的嗜血魔光,那光芒在他眼瞳中出现又消失,疯狂与抑制在他的表情上交替,他的手瑟瑟颤抖着,就像是害怕自己下一瞬会作出什么事情来。 “你还不走干嘛?!快滚!给我滚!!” 他充满怒意的声音再度响起,而天晴被他吼得懵了懵,又坚定地接近他:“鬼切,我来帮你恢复” “滚,给我滚!如果你不想陪我砍杀的话!!” 鬼切使用茨木童子的手一把将天晴的身体推开,而她的后背撞在树干之上,摇下了许许多多脆弱的枯叶,疼痛的感觉在她后背上炸裂开,天晴泪眼盈眶地望着鬼切,又开口说了:“不,鬼切,你不可能杀我的” “我可能!我什么都做得出来!我的前主就是死在我的刀刃之下,结野天晴,我是怎样嗜血可怕的妖怪,你难道不明白吗?!”他的声音中汹涌着愠怒与杀意,他就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注视着天晴的眼神,是明明白白的杀意。 “你不是”天晴半垂着眼眸看鬼切,身上受了太多的伤,她的眸光早已失去了最初的神采。 至于鬼切,瘴气的侵蚀已经入侵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从他猩红的阳光看去,那个背靠在树干上的阴阳师,就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柔弱不堪一击。 杀了她杀了她 各种各样的魔音在鬼切的脑海里响彻,又叫他鬼使神差地提着刀,一步步地往着天晴的方向靠近,接着,他把刀刃抬起。 “你快走滚”他艰难地从唇边吐出几个音节,手却是不受他控制地抬起,他用慌乱的眼神望着天晴,杀戮的冲动与守护她的愿望在眼中交错,天晴看清楚了鬼切的眼神,虽然想逃跑,想帮助鬼切,但却完全动弹不得。 背上的伤口太痛了,右手完全使不上力气,就连腿也扭了。 她逃不掉。 而也在逐渐的,鬼切已经走到她面前了,他把脚步凝在她的面前,接着手起刀落! 然后,鲜血四溅! 刀剑没入血肉的声音响起,天晴瞪圆了眼眸,又发现鬼切,居然把刀刃直接插/入自己的大腿之中。 刀剑入肉三分,疼痛为鬼切带来意识上的清醒,又叫他失去体力地跪在天晴的面前,他低下头去,大口大口地喘息。 “混账,你怎么不跑” “我也不是不想,而是跑不了啊” “” 鬼切没再说话,又凭着腿上的疼痛感,叫他判断着刚才的情况。 方才,他的身体就像不再是他的一般,他居然不受控制地走向了女孩的方向,居然想杀了她——但也在那时候,他拼命地回想起与她的一点一滴,每一个瞬间,她的每一个回眸,分给他的每一个笑容。 全都弥足珍贵,他又怎么可以亲手毁了她?! 意识又逐渐开始变得模糊,鬼切思考着从腰间拿出第二把刀刃,趁着有意识,这一次,他要把刀刃插/入自己的心脏 可,就在他要动手的瞬间,一双手忽而扼住了他的手腕。 鬼切蓦然抬头,然后撞上少女一双温柔的琥珀色瞳眸。 “鬼切,你不用这样做。”她伸手把鬼切拥入怀里:“不要输给瘴气,你本来就不是那样的妖怪啊。” 而鬼切疲惫地靠在少女的肩头上,喘息的声音越来越粗重。 “我我本来就是” “你不是。” 天晴垂眸抱拥着鬼切,然后,又在鬼切的耳边念诵着她的阴阳咒术,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鬼切的长发,湛蓝色的灵力逐渐融入鬼切的体内,又把瘴气一点点带出。 而鬼切只感觉有一股温柔的灵力在自己体内流动,一点点地把累积在他心中的污迹洗涤而去,他正在躁动发狂的思绪逐渐平静下来,手上脖颈上的青黑逐渐褪去,然后,鬼切又在天晴的怀抱当中睡了过去。 至于天晴,听着鬼切那均匀的呼吸,拥抱着他,一口腥甜就从喉咙底涌出她在弥漫着浓雾的森林当中咳嗽着,先是轻手轻脚地把那插在鬼切大腿上的刀刃拔/出来,接着,又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咳”她捂住嘴,但更多的鲜血还是从她指缝之间溢出,她的视线有了一瞬间的模糊,然后,又抬眸看去面前包围着她与鬼切的,一群黑压压的死灵。 天晴的眼神渲染上了绝望,她已经无计可施了,难道说,要在这里耗尽她的所有灵力吗?只是,她也没有别的选择,鬼切已经昏厥过去了 她双手合十,面对着那一个个朝着她冲来的死灵,正打算开口念诵阴阳术的口诀,一阵凌厉的银光凭空掠过,竟又把她眼前所见的一切死灵消灭! 天晴怔了怔,模糊的视线艰难地对上了焦距。 然后,她看见了在这个迷雾森林当中看见了 一双差点被斗笠遮蔽的紫色眼瞳,与蓝白相间斗篷底下少年漆黑的军装,那个留着黑色短发的少年身姿骁勇地在树林之间快速跃去,又用肉眼完全跟不上的速度把对少女有害的一切死灵全都消灭掉。 他的身影在此刻看去,帅气得就像战神一般。 而更多的,是他背影给天晴带来的熟悉又怀念的安心感。 她的心跳快速为这个人鼓动着,无数的委屈终于在此刻汇聚成少女的泪水,温热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扑簌簌地落下,再与她脸上的血迹混在一起,滴落在地上。 终于,她按耐不住地呼喊出少年的名字:“药研!” 她腰间一软,又跌坐在地上,捂住脸颊手足无措地放声大哭。 而还在杀敌的少年心痛地瞥了一眼那个狼狈的少女,待把面前一切的死灵都歼灭掉,他就按耐不住走到少女的身旁,略一使力就把少女抱入怀里。 他很用力,很着急,力气大得就像是要把少女所受的委屈全都融入自己的身体内一般,他戴着的皮质手套摁住少女的脑袋,指尖插/入她柔软的发丝之间,而他垂眸下去靠在少女的肩头上,张口就是一声道歉。 “抱歉,大将,我回来得太晚了是吗?” 少年温热的唇无意识地碰到了少女的耳廓,沉稳又温柔的声音在她心头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再也不会。” 他认真地承诺,紫色的瞳眸底下所无法隐藏的,是对少女的思念与感情。 “大将,你的药研藤四郎,变强回来了。” 第99章 晋江独家发表 森林。 受了伤的天晴被药研背着, 看着少年那貌似比修行前变得更强壮宽阔的肩膀,只感觉心头的鼓动还未平息。 就在刚才, 就在药研把死灵全都消灭之后,后头的大家都赶到了。 原来, 就在百目鬼使用幻术把他们那么多人分散之后,鬼灯刚一醒来,就与药研碰面了。药研那时候刚刚闯入地狱,恰好就赶在百目鬼把人分散之前加入了战局。 那之后,药研都和鬼灯一边消灭着迷雾里的死灵,一边寻找着同伴与出口,在那路途上, 他们遇到了昏厥过去的白狼与凤凰火,然后又找到了在附近的辉夜姬与桃花妖,接着是彼岸花 逐渐把人都凑齐, 然后,就在辉夜姬找到出口的方向之后, 本来在队伍当中沉默不语的药研, 又在森林当中察觉到天晴的气息。 始终是修行过的短刀, 关心主人的药研二话不说地用一个大家完全没法追上的速度消失,待大家追上的时候,就已经是药研把天晴那边的死灵全都消灭了的情况。 “大将的体质特殊, 所以你的方向吸引了最多的死灵。” “谢谢药研,要不是你” “笨蛋。” 少年斥责她的客气,把她还在担惊受怕的眼神看在眼内, 心中划过一丝心疼的感觉,又背着她稳稳地往前走。 “这一直往前走,突破口就在那边。” 擅长识破幻术与制造幻术的辉夜姬的声音清冷地响起,而鬼灯背着鬼切,又毫不犹豫地举起右手的狼牙棒——接着,就二话不说地朝着辉夜姬所指着的方向投掷而去! 只听见一阵东西破碎的声音,一行人所在的幻境,又像是碎裂的玻璃匣子一般,在瞬间化为灰烬! 瞬间,黑暗尽退! 天晴从药研的背上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又是三途川放在腥风血雨的风景,而那个把他们戏弄了一遍的男人就那样坐在三途川的旁边,嘴角始终勾着一丝戏谑的笑,而一阵怒意从鬼灯心头泛起,又叫他毫不犹豫地冲往百目鬼的方向,与他肉搏! “去死!” “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么快就出来了啊!” 地狱最强大的鬼神与现世的闹事者相互攻击与防御,一道又一道的冲击波把三途川附近的建筑物破坏成碎屑,两个都是强大的存在,但鬼灯与百目鬼比较,终究是稍微逊色—— 毕竟鬼灯是擅长格斗的鬼,平常虽然有稍微研究诅咒术,但却对阴阳术等禁术一窍不通,纵然他想把攻击结结实实地打落在百目鬼身上,但狡猾的百目鬼,还是一次次地使用鬼灯认不全的阴阳术将攻击化解或挡下。所以,虽然百目鬼伤不了他,同时鬼灯也动不了百目鬼。 天晴与彼岸花自然是看出了鬼灯吃亏的地方,尤其是天晴,虽然她有马上使用阴阳术辅助鬼灯、把那些阻碍鬼灯的死灵全都挡下,只是,她的帮忙终究是杯水车薪,毕竟刚才在迷雾森林里面为鬼切疗伤,她的灵力已经快用光了。 她需要更多的时间,需要更多的时间重新把灵力汇聚起来。 或者最少要有一些能够加强咒术的方法,才能与百目鬼抗衡。 “那边的臭丫头把你的眼睛给我,给我!” “我要你的眼睛,那双和你母亲一模一样的眼睛!” 而就在她思索着突破方法的时候,百目鬼不堪入耳的话语内容就源源不绝地传来,天晴的身体瑟瑟颤抖,面对着眼前那个如同鬼神一般刀枪不入的百目鬼,她像是明白了当年母亲为何会败给他——因为面前的妖怪已经吞噬过太多人的灵魂,灵力早已强大得不像话,就连鬼灯也拿他没办法。 他百目鬼不断地用他的嘶哑声音提到她的母亲,天晴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绞痛,她想把百目鬼就地降服,质问他母亲的去向,但是,但是她身上没有任何能够战胜百目鬼的 想到这里,那边的百目鬼又忽然摆脱了鬼灯的攻击,并且用飞的速度接近天晴,而她怔了怔,与百目鬼血红的眼瞳撞上,眼看他就要接触到自己,她就随手抄起身边的一块石头,对准了自己的眼睛。 “别过来!”她瞪圆一双琥珀色的瞳眸,那像是金子又像是宝石一般的瞳眸即使在地狱依然是美丽澄澈,百目鬼看透了那双眼的价值,身体又凝固在空中。 “大将?!” “天晴大人!” “天晴小姐!”她的伙伴的惊讶喊声此起彼落。 “别动!你别伤害你的眼睛!” 百目鬼的面容扭曲,声音沙哑地命令着少女,而天晴颤抖着手,又瞧见鬼灯已在后方悄悄接近百目鬼,接着用狼牙棒把百目鬼整个人给打飞了出去! 天晴脸上一喜——有用!百目鬼的弱点是害怕她的眼睛被破坏!使用这个威胁他的话或许能够争取一点时间,而在这段时间内,她必须想到最适合的术式与凝聚灵力的方法。 天晴在脑海里思索片刻,接着,视线又不知为何落在自己手上,沾染了她的血的小石子上 她灵机一触,一段她过往从未触及的阴阳术就在她的脑海里迅速掠过。 她的母亲只跟她讲过一次,但因为太过深刻 天晴的心砰砰直跳,得出了一个答案,她又忙地跟身边的药研吩咐:“你马上去协助鬼灯大人,给我争取一点时间!桃花妖,你们也是!” “大将?!”药研挡在少女的面前,刚才她用自己威胁百目鬼的行为实在是吓到他了,但现在危急,明白到此刻他若是有一个错误判断的话都是九死一生,就只能蹙眉应允:“大将,你可别乱来啊。” “并不会。”天晴点点头,接着又和桃花妖交换了一个眼神,再低头解释:“我刚刚想起了一个阵式,会奏效的!” 桃花妖她们一个个点头,又忙地奔向百目鬼的所在方向。 至于天晴,又坐落在地上,她望着那为了替她争取时间而奋斗的鬼神们。接着,她深呼吸一口气,在脑海里思考出当时母亲说的方法。 这个阴阳术,需要使用血,使用上她的一部分去透支一定数量的灵力天晴垂下眼眸,然后又冒着冷汗,开始念诵口诀。 “臨·兵·闘·者·皆·陣·列·在·前” 她的眉心皱起成一个小小的川字,而随着她的念诵,她右手上箭伤位置本已干枯的血液竟又开始了流淌,血液就像是活的一般在她的右手上汨汨流下,接着交织成一个阴阳术的符文。 那是一个她母亲曾经跟她提及过的,阴阳师到危机时可以使用的咒术。 透过“支付”身上的一部分为代价,透支一部分的灵力作战斗用途。但因为这个术式不人道,所以母亲说了,这是不可触及的古代禁术,任何书本上也不记载的。 但她曾经看过咒文的模样,研究过当中的原理,接着又发现了,这个术式比起是“支付”,实际上是“暂停”,她能透过这个术式暂停身体其中一部分的功能,以达成凝聚灵力的目标 天晴垂眸下去,渐渐的,以血书写而成的符文就已经在她右手上画出一个完整的形状,她念诵口诀的声音蓦然而止,然后,就是终结的指示—— “阴阳,急急如律令!” 她低声吆喝,然后,只听见什么碎裂的声音,那些血色的纹路就在她的右手上散发出灼热的痛感,那种撕裂剥离的感觉叫她痛得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紧咬着下唇,又忍耐着那些血色纹路逐渐深入她右臂之中,然后化为灼热的黑色花纹,接着,她感觉到,自己体内凝聚到的灵力居然大大提升了! 她愣了愣,望着那条垂落在自己身边的失去力气右臂,接着,充满决心的眼神就瞪向远方那个妖怪,再以剩下来的左手在地上画了一个她早已默背好的阴阳阵。 “百目鬼!” 天晴使用言灵术高声呼喊百目鬼的名字,而那边的百目鬼身体因此而有了一瞬的凝固,待反应过来,就瞧见三途川的红土上出现了一道湛蓝色的光芒,那光芒就像是利箭一般笔直地朝着他的方向赶去,他飞身跃起躲过,那道灵力居然却像是活了一般,居然拐了弯就追着他的方向! 而鬼灯也是察觉到天晴的意图,就使用狼牙棒将百目鬼的身体高高击落在地上!天晴的术式成功抓住了百目鬼,接着,更多湛蓝的锁链就从那道灵力当中长出来,渐渐地将百目鬼的四肢百骸都绑起来。 他嘶吼着弄断了一根又一根,而她也是一刻不停歇地重做了一根又一根。 这是灵力蕴含量之间的对决,桃花妖目瞪口呆地望着主人那深不见底的灵力量,又瞥见天晴此刻脸色的发青。她心疼得想阻止,却又明白这是主人的背水一战。 她没敢说话,只是望着少女以最专注的眼神迅速在地上比划出一个又一个新的束缚阵式,古代束缚术与现代束缚术交错着朝着那个千年老妖的方向袭去,又把那些囚/禁在百目鬼体内的死灵揪出来。 “桃花,把那些死灵净化!”天晴冒着冷汗命令,而桃花妖也没有犹豫,在她的命令下马上抬高双手,在三途川下起了带治愈效果的桃花花瓣雨。 “放开我放开我!” 百目鬼继续挣脱着那些锁链,却又被新的锁链锁上,随着死灵从他的体内被快速抽离净化、以及那天降的净化花瓣融入他的身体,他的身体也逐渐变得扭曲,体型缩小,最终,因为过分挣扎而浑身流满了鲜血 百目鬼跪倒在地上,而天晴专注地望着,又在最后画了一个新的阵式,那道蓝光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匣子,把百目鬼、以及四周的瘴气整个吸了进去—— 接着,匣子也在空中逐渐缩小、再缩小 更多被净化的死灵和灵力从匣子的夹缝当中溜出,匣子里头传来百目鬼的哀嚎,天晴瞪圆了眼眸,感觉右手传来越来越钻心的痛楚,但她却没有停下来,只是认真地消耗着右手给她的灵力,然后把百目鬼压缩 “急急如律令!” 她大喊着口令,腰间一软,左手又按耐不住地撑在地上,她的汗如雨下,那边的匣子又随着她的命令压缩成最小的形状,然后化为漆黑死寂一般的棺木、掉落在地上。 百目鬼的哀嚎还在巴掌大的木头匣子当中传来,木匣子在地上不断震动挣扎,只是,体内的灵力已经被完全抽空的他,此刻就连打开一个普通匣子的能耐都没有了。 天晴如释重负一般跌坐在地上,眼看着多年来被百目鬼吞食的死灵已经被鬼灯全都接收,三途川的瘴气在片刻之间全部消散 漫天殷红的桃花雨,就像是为了庆祝这一切那般。 少女如释重负,嘴角缓缓勾起。她的右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只用一只左手支撑着自己的她,又感觉失去平衡般跌落在地上。 一阵强烈的睡意袭来,叫她不受控制地合上了眼睛。 温柔的桃花瓣从天上纷纷扬扬地落下。 而当时的桃花妖看着少女趴在地上安心睡着的模样,甚至还不由自主地温柔微笑。 那是因为,当时的桃花妖还没想到,她的主人这么一睡,竟就是漫长又不合理的一年。 第100章 晋江独家发表 与百目鬼的大战结束, 已过去半年。 那一天,在百目鬼在地狱被天晴封印之后, 那个小木匣子就直接交给鬼灯保管了。虽然说地狱的设备都是为惩罚折磨现世的亡者所用,鬼灯平常主要是只能把那个木匣子放在自己那充满诅咒道具的房间里头, 但若是遇上放假的日子,他就会亲自带那个木匣子里面的东西走一趟愉快的“地狱全餐”流程,感受一下亡者至高无上的凄惨待遇。 顺带一提,桃花妖本来还是半信半疑的,直至对此感到有点好奇的她与辉夜姬跟鬼灯游览了半个地狱,就嘤嘤哭着把木匣子双手拱上了。 桃花妖:“鬼灯大人一定是最适合处理百目鬼的人!你说是吗?辉夜姬!” 辉夜姬:“是是!我认为天晴大人也肯定会同意的!” “那就交给我处理了,你们的主人醒来后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 可以随时来地狱找我。”