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牙很贵,家属免费》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补牙很贵,家属免费》作者:什姒 文案 俗话说“牙痛不是病,痛起来要命”。 话痨得了蛀牙,疼到不想说话的痛苦,盛辛算是明白了。 可是眼前这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只露了半张脸的牙科医生,长得似乎过于好看。 于是,脑子一抽。 盛辛:医生,你……单身吗? 周医生不为所动,抄起手中器材:张嘴,我看看你牙。 盛辛第二次来牙科的时候,捂着半边脸,虽然疼,心里却开心地不得了。 又能看见帅哥医生了呢,美滴很~ 盛辛:哎呀,周医生真巧,又是你,我又来了。 周医生:不巧,拔牙吗? 周为理口味清淡,不爱吃甜,却偏偏有一个嗜甜如命的对象。 周为理:吃完刷牙,十分钟以上。 盛辛:不刷,麻烦。 周为理:那别吃了,蛀牙我还得给你治。你要知道,甜食—— 盛辛(扑上去,打断):你是要讲道理,还是要我? 周医生沉默片刻,叹气,果断选择了后者。 - 补牙很贵,家属翻倍。 - 周医生友情提醒:少吃甜食勤刷牙,预防蛀牙人人有责~! 划重点: 1、1V1,HE,现代架空,同性可婚,甜!。 2、(伪)沉默寡言牙科医生攻×(真)话痨颜控牙科患者受。 3、本文有副CP两对,戏份一个比一个少的那种! 内容标签: 因缘邂逅 制服情缘 业界精英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为理,盛辛 ┃ 配角:接档文《我真的没有装O[娱乐圈]》求收藏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那都是骗人的! 第1章 第1颗糖 老话说“牙痛不是病,痛起来要命”。 古人诚不欺我。 “瞎说什么,牙痛怎么就不是病了!你不要跟我一个牙医说这种话,我警告你啊,你今天就给我来看知不知道!我在医院等你!” 盛辛举着手机瘫在床上,另一只手捂着半边脸,耳边是好友的咆哮,但是他说话却只能单音调的“嗯”“啊”“唔”的随声附和。 ——主要是因为牙疼。 想他一个话痨,因为牙疼这件事已经好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耳边手机里连易还在骂他,“你屋里那些巧克力、蛋糕、水果糖什么乱七八糟的甜食不许再吃了!你吃在嘴里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牙疼啊!” 盛辛刚想艰难地反驳,他吃糖的时候真的不觉得疼。 话还没来得及开口,连易又道:“我反正已经在市医院上班了,你要是不来,我明天亲自去你家!” 盛辛伸出去要摸糖吃的手突然顿住,讪讪地收回来,“我知道了,等我吃个饭,下午就去。” 说完,似是怕连易再叨叨着骂他,忙不迭又道:“我发誓!我保证去!” “姑且信你。”嘴上说着“姑且”,连易语气明显是不信的。 盛辛含糊地答应着,突然想到什么,又问:“等一下……现在挂牙科都不用预约了吗?” 电话那头冷笑一声,“我给你开后门,已经预约好了。专门找了我们主任帮你看!” 盛辛:“……” 这踏马服务可真周到! 挂了电话从床上爬起来,托着下巴捂着脸,皱着眉头出去找吃的。 因为牙疼,他其实已经好几天没怎么休息了,晚上经常会因为牙疼睡不着,然后恶性循环导致白天昏昏沉沉,整个人无精打采只能靠糖续命的那种。 盛辛爱吃甜食,家里什么巧克力、蛋糕、各种软的硬的糖少不了,也因此,他小时候就经常蛀牙。 但是这次蛀牙好像有点严重。 本来想吃止痛药的,可每天一粒还不一定有效,吃多了又不好,想着就忍忍吧,结果又忍不下去。 连易是他高中同学,大学学的牙科,学校就跟他隔了一条马路,关系很铁。 七月中的天气已经很热了,作为一个刚毕业的社畜,盛辛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市场营销专业,话痨很适合呢。 实习的时候在售楼处卖房,成果还不错,可惜就是太累。 毕业以后想换个工作吧,又赶上牙疼。 销售不会说话,谁来买你东西啊。 连易劝了他几天,因为小时候经常蛀牙上医院,盛辛对牙医有点心理阴影。 ——他见连易也有点,不穿白大褂的时候还好。 下午磨磨蹭蹭的到了市医院,连易说帮他预约挂好了号,到了医院直接去找牙科的诊室就行。 连易说帮他预约了他们主任的号,盛辛想着,主任的话——大概是个老头? 以前听连易抱怨过,牙科也是很忙的。他今天来倒是挺空,寥寥几个人。 盛辛到的时候,连易就在外面急诊台上跟小护士聊天,看见他来,招了招手。 盛辛见穿着白大褂的连易有点头疼,“你是有多怕我不来啊,专门堵我的?” 连易白了他一眼,抬手佯装要打,“我这是要堵你吗?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说你牙疼这事,还影响你找工作,阿姨都找我好几次了!” 盛辛妈妈因为知道连易学的牙科,自家儿子怕牙医的事她身为母亲,自然是知道的。 就是想着连易跟他关系好,能不能给他治了这个恐惧。不然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他牙总不好,也不好找工作。 盛辛个子176,不高不矮。连易比他高一公分,也就微不可查的那么一点点。 但是因为盛辛瘦,骨架小,看着还是挺高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反倒会觉得盛辛更高一些。 他人又是娃娃脸,看上去平易近人很好相处。一双桃花眼,特别受女孩子喜欢。 这不,他从到开始,跟连易讲话这段时间,接诊台的护士小姐姐眼神就一直在他身上打转。 连易转头敲了敲大理石的台面,“别看了,你性别不对,没机会的。” 小姐姐愣了一下,脸色微红地“哼”了一声。 盛辛很抱歉地冲她笑了笑就跟着连易进去了。 外面护士小姐姐回过神,等等,性别不对? 所以,好看的小哥哥都是喜欢男孩子的吗? 啊,是的,没错,盛辛喜欢男孩子。 在这个同性婚姻合法的时代,喜欢男孩子并不会很突兀,毕竟时代在发展,人们的眼光也随之变化了。 连易带着盛辛进了一间诊疗室,一路就跟着他进来的盛辛压根没看门口的牌子,也没注意其他诊室里是空着的还是有人的。 “周老师?” 他们进来的时候,诊疗椅上躺着一个中年妇女,医生正在帮她看牙,连易礼貌地喊了一声。 那医生转头看了他们一眼,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先等一下。 “恢复的不错,下礼拜再过来复诊一次。” 医生戴着口罩,说话声音、语调都冷冷淡淡的,但却很好听。 那医生收回手,妇女从椅子上起来,冲着医生笑得满脸灿烂,“好好好,谢谢周医生,那我下个礼拜还是这个时间来?” 医生看了眼旁边办公桌上的台历,点点头。 “好的好的,谢谢周医生啊,那我就先走了。” 盛辛正愣神,被连易推了推,听见他说:“周老师,您现在有空吗?帮我朋友看一下他那牙……就是上午的时候我跟您说的。” 盛辛被推着往前了一步,目光对上正好转过身来的医生。 医生一身清冷气场,眼神跟他说话的音调一样冷冷淡淡的。 但那双眼睛却一下就吸引了盛辛的注意力——双凤眼,眼尾微挑。 这要是个女的,这眼神得多勾人啊! ——盛辛这样想着。 凤眼本就是一双很撩人的眼睛,眼尾上扬,眼神经常露着一种暗送秋波欲语还休的劲儿,眼波流动,带着那么一点点慵懒。 双凤眼,就是双眼皮的凤眼。 单眼皮的叫单凤眼,也通“丹凤眼”。 盛辛是个实打实的颜控,也有那么一点点眼控。 这双眼睛,的确是勾到他了。 盛辛一时看得有点发愣,直到连易推了推他,小声提醒他躺下。 医生转过身,重新换了一副新手套戴上,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等着他躺下。 盛辛躺好了,医生拿了检查的工具凑上来。盛辛一抬眼,眼前就是那双吸人的眼睛。 深邃的眼波里像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吸引着他混沌的思绪。 他从前就想,以后找对象,一定要选能对上眼的。 所谓“一眼定终身”,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再看眼前这个医生,虽然只看到一双眼睛,虽然是第一次见。 但是—— 脑子一热,话已经出口了,“医生,你……单身吗?” 站在旁边的连易:“…………” 进门还没来得及开口的隔壁医生嵇维:“…………” 话出口然后自己愣了的盛辛:“…………” 面无表情的周医生——好吧,虽然我们周医生戴着口罩遮了半张脸,但依然挡不住他帅气的……气场,以及那双勾人的眼睛流露出的“面无表情”。 没搭理盛辛,反而是转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嵇维,“有事?” 门口因为盛辛那句话有点愣的嵇维抬手指了指旁边站着的连易,“我找他。” 连易回头眨眨眼,嵇维又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你们先忙。” 随后,他留了个满含深意的眼神给周医生,人就走了。 盛辛躺在诊疗椅上,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踏马都说了些什么呀! 牙痛还把脑子痛坏了吗! 他想解释的,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诊室里空气骤然一阵尴尬——至少盛辛是这么觉得的。 周医生回过头,拿起小手电跟口腔镜,看着诊疗椅上脸色通红的人,眉梢轻挑,“张嘴,我看看你牙。” 盛辛:“…………” 好吧,人周医生并没有觉得什么尴尬。 职业操守很强,值得表扬。 盛辛不由在心里爆了句粗。 依言张开嘴,就觉得冰冰凉凉的口腔镜贴着口腔内壁,周医生对着他嘴巴捣鼓了一阵,盛辛被迫仰着头,头顶诊疗椅那无影灯太亮,为了避免短暂性失明,他只能闭着眼。 闭上眼后,视觉的缺失似乎导致他的嗅觉突然变得很灵敏,原本四周都是惯例的医院消毒水味儿,突然好像带了些安神的檀香味道,很好闻。 盛辛又偷偷的吸了吸鼻子,确定这味道是来自目前跟他贴得非常近的周医生身上。 只觉得自己脸上更烫了几分。 “蛀牙有一颗比较严重的,不过是智齿,建议拔掉。还有的可以补一补。”周医生淡淡的声音响起来,打断了盛辛脑子里YY的画面,“可以起来了。” 盛辛睁开眼,一时不适应,眨了眨眼,又听见周医生问:“现在在疼吗?” 盛辛后知后觉地点头,连易给他补充,“他牙疼有一阵了,之前让他来看总拖着。” 周医生“嗯”了一声,转身给他开了药,“你现在疼的应该就是那颗蛀牙。先吃药吧,有点炎症,先消炎,等你牙不疼了再来拔。” 听见他说可以下次来,盛辛突然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今天就要拔呢。 尽管周医生很帅,尽管周医生很吸引他,但这依旧不足以抵消“牙医”这个职业给他带来的恐惧感。 周医生扫了他一眼,又问:“要补牙吗?” 盛辛神色一滞,皱眉:“麻烦吗?” 周医生看了他一会,摘了口罩。 盛辛这时才看清周医生的脸,是那种很清秀俊雅的容貌。 搞一身古装给他换上,翩翩君子温润如玉,貌比潘安。 嗯,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帅气! ——盛辛这样想着。 “有两颗可能要做根管治疗,需要定期复诊。剩下的补一补就行,不会太麻烦。但是都要等你拔完牙养好了才能补,现在还不行。” 盛辛努着嘴,唔……不是很想补。 他怕疼,也怕麻烦。 所以,果然还是哥们了解他,连易已经在他要开口拒绝之前斩钉截铁地给他安排了个明明白白,“周老师你有空的话就帮他排了吧。” 盛辛回头,可怜巴巴地望着连易,谁知连易压根不理他。 那架势,恨不得今天就要帮他给治了,“要不,我先带他去拍个片?” “不急,等拔了牙再拍吧。”周医生那轻描淡写的眼神望过去,幽幽道:“我看你朋友也不是很想补。” 被拆穿的盛辛很委屈,他的确是不想,但是连易拿他家太后施压。 盛辛有理由相信,他要是不答应,连易回头就能给他告状到他家太后那,然后最终盛辛还是要被压着来的。 怪只怪他爱吃甜的。 “如果爱吃甜的,最近还是少吃,刷牙要注意方式方法,近期刺激性的东西肯定不能吃。”周医生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转头看向连易,“是你朋友的话,你可以教教。” 盛辛抿了抿唇,心里暗暗想着:周医生你是属蛔虫的吗?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那样看起来我们好像挺配的? 连易点头,感谢了几句就拉着还坐在诊疗椅上盯着人周医生犯花痴的盛辛往外走。 出了门,盛辛还在回忆周医生那张帅脸,拉着连易赶紧问:“那个周医生就是你说的你们主任?” 亏得他刚开始还想当然的以为“主任”肯定会是个老头,结果……打死他都想不到能有这么帅啊! 连易想起来他刚刚开口第一句说的什么,突然一阵冷汗,“你刚刚又脑子抽搐了是不是!别一天到晚看人只看脸!周老师——好吧,周老师的确是很帅!但是周老师也是有才华的人,你别那么肤浅。” “那就是‘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要靠才华’?”盛辛瘪瘪嘴,转头看了眼背后诊室的方向,回头又一脸八卦地问连易,“所以说,你们周老师到底是不是单身?” 连易一个白眼能翻出天际,“说了别那么肤浅!” 半晌,在盛辛期待的目光下又憋出一句,“……好吧,他单身。” 嘿嘿,单身好啊。 单身多好啊,单身他才有机会啊! 好吧,他就是颜控,就是肤浅,就是看脸! “对了,周医生叫什么?” “周为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扬天长咕.gif) 江湖规矩,惯例求各种收!鞠躬! 爱你们,比心~ 第2章 第2颗糖 “行了别催了,我这不是到了嘛,就在门口了。” 今天是他们高中同学聚会,盛辛偏偏路上遇到大堵车来晚了。 连易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问他到哪了,这会盛辛正一边接电话,一边行色匆匆地往里走。 因为都是男生,干脆就把地点订了酒吧,轻吧。 酒吧的名字叫——Amor。 是西班牙语“一见钟情”的意思。 盛辛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酒吧门口比较昏暗,他又低着头,一心还在应付连易的电话,根本没注意门口的人。 这不,撞车了。 手机咕噜噜掉了出去,迎面抬头。 ——嚯!这不是他肖想……呸呸呸,想念了好几天的周医生嘛! 距离那天去医院看牙第一次认识周医生开始至今,已经过去了两天又三个小时了。 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这两天不见,恍如隔世啊! 周为理看见他,眉头挑了挑,帮他捡手机的手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手机捡了起来,递给他,“走路,看路。” “好——”盛辛一个音刚出口,还没来得及跟周医生好好“叙叙旧”,电灯泡来了。 电灯泡·连易:“周老师?好巧!” 是啊是啊,好巧啊! 这话我还想说呢! 你为什么这个点就来了! 让我说不好吗! 你们成天医院都能看见的人巧个什么巧! 盛辛瘪着嘴在心里把死党骂了个底朝天,白眼能翻出天际,然而连易并没有搭理他。 就听见周为理淡淡的“嗯”了一声。 电灯泡·连易,又问:“周老师在这等人?” 周为理点点头,“等嵇维。” 说完,他似乎是终于有时间看他们一样,眼神在两人中间来回了……半个回合,“你们?” 盛辛在心里呸了一声,周医生你可真是惜字如金啊!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连易又抢了话头,“我跟辛辛高中同学聚会。” 盛辛:“!!!” 有一句MMP,不知从何说起! 这种死党可以不要了吗? 为什么要在他暗恋对象面前喊他“辛辛”! 这个名字从他满18就没人喊了——除了他爸妈。 谁喊打谁! 很好,可以开始计划等会怎么把连易暴打一顿了。 盛辛下意识地去看周为理,然而周为理的表情真的是相当的无懈可击——就一个词——冷淡。 行吧,看来是他想多了。 “周医生,来玩的?” 盛辛终于有机会抢在连易之前开了口。 周为理摇头,“同学聚会。” “连易——” 里头他们的同学见人出去了迟迟不进来,已经出来喊人了。 连易回头应了一声。 周为理冲他们摆摆手,“你们先进去吧。” 连易:“那……周老师明天见。” 说完,转身临走还不忘催盛辛,“辛辛快点,都等你呢。” “……”盛辛差点一拳头招呼过去——要不是周医生在这,你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讪讪地想着,尴尬地举起手,他也想说“明天见”这样的话啊! 可是他没理由“明天见”啊! 周为理看着他,眯了眯眼,“你牙还疼吗?” 盛辛愣了两秒,一瞬间觉得自己幻听了。 周为理抬手指了指他嘴巴的位置,又问了一遍,“你的牙,还疼吗?” 盛辛摇头,“最近好多了。” 周为理点头,又半侧着身子指了指里面,“尽量别喝酒,刺激性的。” 啊——! 周医生关心我了! 盛辛看着周为理,咽了口口水,猛一阵点头。 那头连易进去了又不见人进来,退回来喊他。 盛辛跟周为理“依依不舍”地道了别,才缓慢地挪动步子,一步三回头地往里走。 - 都是很久没见的老同学,以前上学的时候混的关系都不错。 现在都已经大学毕业了,找工作找对象,生活稳定。 大家喝着小酒吃着东西聊着天,听听音乐,舒缓来自生活的各种压力。 盛辛其实酒量一般,况且有周医生“关心”在身,就更是理直气壮了。 “医嘱,不能喝酒。” “哪门子的医嘱?你怎么了?” 盛辛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牙疼。” 问话的那个同学“噗”一声笑了出来,“行,那你就喝果汁吧。” 盛辛倒是不在意,甚至有点沾沾自喜。 毕竟是周医生的医嘱,要听的,周医生还关心他牙疼不疼了呢。 一群大男孩闹哄哄地,真聊起来,堪比女生。 喝了点酒,话多起来跟连环炮似的止不住。 到散的时候,有几个喝多了的,脚步都虚浮了。 盛辛肩上还搭着一个打酒嗝的连易,同其他人打了招呼。站在酒吧门口,想着要怎么把肩上这个酒鬼带回家。 “哟,这不是泡泡嘛!” “泡泡”说的是谁盛辛不知道,但是这个声音耳熟啊! 是那天在医院撞见他脑抽问周医生是不是单身的那个隔壁医生! 后来盛辛问过连易,才知道嵇维是周为理的大学同学兼儿时玩友,又是一个科室的,关系很好。 果然,转身就看见站在他们身后的嵇维和周为理。 嵇维手里转着车钥匙,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周为理双手插兜,眼睛耷拉着,身上带着几分慵懒,反而更迷人了。 ——要不是肩上还扛着个连易,盛辛大概能盯着周为理这副样子看个一晚上都不带眨眼的。 “哟,泡泡这是喝醉了呀?”嵇维凑上前,用手里的车钥匙戳了戳连易的脸。 醉酒的连易烦躁地抬手挥开,半抬头瞪着嵇维。 盛辛非常不好意思地冲嵇维笑了笑,抓住了连易那只扒拉在半空要回过去打嵇维的手,“那什么……他喝多了。” 虽然很困惑连易这个“泡泡”的昵称是哪里来的,但是显然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周为理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嵇维倒是很清晰的样子。 手里还有车钥匙,估计是没喝酒,问了他们一声,“你们怎么回去啊?” “打车吧。”盛辛瘪瘪嘴,视线瞥了眼垂在他肩头的连易,“我得先把他送回去。” 嵇维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要不要搭个车?” 说着,他又回头看了眼周为理。 周为理依旧那副神情不为所动,淡淡地吐了一句,“随意。” 长腿迈开先走了。 嵇维伸手把盛辛肩上的连易扛过来,“走吧,我送你们,顺路。” 盛辛还来不及拉连易,人就已经被嵇维拉过去了。 他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还不忘道了句谢。 “没事,反正也要送周大爷回家,泡泡家不是顺路嘛。”说着,嵇维回头看了眼身侧的盛辛,“对了,你家在哪?我看看等会怎么走。” “明珠小区。” 走在前面的周为理身子一顿,嵇维也是一愣,随即笑了。 盛辛:“?” 为什么要笑得这么突然? 嵇维冲着前面的周为理抬了抬下巴,“非常巧,我们周大爷也住明珠。” 盛辛:“……!” 啊! 暗恋对象跟我住一个小区! 是不是可以来个小区偶遇? 很好,这个计划可以适时提上日程了! 四个人走到停车的地方,周为理打开了副驾驶的门,长腿迈进去先坐下了。 嵇维把醉得迷迷糊糊的连易塞进后座,盛辛才跟着坐进去。 车子发动,车厢里好一阵安静。 本来开着的车载音乐被周为理嫌吵关掉了,也没人说话,就更安静了。 车子在红灯口停下,嵇维转头推了推周为理,“车我开回去了,明天早上去接你?” 周为理轻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脑袋靠在窗户上,双手环胸,跷着一条腿,懒懒散散地靠在座位上。 信号灯跳成绿色,周围的路况越来越熟悉起来。 车子开进明珠小区,嵇维又回头问:“盛辛,你家住几号楼?” 盛辛愣了一下,还纳闷他怎么知道自己名字。 转念一想,那天去看牙的事……估计要么是连易说的,要么就是在病历上看到了。 “在小区门口放我下来就好,我走进去吧。” 嵇维砸吧了一下嘴,转头看周为理,“那要不,大爷您也就这儿下?” 盛辛只是想着人家送他回来还要把他送到楼下,他自己都不太好意思,接的顺口倒是忘了周为理也跟他一个小区。 目光下意识地望过去看周为理,但因为周为理在副驾驶,盛辛连个后脑勺都没看见。 周为理吸了口气,解开安全带,一声不吭地开门下车。 盛辛把摇摇晃晃的连易扶好,才赶紧开了门跟着下去,下了车还不忘跟嵇维道谢。 “没事没事,赶紧回去吧。”嵇维冲他挥了挥手,“放心,我肯定安全把泡泡送回家!” 盛辛听他斩钉截铁的保证,又知道他们认识,最后也就安心把连易交给嵇维。 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车子开出去,他才又重新回头去找前面周为理的身影。 还好,没走远。 盛辛赶紧蹬蹬噔一路小跑着追上去,跑到周为理身边才放缓了步子,喘了两口气。 周为理比盛辛高一些,转头看他还得低一点视线,“喝酒了吗?” 盛辛慌忙摇头,举手作发誓状,“没有,我可听话了!” 周为理挑了挑眉,盛辛又觉得自己答得可能有点太过热情了,又补了一句,“这不是医嘱嘛。” 周为理淡淡“嗯”了一声。 两个人并排走在小区里,走着同一个方向。 到了单元楼楼下,周为理停下步子,转身问:“你不回家?” 盛辛抬头,才发现已经到门口了。 忽然脑子里闪过什么,有点愣地指了指面前的大门,“我家……就住这栋。” 周为理眉头一皱。 盛辛内心已经开始噼里啪啦放烟花了。 啊! 不仅跟暗恋对象住一个小区!还是一栋楼! 什么叫缘分!这就是啊! 两个人进了电梯,盛辛想按号码键,手指顿在已经亮着的数字16跟前,回头看周为理,眨眨眼,“你家……也住16楼?” 周为理也是一愣,眉头皱得更深了。 明珠小区,一层就两户人家。 盛辛脑子里已经开始过大年了。 暗恋对象不仅跟他住一个小区,一栋楼! 他们还是邻居!对门的那种! 周为理皱眉的样子,弄得盛辛不是很敢说话。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脑子里过大年的喜悦。 盛辛开始没话找话,“我是前两天才搬过来的,对门……我敲了几次都没人在。本来想说拜访一下新邻居……” 他一边说,一边看周为理的脸色。 眉头已经不皱着了,又恢复了那副淡淡的面无表情。 许是因为喝了酒,眉眼间慵懒的意味浓重,斜倚着身子半靠在电梯角落里。 盛辛以为他是不想理他,脑子里措辞了好久,想着怎么开口。 “我前两天不在家。” 嗯?这是在跟他解释? 盛辛慌忙接道:“其实还是挺巧的,没想到我对门是你。” 周为理低头看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叮”一声,电梯到了。 周为理出门之前,又道:“牙不疼的话,抽空来医院检查一下,提前跟连易说一声就行。你的蛀牙,挺严重的。” 说完,人就迈开长腿出了电梯。 盛辛还愣在原地。 电梯门又缓缓关上了。 日哦! 暗恋对象又关心他了! 心里鞭炮烟花噼里啪啦放了一阵,盛辛才回过神按了开门的按钮。 出去的时候特地往对门看了眼,哪还有人啊。 没事,反正就对门。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来日方长。 一想到周医生就住对门,盛辛不自觉都哼起了小调。 感觉睡觉做梦都能笑醒的那种。 一边开门一边还在心里盘算着,周医生今天主动关心他了,还主动跟他说话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辛辛(粉丝滤镜):哎呀,周医生关心我呢~! 亲妈咆哮:崽!你给妈妈清醒一点!他只是惯例询问患者而已! —————— 下下本接档预收幻耽《我只想好好投个胎》,专栏可直达! ——文案—— 傅承阳,一个死于感冒的人。哦不对,他现在是一只鬼。 初次当鬼不太懂,阴差阳错喝了一杯带血的贡酒,这还不是一般人的血,这是骨骼精奇的小道士顾西砚的血。从此被迫绑定成了上下级奴役关系,为了不被打散,积满功德重新转世,傅承阳成了顾西砚的专属鬼差。 小老板年芳20,刚上大学,每天穿着休闲装人模人样,包里装一堆奇奇怪怪的高科技捉鬼仪器,活像个江湖行骗的。 - 然而,他们的日常相处画风是这样的: 出门打怪的时候—— 傅承阳:(撸起袖子)老板别动,放着我来! 拿着手机罗盘定位的顾西砚:…… - 出门做法事的时候—— 傅承阳:(维持秩序)那边的鬼,说你呢,抢什么抢! 举着手机准备放自编镇魂曲的顾西砚:…… - 每天兢兢业业的当鬼干活还不算,老板说想跟他谈恋爱。 傅承阳:我真的好惨一只鬼,我只想重新投个胎为什么这么难。不想活了,你弄死我算了!快让我死,我好累! 顾西砚:(冷漠脸)你已经死了。 - 我真的好惨一只鬼! - 做了鬼也要积极向上!努力生活! 人狠话不多傲娇攻,能打架绝不逼逼×人菜话又多沙雕受,输出全靠吼。 第3章 第3颗糖 昨晚各种开心事,果然如盛辛所料,一夜好梦。 他恍惚都感觉自己,做梦都在笑。 作为一个无业游民,靠着以前实习时候攒下来的一点积蓄勉强度日。 最近牙不疼了,盛辛就准备继续出去找工作。 然而,有时候,好的不灵坏的灵。 他就早上太渴,来不及烧水,喝了一杯昨天隔夜的凉白开。 这牙又受刺激了。 上午还好,下午就越来越疼。 发了个信息给连易,询问了一下周医生今天上不上班。 得到回复说让他直接去之后,下午盛辛就马不停蹄往医院去了。 一边还新奇地想: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上医院这么开心的。 盛辛到的时候,连易在忙。 干脆他就没去找连易,直奔周为理的诊室去了。 盛辛跑到诊室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里头有人,周为理正在忙。 周为理抽空侧头扫了他一眼,正好跟盛辛望过来的目光对上,眯了眯眼,“先进来,等一下。” 盛辛尴尬地笑了笑,蹑手蹑脚地进了屋。 也不敢说话,就怕打扰他。 不过这样倒是能让他安安静静地继续明目张胆偷看周为理,这点还是让盛辛很满意的。 那天盛辛来的时候,周为理戴着口罩,今天倒是没戴。 脸上和平常一样没有太多的表情,但就是这样,也是显得格外认真专注。 人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盛辛暗暗在心里给这个观点点了个赞。 ——认真工作的周医生,可真踏马帅! “好了,下周再来复查。做根管需要几次,定期按时来检查换药,下周我会让助理排好时间通知你的。” “好,谢谢周医生。” 周为理写了病例开了药递给人家,才终于有功夫转头看盛辛。 朝着他桌子旁的空位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先坐。 说实话,盛辛对上周为理的眼睛,还是会忍不住瑟缩。 可这双眼睛实在太好看,他又会不自觉的被吸引。 只要多给他一个眼神,他就迷迷糊糊了。 “哎呀,周医生真巧,又是你,我又来了。” “……” 耶哦! 巧踏马什么巧! 你约的不就是人家的号嘛! 进医院直奔人家的诊室!哪里巧了! 盛辛自己给自己翻了个白眼,冲着周为理笑得极为尴尬,“那什么,我——” “不巧。”周为理看着他,难得嘴角有了一点弧度,“拔牙吗?” 盛辛:“……” 耶哦! 求求你对着我笑! 不要压抑你的嘴角! 这踏马笑起来也太帅了叭! 盛辛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感觉自己就差流口水了,“今天可能拔不了……” 周为理看着他,“嗯?”了一声,“我以为你是来拔牙的。” 一只手搭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指微曲,一下一下轻敲着桌面,“不是说没喝酒?” “是没喝啊……”盛辛注意力都被他那双手吸引过去了,“就是,早上喝了口凉白开……大概是刺激到了,今天一天都在疼。” 周为理搭在腿上的另一只手抬起来,拿了一旁的小手电,“张嘴,我看看。” 盛辛往前凑了些,依言张开嘴。 带点冰凉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往上抬了抬,迫使他扬起头。 像上次一样,凑近了距离,就能闻到周为理身上那股淡淡的好闻的檀香味,很让人安心的味道。 周为理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看了一圈,“哪边的牙疼?你可能有点过敏,牙膏用的什么?” 盛辛被他捏着下巴,又仰着头,姿势尴尬,只能用手指了指自己疼的那一边,“唔”了两声。 周为理又拿了口腔镜探进去仔细看了看才松开他,“牙神经外露,凉水也算刺激性,热水也不行。” 盛辛伸手捏了捏嘴角,听话地点头。 又听见他说:“牙膏换了吧,改成抗过敏的,以后都用那个。我重新帮你开药,这两天注意一点。” 盛辛捂着半边脸,继续点头。 刚刚被周为理拿什么东西戳了一下那颗疼的牙,这会好像更疼了。 “啧,有两个药可能今天药房没药了。”周为理转头,盛辛来不及收回自己的目光,直直地跟他对上了。 “你后天有空吗?后天周末。” 盛辛点头,“有的。” “那你后天到文化路的红十字医院找我吧。” “嗯?你不回家?” 没药这种事……他俩就住对门,哪用得着还要盛辛跑一趟。 周为理回家的时候直接给他带回去不就好了? “我有事,最近都不回家。”周为理找了张白纸,给他写了个地址,“牙科专院。我应该一天都在,你空了就来拿。” 盛辛纳闷地想着周为理不回家的原因,伸手拿了纸条塞进兜里。 想了想又问:“周医生……我能不能,要个你的联系方式?” 周为理手里的笔倒过来“搭”一声敲在桌面上,盛辛那心就跟着颤了一下,狡辩了一句:“那个……不是邻居嘛……互相关照一下什么的?再说我还要找你看牙……” 周为理道:“你可以找连易,我一般给患者留的,都是助理的联系方式。” 盛辛眨眨眼:“那我找你不是直接嘛……他有时候都不搭理我!” 盛辛在心里毫无压力地想着:兄弟什么的,就是要这种时候拿出来插两刀的! 周为理挑了挑眉,又撕了张纸,刷刷地写了一串数字,“手机号。” 盛辛欢天喜地地接过来,“好好好,放心吧周医生,没事我不会打扰你的!” 要打扰你那都是想要撩你的大事! 当然了,这话打死他都不会说的。 周为理没什么反应,只是道:“牙齿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找我。” 随后,又叮嘱了他几句就没再说话了。 盛辛临走的时候回头笑眯眯冲他道:“周医生——” 周为理抬头:“?” 盛辛:“今天你跟我说了好多话啊!” 想想之前两次见面,第一次的时候在医院,周为理几乎没怎么说话,就连医嘱都是冷冷淡淡的几句。 第二次见面,在酒吧门口。之后回去的路上多说了几句,相比起第一次多了好多话。 这个“好多”,至少盛辛是这么觉得的。 周为理愣了一下,眼皮微抬,盯着他悠悠吐了两个字,“医嘱。” 盛辛:“……” 好吧,高估你了。 你还是那个高冷冷酷莫得感情的周医生! - 当天回家,盛辛就听话的去超市重新买了抗过敏的牙膏。 他原来是无辣不欢的,并且嗜甜如命。现在是冷热酸甜,一样都不敢吃了。 先不说医嘱的问题,光是这一口凉水疼一天的事就又够他受得了。 并且,似乎周医生的帅气与迷人,仍旧没能让盛辛战胜那对于来自牙医的恐惧。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想起今天跟周医生约了要去医院的,又骤然间清醒。 跌跌撞撞地起床,早饭也没吃就跑出去了。 路上给周为理发了个信息——哦,对了,那天要到了周医生的手机号。 抱着试一试的心理,盛辛在微信上输入了手机号,搜索,还真让他找到了人。 虽然周为理隔了很久才同意的好友申请,不过好在是加上了。 盛辛跟他打了个招呼,那边好半晌才回了一个“嗯,早点睡。” 看语气,应该没加错人。 像是高冷冷酷莫得感情的周医生会说的话。 周为理跟他约的牙科专院,还挂着个市医院附属的名头,但其实也就是个相对规模大一点的牙科诊所。 盛辛昨晚找连易问了一下,周为理是无偿坐诊一天或半天,具体视情况而定。 忙就一天,不忙就半天。 盛辛下了公交一路小跑过来的,非常不巧,今天一天都很忙,一早上开始就排满了人。 主治的医生就周为理跟嵇维,连易这个实习生原本打下手的,这会也看起了病人。 盛辛估摸着大概就是些小疼小痛的,大点的怕是也不敢随便给他个实习医生看。 盛辛挤进人群,刚巧和挤出来的人撞上。 是一个女人,手里的挎包还被他撞掉了。 盛辛慌忙捡起来,连声说抱歉。 抬眸看过去,面前的人一身剪裁合体的职业装,扎着低马尾,看着年纪大概三四十的样子。 只是这眉眼间看着,总觉得有那么点熟悉的感觉。 特别那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也是凤眼。 女人接过他手里的包,冲他笑了笑,“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没看路,没撞到你吧?” 盛辛连连摆手,“没有,是我没看路才对,不好意思。” 女人笑了笑便没再回话了,盛辛侧过身子让人家过去。 等人走了,他才又转身挤开冗长的队伍往里走。 里面的诊室里只是用隔板隔开了几个区域,盛辛一眼望过去,起先并没有看到人。 护士姐姐看他探头探脑的样子,就上来问他,“诶,你找谁?” 盛辛顿了一下,“我找周医生,周为理。” 护士姐姐盯着他多看了两眼,指了指最里面的那个小隔间,“周医生在里面,往里走。” “好,谢谢。” 盛辛挤进去,看见周为理面前诊疗椅上躺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看样子,是在拔牙。 “别怕,倩倩最勇敢了,眼睛闭上,一会就好了。” 轻柔的声音半点没了以往的冷淡,带着安抚的味道。 小女孩闭着眼睛,眼睛闪着晶莹的泪珠,吸了吸鼻子才又重新张开嘴。 盛辛站在一旁看着,传入他耳中的是周为理轻缓安慰的声音。 没一会,“哐当”一声清脆的响声,牙齿放进钢化托盘里的声音,一颗蛀牙就被拔///出/来了。 “倩倩真棒,疼吗?” 小女孩坐起身,一边擦眼泪一边摇头。 周为理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转身冲着小女孩的家长关照了几句。 等人走了,他才转头看盛辛,“来了?” 盛辛似乎还沉浸在刚刚难得一见的“温柔周医生”光环里没出来,看周为理的眼神都星星眼了。 周为理看他倒是又恢复了那淡淡的眼神,刚刚的温柔轻声安慰仿佛浮云。 从旁边抽屉里拿了两盒药,“一个是内服,一个外用。牙膏换了吗?” 盛辛接过来,点头,“换了,按你说的买的。” 周为理“嗯”了一声,又拿了另一个给他,“这个是抗过敏的,一天多刷几次,蘸着棉签或者牙刷都行,涂牙齿上。” “好。” 周为理转头看了一眼时间,“我现在有点忙,你不着急的话等一会。让连易带你去拍个片子看一下情况,不是要拔牙吗?” 盛辛脸色一僵,恐惧又来了。 “能不能过两天?” “肯定不是今天拔。你不疼了?”周为理挑眉看他,“不是说疼了很久,我看着挺严重,最好补一下,不然以后还会疼。” 盛辛张了嘴,还没说话呢,就听见周为理幽幽道:“我听连易说,你因为牙疼,毕业了还没找到工作?” 盛辛:“……!” 耶哦! 这个死党要来干嘛! 专门揭他短的吗! 见他不说话,周为理曲指敲了敲桌子,“你自己看着办吧,连易应该在外面。” 说完,周为理就转身继续看病人去了,没再搭理他。 盛辛砸吧了一下嘴,垂着脸往外走,“我去找连易。” 找到连易先把这大嘴巴的敲一顿醒醒神!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首更万字!!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勤奋呢! 日更(?),晚九点,有特殊情况不能更新的会在末章评论区或文案置顶说明。 咳咳,惯例求各种收,读者老爷们赏个脸呗? 前三章评论掉落红包,明天晚点统一发~(没人理我的话就算了...) 就酱,爱你们! 第4章 第4颗糖 这边周为理不理他,那边出去连易还在忙。盛辛也不敢去打扰人家,就在旁边的小隔间里找了个空位坐着等。 刚巧临近嵇维,百忙之中的嵇维还抬头看了他一眼,冲他笑得特别意味深长。 盛辛有些意外,但还是回了个微笑打了声招呼。 嵇维忙完手头的一个,抽空问了他一句,“你不着急走?等周大爷?” 盛辛眨眨眼,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叫周为理“周大爷”。 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等连易,周医生让我找他去拍片子。” 嵇维听到连易的名字,眼神明显顿了一下,“你跟泡泡是同学?” 盛辛:“我们是高中同学,他大学的学校就跟我们学校隔一条马路。” 嵇维没再说话,低着头认真看病人。 盛辛又回到了刚才那个安静不说话的状态——这对话痨来说是一种煎熬。 正好,手机震动。 不知道是哪个小可爱感应到了他的无聊特地前来解救? 盛辛欢喜地想着,掏出手机看到名字的那一刻,只觉得牙更疼了。 ——母上大人。 母上大人:抽空回家一趟。 回家?回家干什么? 是要男女混合双打他没找到工作的事,还是爱的教育他没看牙的事? 也不对啊,他这不都来看了嘛!连易那个间谍不可能没偷偷告密啊。 SX:我尊敬又亲爱的女王陛下,啥事呀? 母上大人:好好说话!/敲打 SX:好的。/微笑 母上大人:连易说你去看牙了,看的怎么样?/敲打 盛辛在心里默默呸了一声,果然!连易这个间谍!墙头草!靠不住啊! 举起手机拍了张照—— SX:[图片]在等哦~ SX:连易在忙,等他忙完带我去拍片子,最近已经不疼了。 盛辛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一下近况,母上大人那边隔了很久才回了信息。 母上大人:你要是还没找到工作的话,你爸这给你找了个不错的。 母上大人:上市公司,销售助理。 看到“上市公司,销售助理”这八个字的时候,盛辛还愣了一阵。 他爸那种老实人,该不会被人骗了吧? 结果下一句就是—— 母上大人:你爸以前同学家开的公司,给你走了个小后门。 哦吼? 他爸这么一个老实人还能有这种同学呢? SX:好的,明天保证回!/OK 之后,母上大人就再也没理过他。 不过好在连易也忙完了。 盛辛跟着他去拍了片子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近中午吃饭了。 周为理一手撑在桌面上揉着眉心,眼睛闭着,抿着唇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原本围着不少人的小隔间周围也没什么人了,要有也基本都在嵇维那边。 盛辛本来是想过去打声招呼再走的,看他这样,步子又挪不动了。 许是听到动静,周为理抬起头看他,“拍好了?” 盛辛点点头,“连易说要明天才能拿。” “嗯。”周为理起身,脱了白大褂,拿了挂在旁边衣架上的外套,“走吧,你回家吗?送你?” 嗯? 周医生今天这么热情? 还主动说要送他? 盛辛咳了一声,略微矜持了一下,“你下午不用上班吗?” 周为理没回他,只是拿了手机往嵇维那边走。 盛辛眨眨眼,赶紧跟上去,纳闷——不是说要回家吗? 可怜我们嵇医生百忙中抽空抬头鄙视了他一眼,“车钥匙在我衣服兜里。” 哦,原来是去拿钥匙的。 嵇维喊住跟着出去的盛辛,“你也走了?” 盛辛回头,眨眨眼,指了指已经拿着车钥匙往外走的周为理,“我……回家啊。” 嵇维:“……” 那边周为理喊了一声,盛辛赶紧跟上去,两个人并排往外走。 周为理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才道:“我今天就半天班,下午有别的医生。” “啊?”盛辛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他刚刚的问题,“哦……那你,回家?” “回去拿点东西,要去我爸妈那。”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车边。 周为理按开了汽车的门锁,“我明天不上班,片子拍了后天我才能拿到。等我看了之后再告诉你结果。” 盛辛也不懂这些,就只能点点头。 上了车,盛辛还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聊聊天什么的。 毕竟周医生这个人,真的很安静。 不对,是太安静了!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安静可以形容的了,这踏马叫寂静! 他连个车载音乐或是喇叭广播都不开,就开个窗,外面风呼呼地吹啊吹。 望着窗外,脑子里弹幕自动跳了一句——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盛辛真的很想问他,周医生你开车不会觉得昏昏欲睡吗? 反正这要是换成他,这么寂静地开个十分钟,大概就要打瞌睡了。 盛辛自认是个话痨,但被连易提醒说周医生不喜欢话多的人的时候,他就尽量克制自己。 但是!真的忍不住了啊!这安静的他有点难受了。 盛辛开始没话找话,“周医生,你是一直一个人住吗?” 周医生目视前方:“嗯。” 盛辛尬笑两声:“我还以为你跟嵇医生一块住呢,那你把他车开走了,他怎么办?” 周医生眉头微皱:“这是我的车。他自己有车。” 盛辛继续问:“那你钥匙怎么在他口袋里?” 周医生微微叹气:“懒。” 盛辛:“…………” 请问,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周为理没细说,盛辛也没好意思接着问。 于是,换了个话题继续:“对了,你说我这个牙,治起来麻不麻烦?那等我不疼了是不是就要拔牙了呀?我其实还是挺怕疼的……就以前看别人拔牙有点心理阴影。” 周医生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转回去:“不疼,会打麻醉。” 盛辛:“……” 我当然知道会打麻醉! 你就不能多说两句吗! 多说几个字是很贵吗! 盛辛垂头丧气:“周医生。” “嗯?” 盛辛转头看他,车窗外的阳光散落进来,逆着光看过去,盛辛条件反射地眯起眼。 周为理的侧脸在他眼里有点模糊,却又像是闪着一圈光亮。 朦朦胧胧的,但很好看。 他问:“听说,你单身?” 随后,便是死一样的寂静。 这个时候就适合唱那句歌词——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问这句话,完全是因为美se///you惑。 问完盛辛就后悔了,“那个……我就是,随便问问……” 周为理淡淡地“嗯”了一声。 盛辛不明白他是“嗯”他刚刚那个问题,还是“嗯”他那个“随便问问”。 不过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问这种话了,盛辛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试探着问:“人吧,年纪上去了也差不多……不考虑找个对象吗?” 那天盛辛第一次见到周为理的时候,就对人家一见钟情了。他以前都是不屑一见钟情这种事的。 但是现在的他只觉得以前的自己太天真,当初的不屑都只是因为他还没有遇到能让他一见钟情的人。 虽然对此连易鄙视他:“没谈过恋爱的小学鸡。” 后来又知道了周医生跟他住对门,盛辛就赶紧去找连易打听消息,把连易知道的都刨了个干净。 比如,周医生今年29了还没有对象。 比如,周医生是他们医院最年轻的副主任,今年刚上任。 比如,周医生其实只是表面高冷。 …… 盛辛仔细观察着周为理脸上的表情,盯了好一阵也没看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只听见周医生淡淡地声音略带些无奈道:“暂时不找,所以你可以不用盯着我看了吗?” 盛辛:“…………” 周医生你眼睛长歪的吗! 你不是在看路开车吗! 人家都这么说了,盛辛就算脸皮再厚,也没好意思再开口。 不过他依稀,仿佛,似乎,还是看到了一点点渺茫的希望。 刚刚周医生说的,是“暂时”吧? 那他要是坚持一下,是不是还有机会? 哎呀,毕竟是要对门邻居嘛。 毕竟是以后要经常沟通交流他牙齿的人! 盛辛美滋滋地想着。 很快,车到了小区。 盛辛脑子里的YY适时停止。 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上楼。 出电梯的时候,盛辛被周为理家门口那一个巨大的快递箱子惊了一下,“周医生,你这是买的什么呀?” 周为理眉头微皱,他大概自己也很惊讶。 盛辛凑上去看了一下上面贴的快递单,啧啧道:“现在快递小哥都这么敬业了吗?服务周到,直接送到家门口?你家养狗?” 快递单子上写的都是什么宠物零食、玩具、衣服之类的东西。 还有一个导致这个箱子巨大的最根本原因——笼子! 盛辛估计是可拆卸的那种,自己拼装的,但是可能由于东西实在太多,商家打包发货都赛一个箱子里了,才会这么大。 毕竟笼子的话,就算可拆卸缩小了,长宽等方面还是固定的。 “不养。”周为理盯着看了一会,叹了口气,“应该,不是快递。帮个忙?” 帮忙? 明显是帮他一起搬进去啊! 能明目张胆光明正大的进周医生家,盛辛当然乐意。 几乎瞬间,连连点头。 周为理先是开了门,随后转身跟盛辛两个人合力,把这个大箱子拖进了屋子里。 刚进门,周为理手机就响了。 掏出来看了一眼,冲盛辛说了句,“你随意。” 随意,当然也不能太随意。 盛辛转身去帮他把门关上了,也不敢乱走。 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等周为理,视线却开始四处打量起他家。 装修布置,一应都是很大气简约的风格。 黑白灰主色调,素净的颜色,而且百搭。 很符合周为理性格的装修风格。 可总让盛辛觉得有些不够温馨。 “所以你让我回家就是为了大黄?” “这一堆乱七八糟就是它的?” “你让它待在家里不行吗?非要来我这干什么?” “我还真是不怎么喜欢它。” …… 周为理讲电话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进盛辛耳朵里,真不是他故意要偷听,可能是周医生有点生气,说话声音都大了不少。 盛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隐约能听到外面阳台上他打电话的声音。 大黄?谁啊? 听起来好像是要住到周医生家? 喜欢?这个大黄还喜欢周医生? 我靠!这踏马不会是情敌吧?! 盛辛心里立刻警铃大作。 说好的“暂时”不找对象呢! 周医生你可得矜持啊!千万不要被这个什么“大黄”给勾走了! 还有,顺便说一下。 这个“大黄”不管是男生女生,这名字未免也太…… 盛辛觉得背地里议论人家名字不好,摇了摇头,赶紧在心里呸了两声,然后给人家道歉。 周为理打完电话回来,脸上的表情依旧不是很好看,看上去有点在生气的意思。 盛辛没敢多嘴,赶紧站起来道:“那个……我先回去了,你应该还有事忙吧?” 周为理看了他两眼,微微点头,“我得出去一趟,谢谢你帮忙。” 盛辛忙不迭摆手,“没事没事,都是邻居嘛……互帮互助。再说,你不是还要给我看牙的嘛。” 周为理没说话,回房去拿了不知什么东西,然后跟盛辛一起出门了。 盛辛回家,周为理去按了电梯按钮。 盛辛虽然开了自家的门,但迟迟没进去,站在门口陪周为理等电梯。 周为理转头看他,“我明后两天都不在家,你牙齿要是疼或者有别的什么其他症状,可以找我。” 盛辛刚要说话。 “叮——” 电梯到了。 电梯啊电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周为理迈开长腿进了电梯,盛辛要出口的话又被堵了回去。 他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电梯门关上,看着旁边显示屏上逐渐缩小的数字到“1”。 想了想还是掏出了手机。 SX:周医生。 SX:其实,我不是随便问问的。 因为喜欢他,想追他。 所以,不是。 或者说,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随便问问”。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崽可真是太难了! “大黄”警告!猜一猜是谁? 第5章 第5颗糖 早上一早,盛辛醒的时候,手机还在手里。 虽然知道周医生大概率不会理他,但昨晚还是拿着手机等了一晚上回信,等到睡着。 醒过来的时候迷迷糊糊下意识按亮了手机屏幕,除了几条新闻,啥也没有。 盛辛眨眨眼,叹了口气。 好吧,你还是那个高冷冷酷莫得感情的周医生。 周医生没回,他也没好意思再去打扰人家。 没关系,还是那句话,来日方长。 反正住对门,反正还要帮他看牙,总有机会再接触的。 不过唯一让盛辛担心的,就是昨天周为理打电话说到的那个“大黄”。 既然是要搬来周医生家住,肯定也是能看到的。 呵,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 昨天跟母上大人约了要回家的,盛辛在心里嘀咕了几句“大黄”,就赶紧起床了。 盛妈妈是部队退伍军人,当过首长的那种,现在退伍以后转行当老师去了——警校。 盛辛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他妈。 母上大人脸色一沉——今天要挨骂。 母上大人眉头一皱——今天得挨打。 母上大人脸色难看,眉头紧皱,不停深呼吸的时候——完犊子了! 不过好在他还有个“老实人”爹。 老夫妻俩感情特别好,盛辛从小只要一挨打或是挨骂,就会跑去找他爸救命。 盛爸爸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也因此才避免了盛辛“年幼夭折”,完犊子无数次。 他爸虽然也会训他,不过还是很慈爱的教育法。 被他爸教育完,母上大人的火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 不过,俗话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顿小揍还是免不了的。 盛辛到家的时候,母上大人穿着围裙来开的门,看样子是在做饭。 “我亲爱的妈咪,早上好呀?” 徐佩白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儿子的耍宝,只是问:“吃早饭了吗?” 盛辛也并不在意,他妈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这都几点了,当然吃了。”整个人腻上去把人抱了个满怀,吧唧一口亲在他妈妈脸上,“我们建国同志呢?怎么能把美丽温柔又贤惠的老婆一个人丢在家里做饭呢!” 徐佩侧开脸,嫌弃地瞅了眼儿子,“店里卸货去了。你去帮忙?” “得嘞~!”盛辛松开人,在他妈妈要抬腿踹人的时候赶紧跑了。 盛爸爸叫盛建国,早年也是个牙医,盛辛儿时对牙医的恐惧大部分来自于他爸。 尽管盛爸爸在他挨打的时候是他的“观世音”。 后来他爸出了车祸,伤了腿,还挺严重的。 也因此,他妈妈退伍,他爸也从此没再当医生了。 闲赋在家就去开了间团购店,规模还不小,就在他们家小区后面的商业街。 生意还算不错,结果一开就是这么多年。 盛辛刚刚回来的时候就直奔楼上了,也没往后绕。 店里是盛爸爸招的打工伙计在看店,张望了一圈没看见人,“咕咕,我爸呢?” 小伙子叫顾双,这个名字是因为他爸妈都姓顾,盛辛偏偏老喊人家“咕咕”。 顾双年纪比盛辛小几岁,刚上大学,家就住在附近,以前没事总爱来这买东西,后来寒暑假就干脆来这打工了。 顾双白了他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叫我姑姑。” 盛辛呸了一声,笑骂:“小小年纪,要点脸。” 说着,走过去伸手勾着人脖子,“怎么样,期待吗?马上就要去过大学生活了。” 顾双没理他,指了指后面,“叔在后面仓库卸货。” 盛辛拍了拍他的肩,晃荡着往后面走。 盛爸爸一条腿不太利索,走路有点跛。 盛辛上去帮他接了手里搬的箱子,“建国同志你去歇歇呗,我来。” 盛爸爸转头看见是自己儿子,就笑着松了手让他搬去了,“臭小子,我还以为你不睡到12点不会起呢,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盛辛搬着一箱子不知道什么东西,分量还算轻,两个人并排着往里走,一边道:“我这不是怕我们家太后大人追过来嘛,我就自觉点自己赶紧的回来了呗,反正我一个人在那也没事干。” 家里其实并不是容不下他,只是他觉得自己也该是时候搬出去住了。 大学毕业,找工作,应该要独立起来不能再靠着父母。 目前盛辛住的房子,是靠着他之前实习时候攒下来的钱租的,按月付房租水电,并不靠爸妈支援。 但是,坐吃山空肯定是不行的。所以眼下当务之急,就是他得找着一个稳定的工作。 盛辛一边搬着东西往里走,一边回头看了眼旁边进出的几个搬卸工人,“爸,你这不都雇人了还非自己动手做什么,到时候伤了腿闪个腰的,得不偿失。” “嗨,那我不是想着我搭把手能快点嘛。对了,喊你回来就是说你工作的事,还没找着呢吧?”盛爸爸指使着他把箱子放到仓库里,又道:“我跟你说啊,那是我大学舍友家开的公司,他老婆是老板。上市公司呢,是专营医药器材方面的,机会难得!” 盛辛点头应着,把东西放好了又出去搬另一箱,盛爸爸就站在仓库门口接着说:“说起来也巧,前两天不是老下雨,我这腿疼就去医院看了看。你猜怎么着,那主治医生就是我老同学!多年不见就多聊了几句。我跟你说啊,我那真的是老同学,关系特别铁的那种,以前我们宿舍是睡上下铺的。上下铺你知道吧,一般关系都是很好的。而且啊,他跟我名字都一样,都叫‘建国’,是不是很巧?” “辛辛啊,爸爸知道你之前售楼处那工作太累,这不是刚巧跟人家聊到了嘛,我那老同学就说回去问问,昨天刚给我来消息的,我就通知你妈让喊你回来了。我跟人说好了啊,你一会下午吃过饭去面试,早去早了结知不知道?” “好好表现,虽说是开了后门的,但是也不能太丢脸。爸爸知道你想独立,不过有的时候靠一下家里能少走不少冤枉路,不是也挺好吗?要真能进去,你就好好干,努力工作,那不也还是靠你自己嘛,都一样的知道吧?” “……” 盛爸爸倚在门口,一边指使儿子干活,一边吧啦吧啦地说了一大堆。 不用怀疑,盛辛的话痨,就是遗传自他爸,盛建国同志。 等盛爸爸说的差不多了,盛辛东西也搬完了,“好,我知道了。一会吃过午饭我就去,保证不给我们建国同志丢人!放心吧!” 说着,盛辛还举起手作发誓状,说得一本正经的。 盛爸爸宠儿子是一贯的,冲他笑了笑,父子俩勾肩搭背地往前面走。 前面店里顾双还在,盛爸爸冲他挥了挥手,“小顾啊,叔先走,你一会早点回去啊。” 盛辛也转头冲着店里顾双挥挥手。 父子俩勾肩搭背的回去,正巧午饭也好了。 一家人围着一桌吃饭,席间盛爸爸还在关照盛辛下午去面试的事。 盛辛一边吃一边应和,一边还要抽空夸一句母上大人饭菜美味又可口。 唉,真难。 吃过饭,盛辛才歇了没多久,就被自家老父亲赶着出门:“快去!早去早回,这会也不早了!等你到那也快一点了,正好人家下午上班。” 盛辛:“……” 建国同志举起双手,紧握成拳,给他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崽,爸看好你!加油!” 盛辛:“…………” 于是,盛辛就在老父亲满怀期待的眼神中被赶出了家门。 公司地址离他自己住的明珠小区有一点距离,靠近开发区,都出了三环了。 盛辛坐公交去的,从爸妈家到公司,转车要一个小时。 路上看了一下路程,从他自己明珠小区到公司的话,有地铁。 不过也不是直达,他从小区出来得走一段路,总的时间估计在半个小时左右。 地铁是没有堵车这一说,不过也指不定人多他挤不上。 “理缘医疗……”盛辛站在门口,确定了一下老父亲给他的地址跟面前的这个看上去非常庞大的公司…… 好像还真不是骗人的。 到门卫报了名字,许是有人关照过,门卫开了门就让他直接进去。 进门第一幢十多层的办公楼,还有前台。 盛辛进来的时候,前台小姐姐刚挂了电话,看见他就过来了,“请问,是盛辛,盛先生吗?” “啊,我是。”盛辛看着前台小姐姐职业地微笑,愣了愣神。 “请跟我到会客室稍等。” 前台小姐姐一路带着他上了二楼,进了一间稍小的会客室。 非常客气地帮他倒了一杯水就退了出去,徒留盛辛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那。 这儿看上去公司还挺大,刚刚来的路上他还搜了一下,的确是家规模很大的上市公司。 要真能进,的确是个好归宿。 没一会,进来一个女人,中长发及肩,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年纪大概四十多。 那模样一看就十分干练,起码是个干部级别。 “盛辛?” “我是,您好。”盛辛慌忙站起身,跟人打了个招呼。 “不用紧张,坐吧。你是学的销售是吧?”女人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简历我看过了,没有什么大问题。” 盛辛战战兢兢地坐下,像个小学生似的坐得端端正正,“是的,市场营销专业。”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珍珍,销售部主管。” “其实面试你应该是人事来的,不过我们人事今天请假,就直接我自己来了。” “先跟你介绍一下,我们这里分内销业务部跟外销业务部,字面意思,一个对内,一个出口对外。你的话,是在内销,我一会带你去认识一下。” 盛辛愣了会,这意思他是直接过了? 不用走个流程吗? 陈珍珍问了他一些专业性的问题,盛辛还算答得上来,至少他自己感觉答得还可以。 面前的他未来主管上司盯着手里他的简历沉默了十多秒,才抬起头,给了他几张纸,一支笔,“我这人说话比较直,你不要介意。大家心知肚明,我知道你怎么进来的,你自己也清楚。既然进来了,就好好工作。这些资料你填一下,然后抽空去做个入职体检,过两天我们人事会通知你正式上班的时间。” 盛辛脸上一阵尴尬,倒是真没想到陈珍珍这么直接。 乖巧地点了点头,低着头开始填资料。 会客室外不远处,高跟鞋鞋跟踩在瓷砖上特有的“哒哒”的声音逐渐走近,盛辛闻声抬头——是昨天在诊所遇见的那个女人。 “夏总。”陈珍珍起身,盛辛也跟着站起来,眼神还是惊讶的模样。 “夏总,这位就是盛辛。” 惊讶归惊讶,礼貌不能少,盛辛乖巧地打了招呼,“您好。” 女人见他也有一点惊讶,“原来是你啊,昨天见过,真巧。” “你们……认识?” “一面之缘,昨天去诊所找我儿子的时候见过。” 盛辛眨眨眼,诊所找儿子? 眼前这双他看着熟悉的眉眼……印象中一张好看的脸慢慢重叠上去—— “你是,周医生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辛辛:周医生的妈妈老板未来婆婆 PS:明天你们就知道“大黄”是谁了~! 第6章 第6颗糖 盛辛一路回家的时候都浑浑噩噩的,有点难以置信。 倒不是惊讶别的,只是感叹这世上还真能有这么巧合的事。 盛辛拿着手机,跟周医生的聊天界面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反反复复了好几回,还是没把想问的发出去。 说起来,他大概也就是自己想找个借口跟他说说话。 回家的时候去了趟超市,找到工作了心情还算不错,准备去买点好吃的。 盛辛自己本身就爱吃,所以他其实厨艺还不错,深得他们家母上大人真传。 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天有点昏沉沉的,看上去有要下雨的征兆。 印象中,今天好像天气预报没有说要下雨。 但是转念一想,天气预报这个东西,就只能当看看,不准才是常态。 也好在超市离小区不远,赶紧一点回去,应该不会成落汤鸡。 他那幢楼楼下有个小花园,要回家总是要路过那的。 小区里养猫猫狗狗的人家不少,经常会有人带着自家宠物在花园里遛弯。 盛辛自己其实也挺喜欢的,就是他不会养,而且也没时间。 走过花园的时候,迎面蹿出来一只小狗。 棕色卷毛,上来就蹭到他脚边,抱着他一条腿…… 我靠!泰迪!狗中色狼啊! 盛辛尴尬地往回缩,谁曾想这小狗还不依不饶地凑上来。 他只得四下探头张望,看能不能找到这只小色狼的主人来把它抱走。 却不料,竟然看到了周医生。 周医生看见他也明显愣了半秒,特别是看到抱着盛辛大腿的狗时,那脸色唰一下就变了,比这会阴沉的天气还阴沉,有点咬牙:“大黄——” 听到那一声,脚边的狗立刻松开了盛辛的腿,绕到他身后,探着脑袋看周为理,哼哼唧唧地叫了一声。 盛辛有点发愣,“这是你家的狗?你不是说你不养狗?” 周为理还没来得及回话,盛辛终于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等一下!它就是……大黄?” 盛辛低头看着他脚边这只刚刚还抱着他的腿做不雅动作的小色狼,有点无语地皱眉。 感情,他当初吃醋担惊受怕,害怕周医生被什么妖魔鬼怪勾搭走的……大黄是只狗? 盛辛只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真是一言难尽。 周医生还没追到呢,先被周医生家的狗给非礼了。 简直【哔——】了狗! 周医生走过来,把拖在地上的牵引绳牵起来,拎着绳子把狗拉了回去。 抱进怀里,手指曲起,在它脑袋上轻敲了一下。 大黄缩着脖子要逃,眼神却是看着盛辛的方向。 但盛辛此刻还想着自己之前的误会,脸色十分的难以形容。 “这是我妈养的,家里有只猫,老跟它打架。大黄失宠了,就被发配到我这住段时间。”周为理把狗放回地上,牵引绳在手上缠了两圈,才避免了大黄一落地又要去盛辛那边,“刚放了它一会就撒野跑了。” “所以,那一箱子,就是给它的?” “嗯,我妈怕我拒绝,就直接把它的东西都打包寄过来了。” 盛辛有点无语。 老板娘可真是雷厉风行啊。 周为理扫了眼他手里拎着的袋子,“我带它下来溜一圈,要回去了。” 盛辛眼神一亮,“一起回呗?反正……反正我也刚回来,也要回去。” 他是想说,反正咱俩住对门。 周为理没答应也没拒绝,牵着大黄转身往回走。 盛辛赶紧跟上去。 刚刚还昏沉沉的天,几乎就是一瞬间,他们前脚刚进门,后脚就下起了雨。 盛辛探头探脑地往外看了眼,“嚯,这雨可真够大的。我刚刚去超市的时候还天气晴朗呢,一出来就是乌云密布,我还想会不会回家的路上成落汤鸡。嘿嘿,还挺巧。” 周为理淡淡地“嗯”了一声。 两个人并排站着等电梯,周为理就把大黄身上的牵引绳解开了。 刚挣脱束缚的大黄下一秒就又蹭到了盛辛脚边,这次倒是没再做些不雅举动,只是蹭着他裤腿,非常亲昵。 盛辛低头笑了一声,“它好像很喜欢我。” 身边的人沉默了几秒,才“嗯”了一声,道:“它喜欢腿好看的。” 盛辛:“…………” EXM? 哈喽?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高冷冷酷莫得感情的周医生吗? 你看看你自己说的这是什么话? 虎狼之词!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周为理倒很是一本正经地迈开腿往里走,顺道还抬腿轻踢了脚狗腿子似的大黄。 被自家主人警告的大黄恋恋不舍地跟着周为理进电梯,缩回他脚边没敢再去打扰盛辛。 盛辛憋下心里的一肚子吐槽进了电梯,“它就叫大黄?这名字实在……” 老板不像是会给狗起这种名字的人啊。 “阿芽。”周为理摇摇头,低头看了眼,“大黄是我起的,我妈起的叫阿芽,嫩芽的芽。” 盛辛:“…………” 周医生我真是看错你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这名字起得可真踏马贴切,上来就是抱腿。 “公的母的?” “母狗。” “……” 盛辛侧开脸疯狂吐槽:大黄你这性别种族都不对啊!我爱的是你哥啊! 电梯到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了电梯,左右分开各自回家。 盛辛开了门站在门口,回身问了一句,“周医生,你晚饭吃什么?” 周医生这个样子,看着不像是会做饭的类型。 况且外面还下雨,这两天周为理也不在家,不知道他家冰箱里有没有存货。 其实盛辛是想问“你要不要来我家蹭一顿?”,但是想想好像上来就问这个不太矜持,就换了个问法。 周为理停下步子,透过走道上的窗户往外看,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似乎比他们刚刚上来前还要大一些。皱了皱眉道:“外卖吧。” 机会来了! 盛辛赶紧趁热打铁,“外卖多不健康啊……我买了不少菜,你要不要来吃?” “我……大黄——!”周为理话还没出口,脚边的大黄倒是比他快,一溜烟从盛辛开着的门里钻了进去。 盛辛慌忙打开门追进去,大黄已经跑进他家沙发底下了,盛辛趴在地上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把它拉出来。 毕竟是别人家的狗,虽然大黄好像很喜欢他,但是他也不是很敢动手。 不得不说,大黄,干得漂亮! 盛辛心里疯狂给大黄点赞,面上却是转头,十分为难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周为理,“怎么办?它好像不肯出来。” 周为理好看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微微叹气,“算了,我回去换身衣服。麻烦你了。” 咦,这意思是要留下吃饭了? 奈斯!机会来了! 盛辛赶紧从地上起来,“不麻烦不麻烦,我给你开着门,你去吧。” 周为理点了点头就转身回去了。 见对门关了门,盛辛才回去又趴回了地上。看着沙发底下缩在里头的大黄,笑得可灿烂了,“大黄啊,你可真是我的大功臣!一会给你做好吃的!” “我跟你说,你要是能一直这样,我肯定超喜欢你。嗯,虽然我现在也挺喜欢你的。你说你哥这个人吧,啧,难搞。你得劝劝他知道吗?就对门啊,多近啊!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兔子偶尔吃吃窝边草也是可以的嘛对不对?” “……” 盛辛就这么趴在地上跟大黄聊了一会天,里头大黄团成一团已经准备开始睡大觉了。 见狗子没理他,盛辛说了一会也就不说了。估摸着一会周为理就来了,要是被他听见就不好了。 趁着人还没回来,盛辛赶紧起身准备溜去厨房。 俗话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咦,等一下,忘了问周医生有没有什么忌口的了。 盛辛一边撅着嘴想着,一边有点泄气地“哼”了一声,却不料转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周为理。 盛辛:“…………” 来了,又是死一样的寂静! 玛德!周医生你是开了静音键吗!为什么走路都没声音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说的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多少? 啊——被暗恋对象抓包自己跟狗的自言自语暗自YY心理黑暗地某些计划该怎么办! 在线等!八百里加急的那种! 周为理脸色平静地像一潭死水,长腿迈进来,淡淡地问了一句,“要换鞋吗?” 盛辛指了指鞋柜的方向,“鞋柜里有新拖鞋。” 他其实是想自己过去帮他拿的,但是又有点不敢。 打死他都没想到周为理会来的这么迅速! 又不确定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站在门口听到了多少。 周医生这副面瘫脸实在是太能藏了!看不透啊!太难了! 盛辛咳了一声,试探地问道:“周医生,你……什么时候来的?哈哈……我还以为你得有一会呢。” 周为理拿了双看上去算新的小怪兽拖鞋,拿在手里盯着看了几秒,最后还是穿上了。 相比起鞋柜里的皮卡丘跟龙猫……还是小怪兽吧。 穿上鞋他才抬头,“嗯,刚刚。” 盛辛骤然间对上他望过来的视线,下意识地咽口水,赶紧转移话题,“那什么,你有什么忌口的没有?” “没有,你随便做吧,我都可以。” 盛辛点点头,“那你先坐会,茶几上有水。” 不管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管他听没听到,总之就是,盛辛现在非常想赶紧逃离案发现场。 逃进厨房前,盛辛还不忘吐槽了一句大黄,“它好像是爱上我家沙发底下了,怎么也不肯出来。” 虽说盛辛其实还挺希望大黄就这么一直别出来了,说不定周医生能时不时来串个门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黄”来了!“大黄”喜欢腿好看的! 辛辛(严肃脸):不!我喜欢的是你哥! —————— PS:小怪兽拖鞋不知道的可以去某宝搜一下~ 第7章 第7颗糖 因为之前周为理的“医嘱”,盛辛最近真的是酸甜苦辣咸一样都不敢吃。 吃东西都是能有多清淡就多清淡,当然今天也不例外,喊周医生过来吃饭也只是临时起意,这会要让他跟着一起吃清淡的饮食,好像有点不太好意思。 “那个……我本来是想着你不让我吃刺激性的,我就干脆吃素算了。我这个人比较爱吃辣,我怕做别的会忍不住放辣椒。结果一桌子清淡的还喊你来吃饭……不好意思啊。” 他也是做完了才想起来这一茬,也不算全素宴,但的确没有什么大鱼大肉的大荤。 周为理面不改色地夹了一筷子青菜,“没关系,我口味比较淡,吃吧。” 虽然都是比较素色的菜式,但还是把大黄这个小馋鬼成功的从沙发底下勾了出来。 周为理眼疾手快的把大黄抱起来,用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牵引绳给它戴上,然后系在桌角,这才冷漠地冲它“呵”了一声,起身去厨房洗了个手。 盛辛低头去看桌子底下躁动不安绕了好几圈成功把自己脖子上那根牵引绳绕得越来越短寸步难行的大黄,抿着唇小声道:“你看你,反过来转两圈不就出来了嘛。” 身后脚步身传来,盛辛赶紧直起身子,“你就这么绑着它?” “那不然呢?”说着,周为理低头眼神警告了一下,大黄立刻耷拉了耳朵缩成一团靠在桌角。 盛辛:“…………” 什么不然? 周医生你这有虐待小可爱的嫌疑啊! 周为理不说话安安静静地吃东西,盛辛也实在一时找不到话头,干脆也就闭了嘴。 屋子里刚开始还是只有吃饭的声响,没一会,桌子底下的动静来了。 大黄见这两个人只顾自己吃半点不管它,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但是又顾及着周为理的淫威,架子还是那副一团缩在桌角的架势,只是那双圆滚滚的眼睛一会瞟瞟周为理,一会瞄瞄盛辛,鼻腔里发出来的闷哼叫唤,仿佛在控诉这两个人类对待它的残忍行为。 盛辛低头看了眼,有点于心不忍,“要不……给它点吃的?” 周为理:“不用,饿两顿就老实了。” 大黄:“呜——” 太惨了! 盛辛都觉得大黄惨! “周医生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它?那你怎么还答应你妈妈让它住在你家?” 怎么讲呢,倒不是说周医生虐待小动物,其实盛辛看得出来,虽然这个人表面上冷酷无情的样子,但内心还是很细心很温暖的。 比如那天他看见的,周为理帮那个小妹妹拔牙的时候,他都要觉得不认识他了。 只是有点想不通,干嘛对一条狗恶意这么大。 周为理吃饭的筷子顿了一下,接着吃完了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谢谢你的饭,我先回去了。” “啊……” 盛辛愣在原地,就看着周为理抱着大黄走了。 关门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撅着嘴,双手托着下巴不开心地嘀咕,“周医生啊周医生,你还真是无情!” 这边周为理抱着大黄回家,进了家门就解了牵引绳,大黄熟门熟路的跑去自己的窝边找吃的。 周为理嘴上嫌弃,但其实照顾大黄还是很细心的。 那天刚把大黄接回家就帮它搭好了窝,放好了喂食器和水盆。 这会大黄喂饱了自己就钻进窝里去了,周为理刚开始是蹲在狗窝前,跟里头的大黄对视了好一会,下一刻就干脆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地上。 “他刚刚跟你说什么了?你个小色狼是不是真的看见个腿好看的就想抱?他腿好看吗?” “我警告你!下次再随便抱别人腿我就打断你的腿!” “要不要回想一下你以前抱我腿的时候什么滋味?你妈这会可不在,你哥说了算知不知道?” 大黄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耳朵耷拉着缩着身子往里钻。 周为理这才满意地起身,“小色狼,我还治不了你了。” - 周为理走了之后,盛辛就赶紧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饭。 反正周医生也不在了,他也不需要注意什么形象问题了。 因为他这个蛀牙问题,以前晚上都不爱刷牙的盛辛被连易严令禁止晚上睡前吃任何东西,并且睡前一定要刷牙。 盛辛今天刷牙的时候才想到,刚刚周医生都进他家了,怎么就没想到趁机让周医生帮他看看牙。 感情这种东西,都是培养出来的。距离产生美嘛,看牙那肯定是要靠的很近才能看得清啊。那什么一个身子不稳啊,发生点什么意外…… 嘿嘿嘿…… 盛辛自己想着自己就笑了,赶紧把一嘴的泡沫过干净,又对着手心哈了两口气闻了闻。 很好,非常清新的薄荷香。 拿出手机,打开和周医生的聊天界面—— SX:周医生,你睡了吗? 周为理是他的主治医生,人家都说了牙有问题就找他嘛,所以这个不算半夜骚扰。 盛辛毫无负担地想着,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手机等回信。 大约过了十分钟,手机震动。 Z:? 盛辛:“!!!” 周医生你连打个字都要偷懒是嘛! 深呼吸,冷静! SX:牙疼!!![/流泪] 盛辛等了一会,手里手机没反应,倒是门铃先响了。 大晚上的,不会是—— 一想到可能性,盛辛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去开门了。 果然,周医生站在他家门口。 相比起盛辛的条纹款睡衣,周为理的休闲版T恤还算礼貌一点。 “我帮你看看吧,信息说不清。” 看!看啊! 盛辛强忍着要疯狂乱踏马上扬的嘴角,开了门让人进来。 周为理还是拿了刚刚他穿过的那双小怪兽拖鞋穿上,低头的时候看见面前站着的人光着的一双脚,眸光微缩。 盛辛大概是感觉到了他视线落着的焦点,不安地蜷缩着脚趾,下一秒就转头跑去穿鞋了。 刚刚太激动,一想到外面敲门的可能是周医生,开门的心就直接飞出了家门,哪里还顾得上穿鞋。 周为理转身关了门,跟着盛辛进去。左右扫了一圈,指着沙发跟茶几中间的那块地毯,“要不你坐地上,头正好可以枕在沙发上。” 盛辛想了想也是,就自己盘腿坐过去了。 周为理去厨房拿了根筷子,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因为高度问题,导致他需要双膝跪在地毯上,挺直了身子才能看清盛辛嘴里的情况。 大概是仰着头不舒服,又或是因为紧张,周为理筷子才压了一下他的口腔内壁,盛辛就闭着嘴含着筷子咽了口口水。 周为理伸手拿了旁边一个薄垫子让他枕着,“张嘴,别动。” 盛辛重新张开嘴,还是仰着头的样子。 周为理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拿着筷子压在他嘴里。 盛辛就这么仰着头看着他,眉眼都是弯着的。 周医生可真好看。今天身上好像不是檀香味了,很清新像是沐浴露的味道,他洗过澡了? 刚刚好一阵不回信息,不会是去换衣服了吧? 说不定他就是特意过来的呢。 盛辛正美滋滋盯着周医生看,下一秒就觉得嘴里一阵钻心地疼。 ——周为理拿筷子戳了一下他的蛀牙。 盛辛赶紧捂着嘴跌跌撞撞地躲开些,眼泪都快疼出来了,含糊不清地控诉他:“你这是看病还是要命啊!” 周医生抽了张纸巾把筷子放上去,关了手机手电才道:“我看牙,你看我?” 盛辛:“…………” 好吧,偷看被发现了。 不过他也不算偷看啊,他这不是看得正大光明嘛! 于是,狡辩道:“那我眼前就是你啊,我不看你看谁?” 周为理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哼了个音,“痛可能是因为牙神经暴露在外面,你刚刚刷牙太用力或者刮到了伤口导致的,让它自己缓缓就好了。其他没什么问题,已经都消肿了,药有在吃吗?” 刚刚因为要帮他看牙,所以周为理是双膝跪地的姿势。这会看完了,他就自己起身坐到了身后的沙发上。 偏偏盛辛还坐在地上的地毯上,这样的高度差,一上一下,就导致了盛辛看他又要抬头。 但他看到了周为理低头垂眸时的模样,有棱角的脸型加上每个部位都很出众的五官,组合在一起的这张侧脸,也是一样的好看。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按什么,一会才道:“你明天有空的话我帮你排一下时间,尽早拔了吧。” 盛辛:“…………” 看错你了周医生! 这么好的氛围你为什么非要说这么可怕的事情! 盛辛不确定地问:“一定要明天吗?” 周为理转头看他,“你就这么怕拔牙?” 辛辛式委屈:“那人家不是有心理阴影嘛……” 周为理有些无奈地摇头,笑了一声,“医生的建议是尽早拔了,留着没好处,你要真的怕就只能让它继续这么疼着折磨你。二选一,是要一次性疼过就算的,还是要长期持久性的。” 盛辛撅着嘴,“周医生你这个人有的时候真的……太无情了!” “这是来自我作为一个牙医的专业建议。”周医生摊摊手,“你不听我也没办法,还能按着你给你拔了?” 盛辛泄气似的肩膀一摊,“明天就明天,早死早超生!” 周为理不吭声,低头按开了手机,手指敲了几下什么。 下一秒,盛辛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 “给你预约了时间,记得来。”周为理站起身,敲了敲手腕上的手表,“早点睡,熬夜会更疼。” 盛辛:“…………” 啊,无情的男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周大爷:我看牙,你看我? 辛辛:看你好看,看看你不行啊![理不直气也壮.jpg] 第8章 第8颗糖 周为理给盛辛约的时间是上午十点,早上盛辛起来的时候,手机上一条来自无情男人周医生的信息。 Z:早上吃的饱一点。 盛辛有点不明所以,不过不管周医生这是出自哪种心理,他就当成是“关心”好了。 也因此,盛辛一早上都美滋滋的。 预约的是十点,但是盛辛早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到医院了。 他到的时候正好连易出来,看见他就拉着往旁边走。 牙科诊室外左边是接诊台,右边是等候区。 连易拉着盛辛找了个位子坐下,“你先等会吧,周老师这会……不方便。” 不方便? “哪种不方便?”盛辛好奇地往里看,但其实望过去只是一排走廊,并不能看见什么。 连易把他拽回来,小声道:“周老师妈妈在,我刚从里头出来,两个人好像在吵架。” 吵架?不应该啊,老板不像是那种会吵架的人,那看着不是很贤淑优雅的职场女性吗? 周医生这么厉害,还能把老板逼得要跟他吵架? “周老师的妈妈其实经常会来看周老师,但是一般都是连带着吹吹风让他找对象,光我在场的时候就听到过几次了。我听嵇医生说的,周老师搬出去住,好像就是受不了他妈妈老跟他念叨这事。就是没想到……还追到医院来了。” “老板这么厉害?我还以为她是那种不会发火的类型呢。况且你们周老师看上去……好吧,的确像个无情的男人。” 盛辛找到工作的事连易是知道的,也知道他的老板就是周为理的妈妈。 连易翻了个白眼看他:“你都说他无情了你还喜欢?” “他无情归他无情。”盛辛咧着嘴冲连易笑道:“我热情就好了嘛!” 连易:“…………” 两个人在外面坐了好一阵,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连易就被喊走去干活了。 盛辛一个人坐在那,大概十来分钟,终于看见老板出来了。 夏缘也看见了他,停下步子,原本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盛辛?来找为理看牙?” 盛辛点头,礼貌性地跟老板打了个招呼。 “你来了怎么没进去,他诊室里头没人。”夏缘说完才反应过来什么,“嗨,怪我,耽误你了。” 盛辛慌忙摇头,随便找了个借口,“没有没有,我也才刚到,我以为会叫号的……” 夏缘冲他笑了笑,“快进去吧,我跟你妈妈约了吃饭。一会儿会帮你告诉她,你有好好的来医院看牙。” 盛辛:“…………” 母上大人可真厉害,眼线遍布天下。 夏缘走了之后,盛辛才敢进去。 扒着门框往里探了眼,的确没人。 周为理盯着电脑不知在看什么,眼皮也没抬一下,“大白天也兴做贼?” 盛辛瘪着嘴轻“呸”了一声,“那我不是怕打扰你嘛,万一你在忙。” 反正也被人发现了,他就干脆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往周为理桌子旁的凳子上一坐,“来吧!” 周为理转头,低低笑了一声,“上刑场呢?” 盛辛瘪着嘴,肩膀一摊,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我怕啊,那不是要给自己壮壮胆嘛!” 我不想上刑场,但我想上你“吃屋昂(第二声)”! 周为理看了他两眼,下巴微抬,“去躺下。” 盛辛撅着嘴暗暗吐槽,周医生果然还是那么的无情。 周为理翻了他的片子出来看,“牙根有点弯,可能不太好拔,那几颗蛀牙倒是问题不大。” “不好拔是什么意思?”盛辛慌忙半撑着身子爬起来,结果他才刚起来一点,周为理走过来,一伸手又把他按了下去,“躺着别动,我给你打麻醉。” 盛辛眨眨眼,手抓着周为理衣服角,“……周医生你善良一点。” 周为理低头拍开他的手,拿了旁边的麻醉药剂跟针管,淡淡道:“我一直都很善良。” 盛辛继续去拉他衣摆,牙齿打颤,“你可以再善良一点吗?” “打个麻醉而已,至于吗?”