鬼灯捧着木匣子,又垂眸有礼地回答:“毕竟这是她亲手封印的妖怪,没有她我也无法把那些亡者从百目鬼身上分离出来。我也希望能和天晴小姐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这样说着, 把通讯用的小镜子塞给药研帮忙保管、再跟决定回到三途川进行修复的彼岸花告别之后,一行人就带着昏厥的天晴回到现世了。 按照之前天晴吩咐的, 桃花妖与辉夜姬她们在回到本丸之前, 也在小镇里头检查了一遍, 而不出她们所料,在百目鬼被歼灭之后,那些萦绕在现世的瘴气已经全部消失了, 一般的妖怪身上的瘴气也已经被净化,一切是恢复如常了。 “那么,这栋房子的修辑工作就交给我们了, 待工作完成我们还会联系桃花妖大人你们的。”白狼微笑着拍了拍本家那在战斗中受到损伤的外墙,为了将小镇恢复如初,她和一些妖怪会联合起来检查一下附近因为战斗而产生的破坏,尽可能让小镇恢复到最初的模样,估计在短时间内,或许还会有一些小妖小怪出来捣乱,到时候也需要凤凰火与白狼的力量。 “嗯嗯,可惜那个笨蛋到现在还在睡觉。”桃花妖瞄了眼那在鬼切怀中睡得很熟的天晴,她都睡了好几天了,从地狱回到现世的路那么颠簸她也没醒过来。或许是身上的疲惫还没恢复过来吧?幸亏她们已经把所有善后工作处理完毕,接下来就要回到本丸了。 强光出现又消失。 在狐之助的帮助下,一行人就成功回到了本丸。 一夜的束缚术解除,本来陷于睡眠的刀剑又像是个无事人那般醒来了,他们高高兴兴地迎接了修行归来的药研,在桃花妖的帮助下把近期的状况坦白跟大家解释了一遍,就把受伤的天晴放回寝殿处,再帮助她处理身上的伤口。 而每天替她换药的,自然就是本丸里最擅长治疗的药研。 但奇怪的是大战过去都一周了,天晴身上严重的伤口都已经愈合,她本人却还是没有醒来。 本丸的日常一天天地过去,不论是农田还是出阵的工作都很好地运行当中,除了大将的席位每天空空如也,貌似和平常也没什么区别。 今天的药研一如既往地帮忙着为天晴右手臂上的伤口进行清洗,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又温柔,就像是对待着世上的至宝,害怕自己的动作会弄痛少女分毫一般。 良久,也不知道他进来房间多久了,一个男人的气息,又忽而出现在药研的身后,他迈着不轻不重的步伐走进房间,又把视线落在药研面前的少女身上。 霎时间,两人都有些沉默。 而打破这个沉默的,是药研。 “鬼切,你知道大将怎么了吗?” 他没有看向鬼切的方向,一双紫色的瞳眸依旧是落在少女那恬静的睡颜上,最近偶尔,看着天晴安稳睡着的样子,药研竟感觉自己的心脏也随之变得柔软起来毕竟这可是他一直操心着的大将,一直不愿意好好休息的大将,此刻居然那么乖巧地在床铺上睡觉,换做是以前,这个画面对他来说肯定是治愈的。 但现在可不正常啊,都已经快一个月过去了,她还是没有醒来。 就像是把意识深陷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甚至不在梦境的世界,就只是不受任何人纷扰那般睡着。 明明那天在迷雾森林的时候,对着回来的他哭了不是吗? 他还没好好哄她,跟她说抱歉啊。 而听见药研的问题,鬼切只是淡淡垂眸,就越过他蹲在天晴的面前,接着把她右臂上的袖子一点点地撩起。 “是和这些纹路有关?”药研望着鬼切展露给他看的东西,那上头是一些黑色符文,看起来就有点像是平常天晴在灵符上写下的古代文字,那些文字现在就像刺青一般在她右臂上留下无法清洗的痕迹,就像是烙印在她身上了一般。 “这个咒术能透过支付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去产生出不存在的灵力。”鬼切垂眸轻轻托着她的右手,许多片段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逝,在那个迷雾的森林当中,貌似就是这个少女抱着他,为他洗涤身上一切的瘴气。 那本来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因为他不是她的式神,所以她要对一般的妖怪做到那种程度的直接干涉,就需要庞大的灵力。 所以是他让她那天掏空了自己的灵力,导致她与百目鬼的战斗期间,要使用上这样的禁术吗? 鬼切没有再想,因为答案是必然的。 “她只支付了右手,术式成功了,所以才成功打败了那家伙。”鬼切的声音依旧平淡,但他看着天晴的眼神,却写着沉痛与愧疚。他是真没见过这样的阴阳师,在大战之夜把自己所有的式神撇下,然后用上自己的一切去战斗。 “但或许,本来使用这个术式,就会对身体也会带来很大的代价吧。所以她才会一直沉睡。” 他这样说着,又小心翼翼地把少女外露的右臂放回被子之中,动作同样很轻,就是明知道她不会醒来,也害怕惊扰到她那般。 把话说完,鬼切又站起身来,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她的寝室。 为什么当时,她没有舍弃他啊? 真是个笨蛋。 说起来,若是要用药研的话来说,在那天鬼切离开天晴的房间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平常总是不爱和别人说话的鬼切,居然跟待在本丸里面的妖怪,一个个地搭话了,他甚至跟狐之助作出了洽商,一个人穿疏各种各样的时空,去寻找让少女醒来的方法。 而在众多妖怪的建议之下,他们把天晴安放在本丸最具灵气的樱花树下,由那具备治愈效果的樱花树替天晴一点点地恢复灵力。 然后,四季交替,樱花开了又枯萎,枯萎了又在花开。 樱花妖一如既往地坐在树干之上,照看着那躺在树丫上那用柔软布匹做成的吊床之间的结野天晴,待看见那个黑发紫瞳的少年穿着军装护甲走来,又合上眼睛隐去了自己的身影,继而离开树边去寻找她的好友桃花妖。 毕竟药研每天都要坐在这里和天晴聊天呢,她就不打扰那两人了。 而药研感激地望向那远去的樱花妖,稍微动身,就一跃而上了樱花树的枝丫之间,他的动作稍微惊扰到了那粗壮的树干,一点樱花花瓣从天上缓缓落下,又轻柔地落在少女的脸上。 药研把手放在树干之上,又单膝跪在天晴的身旁。 随着他的动作,他的发丝缓缓落下,遮蔽了他的眉眼。 而他的视线,从头到尾只落在那个处于梦境之中的少女身上。 在无人经过的情况下,药研脱下手套为少女拿下脸颊上的樱花花瓣,看着她在睡梦之中微微张开的粉嫩嘴唇,记忆又逐渐回到了那个有着浩瀚星空的晚上,他与她两人静悄悄地走遍了整个本丸,为刀剑们贴上带祝福效果的安睡灵符。 那个就只有他与她两个人的晚上。 他当时鼓起勇气偷亲了她一口,却没敢在她醒着的时候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转眼已经过去一年了,在睡梦中的少女,头发不知不觉间已长及腰际,在这一年当中,她的弟妹为她进行着代理审神者的工作,每天在学校与本丸之间往返,本丸的运作才没受影响。 “真是,不是让他们不要随便把东西放在大将的床上吗” 药研视线柔和地望着刀剑们在天晴的吊床附近悬挂着的,一串又一串的千羽鹤,在这段时间过去,刀剑们几乎不会到樱花树下玩耍了,因为即使大家心里都想天晴醒来,却也害怕自己惊扰到主人的休息。 那些一串又一串颜色柔和的纸鹤随风轻拽,折纸相碰的细碎窸窣声与无声飘落的樱花,显然成了陪伴少女入睡的景致。 “上周鬼切明明带着新的阴阳师来了,你还是不愿意醒来吗。”药研垂眸宠溺又温柔地望着那个一睡不起的少女,心里却是狠狠地揪痛着。 他想宠着她让她去做一切她想做的事情,但同时他也希望她能回来。 药研的宠溺渐渐染上了哀伤,似是失去了任何办法,他又只好轻轻扶起少女的手,并且把额头抵在交握的手上方。 “大将,到底要怎样你才愿意醒来?我还有很多说话还没跟你讲啊。”药研垂眸望着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他按耐不住地落泪了。 晶莹的泪水如雨点一般落在少女白皙的脸庞上,又顺着她脸上的轮廓滑落,药研心头一惊,连忙为少女拭去泪水,却又在这过程间,落下更多的泪。 他终于无声地哭了,哭得肩头一耸一耸的,他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心中的疼痛却叫自己难以自拔。 “是不是我回来得太晚了,大将你连我的告白也不愿意听了?” 他紧紧握着少女的手臂,泪水慌乱地扑簌簌地从他紫色的瞳眸中落下,一点点的打湿了少女的脸颊。 “原谅我好吗大将?” “快醒来呀。” 药研哭得手足无措,就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般。 滴答,滴答。 少年一句又一句的呼唤深刻,温热的泪水打落在少女的脸上,叫她合着许久的眼帘,有了一瞬的颤抖。 沉睡已久的少女只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在一个纯白的地方中浮起,貌似有谁呼唤着她,貌似有许多她忘记的事情,貌似在纯白的尽头,有着无限的温暖等着她回去。 少女的身体无意识地往前奔跑,直至感受到那纯白的尽头,天空竟然下着温热的雨,那些雨水温柔地洗涤着她的内心,又抚平了她一切的伤痕。 她想知道,她想知道到底是谁呼喊着她,又是谁为她下这一场雨。 少女赤着脚毫不犹豫地往前跑,抬起沉重的手拼命地往前伸—— 直至,她感觉到自己身处的双手,被谁人毫不犹豫地接住,然后把她的整个身体,深深地抱入怀里。 少女睁开眼眸,一切恍若隔世。 她的身体坐落在粉色的花丛之中,身旁都是一串串小心制作而成的千羽鹤,她伸出来的手被谁人拉住,身体被人抱紧,待她的意识逐渐清醒,她又听见了,少年的啜泣声。 “药研?” 她小心翼翼地询问,被少年紧紧抱在怀里,她的声音就像是旁边的樱花花瓣那般,不轻不重地落在药研的心头,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你”她还想询问,只是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少年就放开了她,然后,又把脑袋靠在她的肩头之上,更多感动的泪水逐渐濡湿了她的肩膀。但也就在那个瞬间,天晴貌似回想起来了,在那一场战役之后,她的意识逐渐潜在意识的深处、更深处 她把自己的一切都抛弃,忘记了自己的所有身份,单纯地睡着了。 这期间是这个少年,以及大家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她。 她抬起左手,又伸手抚过药研毛耸耸的脑袋,似是明白他的担忧,就勾起了嘴角:“抱歉,我貌似睡太久了。” “对,大将你真是个笨蛋,是我见过最瞌睡的人了——”药研从少女的怀中起来,他白皙的脸上鼻子红红的,连眼眶也是红红的,想来是哭了太长的时间,叫他的样子显得有些狼狈。 若是在平常,他是肯定不会想让自己这样狼狈的一面被少女看见的。 但这又有什么所谓呢,天知道,药研有多久没看见少女那双温柔的眼眸看着自己,然后对着自己笑的样子了。 一切的幸福久远得叫药研几乎按耐不住自己。 “大将,我很想你。”药研捧着少女的脸颊:“你能对我笑一个看看吗?” “欸”天晴被药研捧着脸,也只能勉强地扯出一个有点奇怪的笑容,而她被为难的样子落在药研的眼中,又可爱得叫他噗嗤地笑了出来。他的笑容爽朗帅气,落在阳光底下,俨然是一张能够融化一切的笑容。 天晴看着少年,心头砰砰直跳,只感觉内心的黑暗,也逐渐被少年好看的笑容驱散,整个胸腔只剩下了暖意。 许久,她又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握住少年的右手,一双琥珀色的眼瞳有些胆怯,她小心翼翼、瞳孔摇拽不停—— “呐药研,刚才在我睡梦中,貌似听说你要跟我说很多话”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就像是花瓣一般轻盈。 “那些话是什么,你现在能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呀,大将。” 正文完 第101章 番外(一) 地狱, 阎魔殿。 在一段时间之后,待醒来的天晴安顿好弟妹的事情与把本丸重上轨道之后, 她就带同药研与鬼切一同到了地狱,先是了解百目鬼的境况, 再顺道看望彼岸花。 “天晴小姐,你觉得百目鬼的处置没问题吧?”捧着饭碗,鬼灯一如既往地定着一张严肃的脸,眼神认真地询问。 “没问题不如说是很妥当了。”天晴抽了抽嘴角,刚才连带着她也在彼岸花的带领之下跑了一趟地狱,这个地方还真的刷新了她的三观了,短时间内都不敢轻易打扰鬼灯的工作了大概。 “说起来, 关于天晴小姐母亲的事情。”鬼灯开口。 天晴拿着勺子吃着盖饭,而听见鬼灯这句话,她的手又有了一瞬的凝滞——与此同时, 饭厅内作客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落在鬼灯严肃的脸上。 “我之前对百目鬼进行了拷问,使用了各种各样有趣的方法。”鬼灯的嘴角勾起一个戏谑的笑容, 叫人寒毛直竖。而天晴与药研交换了一个眼神, 又咽了口唾沫点点头, 示意鬼灯接着说。 “据说,令堂在十年前的战役,并无死在百目鬼的手下。反而, 她在成功封印百目鬼一部分之后就成功逃窜了。后来我思考了片刻,为何我会对天晴小姐的样子有印象那或许是,我曾经在地狱什么地方见过令堂吧。” 鬼灯说了一串长长的话, 他狭长的眼睛眯起,语气冷静声音低沉。 “那就是说,此刻大将的母亲大人在地狱里?”药研有些错愕,表情染上一丝喜悦,在这之前,大家都以为天晴的母亲肯定已经死在百目鬼手下了,但现在这个情况,应该是还有希望不是吗? 他把视线转移到天晴脸上,本打算从她的脸上找到兴奋的情绪,却发现天晴只是眨巴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反应平静。 “大将?”药研眨巴眼睛:“难道说,你早就知道了?” 天晴想了想,然后又点了点头,接着无奈地笑开:“虽然说还是有点惊讶,但原来我在封印百目鬼时透过他看到的片段是真的呀那样的话,妈妈应该是在地狱,和父亲一起旅行吧。” “父亲?你的父亲也是阴阳师吗?”彼岸花支着下巴,姿态妩媚优雅。 “不说起来,我的父亲是大妖怪来着。” 天晴捧着饭碗,她此话一出,整个饭厅忽然陷入了死寂。 药研:????? 鬼切:??? 彼岸花:??? “所以说,你不是人类?” 鬼灯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眸掠过一丝惊讶,怪不得他之前从天晴的身上嗅不出纯净人类的气味,而少女长时间呆在地狱也没有不适的感觉,原来是因为血统上她真的和一般人类有所不一样吗? 同桌的鬼切与药研也有些惊讶地望着天晴,看她身上那不带一丝妖气的人类身躯,他们实在没设想过,天晴居然和彼岸花他们一样,是妖怪的孩子。 想到这里,天晴就有些无奈地笑了:“对,按照我的记忆来说,我和我的弟妹也不能算是人类但关于这个,实际上我也是忘记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因为我的记忆曾经被母亲封印过。想来,她应该是希望我能在现世和一般的孩子无障碍地相处吧。” 鬼切闻言微微发怔,又看向少女脸上的温和眼神。 “所以有好长的一段时间,我也忘记了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就像是从最开始,我就只有母亲一样但是最近,因为我的能力貌似超过当时的母亲了,记忆就完全回来了。” “但果然我不是人类啊。” 天晴笑眯眯地说着,虽然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为半妖是怎样成功当成阴阳师的,但既然这些她能无障碍地做到,那就没什么好考究的了。 只是想起自己居然在使唤与自己有着相同身份的桃花妖她们,她是觉得有点奇怪和违和感就是了。但身上有妖怪的血统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吗? 这样一来,许多事情都说得通了。 天晴的笑意平静恬淡,那一场大战过后,她也经历了不少成长,现在整个人也比往日可靠成熟多了。 “即使我不是人类,我还是能当大家的阴阳术,审神者,还能开店经营我的牧场,还能和弟弟妹妹生活得好好的,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少女低垂着眉眼解释,而她温和的语气,又逐渐抚平了大家内心的惊讶。 “是这样啊。” 得知真相的鬼灯表情依旧平静,本来还想对少女说些什么话,最终还是把客套的鼓励说话都吞了回去,几个人谈笑着吃完一顿午饭,待阎魔王对天晴当面感谢她退治百目鬼的行为之后,鬼灯就送了一行人出去了。 “关于天晴小姐的右手,我会在地狱的书刊当中替你寻找方法,若有什么事情,我们就用通讯装置沟通吧。” 鬼灯落在天晴那只无力垂落的右手上,自从那一次大战,她的右手就像是失去了反应一般只能无力垂着,实在是带给了她许多的不方便。但关于这个,天晴是很佛的,毕竟这是她的选择,所以她也不会后悔。 “实在是谢谢你,鬼灯大人。” 但姑且,还是感谢身边的人对她的关怀。 于是,一行四人走着走着,就到了三途川附近。 美丽得一点都不真实的艳红花朵盛开着,而彼岸花站在其中,血红的衣服将她融入在花海之中,美不胜收。 这让天晴想起了与彼岸花相遇的时候的事情,也或是说,在更久远的以前,她曾经在萤草身上看见的彼岸花花印缘分或许是从那时候开始就早早结下了。 没想到她之后会有机会亲身到访三途川,并且与彼岸花相遇,甚至订下短暂的契约。 那真是一个相当奇妙的体验。 而理所当然,天晴也没忘记当初与彼岸花的承诺,同时,也是她再次来到地狱的目的之一。 ——那就是答应了彼岸花,跟她解除契约的事情。 “对了彼岸花”站在花海当中,天晴深呼吸一口气,就静静地开口。 “嘘。” 黑发的女子把指尖贴在天晴的唇瓣上,眼神勾魂地望着她,接着,她又轻轻地亲了天晴的脸颊一口:“你要说的妾身都知道,但不用了。” “欸?”天晴愣了愣,又望着少女往后飘远,接着在天空中转了一圈:“就这样保持着与你的契约,能随时随地到本丸找你不是吗?妾身觉得,那样的生活,还蛮有趣的。” “而且,你的手还没好,妾身才没那么性急呢。” 彼岸花让一朵又一朵的血红花朵盛开在三途川两岸,又勾起了嘴角。 对,像这样与一个善良的姑娘订下契约,然后为了她而工作,为了她而思考,这种簇新的体验,对于活了千年以上的地狱妖怪的她来说,新鲜又甜美。 “和别人心连心的感觉,确实不错呀。” 想到这里,彼岸花又把少女拉入花丛之中,逼着她在自己的面前转圈起舞然后,彼岸花妩媚的眼神又掠过那边等着少女、站在花海外的两个男人,又小心翼翼地贴近少女的耳廓,声音不轻不重地问她。 “所以,你到底选的谁呀?” 彼岸花的嗓音柔柔地落在天晴的心上,又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她的脸从下而上的蹿红,脑海里出现的,是别人对她告白时的情景。 对哦,她还没给予任何答复。 毕竟那天药研在樱花树上对她告白之后,她还没来得及整理思绪,鬼切的刀刃就杀气腾腾地横空砍来,那把刀刃入木三分,瞬间就把她的吊床给弄坏了。 再然后,就是她从树上坠落,接着鬼切把她直接抱起带走的事情。 ——喂鬼切你快把大将放下!大将才刚刚醒来! ——刚刚醒来?那你刚才打算干嘛? 面对药研的质问,当时抱着自己的鬼切当脸色十分糟糕。然后,他把她放下,接着与药研电光火石没一会儿,就索性在树下打起来了。 刚刚醒来天晴一脸懵逼,甚至没有方法制止。 而当天两人的掐架,还仅仅是一个开始。 反正从那一天开始,只要她与随便一个人独处,另外一个人就非要来迎战不可,所以说什么选一个人,这难道不是地狱级别的选择题吗? 想到这里,天晴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把唇凑近彼岸花,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出她的担忧。 “但是,彼岸花,我真的相当担心选择了其中一个人之后,另外一个人会伤心呀” “既然你不是人类,拥有那么长的时间,要不干脆两人都交往一下?” “那怎么可能!” “对哦不可能。”彼岸花娇娇一笑,又伸出指尖贴近艳红的唇边,笑带桃花:“既然不可能,那就作出选择吧。” 天晴怔怔地望着彼岸花,脑海里与两个人的回忆在此刻浮现又消逝,许久许久,叫她得出了一个相当明确的答案。 “我明白了,谢谢你,彼岸花!” 少女笑靥如花,倒映在彼岸花的眸中,又成了最可爱的风景。 彼岸花:果然,你还是成为我的花泥吧? 天晴:OwO??? 鬼切、药研:拔刀来战.jpg 第102章 番外(二) 那一天下午, 就连空气也夹杂着淡淡的樱花气味。 在一串串千羽鹤相碰发出的细碎声音间,少年与她面对面坐在樱树之上。 两人额头相抵, 距离近得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 他的热息危险地拂上她的耳廓,她小心翼翼地抬眸, 就撞上他一双仿佛待带吸引力的紫瞳之中。 然后,靠在彼此触手可及的距离,她感觉到他以轻柔的动作,把她鬓角遗落的发丝轻轻捋到耳背 然后也是在这个瞬间,她鬼使神差地问了。 ——呐药研,刚才我在睡梦中,貌似听见你说要跟我讲很多话。 ——嗯。 少年的瞳眸因惊讶而稍微瞪圆, 却又笑着承认得很快。 ——那些话是什么,你现在能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呀,大将。 随着少女小心翼翼的发问, 少年的耳廓貌似多了几抹可疑的潮红,即使如此, 他还是直面着她的要求, 然后, 轻轻地用他深情低哑的嗓音,认认真真地跟她送去他藏在心里最重要的秘密。 ——那我说了哟,第一件事, 也是最重要的。 少女轻轻点头,视线无法从少年俊朗的脸庞上移开。 ——喜欢你哟,大将。 少年嗓音轻轻, 轻得她在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但直至她瞧见少年对她展露的,如同阳光一般温暖宠溺的笑容。 那多得快要满溢出来的感情,又直接窜入少女的心中。 斑驳细碎的阳光在他脸上,叫她把他的感情看了个真切。 然后刹那间,她的整颗心都为他鼓动不已。 ——药研,我也 “该起床咯,大将。” 一声温和的声音传来,本还深陷在酣梦之中的天晴睁开眼眸,眼前就是一张药研放大的脸,他稍微瞪大了眼睛观察着自己,看见她醒来,又若有所思地询问:“话说刚才大将是梦到我了吗?貌似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少年的眼神带着几分困惑,又从天晴身上移开,清晨的丝丝缕缕的阳光和煦地进入天晴的视野当中,又叫天晴的睡意一点点驱散。 是早上了吗?话说刚才药研说的她记得她是做了个梦 然后她想跟药研说,说 天晴张了张嘴,瞬间脸就从下而上的蹿红,支吾着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来—— “药研!我”她从床铺上惊坐起,然后又看向面前黑发紫眸的少年,脸红得像个西红柿一般,而药研望着脸色奇怪的天晴,正打算等候她说话,一个女性温婉的声音就忽而打断了天晴脑海里正在构想的对白。 “虽然不想打断你,但不好意思我在哟。” 天晴吓了一跳,然后又忙地回头看去—— 接着对上一双妩媚温柔的眼眸。 “啊,彼、彼岸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的!” “从最开始哟,今早心血来潮来本丸看望你,就让药研带妾身来把你叫醒。”说到这,彼岸花又捂唇轻轻笑了,眼神尽是狡黠:“怎么料你一直叫不醒,看来,是做了一个好梦吧。” 说到梦,天晴的脸又烧得更红了。 彼岸花个老司机,怎么全都洞悉出来了一般?!天晴张了张嘴,在药研面前也说不出口更接不了梗,就干脆把药研先赶了出去。 “药、药研你先出去吧,我和彼岸花有些话要说!” “嗯,那我出去了哟,大将你洗嗽过后记得来吃早饭,别睡回笼觉。”少年还在细心地叮嘱,接着就起身潇洒地离开了天晴的房间,而少女目送着药研离去,接着,又回头过去对上彼岸花一双充斥着盈盈笑意的眼眸。 “彼岸花”天晴看着彼岸花,表情带着几分迷之沮丧。 “?”彼岸花一脸笑意。 天晴欲言又止,望着彼岸花,只感觉事情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了。 毕竟说起彼岸花这老司机,天晴能想起的就是上次在地狱告别时,彼岸花给她的忠告——那个让她尽快选择的建议。 那之后她也是听进去了,就千方百计地想对药研提起这件事,却发现告白原来比自己想象中要困难许多,想到这里,天晴就只好小心翼翼地对彼岸花说了几句悄悄话 “什么?!你居然还没对他告白吗!进度也太烂了吧!话说刚才你难道是想告白?!” 彼岸花发出了认识以来最大的声浪,一双黑眸瞪得大大的,左眼甚至气出了火焰,而天晴连忙捂住彼岸花的嘴,又委屈地耸耸肩:“毕竟在本丸里,要和药研独处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怎么可能没机会!总会有机会的吧!”彼岸花惊讶得崩坏了人设,左眼的火焰燃烧得越来越旺盛,而天晴望着面前气呼呼的如花一般的女性,想解释又解释不来,最后,也只能提出让彼岸花尾随她看看情况。 彼岸花欣然答应,毕竟她可不相信居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男女,居然没有独处机会!于是,自我感觉手段蛮多的彼岸花交抱着手,又充满自信地跟着本丸审神者展开了她的一天。 谁知道那么快就尝试到打脸的滋味。 比如说在这个大早上,彼岸花很清楚,天晴作为审神者第一个活动基本就是和刀剑付丧神们一起吃早饭,然后宣布当天的出阵与内番名单,这可以算得上是日课了,不能单独相处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日课之后,彼岸花实在没猜到在天晴的本丸里居然有这样的安排。 在好几队的出阵队伍离开本丸之后,她以为除却下田帮忙和在道场切磋练习的刀剑外,空闲出来的药研应该是相当有空的,但她却没想到,他们本丸居然有这么多的工作! 清洁本丸、照料农田、照料牛羊马鸡鸭、喂鱼、制作农副产品、看店、一部分人制作午饭、放牧、切磋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安排喜欢的人去浇水啊!你家男人!!” “因、因为五虎退不能独自完成这个工作嘛!!” “那别人呢?!” “大家都在忙来着!!” 天晴哭唧唧地回答,再说比起大家的忙碌,她在本丸里面也是相当忙碌的:“而且我也走不开啊!” “什么走不开?!”彼岸花摇晃着天晴的肩膀,她不是好端端的站在原地吗,怎么可能走不开了?是变魔法吗!还是开美国玩笑啊! “这是啊”天晴想解释,但声音却被打断。 “大将!!!小不点们和妖怪又和动物们打架啦,你快来调停一下!” 打断天晴与彼岸花的是只比小不点们稍微长得高一些的后藤藤四郎,不知道主人正在和人谈话,后藤又满脸着急地把手放在嘴边、另一只手指向家禽屋,而天晴顿感头昏脑涨,和彼岸花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又小跑着到了家禽屋附近,然后,又被里头的景象吓傻了。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呱呱呱呱—— 许多白色的母鸡在母鸡屋内扑腾着,有一只甚至降落在天晴的脑袋上,没一会又飞扑到别的方向,而她定睛一看,又发现今天动物屋当番是五虎退与秋田搭配桃花妖的组合,刚才打碎的声音怕不是 是今天的鸡蛋与鸭蛋!这怕不是在动物面前摔了他们的孩砸了! 天晴脸色一青,这个问题她可处理不了啦!说到底要怎么调停动物与人类之间的吵架啊! “后藤,总而言之你先把你的弟弟们拉出来嘛!” “那我呢臭丫头你就不管我了!”桃花妖哭泣。 “你随便做点什么让动物冷静下来啊!!!” 然后,母鸡小屋又乱成了一团。天晴目眩头晕,正想着怎么处理动物屋的问题,更多呼唤她的声音,又从四方八面传来 “大将——包丁又偷偷骑马跟山兔赛跑啦!” “主人不好啦鹤丸又要给小孩子们教奇怪的东西了!!” “我的天日本号又在奇怪的地方喝酒了!” “主人,快阻止笑面青江在樱花树下挖洞啦!就说树下没尸体啊!” “三日月大人貌似又迷路了!” “主公大人我、我的内番服装貌似不见了” “小丫头!你的弟妹貌似找你视频啦!” “主人大人!!!!” “天晴大人!” 刀剑与妖怪的求救声此起彼落,而天晴有些懵逼地站在本丸后院中央,来自四方八面要跟她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多,又叫她无法反应过来,只得QAQ地站在原地——你们的主人也想求救好吗! 谁来救救孩子啊!没办法独处可不是什么国际玩笑啊! 天晴悲愤交加地站在原地十秒。 天晴处理中(0/100) 天晴正在接受现实(45/100) 天晴有点想放弃了(20/100) 天晴决定上了!(100/100) 对啊什么救救孩子的根本没有人会来救她好吗!天晴QAQ地冲上前,然后又满脸崩溃地帮助求救的刀剑把问题一个个解决。 “包丁,跟你说了骑马会弄坏草坪不准再骑了!” “鹤丸先生,我跟你说那本书不能给短刀看的好吗!” “日本号先生那可是屋顶啊快给我下来!不要逼我使用言灵术好吗!” “笑面先生樱花妖站在你背后她看起来很生气!说起来都有妖怪了你为什么还要听信都市传说啊!” “三日月先生是在小偏厅喝茶了再不然你们让小狐丸先生去找!” “内番服的问题去问问歌仙先生这几天是他负责洗衣服的!” “告诉天雾与天雪稍后再说” “这个问题!” 天晴一口气地把话说完,又在本丸里面团团转地为人口过剩的本丸解决着一个个问题,待她再一次回到彼岸花的身旁,就已经是日落西山的时候了。 彼岸花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明显已经失去灵魂的阴阳师,本来还想说她几句根本不是不可能独处的问题,毕竟天晴已经不成人形了。 “彼、彼岸花我们本来在说什么来着我是谁我在哪” “没没什么,你是世界上最棒的孩子。” “噢哦” 天晴丢了魂似的回到饭厅坐下,然后失魂落魄地吃起了晚饭,然后,待她吃好饭洗好澡回到房间的时候她又忽然想起来了。 ——忘记啦都忘记啦!每天都像这样把事情忘记了!! 是不是审神者不配拥有爱情!她怎么连告个白都跟上战场一样啊! 天晴哭唧唧地望向彼岸花的方向,而彼岸花深感同情的看着天晴,想了许久,终于还是伸手拍了拍少女单薄的肩膀,怜悯地说了:“没办法了,既然白天走不开,只能晚上制造机会了,你去把药研喊过来。” “帮我?”天晴QAQ:“但晚上可是药研跟弟弟们讲故事的时间,我找不了他,房间太多人了。” “万恶的粟田口”彼岸花啧了把嘴,再一次人设崩坏。 “QAQ?”天晴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没事妾身帮你,用点浪漫的方法,总而言之你现在到庭院等候,妾身去给药研留个讯息。” 彼岸花言之凿凿,下一秒身影就消散在空气中,看来是马上跑去找药研去了,天晴一脸懵逼地在彼岸花脑海里思考着什么是浪漫的方法,想着彼岸花办事大概是没问题的,也就叹了口气从房间里面出去,走到本丸偏厅。 夜色渐浓,月光洒满一地,满花园都是银白的色彩。 天晴披着羽织有些战战兢兢地坐在走廊上,直至听见药研困惑的声音响起。 “到底是谁在这附近丢弃花朵” 黑发紫瞳的少年穿着白袍把地上遗落的一朵朵红花给捡了起来,他满脸困惑地沿着花朵走着,一不小心就到了偏厅。 而天晴仰头望着那个捧着一大束血红花朵出现在她面前的药研,心里不由得吐槽了一把,原来彼岸花使用的所谓浪漫方法,原来是用诱饵吗!这可不是动画片里面汤姆放起司在地上引诱杰利出来的桥段! 天晴按耐住吐槽的欲望与身后给她比了个大拇指的彼岸花对上视线,然后又抽了抽嘴角看向药研。 “大将,你这时候怎么在这里?”药研有些意外地望着天晴,手上还笨拙地捧着一大束他好心从地上捡起来的花朵。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站着,而天晴走到少年的身旁,本来在心中准备好的台词,又在此刻犹豫了。 要说吗?要告白吗?应该直接跟药研提起吗? 少女望着那个少年捧着一大束红花的模样,乍眼看去,就像是药研要来送她礼物一般——说实话,要不是彼岸花事先跟她说了她或许还真的会感到非常感动不不现在不应该吐槽这一点了。 天晴摇头把自己想吐槽的心拼命摒弃掉,然后,又伸手拉住药研的衣袖。 “药研,我有话想跟你说!” 少女的脸颊上两抹粉红相当显眼,而药研怔了怔,心里有点追不上事情的变化,倒是下意识地应允了下来:“噢,哦” “药研其实我”少女急得几乎要哭出来:“我!” 