周为理这次倒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晃了晃手里的针管,“张嘴。” 盛辛:“!!!” 周为理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迫使他张开嘴。 一针麻药打下去,盛辛只觉得牙龈酸疼,苦着脸闭着眼皱着眉。 “好了,你坐一会。”周为理松开他才让他起来,指了指那边他办公桌前的位子,“去那边坐会吧,等你这半边脸没感觉了之后,药效上来了我再帮你拔。” 盛辛捂着半边脸,表情那叫一个愁啊,“太不温柔了你!” 周为理皱了皱眉,表情略显疑惑。 盛辛走到他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又说了一遍,“太不温柔了!” 正好有病人进来,周为理就没搭理他。 盛辛坐在那无所事事地等了一会,想到之前连易说的事,又掏了手机出来,噼里啪啦地按着屏幕。 面前桌子上周为理的手机亮了,盛辛探着脑袋凑过去看,瞅见屏幕上中规中矩的“盛辛”两个字,砸吧了一下嘴——果然是冷酷无情周医生会写的备注。 周为理那边忙完,转过来就看见他探头探脑地在看他手机,“看什么呢?” “唔——”盛辛原本是“啊?”的一声,出口的声音却糊了。 他愣了一下,才感觉自己半边脸已经失了知觉,连带着嘴唇、舌头等,都没了感觉。 他用手摸了一下嘴唇,麻麻的。 嘴角湿湿的——卧槽!是口水! 他竟然什么时候流了口水都不知道! 周为理见他手忙脚乱的擦口水,指了指旁边的纸巾,无情道:“看样子是没感觉了,把你口水擦一擦,来拔牙吧。” 盛辛一边擦口水,一边不可置信地看他。开口支吾了几句,连他自己都要听不清自己说的什么了,更别说周为理。 周医生拍了拍面前的诊疗椅,“我劝你还是少说,一会口水又下来了,抓紧时间赶紧拔了吧。” 盛辛:“!!!” 臭男人太无情了! 头顶无影灯的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盛辛唯一的感觉就是周医生戴着医用橡胶手套的手,手指抠着他的嘴,另一只手上拿着的钳子夹着他那颗蛀牙。 “唔——”盛辛疼的闭了眼,一只手还拽着周为理白大褂的衣角。 “别动,忍一忍,马上。” “哐当——”一声,牙齿碰到钢盘清脆的声响伴随着周为理说话的声音,拉回了盛辛的些微思绪。 睁开眼睛的时候,眼角还有些红。因为麻醉的药效,加之拔牙之后的不适应,以及嘴里拔牙的地方被塞了一团医用棉止血,导致他现在说话含糊不清,支吾了两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干脆就哼了一声不说了。 只是那眼神万般怨念地盯着周为理看,盛辛觉得,他要是个女的,铁定是个怨妇,周为理就是那万恶的无情的臭男人。 “你这么盯着我也没用,最近记得注意饮食。刚拔了牙,短期内不要吃东西。”周为理看了眼时间,“现在十点二十,一般正常情况是一到两个小时以后才可以吃,一个小时以后可以喝水,两个小时以后可以吃东西,最好是吃流食易消化的。今天晚上就不要刷牙了,明早刷牙时候注意不要刷到伤口,漱口之类的也尽量轻一点,避免伤口二次出血。” 周为理一边说还一边给他开药,“你一会去配了药找连易吧,我等会有个预约的病人要来做根管,可能没时间。你让连易帮你看一下,他会教你怎么用的。” 就这样,一张机打药单递到盛辛面前,无情的臭男人就这么打发了他。 盛辛临走指了指周为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示意让他看,然后人就拿着药单子溜了。 周为理一手支着下巴,望着门口的方向,即使那边已经没了人影。 看了一会他才低下头,拿过手机按亮。 屏幕上显示的就是盛辛的消息。 点开。 SX:周医生,听说阿姨要让你相亲? SX:要不,你相相我呗? SX:兔子偶尔也是可以尝尝窝边草的嘛~ 周为理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哟,难得看见我们冷面周大爷笑啊。看什么呢这么开心,分享一下呗?” 门口一个贱兮兮地声音传来,周为理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了,“你好像很闲?” 嵇维晃荡进来,两手插兜,“还好吧,我刚忙完。这不是快到点要下班了嘛,我今天就半天班。” 周为理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收了手机,“所以呢?准备下班的你来干什么?” 嵇维转悠着在周为理这一眼就能看清的诊室里扫了一圈,“小星星走了?” 周为理眉头一皱,“谁?” “盛辛啊。”嵇维跨着步子坐到他桌子前,屈指敲了敲,“人呢?我刚路过你还给人拔牙呢,这一会功夫人就走了?” 周为理眯着眼看他,冷哼一声,“我拔个牙需要很久?” 这是公然质疑他的技术问题!很严重的! 嵇维盯着他愣了两秒,“不是……所以他就不回来了?你给人配了药不用告诉人家怎么用?” 周为理轻哼一声,“要助理干嘛?” 这种事当然是交给助理。 嵇维:“……” 行吧,他就不该指望周为理。 “算了,我找泡泡去。” 嵇维站起身要走,刚走出去两步又顿住了步子,回过神嬉笑着问:“所以,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你笑什么呢?” 周为理抬头,看着他,突然嘴角扬起给他露了一个笑脸。 这一笑,吓得嵇维一阵毛骨悚然,赶紧溜了。 “当我没问!再见!不用送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写到的治疗等内容都是按照本作者个人亲身经历或是朋友们的亲身经历写的(拔牙这件事真的不想经历第二次!),如果有不贴切的地方或是bug,可以温柔指出。 就酱,爱你们~ 第9章 第9颗糖 医嘱一个小时内不能吃东西,连水都不能喝。刚刚去拿药的时候,连易还说让他这几天都喝粥。 盛辛总算明白了早上周为理那条短信什么意思。 早上吃的饱一点——之后要喝粥了。 不知道是不是用了麻醉的关系,盛辛一路回家都在犯困,整个人感觉昏昏沉沉的。到家也没顾上饿不饿,回房倒头就睡。 不让喝水不让吃饭,先睡一觉再说。 只不过他这一觉睡下来,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下午三点了。 距离周医生说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多小时,他几乎就是被饿醒的。 舌头习惯性地去舔伤口,才发觉刚刚睡得突然,连嘴里塞着的那一团止血棉都没有拿掉。 原本洁白的棉花从嘴里拿出来,一小片地方染上了血,盛辛看得不由皱眉。 睡了一觉起来,不仅饿,还渴,并且感觉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好像更不清醒了。 一只手胡乱地抓着头发,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脚上穿着一双皮卡丘的拖鞋,踢踢踏踏地往厨房走。 手机上是分别来自母上大人的信息以及电话,还有连易的信息,以及最让盛辛没想到的来自周医生的慰问。 十二点的时候。 Z:时间差不多可以喝水了,记得喝温水,太烫或者太冷的都不行。 一点的时候。 Z:连易有没有跟你说只能吃流食?我看你还是喝几天粥吧。 Z:吃点东西,记得吃药。 盛辛抱着手机,盯着屏幕上这三条来自周医生的慰问信息,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傻子。 哎哟,其实周医生也不是那么的冷酷冷漠莫得感情嘛。 周医生还是会关心人的啊,这不是还特地按着时间提醒他嘛! 一想到这,盛辛突然觉得,连原本喝起来索然无味的白粥都是甜的了。 只不过,想归想,等真的喝粥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刚开始没发现,吃饭的时候才察觉嘴角裂了,导致他嘴巴根本张不大,连吃东西都是小口小口的往嘴里塞。 而且口腔内壁也破裂了,应该是周为理帮他拔牙的时候,手指抠着他嘴巴抠出来的。导致他现在吃东西,基本就是用门牙吃饭的状态。 别说周为理让他吃流食了,就是他想吃别的也吃不了。 果然,周医生还是很不温柔的。 拔牙这种事情,是真的不想经历第二次,可偏偏盛辛从小到大经历了很多次,并且依旧不适应。 当天晚上,徐佩女士打电话来慰问了一下自家儿子。 盛辛连说话都有些不太清楚,“就喝了一天粥呗,还能吃什么。连易还让我喝一个礼拜的粥呢!” 徐女士电话那头冒出了盛建国同志的声音,“辛辛啊,这几天是比较难熬的,吃饭什么的肯定不方便,刷牙要记得注意不要刷到伤口上。还有啊,最近酸甜苦辣咸最好都不要吃,你抽屉里藏那些个零食都忍着别吃了,等过段时间好了在吃,最近是能多清淡就吃多清淡知道吗?明天让你妈给你买只鸡,炖汤喝。那鸡肉就算了,我估摸你也吃不了,汤多喝点,光喝粥没营养。还有——” “行了你,说起来就没完,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不会照顾自己啊!” 那头建国同志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女士严词打断了。迫于老婆威严的建国同志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这不是怕他一个人在外面不会照顾自己嘛,你看他本来人就不勤快。” 徐女士气到:“他是拔个牙,又不是断手断脚生活不能自理!” 被怼了一句,电话那头的建国同志没话说了。 电话这头的盛辛也没话说了,要说威严,还是他的老母亲比较厉害!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用担心。”盛辛把手机开了免提,翻了药出来倒水吃药,“医生说是我牙根有点弯,不太好拔。最近就是吃饭不太方便,反正过几天就好了,没事。” 建国同志又顶着徐女士的威严冒死关照了几句就被徐女士赶走了,没了人打扰,徐女士才问起正事,“辛辛啊,你去面试那边,有通知了吗?” “还没呢,估计得过两天。”盛辛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妈,你跟我们老板……认识啊?” 去医院的时候碰到老板,老板说约了她妈妈。盛辛之前还只以为是他爸认识周医生的爸爸,所以才牵上的关系。现在一想当时老板说的话,明显是跟他妈妈也认识的。 “哦,我忘了跟你讲,我跟她是初中同学,关系还挺好的。那时候也没手机什么的,后来高中我考了军校,她出国留学,之后就断了联系,还是你爸跟他老同学见面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事。” “我听说,你那主治医生是她儿子?” 盛辛砸吧了一下嘴,“是,而且是连易的实习老师,他不是今年刚到市医院实习嘛。” “这样啊……那还真是挺巧的,我也是今天听你夏阿姨说起的。” 何止是巧。 实在是缘分啊! 而且周医生还就住他对门! “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睡,明天我抽空去看看你。” 这头盛辛还在想周医生的事,那边徐女士已经准备挂电话去睡美容觉了。 而且,实际上她也并没有等盛辛回话,电话已经挂断了。 盛辛窝在沙发上,盘腿坐着。 今天没听见周医生回家的声音,也有可能是周为理回来的时候他还在睡觉。 之前已经大晚上的麻烦过人家一次了,他要是再用牙疼的借口去找人家好像不太好,虽然人家是他主治医生,虽然人家说了牙齿有问题可以找他,虽然盛辛这个人一贯觉得自己挺不要脸…… 不对,最后一句没有! 还是要点脸吧,万一惹烦了周医生怎么办?他今天好不容易主动关心他了! 盛辛一个人坐着盘算了一阵,打定主意之后打开手机给连易发信息。 盛辛:兄dei!考验我们友情的时候到了! 没一会,那边消息来了。 连易:我们哪有友情这种东西!清醒一点!兄dei! 盛辛:“…………” 这要不是隔着网络,你可能已经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盛辛:我跟你讲!做人不能忘本! 连易:风太大,看不清,你说什么? 盛辛:明天周医生上班吗?!! 连易:你是把我当间谍了吗?!! 间谍? 不!你不配! 你就是棵草! 墙头草! 盛辛:小同志,请正面回答问题好吗?! 连易:我有什么好处没有? 连易:我这算不算泄露机密啊? 连易:你牙都拔了,补牙也还早,你要周老师行程干什么? 盛辛一手支在腿上,托着下巴努着嘴,想着怎么措辞。 腿上手机又连着震动。 连易:你家后面商业街听说新开了一家日料店。 连易:考验我们友情的时候到了! 连易:兄dei! 盛辛:“?!” 这要不是隔着网络,你可能明天的早饭都吃不上了! 盛辛:吃!什么时候想吃了通知我! 连易:成交!截图为证! 盛辛:所以情报呢? 连易:我没记错的话,明天周老师是上午的半天班。 连易:大后天是全天休息,我估摸着他会让你来做检查看能不能补牙了。 盛辛:“!!!” 为什么突然就说这个! 连易:崽啊,你真喜欢周老师啊? 盛辛:喜欢啊,一见钟情你信不信? 连易:emmmmmmm... 盛辛:几个意思? 连易:周老师可比你大好几岁呢。 周为理都29了,盛辛才24,差了五岁。 不过,喜欢就是喜欢,跟年龄没什么关系。 盛辛:小伙子你这个思想不对哦!在爱情面前,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物种不是鸿沟,性别不是障碍。 盛辛:你跟嵇医生不也差了四岁嘛!半斤不要说八两! 盛辛打完发出去,还重重地哼了一声。 这两个人,是当他看不出来嘛! 连易:?????!!!!! 盛辛:没事,不用想措辞了,我不会嘲笑你的。 连易:我不是!我没有!你瞎说!我们是清白的! 盛辛:我信你个鬼! 盛辛:爸爸要去睡了,周医生说了要注意休息,没事就跪安吧。 连易:C! 盛辛:G! 怼完连易,盛辛就感觉浑身舒畅。 收了手机,后面连易再发什么他也没看了,美滋滋的回卧室睡觉去。 明天就看周医生下午在不在家了,他有一个小小的计划。 这个计划的前提就是,明天要早点起。 所以,他现在要赶紧去睡觉。 早睡早起嘛。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等他一觉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近十一点了。 着急忙慌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个鸡窝头出去就看见了开门进来的徐女士,“妈?你怎么来了?” 徐女士进门,熟门熟路的换了鞋,看着儿子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翻了个白眼,“你爸说你从小打了麻醉反应就比较大,估计今早起不来,非让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带过来。” 盛辛这才注意到她脚边大包小包的东西,“你这……怎么买了这么多?” “有些是你爸店里拿回来的,还有些水果什么的。哦对了,还有半只鸡,我给你放厨房吧。”徐女士拎着东西往厨房走,“你爸让你炖汤喝,我下午还有事就不帮你做了,你一会自己炖吧。我记得你当初搬家我给你买了个砂锅的,正好炖鸡汤。” 盛辛随手扒拉了一下头发,站在厨房门口刚冒头,就被徐女士怼了出去,“你赶紧去洗漱,这都几点了!我是来不及给你做饭了,你午饭怎么办啊?” “等会再说吧。” 他原计划是一早起来去菜市场买菜来着,上次看周医生吃他做的饭菜,反应好像还可以。 昨天问了连易今天周为理的班,就是为了能找理由再让他来吃饭。只可惜这一觉睡的,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本来想时间差不多就给周医生发个信息,找到借口的让他过来。可现在这个点了,指不定他已经吃过了。 一想到这,盛辛整个人都兴致缺缺了,“你不是有事嘛,赶紧回吧,别耽搁了。” 徐女士倒是没留,瞅了他两眼,扭头就走,“喝粥吧,又快又方便,反正你现在别的也吃不了。” 盛辛:“???” 这是亲妈吗?! 徐女士语重心长:“我这是为你好!” 作者有话要说: PS:翻译一下,C次奥(第四声),G哥屋恩(第一声),你们懂的! 我大概是冷评体质?天都这么冷了,来两个评论暖和一下? 第10章 第10颗糖 等徐女士走了,盛辛就站在厨房盯着水池里半只鸡发呆。 半只鸡其实不大,看着像是传说中的童子鸡。但是他敢肯定,就光这半只,他也吃不完,更何况他现在还处于不方便进食的阶段。 正琢磨着,手机响了。 母上大人—— 这不是刚走嘛! “妈?你落东西了?” “没有,我刚走的太急,忘了跟你说件事。” 呵,你刚那叫走的太急?你那叫走的毫无留恋! 电话那头是公交车上报站的广播机械音,看样子徐女士今天非常节俭的坐了公交。 盛辛盯着那半只鸡,一边琢磨着怎么处理,一边心头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什么事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徐女士说着,还顿了一下,表现出了些许的犹豫,这边盛辛听着就更不好了。 然而,徐女士也没有犹豫的太久,撑死也就三秒钟,“你看你也24了,老大不小了,我生你的时候已经算是晚婚晚育了,再过几年我就要退休了。” 徐女士一句话四个“了”,听的盛辛心头一颤,“妈,你有话直说,弯弯绕绕的我害怕。” “哦,那我说了啊。”徐女士咳了一声,语气正经道:“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给你找对象。” “哦——”找对象啊。 等一下!找对象? “不是,我才24啊,用不用这么着急啊?” 他还没撩到对门周医生呢! “对啊,你都24了!找个对象处一年就25了,26结婚不是正好?现在这个年代了,你喜欢男孩女孩的都无所谓,你爸跟你妈也不是那种思想封建的人。” “但是吧你得明白,不管男孩女孩,你要是不抓紧,好的就要被人挑走了!” 不!没有! 对门还有个好的! 盛辛翻了个白眼,“妈,真的还早。而且我——” “什么还早!都24了还早!”徐女士严词打断了盛辛的“狡辩”。 随后就是如同轰炸机般的暴力压制,根本没有给他插嘴的机会。 徐女士此人,只有在“教育”儿子的时候,才会滔滔不绝,话比他的老父亲盛建国同志还多。 每当此时,盛辛才清楚的明白,这俩人当初到底是怎么好上的。 心不在焉地听徐女士啰嗦了一阵,等到徐女士下了最后定论,“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这两天好好养着,养好了去相亲。” 盛辛苦着脸,“我可以请求上诉吗?” 那头徐女士轻哼一声,“不得上诉!就这样。” 然后,电话就挂了。 嗯,对,就挂了。 盛辛看着手里的手机,愁眉苦脸了好一阵。 看徐女士的架势,势必是要让他去相亲的,看来撩周医生的计划,要抓紧了。 想着,目光又转到水池里那半只鸡上。 不然,先从这半只鸡开始? - 今天虽说是半天班,可并不习惯去买菜的周为理并没有提前趁着下午休息想好晚上吃什么。 况且,他也没休息——被拉着陪他妈妈夏缘女士给猫猫狗狗购物去了。 也不留个饭,周为理到家都是晚饭时间了。 随手丢了车钥匙,换了鞋,摸了摸肚子。 刚刚出电梯,好像闻到什么香味了? 许是听见他开门的动静,大黄摇着尾巴跑了出来,冲着他叫了两声。 周为理脱了外套,撸起袖子走过去帮大黄准备晚餐。 昨天吃了转角的那家酸菜鱼,前天吃的石锅…… 要不今天叫远一点的外卖?听小护士说的好像隔壁街有家新开的。 “叮咚——” 正想着晚上点哪家外卖的时候,周为理家门铃响了。 这个点能来他家按门铃的,无非一种人——送外卖的。 但是现在他外卖还没点,所以显然不是。 不过仔细一想,现在情况不同了,估摸着还得再加一个人。 ——对门邻居,盛辛。 周为理拍了拍已经开始扒着狗粮盆狂吃海喝的大黄,起身去开门。 并且丝毫不意外地看见了他对门邻居,盛辛。 唯一不在他预料中的,对门邻居还是端着锅来的——飘着鸡汤香的锅。 对了,刚刚他就觉得有香味,现在看来,就是对门的鸡汤啊。 盛辛那半只鸡炖了一下午,现在一开门,整个楼道里都是他家飘出来的鸡汤香味。 下午周为理没回来,鸡汤也还没炖好就算了。盛辛估摸着着时间差不多,下午不回,总不能晚上也不回吧。 听见电梯声响,他就赶紧扒着门就着猫眼往外看,确定是周为理回家了才敢来敲门。 他又怕周为理拒绝,干脆就直接端着半锅鸡汤来了。 不管他吃没吃过,先塞给他再说! “那个……我妈给我弄了半只鸡过来,我嘴巴不方便也吃不了那么多,分你点?” 盛辛努了努嘴,犹犹豫豫地,生怕周为理回他一句,“你可以留着明天再吃。” 还好,周为理只是满眼惊讶不知所措地看了他两眼,倒是并没有拒绝,伸手接过来,转身放在玄关上,“谢谢,麻烦你了。” 回身又问:“昨天忘了问你,感觉怎么样了?” “啊……没什么大事,就是吃饭不太方便。”盛辛扯了扯嘴角,成功牵到了伤口,“嘶”了一声低头抓了抓头发。 你要是下手再轻一点,他也不至于现在连鸡都吃不了。 周为理犹豫了一下,“嗯,没事就行,有什么问题你就联系我吧。”他指了指身后玄关上那锅散发着浓重诱人香气的鸡汤,“毕竟……吃人嘴短。而且,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找找找!那必须找啊! 盛辛努力憋着笑,非常郑重地点头。 “汪——”里头本来在吃饭的大黄听见盛辛的声音,探头探脑地跑出来,看见人立刻欢快地冲它叫了一声,快步跑到门口开始蹭盛辛的裤腿。 盛辛蹲下身子摸了摸大黄的脑袋,抬头看周为理,“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我,我可以跟它玩一会吗?” 周为理低头看了眼缠在盛辛脚边不肯走的大黄,不由叹气,微微侧开身子,“进来坐会?” 周医生主动邀请,当然是——去啊! 盛辛抱起大黄,直起身子,略表矜持道:“那就……打扰了。” 周为理端着锅进了厨房,把鸡汤重新换了个碗盛,又把盛辛那口锅洗干净了才拿出来。 第二次进周为理家,盛辛倒是没有第一次的时候那么拘谨了,毕竟情况不同。 大黄又跑回了自己餐盘前开始大口吃饭,盛辛就蹲在旁边看它。 两手工整地放在膝盖上,歪着头枕在手臂上,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吃东西的大黄。 周为理出来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有些晃神地眨了眨眼,“你吃饭了吗?” “啊?”盛辛看狗吃饭看得太专注,压根没听见周为理从厨房出来的声音,这会听见他问话才骤然转过身,“吃了。对了,你家有饭吗?没有的话,去我家盛一碗,还有多的。” “不用,还有一点,微波炉热一下就好。” 盛辛瘪了瘪嘴,站起身才道:“隔夜的少吃……不是都说你们医生都很养生的吗?我看你老是点外卖什么的,吃多了不健康。” 这话他爸妈也没少跟他说,但是周为理这个人不怎么会做饭,做的东西也都是勉强入口。 虽然牙医这个工作基本没有晚上加班,但也有偶尔忙的时候,白天都那么累了,晚上回家他也懒得去买菜或是还要花时间做饭,倒不如干脆一个外卖省事。 盛辛见他不说话,以为是自己多管闲事惹他不高兴了,赶忙道歉,顺便提了个小小的建议,“我看你也没有加班什么的,不然咱俩拼一下?我一个人也是一顿,两个人也是一顿。” 盛辛一边说,一边还看他脸色。 周为理一贯那副淡然的表情,只是眉梢轻扬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这个意见可行。 “也不好白吃你的,这样吧,你买菜的钱记着账,周结。” 周结什么的……其实那不结也是可以的! 但是想了想,他要是非不要这钱,估计周为理就要拒绝了。 算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怎么说这也算一个小小的进展。先让他答应了,钱不钱的以后再说。 “那行,那就明天开始?你要是有什么事晚上不回来吃,或者我有事不能做饭的话,就互相提前知会一声?” 周为理看着他,短暂思索后点头,算是同意了。 盛辛努力憋着笑,拿着锅赶紧跑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去了,你快吃饭吧,一会鸡汤该凉了!” 眼前的人风风火火地跑出去,直到关门声响起,周为理才有些后知后觉地低头轻笑了一声,转身回厨房拿碗筷。 外面放在餐桌上的手机震动,是来自嵇维的短信。 嵇维:大爷,出来吃饭吗?我找到家超好吃的日料! 嵇维:有个小小的计划需要你帮忙哦~ 周为理倒是没着急回信息,先盛了碗汤,端正地放在桌子上,摆好筷子。 碗里的鸡汤还冒着热气,金黄发亮的油光散着缕缕白烟,夹杂着让人垂涎三尺的香气。 “咔嚓——” 图片,发送。 周为理:[图片] 周为理:不约。 没一会,嵇维的回信来了。 嵇维:????? 嵇维:你把门开着,我马上到! 周为理:肉跟汤都是我的,就剩骨头了,你非要跟大黄抢吃的? 嵇维:我这怎么能叫抢!这是分享!它会理解哥哥的! 嵇维:不是,等一下。这不像你水准啊?哪家外卖的? 周为理:对门邻居。 嵇维:???哪还有这样的邻居!快给我安排一个! 嵇维:不是,你对门什么时候有人的? 周为理:不久前。 嵇维: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年纪多大?婚配否? 嵇维:我的天,大爷不能吃独食啊! 嵇维:我们的同学情,舍友爱,兄弟友谊呢? 嵇维:你快把门打开!我马上到! 周为理:别来了。 嵇维:??? 周为理:我吃完了。 嵇维:草!禽兽! 周为理放下手机,反扣在桌面上,任由它再怎么震动也没有再翻开看了。 他以前晚饭都是吃的不多的,但是今天足足喝了两碗汤。 把碗里最后一口汤喝完,舌头舔过一圈牙尖,脸上显出微微满足的神情。 “嗯,味道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沉默寡言周医生傲娇属性加载中... 第11章 第11颗糖 根据之前来自“墙头草·连·间谍·易”的情报,今天周医生是全天休息。 于是,一早盛辛就出门买菜去了。 按照前几次请周医生蹭饭的经验来看,周为理的口味是偏淡的,正好他现在也吃不了什么重口味的东西,就当是提前适应一下未来对象的口味吧。 买完菜回家,接到了来自理缘医疗人事的电话,通知他去体检,顺便下礼拜正式上班。 非常巧,规定的入职体检医院就在周医生任职的市医院。 中午周医生没在家,据说是老板想念小女儿大黄……不对,是想念小女儿阿芽了,喊周医生把她女儿带回去溜溜。 于是,中午就剩盛辛一个人吃饭咯。 不过周医生不在也好,他下午还能出去买两身衣服。 之前售楼处上班的时候是规定一定要穿正装的,黑色西装,领带一打,人模狗样的……呸!英俊潇洒! 刚刚他还特地问了一下人事有没有什么穿衣的讲究,虽说理缘不用每天都穿西装,但也至少不能像他现在待在家的时候嘻哈风休闲装邋里邋遢的。 新单位,还是要置办一身新行头比较好。 想了想,一个电话戳给连易,“兄dei,出来嗨吗?” “不约,上班呢。”那头连易的声音明显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仗着“隔着电话你也打不到我”的心理,盛辛啧了一声,“你老师都放假了,为啥你还上班?” “谁跟你说周老师是我老师的?” 嗯? “难道不是?” 不是你喊什么老师啊! “我原本是分在嵇医生那的,但是就……他们内部调剂了一下,懂吗?反正就是后来成了周老师的实习生,不过名头还是在嵇医生这里。”电话那头的小伙子幽幽叹了一口气,颇感伤怀,“我真是太难了!” 盛辛:“…………” 听上去是有那么一点……惨? “所以你们就内部消化了?我一直想问,泡泡这个绰号是哪里来的?” 连易:“…………我还有事,下次再议!” “嘟嘟嘟……” 盛辛望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屏幕,内心发出不屑地吐槽:呵,菜! 正琢磨着该喊谁出来陪逛的时候,手机响了。 作天作弟? 盛辛回忆了一下这个备注底下的人,眉头一皱。 电话才接通,那边就是一句:“小星星!” 对不起! 盛辛:“……草!” 电话那头的人咋呼了一声,“举报你哦!你怎么可以对你可爱的弟弟说脏话!” 咳咳,介绍一下。 电话那边的臭不要脸叫盛夏,男,22岁,大三,法学院高材生。 盛辛的堂弟。 盛辛痛心疾首道:“听哥一句劝,凡事要点脸。” “这个不重要。”盛夏无所谓地笑了一声,下一句就开始扎心,“听我婶说,要给你找对象啊?哥……我没想到!你竟然是需要相亲的人!” 盛辛:“……”草! 忘了说,盛辛这个堂弟,跟他一向是冤家,两个人日常模式就是互怼。 “你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 “别呀!再聊个两分钱的!” “!”盛辛就差顺着电话线过去打人了,“两分钱太贵了。” “反正你也闲着,出来兜风不?” 盛辛正要回话,听见那头一句,“请出示一下您的驾驶证,行驶证。” 盛辛:“???” 盛夏显然有点懵:“哥,你在家等我,我一会到,先挂了。” 盛辛盯着手机,大概过了两秒,发出一阵反派的笑声。 盛辛在家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盛夏来的时候气喘吁吁的。 盛夏个子比盛辛高不少,不过看上去比周为理还矮那么一点点,人长得也是帅哥校草那一挂的,据说在学校很受欢迎。 不过这会倒是累成跟对门大黄一样了——狗样。 倒了杯水,往沙发上一坐,就开始吐槽自己的悲惨遭遇。 总结下来就是,开车接打手持电话,罚款200,扣2分。实线变道,罚款200,扣2分。 盛辛不由露出钦佩的目光,并且幸灾乐祸地鼓起了掌,“厉害啊我的弟,车牌还没上呢,四分四百已经出去了?佩服佩服!着实优秀,为兄深感欣慰!” 盛夏翻了个白眼,“滚!” 盛辛不解,“不是,我就很想知道,你都说人交警个子高了,你还能看不见他?” 盛夏露出些许虚假的后悔,“我这不是跟我哥聊两分钱的太专注了嘛。” 盛辛:“呵呵。” 盛夏:“但是!” 来了来了,就知道事情有转折。 盛辛一脸漠然,等着他下半句。 盛夏故作正经地咳了一声,但依旧无法掩盖他疯狂上扬的嘴角,以及那满脸少男怀春的羞怯,“那小哥哥好帅!腿长一米八!声音超正!性感又刺激!” 盛辛:“???!!!” 清醒一点啊小伙子! 你自己听听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人言否?! “不过,那名字就一般了,不太符合他的气质。”说着,少男叹息。 盛辛:“…………” 盛夏戳了戳一脸想死的堂哥,“你都不关心一下你弟弟的感情生活吗?!” 盛辛并不是很想理他,并且已经开始思索家里有没有豆腐,“你这开始了嘛就感情生活了?” “婶不是有关系嘛,找找呗?” “清醒一点吧少年,你婶在交警大队没有关系。” 少年垂头,“行吧,看来是有缘无分了。” 盛辛恨不得找块豆腐糊他脸上,好让他知道什么叫“来自社会的毒打”。 拉着人起身,“走了走了,你不是要带我去兜风嘛。” 少年不开心道:“他扣了我四分呢,再也不想开车了。” 盛辛:“那你来干嘛?” “带你兜风啊。” “???” “不然,我们还是乘公交兜风吧?” 盛辛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滚!” - 结果,两个人还是开车出来了。 主要是盛夏怕他堂哥盛怒之下脑子不清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毕竟他是学法律的,得把堂哥这样危险的苗头摁回摇篮里。 老师讲的,这叫“预防犯罪”。 但是——“你是心里住了个美少女吗?我说兜风,你拉我来商场逛街?认真的?” 路过手办店,盛辛指了指旁边的美少女战士手办,“水冰月了解一下?” 盛夏:“…………打扰了!” 盛辛翻了个白眼,“我就买两身衣服,下礼拜去上班要穿的。” “找着工作了?”盛夏跟在后面,双手插兜,四下环顾着,“你买什么衣服啊?上回说西装有两套换着穿就够的人是谁?” “谁说我买西装了,那不是休闲装也不合适嘛,总要买两身稍微正式一点的吧。” 两个人踱进一家男装店,俩帅哥进门,不由让里头的美女导购员眼前一亮。 “二位,买衣服吗?想买什么样式的?” 导购小姐过于热情的笑脸迎上来,盛辛有点慌,“我们自己看看就好,谢谢。” 盛夏一进门就冲着中间休息的沙发坐了过去,“你自己挑吧,我歇会。” 盛辛没理他,自顾自地看了几件。 他一般穿衣服都不是很挑,况且本身身材就挺好,看着顺眼的合适的衣服只要挑个尺码,基本上身效果都是不错的。 像他这种,就是传说中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导购小姐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忘返。 盛夏跷着腿,一手撑着下巴,“果然是人靠衣装啊。” 盛辛白了他一眼,把另外几件递给导购小姐,“这几件麻烦帮我包一下,谢谢。” 考虑到存款问题,盛辛最终决定只买了三件,家里还有几件可以穿的,可以先凑活着。 本来出门的时候就已经两点多了,这会一圈逛下来准备回家已经三点半了。 盛夏:“我能不能申请一下跟我亲爱的哥哥共进晚餐?” 盛辛冲他露出一个微笑,“不能。” 盛夏不可置信:“这么无情的吗?我一下午白陪咯!” “乖,你哥有人生大事。”盛辛摆出一副慈爱的表情,拍了拍自己堂弟壮实的背,“等我发工资了再请你吃饭。” 说完,无情地挥手,“回吧,路上注意安全。” 盛夏:“……狗子,你变了!你是不是有了别的狗子了!” 盛辛思索了一下,“暂时,没有。” “那就是你看上别的狗子了!” “算是吧。” “嗯哼?真的假的?我婶知道吗?她不是说要给你相亲?”盛夏眯起眼,“哇,我哥原来深藏不露啊!” 盛辛威胁地看他,“你哥希望你闭上你的大喇叭,你婶要是知道了,你哥可能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盛夏赶紧闭嘴,猛一阵点头,临走还不忘给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盛辛回去的时候还在想,要怎么打消徐女士绞尽脑汁要给他安排相亲的事。 直说他喜欢周医生是不是不太好?毕竟他们两家家长都认识啊,这会不会有强逼周医生要跟他在一起的嫌疑? 虽然不得不说他这样想有那么一点自恋,说不准老板也没想让他进周家门呢?这要是被拒绝了,两家大人的面子上也说不过去。 这要是说的婉转一点就只说他有喜欢的人了,按照徐女士的个性,多半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可能还会刑讯逼供,严刑拷打。 盛辛:“…………” 嗯,有点难搞。 盛辛懊恼地想着,果然还是因为周医生比较难搞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介绍一下,盛夏小朋友,本文的另一对副副CP,之后可能会另开一本写... PS:周为理,一个冷漠无情又难搞的男人。让我们一起鄙视他! 第12章 第12颗糖 晚上周为理来吃饭的时候大黄也跟着来了,紧着盛辛就是蹭他裤腿,一蹭就是一层毛。 周为理喊了它一声,大黄才收敛的退开了一些。 “不好意思,这两天它有点掉毛。” “没事没事,吃饭吧。”盛辛从厨房端出来一个小碗,“我今天出去的时候正好路过宠物商店,给它买了点肉干,不知道它吃不吃。” 周为理愣了一下,倒是没拦着盛辛喂大黄,只是道:“它可能有点挑食。” 刚说完,转眼就看见大黄扒拉着小碗叼了一块肉干出来,两只前腿扒着肉干,趴在地上从左边咬到右边啃得津津有味。 周为理:“…………” 盛辛转头看一脸尴尬的周为理,突然有点想笑,“好像,它挺喜欢吃的。” 大黄可真厉害,还能让周医生吃瘪。想着,盛辛又往大黄碗里加了一块肉干。 周为理只是想到家里买的那些肉干,这只势利眼的狗连看都不看一眼闻都不闻一下,突然有点想虐待小动物。艰难地点了点头,“下次别给它买了,浪费钱。” 盛辛直起身子去厨房盛饭,一边道:“我也没买多少,不知道它爱不爱吃,挑小袋的买的,你一会给它带回去吧。” 周为理没说话,接了饭碗开始吃饭。 “对了,周医生你上次说我要补牙……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啊?” “那要等你嘴里的伤好了。”周为理抬头看他,“你伤口好些了吗?有没有疼或者二次出血?” 盛辛正好嘴里塞了一筷子吃的,含糊地摇了摇头,等嘴里的咽下去了才道:“你要不一会帮我看看?除了拔牙时候被你抠出来的……” 盛辛说着,目光偷偷去看周为理。 周医生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嗯,只要创口没什么问题,其他的养两天自然会好的。” “对了,我下礼拜要去上班了,还要去你们医院做个入职体检。要是最近能补牙的话,正好可以一起,就不用再多跑一次了。” 周为理点头,答应道:“一会吃完我帮你看看。” 周为理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大概就是那种有教养的“食不言寝不语”。 真的要盛辛跟他讲话的时候他才会回一句,如果正好嘴里有吃的,也会等完全咽下去了之后再回答。 弄得盛辛也不太好意思非在吃饭的时候跟他说话了。 一直到吃完,盛辛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碗,周为理带大黄回去吃饭,顺便把盛辛给大黄买的那袋子肉干拿走了。 到家,周为理按例把狗粮给它倒进盆里,又在饮水器里加满了水,然后才重新拿了个小碗放了盛辛给它买的肉干。 大黄一看,连狗粮都不吃了,直奔肉干。 周为理皱了皱眉,伸手把狗子扒拉开。把小碗里盛辛买的的肉干换成了原来家里的,再把碗重新递到大黄跟前。 大黄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凑上去闻了闻,“呜”了一声,退开了。 周为理不可置信地把狗抱过来,结果这势利眼的犟着就是不肯让他抱。 “反了你了,你妈买的都不吃了?” 大黄还是犟着不肯往前,周为理索性就松开了它。 结果,刚得到自由的大黄,立刻朝着周为理放在旁边的盛辛买的肉干凑了过去。 周为理抬手就是一个爆栗敲在大黄脑袋上,可怜大黄吓得夹紧了尾巴,还不忘叼上肉干,一溜烟蹿进了它的狗窝里。 周为理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起身出门。 盛辛家的大门压根就没有关,周为理来的时候,盛辛才刚洗好碗出来。 “还是跟那天一样吗?” “什么?”周为理愣了一下。 盛辛指了指那边沙发,“就那天你帮我看牙的时候……” 周为理点点头,径自走了过去。 盛辛急忙擦干了手,小跑着过去,盘腿坐下,非常自觉的自己拿了个靠枕枕着脑袋,仰着头摆好了姿势,“来吧。” 周为理看了他两眼,默不作声地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修长的手指捏着他的下巴,有技巧性地迫使他张大了嘴巴。 因为仰着头的关系,头顶还有手机的光亮以及客厅本身高悬着的亮堂堂的灯光,盛辛被迫闭上了眼睛。 清新好闻的檀香味一丝一缕地钻进他的鼻腔,周为理呼吸时的气息因为两人足够近的距离,若有似无地拂过脸颊。 几乎每一寸被侵染过的地方,都出奇一致地泛起了淡淡的粉红。 盛辛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拽紧了衣角。 “伤口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药给你配的药明天开始可以不用吃了。”周为理收回手,起身坐到沙发上,“抗过敏的药再用一段时间,最近牙齿有酸疼的迹象吗?” 盛辛低着头,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周为理低头的时候,瞥见盛辛从耳朵尖蔓延到耳后根的粉红,眸光微缩,视线一时竟有些挪不开,沉了几秒才道:“后天可以的话,我帮你约时间,来补牙。” “可……可以。”说着,盛辛撑着面前的矮茶几想要站起来,但由于本身的紧张以及盘腿坐着的缘故,站起来的瞬间就觉得腿上像有千万只蚂蚁爬过,酸酸麻麻的根本使不上力气。 腿一软,人就倒了。 腰上一双手托住他,人就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一屁股坐到了人家腿上。 周为理也很不知所措,手扶着人腰的位置,松开也不是,不松开也不是,左右为难。 “你……没事吧?” 原本就泛红的耳尖,一下像打翻了染料,红晕从耳朵一路肆意蔓延到了白皙的脖子。 虽然他是很想跟周医生发生点什么,但也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啊。 真是……这辈子的人都在这一会儿的几分钟里丢尽了,偏偏他现在想站还站不起来。 低着头,可怜兮兮道:“我……腿麻了……” 周为理:“…………” 盛辛也很尴尬啊,两只手往后想撑着沙发站起来,可偏偏沙发太软,没撑住又跌坐了下去。 盛辛:“…………” 以后家里一定要常备豆腐!以防他再像今天这样有要自我了断的念头! 背后,周为理叹了口气。原本扶在他腰上的手往上,架着他胳肢窝。 盛辛还是个怕痒的人,周为理的手刚挪过来,他就敏感地要躲,差点从他腿上掉下去。 “别动。”身后的声音沉沉的,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思。 手上用力,几乎半拥半抱地把人挪到了旁边的位子上。 盛辛这才终于得以撑着沙发坐好,低着头无力地道歉:“对不起……” 周为理微微叹气,“你自己按按,活动一下。腿麻是因为血液不通畅堵塞导致的,活动一下就好了,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盛辛红着脸没说话。 周为理起身,理了理衣服,“我先回去了,帮你约后天补牙,时间到时候再发给你。” 盛辛点头应着,也没敢看周为理。 直到听见关门声响起,他才捂着脸埋进了沙发上的抱枕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响。 这回丢人丢大发了,周医生会不会以为他是故意的啊? 虽然面上表现地风轻云淡的,但其实心里非常介意? 仔细一想,冷面周医生真的很像是这种人啊! 越想越不得劲,埋在抱枕里的声音闷闷一句,“草!” - 第二天,周医生没回家,说是回他爸妈那去了,顺便大黄也带走了。 盛辛很是忧伤。 快乐是一天,忧伤也是一天。 到了盛辛跟周医生约好去补牙的日子。 盛辛约的入职体检是一大清早,正好体检完到时间去找周医生补牙。 迈着犹犹豫豫的步子去往牙科,心里还忐忑着周医生是不是真的讨厌他了。 说不定昨天带大黄回爸妈家只是借口,只是单纯的不想见他呢? 哦吼,完蛋。 越想越忧伤了。 结果没想到,还有让他刚忧伤的事。 嵇维笑眯眯地招呼盛辛过去,“来来来,周大爷已经把你托付给我了。” 盛辛愁眉苦脸地往嵇维那去,“周医生人呢?” “他啊,临时有事开会去了。”嵇维非常自来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心啦,就补个牙嘛,也不是什么大事。” 第一次补牙,钻洞填药的过程花了一点时间。、 可就算是这样,等盛辛弄完的时候,周为理还是没有回来。 “大爷说你这个要做根管,这是第一次还好些,不过也是因人而异,你自己感觉。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找大爷帮你看看。”嵇维帮他开了药,又叮嘱了几句才放人走。 盛辛无精打采地回到家,想来想去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掏出手机给周为理发短信。 盛辛:周医生?你在忙吗? 盛辛:今天要回来吃吗? 盛辛:我刚刚买了点牛肉,你吃吗? 盛辛:日期有点近了,你要不回来,我怕吃不完。 发完,盛辛就自顾自忙去了。 那头,开完会回来就投入工作的周医生此刻正忙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不停地震动,嗡嗡直响。 嵇维凑过去看了一眼,因为连着几条,所以显示已经没有具体内容了,只能看到一个备注,“田螺男孩?人家都是田螺姑娘,你这田螺男孩又是谁啊?” 周为理没转身,嘴角却微微上扬,悠悠然吐了一句,“送汤的邻居。” 嵇维愣了两秒,随后那表情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地不可置信:“???” 田螺男孩? 送汤的邻居? 有问题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作话可能是我没说清楚,顺便文案我也一起改了一下。 本文副CP有两对,一对是嵇医生跟连易(这个你们肯定都看出来了),另一对是堂弟盛夏跟交警小哥哥(这个也已经有人猜到了)。 但是鉴于这两对的戏份是一个比一个少,存在只是因为有需要用到他们的地方。 PS:堂弟的那一对,原计划是要另开一本写的(暂定),所以他们大概是戏份最少的。至于嵇医生跟连易,大概率是这本完结番外再写具体的。 —————— 嗯,大概就酱~爱你们~ 第13章 第13颗糖 盛辛的那两条短信,周为理抽空回了一下,之后就一直在忙。 到点下班的时候才看到盛辛后来回他的—— 盛辛:那你早点回哦。 盛辛:实在忙的话晚点也可以。 盛辛:嗯,安全第一,路上注意安全哦。 周为理鬼使神差地动了动拇指,往上翻了一圈聊天记录。 似乎从开始到现在,每次都是盛辛发一串,他回一句。 而这一句的内容或者说字数,少之又少。 周为理抿唇想着:这样,是不是显得没礼貌? 但是好像他……话实在有点多,有的时候不是他不想回,而是实在不知道回什么。 想着,微微叹气,收了手机准备回家。 医生这个职业,基本上三餐很少有准时的。 尽管周为理是个牙医,但忙起来,也会有顾不上吃饭的时候。 似乎是习惯了这种不准时,就算晚回家晚吃饭也不会觉得太饿。 但最近,就不太一样了——他几乎下班回家一出电梯门就能闻到饭菜香。 出了电梯,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 微微转身,还是决定先回自己家吧。 结果,他才刚迈开步子,身后的门就开了。 盛辛探出来,“周医生,你回来啦!” 嗯,那欢快的语气,让周为理一时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要不是转身看见盛辛拎着一袋子垃圾出来,他都要以为是在专门等着他了。 然而,事实上,就是他想的那样。 周为理回来之前盛辛就一直在想,一会要怎么假装偶遇。 虽然周医生有说会来吃饭,但是经过前天天的尴尬,盛辛很怕他又找借口,万一临阵脱逃又不来了可怎么办。 尽管他觉得周医生不像是这种会鸽人的人。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嘛。 最后就只有想到了这个出来扔垃圾的理由。 “回的还挺巧,我刚做好饭。”盛辛把垃圾放在墙角,指了指对门,“你要不要回去带阿芽一起过来?” 一想到家里那只狗,周为理不由沉默了一下,调转脚步,“算了。” 见他没回去,盛辛赶紧侧开身子让他进门,顺手帮他把换的鞋子拿出来,“那先吃饭吧,你们牙医好像也挺忙的,连易之前还跟我抱怨,除了早饭没一顿准时的,都快得胃病了。” 盛辛一边说,一边往厨房走去拿碗筷,回头还问他,“周医生你有胃病吗?” “还好。”想了想,周为理又补了一句,“习惯了。” 其实周为理是想说“习惯了之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在盛辛听来就是“习惯了挨饿所以其实胃也不好,但是只是碍于面子才说的‘还好’”。 “你这样不行的,之前就看你老吃外卖,没营养还不卫生。而且要是按连易说的,除了早饭没一顿准时的,早晚胃是要出毛病的。你别看现在年轻,很多病都是年轻的时候得的,老了什么毛病都来了,更难治。” “你要真是有胃病,就应该趁着现在还年轻,恢复能力好,给它治了。胃病是要养的,养好了就能好,也不难治。” …… 盛辛自顾自的给他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周为理也没插话,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听他说,等他说完了才动碗筷开始吃东西,沉默了半晌才回了他两个字,“嗯,好。” 盛辛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堆,赶紧低头开始扒饭,眼光却悄悄地去看周为理。 恍惚间,似乎看见他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知道跟做到,其实是两码事。”周为理停下吃饭的动作,幽幽道:“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有很严重的胃病,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但是忙起来,就有心无力了。” 尽管他知道自己到点了该去吃饭了,不然胃病又要犯了。可你总不能拔牙或补牙的弄到一半把病人扔在那不管,先去吃个饭再回来继续? “啊?”骤然对上的视线让盛辛有些心虚,满心都是刚刚恍惚间看到的那个笑意,周为理说的话一时还没来得及传导到他的脑子里,茫然地冲他眨眨眼,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低头小声地辩解了一句,“我就是……说说。” 盛辛扒着碗里的饭,其实很想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多管闲事了?”想了想,又没说。 倒是周为理,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嗯,没关系,我知道,谢谢关心。” 盛辛没抬头,但仿佛听见了一声低笑。他再想抬头的时候,周为理又恢复了原来那副毫无波澜的样子。 饭吃到一半,周为理手机响了。 盛辛下意识地抬头看他,只见冷面周医生看见手机上来电显示的瞬间,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我去接个电话,你先吃。” 盛辛咬着筷子点头,然后盯着他站起来,往阳台那边走,周为理还顺手把盛辛家阳台的移门关上了。 盛辛咬着筷子努了努嘴,低头继续吃饭,时不时瞟一眼那边。 结果他才看了没几眼,他自己的手机也响了。 母上大人。 哦吼,完蛋。 不好的预感。 盛辛十分卑微地接通电话,“妈?有事?” 结果电话那头不是徐女士,而是建国同志,“喂,儿子啊,我不是你妈,是你爸。” 盛辛:“…………” 嗯,听出来了,您老不用强调。 “嗨,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之前你妈跟你说过了吧,就相亲那事。” 哦,难怪不是徐女士,建国同志是准备来怀柔政策啊。 徐女士的电话让他不得不接,接通了又是建国同志来跟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相亲啊!这还不是大事! 盛辛下意识地看了眼那边阳台上打电话的周为理,“爸,我不想去相亲。你以前不是常说,这都是缘分的事嘛,那缘分没到,强扭的瓜也不甜啊。” 况且,他还在努力跟周医生的缘分,怎么能随便的就给别人插一脚。 那头大概是开的免提,徐女士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你都没见过你怎么就知道什么缘分不缘分的,万一呢!” “啊呀,你看你,不是说好了我来说嘛。你语气一冲,辛辛叛逆起来更不愿意去了。”建国同志好声好气地劝着媳妇。 这头盛辛听得直翻白眼,你们商量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我啊!我这还听着呢! 徐女士似乎是哼了一声,才又听见建国同志说话:“辛辛啊,你妈说的也有点道理。” 盛辛:“…………” 建国同志,你能不能有点原则啊! “缘分这个事情吧,你也不能干等着对不对?你就去看一看,万一有惊喜呢?” “我——”盛辛话还没来得及出口,那边徐女士的声音又来了,“惊什么喜,他不就喜欢人家嘛。” 嗯?什么?喜欢谁? 建国同志:“哎呀,你不是说要给儿子一个惊喜嘛,这怎么还自己说了呢?” 喵喵喵?突然吊起了胃口? “你们都给我说迷糊了……谁啊?” 徐女士并没有回答,只是强硬道:“去了就知道了,不去别后悔,就这样。”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叹息。 徐女士还是一如既往地强硬啊。 没一会,手机上信息来了。 后天相亲的时间、地点。 嗯,就是除了相亲对象,其他一应俱全。 盛辛有些苦恼地杵着筷子,另一只手托着下巴。 听他们的意思,这个相亲对象还是他认识的,还是喜欢的? 要说喜欢的,目前为止就一个周医生。 以前的话……谁还没个年少无知的暗恋史啊。 可那又没人知道,那可是连连易都不知道的黑历史。 但是他现在喜欢周医生这件事连易是知道的,可这事他也关照过连易不要说出去。 连易这个人,有些事可能会跟徐女士打小报告,但是大事上,嘴巴还是很严的。 所以这个神秘的相亲对象到底是谁,不由让盛辛陷入了沉思。 他还没沉思一会呢,周为理回来了,脸色跟去的时候一样——不太好看。 盛辛本来想问一下,想了想又没敢开口。 本来他还担心昨天那事有影响,这会要是贸然开口撞枪口上,那不是得不偿失。 后半程两个人都没说话,直到吃完饭,周为理才又开口,“我今天临时有事去开会了,是嵇维帮你补的牙吧?” 盛辛收拾碗筷的手顿了一下,后槽牙一酸,“是,他跟我说过了。” “好,我就问一下。”周为理微微点头,拿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我先回去了,大黄还没吃东西。” “好。”盛辛心不在焉地开门送他出去。 一想到明天又要补牙又要相亲的,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拔牙已经成为了他人生巨大的阴影,就在今天,补牙已经成功成为了第二大。 阴影笼罩下的盛辛,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昏昏沉沉了一整天,到下午才想起来他的体检报告。 昨天去做的入职体检,护士说一天就能拿了。 正好闲着无事,干脆就去一趟,出门透透气,醒醒神。 结果,他大概是高估了自己对牙科的恐惧。 一到医院,路过牙科,昨天补的那颗牙就隐隐作痛。 刚开始他还没在意,只以为是自己心理作用。 但没想到等他去拿了体检报告出来,那颗牙还在痛,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嵇维技术不行了。 捂着脸,路过牙科的时候转了个方向拐了进去。 连易看见他,有点惊讶,“你怎么来了?我不记得你今天有预约啊。” 连易目前是周为理的挂名实习生,兼职助理,负责周医生每天病人的预约以及诊后回访等各种杂七杂八事物。当然,偶尔也是有护士小姐姐帮帮忙的。 盛辛苦着脸,“我也不想来啊,但是我怀疑嵇医生不太行……我牙疼。” 连易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看,然后拉着他往一边,小声道:“你别这么光明正大说他……疯起来六亲不认的。” “说谁六亲不认呢?”连易话音刚落,背后嵇维就来了,悄无声息的那种。 两个人做贼心虚地吓了一大跳,连易被嵇维揪走了,就剩还没反应过来的盛辛呆愣在原地。 愤愤地想着:这两个人要是没问题,他把连易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见色忘友! 无情无义! 盛辛一边骂一边去找周为理。 周为理看见他倒是没有多惊讶,盛辛努了努嘴,乖乖坐在旁边等。 等周为理忙完了有空了才可怜巴巴地冲他道:“周医生,我牙疼。” 周为理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嗯,我知道。” 这一笑,就像春日里的细雨绵绵落进心里,那颗原本炙热的心脏像得到了雨水滋润的嫩芽,跳动得更剧烈了。 周医生这个人,平常不爱笑是对的。 他一笑,盛辛就瞬间想到了一张表情包。 [这谁顶得住.jpg]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来晚了,还忘了发公告。我错了,我有罪! (小声狡辩)主要是写一半发现时间线错了……[我太难了.jpg] 第14章 第14颗糖 “第一次补牙多少都会有一点不适应,而且你牙齿有过敏症状,反应更明显一些。”周为理收回手,拍了拍盛辛示意让他起来,“你实在要疼得难受,只能帮你开一点消炎止痛的药,要吗?” 盛辛捂着脸摇了摇头,难怪那天嵇维说什么“因人而异”,估计他就是那个例外的。 “你这个情况,大概一周两次左右,间隔两到三天来换一次药,大概要持续三周。先跟你打个预防针,你这个肯定是要做根管的,最近换药什么的勤快一点吧。我让连易帮你排好,每个礼拜要换药之前通知你。” 两到三天换一次,他是昨天来补牙的,那岂不是明天就要换药? “哦对了,明天就是第一次换药。”周为理翻了翻台历,确定了时间才抬头看他,“最近刚开始,换药勤一点,等之后基本稳定了,这个间隔就可以适当放宽了。” 盛辛苦着脸“哦”了一声。 晚上周为理下班回来的时候才通知了盛辛明天换药的具体时间。 然而,补牙的恐惧迫使盛辛忘记了另一件大事——相亲。 如果不是一大早被徐女士的电话炸醒,盛辛大概率是已经忘记了并且短时间内绝对想不起来的那种。 鉴于建国同志的那句“万一有惊喜”,盛辛还是决定去一下。 就当是看在建国同志这么多年护着他没有让他年少夭折的份上,信他一次。 反正时间约的晚上,周医生给他约的换药时间是下午,不冲突。 虽然徐女士一再强调让他收拾收拾再去,盛辛考虑了一下,万一只有惊没有喜,他要是搞得太好看了被人看上了那怎么办?周医生还没搞到手呢!不能红杏出墙的! 尽管他这样的想法不是一点点的自恋,但是想归想,也不能不给徐女士跟建国同志面子,换了身还算得体的衣服就出门了。 毕竟还要去医院的,怎么说在周医生面前都要注意一点形象。 然而,在去医院的路上,盛辛收到了一条来自连·卧底·易的信息。 ——一张背影照片。 虽然没有正脸,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盛辛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周为理啊! 还是少见的穿着西装的周为理! 周为理个子本身就高,深蓝色的西装更显成熟稳重。 还是那句话,虽然只有一个背影! 但是!该帅的还是帅啊! 要不是在公交车上,他大概真的会把屏幕擦干净了,对着流一屏的口水。 连易:你有情敌了。 连易:刚刚你老板来,逼着周医生换的。 连易:周老师已经把外套脱了,但是鉴于你老板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拿走了,所以目前并没有换回去。 连易:嗯,所以你来的时候大概他只是衬衫外面穿了件白大褂。 连易:你最喜欢的制服诱////惑,了解一下? 盛辛默默在心里呸了两声,什么叫他最喜欢的制服诱///惑! 好吧,虽然他承认周医生这样的确很迷人…… 玛德!真的是好喜欢啊! 怀着激动忐忑的心情到医院……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忐忑什么。 可能是对补牙的恐惧?又或者是害怕自己看见周医生控制不住做出点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总之,他到的时候,周为理正好闲着。 大概是搭配西装的衬衫有些紧身了,让他穿着很不舒服,领口的扣子松开了一颗,半敞着,领带也放在一旁,身后的衣架上就挂着刚刚照片里出现的那件深蓝色西装外套。就连周为理那一头原来蓬松随意的头发,似乎都被特别照料过。 “周医生……你这是,有活动?” 周为理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脸色不是很好看,“嗯,晚上有点事,我不回去吃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盛辛点点头,“我还想跟你说呢,晚上没法给你做饭了,我也有事要出去。” 盛辛脑子里转过连易那句“你有情敌了”,再看眼前周为理今天这副打扮,眉头微皱,很想开口问,但是又觉得自己没那个立场。 万一周为理觉得他多管闲事了,本来还算融洽的关系恶化了怎么办? 大概是真的穿着不舒服,周为理干脆把外面的白大褂也脱了,就穿了一件衬衫,袖子也解开了,随意地挽起一些。 可就是这样的随意,在盛辛眼里,更撩人了! “愣着干嘛?过来啊。”周为理都坐到诊疗椅边上了,结果回头发现盛辛盯着自己发呆,笑了一声,“换个药而已,吓傻了?” 盛辛回过神,脸颊有点红,摇了摇头走过去,“没有……” “嗯。”周为理戴了口罩戴了医用手套,白大褂换了一件手术服,反穿的,倒是免了衬衫万一被弄脏。 盛辛记得,他第一次见周为理的时候就是被他那双眼睛吸引的。 特别像现在这样,戴着口罩遮住了绝大部分的面容,一双眼睛的优点就尤为突出。 周为理工作的时候眼睛会习惯性地微微眯起,眼尾微扬,带着一点慵懒的随意,却明明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又专注。 头顶无影灯的光亮几乎照得他睁不开眼,可眯起眼看周为理时,明明模糊的人影在他眼里却是那般清晰。 仿佛一个已经刻进他脑海里的影像,会循环往复的播放,直到他再也无法忘记。 换药的过程倒是没有持续很久,盛辛从诊疗椅上坐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惆怅。 “下一次换药的时间我让连易另外通知你。”周为理收拾好东西转头看他,“这一次是做根管预备的,可能反应会比之前的更明显一点,如果有什么不适或者疼的厉害的话,及时跟我说。” 盛辛迷迷糊糊地点头,最终还是没敢开口直接问周为理,只好出去以后找连易打听消息。 “啊,我没跟你说吗?可能打字忘记了吧。” “周老师是被他妈妈逼着去相亲,不去就逐出家门的那种……额,这句是嵇医生说的。” “不然我也不会跟你讲说你有情敌了呀!不过我看周老师的样子,也不是很想去。就是大概迫于威胁,顺便也实在是被念叨烦了……嗯,这话也是嵇医生说的。” 盛辛眯起眼看他,“你跟你们嵇医生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三句话两句带他?” 连易不自然地伸手摸了摸鼻子,脸都红了,含含糊糊吞吞吐吐的低头,“就……嗯……” “就?嗯?什么?” “哎呀,就你想的那样嘛。”连易抬头,有点心虚地回头看,转过身又拉着盛辛悄咪咪道:“你都知道了还非要我说。” “我知道什么了就!我除了知道你们有问题,我还知道什么?”盛辛被他说得一脸茫然,“所以呢?你们在一起了?” 连易摇头,“还没有……我有点犹豫。” “犹豫什么?嵇医生看上去虽然不太正经,但是能跟周医生混到一起的人,估计人品应该不会太差。”尽管盛辛带了十层名叫“周为理”的滤镜,但还是自认理性地分析了一下,“要不,你就是嫌他年纪比你大?” “没有……这儿说话不方便。”连易推着他让他赶紧走,“我下次再跟你说。” 盛辛翻了个白眼,算了,兄弟并不想跟他分享,他还是担心周医生吧。 周医生要去相亲,所以他说晚上有事不回去吃饭,是要去相亲哦。 盛辛想着,有点郁闷,并且很是忧伤,以及无比的担心。 周医生今天这么帅,虽然是被老板逼着收拾的,但是也很帅啊。 这么帅的周医生要去相亲,要是被别人看了去可怎么办! 可他又没有立场让人家不要去,况且他现在自己还有点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意思。 思及此,盛辛就忍不住唉声叹气。 反正,不管周医生什么意思,他肯定是不会被相亲对象诱惑的! 然而,他打死也没想到,这个旗子立了没多久,轻轻一阵风瞬间就倒了。 晚上相亲的地点约在明珠小区附近的一家日料店,按照徐女士的意思,帮他们订好了小隔间的包厢,照着去就好,肯定不会认错。 吃顿饭,交流沟通一下,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盛辛补完牙闲着没事,就去附近商城逛了一圈,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去了日料店。 因为是提前预约的,所以他报了包厢号,给领班的小姐姐看了一下预约信息,就被人带着进了包厢。 小隔间的包厢,中间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一边是顶着墙的。另一边就是隔间移门,桌子两边是座位。 “这是菜单,您要先点吗?” 盛辛没动,只是摇了摇头,“先不用了,谢谢。” “好的,有需要您再按铃。” 领班小姐姐退了出去,顺手帮他把移门关上了。 盛辛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五点十五——距离约定时间,早到了十五分钟。 百无聊赖的戳着手机,一边想着,这个时间那边周医生应该也下班了。 下班了,是不是就要去相亲了?也不知道周医生那个相亲对象怎么样。 像周医生这么优秀的人,长得又帅,重点他今天还特地打扮了,肯定是很容易就被人看上的。 哎,只希望周医生对他的相亲对象,也能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脸,高冷冷酷莫得感情。 说不定人家就觉得他无趣,就不喜欢他了呢? 盛辛胡思乱想着,还把自己想笑了。 门口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随后,门就被拉开了。 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盛辛不由瞳孔一缩,倒吸一口凉气。 妈呀,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这还没睡觉呢,就已经开始不清醒了? “周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 又来晚的本咕咕无话可说... 不对,还是要说一下的,第13章昨天写得太急,出现了一个小小的bug(时间线问题),相亲的时间应该是“后天”我写成了“明天”。 万一有错别字或是bug什么的,明天再修文辣~ 爱你们,就酱! 第15章 第15颗糖 已经是饭点了,小隔间外陆陆续续人也多了起来,来来往往的声音一丝一缕的传进来。 而在这一亩三分地的隔间里却几乎是另一个世界般的寂静,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干瞪眼,谁也不说话。 盛辛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洪荒之力,保持着表面的冷静,尽管他现在心里已经开始过大年了——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的那种,一片喜气洋洋。 难怪那天老夫妻俩神神秘秘的,想想也是,这要是让他知道了相亲对象是周为理,还不翻了天了。到时候这亲还没相呢,指不定先把人给吓跑了。 不过还是有个问题,徐女士跟建国同志是怎么知道的他喜欢周为理这事? 盛辛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发现目前应该就只有连易和嵇维知道这件事。 连易是他安插在周医生身边的卧底——虽然这个卧底会间歇性叛变。 嵇维则是在盛辛第一次认识周为理的时候,就目睹了他的英勇事迹,况且凭嵇维跟连易的关系,不知道也难。 作为死党,盛辛还是比较愿意相信连易是不会主动打小报告说这事的,可也不排除被徐女士威逼利诱的可能,毕竟连易就是棵草——墙头草。 就算是冤枉了他,真的不是连易,那大概率就是嵇维没跑了。 要是嵇维的话,估计是让老板知道了。以老板跟徐女士这种要相约出去喝茶逛街聊几百块钱的关系,偶尔的消息互通一下,商量着搞个相亲的戏码出来也不足为奇。 “咕噜噜——” 盛辛:“…………” 啊,一动脑子就容易饿。 但是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啊! 肚子你给我争气点! 周为理抬手按了门边的服务铃,顺便递了菜单给他,看样子是先一步妥协了,“先吃饭吧。” 刚刚还放鞭炮过大年呢,这会盛辛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但想着破坏人家店里公共设施不太好还要赔钱这就有点亏了。 瑟缩如鹌鹑地接过了菜单,按着印象中周为理的口味点菜。 周为理倒是不挑,瞅了一眼没什么意见就直接递给服务员了。 等服务员确认好了菜单,移门关上,小隔间再次安静了下来。 来了来了,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盛辛已经开始反省自己了,老祖宗说的“每日三省吾身”。 他非常深刻且认真地检讨了一下自己,好好的没事立什么旗子,这才多久啊,风还没开始吹起来呢旗杆先夭折了。 俗话说“千金难买早知道”。 后悔啊!他这要是早知道相亲对象是周为理,铁定把衣柜里最帅的那件拿出来穿啊! 看看人家周医生,相亲多正式,打扮的多帅气——虽然是被老板逼的。 嗯,这个不重要。 本来还坚定信念不能背着周医生红杏出墙,结果没想到,墙还没机会出呢,人家直接给你打通了隔壁院子。 出吧,打通了都是一家人。 刚还祈祷菩萨保佑周医生对相亲对象继续冷若冰霜,高冷冷酷莫得感情。 我靠!这不是害了自己嘛! 盛辛越想越郁闷,忍不住叹气:“唉……” 周为理倒水的手一顿:“…………嗯?” 盛辛赶紧解释:“……我不知道是你。” 刚刚他们已经核对过来自各自母亲大人提供的除了相亲对象是谁以外的所有可核对的信息。 ——其实也就是时间和确切地点以及日料店的包厢预约信息。 周为理把水倒完,才幽幽道:“嗯,我知道。” “啊?”盛辛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周为理说的是“他知道他不知道”。 嗯,什么乱七八糟! 盛辛努了努嘴,小声辩解,“我妈也没有告诉我是谁,只是逼着我非要来。” 并且建国同志再三强调来了有惊喜。 盛辛看了眼周为理,他本来以为大概是只有惊没有喜,可没想到眼前这个却真真实实是个天大的惊喜。 周为理已经把外套脱了,整齐的叠好放在身侧的位子上,里头那件白衬衫又成了下午见他时的样子——领口微松,领带倒是没解开,袖口被他解开挽起了些,两手十指交扣地端正摆放于身前。 “这事应该是他们……反正我会回去跟我妈说的,你不用有负担。” “啊?”盛辛眨眨眼,“什么负担?我——” 移门拉开,服务员进来上菜,盛辛立刻噤了声,头低了下去,就觉得心里很委屈。 等服务员走了,他才开口,可本身的不自信,让他声音听上去,更委屈了,“我没什么负担,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我……”周为理沉默了几秒,“我不信一见钟情。” “那简单。”盛辛抬头,眼神里流露了一点倔强,以及顽强的坚定,“既然不信一见钟情,那日久生情你信不信?你给我个机会啊,我们处处看。” 盛辛就眼睁睁看着周为理张了张嘴,片刻又闭上了。 见他不说话,盛辛急了,“不是,你倒是给个准话啊,你要真的觉得我烦不喜欢我你就直说,我承受能力还是可以的。” 这会儿周为理倒是笑了,抬眸看他,“我要直说我不喜欢你,你就放弃了?” “那不行!”盛辛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话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有点别扭地蛮不讲理起来,“你不喜欢我归你不喜欢,反正我喜欢你。” 周为理轻叹一声,一只手支着桌子,手掌托着下巴,含笑看他。 虽然周为理笑起来很好看也迷人,但是现在盛辛在刚刚表白完的情况下,并不敢抬眼直视他。 别看他说的蛮不讲理又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其实打心眼里还是很虚的。 “你,你别看我了,你看我干嘛……” “你就在我眼前,不看你看谁?”周为理笑了一声,“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忘了?” 这话是那天第一次周为理在他家帮他看牙的时候,盛辛偷看他被他发现狡辩时候说的。 回想起自己过往的狗熊事迹,真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填上一坑豆腐——他简直就是个豆腐脑! 周为理另一只手搭在桌子上,曲指轻敲桌面,冲着面前一桌子的菜抬了抬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不是饿了?不吃?” 这个时候哪有心情吃啊! “你别转移话题……” “我转移什么话题了?”周为理拿了筷子,轻敲碗边,“你不吃,我吃了。” 盛辛彻底泄气了,肩膀一摊满脸委屈地盯着他。 “吃吧,你不饿我都饿了。”周为理轻笑了一声,“你总得让我吃饱了,才有力气考虑吧?” “有什么——”盛辛几乎下意识就要出口“有什么好考虑的”,可反应过来的瞬间,整个人就呆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他,“你是说……你……” “我是说,我会考虑你的提议,不是你让我给你个机会吗?又不要了?” “要的要的要的!”盛辛高兴地都快哭了,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 他以为周医生这个高冷冷酷莫得感情的人设会异常坚固持久不可动摇。 结果,其实还是有点感情的嘛! “现在可以吃饭了吗?我今天忙了一天,真的饿了。”周为理有点苦恼地托着下巴,悠悠道:“那天还说胃病要养的人也不知道是谁,饿了还不吃,估计是养不好了。” 被人揪毛病的盛辛突然无地自容,“吃!吃饭吃饭!” 他自己说过的话记住的都不多,谁曾想周医生记性这么好,他说的他都记住了。 咦,那是不是变相的可以理解为周医生其实一早就关注他了?说不定其实也有点喜欢他的苗头了呢? 那感情好啊,他再加把劲,浇点水施点肥,让苗苗茁壮成长起来。 想到这,心里美滋滋的又开始放鞭炮过大年了,就连吃东西都在笑——咬着筷子看着周为理傻笑。 一顿饭盛辛就光顾着想周为理同意跟他试试的事,尽管人家说的是“考虑一下”。 虽说这家日料店就在家小区附近,但其实要回去也还是有一段路的。 周为理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转头看着愣在门口的盛辛,“不走吗?” “啊?”盛辛后知后觉地问:“你送我?” 周为理无奈地笑了,“有比对门更顺路的吗?还是,你想自己走回去?” 盛辛连忙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还挺远的……” “那走吧。” 周为理转身走在前面,盛辛就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天已经全黑了,路灯随亮却也有隐在树荫中的,落下参差斑驳的光影照在地上,映出两个人狭长的影子,一前一后的。 周为理那件西装外套随意的搭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紧身的衬衫勾勒出的身体线条显得背影格外挺拔。 站在路口等红灯,盛辛鬼使神差地伸手,拽着周为理背后的衬衫,撒娇似的晃了晃,小声道:“周为理,你……好好考虑啊。好好的,认真的,考虑清楚。” 周为理背过手,抓住他拽着自己衬衫的手,“我知道。” 盛辛松了手,望着被他握在手里的手,有点发愣。 这算不算,间接牵过手了? 虽然下一秒,周为理就把手松开了。 “走吧,绿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咕咕今天没!迟!到! 友情提示:请大家记住“日久生情”这个词!(斜眼笑) —————— PS:看到两条评论说拔牙补牙的,虽然我没补过牙,虽然我只拔了一颗智齿,但是——拔牙一颗,喝粥半月。 我相信,大家不想经历第二次的想法是一样的!(握拳!) 第16章 第16颗糖 相亲事件的后续—— 首先,在周为理的严刑逼供下,夏缘最终背叛组织交代了告密者系周为理的同学同事兼死党——嵇维。 我们嵇维同志刚开始还顽强抵抗坚决不认,但在知道组织已经把他抛弃了之后,飞快承认了错误,并顺手给组织泼脏水。 “我这是为你好啊,你想想阿姨哪次来医院看你不是心怀叵测的。再说了,小星星也挺好的是不是,人长得也不错,脾气又好,还特喜欢你。一见钟情啊,多好。” “周小同志,你要知道,你都29了!都是奔三的人了!做人做事要成熟一点!你不能分一次手就再也不找对象啊!你看看阿姨都急成什么样了!那头发是一把一把的掉啊。” “还有啊,你看看你自己那个胃,找个人也是方便照顾你这个生活废嘛。我已经给你打听过了,小星星厨艺一级棒!” “你自己算算,你要跟他处对象,一举好多得呢是不是?” 周为理极为鄙视地“呵”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他都懒得拆穿嵇维想以讨好盛辛为由接近连易的目的。 至于另一边—— 果然如盛辛所料,连易是被逼无奈的。 “我也不知道啊,那天阿姨突然给我打电话一上来就是问你是不是喜欢周老师,我都懵了。我还纳闷她是不是想炸我,结果她竟然连你们住对门都知道,这事我跟嵇维都没说过,他应该只知道你喜欢周老师。” “按你的猜想来看,要么就是嵇维说出去的,然后你老板先知道的。再看你老板跟你妈妈的关系,消息互通一下,想知道你俩其实住对门也不难。” “对了,你不是要去上班了嘛……会不会在公司……” 在公司看见老板是肯定的啊,问题就是,老板看见他什么态度。 盛辛又开始郁闷了。 自那天之后,周为理还是照往常一样,下班就来吃饭,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平常吃完就走的人,最近会坐一会。 偶尔会把狗带过来,大黄还是很喜欢盛辛的,连带也很喜欢盛辛家。只要一来,就喜欢赖着,每次都是周为理把它抱回去。 今天是盛辛上班的第一天,刚巧赶上周为理今天休息。 买菜的任务就落在周为理身上了。 按盛辛的原话来讲,“你买什么我做什么,随便买吧,你爱吃什么买什么。” 然后,周为理就真的随便买了。 而且,买的还不少。 盛辛看着水池里的各种鸡鸭鱼肉,认真地思考起了未来周为理败家的可能。 周为理倚在厨房门口,摸了摸鼻子,“你让我自己随便买的。” 盛辛转身看他,“我还说你爱吃什么买什么,你有这么多爱吃的啊?” 周为理:“有……吧?” 盛辛:“………………” 果然那句话说的没错,不会做饭的人,真的不会买菜。 比如他们家建国同志。 但是建国同志好学啊! 一个不会做饭的人,硬是在徐女士的教导下学会了如何正确实惠的买菜。 虽然他现在依旧不会做饭。 盛辛深刻的觉得,有必要教一下周为理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身为一个新时代的男性同胞,况且他还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优秀的方面太单一怎么行! 老师说的,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周为理凑上去看了一眼,“你就当是未来一周的菜?上个礼拜让你算菜钱你也没算。” “我——”盛辛转身想狡辩,可才转身就愣住了。 他知道周为理靠了过来,但不知道他竟然靠的这么近。尽管这个剧情很老套,但真的发生在他身上的时候,心跳加速的感觉依旧很上头。 “嗯?你什么?”周为理低头看他,才发现盛辛低着头,耳后根通红。 退了一步才又道:“多的就当抵上周的菜钱吧,我先出去了。” 盛辛捂着脸转了个身,声音闷闷地应了一声。 丢人啊!太丢人了! 他明明就很想跟周为理亲近,可真的周为理靠近他了,他又觉得不好意思。 人啊,真的是一个奇怪的生物。 盛辛啊,你可真是个矫情的人。 晚上吃过饭,周为理倒是跟往常一样没急着走,一边喂狗,一边问盛辛,“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同事都挺友好的。”盛辛没好意思说,他今天去上班,周为理妈妈也就是他的老板,特地悄悄来看过他。 倒不是明目张胆大摇大摆的来,只是找了个由头说是视察。 不过盛辛见老板看他时那个殷切的目光,就知道视察什么的,明显都是借口。 他“靠关系”进去的事似乎瞒的不错,至少同事们没有表现出对他明显的抵触或是敌意。 据说就算不是他进来,本来他们内销部门也是要招人的。 周为理点了点头,转身招手让他过来。 大黄在吃东西,周为理就坐在沙发上,弯着腰喂它。 盛辛走过去,干脆盘腿坐在了地毯上,就坐在大黄的狗粮盆前。 周为理把那盆狗粮连盆一起端走了放到茶几上,然后给盛辛手里塞了一包肉干,“你喂。” “啊?” “我做个小实验,你喂它。” 盛辛一脑子疑惑,但还是拆了包装。 大黄闻到味道就凑了上来,就着盛辛手上的,嗷呜就是一口。 吃的津津有味,呼哧呼哧的特别大声。 周为理看着狗,冷哼一声。 盛辛吓得一下缩回手,大黄没了吃的,立刻可怜巴巴摇着尾巴,满眼期待地看着盛辛。 盛辛回头看周为理,眨了眨眼,“你……吓它干嘛?” 说吓大黄,其实感觉是吓到他自己了还差不多。 看大黄的样子,满心满眼只关心它的吃的,哪有半点被吓到的意思。 周为理把手里还有几包肉干都塞到了跟前矮茶几的小抽屉里,盛辛看见包装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我上次买的那些吧?” “嗯。”周为理淡淡的应了一声,把他手里的拿过来,递到大黄跟前。 大黄立刻耷拉了耳朵,想吃又不敢吃地看着周为理,尾巴也不摇了,塌下来夹紧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快过期了,放着也是浪费。”周为理抬了抬下巴,“喏,你也看见了,我喂它就不吃。” 盛辛笑了一声,感觉很神奇,又把周为理手里的拿过来,大黄立刻就又凑了上来。 盛辛一边给狗喂吃的,一边笑眯眯的凑过去问周为理,“你是不是老欺负它啊?不然为什么它见你跟见什么一样,连东西都不吃了。” 周为理不屑地哼了一声,“它小时候被我教育过,可能比较痛彻心扉吧。” 盛辛觉得他说的这个“教育”,大概内容比较复杂。 笑了笑,伸手摸了把狗头,“可能他还是跟我比较投缘。” 周为理瞅了他一眼,幽幽吐了一句,“嗯,它喜欢腿好看的。” 盛辛的脸蹭一下就红了:“………………” 这话,盛辛第一次见大黄的时候,周为理就说过了。 盛辛现在还盘着腿坐在地毯上,姿势尴尬,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硬着头皮给大黄喂完了最后一口吃的,然后,成功腿又麻了。 