终究是一个恐男症康复者的告白,而且是面对着喜欢的男孩子,又在这么幽静的一个空间里,天晴的心情实在是很难不紧张。 想到这,她就把脑袋埋得低低的,然后在心中默念了对白许多遍。 药研我喜欢你药研我喜欢你药研我喜欢你药研我喜欢你 好吧不管了就这样不顾一起地说出口吧,药研肯定能明白的! 她做好准备,然后又提起了必死的决心。 “药研我” “喂!!!!鬼切说的阴阳师在哪里啦!!” 可是少女话还没说出口,一声陌生的男人吆喝声就相当霸气地划破了寂静的长空。 而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天晴,此刻也只能宣告气死在这仿佛被安排好了的套路当中。 结野·很委屈·天晴:我不要再告白了。 彼岸·很生气·花:不管这来的是谁妾身也要把对方狠狠掐死。 药研·捧着花·懵逼·藤四郎:大将? 正在找人的某个断臂大江山妖怪:咯咯鸡?咯咯鸡? 鬼·拿着剧本·切:呵。 未完待续 第103章 番外(三) 夜色渐浓, 本丸。 “——喂!!鬼切说的阴阳师在哪里啦!!” 在陌生粗矿的吆喝声响起后,就是一个留着白色长发的男人从屋檐上一跃而下, 接着,就精确地转过身来, 把视线落在天晴的身上。 两个人视线撞上,天晴怔了怔,又见药研已经警惕地把自己挡在了身后。 “你是谁?!”药研蹙眉询问,又伸出一只手护着天晴。 而天晴站在药研的背后小心翼翼地窥探,只见来人留着一头白色长发,一长一短的两根鬼角长在他的额角之上,穿着一身黑色的浴衣与护甲, 赤脚站在他的偏厅上。 他的面容俊朗,一双金色的眸子犀利地打量着天晴,嘴角勾起一个嚣张的弧度,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跋扈锐利的霸气。 天晴不知怎么觉得,这个人貌似和鬼切有着相当相似的气息。 是鬼切的同伴吗?因为刚才听这个人提到了鬼切, 所以此刻她对他也没什么警惕心。 而也似是察觉到了少女并不害怕自己, 那边的白发男人也是毫不犹豫地往前靠近, 他的声音低沉而自来熟:“你就是鬼切说的阴阳师啊,吾有句话要跟你说,关于吾的挚友” 身份未明的妖怪擅自开口说着, 而天晴也在听,只是来人一句话还没来得及完全说完,一把带着杀气的刀刃就横空飞来, 再直接把大妖怪的裤脚给钉在了原地了。 本在接近的大妖怪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在地上。 而他下意识气得把刀刃从草地上拔/出,又马上跟动手的人抱怨:“喂鬼切,你到底在干什么?!” “茨木童子,我早就跟你说了不要跟来。”那个留着一头墨色长发的武士男冷着一张脸从屋檐上跃下,然后又二话不说地挥刀砍向茨木童子,似是要逼迫他再往后退一些,不让他接近天晴的方向。 而天晴闻言倒是有点懵了,茨木童子?这不是鬼切那只鬼手的主人?想到这天晴又马上瞄向茨木童子的右手——确实,刚才周遭太暗了她都没有发现,他的右手手臂还真的是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只破烂的袖子。 说起来,鬼切回来了啊,明明这段时间一只在到处跑,基本连人影都不在本丸里了。 “怎么,你不是说你现在和一个阴阳师在结界里同住嘛?吾就想过来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家伙,假若这家伙是厉害的家伙” “我早就说了,她是不会帮助酒吞童子恢复记忆的。” “还没让她看又怎么会清楚?总而言之吾的挚友” 茨木童子本人的态度特别嚣张而自来熟,他嘴角上扬着,瞧见那个从鬼切身后挑眉看着自己的少女,似是从她身上感觉到了庞大的灵力,关于酒吞童子的故事他还没说完,他就换了个态度了,眼神里尽是对强者的兴趣。 “说起来,要不要和吾比一场?” “茨木童子!” 鬼切扬声喝止,他的语气渗着几分愠怒,身体就挡在药研与天晴的面前半步不挪开,而天晴感觉有些神奇地望着这个久违的暴脾气的鬼切,知道还不到自己介入的时候,就只能乖巧.jpg地地偷听两个大江山妖怪擅闯本丸的原因。 然后,也是天晴一直仔细听才发现。 原来,茨木童子是鬼切在外头游历的时候再次碰上的,因为两人也有着要向源氏复仇的目标,所以暂时订立了合作关系。而除此之外,鬼切对于害酒吞童子失忆这件事也有愧疚之心,也曾经答应茨木会与他一起寻找让酒吞恢复记忆的方法,只是,对鬼切来说,比起酒吞他更关心天晴的事情,所以在这件事上,没茨木童子那么上心,心中也定然是不想牵扯上天晴。 但茨木童子就不一样了,茨木一直在物色能帮到酒吞的阴阳师,只是阴阳师他是见过许多了,但能帮得上忙的却几乎不存在,也因此就当他知道此刻鬼切跟着一个阴阳师生活,考虑到鬼切认定的人肯定不简单,就死皮赖脸的要跟上来了。 然後,就发展到了茨木偷偷跟着鬼切闯入本丸撒泼的现况。 天晴:是不是大江山的妖怪都喜欢这样蹭上来? 药研:这是来自大将的灵魂拷问了。 天晴:可不是嘛。 少女有些无奈,另一边厢的鬼切与茨木童子倒是无障碍地开始了马拉松式鸡同鸭讲的争辩。 而天晴听这么久感觉也不是办法了,鬼切那家伙是个社障,而茨木童子明显是个KY,就算他们两人像这样争辩,到明年肯定也是不会出现任何结果所以,她还是开口帮忙吧。 “还是我替你说吧,鬼切。” “这是我和茨木的事情。” “让你这么说,太阳怕不是要出来了。” “”无法反驳,天知道他平常和茨木童子讨论个事情到底要花上多少个日夜。鬼切想了想,终于还是妥协地让天晴与茨木在保持一段距离的情况下说话。 “哦阴阳师!你难道是想清楚了吗?吾需要你的帮助——” “抱歉,我不能帮你的忙。” “为什么?瞧你经营这巨型结界的能力,你肯定有办法” “但是我现在身体变成这样了,即使我想跟你去看你的朋友,也是不可能做到。” 天晴无奈地笑着掖起自己的衣袖,展露出右臂与上头令咒的烙印。 确实,若是从前妖怪的委托,也是为了妖怪的事情,她是肯定会帮忙的——但是现在她行动不便,就不可能跟随着鬼切去远的地方去了。 而听见天晴这么说,茨木童子见状愣了愣,本来那写满对天晴的兴趣的眼神,也在瞬间转化为直白的嫌弃:“哦原来是这样吗,确实,失去了一只手的阴阳师,对吾来说只是累赘” “闭嘴,茨木童子!”只是,茨木童子一句话还没说完,旁边的鬼切就已经操控着鬼手向茨木童子发出攻击,始料未及的茨木脑袋一歪恰恰避过,却还是被鬼切的刀刃所划伤了脸颊,他正想斥责鬼切的行为呢,就从鬼切的瞳眸当中看见了燃烧的怒火—— “怎么了,鬼切,你怎么突然那么生气?”茨木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吾说的话哪里错了?” “把你的话给收回去!!!” 鬼切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而天晴一怔,也是瞬间明白刚才茨木所触及的是鬼切的雷点。因为自从她苏醒以来,鬼切就不喜欢任何人提到她的右手,似是觉得她那失去的右臂原因在他,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因为她右臂的情况而诟病她,虽然说这样的人在本丸里不存在 但鬼切确实会不允许她做这个那个的,以前的他倒是不会这样。 可以说是过度保护而且很敏感了。 也难怪鬼切会对茨木童子的话这么生气。 但天晴自己可是没所谓的啊,毕竟她现在这样都是自己的决定,她一点都不会后悔,现在她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她预料到的后果。 反过来,鬼切变得不像鬼切这一点就叫她有些害怕了,她看着那两个似乎要在她□□里打起来的大妖怪,二话不说的就上去拉住了鬼切的手,喊住他低声地劝说:“鬼切你别生气,我一点也没在意” “闭嘴!你什么都不懂!”鬼切狠狠地甩开天晴的手,而她因为失去右手平衡不住自己,就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就连药研也来不及扶住。 “喂鬼切!”药研蹙眉瞪向鬼切:“你这样会弄伤大将好吗?!” 而药研这么一声质问,又瞬间让鬼切反应过来了——他马上回头看向少女跌坐在地上一脸哀怨的样子,就马上把后方就要和他开战的茨木童子完全抛之脑后,只知道蹲下身去把少女扶起来。 “对不起。”鬼切连忙对少女道歉,双手悬在天晴的身旁,想拉起她又怕弄痛她哪里。 而天晴把鬼切那个担忧的表情看在眼底,想了许久,记起这段时间鬼切对自己的种种保护,又叹了口气在药研的虚扶之中望着他:“我是没关系,但鬼切你难道不觉得你对我过度保护了吗?” “什么?”鬼切怔了怔。 “你是觉得我的手是因为你而失去的吧?但现在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啊,你完全不需要为了我而内疚。”天晴看着鬼切,看着他那闪缩的眼神,又伸出左手揪住他的衣角,逼他正面看着自己:“我不需要你这样小心对待我啊。” 她终于找到个机会对鬼切说清楚这件事,所以每一个字眼都说得相当认真。而鬼切闻言心头一紧,拳头却是不自觉地攥紧。 她一句“不需要”,可是叫他一颗心都要碎了一般揪痛。 “你不需要我保护你?”良久,他轻声地重复。 他的声音透着几分心碎。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了。” 他飞快地打断她,接着,又马上从地上站起,刘海与长发遮蔽了鬼切的眉眼,他一声不吭地走到茨木童子的身旁,继而一跃而起,消失在天晴与茨木童子的面前,留下天晴、药研与茨木童子尴尬地面面相觑。 彼岸·一直在窥探·花:所以是什么跟什么啦。 而药研望着那个鬼切消失的方向,想了想,又开口唤了声那个躲在暗处的彼岸花:“彼岸花,你看着大将。” “欸原来你知道妾身在这里的吗?!”彼岸花一脸懵逼。 “实际上是从最初开始。”药研无奈地勾起了嘴角,又反手指了指脚下的一堆红花,他也只是想出来看看彼岸花干了什么罢了。 而天晴有些困惑地望着药研,眸中对鬼切的担忧一点没消失。她伸出左手揪住药研的衣袖,然后问他:“怎么办药研我应该追上去吗我貌似惹鬼切生气了。” “没事啊大将。”药研冲着她勾唇一笑,又伸手重重地揉了揉她的头顶,就站起身来越过茨木童子:“我去问问他。” “大将不用担忧,就只有男人能解决男人的问题。” 他的眼神自信淡定,浑身散发着的沉稳气质,又叫天晴担忧不已的心,一瞬间被安抚了下来。 第104章 番外(四) 夜深, 本丸后山。 擅长追踪与侦测的药研,很容易就追上了本来就没跑多远的鬼切。他站在树林中央望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长发男人, 看他只是沉默萧索地站在树底下,药研又率先开口了。 “鬼切, 你到底在焦躁什么?” “跟你有关系?” “你可是让大将伤心了,这我当然不能坐视不” 只是药研一句话还没说完,鬼切又是把一把刀刃飞向了药研的方向,他以一个后空翻恰恰躲过,又瞧见自己习惯穿着的白袍,竟因鬼切的攻击给划破了。 药研单膝跪在树干之上,居高临下地望向鬼切那双死寂一般的眼眸, 性格温文冷静的黑发少年嘴角微微勾起,眼神闪过一丝战意。 “看来跟你真不能好好说话啊,鬼切。” “我从没打算跟你好说话。” 鬼切不甘示弱, 接着,也看着药研勾起了一抹轻蔑的弧度。 而药研更是明白了鬼切的意思, 就二话不说地从树干上一跃而下, 接着反手把鬼切那把插在树干上的太刀轻易拔/出, 就拿着太刀就眼神犀利冷冽地冲向鬼切。 片刻之间,刀剑相撞的铿锵声在森林中响起! 银光闪烁,脚尖落在枯叶上的窸窣声在森林之中不绝于耳。 两个早就看对方不顺眼许久的男人终于放开手脚地以刀刃比划, 每一刀都使出了全力要把对方击败。 而药研望着面前眼神凶狠专注的鬼切,似是没想到两个人居然有这样动真格的一天,想了想干脆开口调侃他了。 “说起来鬼切她醒来那天你把她的吊床弄坏是故意的吧?!” “不然?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手滑了?只是现在想来, 我那一刀应该直接朝着你脑门掷去!” 两人说罢,手上的力度又重了好几分。 “啊是吗?说起来我也后悔在你刚来到本丸昏倒那天,我没给你补刀了!” “呵,你就不怕被她说你残忍吗?好哥哥?” 刀光剑影,银光闪烁。 “一个第一次见面就要杀了她的人有资格说话吗?” “从头到尾也在装乖,你不累吗?!” 鬼切翻身就拔出第二把刀旋身朝着药研的方向把双刃同时狠狠砍下—— “最少我可是在替她工作,但你似乎从最开始就一直在让人操心吧?” “那你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跑到哪里了?百目鬼之战中途才出现的懦夫!” 鬼切说的很狠。 而药研脸色微变,下一秒则是横架着一把太刀,把鬼切的两把刀都挡了下来,然后,他闪烁着厉色的眼眸又狠狠地盯着鬼切的,虽然额头冒着汗水,嘴角的笑意却是爽朗的—— “说起消失,那你从她醒来开始就一直躲着不敢见她!你到底是不敢承认什么?”药研抬腿逼使鬼切收回两把刀,接着,又旋身踢起一把将鬼切给踹倒在地上,接着坐落在他的身上,动作利落地用太刀指着他的喉咙。 “告诉你我可不会输给,连直面她也不敢的男人。” 药研一双紫瞳在月光底下泛着严厉与冷冽,而被药研说中心里话的鬼切狠一咬牙,就二话不说地把药研一把从自己身上推开。 而药研稳稳后退数步,又丝毫不在意地伸手拭去自己脸颊上因为和鬼切干架而留下的血痕。 黑发少年仰眸沉静地注视着那个一直在别扭的妖怪,在刚才的战斗之间,两个总是在暗中敌视对方的人总归是把心中一堆不满给全骂了出来,而鬼切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黑发紫瞳的少年,又发现自己方才心中的烦躁,在发泄了一遍之后居然逐渐被抚平了。 脑海里就只剩下药研的一句——不会输给连直面她也不敢的男人。 他满脑子都是刚才少女认真又哀伤的表情。 他明明是知道的,她不是那个意思,她绝对不会有那个意思。 但他却还是因为自己的焦躁与不安而冲着她发了脾气,让她更加伤心了。 确实啊这样的他又算什么男人? 鬼切喘息着看了眼自己那被药研划破的伤口,甚至没有伸手去擦拭,就只是沉默地控制着那些刀刃回到自己的身旁,就承受着浑身的疼痛转身走进森林。 同时,对药研搁下一句话。 “别再跟来,我想见到的人不是你,我一秒也不想再见到你。” 他说得直接,身影又逐渐隐藏在黑暗之中,反倒是那个留在原地的黑发少年,听见鬼切说的话,表情全是哭笑不得。 “你这不是,对着别人就能说出心底话吗?” 待药研一个人下山找到天晴时,就已经是半夜了。 因为担心,少女就彻夜未眠,反而是眼巴巴地等着两个人回来。而药研走近亮着灯的房间,瞧见那个正在等着的少女,又笑着跟她打了招呼:“哟,大将。” “药研!阿不,你身上怎么添了那么多伤” “没什么,就和鬼切稍微吵了点架。” “欸!你不是没带自己的短刀,这样岂不是” “并没有,鬼切把自己的刀给我,我们是直接堂堂正正的打架的。” 少年笑容爽朗地说着,就像是自己身上的伤口都不是伤一般随意,但天晴看了自然不是这么觉得了,那可是她喜欢的对象,居然为了代替她解决问题而半夜去跟别人吵架,换了一身伤回来 天晴的眼神写满了心疼与悲伤,又没忍耐住就拉着药研在自己的房间坐下来,再使用她的急救箱给他处理伤口。 “抱歉,若是可以的话我真想给你亲手缝纫回这件袍子” “都是小事啊,大将。” 药研抚上自己脸上的纱布,反倒是少女只能使用左手给自己清洗伤口也要坚持做这一点,是真的让他很感动的了。他伸手把少女留在自己身上检查的手给抓下来,又笑着跟她说:“真的没有别的伤口了,你不用担心。” “但是” “还是说大将,你觉得我和鬼切打架肯定会输?”药研佯装出了一个不满的表情,他挑眉狐疑地盯着少女,又看她脸色急了起来。 “并没有啊!”她快要被药研气死,又把脑袋垂了下去,将桌子上凌乱的急救用品给一个个收了起来:“这不是在担心你嘛,就算你多强我都不想看见你受伤啊” 少女委屈巴巴又直接地道出对药研的担心,而药研垂眸凝看着她,注意到少女最近对自己越发增加的直白的关心与在意,心脏又逐渐因而变得柔软起来。 他的眼神就那样专注地凝看着她,恨不得把这个可爱少女捧在手心上疼。 另一边,门外。 “” 刚刚赶下山的鬼切有些沉默地望着屋内那个过于美好和谐的气氛。 少女有些娇羞地跟那个黑发少年争辩着什么,眸中的胆怯和好奇,是她对自己所没有的。 而也就在哪一个瞬间,鬼切明白了什么。 那就是那两个人之间或许没有自己介入余地的事实。 他的眼神逐渐暗了下去,只觉得面前的景象他快要看不下去,正想转身离开,药研刚才同他说的那句话“不会输给连直面她也不敢的男人”却又忽然像是魔咒一般紧紧箍着他,叫他半步没办法从她的庭院内再次挪开。 