盛辛:“…………” 周为理看他那样子,大概也猜到了。 把狗赶走,又把他手里的空包装袋扔进垃圾桶,冲他一伸手,“需要我抱你起来吗?” 盛辛简直无地自容,“我……缓一缓……” 周为理叹了口气,弯腰伸手架着人抱起来,再慢慢放到沙发上让他坐下。 自己坐在他旁边,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盛辛。” “嗯?”盛辛茫然地抬头。 就见周为理跷着一条腿,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托着下巴,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对象,不是像你这么处的。” 盛辛低着头,不安地绞手指,“我……没谈过恋爱。我看见你就紧张,你一靠近我就更紧张了。” 周为理故作苦恼地“唔”了一声,“不然,趁着我还没考虑好,算了吧。” “不行!”一听他说算了,盛辛立刻就急了,哪还顾得上什么紧张不紧张的,伸手就拽着周为理的手,说什么也不松开。 周为理动了动手指,“你当初第一次来医院——”说着,周为理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措辞,片刻才接完下半句,“挺勇敢。” 盛辛:“…………怎么还带揭人黑历史的啊!” 周为理:“还有那天在日料店,还真有点把我唬住了。” 盛辛:“…………你别说了。” 当初有多冲动,现在就有多怂。 倒不是说他退缩,只是本身没谈过恋爱的不自信,以及他怕周为理误以为他是年少冲动,也怕周为理会拒绝他。 况且,周为理原来对他的态度,说不上多热情,但其实没有透露出半点对他的喜欢。尽管周为理知道,他喜欢他。 “盛辛。”周为理摆正了态度,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就这个机会,就这件事,我们认真的谈一谈。” “谈……什么?”盛辛突然有点慌,拉着他的手紧了几分。 周为理倒是没松开他,就任由他拉着。 “你也说了,我年纪也不小了,今年29,明年就30 了。我没记错,你应该才24吧?” 盛辛点点头,愣了一下赶紧接口道:“你别拿年龄跟我说事,你要用这个拒绝我的话,我不接受!” 周为理冲他笑了笑,低头看了眼那双紧紧握着他不肯松的手,深怕他跑掉似的。 “那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如果跟你处对象,那一定是冲着结婚去的,这点你要清楚,我没有那个多余的时间跟你谈青春的恋爱。你自己也要想清楚,结婚,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你才24,我们差了整整五岁。人的年纪阅历不同,各种观念或是做事的方式方法,为人处世,将来指不定会发生怎么样的分歧,到时或许你会有别的想法。”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一见钟情,但不管怎么说,很感谢你这么喜欢我。我承认,我不讨厌你,但要说像你觉得的喜欢我一样喜欢你,目前应该还没有。” “而你,其实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长,可能你还并没有完全了解我。其实,我这个人毛病还挺多的。” 说着,周为理自嘲地笑了一下。 盛辛立刻紧张起来,“你说这些,是不是想让我死心?就为了拒绝我?” 周为理无奈地叹气,“没有要拒绝你,我什么时候说要拒绝你了?” 盛辛急了,好看的眉头皱起来,说话的音量都不由大了些,“那你几个意思嘛!” “年纪不大,一点耐心都没有,就不能听我说完?”周为理手指微动,回握住那双一直紧紧牵着他的手,认真道:“我的意思,你如果愿意,我们就试一下。” “像你说的,我给你一个机会,也当给我自己一个机会。” “这中间的过程,我希望你想清楚,你对我是哪种喜欢。” “我不想耽误你。” 盛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牙齿咬着嘴唇的地方,因为他的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都已经做好周为理要拒绝他的准备了,从他开始说话,紧张忐忑的心情就在徘徊。 可现在听见周为理确定地跟他说要和他试试,导致他现在心情落差太大,鼻子已经开始泛酸了,就怕自己一个没骨气地哭了,那就更丢人了。 几乎是周为理说完,他就开始一个劲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周为理开口,似乎还想说什么,可他还没来得及说,盛辛就扑进了他怀里,闷声重复着那四个字,“我喜欢你。” 周为理愣了几秒,一双手最终还是妥协地抱着怀里的人。 安慰似的拍着他的背,“好,我知道。” 没一会,周为理听见怀里的人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故意笑道:“感动哭了?可别把鼻涕眼泪擦我身上,弄脏了你帮我洗啊。” 怀里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点倔强,“我没有哭!” “好,没哭。”周为理感觉,环在他腰上的一双手又紧了几分。 下一刻就听见怀里的人,闷着声,带着细微的哭腔,认真道:“周为理,我确定我喜欢你,是想跟你结婚的那种喜欢。” 说完,似乎是怕他不信,又特地强调道:“我很确定!非常确定!” 作者有话要说: 总感觉开头有点崩人设,我都想给周医生贴个“伪·高冷冷酷莫得感情”的标签了,结尾又突然正经。(……就,自己吐槽我自己!) 由于最后一段太正经了,措辞什么的考虑了很久(毫无压力地甩锅周大爷)。 好了,明天开始谈恋爱!(朋友说表白会流失一大部分读者,才五万字就表白了,好像是有点快,我有点慌……跪求不抛弃!) 第17章 第17颗糖 自那天两个人说开以后,相处模式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僵硬了。 盛辛又成了以前不怕死的样子时常撩一下周为理,虽然周为理不太理他。 盛辛上班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虽然可能偶尔闲的时候会跟连易打听点小道消息,或者骚扰一下周医生。 但是周为理忙的时候比较多,所以一般很少回他,要么就是回几个字或是一个表情。 不过没关系,反正回了,总比不回好。 “辛辛啊。” 盛辛抬头,是他前面桌的张姐。 张姐此人是个热心肠的中年阿姨,据说唯一的爱好就是给别人相亲。 这不,盛辛才来了没多久,已经被她盯上了,三天两头要给他介绍漂亮姑娘。 刚开始盛辛还婉言拒绝,说他有喜欢的人了。但是热心肠的张姐据说是被人拒绝惯了,并没有多放在心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轰炸。 于是,盛辛只好又加了一句,他喜欢男孩子。 自此,张姐消停了两天。真的就两天!万万没想到,今天又来了。 张姐端着杯子转过来,端正态度,摆出一副要跟他唠家常的架势,“姐回去问过了,还有两个漂亮小伙子,你要不要去相相?我跟你说,你现在24了,年纪刚刚好,再往上去好的都给人挑走了。” 盛辛头皮一紧,扯出一个勉强而尴尬地笑,“姐……我真的——” “真的什么呀,你们小年轻就爱找借口,姐见多了。什么年纪还小不想找啊,什么有喜欢的人了呀,大一半是假的。”张姐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叽叽喳喳又说了一堆。 盛辛捂着半边脸微微叹气,小声嘀咕:“我就是那小一半真的……” 前两天刚换了药,今天这牙又开始疼了,尽管周为理说这是正常现象。 “哟,这么热闹呢?”夏缘进来的时候就见着盛辛被张姐拉着要给他介绍对象,眯了眯眼。 老板一来,偌大的办公室立刻没声了,虽然夏缘平时很平易近人。 就连张姐这个老员工也赶紧转了过去,听说张姐曾经还想给周医生介绍对象来着。 盛辛刚还想着给周为理改个备注,然后让他打个电话来,再装作个不经意给张姐看到,指不定就能让张姐放过他了。 结果才刚开始第一步呢,老板来了。 盛辛的第一步,先找周为理。 ——万一人在忙不理他,那不是白瞎。 结果没想到,周为理几乎秒回。 周为理:? 盛辛:……没事了。 盛辛:你妈妈来了。 头秃。 老板来的太是时候了。 周为理:所以? 所以—— “小盛啊,怎么捂着脸啊?牙又疼了?”夏缘跟其他几个寒暄过了,才走过来关切地问盛辛。 上班时间悄悄撩拨老板儿子的盛辛吓得一机灵,还没来得及开口,夏缘道:“牙疼这个还真的不能拖,你要实在疼就请半天假去医院看看。” 盛辛赶紧摇头,“没事没事,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 夏缘满眼心疼地看着他,又顺口嫌弃了两句这个“医生”,然后就走了。 可没想到,老板才走没多久,周为理竟然还会主动给他发消息。 周为理:你牙疼? 盛辛:你怎么知道? 他是牙疼,可因为周为理说他有牙齿敏感,反应会更明显一点,属于正常现象。想着不要打扰他了,就没说。 难不成他们已经心有灵犀了? 周为理:我妈刚给我打电话。 周为理:顺便嫌弃了一下我的技术问题。 老板可真是雷厉风行,背地里嫌弃还不够,这还要来个直球? 盛辛:我没事。 周为理:晚上回去帮你看看。 盛辛盯着屏幕喜滋滋的,周为理自从那天开始,对他的态度简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虽然有的时候好像感觉发现了他什么其他属性,有点人设OOC的意思。 但不管怎么样,哪种他都喜欢。 盛辛:晚上想吃什么? 周为理:家里有什么? 本来是想说“你自己买了一冰箱的,自己记不住有什么嘛”,想了想,删了换了个。 盛辛:家里有我!吃吗? 周为理:这样啊……外卖吧。 草!周医生你能不能有点情调! 盛辛差点摔键盘。 盛辛:[手撕直男.gif] 周为理:嗯?直男是不会跟你处对象的。 盛辛:对不起!你当我没说! 老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人有的时候,就是要适时——认怂。 - 虽然周为理比盛辛忙,但是毕竟他医院离家近,回家比他早。 为了节约时间,盛辛干脆给了他一个钥匙——比如回家先烧个水摘个菜啥的。 盛辛到家的时候,周为理在喂狗。 大黄听见开门声一下就蹿了过来,冲着进门的盛辛叫了两声,蹭在他脚边,摇着尾巴讨嗲。 盛辛换了鞋,弯腰把它抱起来,转头就看见跟大爷似的坐在他家沙发上的周为理。 周大爷转身,下巴冲着厨房的方向微抬,“你是先做饭,还是先看牙?” 盛辛:“…………” 这话幸好是从周为理嘴里说出来,盛辛有理由相信,这要是从他嘴里出来的,可能就会变成——你是先吃饭,还是先吃我? 盛辛把大黄放下来,走过去蹭到周为理身边的地毯上,“先看牙吧。” 周为理倒是没反驳,起身去洗了个手,拿了根筷子出来。 按着老规矩,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帮他看牙。 “疼多久了?” 盛辛眨了眨眼,“唔”了一声,周为理才把筷子拿出来,递到他眼前。 周医生语气不佳地问他:“你中午吃的什么?” 盛辛看着筷子尖上那一点鲜红的辣椒碎,就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心在滴血。 完犊子了,偷吃被发现了。 公司食堂的剁椒鱼味道不错,而且那厨师下手很对盛辛胃口,辣的到位。 之前碍于医嘱,忍着馋了很久了。最近牙也不怎么疼了,盛辛这老毛病就开始蠢蠢欲动了。馋虫上来拦都拦不住,想着一点点应该不要紧。 就真的是一点点。 可没想到,就这一点点,就惹祸了。 他这牙真的是半点受不了刺激。 周为理把筷子拿去厨房洗了,回来的时候就见盛辛一脸苦恼地趴在茶几上看他。 周大爷冷漠道:“看我干什么,疼就忍着呗。” 盛辛瘪着嘴,虚心承认错误,“我知道错了……” 冷面周不为所动地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支着下巴歪着脑袋看他,“吃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疼?吃什么了?” 盛辛缩了缩脖子,声细如蚊:“剁椒鱼……” 周为理眸光微眯,那菜有一次他去夏缘公司的时候吃过。 尝了一点点,反正是他受不了的那种辣。 见盛辛缩着脖子一脸准备挨骂的表情,周为理故意道:“可以啊,长本事了,医嘱也不听了。那你就疼着呗,长点记性。” 盛辛摸不准他是真的生气还是假生气,管不了那么多了,扑进他怀里还顺便脑袋蹭了蹭,“我错了嘛,我保证下不为例,你别生气,我都听你的。” “都听?”周为理眼眸微低,瞅了眼平底假摔在他怀里撒娇不肯起来的某个人,不动声色地勾了唇角,“那要不,你先做饭去?” “啊?”盛辛抬头,有点茫然地看他。 不是在说他偷吃的事吗? “啊什么?” “你不生气了?” 周为理眨眨眼,“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生气了。” 刚刚那摆着脸的样子明明就是生气了! 盛辛心里吐槽了他两句,这个心口不一的臭男人哦! 周为理把他抱起来,拍了拍他的背,哄道:“乖,快去做饭,我饿了。” “哦——” 盛辛委委屈屈地噘着嘴往厨房去,心里把这个心口不一的臭男人骂了个遍。 周为理在外面客厅喂了会儿狗,听见厨房里乒乒乓乓的不正常声响,随即又听见了盛辛一声低呼。 下意识地就起身跑了过去,“怎么了?” 厨房里,盛辛脚边掉了把锅铲,一只手手背上有一小滩红红的印记,煤气灶上还有滋滋作响的油锅。 周为理几乎是瞬间就沉了脸,默不作声的帮他关了油锅,盖了锅盖,然后拉着盛辛那双手到水池里冲。 盛辛一看见他沉了脸,压根不顾上自己手上被烫伤的事,“我就是……不小心,就一点没事的,等会擦个药就好了。” 周为理没说话,拉着他又冲了一会才把他从厨房拽出来,“你家药箱呢?” 盛辛指了指电视柜下面的小抽屉,一边还战战兢兢地观察着周为理的表情,“你生气了?” “没有。”某个明显心口不一的男人沉着脸去拿了药箱过来,找了烫伤的药膏拿出来给他上药。 就这副脸孔,一看就是生气了! 盛辛虽然喜滋滋的想着,周医生其实还是会担心他的,这也算是一个好的进步嘛。 但是一想到他沉着这张脸,就有点慌——他不知道该怎么哄啊。 周为理这个人,说到底还是有些难搞的。 盛辛刚要说话,手机响了。 他烫伤的是左手,眼下正被周为理拉着上药。 手机在左边的衣服口袋里,盛辛伸手,艰难地够了一下,发现够不到。 可怜巴巴地抬头看周为理,“帮个忙呗?” 冷面周默不作声地探过去,帮他把手机拿出来,又默不作声地递给他,再重新拉起他的手继续给他处理烫伤。 是母上大人来电。 “辛辛啊——” “喂,妈,有——啊——”盛辛刚想问“有事吗?”结果一个“有”字刚出口,周为理下手大概重了点,疼得他一缩手,没忍住,可怜巴巴地冲着周为理道:“你轻点,疼。” 那声音可怜的,有点娇了。 周为理抬头看了他一眼,把他吓得缩回去的手又拉了回来,沉声道:“别动。” “唔——”盛辛咬着牙发出一声闷哼。 随即,他似乎听到了电话那头徐女士倒抽一口凉气,颇为艰难道:“你们继续……” 然后,电话就挂了。 盛辛茫然地看着手机:“???” 徐女士什么情况?奇奇怪怪的,继续…… 等一下! 盛辛回想了一下他们刚刚的对话—— 轻点,疼? 别动? 嗯? 盛辛脸颊通红:“………………” 靠!徐女士你思想不健康!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段请大家发挥想象力~ 第18章 第18颗糖 显然,一个电话,徐女士肯定是误会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等周为理给他上好了药,盛辛收到了徐女士的信息。 母上大人:我跟你夏姨商量了一下,你跟小周的事吧,抽空咱两家吃个饭。你问问他,这周末有没有空,问好了告诉我。 母上大人:还有啊,你才24,注意安全。 盛辛:“…………” 注意安全? 注意什么安全啊! 他也想注意那方面的安全啊,那也要周为理配合啊! 呸,什么乱七八糟。 盛辛偷偷瞄了一眼正在点外卖的周为理,被他这么一闹腾,周为理都不让他进厨房了。 厨房里一团糟还没收拾,晚饭将就一下叫外卖了。 盛辛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想好怎么开口,他跟周为理的关系,看似是在一起的,但其实说的简单一点,双方都还在各自的试用期里。有时候,总有一些莫名的生疏感。 “我接个电话,厨房的你别弄了,一会我来收拾。”周为理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威胁。 盛辛缩了缩脖子,赶紧乖巧地点头。 周为理去阳台打电话,盛辛就赶紧掏了手机给连易求助。 盛辛:兄dei!展现你价值的时候到了! 连易:又怎么了!周老师都下班了,我没敌情给你了! 盛辛:不是这个! 连易:那是什么,赶紧,有事说事。 盛辛:我跟你说!我今天做饭的时候油烫了手,他看我的时候感觉超紧张啊! 盛辛:重点还特凶!板着个脸也不让我进厨房了,刚刚点了外卖。 连易:凶你也这么开心?被迫害妄想症啊? 盛辛:别打岔! 连易:你继续,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盛辛:你说他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了?会紧张我了呢! 连易:嗯,他可能是怕好不容易找到的免费饭票泡汤。 盛辛:“…………” 这要不是隔着网络,你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朝阳了! 盛辛:我谢谢你!滚! 连易:是兄弟我才劝你,做人,还是清醒一点的好。 临了想弄死他之前,盛辛发挥他的语文水平,极为简明扼要地概括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以及包括徐女士误会的事,还有徐女士准备两家聚餐的事。 连易:反正是长辈邀请的,你就说呗。 连易:周老师怎么说也是个得体有教养的成功男士,再说,他都答应跟你试试了,你还怕个啥! 连易:放心大胆的上吧! 说的也是,反正也不是他主动邀约的。 徐女士都说是跟老板商量过了,那就把老板搬出来当挡箭牌好了。 打定主意,盛辛就收了手机,坐着等周为理出来。 “我妈说,让我问你周末有没有空,她说会约你爸妈一起,两家吃个饭。” 周为理点点头,“那天下午有个预约,我忙完就去。” 盛辛开口前,他其实也想说了。 刚刚那个电话,就是来自他的母亲,夏缘女士。 简单概括就是“周末就算没空也要挤出时间去吃这顿饭”。 虽然夏缘女士说的很委婉,原话也并不是这个,但深层意思周为理听出来了。 “我去收拾厨房,一会外卖来你开一下门。”周为理像模像样地挽起了袖子,一副要干活的样子进去厨房。 盛辛赶紧跟过去,“你要不别弄了,明天我自己收拾吧。” 周为理没回头,锅里的油已经冷了,倒掉了之后才开了水洗锅,“你那只手最近几天都尽量别碰水,药要记得擦,别吃浓酱油的东西,清淡一点,小心留疤。” “你不是牙医嘛……”盛辛发现,周为理一旦说起“医嘱”来,话就多。 虽然可能是因为“医嘱”本身的关系。 “牙医也是医生,这些是最基本的。”周为理回头看他,“手上虽然烫伤就一点,不注意也是要留疤的。” 盛辛瞅见他那威胁的眼神就有点慌,不自觉地脚尖并拢,手搅在身前,站得像个被老师抓到错误罚站的小学生,“我知道了嘛……” “呵,但愿你是真的知道。”周为理回头继续搞卫生。 盛辛扯了扯嘴角,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 周医生啰嗦起来是真的啰嗦,凶起来也是真的凶。 - 到了约定吃饭聚餐的那天,老板一天都不在,据可靠情报显示,老板跟闺蜜徐女士相约逛街去了。 盛辛下班正好高峰期,于是派了个闲着无聊还非吵着要来蹭吃顺便瞻仰一下堂哥对象的盛夏,来接盛辛下班。 只是没想到—— “你告诉我,你这车你才买了多久,驾驶证还剩几分了?”盛辛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马路杀手盛夏小同志,就在刚刚来接他的路上,又被交警罚了。 并且,还是上次那个小哥哥。 盛夏一边开车,一边道:“哎呀,我那其实算未遂!我看到他的时候就把方向转过去了,结果没来得及,还是被他逮着了。” 说着,他还颇有些喜滋滋的味道:“你说我跟他是不是有缘啊?尽管他那名字实在是……不过没关系,人好看嘛!名字就是个代号,问题不大。” 盛辛一手支在车窗上撑着脑袋,一个头两个大。 这个弟弟,怎么感觉比他还无脑…… 呸!不对! 他是有思想有智慧有聪明才智的人! 这不是周医生都被他搞到手了! 盛夏这个傻憨憨,也就只能自己想想了。 嗯,刚开始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直到,到了饭店,进了包厢。 看见坐在饭桌前刚刚还穿着警服站在马路上拦了他的车让他交出驾驶证行驶证,并且扣了他两分罚款两百的人,盛夏那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拉着旁边盛夏的衣袖一个劲的拽,小声且激动地念叨着:“是他是他是他……是他啊!” 盛辛眨眨眼:“嗯?谁啊?” 他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盛夏已经跑过去了。 “你好啊,周警官,又见面了。” 盛辛愣了一下,目光转向整桌他唯一不认识的那个人。 长相看着跟周为理有几分相似,特别那一身清冷的气质,简直像极了周为理。 嗯,一看就是周家人。 听见盛夏喊他“周警官”,盛辛就更确定自己的判断了。 却不料,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虽是伸手礼貌的握手回礼,但开口却是,“不好意思,我姓夏。” 嗯? 别说盛辛了,盛夏整个人都懵了。 还有一桌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另外四位长辈们。 徐女士是第一个开口的,“夏夏,你们认识啊?这是你们夏姨的外甥。” 盛夏尴尬地缩回手,纳闷那罚单上的名字竟然不对。 夏缘赶紧打圆场,“你看你们竟然还认识,名字里还都有夏字,真是巧。” 都有“夏”字?那就更不对了啊! 耿直boy最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你不叫周郑?那发单上的名字明明是……” “罚单上当然是给你开罚单的人的名字,周郑是我同事,给你开罚单的人。”那人秀净的脸上挂上一抹笑,跟周为理的清冷不太一样,多一点类似书生气的温文尔雅,“我叫夏祯昱,只是收了你的行驶证和驾驶证而已。” 盛夏:“………………” 这一席话,大概大家都听明白了。 徐女士脸色不太好看,大概是怪他开车不好好开,被交警拦就算了,这会拦他的交警还在眼前。 毕竟是婶婶,威严还是在的,盛夏立刻缩了脖子,尴尬地冲夏祯昱道歉。 周为理是最晚来的一个,看见夏祯昱也有点惊讶,“你怎么也在?交警队不忙?” 夏祯昱点头,“我今天不值晚班。” 夏缘给他解释道:“小昱过来送东西的,你舅舅他们也不在家,家里就他一个,我就让他一起来了。” 周为理倒是没说什么,转头跟盛辛爸妈打了招呼。 席间,几位长辈讨论着关于周为理跟盛辛的事。 盛夏坐在盛辛右手边,盛辛左边是周为理,再过去就是夏祯昱。 那边兄弟俩似乎感情不错,聊得还挺欢快。 盛辛被盛夏拉着,想让他找周为理套点话。 “哥,求你了!我长这么大求过你什么!帮帮忙啊!你弟弟的一生幸福就交托在你手里了!” 盛辛无动于衷地继续吃东西,时不时转头看一眼那边聊得欢快的兄弟俩,咬着筷子愤愤然。 周医生来了之后就没跟他说过话! 哼!生气气! 好吧,虽然看上去是他们兄弟俩有点久别重逢的意思。 盛辛回头,拍开盛夏拽着他衣袖的手,“你给我衣服扯坏了!先撒手。” 盛夏临撒手前还晃了晃,“你看看,我跟他这都第二,不对,第三次见面了!今天还是一天两次!这缘分没的说啊!你不帮忙,良心上过得去么!” “你自己怎么不去。” “那不是……不对,等一下,我该叫什么?嫂子?哥?” 盛夏看着那边周为理,认真的发出了一个世纪疑问。 盛辛:“…………这个问题问的好,我也不知道。” 盛辛瞥了眼周为理,郑重道:“不然还是叫哥吧。” 叫嫂子……盛辛大概预测了一下,可能他会死的很惨。 “行。”盛夏点头应下了,并且转口就喊了起来,“那不是你跟我哥关系熟嘛,我婶说你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那你说肯定比我好使啊。” 什么叫“那种关系”?哪种关系啊! 徐女士自己误解就算了还散布谣言! 他又不好意思自己去给徐女士解释……哎,真是太难了。 盛辛掏出手机,给周为理发信息。 虽然就在隔壁,虽然他们之间是伸手就能碰到对方的距离。 盛辛:周医生,帮个忙呗~ 盛辛:我那缺根筋的弟弟对于交通知识实在浅薄无知,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给个夏警官的联系方式?让他们好好的深入的细致的沟通探讨一下交通法律问题。 周为理放在手边的手机震动。 他凑上去看了一眼,转头看盛辛,眼神中明显带着疑问,但似乎还有一点看戏的笑。 没一会,盛辛手机收到了回音。 周为理:[图片] 周为理:跟你弟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个称呼问题,朋友说:“叫哥夫。” 我:“………………”别闹! —————— 今天有点事来晚了。在这里跟大家讲一下这个更新时间的问题,因为已经没有存稿了,所以都是每天现码的,但是经常又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特别双休的时候),所以可能导致有的时候晚上九点不能准时更新。 如果九点没有的话,一般我会尽量赶12点之前更新,如果当天确定不能更新,九点前我就会在末章评论区或者文案置顶请假。 对于今天的晚来,狡辩了这么多,本咕咕先告退了~ 还有,最后说一句,评论我都有看(虽然不一定都回了),感谢大家没让我单机! 爱你们,就酱~ 第19章 第19颗糖 成功要到联系方式之后,盛夏总算放过了自家老哥。 盛辛因为牙齿的关系,席间就没喝酒。盛夏跟夏祯昱都开了车,也不能喝酒。 于是,只剩下一个周为理。 今天这场聚会的主角就是周为理跟盛辛,既然盛辛不能喝,那就得由周为理代表。 至少得敬一敬未来岳父岳母——这话是夏缘女士说的,下午特地打电话关照周为理,晚上不要开车来。 周为理是医生,虽然不是外科之类大科室的,但是医生喝酒的也比较少。 酒精会麻痹神经,影响反应。虽然他不像外科医生一样要握手术刀,但牙科也有精密技术活,至少要确保不会因为酒精麻痹神经而手抖。 所以,即使周为理喝酒,也就是意思一下,一人敬一杯。 但是,尽管只是一人敬一杯,周为理这个不怎么样的酒量,也有点扛不住。 宴会结束,夏祯昱负责送四位长辈们回去。盛夏则当司机,送盛辛跟周为理。 周为理有点醉了,酒品倒是出奇的好,一个人坐在后座,一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一副深沉模样。不说话的时候,简直像极了那种忧郁小王子。 大概是周为理的气场比较强大,连盛夏这个平常聒噪地停不下来的人都不敢说话了。 好不容易到了家,一出电梯,周为理就头也不回地直奔自己家。 盛辛站在电梯口愣了几秒,吐槽了几句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就转身开门回自己家了。 结果,他才把门关上,敲门声响了。 一开门,周为理。 “你不是回家了吗?”盛辛探出身子去看了眼对门,门没开,门口的门灯也没亮。 感情这是没回去啊?等他进门了又扭头过来找他? 周为理伸手,把挡在他身前的人抱进怀里,手上用力把人抱起来,挪到旁边再把放下。然后他进屋,转身关门。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盛辛从被他抱进怀里开始就愣了,“你……干嘛呀?” 刚还夸他酒品好呢,这意思是刚刚在外面所以才好?到家就随便了是吗? 周为理也不说话,拽着他往里走,熟门熟路地跟进自己家一样。 把人摁着让盛辛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转身去电视柜下面的小抽屉里拿了药箱出来。 这架势,是要给他擦药啊。 说实话,周为理不来这一出,盛辛都快忘了自己手上还有烫伤。 周为理拽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给他手上上药。 别说,平常冷酷无情的周医生这会没形象地跟盛辛平常一样盘腿坐在地毯上,那架势还真有点意思。 盛辛弯着腰凑近他,笑眯眯地问:“周为理,周医生,你……到底喝醉了没?” “嗯。”凑近了隐约能闻到一丝酒气,大概是他喝得不多,味道才不重。 喉音沙哑,沉沉地一声像敲在盛辛耳边一样,酥得他耳廓发麻。 定了定神,盛辛又问:“你刚刚不是回去了吗?是想起来我还没涂药?” 周为理还是那个音调不变的“嗯”。 要不是知道他本身就是这个性子,盛辛都要怀疑这丫的是不是在敷衍他。 反正看周为理那张脸水波不惊的,指不定是真的喝醉了呢。 盛辛干脆大着胆子又凑近了些,近到几乎只要周为理侧过一些再靠近一下,他们就能亲到的距离。 周为理本来皮肤就白,凑近了看似乎因为喝了酒,还有点白里透红的意思。 睫毛又密又长,眼睛又是他习惯性的微眯,微微扬起的眼角本身就带着点慵懒随意,这会似乎因为酒意,更是蒙上了一层媚人的味道,勾的盛辛移不开眼。 “周为理……” 周为理停下手上的动作,微微侧头,身子向后靠了一些。他们之间本来应该极近的距离,一下又成了安全值。 一只手撑地,身子后仰,冲着面前的人,嘴角勾起,低沉懒散的嗓音带着一点玩味,“你是不是,想亲我?” 盛辛脸一红,这么容易看出来的吗? 他没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刚刚凑近的时候,的确是想的。 男人嘛,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总是会有点这样那样的冲动,情有可原。 原先周为理清醒的时候他肯定是不敢的,但现在嘛,就仗着周为理万一是真的醉了,占对象一个便宜,说不定等他明天起来都忘记了。 周为理直起身子凑上去,慢慢靠近,近到鼻息间都是对方的气息,他才停下。 一时间,盛辛耳边几乎都是他自己的心跳声。 他凑这么近干什么?真的要亲他?是终于良心发现要准备满足一下他的愿望了吗? 结果,偶像剧的剧情还没开始发展,盛辛还没来得及闭眼,手上冰冰凉凉的被塞了一串钥匙。 周为理在他耳边笑道:“大黄还没吃饭呢。” 盛辛:“………………” 对不起!容我不文明一下——靠! 周为理起身坐到沙发上,侧身一躺,伸手拍了拍盛辛的背,“快去,它最喜欢你了,别给它饿坏了。” 盛辛气地说不出话,转身委屈地瞪着他,伸手戳了戳周为理的腰,“你真醉了还是装的?” “还行,就是有点懒。”周为理抓住他的手,握在手里,食指摩挲着他的掌心,哄道:“快去,乖。” 盛辛有理由怀疑,周为理其实压根就没醉。 甩开他的手起身,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去对门找大黄。 之前为了方便,大黄那些吃的东西,有一小部分干脆放在了盛辛家。 狗粮盆或者水盆,他家也都有。 所以盛辛过去,也就是把大黄抱了过来。 进门还故意把大黄的脑袋冲着那边周为理的方向,“看看,那边那个就是你不负责任的哥哥。阿黄,你一定要记住这个没良心的男人。” 周为理一手撑着脑袋,侧躺着看他跟条狗说话,无情地打击道:“跟了我这么多年,它很清楚这一点。” 盛辛斜了他一眼,把狗放下,然后去拿了盆跟吃的,走过去坐到沙发前,大黄就跟着食物自己过来了。 一边喂狗,盛辛想到刚刚问周为理要他弟弟联系方式的事情,一边道:“你那个弟弟……我还以为你不会给我联系方式呢。” “为什么不给?他都25了,也不小了。”周为理说的理所当然,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你那个弟弟,喜欢小昱吧。” “你看出来了?” “就像你全程盯着我看一样,他也盯了一晚上。”周为理说着,伸手摸了摸盛辛的头发。 似乎是觉得软软的手感不错,揉着就没撒手。 盛辛躲了一下,脸有点红,“你全程都没看我几眼,还能知道我在看你?” “眼神过于炙热了。”周为理等他身子摆正了,那只手又跑到了他脑袋上,继续揉头发。 盛辛不由翻了个白眼,干脆就不躲了,随他揉吧。 “盛夏才22,虽然他这个人平常看着很聒噪不正经的样子,但是其实人挺好的,性格也不错,乐观开朗。偶尔有点小孩子脾气吧,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但是我感觉你那个弟弟……夏警官,简直就是你的翻版。不过就是感觉你们冷的不太一样,具体的我也说不清。” “盛夏的爸妈都是律师,平常也很忙,所以不太管他,他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很独立了,基本都是他自己做主。感情问题,好像他爸妈也没有什么意见。” “虽然是帮他要了联系方式,但是我有点怕他是一时冲动。嗯,好吧,盛夏跟我一样,有点颜控。” …… 盛辛一个人叽叽歪歪说了一堆,身后的人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 要不是在他脑袋上那双手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揉他头发,盛辛都要以为他睡着了。 “我是不是……又话多了……” 周为理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我在想,他俩要是在一起了,我那个弟弟……” 后半句,周为理没说完,只是脸上有点类似看戏的笑,“挺好的,让他们自己闹腾吧。” “你都不关心弟弟的吗?”盛辛眨眨眼,虽然说他自己也不是很想管盛夏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但是毕竟是弟弟,跟他关系又不错,虽然明面上不管,心里还是会有一点牵挂和担心。 况且,刚刚吃饭的时候看周为理跟夏祯昱的关系,明显兄弟俩感情也不错啊。 周为理这回倒是没揉他头发了,手往下,捏着他脸颊笑道:“你不是都说我冷酷无情了,弟弟什么的,管他干嘛?” 盛辛:“………………”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亚子。 但是—— “不许捏我脸!” 周为理笑了笑,坐起身,趁着盛辛低头,手捂着脸颊刚刚被他捏过的地方,低头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 温热的唇瓣触碰到手背,软软的不真实的触感让盛辛瞬间就懵了。 转头咬着唇,颇有点委屈的意思,“你……你怎么……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周为理看着他那张通红地脸,不由失笑,“我怎么了?刚刚想亲我的不是你吗?” “可是……”盛辛低头,转身埋在他膝盖上,不用想也知道,那怦怦直跳声大如雷的心跳声是谁的。 似乎是怕被周为理听到他紧张的心跳声,盛辛几乎是无意识的掩耳盗铃般地闷声嘀咕,还带着点撒娇似的控诉:“你刚还拒绝我了,也不打个招呼,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虽然我是喜欢……的,但是也要有个心理准备嘛……” 周为理笑着伸手探下去,这次是两只手一起捏着他的脸,盛辛被迫抬头,拧着眉头拍开他的手,双手捂着脸,“都说不要捏我脸了!” 周为理低头凑近他,像是故意压低了嗓音,“话这么多,下次亲别的地方?” 盛辛:“………………” 草!太过分了这个臭男人! 勾引人犯罪啊! 盛辛捂着脸,低着头,额头抵在他膝盖上,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头顶的声音沉沉地笑了一声,“乖。” 作者有话要说: 醉酒的周医生……撩吗? 第20章 第20颗糖 尽管周医生有装醉的嫌疑,但是爱情冲脑的盛辛还是被哄得找不着北了,就差晚上做梦笑醒了。 本来盛辛还喜滋滋的想着,他们已经是亲过手背的关系了,还能离那什么远么! 结果!万万没想到! 还没来得及跟周医生温存两天,不对,半天都没有。 就在第二天,盛辛就接到了要出差的通知。 主管的原话是:“虽然你刚来,就当是历练一下,跟着出去见见世面锻炼一下,总要有这么一天的。” 于是,晚上盛辛吃过饭就开始收拾行李——出差时间订的明天下午,明天上午放他们几个要出差的半天假。 盛辛一边收拾一边跟周为理打商量,“本来不是约的后天换药嘛,你要不看看能不能帮我提前到明天上午?我下午就要走了。” 周为理撑着下巴没说话,坐在地毯上,另一只手摸着大黄毛茸茸的脑袋,修长的手指捏着它的耳朵。大黄虽然夹着尾巴时不时偷瞄一眼,但嘴里还在大口的吃东西。 显然,他感觉到了身边这个人尽管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气场已经明显开始大幅度降温了。 然而,认真收拾东西的盛辛还没注意到,自顾自地说着:“你别老吃外卖,实在不行跟嵇医生出去吃也行的,外卖总归不健康。当然,最好是自己做。要记得按时吃饭,我那天听你妈妈说你胃病还挺严重的,一直也没好全,你得自己顾着点。” 盛辛有的没的说了一堆,把他那20寸的小行李箱塞满了才终于有时间抬起头看周为理。 大概是刚刚说的投入,又或者是已经习惯了他说一堆,然后周为理也没什么反应的相处模式。这会转头就直愣愣对上周为理的目光,着实让他有些不适应,“你,看我干嘛,怎么了?” 周为理那张脸上实在看不出太多情绪,盛辛磨蹭过去,把脚边大黄的狗粮盆挪开些,然后弯腰蹭进周为理怀里,“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周为理意味不明地“唔”了一声,似乎是在思考,半晌才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盛辛愣了一下,抬头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显然,什么也没有,不太高兴地瘪了瘪嘴,“不知道,暂定是一周。” 周为理又“唔”了一声。 盛辛有那么一点期待地看着他,手指戳着周为理胸口,小声地问:“你会不会想我?不然你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做什么?” “没什么。”周为理抓住他的手,认真道:“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只是觉得你的牙还没到可以拉大间隔换药的时候。” 盛辛:“………………” 不好意思,容我再不文明一下——草! 就不该对你这个冷漠无情的臭男人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与期待。 盛辛气呼呼地从他怀里爬起来,撒气似的在大黄脑袋上狠狠地揉了一把。 周为理在背后扬声问他:“你们去几个人?” 盛辛:“三个,就我一个男的。” 屋外,周为理周身的气温似乎又降了几度,微微凝眉。 大黄夹着尾巴耷拉着脑袋,吃饭都不敢大声了。 - 周为理帮盛辛改了时间,把第二天上午的安排抽了十分钟出来帮他换药。 盛辛还是带着行李来的,说是等会好了就直接去机场了。 对于昨晚周为理的无情,盛辛今天也故意表现的比较冷淡,中规中矩的,就真的仿佛他们只是简单的患者与医生的关系。 “昨天让你带的牙膏拿了没?”周为理帮他开药的时候,看着状似无意地随口问了一句。 见盛辛不答,他又道:“酒一定不能喝,最好忌辛辣生冷的东西,之前给你牙齿过敏的那个药,还是要继续用,再用一段时间吧。” 周为理诊室里这会也没人,连门都是关着的。 盛辛坐在他桌子边的椅子上,皱着眉头看他,“你就没别的要说了?” “说什么?”周为理看了他一眼,转头在药单上签了字才递给他,“本来周期是不应该这么长的,你这个根管才刚开始没多久。不要每次都我说你,自己记着点,有些东西尽量别吃,忍一忍等好了再吃。” “周为理。”盛辛泄气了,“上次说处对象不是这样的人是你,现在又……” 他没说完,站起身拿了药单就要走,“你自己在家别吃外卖了,光会说我。我走了。” 周为理愣了一下,冲他点了点头,张了张嘴,似乎话到嘴边,转口又成了别的,“走吧。” 冷冷淡淡两个字,盛辛有点委屈地扭头就走。 周为理想喊他,只可惜那个气呼呼的身影走的太快,转眼就出了门。 他拿了手机,低头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 人有的时候,说的话跟做的事,真的差很多。 他自己都要吐槽自己了。 盛辛上飞机前正好中午饭点,给周为理发了个信息。 ——中午了,先吃饭吧。 周为理看到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而他刚刚忙完上午的最后一个病人。 嵇维跟连易出去吃的,回来的时候给他打包了一份。 想了想,把刚刚没来得及说的话发了出去。 ——落地报平安。 一点多的一条消息,仿佛石沉大海。 下午两点,应已经落地了。 手机拿出来看一下,没回音。 下午五点,下班了,应该忙完了吧。 手机拿出来看一下,还是没回音。 晚上七点,周为理跟嵇维出去吃饭,到家的时候,手机上依旧没看到他想要的。 