对,他从未跟她好好说过自己的事情和想法。 鬼切垂下眸去,想了想,还是沿途折返,接着二话不说地把天晴的房门打开,接着直勾勾地望向那个对他回来这事感到明显惊喜的少女。 “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鬼切垂眸看向天晴,态度与情绪都很是冷静。 “嗯啊,可以啊。”天晴愣了愣,又马上笑着走到鬼切的身旁,然后,两个人就这样踏出了庭院之外,而药研目送着两人离开,并没有捣乱的意思。 夜静谧。 鬼切领头走在前面,兜兜转转,直至带着天晴到了一个他确认无人的水池旁边,他一袭白衣在夜风的吹拂之下轻轻拽动,又转过脸来对上天晴的眼眸。 他想开口说话,然后却被天晴抢了先。 “对不起鬼切,刚才我居然说了那样的话!”少女诚实地道歉,一双琥珀的眼眸写着内疚:“我只是不想你有压力,你应该明白” “嗯,我明白。”鬼切稍微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他颧骨上落下两圈淡淡的阴影。 他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也装作不明白而已。所以现在,跟那个少年干了一场架,总该是学会诚实了。 想到这里,鬼切又有些温和地开了口,心中一直犹豫的事情也出了答案:“我决定要和茨木离开这里,去寻找能给酒吞恢复记忆的方法,可能会花上比较长的时间。” 而天晴瞪圆了眼眸,望着鬼切那在月色底下柔和又平静的样子,就仿佛他下一秒就要在风中消失一般——想到这,她就不着痕迹地朝着他靠近了一步,然后拉住他的衣角问他:“鬼切,你这句话不是在道别吧?” 少女的语气有一些急,更带着受伤。 但不知为何,她的失落落在鬼切的眼底,居然成了慰藉。 是啊,他的离开会导致某人的心疼与哀伤的话,原来那种滋味是既心酸又感动。 鬼切闭上了眼眸:“并不会,我在路途上也会一并寻找能恢复你右手的方法,这不是告别。” “鬼切,就像本来那样不好吗?你就一直待在”天晴有些害怕地开口,但话说了一半她又止住了,对啊,鬼切又不是她的式神,她又有什么资格把他留住呢?说起来本来这个羁绊的开始就是很仓促和鲁莽的,那她 “抱歉,你不希望被人束缚着吧。” 少女许多的想法最终化作了一句道歉,而她的会错意,鬼切选择不解释地照单全收,他垂眸看她,接着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 “明天,给我做践行的便当吧。” 语毕,他就带着一丝好看得不像话的笑容,离开了少女的身边。 就剩下那个少女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天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只知道她还没来得及跟药研解释一切,天就差不多要亮了。 想起鬼切跟自己最后提的要求,她也只能有些失魂落魄地跑到厨房,听着他的请求给他做了一个特大的饭团便当。 她明明知道她和鬼切还会相见的。 但为何刚才的她会那么悲伤呢? 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她的视线,又叫她几乎无法理清自己的思绪。 是舍不得吧,舍不得那个虽然别扭却还是处处为自己着想,一次又一次地保护自己的男人。 少女的脑海里掠过了许多跟鬼切经历过的事情,又发现,她与鬼切认识的时间虽然并不长,但共同经历过的事情倒是很多了。 从厚樫山开始遇到发狂的鬼切,到他跟着她来到本丸,到他一点点对自己敞开心扉、愿意在本丸里和大家合作然后就是一起到现世遇到彼岸花,接着是他在自己感到最孤独无助的时候,坚定地替她阻止辉夜姬她们,协助她夺回自己的记忆。 那之后的几天几夜都是鬼切的陪伴,一直至她感知到现世有危险,也是鬼切陪着她回到现世讨伐百目鬼,然后是森林里他因为不想伤害她,而反过来用刀刃刺自己的大腿,逼使自己意识清醒。 他一点点的转变,她都看在眼内。 虽然能看着鬼切放下心结、不再执着地跟着自己、找到自己的目标再次开始他一个人的旅程的确让她很高兴,但一想到她或许会和鬼切分别 天晴吸了吸鼻子,又伸出袖子飞快地拭去自己的泪水。 “不行,待会一定要做好我的身份,用了不起的笑容送他离开才行!”天晴小声地嘀咕着,嘴角却是怎么用力都勾不起来。 待晨曦完全出来之时,就是鬼切拉着茨木童子离开本丸的时间。 刚刚做好便当盒的少女追着走到了时空穿疏装置的旁边,抬头望着那个比她高出一个头以上的墨发武士,又抬手把说好的便当盒塞到他怀里。 晨光为无声的两人铺洒上一层柔和温煦的金边,少女哭肿的眼睛无法掩饰地落在鬼切的眼底,又为他带来一阵揪心的感觉。 这下,鬼切是禁不住开口了,深邃的眼眸流露出只对少女一人的温柔与包容,声音很轻:“你为什么要哭?不是一直很想把我赶跑的吗?” “我想把你赶跑?”天晴怔了怔,然后又气呼呼地责骂他:“你个笨蛋,愚蠢,幼稚!我从来没有这样想啊,你是” “嗯,我知道。”鬼切又飞快地打断了她,声音是一如既往地平稳。 “那你还非要说那种话” “我只是想听你亲口否认而已。”鬼切垂下眉眼,又把视线落在少女给他做好的便当盒上,单是看见这个带温度的盒子,许多与少女从前无声的交流,又在此刻一点点地从他脑海里似走马灯般掠过。 这一切都很疯狂,但却是他心底里最温暖的记忆。 他这回离开,应该会有很长的时间不会与少女见上面了吧。 想到这里,鬼切又把视线安静地落在少女的脸上,似乎要把她的一切都烙印在心中。 而一直望着面前那个娇小的少女,他平常总是不带任何情绪波动的脸上,居然在他不察觉的情况下,上扬起一个无奈又宠溺的弧度。 他的笑容逐渐融化在晨曦之中,叫天晴一瞬间看得有点走神了。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对方,直至茨木童子那边传来了不耐烦的催促。 “我走了。”鬼切收回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就恢复到平常的他,然后就拂袖转身准备踏上旅程—— 只是就在瞬间,有些焦急的天晴又下意识伸出左手抓住了鬼切,她手指落下的力度之大,让她的指腹边沿与骨节泛出些微白色。 鬼切一怔,然后又回头与她对上了视线:“怎么了?” “我”天晴的眼神游弋着,望着那个就要离她远远的武士,心中不知为何想起自己过往与重要之人离别的情景,眼眶就逐渐变得湿润。而她飞快地把泪意压抑回去,接着,又伸手抽/出鬼切的刀刃直接划破手指—— “你干什么?!”鬼切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要伤害自己,就忙地伸手去阻止她,却没想到,天晴的动作比他更快地将一点血液抹在鬼切的手腕上。 然后,只见那血液飞快地融入在鬼切的手腕之上,成了一个小小的印记,为他带来一阵温暖的感觉。 鬼切有些反应不过来地望着自己手上的印记:“这是” “这可不是契约哦。”天晴马上回答,有些着急地解释:“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就算是我单方面的印章吧。” 鬼切心中一动,又望着面前的少女没有说话。 “这是我的印记,并不代表你属于我,只是,如果你有危险的话,不论你在多远的地方,我也会去救你的,一定会!”天晴拼命地解释,就像是害怕鬼切反对她做这件事一般。 但大概是天晴也没想到,她在这样解释之后,鬼切的脸上只是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你也太看得起自己,然后也太爱看轻我了吧。” “我可没有” “我会很快回来的,”而鬼切低垂眼帘解释着,然后,又鬼使神差地弯下腰去,逐渐把脸凑近少女的脸颊方向:“你敢忘记我就死定了,愚蠢的阴阳师。” 语毕,总是谨言慎行的武士没按耐住自己心中的情感,又在少女的额角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而天晴只感觉一阵湿润的感觉从自己额头上拂过,接着是脖颈一沉,一个吊坠就落在她的胸前,那是用一根小绳子挂着的玉石饰物,乍眼看去平平无奇,但仔细一看,那稍微透着凉意的墨色玉石,看上去竟给天晴带来几分与鬼切相似的感觉。 似是没想到自己会从鬼切的身上得到东西,她就有些错愕地抬起头去。 “这是我唯一的玉佩。”鬼切转身背过她:“和你的印记拥有相同用途的东西。” “我的确不会再与任何人订下契约,但我能把它给你。” “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出现的。” “保重。” 第105章 番外(五) 本丸。 虽然这样说起来有点不厚道, 但鬼切那个麻烦鬼离开,对药研来说还真是一个喜闻乐见的结局, 知道的时候他就差点没让乡亲父老们跑到樱花树下爱开宴会了。 其中最大的原因就不用说了吧。 而除了那个原因,其他让药研希望鬼切离开的原因也有很多, 若要让他数的话,大概能数到日本号醒酒为止。 比方说,从大将的角度来讲,实际上鬼切那家伙从登场开始就没少给她添麻烦,而且他还总是一脸与所有人不一样的孤傲样子、不帮忙本丸的工作不止,还害得大将总是要把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 然后就是他的角度了,鬼切那家伙但凡是他偶尔要跟大将独处的时候, 那家伙几乎都是无一例外地登场搞事,把他的事情都一一破坏,害得他已经许久没跟大将独处过了, 所以讲道理,鬼切的离开他又怎么能不高兴? 他都得高呼几声庆祝了吧?今晚跑去跟长谷部他们一起开酒会也不过分了! 只是, 就当药研以为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的时候, 又发现问题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原因就是, 本丸里面能给药研阻碍的家伙,是如山一样多。 举个例子就是最近一堆堆出去然后一堆堆回来的极化打刀协差与短刀们。 极·加州清光:“啊那个,我为了能一直被你喜欢, 去旅行了不行吗?” 极·山姥切国广:“不会再去思考关于仿制品的事了。我是你的刀。有这点就足够了。” 极·大和守安定:“我躺在你膝上的感觉怎么样?不重吗?” 极·压切长谷部:“我不知道其他家伙是怎样但我认为应该没人比我还要忠诚了。” 极·骨喰藤四郎:“别这样这会让我想依靠你。” 极·鲶尾藤四郎:“今天的挠痒痒和平常不一样呢。” 极·物吉贞宗:“主人大人,今天也由我给你带去好运哟!” 极·信浓藤四郎:“大将的脸,怎么看也看不腻呢——” 一把把刀在回到本丸之后对大将粘到不行或是说本性大解放, 就更别提除了极化刀以外,本丸本来也有一些老祖宗是特别难处理的了——比如说是鹤丸、三日月、巴形薙刀、日向正宗最近因为天晴的右手不方便她几乎都没怎么回到现世执行妖怪的那些委托,因为比较长时间呆在本丸,所以大家几乎都跟大将黏上了。 然后就是,那个来自时之政府的黑面神官员黑川,最近来本丸考察的时候居然会给大将带伴手礼了,而且几乎一个月来喝茶一遍,那家伙是怎么了难道时之政府官员也有极化系统吗? 除此之外还有大将的青梅竹马夏目贵志老是抱着一只猫咪过来难道高中生不用上学的吗?无业的高中生给他去上学啊不准天天过来喝茶! 从前好歹有鬼切跟他一起见一个踹一个,现在药研感觉就算自己腿长一米八也是处理不了这么多的蛾子。 真是的怎么一个个对着大将都那么心思不纯的样子,就不能维持普通主仆关系吗!大和守你别老是缠着大将给你膝枕啊,山姥切你别像长谷部那样跟着大将啊!鲶尾哥你怎么天天跟大将玩起挠痒痒来了?还有骨喰哥你别脸红啊!不是说好了支持他的恋情吗!! The·心思不纯·不能维持主仆关系·偷亲过大将·药研:真郁闷。 怎么鬼切离开了大将身边他的日子反而更苦了呢。 The·心思不纯·不能维持主仆关系·偷亲过大将·药研叹起了最近差不多第一百口气。 而另一边厢,路过粟田口宿舍的天晴瞧见那个最近总是在叹气,甚至没注意到她的药研,心里又有些懵逼,到底药研怎么了?最近怎么好像很多烦恼的样子? “药研下午好呀” “哦大将” 那边的少年俨然就是已经成佛了的样子,而首次看见如此低沉的药研,天晴又满脸惊慌,内心经历了一场暴风雨——药研坏了!故障了!难道是没吃饱吗?还是穿的衣服不够?是生病了吗???? 跟在天晴身后的桃花妖抽了抽嘴角,把少女的想法完全洞悉,又默默地感叹,自己的主人的思想回路真的足够特别了,她也开始明白为什么彼岸花在回到彼岸之前是怎样千叮万嘱她一定要帮忙撮合了,因为这家伙还真的是天然啊。 桃花妖眼神死,就忙地把少女拉到暗处,然后在药研不察觉的时候用指尖狠狠戳了把天晴的太阳穴,跟她说你是脑子秀逗了吗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忘记了?没有啊。”天晴眨巴眼睛。 “是告白啊告白!!!你前阵子不是说要做的吗!?”桃花妖交抱着手。 “告白啊啊啊啊啊!!!!!”天晴抱头尖叫,她忘了她真的忘了!天晴瞪圆着眼睛,然后又直接跪倒在桃花妖的面前,伸手不断摇她的衣袖:“桃花妖你要救我你真的要救我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呜呜呜!” “你啊真是”桃花妖眼神死地望着面前的废柴主人,想了想,又被少女那个卑微的姿态捧起了她的自尊心,傲娇病发作的桃花妖相当自满地别过头去:“既然你这样拜托我的话也不是不能帮你的啦!” “那那就太好了!实际上我有很多很多的计划”天晴泪眼汪汪地开口:“只是需要桃花妖的意见” 桃花妖:愿闻其详.jpg 对,说起告白,天晴还是有自己的主张的。 因为上一遍试过面对面的告白,她总感觉自己难以用言语把喜欢的心情好好传递出去,而且几乎每次她要开口都会被人打断,那实在是太大风险了。 于是,在一遍遍惨痛的失败之后,天晴少女就回头暗搓搓地参考了许多少女漫与各种恋爱杂志的做法,得出了一个结论:就算不用言语,亲手送点礼物也能象征式的告白的嘛!那样的话最少物件能显示她给他的想法,比如少女漫上女主就会送亲手缝纫的御守、小饰物、围巾、心意卡、和服、玩偶 一边偷看着漫画,天晴又喜滋滋地把别人做的事情一件件列下来写在小本本上,打算记录灵感,资料收集的过程可以说是非常顺利,可是就在她打算实行的时候她又瞬间哭了。 什么鬼居然每个小手工都要两只手,她现在右手不灵活到底要这么做啊,地狱的任务啊这是!!!! 阴阳师少女悲愤地哭泣,心里一度想过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获得像是鬼切那样的第三只手不对难道说是因为那个吗,因为之前她嘲笑鬼切有第三只手所以遭到报应了! 桃花妖:需要我把茨木童子抓来吗哦不行,他剩下的也是左手。 天晴:等等桃花妖说这句话也会得到报应的! 桃花妖:话说也不用那么绝望你看看笔记本上最后一项,你在土味少女漫上得到的提示,也有人做红豆饭不是吗? 结野·穷途末路·天晴:土味少女漫。 桃花妖点点头。 结野·绝望·天晴:土味。 桃花妖:嗯。 天晴泪流成河:你是魔鬼吗嘤嘤嘤嘤 于是乎,发现自己失去了右手形同失去人权的天晴就只能在桃花妖的帮助之下小心翼翼地在晚饭之后溜到了厨房,单凭一己之力做好了正统的红豆饭,接着一脸成佛的样子把饭塞到便当盒之中,途中脸色一度死亡。 在二十一世纪当中给想告白的对象亲手做红豆饭的少女,不论怎么说也是太前卫了吧,若是对象不是药研的话她应该会被嘲笑一辈子的吧 于是。 大半夜被桃花使计从房间里引诱出来的药研,当跑到天晴的房间里面时,见到的景象是这样的。 ——少女正对着他行着大礼,额头紧张得贴在了榻榻米之上,而就在他有点奇怪少女在做什么的时候,她居然维持着下跪的姿态,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漂亮的便当盒。 她颤抖着手,然后又把便当盒举高过头:“药、药研、这是给、给你的”她结巴着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着,而药研有些懵逼,又伸手接下了便当盒,接着快手地打开。 红豆饭。 一盒热腾腾的红豆饭,平铺满了整个饭盒,而在粉红色的米饭上头,还有一排用红豆勉强排列出来的日语,勉勉强强能看出来是 药研的心头一紧,然后又看向面前的少女。