跟盛辛的聊天界面上,最后一行,自始至终都是他那句话,五个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盛辛不在,大黄晚上吃饭也没什么食欲。 连它最喜欢的盛辛给它买的肉干都不吃了,闻了闻,耷拉着脑袋缩回了它一亩三分地的小狗窝里。 周为理坐在客厅沙发上,尽管面前的电视开着,画面上播放着热闹的综艺。 可他总觉得,周围似乎太///安静了。 对了,安静。 他开始深刻的反省自己这样的想法,以前他也是一个人。 而且,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他应该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安静。 白天上班,下班回家点个外卖,勤快的时候可能自己做一点随便应付一顿,再或者干脆就跟嵇维约着出去吃。 吃完回家,不也是一个人?就连大黄也是最近才来的。 他为什么会觉得安静? 而且,安静地让他很不适应。 仿佛人生第一次出现了迷茫的情绪,有点不知所措。 他想找出源头,迷茫中又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直到放在身边的手机响了。 特地被他调小的手机铃声音量,此刻就像迷雾中的指明灯,惊醒了他。 是了,打电话的这个人,就是他迷茫的源头。 “周为理?”电话接通,那边的声音传来,听着有些着急,“对不起,我没看到信息,到了之后就一直在忙。” 周为理举着手机在耳边,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见他没声,那头又小心翼翼地问:“你,睡了吗?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周为理下意识地抬头,才发现,竟然已经快十一点了。 往常这个时候,他已经准备睡了。或者,已经睡了。 沉沉地吸了口气,“没有,还没睡。” 那头似乎是松了口气,“那还好,我还以为你睡了呢,都快十一点了。” 是啊,他怎么还没睡。 周为理思绪微愣,“你,忙到现在?” “是啊,你是不知道,这边客户真的太热情了,晚上不是聚餐嘛,不方便看手机,我忘了回你。” “我跟你说,我发现我们主管真的是能喝,女强人,白的端起来就干,半点事没有。哦,对了,我有听你话,没有喝酒,也没有吃辛辣的东西,都快改吃素了!” “……” 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片刻没停,那边在说,他就安静地坐着听他说。 仿佛说话的人,此刻就在他面前。 周为理脸上扬起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笑。 盛辛讲了一会,大概是困了,打了个哈欠,一抬头才发现,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你还不睡吗?明天不上班?” 周为理看了眼时间,皱了皱眉。 怎么已经半个小时了。 “上班。” 盛辛的声音突然蒙上了一层睡意,哈欠不停,“我不行了,我去睡觉了,你也赶紧睡吧。” “盛辛。” 电话挂断之前,周为理喊了他一声。 “嗯,怎么了?” 周为理:“你……睡前记得刷牙。” “你就没别的说了?”周为理听见电话那头的人重重地哼了一声,一字一顿地气道:“我!刷!过!了!”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没一会,周为理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 盛辛:有的时候,真的很想挠死你!你应该庆幸我喜欢你,才能忍住了没对你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周为理没忍住,笑出了声。 周为理:那我是不是应该心怀感激? 盛辛:那就不用了。 盛辛:你说两句好听的哄哄我呗? 周为理愣了一下,正犹豫着该说什么的时候,又来了一条。 盛辛:你发语音好不好,跟我说晚安就好。[/可怜] 周为理看着后面那个泪眼汪汪的表情,犹豫了一下。 最后还是按了语音键,沉了两秒才开口,声音有些哑,但却格外撩人。 “晚安,早点睡。” 作者有话要说: 别拦着我!我也想挠死他!我的崽不应该是这样的!(质疑我自己!) —————— 我:我的崽都应该要有一个sao/lang/jian的属性!周医生不能做个例!他不可以!妈妈不允许! 我:我要是给他解锁个sao/lang/jian的属性,我的读者会不会觉得ooc而离我而去? 朋友:你可以让他在船上sao/lang/jian。 我:C!有道理!我记下了! 第21章 第21颗糖 尽管周医生冷漠无情,但盛辛还是雷打不动的每天骚扰他。 盛辛出差的第一天。 早上收到了“早安,记得吃早饭哦~”。 中午是一张照片,看样子应该是在聚餐,并且按惯例地唠叨他记得吃午饭。 晚上有一通电话,尽管盛辛打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盛辛出差的第二天。 早上收到了一张照片,是他吃的早饭,本来不用上班的周为理准备在家赖一个上午,鬼使神差地也起了床出门吃早饭去了。 下午收到了盛辛一个生气的表情,抱怨他那边下雨,出酒店买点东西,鞋都湿了个透。 晚上继续一通电话,似乎今天不是很忙,电话来的比较早。 盛辛出差的第三天。 意外地,周为理早上起来,手机上竟然没有收到盛辛的早安短信。 本来他还没觉得什么,但是一直到中午,手机还是毫无反应。 周为理好几次都恍惚地怀疑,是不是手机坏了。 还是他昨晚做梦把人拉黑了? 一直到晚上,近十一点,周为理才又接到了盛辛的电话。 尽管声音听上去还跟以前一样,但周为理还是听出了那隐藏在里面的疲惫。 本来折磨他一天的烦躁也突然烟消云散了,没让盛辛啰嗦太久,就催着他赶紧去睡觉。 盛辛出差的第四天。 不仅早上、中午,连晚上惯例的电话都没了。 盛辛出差的第五天。 周为理不正常的开始。 比如,只要一闲下来就是翻手机,他以前从不这样。 再比如,只要不是面对病人就全程黑脸,他以前好歹还能给你点反应。 再比如,吃饭心不在焉,心情喜怒无常。 …… “总之,反常的太多了,最近嵇维都不敢跟他出去吃饭了。” 盛辛一连忙了好几天,到酒店房间倒头就睡的那种。好不容易今天有一点空闲的时候,盛辛就接到了连易的电话。 前一秒他还在想,最近忙的没时间骚扰周为理,结果周为理好像也没有多在意似的,他不发,他也不会主动回。 冷酷无情还没来得及骂呢,连易就把周为理最近两天的反常举动都告诉他了。 “你俩真没事?没吵架?” 盛辛不由翻了个白眼,“就算我想,也得他配合啊。就他那个脾气,怎么吵得起来。再说了,我这两天忙的天昏地暗,我连骚扰他的时间都没有,哪有那个闲工夫跟他吵架。” 连易砸吧了一下嘴,似乎是觉得很有道理,“也没什么事,我就是跟你说说。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说到这个问题,盛辛就有点头疼,“本来明天就可以回了,临时有点事,还要再等两天。” “还要等两天?”一想到周为理那黑包公的脸,连易也开始头疼了,冲着盛辛语重心长道:“辛辛啊,作为周医生的对象,你要有作为我们师娘的觉悟,要拯救我们这些被压迫的凄惨民众于水火知道吗!” 盛辛:“……我真是谢谢你!聊天结束,我要去安抚我对象了。我怀疑他就是想我了,死鸭子嘴硬。” 连易连连应道:“是是是,师娘说的对,周老师肯定是想你了。” 盛辛满是傲娇地哼了一声,挂了电话。然后就开始思考起来,一会该怎么安慰对象的问题。 周为理这个人,他算是看出来了,什么高冷冷酷都是表面的形式问题,内在还是很温柔的,也会主动关心人。骨子里还有点毒舌傲娇,主要是傲娇,以及要面子。 正常来说,哄着顺着他把毛捋顺了就好。可偏偏盛辛,就想让他不舒坦。 毕竟,是要面子还是要对象,这个问题得让这个心口不一的男人好好考虑一下。 盛辛磨蹭到十点半才给周为理打电话——因为这个时间,基本是他准备睡觉的时候。 前几天他要么就是太忙到酒店倒头就睡了,要么就是太晚,估摸着周为理都睡了,就没给他打电话。 今天这个电话,几乎打过去就接通了。 只是声音听着,跟往常也没什么区别。 许是接通了盛辛许久没开口,周为理忍不住先说话了,“喂?盛辛?” 盛辛回过神,咳了一声,“还没睡呢?” “没有。”周为理顿了顿,又接了一句,“准备要睡了。” 盛辛坐在床边,晃荡着两条腿,无声地吐舌,一脸嫌弃,故意道:“那要不,你睡吧,我挂了。” “等会。”周为理几乎是瞬间接出口喊住他。 盛辛没说话,那头也似乎安静了很久,才听见周为理道:“你就,没什么说的了?” 有啊,可他为什么要说!况且,每次都是他先说,这次不得换换嘛。 盛辛憋着笑,无辜道:“你不是要睡了嘛,不打扰你啊,这意思怎么还怪我了?” 周为理被他塞了话头,一时无语,半晌才憋出一句,“可以等一会。” 听这意思,睡觉可以等一会,但是要先跟他说话? 盛辛捂着嘴,差点笑出声。 周医生,周为理,心口不一的男人哦! 看这样子明显就是想他了,要面子又不说,典型的死鸭子嘴硬。 “那你要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话问的,盛辛听出了一点犹豫。 盛辛故作思考地“唔”了一声才道:“本来明天就能回去了,不过临时有点事,还要过两天吧。” “不行!”几乎是瞬间,周为理脱口而出。 盛辛都愣了,周为理自己也愣了。 再解释,就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根管需要定期复诊,间隔最长也就一个星期,况且你的情况还比较严重,时间久了不好。” 盛辛表示赞同的“嗯”了一声,反正也知道他在装模作样了,干脆他也装出了一副“我知道了,但是我也没有办法”的样子。 比演技嘛,谁不会啊。 “那要不,你看我在这边的医院换个药行不行?” “不行!”周为理自己自动就给他接了下半句,连问为什么的机会都没给他,“不能随便换医生,不了解情况。” 盛辛:“你了解我?” 周为理:“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嗯,好。那就只能过两天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盛辛很“无奈”地说着,又问他,“你还不睡吗?还有事要说?” 又是一阵诡异地沉默。 好一会才听见周为理说:“大黄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你知道的,我喂的它都不吃,连你买的肉干都不吃了。” 盛辛差点被他气出心梗! 这个男人真的……无情! 他还没来得及数落周为理的心口不一,那边已经挂电话了。 徒留盛辛对着手机唉声叹气。 不过还好,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知道,周医生其实心底里还是想他的。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这总是个好兆头嘛。 另一边,挂了电话的周为理,望着不远处从狗窝里探了个脑袋出来,两条前腿扒着一条肉干正啃得起劲的大黄,嘟哝了一句,“他都好几天没喂你了,还吃的这么香,没良心。” 周为理摸了摸肚子,转头看旁边客厅餐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外卖。 以前觉得挺好吃的,怎么现在还不喜欢了呢。 他差点都要吐槽自己挑食了。 - 之后,盛辛连着又忙了两天,但至少他不会像之前一样,总是会抽一点时间出来骚扰一下周为理。 而周为理,那天之后,似乎还学会了主动给盛辛发消息。 虽然内容无怪乎他的牙。 不过,盛辛是觉得,内容是什么其实不重要,总比没有好。 “我明天下午的飞机,你要上班吗?”盛辛是想问他“你要不要来接我”,又没好意思直接问,万一人家有事呢。 周为理淡淡地“嗯”了一声,只是问:“几点的飞机?” “两点四十。”盛辛算了一下时间,“落地大概四点多。” 这个时间周为理就算上班,下班来接他也来得及。 不过他也就随口那么一问,倒是没想着让周为理特地跑一趟。 只不过,俗话说,“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没说,周为理倒是主动开口了。 “正好,家里没吃的了,我去接你,外面吃吧。” 嗯? 突然主动? 盛辛还是矜持了一下,“你明天不上班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市里到机场也要一个多小时呢,而且还是高峰期。” “嗯,没事,早点睡吧。”周为理没给他拒绝的机会,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晚安。” 盛辛着实愣了一会,挂了电话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傻子。 可不得开心一下嘛,明天可以七夕啊! 周为理竟然还会主动找他约会了! 只不过,他没开心多久。 第二天,他们乘坐回程的航班因为雷雨滞留机场。 偏偏手机还没电了,除了爸妈的手机号,谁的也记不住。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上了飞机,找空姐要了个充电宝,才终于拯救了盛辛那因为电量枯竭而罢工的手机。 下飞机开机的时候,手机连续震动,跳出来一条周为理近个小时前发的消息,以及几个未接电话。 ——到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盛辛愣在原地,拿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鼻子有些不由地泛酸,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周为理这个人,就像那阴晴不定的天气。 ——忽冷忽热的。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明天给周医生安排一下,西山老陈醋! PS:那个说学步车的小可爱...我们开船不好吗?(斜眼笑) 第22章 第22颗糖 本来说好周为理去接他,晚上出去吃饭,但可惜下午临时有事。 两点多盛辛没登机前周为理还联系了他,说是来不及去接他了。 盛辛其实本来也没想让他来,就说落地了他自己过去。 周为理忙完五点不到,给盛辛发短信也没回,打电话关机。 刚开始想着是不是还在飞机上,毕竟航班晚点也不是不可能。 一直到晚上十点,他们预定的餐厅都打烊了,周为理也没有等到他要等的人。 中间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回复他的始终是那句机械化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虽说被放鸽子,周为理倒是也没有多生气,反而,似乎担心更多一点。 打电话打到手机没电,周为理怕盛辛万一联系不上他,就赶紧先回家去找了充电器。 给他发了条短信,让他下飞机了给自己打电话。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等,等到了晚上十二点。 “盛辛?”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鼻音有点重,说话又急又乱,“周为理,对不起……我刚刚手机没电了,我没记住你的手机号,我——” “你在哪?”周为理几乎没有那个耐心听他说完,他现在就想看见人,确保他的确没什么事。 “机场,刚下飞机。” 盛辛似乎听见那边很大一声关门声,之后是周为理的声音,“找个地方坐着等我,我来接你。” 盛辛吸了吸鼻子,下意识地点头,反应过来周为理看不到,又道:“好,我等你。” 周为理沉沉的声音,一句“等我”,突然就安慰了盛辛有些着急的情绪。 - 他们一共三个人,主管一早就被她老公接走了,还剩一个女孩子,跟盛辛一样,也在等对象来接。 周为理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盛辛帮人家拎着一个包,有说有笑的走出来。 一个半小时的路他找急忙慌开了一个小时赶过来,全程都在担心他怎么了。 呵,他倒好,还能跟小姐姐说说笑笑,看着挺开心啊。 “盛辛。” 盛辛本来还在跟人说话,转过头看见周为理,眼睛都亮了。 他这反应,总算让周为理那原本微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盛辛把包还给人家,“那我先走了,你一会到家给我发个消息,不然陈姐又要说我了。” 周为理就见那女孩子笑着跟盛辛挥了挥手,说的什么他没怎么听清。 下一刻,盛辛扭头就拉着行李箱跑过来,径直往他怀里扑。 突然冲上来的力道给他撞了个满怀,差点没站稳。 怀里的人紧紧抱着他,跟只小猫似的在他怀里蹭,一边还不停呢喃着:“对不起……” 周为理伸手抱了抱他,此刻真的把人抱进怀里了,好像才有那么一点真实感。 “我看你那边天气,雷雨……是飞机晚点了吗?” 盛辛在他怀里一个劲地点头,“晚点了,我手机又没电了,想找人借手机给你打电话,我又发现我根本没记住你手机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怕你一直在等我,可是我又联系不上你,我……” “好了,没事了。”周为理听他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轻柔地吻落在脸颊上,“吃东西了吗?” 盛辛嘟着嘴,“飞机餐太难吃了。” 周为理笑了笑,伸手牵着他,另一只手拿了行李往回走。 身后站着看了一会的小姑娘祝佳佳,皱着眉头回忆着周为理的长相,小声嘀咕:“辛辛这个对象,看着怎么那么像夏总儿子啊?” - 周为理本来以为,盛辛上了车以后大概就会像以前一样,一个劲地盯着他看,毕竟他们已经超过一个星期没有见过面了。 然而,事实让周为理很受打击。 ——盛辛一路打电话,从机场打到了家,一眼都没看过他。 周为理那脸,黑的跟煤炭似的。 盛辛专注于他的电话,刚刚因为航班延误以及手机没电等各种情况,导致他现在开机一堆事情,深更半夜竟然还有这么多要回的电话。 兴许是一周的“工作狂”生活,让盛辛无暇顾及周为理。 他只是想着,反正也回家了,应付完了这边才能好好陪对象嘛。 周为理全程也没说话,到家下了车就没管盛辛。 说没管也没有真的没管,行李箱还给他拉走了。 盛辛低着头跟在后面,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压根没注意前面的周为理已经停在了电梯口,一头撞了上去。 “唔——”盛辛下意识地抬手捂着额头,显然有点懵,抬头就看见周为理沉着脸看他。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周为理伸手把他捂着额头的手拉下来,然后再把他的手覆在他额头上,温热的掌心轻柔地覆上来。 盛辛就眼睁睁看着他低头,凑过来,轻轻的一个吻落在他额头上。 几乎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走路看路,这都几点了,别打扰人家休息,电话挂了。” 反正也说的差不多了,盛辛支吾几句把那边敷衍了就急匆匆挂了电话。 电梯门开,周为理松开他迈步进去。 回头看见盛辛还傻乎乎地愣在外面,脸上露出一个妲己魅惑纣王般的笑,“不回家?” 昏君盛大王立马被迷得晕头转向,冲着妖妃怀里就扑过去了。 紧闭的电梯门上,映出周医生一个得意的笑。 上次是亲手背,这次是亲额头。 盛辛不由要给周为理点上108个赞,优秀啊! 爱死会主动撩他的周医生了! 上了楼,盛辛一出电梯就觉得胃一阵抽疼。 周为理半抱着搂住他,架着人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怎么了?” 低头见他一手捂着胃的位置,就知道了个大概,原本有些缓和的脸色一下又沉了下来,仿佛雷雨前的阴云,“飞机餐难吃,你是吃了还是没吃?” 盛辛抬手,拇指和食指掐着给他比了个手势,小声道:“吃了……一点点。” 周为理那双眼微微眯起,透着些许危险,盛辛仿佛已经听见了耳边的雷声。 “你钥匙呢?家里有胃药没有?” 盛辛颤颤巍巍地伸手指了指被周为理拉着的行李箱,“钥匙在箱子里……”缩着脖子看了眼周为理,小声狡辩:“我又没有胃病,家里哪来的胃药……” 头顶一声冷哼,盛辛身子一颤,慌了。 周为理一手搂着他,一手还拿着他的行李,“我右边口袋里,钥匙。” 盛辛依言去摸他口袋,拿了钥匙就想去开自家的门,结果被周为理一把拽回来,“我家的,你去哪?” “啊……”盛辛又傻里傻气地回过头去开周为理家的门。 大黄听见开门声,不大不小地叫唤了一声,出来看见是盛辛跟周为理,立马摇着尾巴跑了过来。 盛辛想伸手去抱它,结果被周为理拉了回来,推着让他去餐桌边坐下,“坐好,不许抱它,我去给你找药。” 盛辛被强按在位子上坐下,大黄已经跟着蹭过来了,结果被周为理瞪了两眼,又夹着尾巴耷拉着脑袋挪开了一点。 盛辛扯了扯嘴角,小声狡辩:“我没事……不用吃药了。” 周为理回头,给了他个眼神,盛辛就跟大黄一样,脖子一缩,乖乖闭嘴了。 总觉得他这次出个差回来,周为理跟变了个人似的。 会撩他了还不算,还会主动关心他了。 是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周医生被谁开过光了? 周为理出来的时候给他倒了杯水,拿了之前他自己吃的胃药,“你把药吃了,我去给你热点吃的。” 盛辛乖乖地点头,端着水杯喝水吃药,目光却是跟牛皮糖一样黏在周为理身上。 “周为理。” “嗯?” “我不是给过你我家钥匙嘛……我以为你会放一起的。”盛辛一边没话找话,一边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没拿。” 盛辛捧着水杯,牙尖磕在杯口,闷闷地“哦”了一声。 正不开心他竟然没放在一起,就听见里面人说,“你不在家,我就没带。” 嗯?等一下。 这意思是他家没人,所以他也就不去了。 那反向思维一下,周为理去他家是因为他在啊! 尽管盛辛觉得,如果连易知道,一定会跟他说:“周医生可能只是觉得,去你家有饭吃。” 盛辛也没等多久,周为理就从厨房出来了,“最近都没在家吃,就只剩这个了,将就一下吧。” 看样子像是超市买的速食餐,微波炉叮一下就能吃的那种。 周为理还给他倒了杯牛奶,看上去好像也是热过的。 盛辛接过来,一边还问他:“我出差这段时间,你吃的什么?有好好吃饭吗?” 周为理就坐在他对面,含糊其辞地点头,“跟嵇维出去吃,或者回家。” 他指了指盛辛放在旁边的水杯,“你先把水喝完了再吃东西,暖暖胃。” 盛辛听话地捧着水杯咕咚咕咚地灌完才开始吃饭,周为理就坐在那一手托着下巴看他吃,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你出差,很忙吗?” “头几天还好,后来事就多了,我连给你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盛辛喝了口牛奶,嘴角一圈白花花的。 周为理笑了他一声,抽了纸巾递给他,“慢点吃,不消化。” 大黄蹲在旁边大概也被香味谗到了,周为理起身把它抱走,“你先吃,我去喂狗。” 这边周为理刚走开,盛辛手机就响了。 “佳佳?你到家了吗?” 周为理一边喂狗,一边转头过去看,可惜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佳佳?听上去像个女孩子的名字。 听内容……是刚刚机场那个女生吧。 周为理又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眉头微皱,都一点多了。 盛辛声音不大,但是屋子里过于安静,周为理还是一字不落地听了个清楚。 “我还没看呢,要是有,我周一给你带过去吧。” “没事没事……我吃饭呢,刚飞机上也没吃多少,胃病都犯了。” “那边消息我已经回过了,放心吧。” …… 周为理听了一会,感觉像是在聊工作,又不太像。 听上去聊得还很开心,欢声笑语的。 脑子里闪过那天跟嵇维的聊天。 时间大概在盛辛出差的第五天以后。 几乎断了两天联系这件事,让周为理莫名觉得很烦躁。 对,就是莫名。 那是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情绪,感觉像是少了点什么,空落落的。 以此引发的各种负面情绪铺面而来——烦躁,不定心,走神,无法专注。 他也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了,以前都是别人绕着他转,虽然现在好像也是。 可偏偏绕着他转的那颗星突然像消失了似的,他的银河系就好像紊乱了一样。 他想不通,于是他问了嵇维。 但是当面问,他又拉不下这个脸。 所以就有了以下聊天记录—— 周为理:你说,一个人以前成天都黏着你的,突然不黏了,为什么? 嵇维:谁啊?你小男朋友? 周为理:回答问题! 嵇维:哎呀,要是盛辛的话……可能你之前老拒绝人家,人家追求的累了就不想追了呗。 周为理:不可能。 嵇维:做人,最重要的是要正确地认识自己。 周为理:我对自己的认知一向很正确。 嵇维:真的不是我想骂你,大爷,就你那张冷漠脸,自己心里没点ACD数吗? 嵇维:要不是我脸皮厚,当年可能咱俩成不了朋友。 周为理:他脸皮也挺厚。 嵇维:嗯……你一定要这么说的话,那可能他是真的不想理你吧。 周为理:你可以滚了。 回忆结束,周为理转头若有所思地看盛辛,手上撸了把大黄毛茸茸的脑袋。 掏手机—— 周为理:起床了。 嵇维:有事说,趁我还没睡。 周为理:他回来了。 嵇维:谁啊?小星星?那不是挺好,那你俩就好好温存呗,找我干嘛? 周为理:我本来晚上约了他吃饭,虽然没吃成。主要是因为飞机晚点。 嵇维:挺好,然后呢? 周为理:我刚去机场把他接回来,但是全程没跟我说几句话,倒是跟别人聊了一路。 嵇维:嗯?你给人摆脸色看了? 周为理:他也没看我啊。 嵇维:听起来很委屈的样子……跟谁聊天,男的女的? 周为理:路上不知道,这会好像是个女的。 嵇维:聊的开心吗? 周为理:看上去挺开心。 嵇维:聊的什么? 周为理:听着像工作。 嵇维:你认真的吗?聊工作你吃什么醋啊,又不是谈情说爱。 周为理:我没吃醋! 嵇维:你这就是吃醋的表现,别狡辩了! 嵇维:周幼稚!你是不是觉得他不理你不开心了! 嵇维: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仿佛失去了魅力! 嵇维:是不是觉得别人都能比你更吸引他了感觉很不爽! 嵇维:别怀疑!你就是吃醋! 周为理看着嵇维连发几条的消息,“嗤”了一声,万分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怎么了?” 大概是聊天太专注,直到盛辛走到他旁边坐下,他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按灭了手机,神色露出几分不自然,“没事,你吃完了?” “嗯。”盛辛凑过去抱着他胳膊,怯生生地问:“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没有啊。”周为理把手机塞回口袋里,视线飘忽。 一想又不对,坐直了身子,故作正经地咳了一声,“以后吃饭就吃饭,别玩手机。” 盛辛盯着他,意味不明地“唔”了一声,“周为理……你是不是,吃醋啊?因为我回来一路都没理你?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他越问,周为理那神色越奇怪。 盛辛憋着笑又往前凑了些,“刚刚楼下也是,你还亲我……虽然是额头吧,但是我感觉你不太对劲。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我算是发现了,你这个人吧,什么高冷冷酷都是表面的,装出来的,是不是?之前因为我忙,好像也有几天没找你,虽然说起来你也没主动找我,但是据说你——唔——” 盛辛还想把周为理之前那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都给他揭露出来,一定要曝光一下这个心口不一的男人。 结果,他还没说完,话就被人吃了。 嘴对嘴的那种。 在盛辛一脸震惊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周为理松开人,拉着盛辛起来,一边把人往外推,一边自暴自弃道:“是,我吃醋了,生气了,不开心了,因为你没理我。满意了?” “吃完赶紧走,回你自己家睡觉去!” “砰——” 关门声终于挽救了盛辛宕机的大脑。 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周为理家门外了。 盛辛:“………………???”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求问!为什么被强吻的人是我,最后被赶出来的也是我? 在线等,八百里加急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身体不舒服请假,导致这个山西老陈醋散味儿了……(捂脸) 感觉好像,挺粗长了叭? 第23章 第23颗糖 先不说被突然赶出去的盛辛,就连赶人的周为理自己也有点懵。 男人吧,这个面子问题就……周为理坐在沙发上,懊恼地抓头发。 现在去开门让他进来,就显得刚刚推他出去的自己非常的傻逼,虽然事实上的确也很傻逼。 但是不开门吧,他自己好像又不太舍得,毕竟人家才刚回来,还没来得及…… 嗯,反正就是很苦恼。 没一会,周为理口袋里的手机像地震了似的疯狂震动起来。 不用想,肯定是盛辛。 盛辛:周为理!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占了人便宜你还赶人啊! 盛辛:别装没看见!你快开门! 盛辛:你干嘛亲我呀!你踏马你亲了我你还赶我! 盛辛:你以前都不亲我……! 盛辛: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那一连串的感叹号,看得周为理有点愣,对啊,他刚刚亲的可是……! 要说喜欢,仔细想想好像是有点,不然也解释不了他最近这段时间的各种反常。 尽管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大概就是那种潜移默化的,当你发现的时候,已经喜欢上了。 刚开始只是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毕竟就算有人喜欢他,也不会上来就问他“你单身吗?”况且,地点还是在医院,躺在诊疗椅上。 再到后来知道他住在自己对门,小话痨好像很开心,但是又怕他话多惹自己不高兴,说话都显得很拘谨。 之后什么送汤,帮他做饭,给狗买吃的……这么明显的借口,周为理自然也看得出来。 包括找连易打听他的事,嵇维这个大嘴巴都给他们透露的差不多了。 再后来,夏缘女士催着让他去相亲。 周为理只是想着应付一下就算,倒不是说敷衍,只是他暂时真的没有那样的打算。 又或者说,心里某些方面在抗拒,让他潜意识想要拒绝。 可他没想到,相亲对象会是盛辛。 看着盛辛明明很怂很怕,却还要装出一副理直气壮又无比坚定的模样,就觉得很可爱。 鬼使神差地觉得,要是跟他在一起了,说不定他的生活会有点不一样的变化。 比如,体会一下什么叫“叽叽喳喳”? 再者,他妈妈好像也挺喜欢盛辛的,至少不会有婆媳矛盾。 嗯,周家,夏缘女士做主。 大概是周为理陷入回忆的时间太久,手里的手机又开始抗议了。 盛辛:周医生,你理我一下呗~~~ 盛辛:周为理! 盛辛:你说句话行不行! 盛辛:承认一下你喜欢我又不会少块肉! 盛辛:你刚刚都亲我了! 盛辛:不是手背不是脸颊也不是额头! 盛辛:你再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了! 周为理愣了一下,定了定神,伸手打字。 周为理:是,我喜欢你。 只是,周为理回了一句,盛辛就让他深切地感受了一下,什么叫“得寸进尺”。 手机连续震动,震得他手麻。 盛辛:咦,你终于舍得回我了? 盛辛:你喜欢我是不是?你承认你喜欢我了? 盛辛:诶,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盛辛:周为理,你开开门嘛,我东西还在你屋里呢~~~ 盛辛:你是不是害羞啊? 盛辛:都29的大男人了还害臊,丢人~~~ 盛辛:周医生? 盛辛:周为理! 盛辛:男朋友~~~ 盛辛:开门呀~~你的小对象在门口瑟瑟发抖~~~ 盛辛:哎呀!我钥匙在包里! 盛辛:包在你屋里! 盛辛:你再不开门我就要露宿过道了! 盛辛:你说天亮了被人看见了多不好,说出去人家说你家庭暴力的,影响你形象呀! 盛辛:开开门嘛~~外面冷~~你刚交到的小男朋友好可怜的~~~ 一连串的信息很快刷了屏,周为理看着不由笑出声。 抬头看见还在玄关放着的行李箱,深深叹了口气。 算了,毕竟是自己招惹的小祖宗。 周为理最终还是起身去开了门,盛辛本来还背靠在门口发信息,门一开他就顺势倒了进来。 周为理接住他,没好气道:“不会有人专门坐电梯上下楼还要停一下16楼的,况且今天不冷。” 盛辛见他开门,立刻就乐了,扑进他怀里跟个树袋熊一样跳起来挂在他身上,说什么也不下去。 周为理抱着人进屋,转身关了门把人抵在门板上,“还兴耍赖了?” “明明是你耍赖,哪有占了人便宜还把人往外赶的!”盛辛不服气地怼他,“你承认一句喜欢我有这么难吗?” “那我不是说了嘛。”虽然刚刚是在信息里承认了,但面对面说起这个问题,周为理神色还是显出了些许不自然,在玄关昏暗的灯光下,脸颊似乎有点微微泛红,“别闹了,快下来。” “我不!”盛辛双臂环着他的脖子,搂得紧紧地就是不肯撒手,“你一会就该连人带行李一起赶了!我不下!” 周为理抱着他叹气,有点哭笑不得,“不赶了,真的。” 盛辛摇头,“不信。” “真不下?” “不下。” “行。”周为理眉头一挑,语气带点笑,“确定不下?” 盛辛直起一点身子,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周为理凑近了,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笑道:“你要是不想下,那今晚就别下了。” 盛辛:“?????” 然后,他就被周为理以这个尴尬的暧昧的由他自己造成的树袋熊姿势抱着回了卧室。 就是回了卧室,没干什么别的,把你们的脑洞都收起来! 盛辛侧躺在周为理的床上,四周围鼻息间都是周为理的味道,刚刚还嚣张的小老虎一下成了小猫咪,慌得一批。 “你……那什么,我们才刚在一起……周医生你别闹啊,我错了还不行嘛……我不闹你了,不早了,你快睡吧,我回去了,回去了,我回去了……” 盛辛这个人吧,表面嚣张,内在怂的不行。 这不,周为理一吓他,说话都颠三倒四了。 身后人抱着他的手臂收紧了几分,人还故意恶趣味地贴着他耳边,说话间嘴唇若有似无地蹭到他耳尖,“回哪去?刚不是说不下?人都上来了,还想下去?我刚才可给过你机会了。” “我……可是……”盛辛挣扎了两下,很快被人镇压了。 他欲哭无泪地想着:你也没说是下床啊! 盛辛想动,可被人压着,他连翻个身都不行。 背后的人轻笑了一声,气息轻如羽毛,勾的他心痒。 “错哪了?” “我……”他怎么知道自己错哪了! 自古以来不都是先承认错误再想错哪了吗? “反省不够深刻,错哪了都不知道就说自己错了?”周为理咬了他一口,“唬我呢?” 耳尖的触感像被电了一下,盛辛觉得自己那颗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已经蹦跶到嗓子眼了,还差一点点,就要出来跟周为理“say hey”了,“我……没有……” 盛辛开始试图挣扎,“我……东西还没搬回去。” “睡醒再搬。” “外面,你灯还没关呢……” “用不了多少电。” “那……你还没洗澡?” 草!他这说的什么鬼话啊! 周为理往前探了一些,笑眯眯道:“这意思,是要跟我一起洗?” 盛辛:“………………” 对不起!打扰了! 他这到底是触到了周为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啊! 盛辛瑟缩如鹌鹑,不敢动不敢动…… 周为理脑袋抵在他背后,说话间带着浓重的笑意,“两点了。” 盛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耍了。 周为理倒是也没松开,只是问他,“你确定要回去?” 盛辛:“…………” 这个问题问得好!有难度! 机会难得——那当然是不回去啊! 盛辛拍了拍他的手,咳了一声,略表矜持道:“那什么……我们才刚确定关系……你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周为理大概是实在憋不住了,松开他自己坐了起来。 盛辛一脸懵地坐起来,转身就看见他盘腿坐在床上,手捂着脸,笑得身子都颤了。 当下就气了,伸手去扒拉他,“周为理!你……逗我很好玩啊!别笑了你!” 周为理抬头,摆出一脸正经的模样,但眉眼间还是满满的笑意,“你是不是,想了别的什么?” 盛辛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手被他抓着,他能化身小猫咪,挠他一脸,“怪我吗!你怎么……你是不是被人盗号了?” “难道怪我啊?”周为理一本正经地教育他,“你这思想……啧啧啧,有问题啊,没事多看看哲学。” 盛辛:“…………!” 哲学家就不用过那什么生活嘛! 虽然气,但是不能放过跟周为理亲近的机会。 盛辛还是大着胆子磨蹭进了他怀里,小声问:“我今晚,真的能住你这?” 周为理回抱着他,就让他跟猫似的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有点无奈,“真的,不是行李还在吗?” 对哦!他行李还没搬回去!还在周为理家玄关那放着呢! 还回踏马什么家!他要在这扎根了! 盛辛抬头满脸通红地凑上去,实打实一个“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你……你再亲我一下,我怀疑我在做梦!” “做梦不是应该掐你一下吗?” “你这个人!能不能有点情——唔——” ——调! 靠! 还不让人骂完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是给周医生解锁了什么不得了的属性……(捂脸) 第24章 第24颗糖 早上醒的时候,盛辛还有点恍惚,主要是昨天的周为理,太不切实际了。 昨晚闹到最后,他还是回了自己家。 身体力行的贯彻了“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这句话。 ——主要还是怂。 导致他今天一早起来,脸没洗牙没刷,第一件事就冲到周为理家去敲门。 大概周为理也才刚起来,倒不至于像盛辛一样什么也没收拾,只是开了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扑了个满怀。 盛辛着急忙慌地第一句就是问他:“你昨晚是不是说你喜欢我了?我没在做梦对吧?” “是真的,没做梦。”周为理才明白他一大早急急忙忙地敲门是为什么,抬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难得地温柔,“刚起来?” 盛辛红着脸埋在他怀里点头,完了又松开他扭头就跑,“我回去刷牙洗脸,你开着门,我一会就来!” 周为理低头看着自己抬在半空还没来得及抱到人的一双手,颇感无奈地笑了。 再抬头,对门已经关上了,脚边大黄也蹭了出来,许是听见了盛辛的声音。 周为理弯腰把它抱起来,拍了拍大黄要躲开他的脑袋,“你说他,怎么咋咋呼呼的……是不是挺可爱?” 大黄哼唧了两声,扒拉着要从他怀里下来。 恋爱中的男人,都不太正常。 - 盛辛再来的时候,是捂着脸来的,皱着眉头,可怜巴巴地冲着周为理。 “怎么了?”周为理本来在喂狗,见他那模样就大概猜到了,“牙又疼了?” “不知道是不是刷牙没注意……” “你先坐会,我去洗个手,帮你看一下。”周为理起身往厨房走,一边道:“你都一个多星期没换药了,吃过饭带你去医院。” 盛辛在背后做鬼脸吐舌,周为理一转身他又立刻变脸似的坐回去,“你今天不上班?” 周为理淡淡地“嗯”了一声,坐到他旁边,拿了个小垫子放在腿上,冲他拍了拍示意他躺下。 盛辛还愣了一下,又觉得自己太矫情了,这都在一起了,昨天还差点睡一起了,这枕个腿的,能有多大事。 想着,他就毫无心理负担并且还有些美滋滋地躺下了。 条件不足,周为理只能帮他看个大概,“一会带你去医院,嵇维空的话让他帮你换个药,牙龈有点肿。” 盛辛不开心地叹气,“是因为最近太累了吗?” “有可能。”周为理一边扶他起来,一边道:“本来是想你再过段时间应该就差不多了,但是现在看可能得加一个星期,再帮你换烤瓷牙防复发。” 盛辛嘟了嘟嘴,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听连易说,你很怕牙医。”周为理饶有兴致地看他,盛辛的样子明显一愣,他又接着问:“连易穿白大褂你也有心理阴影?” 盛辛:“…………” 死党什么的,有的时候就应该拖出去打死。 以防将来给你曝黑历史。 盛辛还没来得及狡辩,就见周为理笑眯眯道:“所以我还是觉得你第一天来医院看牙的时候——” 周为理顿了一下,似作思考。 虽然盛辛觉得他大概没什么好词。 “什么?” 周为理抿唇,严肃道:“很勇敢。” 盛辛:“…………” 深呼吸,别冲动。 盛辛伸手戳他肩膀,愤愤然道:“周为理你怎么回事!你的冷酷无情呢!都喂大黄了吗!” 周为理抓住他的手,毫无压力地反驳,“你不是都说我那是装的了吗?