他连忙学着她那样跪坐在她的面前,心中约莫猜测到她的意思,接着又开口询问:“大将,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都、都写在上面了”少女还在呜呜咽咽地回答,而药研心头一紧,只觉得心跳跳得越来越快,本来这一夜他被桃花妖喊出来的时候没什么心理准备,却居然收到了这样的礼物,一盒代表喜庆的红豆饭,而上头居然带着她给他的讯息。 喜悦的心情迅速充斥了他的整个胸腔,但即使如此,他还是禁不住确认,他伸手就把便当盒放下,然后摸了摸后脑勺。 “那个大将,你在上面排列的红豆都歪了,我不知道你想表达的什么意思” “欸怎么会!”少女有些慌张地抬起头来,又撞上药研一双写满困惑的眼眸。 “这个zuki是什么意思?”药研眨巴眼睛,装出一个无辜的表情,而少女有些懵逼,又忙地伸手去拿药研手上的便当盒,若有所思地喃喃低语:“什么zuki,分明是suki” 只是,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害羞的感觉就让她的脸蛋从下而上快速蹿红,然后,连拿的动作也停下来了。 而少年依然举着饭盒,又看着那在自己怀中红了一脸的少女。 “分明是什么?”他爽朗地笑着,上扬的弧度带着温柔。 而他表现得这么明显,这回就算是天晴也不可能被套路到了,刚才药研根本就是装的,他就是想套路她亲口说出来!少女红着脸有些生气地抬起头去,但当视线与他一双装满了温柔的眼眶对上,抱怨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如此,她也只能把心一横就气呼呼地承认了,顺带把拳头一下下捶落在药研的胸膛上:“是喜欢你啦,喜欢你!药研你真的太坏心眼了!!!” 少女气急地承认,而少年嘴角是压抑不住的笑意,他就任由她把不轻不重的力度落在自己身上,接着,又伸手把她的左手一把抓住,另外一只手则把红豆饭放下来。 然后,少年就略一使力把少女拉入自己的怀里,声音低柔。 “大将你轻点,一会儿把你给我做的红豆饭倒翻了可怎么行?” 少年的热息危险地拂过少女的耳廓,他细碎的发梢贴着她的脸颊,为她带来一点点的瘙痒感,而在告白之后被少年拥入怀里,少女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让她听不清楚少年说的话了。 就只能感受他的体温,与话语中隐忍着的情意。 想到这,少女紧张得冒出了一声热汗,她任由少年抱着,又小心翼翼地问他。 “那药研你真的明白了我的意思了吗?” “嗯”少年双手拥抱着少女,用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之间,贪婪地吸着少女的发梢间的香气:“只是大将,这一切太突然了,都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 “我” “说到底,你是怎么想到用红豆饭表白的?” “呃等等你不要说这个啦!”被桃花妖说了十万遍土味礼物的天晴实在是恼羞成怒,二话不说就想把少年从自己身上推开,但药研此刻也没打算和她客气,毕竟都表白了,他就相当坏心眼地在推揉之间,直接把少女压倒在榻榻米之上。 一个他在上,她在下方的姿势。 他把双手撑在少女的两侧,将她禁锢在自己的双臂之间,漆黑如墨的发丝从他耳畔滑落,而有些紧张的少女,则用一双彷徨迷惘的眼睛看着他。 这个视觉之前貌似也有过,但那一次,是药研在她身下。 原来躺在下面看着那个人的样子,是这样的感觉吗? 气氛瞬间安谧,让她几乎要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而少年紫色的瞳眸只是深深地看着她,倒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许久就放开那压在她手腕上的手,接着轻轻俯下身去,捧着她的脸颊,与她的唇交叠在一起。 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就像是对待他最珍视的瑰宝一般,半点过多的力度也不敢使。 诚恳,小心翼翼,温柔,战战兢兢。 就像是害怕自己无法传递自己对她的喜欢那般,他与少女的亲吻,持续了许久也没停下。 而天晴就那样躺在榻榻米之上,感受着那个少年给与她的回答。 被人珍视、爱着的安心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吗? 满腔都是他的气息,亲吻也是直至两人稍微喘息不过来了才停下。 而少年也没因而离开她的身边,反而是直接躺倒在天晴的身旁,伸手用力地抱着她,接着再一次把脑袋埋在她的身边,似是不愿意被她看见自己脸上那个过于高兴的表情。 许久,才听见他闷闷地开口了:“不行以后我看见谁亲近你,我就踹谁。见一个踹一个。” “等等,”天晴一脸懵逼:“貌似也不用这样吧,大家也只是” “他们一个个都是心思不纯的,你根本不明白。” 天晴看了眼药研,不对啊她知道的,她身边就有一个心思不纯还得到手的人。她噗嗤地笑着偷看药研泛红的耳根,又翻了个身伸手抚摸药研的脑袋:“但没关系,药研对我来说,才是特别的啊。” “大将”少年一双紫瞳因为惊讶而稍微瞪大,但很快,感觉自己过于高兴,甚至有点被少女把控了情绪的少年又有些不耐了,他感觉他也是个男人,这么怂可是不行的。 于是,这样想着,感觉自己必须是把太刀的药研又飞快地凑过去用力地亲了她一把,接着满意地看着少女冒烟当机在自己面前。 药研感觉主导权慢慢回来了,接着,身为本丸太刀第一人的他嘴角就勾起了一个坏坏的笑容,眼神自信且深邃:“对了,以后做好觉悟了哟,大將。” “毕竟就算是我在跟你独处的时候,也只是个男人呢。” 第106章 番外(六) 本丸。 第二天一早, 药研与审神者正式开始交往的消失传遍本丸,也不知道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但总而言之有一本丸的男性要失恋了! 但好歹是习惯战场的男儿,失恋归失恋, 他们可不会白白失恋,于是乎,不甘心大将今后将要被一个混账兄弟独占的刀剑们,又二话不说地展开了全天候的给药研添堵的行动。 要不就是粘着大将不放手,要不就是堵住药研不走开! 比如说吃饭早早到饭厅占位置逼迫药研坐在饭厅里最远的地方,跟药研出阵的家伙集体阻止药研抢誉,中午假若轮到药研内番的话跟他拍档的家伙必定会比他表现更好, 假若主人悄咪咪来探班嘛 ——家禽屋那边就铁定会“不小心”把鸡鸭走失,逼迫主人跑回去处理突发事故! 如是者,刀剑兄弟们就用生命去思考出一系列完整而且完美的添堵方法, 只是,那些计谋才实行了两周多, 以为自己这些小动作就能够挡住正处于人生巅峰的荷尔散发体药研藤四郎的一群刀刃, 很快又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毕竟主人和药研交往, 他们两人的甜蜜几乎都在细节里面好吗?! 就更别提药研的气场两米高,腿长见一个踹一个的霸气了! 比如说大早上若是被挤到最远的地方,药研也没关系, 毕竟从叫起床开始就是药研做得好吗?而且就算他的座位距离主人最远,主人那展露给药研看的可爱又害羞的笑容,可以说是反过来给全场的刀剑都看见了。 至于他们计划的抢誉行为, 自然就是想得很美实行很难了。 毕竟作为本丸第一把外出修行极化的短刀,药研的实力别说是被他们抢誉了根本就是Carry全场好吗! 然后就是内番,本来药研那家伙在内番的事情上也不是特别有干劲啊,本来主人也会挨个走去探班参与内番的刀剑,再说什么家禽走失事件主人每天光是处理家禽走失以外的突发事件就很忙了,他们也实在不忍心再在这以上给本丸多放几只扑腾扑腾母鸡,为天晴带来更多精神上的崩溃。 于是乎,感觉自己输给了一把太刀甚至是大太刀的刀剑就只得嘤嘤嘤地缩回自己的房间哭上三日三夜,然后接受自己的主人已经被一个心思不纯的家伙泡到手的事实 而且而且谈恋爱的主人看起来也好可爱嘛! 他们怎么忍心叫主人伤心哭泣呢! 呜呜呜呜药研你个混蛋!就希望主人早点厌恶了你把你甩了就好。 药研·很淡定·藤四郎:呵,你们想听昨晚大将跟我说了什么吗? 刀剑·不淡定·男士众:你给我闭嘴闭嘴收起你的嚣张得瑟脸啊啊啊! 天晴:OuO? 如是者,本丸就多了一对甜到齁的情侣。 而作为模范情侣,标准撒糖姿势是从清晨开始的。 比方说,最近天晴的近侍虽然是毛利藤四郎,但因为毛利经常起不来而且沉迷于本丸小可爱们的睡脸,所以清晨叫主人起来的工作就自然而然的落在药研头上。 如是者,药研从房间里起来洗嗽完毕之后,也就会早早走到天晴的房间去去把少女叫起来,而这个动作虽然之前也是有的,但交往之后就不一样了。 药研从前应付天晴赖床的动作最多就是把她的棉被一把扯掉,但现在她不愿意醒来了,他就干脆坐在她身边观赏她可爱的睡相,待感觉自己看够了,就俯下身去用磁性的声线在她耳边呢喃。 “大将你再不起来我就要亲你了哟——” 好听得叫人酥软的声音把少女从睡梦当中唤醒,待看见药研那张帅气的放大的脸,少女标准动作就是红了一脸并且想从床铺起来再逃跑,然而始终还是比不过机动力满分的短刀,就直接被人压在床铺上亲了一口才允许她起来。 而一大早起来就被人亲亲,天晴的小心脏就跳得夸张,只见她捂住脸颊被亲了一口的位置,泪眼汪汪委屈巴巴:“我不是起来了嘛怎么你还是亲下来了!” “哈哈抱歉,因为大将你脸红的样子太可爱了。” 而面对着少女的控诉,好看的少年则是用自己爽朗的笑容与无赖一般的发言应对的,只是每次,他知道少女都会受不住自己的撩拨,就只能每一次都忍不住欺负她。 这就是药研与主人在早上的交往方式。 那个早上大概要粗线标明,对只是早上。 毕竟别的时间段,两个人还是有很多虐狗的动作的虽然主要都是药研偏要伤害兄弟们的缘故。 那些路过天晴身边时忽而大大方方地搂住她肩膀的行为就不用提了,最近叫博多藤四郎最受不住的就是药研居然在主人跟他讨论万屋店铺经营方针的时候,在桌底下偷偷牵主人的手! 而且,主人每次都会脸红成他们店里面卖的那种有机西红柿! 这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这两家伙在桌底下有点动作嘛!博多的眼镜噼里啪啦地裂开一道口子,他一脸承受不住的从兜里拿出这种第四副全新的墨镜,然后又叹了口气只好在强光底下继续他与主人的商议。 谁叫当初他就是有份在药研背后推一把的家伙,面前的这头野兽是他解放出来的,他要冷静,要冷静接受! 药研这个大混账! 接下来,本丸反对虐狗联盟就由博多带头建立,每天收到许许多多来自四方百面的虐狗情报,一群热血男儿沦为夜夜借酒消愁的大叔,就已经是很之后才被药研发现的事情了。 毕竟他晚上工作结束之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大将在一起的。 药研:科科。 于是乎镜头一转,就到了大晚上药研与天晴情侣独处的时间。 这种时间还是必要的,毕竟在绝大部分白天的日子当中,药研与天晴都各自埋头在不同的工作之中,也只有商量事情的时候才能同时间坐下来,但那种情况之下房间里也有别人,用药研的话来说,想干些事情也是束手束脚的(bushi)。 所以也就演变成现在这样的情况,在药研不需要帮忙照顾弟弟的晚上、在天晴提早完成布置内番工作名单与出阵名单甚至是采购牧场新物资的工作之后,他都会在弟弟睡着之后悄悄溜出去,与天晴见面。 在那万物具静的夜里,才是真正属于他与心爱少女的独处时间。 那在这种时间能干嘛呢,当然不是一起吃红豆饭了。 就主要都是呆在屋内聊聊天,或是到屋顶之上看星星之类的吧。 “大将,你今天也在看书啊。” 至于今天,待药研穿着浴衣走进天晴的房间里面去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少女坐在坐垫上认真看书学习的样子,最近她都是这样,每天用心看夏目给她带来的书,并且在笔记本上把要点一个个抄写下来记忆。 他感觉有些好奇地坐在她的小茶几对面,又拿起其中一本书籍扫了眼目录。 《农科纲要》、《现代农业》、《无公害栽培技术》 都是一些和牧场种植有关的书籍,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居然对种植有这么大的兴趣,闲下来就在看这类型的书籍。药研也没打算打扰她,就只是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天晴。 但这一点对于意识过剩的天晴来说,就已经足够刺激了。 她感觉有些不自在又害羞地抬眸看去药研的方向,因为不习惯被人看见自己学习的样子,就唯唯诺诺地开口:“你就别盯着我看了嘛而且我的字很丑,都用左手写得呢。” “但我想陪着大将你学习啊。”少年的视线变得包容柔和,他不想打扰她要做的事情,但也想待在她身边,这样的话,安静地陪着她是最适合药研的选择。 而天晴咬着下唇觉得委屈,望着面前那个俊朗好看的少年,想了许久,终于还是把手上拿着看的书籍合上了:“我不看了真是的,你一直盯着我的脸看” “毕竟大将认真看书的样子,挺可爱的。” “呜别再说了啊!” 她气鼓鼓地说着,而药研拿她没辙,干脆就走到她的身边把她拉了起来,再小心翼翼地邀请:“那既然大将决定不看了我们要不要到外面走走?今天的月色很美,我刚走来的时候见到的。” “好,反正我都看了很长的时间了。”少女轻轻点头,就小心翼翼地拉着药研的指尖,跟随在他的身后走到寝殿外的庭院。 夜色渐浓,深蓝的天穹上挂着一轮圆月。 洁白的月光温和地铺洒在庭院的每一个角落,为她庭院里的布置物添上一层柔白的纱衣,天晴才仰起头看了眼那个大大的月亮,就感觉自己腰上一紧、接着就被药研拦腰抱起了。 “药研?!”她惊呼一声伸手抓住他的衣领稳住身体,又见他抿唇自信一笑,就带着少女跑到屋顶上去,接着把她放了下来。 天晴拍抚着小心脏,他总是这样突然把她抱起,实在是吓到她了。 但那样亲近的动作,她并不讨厌。 她低垂着眉眼,坐在高耸的屋檐上,俯瞰着整个庭院甚至是安静的本丸,刚才学习带给她的疲累感,又在此刻逐渐被消除。 一颗凌乱的心也逐渐变得安心宁静。 “大将,屋顶上会冷吗?” “啊,还好” “披上我的外套吧。” 少年看着她,又体贴地把自己白色的外袍脱下来披到天晴的身上,而少女顿感被少年熟悉的气息包裹着,那尚带着余温的外套温暖着她,又叫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溢出了一抹甜甜的微笑。 “谢谢。” “不用谢,大将。” 少年说得爽快,又弯起一边膝盖,动作大喇喇地坐在屋顶之上。至于少女轻轻挨着他的肩膀,又若有所思地开口感叹:“说起来药研一直唤我‘大将’呢。” “不喜欢吗?”似是从未和她谈论起这个话题,少年感觉有点意外地瞪圆眼睛,又望向那个靠在自己臂弯之中的少女。 “不是”她蹭了蹭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屈膝抱着自己,企图掩饰自己微红的脸颊:“只是偶然会想,若是你喊我名字的话,会是怎样的” 她小心翼翼地请求,声音越来越小声。 而药研心头一紧,看着少女可爱胆怯的请求,竟感觉自己也跟着她一起紧张了起来。 于是,从未想过要与她亲密地用名字相称的少年,又轻轻把脑袋靠在她的上方,滚烫的指尖,又伸手覆上少女微凉的手背。 “喊你的名字吗会是怎样的呢。”少年的视线望着面前的月,一会儿,又坏心眼地提议:“大将,亲我一口我就喊哟。” “欸!有你这么使赖的吗?”天晴从他怀中猛地抬起头来,脑袋撞在药研的下巴上,差点没给他来一记猛击。 而少年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面前激动的少女,没多久又噗嗤地笑了出来。 “笑什么啦!”天晴哭唧唧。 “没什么”药研伸手握住少女颤动的指尖,接着,又把她再一次拉近怀里,再以额头抵住她的脑袋,然后眉眼弯弯地开口:“大将就乖乖让我骗你一吻不可以吗?” “不可以!”她倔强地瞪着他,像是在诉说许多的不满。 “哈哈,我还真是拿你没撤啊。”药研伸手把她遗落的发丝小心翼翼地捋到她的耳背之后,接着,又装模作样地靠近,唇畔轻轻拂过她的耳廓。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最喜欢你了哟天晴。” 他低哑而磁性的声音在少女的耳边晕开。 语气细腻得,就像是诉说他此生最重要的秘密一般。 而少女听见他的告白,即使不是第一次,琥珀色的瞳眸还是溢出了不可置信又感动的颜色。 她的心跳为他的话语骤停,接着,又激烈的为他鼓动起来。 月色美好,霎那永恒。 第107章 番外(七) 1. 夏日特辑x海边 最近天气恰好有点热, 于是,身为模范婶婶的天晴就听从短刀们的要求, 决定带上对海边感兴趣的刀刀们到海边玩耍。 而因为是要带刀剑去畅玩的地方,所以她总不能直接回到现世找旅游景点, 就只能向时之政府申请事前给准备好的历史地点——一个无人的海湾、在别的本丸的审神者与刀剑们间也很流行的度假胜地。 申请的过程不容易,轮候的时间也很漫长,就连天晴这种欧洲本丸也必须安分地等待好长的一段时间,所以待天晴真正收到时之政府的许可通知之后,就连曾经去过海边的天晴,此刻也是有点类似于小学生去旅行前夜的兴奋了。 于是,为大家准备着泳装、准备海边旅行的饮料与冰水果、各种防晒油与玩具之后, 一行人就声势浩荡地出发了。 阳光普照,海天一色。 在不受污染的海湾边上,第一次以人类姿态踏沙玩水的刀剑、以及从未在人世大摇大摆地游玩过的式神众, 在看见大片的海洋与无人宽敞的海湾时,也是瞬间玩脱了。 至于天晴, 作为大家的负责人、加上还是个运动残障, 在换上泳装之后, 就只是一脸平静的样子穿着连帽外套窝在巨型遮阳伞之下,用眼睛陪着大家玩耍。 “主人,你不跟大家一起玩吗?” “主公大人!这边的水很凉快喔!” “大将, 来嘛来嘛!” “不不我的话待在这里就可以” 物吉贞宗与后藤他们与桃花妖那些女孩子们玩着泼水的游戏,眼看就是渗入了真实战斗技巧的玩水游戏,天晴正打算拒绝呢, 就被可爱的山兔拉着她到了水里。 “冲鸭冲鸭!青蛙先生,把主人扔到水里!” “欸——!!” 天晴也来不及叫停,只感觉自己被以一条漂亮的抛物线抛起,下一秒就已是被扔进了海水之中,一大口咸水灌入口鼻之中,又叫她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呜呜咽咽救我” 她可怜兮兮地在水中扑腾着,而也就在她脑海里浮现出如何惩罚山兔的计划时,就感觉手臂一紧的被人拉了起来。 ——那自然是药研,从刚才开始就和弟弟们在海边寻找海星的少年。 瞧见少女浑身湿透狼狈的样子,少年噗嗤地笑,又协助少女站好,再帮忙她把凌乱的头发都捋到脑后:“大将,这里的水只到你的大腿啦,不会溺水的,别慌。” 而少女听见是自己男朋友的安抚,一颗要惩罚山兔的心又逐渐被放了下来,想来山兔也是贴心,要扔她也是扔向药研的方向什么的。 只是这样一来,刚才她整个人下了一趟水,她身上穿着的连帽外套就湿透了,湿哒哒的黏在身上,让她感觉好不舒服。她左顾右盼,眼看着妖怪们都已经换上了泳装,就只好苦恼地伸手把自己连帽外套的拉链给脱下来。 而她这个动作一出,就听见了全场的空气突然静止了。 站在少年隔壁正在脱衣服的少女无辜地微扬起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又看进药研那双紫色的瞳眸之中,只见他此刻耳廓微红,在与她对上视线之后,又忙地别过头去。 “药研?”天晴眨巴眼睛,这回她整件外套都脱下来了,把衣服交给桃花妖,她就开始抬手重新扎好自己的发髻,看见少年那个不敢看她的样子,天晴又有些困惑地出声询问:“怎么了,难道我的泳装很小孩子气吗这可是桃花妖给我挑的,我已经说了不要这么多蕾丝边的款式啦” 说罢少女还有点抱怨,又伸手有些悲愤地扎着辫子,心里想的大抵就是怎么全世界也不把她放在眼内,她的刀剑们老是欺负她不说,式神还直接把她扔到水里去,就连泳衣的款式也替她决定好了。 少女还在嘀咕着,只是药研捂住双眼,又只能够在心中呐喊。 ——问题完全不在哪里啊!大将你怎么突然脱了!脱什么啊! 他小心翼翼地从指缝之间偷看少女扎头发的动作,只见她穿着的是两件式粉色带一点白色波浪边的小可爱,虽然不是比基尼,但露出的肌肤还是挺多的。 不说少女那双均称白皙的长腿,往上看就是平常她穿着审神者服装时药研绝对不可能看见的腰线与轻微的马甲线。 因为平常天晴都不会穿任何暴露的衣服,所以身上的皮肤也是雪白的,而随着她大大方方地展露泳装的姿态,随着她举高双手扎头发的动作,药研看见的就是她上胸若隐若现的沟与那淌着水珠、曲线姣好的后背。 还有发型,她高高扎起的发髻而露出的后颈,几根细碎的发丝遗落在上,反倒是增添了几分性感的感觉。 但即使如此,明明是如此刺激的画面,她还是毫无自觉地眨巴着圆滚滚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张口一句就是他的名字,实在是叫药研着急得唇干舌燥。 他感觉越发局促地站在她的身旁,眼看着身边所有刀剑与男人都把视线眼巴巴地落在她的身上,他一时没按耐住,干脆就假意把少女再次一把推落水底之中。 扑通的一声,刚要把头发扎好的少女就再一次陷于狼狈之中。 她一脸懵逼地抬头看去,而药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反倒是更清楚地看见了她上身泳装遮蔽不住的胸部线条与乳/沟,他顿感一阵燥热难耐,就马上蹲下身去把自己脱下的连帽外套一把套在自己心爱的女孩身上,接着用沙哑的声音低声跟她说。 “大将,你要是敢再脱下来你就死定了。” “欸?”少女眨巴眼睛,一脸不懂。 而药研潮红着脸,望着少女那张流淌着水珠的白皙脸颊,没思考什么,就索性走过去在她的肩头上咬了一口,接着制造一个梅红的痕迹。 “欸!?!”少女的脸瞬间从下而上的蹿红,第一次被亲吻在这种地方,她的小心脏在一瞬间乱跳得异常。 但面对少女的害羞与惊慌,少年却没有一丝愧疚的意思,反而,一双紫眸坏坏地看着她,就连嘴角的笑意也带着霸道的占有欲:“这是给大将惩罚。” “因为你的身体,只能给我一人看。” 2.夏日特辑x夏祭 在海边风波之后,没多久准备回到现世看望弟妹的天晴,又带上了药研同行。 而打扮成寻常少年的药研与天晴在回到现世期间进行了许多像情侣那般的咖啡厅或游乐场约会后,转瞬就到了假期终结了。 “姐姐,今天你要和药研哥哥到庙会吗?我们小镇据说今年会放好大的烟火哟。” “你和天雾不去吗?” “我们今天约了学校的同学一起去!姐姐,我们吃过晚饭之后就一起出门吧!一家人就是要齐齐整整的出发!” 天雪笑眯眯地抱着天晴提议,而后者与药研对上视线,又默契地相视一笑:“好。” 如是者,一行四人就一同走到町里盛大的庙会会场,接着又分散成两边。因为事前没有准备,天晴也没特地换上浴衣什么的,就只是穿着悠闲的Tshirt与药研手牵着手逛街。 “这一周玩得很高兴呢,就像我们是真的普通的学生情侣那般。” 天晴手上拿着一根苹果糖,桃红的小舌头在舔舐着上头的澄澈的焦糖,又扬起小脸对药研得瑟地笑着。 而药研伸手轻轻把少女拉近自己了一些,接着又把手搂在她的肩膀之上,接着小心地叮嘱:“人多,大将你走路不要看我,看前面啦。” “毕竟很难得嘛,能看见跟我一样穿Tshirt的药研。” “大将你就这么憧憬那些漫画里的约会吗?” “是!”少女笑得明媚可爱。 “那要不我接下来一晚上,都喊你的名字?”少年俯下身去,又用低哑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 而少女再一次听见少年好听的声音在自己耳边晕开,一颗小心脏瞬间暴跳如雷,她没多加思索,就推开了药研:“名字是禁语,禁语啦!” “噗,那天晚上明明是大将你自己先要求的。” 少年坏心眼地看着那把害羞写满了一脸的少女,说起来有趣,那天晚上自从他在屋檐上喊了她一声名字之后,她就羞得说以后都不允许他喊了,他偶尔使坏喊她一声,还得挨她一顿暴打。 而那边的天晴闻言又红了耳根,口里含着一块焦糖,久久没搭理那个总是欺负她的黑发少年。 但药研心脏也大,知道少女气他不过三秒,干脆就只是牵着她小心翼翼地走着,接着又忽而朝着少女摊出手心:“大将借我个一百日元。” 少女若无其事地给他,而少年就忽而驻足在一个游戏摊位面前,加上自己口袋里剩下的二百日元,总共三百就买了一次玩射击游戏的机会。 一直跟在药研身后的少女感觉有些新鲜,实在是没想过那个总是看医学书籍的少年居然会对射击游戏感兴趣,眼看着他若无其事地从桌面上拿起枪/支,接着为枪头填塞子弹的专注潇洒的动作,一不自禁就走神了。 “大将你可别看我,看奖品架子呀。” “什么?”天晴偏头看去,而也在同一瞬间,三颗子弹就利落地从少年手中的枪支之中射出,并且准绳地击落了摊档老板设置在位置面前的九个空罐子,一个不剩。 而少年低垂下的眼帘下紫眸透着一股犀利与冷冽,终究是习惯战场的刀剑付丧神,在这种只要求一点小技巧的射击游戏上,他只要稍微动真格就能拿下。 只是,这对少女而言就不一样了,她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发生,才后知后觉地跃起抱住药研,脸上漾着兴奋的笑:“我还是第一次看人能中最大奖!” 而药研半垂着眸,得瑟地拿着手中的□□,里头还剩下三发多的子弹呢,都足够他再挑战一波了,于是,他就干脆把枪支交到少女的手中:“很简单,大将,你来试试看。” “欸。”药研的邀请叫她怔了怔,但她可不擅长这种玩意。 但看药研都拿到奖品了,她自己也是蠢蠢欲试——于是,就有模有样地学着他那样拿起了枪,而少年唇角一勾,就伸手从后方抱住她,接着帮助她那不够力气的手抬起枪支。 “看这里,瞄准你想击中的罐子假若能击中脆弱的部分,上面的自然会跌垮下来。”少年轻轻地提醒着少女,温热的气息危险地拂过她的耳廓,感受着他那与自己后背无缝贴合的胸膛,少女的心跳又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我我试试看。” 少女一口子弹就在药研的帮忙下发射而出,然后,又像是少年教导的那般,一口气倒了三个空罐头。 而少女脸上一喜,得意洋洋又兴奋的小脸看向药研,又获得了他嘉许赞赏的微笑。 她心里一暖,又接着与少年完成接下来的射击——接着,一只大玩偶两只小玩偶,就是他们的战利品了,从未试过在夏日祭上赢到如此大型奖品的少女喜滋滋地跟在药研的身旁,甚至忘记了自己走过摊档之前跟他闹的小脾气。 而药研自然不会自己提起作死,反而是宠溺地搂住少女的肩膀,又为她顺理鬓角凌乱的发丝,再为不专心走路的她,隔绝夏祭挤涌人潮的一切可能危险。 眼神专注得,仿佛他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只是灰色的个体,就唯独少女在泛着光芒一般——就连祭典的乐曲与浩瀚的夏日星空,也比少女脸上的笑靥逊色。 第108章 番外(八) 1.喉结 本丸, 廊道。 药研最近在跟天晴独处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蛮长被盯着看的。 但她盯着他看的部分倒不是他的脸或是眼睛等的地方。 而是, 一直眼巴巴地盯着他的脖颈看。 于是某天他终于忍不住了,在再一次捕捉到她偷瞄他脖颈的视线时, 药研就开口询问了:“大将,你到底在偷偷看什么?我的脖颈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啊我”被逮了个正着,天晴的脸蛋腾地变红,又唯唯诺诺低下头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我没偷看你啊。” “哦,大将难道你以为自己那点笨拙的演技能骗到我?”少年双手撑在廊道的地板上,大喇喇的坐姿, 又叫天晴无意识地掠过少年白皙的脖颈。 “啊,你又看了哟。”药研干脆伸手捏住少女的下巴,逼使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他虽然是没什么所谓被少女盯着看,但像这样每次转头过去, 也发现她没在与自己对视他是有一点点不爽啦。 所以他最少想知道她到底在盯着什么看啊。 而少女被药研捕捉到了, 看着他一脸很想知道答案的样子, 想了许久,才只好有些不好意思地坦白:“我我只是在盯着你的喉结看啦。” “喉结?”少年怔了怔,在他说话的时候, 那个小小的喉结又上下滚动了一下。 而天晴红着脸点了点头,她最近都莫名的爱看那个部位,尤其是在药研仰头喝水的时候, 那个上下滚动的喉结,竟侧面地散发出男人独有的魅力与性感。 就有点看上瘾了,视线完全移不开。 于是,既然都被发现了,少女干脆就相当着急地拉住药研的手,用写满期盼的眼神看他,接着红着脸要求:“我我能摸摸看吗!你的喉结!!” 少女冲破羞耻大声说着,而药研一阵害羞,又忙地捂住少女的嘴巴——毕竟附近要路过的人可多了去了,被别人听见这种话,他还是会害羞的。他有些无奈地望着少女眸中闪烁着的星光,知道自己是无法拒绝了,就只得叹了口气,松手默许了少女的行为。 得到了药研的允许,少女的动作马上就大胆了起来。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然后伸出左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少年白皙的脖颈,她的指尖温柔细腻,待碰到药研脖颈上明显凸起的部分,又高兴得红了脸颊。 而这时候,被少女靠近却不能动分毫的药研,又紧张得噎了口唾沫。 喉结上下滚动,又轻轻碰到了少女的掌心。 “好、好可爱”少女发出了谜一般的感想。 而药研心头一紧,被她像这样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终于还是感觉到唇干舌燥、燥热难耐。 然后,他就一时没控制住反手抓起她不安份的手,接着直接把毫无防备的少女给压在地上。 他漆黑如墨的发丝散落,一双紫眸目光灼灼地盯着少女。 脸颊上是不自然的红晕与慌乱。 毕竟他只习惯把控少女,一点也不习惯被她这样主动撩拨。 “大将你摸够了。” “欸但是我只刚刚触碰到” 少女不服输地争取,但少年却没让她把话说完,反而是狠狠地压下去,发泄似的把自己承受到的羞耻感全都化为亲吻,落在少女的嘴唇之上,撕磨着直至她喘息不过来呜呜咽咽地求饶。 一吻结束,少年把少女禁锢在双臂之间,望着她因为缺氧而冒出水汽的眼眶与泛红的脸颊,又一点不服输地别过头去。 “是给你的惩罚,” 药研耳根红得夸张,视线又缓缓游弋到正在喘息着的少女身上:“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允许你碰我的喉结了。” “笨蛋大将。” 2.伤痕 本丸,玄关。 身为时之政府骁勇善战的刀剑付丧神,外出决战时间溯行军,带着一点伤痕回到本丸总是在所难免。 但对于天晴来说,每一把刀剑受伤的姿态,都总让她心痛不已。 这一点就算说刀剑的愈合能力比人类强也是一样,毕竟就算是付丧神,痛的时候还是会痛,流淌出来的血液也是真实的,而且,假若审神者不及时进行救援,刀剑碎裂的机会还是会有。 所以,天晴从来都是那种刀剑受了一点伤就不敢前进的那种审神者,这一点就算是被刀剑们自己说了许多遍“不要紧”,她也是没听劝。 因此为了让审神者允许他们继续战斗,身为天晴的刀剑,刀刀们早已习惯了变强并且在战斗上无伤归来——药研自然也是不例外,他不想把自己脆弱而变得狼狈的一面展示给天晴看。 只是在当她错误判断队伍实力与低估敌方实力时,作为队伍中流砥柱的药研因为过于拼命而受伤也是在所难免的。 “所以说,大将你就别哭了,不就一点小伤口吗?都是意外。” 把战况汇报给少女听,看着她泪水扑簌簌地在自己面前滚落,药研又相当无奈地伸手去揉她的头顶,却没把她搂入自己尽是血腥气的怀里。 “都是我的错误估算” “不是你的错,都是我在重要关头没使出会心一击。”少年温和地安慰着她,而少女垂下眉眼,豆大的泪珠还挂在眼眶,似是完全不原谅自己的过失。 想到这,药研的心又逐渐变得柔软起来。 毕竟少女此刻的每一个表现,都只是源自于对他的紧张和在意不是吗? 毕竟本来刀刃在战斗当中的损伤,对挥刃的主人来说,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是吗?然而居然还有人会为他傻乎乎地哭泣,实在是幸福得叫他窒息的事情了。 想到这,他终于还是没按耐住自己心中的谢意与感情,把那个屡次让他感觉到“自己是被爱着的”的女孩抱入怀里。 他的力度很重,就像是恨不得把少女揉到自己的心中,让她看看自己对她诉说不尽的谢意与感情。 少年闭上眼睛,又依恋地靠在少女的脖颈上,伸手抚摸着她的脑袋。 “好了好了,答应你我下次不会再受伤了,好吗?” 他的声音轻柔而诚恳,他都是说真的,毕竟他不愿意看见她哭。 “嗯” 3.喝醉 本丸,寝殿。 当药研把那个在成人宴上喝醉的少女搬到睡房之中的时候,那个浑身都是酒气的少女,还是一口一句他听不清的含糊的话语。 他有些无奈地陪着她,心中又有点内疚——毕竟在这座本丸里所有刀剑和式神都会喝酒,所以刚才在她成年的生日宴会上,他们都没注意到第一次喝酒的她或许酒量会比较差的事情。 只知道让她高高兴兴地吃吃喝喝,待她开始说些奇怪的话时才想出来出事情了。 