况且,对着喜欢的人,我还要继续冷酷无情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盛辛:“…………” 你说的这么一本正经理直气壮并且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我都不会反驳了呢。 周为理也没继续揪着他这个问题,松开他起身去给大黄穿牵引绳,“我带它下去溜一圈,顺便买早饭,去吗?” 去啊,干什么不去! 盛辛点头,跑上来拿了他手里的绳子,一边道:“那谁让我喜欢你呢,我正在努力克服牙医给我带来的恐惧。” 周为理看着他,摆出一副颇为赞许的样子,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给盛辛气得不轻。 - 两个人出去吃了早饭,楼下小公园带着大黄溜了一圈,解决了一下狗生大事。 今天周六,周为理带盛辛去了之前的牙科专院。 人还是和他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多。 连易站在分诊台看到周为理的时候,下意识瞟了眼旁边的盛辛,明显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盛辛转头看他,连易才收了目光跟周为理打招呼,“周老师……你怎么来了?” “我带他来换药,嵇维呢?”周为理翻了翻接诊记录,就听见连易道:“嵇医生排了两个做根管的病人,在忙。” “行,我自己来吧。” 周为理放下记录往里走,盛辛跟着进去,还不忘回头打量连易。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眯起,脸上一脸了然的模样。 周为理把他带到最里面的小隔间,里头还空着一张诊疗椅,“你先坐一下,我去准备点东西。” 盛辛坐在诊疗椅上晃荡着两条腿,探头探脑地看那边嵇维,可惜病人太多挡了视线,还没看清呢,周为理回来了。 他凑上去,小声地跟周为理八卦,“我刚看见连易脖子上有小草莓!” “嗯。”周为理低头收拾东西,一边道:“我看到了。” 盛辛用腿碰了碰周为理的大长腿,“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啊?我猜那个种小草莓的人,肯定是嵇医生!” 周为理伸手,抓着他捣乱的腿按回去,“这还用猜?” “嗯?”盛辛突然燃起了八卦之魂,“什么时候的事?你知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又没问。”周为理笑了一下,把他按下去让他躺好,戴上医用橡胶手套才又道:“他自己跟我说的。” 盛辛被他按着,只能含糊不清地皱眉呜咽了一声,满眼疑问。 “应该是你出差那几天。”周为理悠悠道:“嵇维这个人,就是个大喇叭,交个对象,恨不得好友圈循环三遍以上,不让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不会甘心的。” 盛辛又“唔”了一声,指了指自己,表示抗议。 ——我啊!我不知道! 周为理手上动作顿了一下,眉头轻扬,“估计连易没让说吧。” 盛辛眨眨眼,又“唔”了一声,似乎觉得很有道理。 周为理动作迅速地帮他细致检查了一遍牙齿,然后又非常快速地帮他换了药,前后不超十五分钟。 “好了,起来吧。”收回手才又问:“家里有消炎药吗?” 盛辛努着嘴回忆了一下,“忘了。” “算了,回去的时候去趟药店吧。”周为理回头看了一眼,回头关照盛辛,“他俩的事你别掺和。” “为什么?” 连易毕竟是他兄弟,怎么能不关心一下? “情况比较复杂,他不说你就当不知道。”周为理摘了手套,伸手按在他头顶上轻拍了两下,眼神带着笑意,“明白吗?” 盛辛鼓着腮帮子,像条小金鱼似地点了点头,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找机会套话。 “乖。”周为理戳了一下他的脸,“出去等我,我收拾一下东西,带你回家。” 盛辛凑过去偷亲了他一下,笑的像只偷腥的猫,“带你回家这种话真是……太A了!” 周为理回过神,干坏事的猫已经溜了。 他回头,看着那个跑出去的背影直摇头,嘴角扬起的弧度让偶尔路过的护士小姐姐们惊的怀疑人生。 盛辛跑出去也没能去哪,就趴在接诊台那盯着连易看。 周为理不让他问,可让他憋着不问他又实在难受。 于是他就企图用眼神暗示,希望连易可以自己自动自觉自发自愿地老实交代。 然而,连易并没有这样的觉悟,“我身上是粘了个周老师吗?你老盯着我看什么?” 盛辛还是盯着他,舌尖抵着腮帮子,实在忍无可忍,手都抬起来要准备指他脖子上那个不太明显的小红点的时候,后劲被人拽了一下。 “走了。”周为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吓得他一哆嗦。 回头,果然看到了周为理的眼神警告。 盛辛扯了扯嘴角,十分敷衍地跟连易挥了挥手就跟周为理走了。 他们刚走,嵇维就出来了。 连易看见他,脸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并且扭头就走。 嵇维还没抬起来的手以及堵在喉咙口没来得及出口的话都被迫收了回去,皱了皱眉头,“啧”了一声。 回身痞里痞气地背靠着倚在接诊台边,脸上又成了平常嬉皮笑脸地样子问旁边的小护士,“娟儿,你易弟弟怎么了?” 小护士白了他一眼,“我看他一天挺好的,你一来就不对了。” “胡说。”嵇维转头望着连易离开的方向,神在在的一挑眉,“指不定,是觉得我太帅了?” 小护士翻了个白眼,“呵呵……” 这边盛辛跟着周为理出来,因为刚刚自己明明答应了又差点没忍住的事,盛辛自知理亏,伸手拽了拽周为理的衣角。 周为理转头看他,“忍不住想知道?” 盛辛猛一阵点头,一看周为理眼神,又开始摇头,狡辩道:“我主要是关心他!” 周为理笑了一声,嘴角才扬起来,盛辛以为他要说了,结果一转眼又沉了下去。 “忍着。” 盛辛:“…………” 周为理这个人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昨天的一章,有评论说大爷人设跑了,说实话,我也觉得,但是在此,我还是要狡辩一下。 首先,我不知道大爷在你们眼中是什么样的人设,我就说一下一开始我的设定吧,大概就是我写的表面高冷,其实内心是很柔软的一个人,有点小幼稚,带点小傲娇,死要面子毒舌还有点恶趣味……至少我觉得,在喜欢的人面前,他不应该是冷的。(这一条,我感觉可能是我文案标的设定的锅...于是我稍微改了一下下) 其次,我找基友看了一下文,基友的意见是进度太快,什么亲啊表白啊调戏啊都凑一块了……好吧,这个大概是我笔力不够导致的表达方式有问题,这个我承认,并且剧情方面可能考虑不周导致有欠缺。 因为评论本身就没几条,所以虽然不会每条都回,但是我肯定都会看,有问题欢迎大家指出~ 爱你们,就酱! 第25章 第25颗糖 “嵇医生——” 嵇维目光还在那边走远的连易身上黏着,身后就有人喊了。 他也只是忙里偷闲出来看一眼,“来了。” 前两天出了一点小意外,一夜情知道吧? 事情大概发生在盛辛出差的第五天,周为理不正常的开始。 之前几天嵇维喊他出去吃饭他还是去的,但是从那天开始,这人就跟不准备出门了似的。 约不到人,回家又没饭吃的嵇维,主意打到了连易头上。 本来他对连易就有点意思,小朋友似乎也不是对他没好感的,但就是仿佛有膈应似的。 嵇维想着,第二天没班,把小朋友灌醉了,说不定能听到点真心话? 他想是这么想的,干也是这么干的。 只是醉酒的小朋友哭哭啼啼倒在他怀里的时候,嵇维又心软了。 连易是一个人住的,这个他知道,但他不知道他家在哪。 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先做个人。但是这小醉鬼不配合,问他家在哪也不说。 没办法,就只能把他带回自己家了。 小醉鬼倒在他怀里,一边打他一边骂,嘴里含糊地也听不清在骂什么。 嵇维有点懊恼,他其实自己也有点上头了。 酒这个东西吧,他们当医生的实在不太喝,酒量也的确不行,但是看上去应该是比连易好点的,毕竟他还能把他带回家。 不过,他还是深刻地觉得,酒精这个东西吧,真的没事不能碰。 真心话还没来得及听见呢,小醉鬼就开始耍酒疯了。 边哭边骂还不算,还赖着蹭着要亲他。 嵇维怎么也想不到,这平常看见他都要脸红的小朋友,喝了酒这么大胆。 也不能怪他没忍住,一来酒精作祟,二来他本身也喜欢连易。 喜欢的人这么蹭着要亲近你,他又不是柳下惠。 于是,就发生了这么一段意外。 第二天一早,嵇维醒得早,半点没给连易醒了偷跑的机会。 在嵇维各种耍流氓的逼问下,段数不够的连易还是败下阵来,。 虽说他俩也算是两情相悦,但连易始终有他的顾虑,而这个顾虑是什么,嵇维到现在也不知道。 至于连易脖子上那个不幸曝光的小红点,那已经是嵇维三天前的作品了。 只不过,这个恶作剧的男人逮着机会就咬他一口,没有机会也要自己创造机会,本来快消下去的印子又骤然加深,以至于三天过去了,小草莓还是鲜红欲滴。 - 再看另一边,周为理实在有些扛不住盛辛冲他撒娇,捡着些无关紧要地跟他透露了一点,末了还不忘关照他,“听归听,你答应我的可别忘了,连易不想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盛辛撇了撇嘴,明显对自己要到的信息不是很满意,但也没再问了。 他跟连易认识这么久,自然知道他什么脾气什么性格。 之前他还跟连易说过关于他跟嵇维的事,连易当时的反应,并不像是不喜欢。 多半这两个人是两情相悦的,但是听周为理的意思,好像还有点别的不愉快? 盛辛是知道连易有顾虑的,这事他说过,但没有明说清楚。 至于这个顾虑是什么,盛辛觉得他大概能猜到一点。 但是按照周为理的意思,那就是不要搀和他们,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毕竟是他们自己的,个人感情问题。 盛辛一只手挽着周为理的胳膊,另一只手拎着一袋子给大黄买的小零食,“我知道了,不说就是了。连易这个人吧,其实有时候挺多愁善感的……” 周为理淡淡地“嗯”了一声,倒是没反驳,只是道:“嵇维,并不是一个看上去能给人安全感的人,但是……他又的确是。” “嗯?什么?”周为理一句话,说的盛辛有点晕乎。 “没什么。”周为理微微低头看身边的人,笑道:“就像你看我,以前觉得我冷,现在呢?” 盛辛鼓着腮帮子,做思考状,片刻才不是很确定地道:“傲娇?” 他想了想,又点头,“反正不是以前我刚认识你时候那样冷冰冰了,其实一点也不高冷。” 周为理依旧没反驳他,只是冲着他笑,很宠溺的那种,就差化成一汪水,让盛辛差点溺死在里头。 “嵇维也一样,只是你们还不了解他。” 盛辛抬头看他,似乎明白过来周为理话里的意思。 盛辛是关心连易的,周为理又何尝不是,尽管他嘴上说着什么不管他们。 有些事情,他们不方便直说,但婉转的表达却是可以的。 连易那边,让盛辛出面,肯定好过周为理或是嵇维自己去说。 他现在虽然只知道个大概,但知道的太多,很容易露馅。 你得在连易面前装不知道,那还是本身就少知道一点的好。 想通这一点,盛辛就不纠结了。 趁着等电梯的功夫,凑上去亲了一下周为理。 被人偷亲的周为理回头看他,脸色异常地严肃,“你自己说说,你今天偷亲我几次了?像话吗?” 盛辛嬉皮笑脸地拉着他进电梯,一关门,就很是嚣张地反手把周为理推到电梯侧墙上,身子贴着他,故作凶恶道:“给对象亲两下怎么了?!” 周为理明显愣了一下,偏开头笑了,“没怎么,就是想请问一下,我对象的勇敢,是只有白天在线?” 盛辛:“…………我没有!” “没有什么?” “我……哼!” 盛辛大概知道他在说什么,不就是昨天晚上突然犯怂临阵脱逃的事情嘛。 他松开周为理,不服气道:“你对象的勇敢明明是全天在线!” 周为理眉头轻扬,一副做作地惊讶表情,敷衍道:“厉害厉害。” 盛辛:“…………!” 周为理低头,在他耳边耳语了两句。盛辛的脸,立刻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蹿红,以周为理靠近的那一边耳根开始向外扩散蔓延,并且颜色鲜艳地像颗大苹果。 电梯到十六楼,周为理率先出门,回头看还愣在电梯里的盛辛,下巴微抬,“你的勇敢又掉线了?” 盛辛气得跺脚,羞愤难当,非常想挠他一脸。 掏了钥匙开了自家的门,周为理帮他把买的东西拿进去,才又出门回自己家去接大黄。 几乎是他一开门,大黄自己就知道要往盛辛家跑了。 泰迪本性暴露,抱着盛辛的腿前后左右来回地蹭。 周为理进门一看,脸就黑了。 他脸一黑,盛辛就赶紧弯腰把干坏事的大黄抱起来,慈母般地教育道:“阿黄啊,小孩子家家的思想不健康,没事让你哥给你多读读哲学知道吗?给你的狗生来一个升华,质的飞跃。” 大黄:“嗷——汪——” 盛辛躲开要凑上来舔他的大黄,又道:“小孩子家家的,你怎么老觊觎你哥的小宝贝儿呢!这是不对的知道吗?不知道你哥是个大醋坛子啊!” 盛辛一边说,一边偷瞄周为理。 看见周为理走过来,他又有点慌地下意识退了两步。 结果退进人怀里了,被逮个正着。 “大醋坛子?”周为理伸手把盛辛怀里的狗拎走,大黄在周为理面前还是很收敛的,夹着尾巴赶紧溜了。 独留盛辛,刚刚发表完勇敢的言论,就被人逮着一通收拾。 退无可退撞到背后餐桌上,疼得他皱眉,“我错了……我胡说八道,是我误解了领导的意思,我承认错误并且深刻的检讨自己!” 周为理冷哼一声,“然后下次还敢?” 盛辛:“……周医生,表情包不是这么用的。” 盛辛慌慌张张地推了一下挡在他身前的周为理,然后就被人暴力镇压了。 周为理把人抱起来坐在餐桌上,盛辛下意识就是伸手环着他的脖子怕自己掉下去。 只是周为理一手捏着他后颈,指尖摩挲着,异样地感觉颓然升起,让盛辛不由缩了缩脖子,“我错了……我下次不说你了……” “说,没事。”周为理压着他往自己这边靠,笑道:“因为,我的确是。” 盛辛咬着唇没敢说话。 周为理盯着他,收了笑,一点一点靠近他:“我这个人,小心眼爱吃醋,就是大黄也不行。大概占有欲有点强……你说我傲娇这个其实我不太想承认。” “以前对你冷,是因为不熟。现在你是我对象,以结婚为前提的那种。” “时间久了,你可能还会发现我身上其他零零散散的各种小毛病。” “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完美,我有很多缺陷。” “这样,你还喜欢我吗?” 越靠越近的距离,近到两人鼻息间都是对方的气息,近到盛辛觉得周为理大概能听到他紧张的心跳声。 盛辛收紧环着他脖子的手臂,又主动缩短了几分他们之间的距离,低着头小声道:“有句话不是说,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喜欢他的全部。” 尽管他说的很小声,但周为理还是一字不差地听见了,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全部啊……” 盛辛凑上去亲他,突然有点小霸道:“对!全部!没得商量!” 周为理笑了一声,倒是没反抗,但也没主动。 在盛辛因为生涩的吻技没有得到回应即将退缩的时候,周为理总算化被动为主动,重新执掌了大权。 咬着他唇角,笑道:“吻技有待提高。” 盛辛气得挣扎:“…………唔!” 靠! 亲就亲了! 还嫌弃他算怎么回事! 不知道人家没谈过恋爱嘛! 作者有话要说: 我错了……大纲有点问题,今天来晚了。 (已修) 爱你们,就酱! 第26章 第26颗糖 清晨美好的梦境终止于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 盛辛拉着被子盖过头顶,而那阵声音并没有因此消停,尽管隔着被子,依旧坚持不懈持之以恒不屈不挠地打扰着他的睡眠。 直到另一个声音响起——一个带着清晨未醒的慵懒和低沉的声音。 “喂——” “嗯,忘了。” “你先顶一会吧,就来。” …… 盛辛已经彻底清醒了。 昨晚的记忆迅速回笼,随之脸颊迅速泛红并且下意识就要拉过被子盖住他才探出一半的脑袋,但是很不幸中途被周为理制止了。 周为理低头,不动声色地给了他个眼神,一手打电话,一手拽着被子没让他再往上拉。 盛辛缩着脖子用口型问他:“谁啊?” “嵇维。”周为理答得倒是大声。 盛辛:“…………” 完球!刚刚接电话的声音明显在睡觉,这会说这话,不就代表他身边有人嘛! 大清早的还在睡觉身边还有人,随便想想都有问题的好吗! 首先,不要误会,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盖着棉被纯聊天当然也没有,具体发生了什么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盛辛翻了个身,背对着周为理——羞于见对象。 周为理倒是挂了电话,放下手机,很自然地转而去抱他,“你今天有安排吗?” 盛辛摇头,窝在他怀里的身子有点僵,“嵇维找你做什么?” “上班。” “今天不是周日吗?” “嗯。” 周为理脑袋抵在他背上,说话闷声闷气地,嗓音带着独有的清晨没睡醒的沙哑,“不想起。” “赖床啊你。”盛辛用胳膊撞了他一下,“快起吧,人家都打电话催你了,迟到哦。” 被他抱着转不了身,但盛辛听到周为理深深吸了口气,意味不明地“唔”了一声,才道:“不是赖床,是赖你。” “有句话叫,从此君王不早朝,听过吗?” 盛辛:“…………” 太过分了! 这是把他当红颜祸水了吗! “起开起开!别抱着我!”盛辛气得挣扎,不高兴地吼了一句,“一会我就该成妖妃误国了!” 周为理笑着松开他,就见盛辛掀开被子,下了床光着脚就往浴室跑。 昨天大概是被连易脖子上那个小草莓刺激了一下,同为兄弟,总不能输嵇维太多吧? 于是,盛辛刚进浴室,里头没一会就传来一声怒吼:“周为理——!” 某个羞愤难当的人双手捂着脖子出来,满脸通红,怒目而视,“你让我等会怎么出门!” 周为理正好下床,摸了摸鼻子走过去,瞅了两眼,“不是说没安排嘛,挺好的,反正你也没事,在家休息。” 盛辛:“???” 说完,他还冲盛辛扬起了一个笑,捏着他肩膀把他推进卫生间,“赶紧去洗漱,我回去了。” “诶,等一下——”盛辛拽住他,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早安吻。” “嗯……行。”周为理挑眉,不置可否,临走回头道:“我今天就半天班,中午回来吃。” 盛辛笑嘻嘻地抬手,食指中指并拢,在太阳穴边一挥,“好嘞!” - 周为理到医院的时候,嵇维拉着连易正要出去。 嵇维看见他,指了指里面,“你们家太后来了,等着呢。我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有事帮我顶一下。” 连易似乎看见他很尴尬,低着头脸颊有点泛红,拘谨地喊了一声:“周老师。” 周为理微微颔首,看了眼被拽着的连易,又转回视线看嵇维,眯了眯眼,“去吧。” 等他到诊室的时候,就看见夏缘女士坐在里头,在他办公桌后的位子上。 见他进来,慌忙放下手机跑过去八卦儿子,“你们住一起了?” 早上那个电话,周为理就知道会这样。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他的母亲大人,动作十分迅速。 “又是嵇维告诉你的?” “这跟谁告诉我的没关系,你就说是不是吧。” 周为理脱了外衣,换上白大褂,一边理着衣服一边道:“那不是正合你意。” 虽然是自己生的吧,但是看见儿子换上白大褂之后整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还是感觉很刺激,愣了两秒才尴尬地咳了一声,“什么叫正合我意,上次我就想说了,辛辛妈妈跟我说她打电话去的时候你们……” “不是我说你啊,虽然你年纪不小了,但是辛辛还小啊。你那什么……注意点。” 周为理有点茫然,“打电话?什么电话?我们怎么了?” “就……那次吃饭之前啊……”夏缘女士皱着眉,一脸难以启齿的表情,“儿子,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周为理更茫然了:“嗯?” 靠着他不错的记忆力努力回想了一下,估计说的应该是上次两家聚餐前。 聚餐前……电话……而且是他俩在一起的时候……那就只有——盛辛手被烫伤那天。 那天——嗯? 大概想起来内容的周为理茫然的脸渐渐成了哭笑不得,“妈,天刚亮,醒醒。” 夏女士翻了个白眼,被周为理背后做鬼脸,“那你俩昨晚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小情侣亲热一下也有问题?” 夏缘女士:“………………” 突然被儿子坦然的不要脸震惊到了,怎么办? 下线等,也不是很急。 “你好好说话!” “嗯,你要问什么就赶紧,别绕圈子。”周为理抬手曲指敲了敲手腕上的表,“我一会要上班了,抓紧时间好吗?” 夏缘女士站直了身子,小声又一脸正经道:“你们俩昨天……那什么了?” “没有。”周为理抿唇,“你怎么连这个都要过问?” “那不是关心你们嘛!” “他又不能生,不用你操心孕期反应。” “……”每天都想弄死跟她互怼的儿子。 夏缘女士顿了一下,突然又眉眼带笑地,两只手给他上下比了个手势,“听这意思,你是……嗯?” 周为理眉头轻扬,语气飘飘然,“你儿子看起来像下面的?” 夏缘女士:“…………” 说的也是。 夏缘女士正经地吐槽了一句:“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吗?也不知道辛辛喜欢你什么。” 周为理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搭在桌面上,手指微曲,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 长腿跷着侧在一边,脸上笑意盈盈地倒是多了几分痞气,却又显得格外好看。 “喜欢我帅吧。” 短短几分钟,夏缘女士面对儿子的第三次无语:“………………” 这个儿子,可能是抱错的。 当然,无语归无语,她也没忘了来这儿的正事。 “儿子啊,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 来了来了,惯例的开场白。 周为理还是那个姿势坐在那,接着她的话头讲了下半句,“明年就30了,我知道。您想说什么?” 夏女士成功被儿子噎了一下,气得拍桌,“人家不都说成家立业嘛,我也不用你立什么业,现在这样也挺好了。以前催你找对象,现在催什么还用我说啊?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妈妈年纪大了,到时候因为你发量不健康了怎么办!” 周为理“唔”了一声,“这事……要从长计议。” “还从什么长啊!不都睡——”夏女士脱口而出才反应过来,连忙捂了嘴。 周为理笑眯眯盯着她,也不说话,但夏女士还是觉得很慌,赶紧改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俩处的不是挺好的嘛,这事就可以适当的提上日程了对不对?” “我知道了。”周为理点了点头,坐正了姿势,“您快回吧,我要上班了。” 被下逐客令的夏女士临出门还不忘回头又叮嘱一句,“别不放在心上,你要为我考虑考虑知道吗?真是给你操碎了心。” 周为理无奈地冲她挥了挥手,等人完全消失在他视线里了,周为理才突然第一次非常认真地考虑起结婚这个问题。 尽管当初说好是以结婚为前提的,尽管他们现在已经好到可以同床共枕了,虽然没发生什么。 但他总觉得,盛辛对他还有些拘谨。或者说,尽管平时盛辛看着撩拨他很来劲,可真的当周为理要对他做些什么了,他又瑟缩起来了。 也或许可能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够长,对彼此的了解不够深,互相之间的羁绊不够牢固到他觉得无法分割。 结婚这个问题,真的还有待商榷。 从前他可能是不想的,但现在他既然想了,那就要好好想清楚。 而且,他还有义务让盛辛自己也想清楚。 这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尽管现在结了又离的那么多。 中午回去吃饭的时候,周为理看见盛辛,难得的显得有心事。 今天盛辛一天在家,大黄从早上开始就待在盛辛家,为了方便,连它原本住的小狗窝都搬了过来。 下午没什么事,周为理把大黄从窝里扒拉出来,一人一狗坐在沙发上。 盛辛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趴在茶几上看电视。 周为理就坐在他身后,两条大长腿伸直了在他身子两侧,大黄就窝在盛辛背后。 周为理抓着大黄一只小爪子,戳了一下盛辛后脑勺。 没反应。 再戳一下。 盛辛回头看他,大黄在周为理手里耷拉着耳朵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盛辛只是伸手拍了一下被周为理抓着的那只小爪子,话是对着大黄说的,意思却是跟周为理说的,“别闹。” 说完他就转回去继续看电视了。 嗯……那就再戳一下。 盛辛回头,叹着气把狗子抱开,大黄解放了之后立刻朝着它的小狗窝跑去。 周为理“啧”了一声,把手背到身后,大言不惭地问他:“怎么了?” “你有事就说呗,干什么奇奇怪怪的。”盛辛手肘撑在他腿上,托着下巴歪着脑袋看他。 周为理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又摇头,“没事……就是想让你理我一下。” “不爱说算了。”盛辛倒没再问,只是就他刚刚的行为,讥讽了一句:“周幼稚。” 周为理眉头一皱,“你叫我什么?” “嵇医生说的啊。”盛辛果断出卖嵇维。 周为理把人拉起来,欺身把人按在沙发上。 盛辛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双手被人抓着挣扎不开,动了动腿,又立刻被周为理压住了,“你干嘛?不就说你一句嘛……小气鬼。” 周为理按住他,冷哼一声道:“别乱动,你的主治医生要给你检查牙齿。” 盛辛:“检查什——唔——!” 靠!现在都兴这种嘴对嘴检查服务了嘛! 第27章 第27颗糖 之前夏缘女士的提议,起初因为周为理的犹豫搁置了,后来就是因为盛辛工作忙。 从出差回来开始,除了刚回来那会儿的两天周末休息,后来连续一周都很忙。 就连今天来医院换药,都是周为理逼着他才请了半天假。 “等这阶段的根管做好,下次帮你约时间建模做烤瓷牙。”周为理摘了手套把已经在诊疗椅上躺着昏昏欲睡地盛辛拉起来,笑他,“以前还怕的要死,现在躺这儿你都能睡着了?” 盛辛趴在他身上,闭着眼不想动,“累啊,我感觉脑细胞都要死光了,现在的甲方爸爸怎么都这么难搞。” “你请了多久?” “什么?” “出来换药的假。” “半天啊,不是你让我请的嘛。” “那……回家吗?我陪你回去睡会?” “你不上班了?”盛辛抬头,冲他眨眨眼,“我自己回去就好。” 周为理松开他,起身去换衣服,“半天班,你不是说上午没时间?” 盛辛愣了一会,可是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啊,而且这会也没到下班时间。 除非……周为理是上午的半天班。 盛辛突然想起来昨天周为理问他今天什么时候有空的时候,他说上午有事请不了假,所以周为理才给他约了下午来。但其实他今天只上上午半天班,为了迁就他的时间,愣是等到了下午。 想明白之后,盛辛跳下诊疗椅,跑过去从背后抱着他——周为理这个人,有的时候还是挺暖的。 周为理笑着倒是没推开他,在盛辛抱着不肯撒手的捣乱下收拾好了东西,才回头问:“辛辛小同学是没有能量了吗?” 盛辛趴在他背上“唔”了一声,就被人伸手捞了过去。 周为理把人抱进怀里,低头笑问:“需要充个电吗?” 盛辛抬头,目光坚定:“要!” 带着笑意的亲吻落下来,短暂的充电仪式结束,盛辛还意犹未尽地舔了一圈嘴唇,“那句广告词还是有点道理的,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 周为理揉了揉他的发顶,松开人让他站好。 盛辛歪着头问:“请问我可以拥有一个五分钟的充电嘛?” “不行。”周为理坐怀不乱地拒绝,在盛辛噘着嘴不高兴地时候,弯腰亲了他一下,又道:“回去再充电。” 盛辛:“…………!” 充!回去充他个五百分钟! 不得不承认,周医生这个人,要么不上道,一旦撩起来,实在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 盛辛之后几天的日子,依旧很忙碌,每天上班连撩拨周为理的时间都没有。 最近下班回家不知道是不是周为理体恤他太忙,虽然不会买菜,但还是会主动自发地去超市买些吃的回去。 盛辛到家之前,他会把菜收拾好,虽然不太会做,但煮个饭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这不,还会主动打电话问他晚上吃什么了。 ——虽然买回去还是盛辛回家做。 “你少买点,冰箱里还有没吃完的呢。”盛辛背着包往外走,出去一个客户那送点东西,顺便就差不多到点能直接下班了。 正走到马路口停下等红灯,突然旁边花坛里蹿出来一只猫,喵的一声吓了他一跳。 电话还没挂,周为理也听到了,“怎么了?” 盛辛拍着胸口,看着那只猫,身上看着很脏,走路有点一瘸一拐的,后脚有一只脚没点地,估计是有伤,“没事,突然跳出来一只猫,吓我一大跳。” 说着话呢,盛辛目光却始终落在那只猫身上,就见它跛着脚慢慢悠悠地往马路上走,大概是想过马路,但是又不敢走,走了两步突然就倒了下去。 盛辛向来是喜欢猫猫狗狗的,虽然这只猫看着并不是很健康,并且身上也不干净,可同情心泛滥的他还是走了上去。 下一刻,刺耳的刹车声和汽车喇叭声同时响起。 正在通话中的电话也在一声异响后,戛然而止。 - 半小时后。 市医院急诊。 周为理神色阴沉步履匆忙地赶来,夏缘女士、连易、嵇维都在。 盛辛背靠在床上,一条腿打着石膏搁在床尾叠起来的被子上。 看见周为理进来,看他的眼神都怯生生的。 “儿子啊……”夏女士看见自家儿子那张臭脸,也知道这次事情大发了,只是劝道:“辛辛没什么事,你别担心啊。” 周为理盯着盛辛那条腿,一言不发。 嵇维拍了拍他的肩,“你要不要去见一下小星星的主治?” 周为理回头,没说话,眼神带着询问的意思。 嵇维指了指外面,“是褚越。” 盛辛只知道这是他的主治医生,但并不认识。 而当嵇维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周为理明显脸色又沉了几分。 回头扫了眼盛辛,冲夏缘道:“妈,你回去吧,我去找医生聊聊。” “啊……行,我等你回来再走。辛辛爸妈那边我通知他们了,不是特别严重就没让他们特地跑一趟。” 周为理点了点头就出去了,全程没跟盛辛说过一句话。 连易在旁边给了他个安慰的眼神,就被嵇维拉着走了。 周为理去了很久,大概半个小时才回来,脸色比去的时候还不好。 夏缘是等周为理回来以后才走的。 周为理坐在病床旁,就盯着他看,眉头皱得紧紧的,一句话也不说。 盛辛低头的时候才发现,周为理手攥得很紧,指节都有些泛白了。 他伸手去够,拉过周为理的手,手指一点一点挤进他指缝间,小声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不该生气吗?”周为理倒是没甩开他,但那语气实在让盛辛不由心头一颤。 盛辛的床位靠最里面,急诊的床位本来就不多,他明天才转到住院部,靠外面的两个床位还空着。 屋子里现在就他们两个人,盛辛很着急,他知道周为理肯定生气了,可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对象。 看着他的眼神,一脸委屈地快哭了。 周为理微微叹气,握着他的手,低头贴在额头上,趴在床沿边,声音很闷,“你知不知道,电话断的那一刻,我有多着急?” “平生第一次觉得慌张,害怕,不知所措。我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竟然不敢接……” 盛辛咬着唇,侧着身子想去抱他。 周为理直起身子,侧坐到床边,倒是主动把人抱进了怀里,“别这样了好吗?我不喜欢那种无法掌控自己情绪的感觉。别让我担心你,好吗?” 盛辛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的,声音带着哭腔,“不会了,没有下次了,对不起,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过了12点,但还是努力把二更补了,就是字数有点少... 第28章 第28颗糖 因为是急诊,有部分检查没法做,医生让住一晚,明天还要做详细检查。周为理在医院陪他,也没回去。 晚上可能是因为挂了点滴的药效,又或者傍晚的时候突然的事故让盛辛精神紧绷,现在周为理在身边陪着他,神经放松之后的反应就是——昏昏欲睡。 可他又不想睡,就躺在周为理怀里,拉着他一只手玩他手指。 周为理倒也没阻止,也没问他刚刚事故的细节,就这么背靠着坐在床沿边,搂着怀里的人,看着他玩。 盛辛拍了拍他的手,抬头看他,“你怎么都不说话,还在生气吗?” 周为理摇头,收紧了手臂把他抱进怀里,“在想事情。” “想什么?” 周为理闭了闭眼,微微叹气,“下次再跟你说吧。” 掀了被子,松开他想下床,被盛辛急急忙忙拽住,“你干嘛去?” “关门。”周为理指了指那边没关好的病房门,盛辛这才松开他。 周为理去关了门,调暗了屋子里的灯光,走到床边的时候又被盛辛急急忙忙拽了过去,抱着他不肯撒手。 周为理没办法,只能又像刚刚那样让他躺在自己怀里,虽然嘴上还在劝,“乖一点,自己睡好不好?我怕一起会碰到你脚上的伤。” “不要不要不要……”盛辛在他怀里猛摇头,“你不在,我睡不着。” “我在,不走。”周为理低头亲了亲他,“你牵着我手睡好不好?你现在需要休息,听话。” 盛辛不开心地松了一点,周为理下了床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一只手让他牵着,另一只手杵着脑袋看着他。 从周为理到医院开始,始终没有主动开口问过他刚刚的事故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没问,夏缘嵇维他们也没有主动说,盛辛更是因为害怕周为理生气而不敢说,尽管他表面说没有。 刚才他看到那只猫倒下去,只是下意识地走过去想把它抱回来,可他根本没来得及注意马上将近的车子。 也幸好那是转弯口,幸好车速不快,幸好的退回来及时。 但脚上还是被蹭到了,倒下去的时候,小腿轻微骨折,手机甩出老远,怀里还抱着那只猫。 小猫似乎也被这样的惊吓吵醒了,眼皮牵动几下,微微张开又闭上了,嘴里虚弱无力地叫唤着。 盛辛倒下去的时候就在想,完了,周为理知道肯定要生气了。 他竟然为了一只猫,把自己弄成这样。 盛辛动了动手指,小声地问他:“你不问我吗?刚刚发生了什么。” 周为理握住他乱动的手指,指尖摩挲着,轻声道:“我怕你不敢说。刚开始是有点生气的,但后来担心多数。问不问的,也不那么重要了。” “你这么怕我生气,大概以后也不会再这样了吧?” 盛辛咬着唇,乖巧地点头,“不会了……我都告诉你。” 周为理点了点头,一手撑着脑袋,静静地听他说。 盛辛握着他那只手,一点也不肯松,一边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讲,一边还是不是瞄一眼周为理的表情,生怕他生气不高兴。 但周为理总是那副样子,嘴角噙着一点点笑,就看着他。 盛辛说完了,才又怯怯地问他:“你怎么……真的不生气?” 周为理笑了一下,低头一个吻落在他额头上,“我觉得,你自己已经很深刻的认识到你的错误了。比起生气,或许庆幸更多一点。” “况且,你都这么害怕了,我再生气吓唬你?” 盛辛忙不迭摇头,并且眼神认真而坚定地跟他保证,“不会有下次了,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不让你担心的。” 周为理屈指敲了他一下,“这意思,要是再有下次,你还要去,但只是保证会尽量保护好自己?” 盛辛小声狡辩:“那……我丢下他们不管,良心上也过不去啊。” 他本来就喜欢小动物,猫猫狗狗的更是最爱。让她眼睁睁看着一只猫倒在马路上,然后被来往无数的车辆碾过去,尽管它或许已经奄奄一息没救了,可也不应该有这样的死法,太残忍了。 周为理叹了口气,“笨。” 盛辛自知理亏,低着头没敢说话。 “小猫没事,我妈送去宠物医院了。后腿有伤残,需要治疗。”周为理目光往下,看着他那条打着石膏的腿,“你现在就跟被你救的那只猫一样,有伤残,需要治疗,知道吗?” “知道了……” “知道就赶紧睡觉。” “啊?”盛辛皱眉抬头看他,“那你呢?我睡床,你睡哪?” “就床边睡一宿吧,明天带你回去了再补觉。”周为理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我请两天假,你不用管我,快睡吧。” 盛辛知道,他在周为理这是占据不到话语权的,基本就是周为理说了算。 虽然很想让他上来挤一挤一起睡,但是看周为理的样子,估计是肯定不会上来的。 想想还是没说,但原先牵着的一双手,至今依旧牵着,从未分开过。 周为理说让他牵着手睡,那就是牵着,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盛辛醒的时候,周为理还睡着,头枕在手臂上,趴在床边。 牵着的一双手牵了一晚上,盛辛喜滋滋地动了动手指,在他手心里写字。 大概是手上的触感吵醒了周为理,手指微动,握住了那双捣乱的手,沉沉的嗓音带着磁性,“大早上就闹腾,没良心。” 周为理直起身子,半边手臂大概是枕麻了,一手捏着肩膀活动了一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 盛辛心疼他,“你要不回去吧,一会我妈肯定要过来,你快回去睡觉吧。” 周为理摇了摇头,“阿姨怎么有力气弄得动你,你等会下床怎么办?上厕所怎么办?” 盛辛脸一红,“我是伤了又不是残废,那不是可以……我一只脚跳着去……” 周为理笑了他一声,抬手看了眼时间,“也不早了,估计一会医生该来查房了。等好了,我抱你去洗漱,然后再去做检查,弄完应该也差不多了,正好回家吃饭。” 外面天已经大亮了,但似乎今天天气不太好,阴云沉沉的看不见太阳。 屋子里,周为理的表情从看见盛辛的主治医生进来开始,也变得像外面的天气一样。 阴沉,难看,不见阳光。 盛辛觉得很奇怪,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周为理不是一个这样没有礼貌的人。 不由,他就要多注意几眼这位褚医生了。 褚越在跟周为理讲盛辛的病情,似乎是感觉到盛辛的目光,微微侧头,眼含深意地看他。 偷看被抓包的盛辛缩着脖子侧开脑袋,尴尬地脸颊微红。 随后他就听见周为理说:“我知道了,麻烦医生了,我送你出去。” 很正常的一句话,但盛辛却听出了里头的冷。 带着明显排斥和不喜欢的一句“逐客令”。 他们走到门口,盛辛隐约听到了一句话,不由让他皱起了眉头。 褚越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够到传进盛辛耳朵里,“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好歹我们也一起那么久。” 他们都是医生,虽然科室不同,可这样的大环境下,总会有可能……一起。 盛辛一只手紧拽着床单,看着门口周为理的背影,以及褚越那时不时瞟他一眼的眼神,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慌张。 可他没想到,周为理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酷无情,“我们熟吗?褚医生还有事?没有的话请不要挡在门口,我要去护士站拿轮椅,谢谢。” “你……”褚越似乎被他气到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周为理个子高,褚越大概比盛辛高一点,但肯定没周为理高,这一下身高差距,气势上就输了一节。 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就走了。 盛辛很纳闷,周为理在他印象中,至少对外的时候,是很有礼貌很绅士的一个人。 他只有在亲近的认识的熟悉的人面前,才会显露出骨子里那些小性子。 看上去,他跟这个褚医生好像很熟悉。 不然,就算他再不喜欢,也不会是这个态度。 周为理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去拿轮椅,带你去做检查。” 盛辛下意识地点头,“我知道了……我妈妈应该一会就到了,你去吧。” “嗯……”周为理看他,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又没说转身走了。 盛辛赶紧摸出手机给连易发消息。 盛辛:我那个主治医生,你知道吗? 盛辛:他今早来给我查房,我看周为理那个样子,看见他态度非常的不友好。 盛辛:他们之前认识吗?为什么我感觉那个褚医生看我的眼神奇奇怪怪的。 连易不知道在干嘛,看时间也不应该还没起床啊。 一直到周为理回来,连易都还没回他。 正好徐女士来,帮他们收拾了东西,拿了盛辛家的钥匙,先回去家去。 等他们做完检查,找医生看过之后,周为理才带他回家。 这会看的倒不是褚越了,似乎是周为理找的一个门诊医生,临时帮盛辛看了一下。 对此,周为理解释说:“褚医生值的急诊夜班,这会肯定已经下班了,我先找人帮你看一下,等他上班再说。” 哦对了,值得一提的是,周为理对这位跟褚医生一样职称职位的骨科医生,倒是非常的客气。 一直等到家,盛辛才收到连易的回信。 连易:嵇维说,这事让你自己问周老师。 连易:他说的时候,语气不太好。 盛辛抬头望过去看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是他喜欢的人啊。 嵇维的个性,一向嘻嘻哈哈惯了,什么事都风轻云淡的。 可连易说,他语气不好。 再看周为理,面对褚越的时候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更别说语气了。 