想到这,药研又准备到旁边给她倒一杯冷水,给她滚烫地红着的脸颊来渐渐温度。 只是,他这回才刚刚放下她站起身来,那个还在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话的少女又忽而揪住药研的手了,她的指尖滚烫而渗着细密的汗水,微微颤抖着的指尖与他的交叠,接着,又听见少女痛苦的呢喃。 “很热药研” “我知道,我这就给你倒冷水喝。” “嗯”少女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又目送着药研离去,接着,又下意识地解开着自己的腰带、顺道扯开衣襟——让闷了一天的自己透透气。 只是她这一连串的动作自然,待药研回过头来看的时候又是吓坏了,他二话不说地冲过去为少女拉拢好衣襟,接着又连忙哄她:“大将,你冷静点,别脱衣服呀。” 少年的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只感觉心跳迅速地加速着。 但幸好那边的少女听他的话,从来不与他较劲的她就安分地松开手来,任由药研帮助她把腰带简单地绑好。 药研松了口气,高高悬着的一颗心正要松懈下来,却又听见少女呜呜咽咽地开始了抱怨。 “药研为什么我看见好几个你了” “大将,你这是喝醉啦。” “你在哪里啊,我看不清楚” “我在这里啦。” 少年哭笑不得地搀扶着少女的身体,看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又握着她的手,怎么料,再一次“找到药研”的少女只沉默了片刻,就像是初生之犊那般,摸索着捧着了药研的脸颊。 “药研?”少女试探着含糊地询问。 “嗨以嗨以。”少年耐心地应允,又打量着面前少女冒着水汽的眼眶,正打算哄她去喝点水,那个少女居然就第一次主动地把唇印在了他的唇瓣之上。 而药研只感觉一股电流似的刺激感在身上掠过,带给了他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他感觉意外地瞪圆眼眸,又感觉到那个捧着他脸颊的少女,居然接着用唇在他的嘴上轻轻咬咬起来。 一阵又一阵让他难以承受的燥热感在他体内出现,叫他按耐不住的就想要推开少女,只是他的手还没抬起,那个少女一声不满的“不要动”又把他给禁锢在原地。 他还差点忘了她会言灵术,毫无抵抗力的少年就只能像一尊石像一般固定这身体,任由少女肆意地在自己的身上亲亲摸摸的,接着她的吻又逐渐往下,然后,他居然被少女直接压在了地上。 一股热流在他体内横冲直撞,首次体验的刺激感叫药研意识越发模糊,他看着那在自己身上执着地亲吻着自己的少女,情/欲的火在他体内无法压抑的烧得越来越旺盛,终于,药研仅剩的理智线也在数秒之后断裂,叫他决定—— 一会儿言灵术解除之后,他再也不放过这个少女了。 她怎样哭着求饶他也不会停下的。 大将个笨蛋! 第109章 全文完結 数年过去, 现世。 待天晴戴着漆黑四方毕业帽从大学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月末的黄昏。樱瓣飞舞, 转眼四年在农科念书的日子转瞬即逝,毕业第一件事天晴想要做的, 自然是回到本丸继续开启她的农科事业。 而特意来现世给她拍摄毕业照的便装·陆奥守吉行笑得爽朗地帮忙少女接过她在毕业天收到的花束,接着又感叹:“呀呀,距离‘那一天’已经过去四年了呀。” “什么啦,用那么奇怪的说法。”天晴有些别扭地红着脸,自然知道陆奥话中所说的什么日子。 ——大概就是她的弟妹给她发来熊本县某所厉害的大学,突然新开农科的招生单张的那天。 那段时间的天晴刚好在培育作物上遇到了瓶颈,一个人学习也感觉追不上计划的变化, 于是就拿着招生单张在本丸里认认真真地抓着每一个路过的刀剑认真地问了一遍“我应该去考吗我应该去考吗——”什么的,实在是给大家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了。 而结果显然而见,那就是她真的去考了。 那段时间, 天晴在大家的支持底下展开了接近一年的备考生涯,辛辛苦苦的考上了大学, 并且过起了兼职阴阳师暨审神者暨牧场主暨学生的生活。 这期间虽然她每天都有往返本丸与现世, 但对她而言也是真的很辛苦的了只是再怎么辛苦也好她的好日子要来啦! 天晴喜滋滋地拉着天雪与天雾转圈圈, 手上拿着的毕业证书,就是她这数年来努力过的证明。 而特意来接她离开学校的好几个便装刀剑男士感动落泪,尤其是长谷部, 他泪眼汪汪地望着自家女儿长大成人再毕业的样子,又禁不住搂住了隔壁淡定依然的烛台切。 “长谷部,你要吓到其他学生了哟。” “闭嘴烛台切!你不觉得主人穿起毕业袍的样子太凛然美丽了吗?!” “虽然是很好看, 但你太夸张了啦。” 烛台切安抚着自己的老铁,望着少女脸上漾着的得瑟笑容,又感觉老怀安慰地扬起嘴角微笑。 于是,他朝着少女伸出手去:“主人,回本丸咯。” 强光乍现又消失。 转换了场景,但因为在同一个季节,所以同样是落樱缤纷的景象。 依然穿着毕业袍的少女牵着弟妹回到了本丸,又在烛台切的带领之下回到了树底之下——毕竟今天,是本丸大家说好要举办庆祝会的日子,所以在今晨陆奥与烛台切以及长谷部跑出去接送主人的时候,剩下来的刀剑几乎都在本丸内筹办着宴会。 天晴微笑着仰头打量刀剑们事前在樱花树上挂上的一盏盏灯饰,这让樱花粉嫩泛白的可爱姿态即使在落日之后还是清晰可见,一片又一片的樱花从天而降,又叫她的心变得柔软。 “主人,你回来啦!” “主人这就是毕业袍!好好哟待会儿要借我穿一下!” “好久没举办宴会啦!之前说什么毕业考不让我喝酒什么的” “谁叫你喝酒之后就开始撒泼!” 刀剑们互相调侃又说笑的声音此起彼落,也不妨碍歌仙与大般若长光在旁边演奏乐器增添雅致的心,天晴笑眯眯地脱下鞋子走到垫子以内的方向,先是把毕业证书交给大家鉴定,又高高兴兴地坐落在药研的身旁。 “辛苦啦,大将。” 少年伸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说实话在四年前,他还真的没想到天晴居然能平安无事地完成学位,她说要回到现世念书的时候他还一度以为她要不当审神者了,没想到她还是坚持着咬牙兼顾起了这么多的职责。 四年过去了,也并非是无风无浪,期间现世也曾经出现过妖怪作祟的事情,但这些都在少女与他们的合作之下把风波一一平息。 眼看着她还安好地笑着坐在自己的身旁,药研不由得觉得,今后不论是遇上怎样的风浪,只要是他们的话,肯定也能一一跨越。 他垂下眉眼,又笑着鼓励少女出去跟大家吃东西。 而少女也没有推搪,接着就是跑去招待自己好不容易来一趟本丸的弟妹,此刻天雪又黏在数珠丸的附近了,前段时间她还从妹妹口中知道她喜欢数珠丸,若是这件事不要被天雾知道就好了,不然天雾应该要奋起把时之政府都给烧了吧。 “数珠丸先生,要好好对待我的妹妹哟。” 天晴笑着拍了拍数珠丸的肩膀,而那边还任由天雪腻在自己身上的数珠丸一顿,脸颊上居然出现了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因为被戳中心底话,数珠丸没有搭理这个傻逼审神者,就只是背过身去把视线专注地落在天雪的身上。而天雪眨巴眼睛,察觉到数珠丸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的一丝违和,又笑眯眯地询问了:“数珠丸先生,你怎么了?” “没什么。”数珠丸稍微侧过身体,不让多事的审神者与怀中的小女孩交换眼神。 而天雪也没在意,反而是咯咯地笑得很甜:“数珠丸先生,你们和姐姐的关系真好呀,你说要是我也成为审神者的话,我也能和这么多的刀剑付丧神打好关系” “不行!”数珠丸低声阻止,接着,又有些窘地解释:“我是说,很危险” 天雪歪歪头。 而数珠丸伸手捧着天雪的脸颊,又把一口赏月团子喂给她,逼使她闭嘴——接着,又在心中念了许多篇章的佛经。才不可以成为审神者呢,面前的天雪只要拥有他一人就足够了。 “和这么多的刀剑付丧神打好关系”什么的,数珠丸只需要看一眼现在的药研,就知道他到底有多苦逼。所以他必须把危险扼杀在摇篮当中。 数珠丸低垂的眉眼下掠过一丝佛家人不应该有的精打细算,他接着把好吃的东西喂到少女的口中,又吸引着她,让她离不开他的身边。 善哉善哉。 而那边的数珠丸在展开攻势,另一边厢的刀剑们依然是玩得很欢,天晴与大家谈笑着聊天,待感知到一阵强光乍现,知道被邀请的黑川到来本丸,就已经是一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身为提拔天晴成为审神者的时之政府官员黑川,实际上今天是收到天晴的邀请要去看她的毕业礼的,只是他临时有工作走不开,就只能改为在晚宴的时候前去祝贺。 “恭喜你毕业。”黑川一板一眼地脱下皮鞋,接着又规规矩矩地坐落在天晴的旁边与她谈话,顺道把他听从同事意见购买的毕业玩偶送到少女的手上。 而她甜甜地道谢,又相当有礼节地给黑川回敬了满满的一杯酒。 “这数年间感谢黑川大人的包容啦。” 毕竟又是从容她因为必须读书而疏忽一点本丸这边的职务,又是在四年间任由她请假去处理妖怪事件的,黑川也算是很难得的了。 “小事。”他垂眸望着碗中澄澈的酒液,又细抿了一口,接着与少女一同观望樱花树底下刀剑与妖怪们载歌载舞的景色。 从前的他可不懂得欣赏这种欢乐,但现在的他却懂得在听见乐曲与看见美景时,稍微舒缓脸上紧绷的表情,展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他想,这都是与少女邂逅之后所学会的吧。 想到这里,黑川也就没多说话,接着品尝起用他们牧场出产的食材所制作出的料理来。 “说起来主人,你都完成大学的学位啦,接下来有什么目标?” 在宴会之间,加州清光又因着好奇而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目标?”捧着饮料的天晴眨巴眼睛,对上加州清光的视线,又有些认真地低头思考。 “反正以主人那个德性,肯定是尝试什么复杂的种植方法吧?”大和守安定笑着搭话。 “不然就是培育新作物品种?”乱偏了偏脑袋。 “是不是你上次说的大型萝卜!那种超作物只会在DS出现啦主人!”本丸木工日本号又用慵懒的声音吐槽。 “什么,主人你应该目标在万屋开新的分店!”博多拿着小算盘说着。 “为什么不是把在现世作祟的妖怪都消灭掉啊!拥有那样的理想才算是一个了不起的阴阳师!”饿者骷髅也坐在天晴的肩膀回答。 “应该与时之政府一起将溯行军全面击退。”多喝了一点酒的黑川又见缝插针地搭话。 “你们别说,说不定大将的理想只是跟我待在一起呢。” “药研你就闭嘴吧!!” 数之不尽的杂物朝着黑发少年身边扔去,又引起了数之不尽的笑声与泛着酸意的咒骂声,天晴在人群之中笑得高兴,接着又在恍惚之間,瞧見一个在月色底下一闪而逝的白色影子。 她有些错愕地站起身去,然后又按耐不住地大喊。 “鬼切!” 她有些不肯定地大喊著那抹白影的主人的名字,而宴会喧闹的声音蓦然而止,不论是妖怪还是刀剑都齐刷刷地看向那个方向。 直至,看见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影,真的从暗处中走了出来。 墨发及腰,眼神深邃,一尘不染的白色的狩衣旁是一只让人看多久都不习惯的巨型鬼手,是那个许多年未曾出现在本丸的妖怪,此刻居然忽然而然的出现了。 月色铺洒在他的身上,而他视线落在少女的身上片刻,又勾起了嘴角。 “在人群当中大喊,蠢得很。” “说什么呢你”天晴有些无奈地看着那个阔别多年的妖怪,最近她总会时不时地想起他,也实在没想到在今天,会看见他真的回来了。 “你为什么会在今天回来?” “答应你的东西找到了。” 鬼切从衣袖当中翻出一个卷轴,那个暗色的卷轴有点残破,但从那个破烂的痕迹看来,鬼切要得到它肯定是花了不少功夫。 天晴实在没想到他那天说要为她找到恢复右手的方法,他就真的带了那种方法回来。 她的心里全是感动,但更多的,是源自于能够再见到这个她一直记挂着的妖怪。 更多更多的话在此刻想要告诉鬼切,又驱使天晴迈步走向他的方向,只是,穿着袜子的她才在垫子上挪开一步呢,就感觉手腕一紧,被谁人直接拉回地上了。 而拉她的,自然是药研藤四郎,他从后方紧紧箍着少女不让她脱离,又伸手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在她耳边呢喃:“抱歉大将,那边的家伙太危险了,所以” “在你跟他对话之前,还是让我先过去跟他叙叙旧吧。” 药研霸道地说着,又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拔/出短刀,满脸不屑地望着鬼切——与后者在空气中电光火石。 “慢着,药研、鬼切!”天晴有些懵逼地想叫住两个貌似驾轻就熟就忽而开始了死鬥的两个男人,正犹豫着要不要把他们喊回来,一个慵懒妩媚的女声就在她耳边响起了。 “放弃吧,他们两人累了就自然会回来了。” 那是彼岸花,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待在本丸玩耍的彼岸妖怪,此刻她一脸冷静地躺在垫子上,又狠心地建议。 而天晴抽了抽嘴角,又与旁边的刀剑们妖怪们面面相觑——结果,无不是给予她认可的眼神。 一脸不要去管他们的意思。 ——那好吧。 天晴无奈地一笑,就只好听从彼岸花的建议坐回大家之中,甚至刻意不去看那两个就在后面掐架的男人。 “那么,主人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而就在给天晴添酒之后,加州清光又提了一遍,刚才都被鬼切的出现打断了,他还没听到天晴的答案呢。 之前的目标明显是大学毕业,还有的就是拯救被妖怪作祟影响的现世,那现在呢? 而感觉到大家的视线都放在自己身上,天晴摸了摸后脖颈,脸颊上微微潮红着:“说起目标不如说我有几个愿望。” “第一个就是,我最近也有跟大家提过的待我的右手恢复之后,我想到地狱找找看,看看妈妈与爸爸到底在哪里了。这件事我一直也有拜托鬼灯大人帮忙,但既然自己之后能恢复了,就会想亲自去找找看。” 说道这里,天晴又与天雾与天雪对上视线,任由天雪扑到她的怀里撒娇:“姐姐,你一定要带上我们去地狱玩哟!” 桃花妖:“又来了,天雪大人的乐观奇葩发言。” “接着呢?说第一就是有别的目标的意思。”雪女与樱花妖一起坐在树丫之上,居高临下地询问。 “然后就是,继续当好这个县里的阴阳师啦,还有很多妖怪依赖着我们的帮忙只是这回,我会听天雾的要求多训练他们一把,让他们分担我的工作同时,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天雾闻言点头认同。 “第三就是,刚刚毕业,我当然是要把自己学到的应用在我的牧场上啦,博多君,来年我们也要一起努力哟!” “呜呜呜主人你这种地方我最喜欢了呗!”感觉遇上了大老板,最喜欢当一个商人的博多又感动地抱住天晴哭泣。 日本号:到时候建造新的动物屋不要又来拜托天下三名枪就好 御手杆:虽然日本号是这么说,但每次还是第一个动手建房的不是吗? 蜻蜓切:嘛嘛,主人高兴不就好了嘛。 刀剑们嘻嘻哈哈地打趣着,而少女望着面前的情景,最后,唇畔的笑容又变得极柔和感动。 “然后,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她清了清嗓子,又伸手拍了拍加州清光的手背以及仰头望向那高耸入云的樱花树。 “这真真是我最希望达成的目标——” “那就是,和大家一直像这样生活在一起——过着快乐的日子,然后由我来,守护大家最重要的日常。” “我一定会办到,也会成为大家了不起的主人。” “你们说好吗?” 樱瓣在樱花树上缓缓散落,点缀了少女害羞内敛的笑容。 气氛先是静谧一瞬,然后又在瞬间开炸,掌声雷动。 “嗯,约好了哟!主人!” “开始宴会啦开始宴会啦!” “等等长谷部你怎么又开始哭了啦!” “山姥切你也是,不要用衣袖擦泪!!!!” “哈哈哈哈哈,都怪大将说那么煽情的话啦!” 刀剑欢呼的声音此起彼落,而天晴被他们拉起来跳舞,脸上的笑容如此明媚,又融入了美轮美奂的景色之中 而在这漫长又欢腾的庆祝会里,就三个男人有点郁闷。 药研:喂,鬼切,你说他们怎么不来暂停我们?? 鬼切:该死的阴阳师 黑川:愿望里面居然没有歼灭时间溯行军居然没有 狐之助:你们就放弃吧,毕竟审神者就是那样的女孩子啊。 药研、鬼切、黑川:?! 谁来救救孩砸啊!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