能让这两个人同时都这么反常的,盛辛开始好奇,这个褚医生,到底什么来头。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写一半睡着了,今天上班又忙,好不容易赶完(我太难了.jpg) 至于这个褚医生……感觉我不说你们也猜得到? —————— 关于车祸: 我:我不想写车祸这么恶俗的梗!快帮我想个别的! 基友:车祸有什么不好的,万能啊。 我:太恶俗了(我嗤之以鼻)。 基友:那你换一个。 (于是,在我经过长达半个多小时的考虑之后) 我:C!为什么不写车祸!万能的车祸!写它! (我真香了!想不出来别的的我,猛虎落泪!) —————— 以及提前请个假,周末闺蜜结婚,我要去当伴娘(挥小手帕~)大概会很忙,所以就是可能来不及更新了~ 明天我尽量,周日肯定没有了,周一复更! (鞠躬)再次道歉,对不起大家,我又要咕两天了~! 第29章 第29颗糖 因为盛辛的脚伤,周为理请了两天假,整整两天,哪也没去,就在家照顾他。 徐女士也就头一天来照顾了一下盛辛,后来发现这俩挺好,干脆就回家去了,省得在这儿当这个两千瓦的电灯泡。 并且,作为盛辛老板兼未来婆婆的夏缘女士也来过一次,不过也是没待多久就走了,象征性慰问一下的带了点吃的来。 最近两天,周为理还非常强硬地剥夺了盛辛与大黄亲密接触的机会。 理由是——“你腿伤了,抱了它还要洗手,不方便。” 并且,吃的东西真是比平常更清淡了。 本来因为他牙齿的问题,之前清淡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出差逍遥了一个礼拜,回来又被周为理拉着紧了紧骨头。 只是没想到,在牙快好了马上就可以胡吃海喝的时候,咔嚓,骨折了。 作为牙医的周为理明令禁止他吃任何重口味的,浓酱油的或者其他有害腿脚恢复利索的东西。 盛辛:“…………” 人生,仿佛失去了乐趣。 于是,盛辛今天好不容易搬了个救兵来。 周为理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盛辛,那明显心虚的笑。再回头看提着一袋子水果站在门口的盛夏,那满脸热情洋溢的笑。 舌尖抵着腮帮子,微微退了两步,“进来吧,鞋自己换,你哥腿脚不便,最近家里没人打扫。” 沙发上的盛辛:“………………” 你自己懒你怎么不说! 盛夏赶紧连声答应,进门换鞋,把吃的放到桌子上,虚情假意地扑过去看他哥,伸着手的样子,满是虚假的浮夸,“哎哟喂,哥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啊?也太惨了吧!啧啧啧,太惨了!” 盛辛:“………………” 他只是想找个人来解救一下他,好让周为理销假回去上班,就不用老在家看着他了。 但是……现在看见盛夏,好像有那么一丝丝的后悔是怎么回事? 拍开盛夏伸过来的手,“爪子拿开!” 盛夏不动声色地冲他翻了个白眼,收回手又回头冲周为理,故作惊讶:“呀,哥你不去上班吗?” 周为理被他问得着实一愣,凝眉,看盛辛的眼神略带疑问。 盛辛:“………………” 现在真的已经不是一丝丝的后悔这么简单了。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狡辩,就见周为理站在那,双手环抱于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盛辛,轻笑一声道:“去啊,一会就去。” 就这眼神,他敢肯定,周为理已经看穿了他幼稚的把戏。 盛辛自觉地把头低了下去。 曾经,在他的面前,有一个坑,他没有好好珍惜。 如果现在还能重来一次,他一定毫不犹豫把脑袋塞进去! 周为理没理他们,回房去拿了件外套,“我去上班,中午回来。” 盛辛看着他,乖巧地点头。 周为理冲他一挑眉,留下一个非常明显的眼神暗示就走了。 ——敢不听话,回来再收拾你。 周为理一走,盛夏就一惊一乍地拉着盛辛,“什么情况,你们住一起了?我哥拿衣服怎么去你房里?我为什么感觉他在你家跟在自己家一样?” 盛夏指着那边正在大口吃狗粮的大黄,“你啥时候养狗了还?” “他是我对象!住一起怎么了?还有,我才是你哥好吗?”盛辛拍开他的手,周为理一走,瞬间感觉一身轻松,指使着盛夏去给他拿吃的,“你去我书房,书柜顶上有个小盒子给我拿过来。” “什么呀?藏那么好?” 盛辛神神秘秘地笑:“好东西。” 盛夏显然并不是很相信他的说辞,但还是去跑了一趟。 盒子不大,晃了晃还咣当咣当的响。 “什么东西?” 盛辛抢过盒子,舌头舔了一圈嘴唇,呲溜了一声口水,“看电视必备零食——辣——” “吱呀——” “条”字还没出口,周为理跟有内线报告来打黄扫非的警察叔叔一样,来的准时准点分毫不差,人赃并获。 盛夏还没来得及嘲讽他哥,就被一道抓起来问罪——同谋。 实在是冤。 兄弟俩跟犯错的小学生一样,坐的端端正正,低着头,认错态度非常诚恳。 周为理搬了张椅子坐在茶几边,长腿跷着,双手环胸地问他,“藏得够可以啊,我之前说不让你吃,其实也没少偷吃吧?” 盛辛没敢答话,周为理也不介意,探头瞥了一眼旁边茶几上的“赃物”,又道:“不错,种类还不少,搞个辣条展览好不好?” 盛辛:“我错了……” 盛夏:“我是无辜的……” 兄弟俩回头各看对方一眼。 周为理冷笑一声:“我说呢,盛夏突然今天过来……打这主意呢?一会准备点个什么外卖?水煮肉片?剁椒鱼头?还是毛血旺?变态辣?” 盛辛试图撒娇:“我没有……” “认错倒是快。”周为理把辣条盒子的盖子盖上,手指微曲,在盒子盖上敲了敲,“这个,我就先没收了。” 盛辛瞬间抬头,委屈地看他。 周为理从善如流,“并不是不还给你,前提是等你好了。但是要再让我知道你偷吃,这些……”他回头看了眼团在狗窝里的大黄,“不管大黄爱不爱吃,都喂它了。听见没?” 盛辛瘪嘴,极度委屈地点头。 周为理转头又看盛夏,看似不着边际的一句话,“前两天我收拾东西的时候,翻到几张小昱小时候的照片。那时候可真是……可爱啊。” 某棵名为“盛夏”的墙头草一听,瞬间倒戈,“哥!您放心!我一定给我哥照顾好了,您就安心上班啊,啥事没有。我保证帮你看好他,不让他乱吃!” 周为理嘴角微扬,赞许道:“很好。” 盛辛:“…………” 人生啊,太难了。 周为理二度离开之后,盛辛从失去辣条的悲痛中走出来,化悲痛为力量,对着墙头草一通拳打脚……不对,脚不能踢。 在他哥爱的教育下,盛夏一溜烟躲得老远。 盛辛气得一个抱枕丢过去,“到底谁是你哥啊!你这个倒戈的速度还可以再快一点吗?” 盛夏抱着抱枕坐到另一边,“哎呀,我可是你弟弟,弟弟的终生大事也很重要啊!再说了,哥不让吃,那不也是为了你好嘛。” 盛辛极度嫌弃他:“行了行了,不要为你的见色忘哥找借口了。” 盛夏一拍手,“嗨,你看你这话说的。我们都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了,有多塑料,你还不知道吗?” 盛辛沉痛叹气。 行吧,不得不说,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盛夏的厨艺其实还不错,中午按照周为理的要求,就差给盛辛做个全素宴了。 本来说中午要回来的周为理,突然有事就没回。 作为塑料兄弟的盛辛跟盛夏,两个人在沙发上颓废了一下午。 实在无聊,想到上次吃饭时候那件事的盛辛,开始跟盛夏聊起了八卦。 “夏警官后来,有加你吗?” 上次盛辛帮盛夏找周为理要了夏祯昱的联系方式,之后就没过问过他们的情况。 原来是想找周为理去打探一下的,但是看周为理的样子多半是懒得管这事,盛辛就没好意思开口。后来一直忙,就给忘了。 眼下,当事人之一就在身边,无聊了这么久的盛辛,怎么能错过机会。 聊到这个问题,盛夏立刻显出一脸忧郁,连声叹气,“我发现吧……他是我班主任的儿子。” “嗯?”盛辛表现出微微惊讶,因为他觉得大概盛夏还没说完。 “然后吧,我们班主任是个老——啊,不对——帅气的中年男性!” 盛辛翻了个白眼,感觉他刚刚明明是想说“老头”,但是硬生生悬崖勒马一脚刹车急停。 “不是我吹,虽然我刑法学的不错,但是吧……就还是很不喜欢……” 盛辛一脸了然地“哦”了一声。 盛夏从小学习就很好,并且他有个不同于常人的毛病。 一般人可能是因为不喜欢一个老师而不喜欢一门课,或者是因为一门课而不喜欢一个老师。总之不管哪一种,那门课的成绩大概会因此变成最差的。 但盛夏就恰恰相反,他如果不喜欢一个老师,当然同样也会不喜欢这一门课,但是他这一门课的成绩,一定会成为他所有科目里最好的一门。 为此,他以前的很多老师,都努力地让他不喜欢自己。 什么“刑法学的不错”,简直就是无谓的谦虚。 他要说不喜欢的课了,就算不是年纪第一,怎么也得是班级第一。 盛夏颇显遗憾,“然后吧,那天我在学校看见他了。就……一个冲动?” 盛辛嗤笑一声,“所以你为什么是问句?冲不冲动的,自己不知道啊?” “行吧,那就是一个冲动。”盛夏砸吧了一下嘴,“那也不能怪我啊,他老对我不理不睬的,特高冷。你知道的,越是不搭理我,我就越想搞他!就……那什么被我班主任——啊,也就是他爸,看见了。” 盛辛捂嘴:“哦吼?”随后鼓掌道:“小伙子就很优秀嘛,赞哦!” 盛夏:“滚啊!” 要不是盛辛伤了腿,他可能真的会秉着塑料兄弟情给他送一脚。 忧郁少年继续叹气,“他已经快半个月没理我了!自那天之后,我感觉老班看我的眼神都带刀子……我现在已经不仅仅是讨厌他的课这么简单了。” “嗯哼?此话何解?” “我感觉我去上他的课,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我一度怀疑老班会知法犯法,对我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少年捂着脸,沉痛道:“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说——原来你就是那个企图在我面前拱我们家白菜的猪。” “噗——咳咳咳咳咳……”盛辛刚抿了一口的水,毫无预兆地喷了出来。 盛夏回头看他,“还是兄弟吗?塑料是不是该降级泡沫了?给我根针好吗?我现在就戳破它!” 盛辛赶紧止了笑,板着脸正经道:“啧,太难了兄弟!” 盛夏:“……我谢谢你啊,滚!”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 —————— 以及说一下关于夏夏这对副CP的问题,原来我是想另开一本的,但是仔细思索了一下发现好像没什么梗写,所以就给他们浓缩一下把。正文如果出现大概是推动剧情或是日常的作用,具体情节以后放番外写。 (我其实还蛮喜欢这对的……你们要是不喜欢或是有什么意见的可以说哦~) —————— 亲身体会,伴娘真的不是人干事!我感觉今天的我超级废!我先睡了,有问题明天再修文叭~ 爱你们,就酱! —————— (已修) 第30章 第30颗糖 周为理是下午三点多才回来的,他一回来,盛夏就赶紧溜了。 跑路之前还不忘跟周为理表一下忠心,噼里啪啦给他报了一堆菜名,为了证实他的确有按照周为理的医嘱给盛辛准备吃的。 中午吃剩还有点多的,晚上周为理煮了碗汤,把剩菜热了热,将就了一顿。 晚上吃过饭,盛辛仗着腿脚不便,赖在周为理怀里不走了。 周为理倒是顺着他,拿了本书坐在沙发上看,盛辛就把脑袋侧枕在他腿上,看着电视,啃着周为理难得网开一面赏赐给他的一包薯片。 薯片被他飞快清光,大黄蹲在旁边眼巴巴望着他,脖子底下的一圈毛上沾着亮晶晶的口水珠。 盛辛被盯得不太好意思,留了两片给它。大黄叼着薯片摇着尾巴满心欢喜地奔回了自己的小狗窝里,吃得咔嚓咔嚓的特别大声。 盛辛把空袋子丢到茶几上,手指在嘴里吮的啧啧响。周为理低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嫌弃,但眼里的笑还是带着宠溺的味道。 伸手给他抽了张纸巾,一边道:“一会我抱你去刷牙,睡前吃了东西就要好好做牙齿清洁。” 盛辛擦了手,倒是没反驳,只是翻了个身平躺着正对周为理,“我问你个事。” “什么?”周为理书还拿在手里,没合上,但放下了,低头看着他,等他下一句。 “就是……”盛辛垂眸,手里有点纠结地绞着那张纸巾,犹犹豫豫地开口,“就是我那个主治医生,褚医生。你们那天在病房门口说的,我听到了一点点。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好奇心重嘛……其实我有偷偷找连易打听,但是嵇维没说,他让我自己问你。” “我想了几天,还是很犹豫。我看你那天对人家态度……不像你平常的样子。而且,你们是不是认识?嵇维也认识?” 盛辛一边说,一边偷瞄周为理的表情。 除了刚开始听到他说褚越的时候眉头微皱了一会以外,也就片刻就舒展开了,之后便再没了什么能看出他情绪的表情。 盛辛的确是很好奇想知道,可他不想周为理因为他问这事生气,他不想让周为理觉得他多事了。 “没关系的,我就是好奇所以想问问,你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了。”盛辛赶紧拉着他的手,语气都低了几度,“我不想你不开心,也不想你生气。” 周为理低头亲了他一下,温热的吻落在眼睑上,“辛辛,我们之间,应该是平等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们是一对,是互相喜欢的人,是以结婚为目的交往的人。 将来,他们是要与彼此共度一生的人。 他们之间应该是相互平等的,而不是像盛辛现在这样,处处都以周为理为中心。甚至会让周为理觉得,盛辛面对他的时候是卑微的。事事小心谨慎,怕他生气,怕他不开心。 每次只要周为理说什么,他都不会有意见。或许当下可能有一些想法,可他不会真的去跟周为理辩驳到底谁对谁错。自认为谨慎地糊弄过去,小心翼翼地维护他们之间的关系。 尽管他有时也会跟周为理撒娇,会跟他无理取闹,会要求他做这做那。可盛辛的这些撒娇、无理取闹或各种各样的要求,总是带着一丝小心。只要周为理一显露出异样的表情,他就会立刻改口。 周为理合上书放到一旁,双手搂抱着他,轻声问:“你有把我当作你最亲近的人吗?不用在我面前事事小心处处谨慎,不用担心害怕你做什么说什么我会生气会不开心。” “嵇维那天已经告诉我了,我一直在等你开口,可你犹豫了整整三天。尽管你问出口了,但只要我稍微一皱眉,你就会立刻改口不问。辛辛,你是我男朋友,这是你的权利,不是吗?” 盛辛伸手搂着他的腰,脸埋进他怀里,也不开口。心里有多乱,手上搂得就有多紧。 头顶的声音片刻又道:“你不是想知道那是谁吗?我可以告诉你。” “褚越,我大学同学,舍友。以及——” “前男友。” 最后那三个字出口,周为理明显感觉怀里的身子一僵。他笑了一声,有些自嘲,“人嘛,总归有一点黑历史的。之前没告诉你,是觉得没必要,我也不知道那天那么巧,急诊是他值班。” “之前的事……有一点过节,所以我跟嵇维对他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都告诉你。” 盛辛搂着他,在他怀里摇头,闷声道:“我不问了,你别说了。” “傻子,怎么又不问了?”周为理把他抱起来,盛辛撅着嘴冲他摇头,“不问了。” 盛辛主动探着身子过去,双手搂着他的脖颈,略带青涩的吻着他眼前的人。 唇齿相依,额头相贴,鼻尖蹭着对方的,盛辛低着头小声地嘀咕着:“我承认我是有点自卑的……你说你喜欢我,能跟你在一起我是很开心的。可是,你这么好,这么完美,我就普普通通的……我怕你是一时兴起,怕你以后对我没兴趣了就不喜欢我了,怕你其实是安慰我,将来发现我不仅年纪比你小,话多还幼稚,偶尔不听话,时常还脱线的时候,会后悔当初跟我在一起。” “我每次问你些什么,总要鼓起好大的勇气。前段时间我们住一起开始,我晚上都睡不着,深怕自己睡醒了发现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翻来覆去的彻夜难眠,可我又不敢闹出什么动静怕吵到你休息。我也很想跟你撒娇,跟你闹,跟你提各种情侣间的亲密要求,可我也会怕你觉得我烦,觉得我幼稚无理取闹……” “对不起……” 周为理深深叹了口气,微微侧头去亲他,亲吻落在唇角、鼻尖、眼睛、额头…… “原来自己一个人,藏了这么多小心思呢?”一寸一寸的安抚着他的小对象不安的情绪,轻声笑道:“没必要跟我说对不起,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你得答应我,如果你还想跟我在一起,想跟我过日子,你就得好好想想这个问题。好好想想,该怎么正确地处对象,知道吗?” 盛辛咬着唇点了点头,眼眸微抬又小声地问他:“那你……真的不会讨厌我,嫌我烦?” 周为理把他拥进怀里,“别怕,谈恋爱本身就是一个互相了解和熟悉的过程。如果我真的爱你,你觉得这些我会放在眼里吗?就像你喜欢我一样,我的好的坏的,优点缺点,你是不是都能适应,都能接受呢?” 盛辛坚定地点头,“能!都能!” “嗯,所以说。将心比心,如果我不能接受这些,又谈何爱你?” 盛辛咬着唇,不说话了。 周为理揉了揉他的头发,“不问就不问吧,褚越的事,你想知道什么随时都可以问我。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我现在喜欢的是你,他只是我的过去式,明白吗?” 盛辛点头,一只手拽着他衬衫前襟,动作细微地拽了拽,“我就问一个。” 周为理笑了一声,“好,你问。” “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的?谁先提的分手啊?” “你这是一个问题?”周为理反问了一句,盛辛抬头看他的时候,难得的显露出了一点小霸道:“不管,这个不重要!你先回答我!” 周为理半仰着头思索片刻,才迟疑道:“总结一下的话,大概就是四个字——三观不合。至于分手,是我先提的。” 盛辛摆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拉着调子“哦”了一声,又道:“那天他看我的眼神可意味深长了,他是不是还喜欢你呢?” 周为理摊手,“这我怎么知道。” 盛辛努了努嘴,一想也是,转口又道:“那我下次去医院的时候,万一看见他,他要是酸我损我,我能反击吗?” “随你开心,毕竟——”周为理低头凑近到他耳边,说话间嘴唇蹭过耳尖,低沉的嗓音近距离的穿透进耳膜,“我现在是你的。” 盛辛咳了一声,努力掩盖自己的紧张,然而耳尖的通红还是出卖了他。 “那就说好了,他要是欺负我,你要站我这边的。” 周为理点头,“嗯,我还是比较护短的。” 盛辛吸了吸鼻子,又重新扑进他怀里,“周为理。” “嗯?” “我喜欢你!超喜欢超喜欢!” “嗯,我知道。” 盛辛“哼”了一声,嘟哝着开始翻旧账,“你知道个啥呀,你说你以前怎么对我的,冷冷冰冰的,特别无情。最近又那么热情了……你就跟那天气预报似的,反复无常没个准。你还说我,还怪我……那能怪我小心谨慎嘛!我也挺难的呀……” 盛辛在他怀里嘀嘀咕咕地越说越委屈。 周为理伸手拿了茶几上的遥控器,关了电视机,然后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盛辛被吓了一跳,慌忙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惊恐道:“你你你……你要干嘛呀,我还没说完呢……” “抱你去刷牙洗脸,你腿脚不便,我可以顺带再给你个帮洗澡服务。结束了咱回床上说好不好?”周为理勾起一边唇角,抱着人一路往浴室走。 盛辛:“………………” 说的好好的这么正经的事,为什么突然感觉你要搞颜色! 盛辛就那条还能动的腿象征性地挣扎着晃了晃,周为理看他一眼,“怎么,这意思是要直接上床?也不是不行,一会结束了起来再收拾也是可以的。” 盛辛:“………………”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污蔑我啊! 什么结束了!收拾什么呀! 不要说奇奇怪怪的话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放缓的剧情写感情线,真的感觉这东西我好像不太擅长…… —————— 惯例明天再修文,晚安。 爱你们,就酱~! —————— 已修 第31章 第31颗糖 说好的“反击”,只是盛辛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去医院拆石膏的这天,正好也是盛辛根管结束要去定模做烤瓷牙的日子。 因为腿脚不便,盛辛又不是很想让周为理陪他去。 虽然不问,但不代表他不介意。 而且,看那天褚越对他的态度,盛辛总觉得让周为理陪他去的决定一定是错的。 周为理拗不过他,就干脆喊了盛夏来。 这家伙好像总有空的样子,随叫随到。 兄弟俩去医院的路上,盛辛还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 “你这什么脸,我哥出轨了,还是你有情敌了?”趁着等红灯的间隙,盛夏凑过去看了他两眼,盛辛明显心情不好的样子。 虽然不问,但其实按他的性格,心里还是很好奇的。 但他又是个很怂的人,尽管那天周为理跟他谈心说了很多,可他依旧觉得,自己面对周为理的时候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自信。 那之后,盛辛还特别找连易去打听了一下那位褚医生。 据说,褚越当年在校时候学业非常优秀,留过学,还是博士学位,现任市医院骨科副主任医师。 按连易从嵇维那不知用什么办法打探来的消息看,当年他们三个是同一所大学出来的,互相认识,并且关系很好。 但是具体的褚越跟周为理怎么在一起的,又是怎么分手的,盛辛没敢让连易问。 他自己都说不问了,也不好背地里偷偷再去打听。 只是心里不太舒坦,一想到周为理跟褚越在一间医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不定在他以前不知道的时候也有过交集。 再回想那天他受伤进医院的时候,周为理一听见嵇维说到褚越的名字,脸色就不好。 出去一趟说是去找他主治医生,回来的时候脸色更沉了几分。 盛辛不得不想,他们都说了什么。 在他的意识里,本能的觉得,周为理不会是因为他的伤情而脸色难看。 因为他至少知道,自己伤的并不严重。 排除是因为的他的关系,那就是褚越跟他说了什么。 再看第二天在病房门口,他们说的话盛辛听到了一些。虽然没听清,但大概意思听懂了。 褚越对他的眼神,对周为理的态度,明显存在着极大的问题。 盛辛捡着跟盛夏说了点,“你哥说我不够亲他……而且我真的觉得那个褚医生,肯定还喜欢周为理,就不想让他今天送我去,所以才麻烦你跑一趟。但是我又怕他觉得我矫情,爱吃醋……” 盛夏砸吧了一下嘴,“我觉得吧,有点道理。” “什么?” “我哥说的啊。”盛夏转头看他一眼,眼神露出了明显的嫌弃,“你呢,从小到大就一个毛病——怂。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是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既然你想跟他过日子,那就是要把他当作你最亲的人。因为喜欢,你可以连带喜欢他的所有,不管好的坏的。那么换位思考一下,既然他说喜欢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他也会跟你一样,因为喜欢你,所以会喜欢你的所有,同样也不管是好是坏。只因为是你,所以喜欢。” “再者,我们来说说你那个情敌褚医生。人我是没见过啊,等会看见的时候给你分析一下。” 盛辛翻了个白眼,“看什么?你还学会看相了?” “别打岔。”盛夏“啧”了一声,又继续道:“看相我是不会,但作为一名未来的律师,我觉得我看人还是挺准的,比如什么第六感直觉?” “这个不重要。我是想说,光你给我说的这些来看,这个褚医生的确有一点不明确的嫌疑。但是,按照你所描述的我哥的说法,还是那句话,你太怂、自卑,不自信,同时也不够信任他。” “你如果坚定不移地相信他,相信他现在就喜欢你,相信他跟那个什么褚医生就是过去黑历史的一段情,那也就不存在什么犹豫纠结的问题了。用你的话说是吃醋,小心眼。但我觉得,你这就是不信任他的表现。” “我……没有……” “别不承认了,你就是有。他是你对象,跟他矫情跟他撒娇,那是你的权利。跟他吃醋生气跟他闹,那也是你的权利。为什么你要怕他会生气?” “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妥当,当然这个撒娇矫情要是过了头,也是很讨厌的。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毕竟你这么怂。” 盛辛:“…………” “你现在在他面前,基本就是个TG模式,百依百顺,不反抗,没意见,随他怎么样,然后各种情绪就自己憋着。” “我记得你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小时候一个问题你能给问出个十万个为什么,家里亲戚哪个看见你不是又爱又恨。如果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是要压抑自己的,你觉得这样两个人在一起还会快乐吗?会长久吗?你觉得时间久了他会感觉不出来吗?” 盛夏教育了他一路,到医院的时候搀着人下来,盛辛已经快被他说自闭了。 盛夏把拐杖递给他,自己绕到另一边搀着他,“我说归说,听了你自己判断怎么做。至于那个褚医生嘛,一会我在你别虚,他要是呛你酸你,该怼就怼,怼不过咱就叫我哥来,气死他。” 盛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啰嗦。” “我这是啰嗦嘛,我这还不是为你好!你看看你,白当的哥哥,还要我这个做弟弟的给你操心这些……” 盛夏跟个苍蝇似的,一路搀着他一路往里在,一路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连嘲带讽加打击。 盛辛来之前,周为理已经提前帮他约了时间。 “坐吧,我帮你看看恢复的怎么样。” 盛辛仔细注意了一下褚越的表情,明显看见陪着里的盛夏时,眼睛眯了眯不过几秒就恢复了原样。 褚越对着他的腿仔细检查了一番,又转身回头去看拍的片子,“问题不大,刚拆石膏,这段时间还是要注意一下,脚上不要太用力,但是也不能整天不动。要有适当的肌肉放松,平常没事可以小幅度的走动走动,一点一点来。” 盛夏站在一旁端详着褚越,假模假样地问道:“医生,我哥这腿,以后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比如什么跛脚之类的,那走路不是要难看死了。” 盛辛回头瞪了他一眼,被盛夏给予了一个眼神暗示,张了张嘴,就又闭上了。 “不会,只要好好复健,就不会有问题。”褚越一边开药单,一边抽空转头,目光在他俩之间逡巡了一圈,笑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受伤容易,要想等完全恢复,得花点时间。” “哦,那没事,只要不会跛脚就行。”盛夏接了药单,转身就要去扶盛辛。 却被褚越出言拦住了,“先让他坐这吧,你去把药拿了,再过来找我。有两样我要给他改一下量,拿了药过来我教你。” 不光是盛夏,盛辛也愣了一下,“我在这等……不会打扰你吗?” 褚越冲他笑了笑,温和无害的那种笑,跟那天在病房门口看到的那种满含深意的笑不一样,但同样让盛辛觉得不舒服。 “不会,没关系,你弟弟去拿个药也用不了多久。” 兄弟俩交换了一个眼神,盛夏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那哥你先坐着,我去去就回。” 盛辛愣了一下,感觉盛夏眼神里还有点别的暗示。 但一时间没想明白,就只能先点了点头。 等盛夏走了,诊室里恢复了安静。 似乎褚越很空闲,竟然都没有病人进来。 他拿了手机出来不知在看什么,盛辛坐在诊疗床上,就在褚越座位的后面,稍微一探身就能看到他手机上的画面。 况且,盛辛视力还不错,褚越坐的身子也不正,他几乎一探头一眯眼就能看清他手机上的东西——桌面背景——周为理。 “盛辛啊。”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褚越举着手机转了过来,面带笑容地问他:“你在看这个吗?” “我……”被抓包,很尴尬,但他的确是在看,所以根本没法反驳。 褚越倒是很淡然,十分随意地举着手机又凑近了他一些,“这是大学时候的为理,他那时候很热情的,才没有现在这么冷冰冰。” “你大概不知道吧,我认识他比嵇维认识他还早。他原来可是外科一把手,特别厉害。”褚越笑着,语气颇有些遗憾,“当年要是没转系,大概也不会有现在的我。当年那个出国留学的名额,还是他让给我的。他说,等我回来,就——” “褚医生记性这么好吗?我怎么不记得我当年给你让过什么名额?” 褚越的话还没说完,盛辛阴沉的脸色还没来得及发作,说好的“反击”还没来得及执行,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冷冰冰的却让盛辛觉得格外好听的声音。 抬头望去,是他脑海中想的那个人。 进门的一瞬间,周为理的目光就一丝不落的都落在盛辛身上,眼神似水,温柔地不像话。 “辛辛,久等了,我来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记得之前有一条评论问我,周医生的上一段感情会不会影响剧情发展(大概是这个意思,没回去翻评论)。 看完这章的结尾我想你们应该就知道了,白月光朱砂痣什么的,在我这是不!存!在!的!除了主角,都是炮灰! —————— 以及,最近感冒了……(我真的没有要找借口!)反正就是很颓,今天连修文都忘记了。昨天的跟今天这章,留明天一起修叭。最近天气反复无常的,感觉身边感冒的人好多,大家也要注意身体鸭~ 爱你们,就酱~! 第32章 第32颗糖 一句突如其来的话,不光是打了褚越的脸,更是让身为当事人之一的盛辛红了脸,面对着周为理,露出了小媳妇般的娇羞。 他总算明白了盛夏出门前给他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多半周为理也是被他招呼来的。 周为理进门,眼神丝毫没有落在褚越身上,就连步子都是直奔着盛辛去的。 盛辛因为还坐在诊疗床上,一条伤腿搭在床边。见周为理走过来,就着急地想自己下床。 另一条腿点地,手撑着床沿挪下来,一个着急没站稳,身子被周为理长臂一揽,瞬间就拉进了他怀里。 语气有些责备却又透着藏不住的温柔,“慢点,毛毛躁躁的。等我抱你下来不好吗?已经伤了一条腿了,也不知道悠着点。” 盛辛抬头看他,脸上红彤彤的,双手紧拽着他的白大褂,靠着腰间那双托着他的手稳住了身子,下意识地去看褚越。 果然,刚刚还跟他显摆自己手机上周为理照片的褚医生,脸已经成了猪肝色,眉头紧皱,目光盯着他们一瞬不瞬。 明明一副愤愤然恨不得把盛辛生吞活剥了的样子,脸上表情却在周为理转身的瞬间又变成了之前文雅的模样。 话说的是没什么问题,但整个就冒着一股酸溜溜柠檬汁的味道:“你们感情……真好。你还特地过来,其实盛辛的伤没什么大事,我跟你说过的。” 周为理不置可否,一手揽着盛辛的腰,把人扶稳了才道:“我知道,只是不太放心。他老毛毛躁躁的,怕给你添麻烦。” 盛辛觉得周为理在情敌面前编排他,实在有点丢面子,抬头非常不高兴地瞪他。 周为理却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像哄小孩一样,“乖。” 盛辛尴尬地低头,而低头的瞬间,似乎看见褚越垂在腿上的一只手握得紧紧的,指尖都泛白了。 突然,心里就舒坦了。 丢人什么的,总比刺激情敌好吧。 果然还是周医生段数高,毒舌也是他毒舌。 正巧盛夏拿着药回来,看见周为理,假模假样地装出一副震惊地样子,“咦,哥你怎么也来了?我都说了让你忙你的呗,我肯定能照顾好我哥的,你还真……是离开他一会就担心哦。” 周为理没反驳,倒是笑了一下,“是啊。”他转头看褚越,淡淡道:“我还是自己来,比较放心。” 褚越硬着头皮迎上周为理的目光,就连脸上伪装的微笑都开始牵强。伸了手问盛夏拿药,目光却落在周为理身上一寸都没有离开过。 周为理并不想理他,转身直接当着他的面把盛辛拦腰抱了起来,“盛夏,我先带你哥去我办公室,你一会自己过来。” 说完,还不忘跟褚越打了声招呼,“那褚医生,今天就麻烦你了,我先带他回去了。” 盛辛窝在周为理怀里,压根没敢抬头,更别说看褚越那表情了。 直到出了诊室,盛辛在周为理怀里挣扎了一下,小声建议:“我其实可以自己走,就是慢一点……你要不放我下来吧,这是医院啊,好多人的……” 况且,周为理还穿着白大褂呢,一看就是医生。 周为理自然是不同意的,“别乱动,一会摔了。” 盛辛回想起他来时候的样子,心里头还有点小窃喜,手指头戳了戳他胸口,小声地问:“你怎么来了?” 周为理今天是在门诊,牙科门诊在二楼,刚刚盛辛看腿的骨科在一楼。 最近因为盛辛的关系,周为理之前请了几天假,今天要来看诊的都是之前有预约的。而且今天还要帮盛辛做牙模,所以其实预约的也没几个。 周为理在去找他之前,正事都已经干完了。虽然有盛夏陪着,但他还是不怎么放心盛辛去面对褚越,于是忙完他就去找人了,恰巧路上收到盛夏的短信。 不过要面子的男人是肯定不会直说担心他这种话的,“嗯,怕你太笨,怼不过人家。” 盛辛也顾不上来往路人的目光了,从他怀里钻出来,鼓着脸颊冲他“哼”了一声。 周为理乖乖受了,抱着人回了他自己的诊室,把人放到诊疗椅上,“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刚刚还一脸嚣张冲他“哼”的人,一下又缩成了鸵鸟。两只手慢慢伸过去,抓着周为理左右手各一根手指,低着头,嘀咕着:“我都不知道……你以前是外科医生啊……” “他还有你照片,我都没有……你还给他让过留学的名额……” “他说你以前没有这么冷冰冰的,你原来对我怎么就那么冷冰冰的呢……” “而且我——唔——” 盛辛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堆有的没的,话还没说完,下巴被人捏着,促使他不得不抬起头。 一个吻落下来,把他那些委屈地不开心地酸溜溜的醋意都吞了个一干二净。 一个浅浅的吻,并没有多深入。 一吻毕,周为理松开他,也不说话,就笑眯眯盯着他看。 盛辛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心里委屈加醋意泛滥。要不是腿脚不利索,他就要跳脚了,“你……又来这招!每次我说什么你就……就堵我!还不让人抱怨两句了!” “让啊,那我不是让你问了嘛。之前是谁说不想知道不让我说的?” “我——”盛辛被他堵得无话可说。突然想到之前盛夏在来的路上跟他说的话,周为理是他对象,冲他撒娇冲他闹脾气,吃醋,不开心,那都是他的权利。 于是,某个被压抑久了的人决定行使一下自己的合法权利,“行!那你说,我问什么你说什么!” 周为理非常配合地点头,“嗯,你问,我听着呢。” 盛辛坐正了身子,还特地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才道:“你以前,真的是学外科的?” 周为理点头。 盛辛又问:“那……你为什么转科?” 周为理反手拉着他的手,食指和拇指摩挲着指节,沉默了几秒才道:“这个问题,大概要归结于我妈。” “为什么?你……”盛辛想了想措辞,“你不像那种没主见的人啊。” 周为理笑了一下,继续给他解释:“我应该跟你说过,以前上学的时候,我有很严重的胃病,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耗出来的。外科,我曾经实习的时候,一天24个小时,有20个小时是在手术室里度过的。每天休息时间不足,吃饭不准时……就算那时候年轻,身子慢慢也会拖垮的。” “我爸是外科医生,我妈深知这其中的各种利害关系。他不希望我像我爸一样,老了得一身毛病。唔……虽然那时候已经不少毛病了。总之就是后来逼着我要改科,我妈死缠烂打的功力你可能没见识过,而且我自己其实……当初填志愿,外科是我爸帮我改的。” “所以,大概虽然年纪上去了,但叛逆期还没过。我妈让我改科,我后来也就答应了。就因为这事,我爸跟我妈难得的吵了一架,虽然后来肯定是我爸先认错。” “那……你跟那个褚医生,又是怎么回事?” “褚越是我大学室友,第一任室友,之前外科的时候跟他是一个班的,我第一,他第二的那种。后来转了牙科才认识的嵇维,他是我第二任室友。” “至于我跟他怎么在一起的这个问题……大概有点日久生情的意思。” 这“日久生情”的话一出,盛辛脸色立马就难看了,甩开他的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又被周为理拉了回去,“你看你,问是你要问的,不说你又好奇,说了你又不高兴。” 周为理凑上去亲了他一下,“辛辛,你这不是难为我嘛?” 盛辛哼了一声,“那你继续说,你们后来是怎么分手的?他说的留学名额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嘛,三观不合。褚越是个胜负心很强的人,他们家也是一家的医生,而且都是外科医生。在他的认知里,当医生就要当外科医生才有前途。他觉得我转科,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至于留学的名额,原本的确是给我的,但是因为我转科的关系,算是一个顺延,就直接给了褚越。” “他非要说是我让给他的,大概是不想承认自己其实不如我,如果我没转科,这个名额就一定会是我的。原先因为留学这事,我们俩吵过几次。” “那……你就真的没出国了?”周为理的学历问题,其实盛辛早就打听清楚了。 但在他的认知里,总觉得像周为理这么优秀的人,就应该冠上一个国外名牌大学的硕士博士头衔。 周为理看他那表情,大概也猜到个七七八八,笑问:“谁说国内就没有好的大学了?非要出国镀金的才是好医生?” 盛辛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说的嚣张一点,对于我来说,上哪都一样。”周为理揉了揉他的脑袋,“总之,分手以后他出国,我留在国内继续转科以后的学业,之后就一直没联系了。” 盛辛侧着脑袋躲开他,扒拉了一下被周为理揉乱的头发,又问:“可是,如果只是因为这些,单纯的之后就没有联系了,为什么你跟嵇维现在看见他,态度……这么恶劣?” “恶劣?呵,这还是轻的。” 周为理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口传来一个愤愤不平的声音。 盛辛转头就看见嵇维拿着罐牛奶进来,嘴里叼着吸管,眼神轻蔑,“这个狗东西,表面老好人,背地里不知道怎么说我们的。人都说‘流言蜚语最伤人’,这要不是大爷实力在那,死人都能被他气活了。” “啊?”盛辛听得稀里糊涂的,大概意思就是他们之间有仇呗。 周为理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我这不是作为兄弟的,给你抱不平嘛!”嵇维转头又跟盛辛道:“你是不知道,当年他俩不欢而散之后,就他这张脸这气场,百米之内冰天雪地好吗。这要不是我脸皮厚还热情似火的,他就整个一空巢老人,孤独终老!” 周为理抬腿就是一脚,嵇维侧着身子堪堪躲过,转身赶紧溜了。 盛辛还卡在嵇维的话里各种震惊,脑袋被周为理拍了一下,“少听他胡说八道,没那么夸张。” 盛辛也没问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直接就弯着身子扑进了面前人怀里,闷声闷气地,“不管怎么说,反正你当年也是受委屈了嘛,是不是?” 周为理“唔”了一声,没说话。微微低头看怀里的人,有点想笑,又生生忍住了。 小对象还知道心疼他呢。 突然就觉得,有那么一点心里暖暖的感觉。 别说,还怪可爱的。 作者有话要说: 注意提要!注意提要!注意提要! 第33章 第33颗糖 心疼归心疼,跳过这个话题之后,周为理倒是没忘了今天让他来干嘛的。 拍拍怀里的人让他起来,周为理又恢复了之前那副盛辛嘴里‘冷漠无情’的样子,“撒娇装可怜是没用的,赶紧躺好,我先帮你把牙磨了。” 盛辛苦着脸坐起来,“疼不疼的?需不需要打麻药什么的?你轻一点好不好……” 周为理没忍住,笑了一声,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傻不傻呀,这么怕疼?那你怕不怕……那个疼?” 盛辛冲他眨眨眼,茫然地问:“哪个?” 周为理视线微低,舌尖抵在唇角,脸上带着一丝略坏的笑。 盛辛:“…………” 明白过来的一瞬间,盛辛原地表演了一个光速变脸,气得推开他。 望着那个起身大笑的背影,盛辛开始痛心疾首自己以前对周为理的错误认知。 这个男人真的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背地里坏的很,时常开黄腔简直搞得他猝不及防。 周为理去换了一身衣服,戴上了医用橡胶手套,一应需要用到的工具也一早就准备好了。 就见周为理手里拿着一个他不认识的工具,打开就是一阵滋滋声,不算大,但足够让盛辛牙根一软,紧张地不自觉就咽口水。 周为理拿着工具坐在诊疗椅旁边的椅子上,一边道:“今天先帮你把牙磨小,之后做牙模,咬完牙釉之后做个牙冠。这个是临时的,之后可能要等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等牙冠做好了再帮你镶牙。这段时间除了吃的清淡,还有一些硬的东西也不能吃。” “我要是在家能看着点,要是我不在,你自己注意点,省得受二次罪,听见没?”说完,周为理还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 盛辛赶紧听话地点头,在某些问题上,周为理还是很凶的。 嗡嗡地声响钻进他嘴巴里,盛辛被迫仰着头,眼前视线因为头顶的无影灯亮的他有些迷糊。 盛辛一只手抓着周为理白大褂的衣角,只觉得嘴里那颗正在被消磨的牙齿牵动着牙神经,让他半边脸都觉得酸酸麻麻的,一股酸胀感,一路牵引到头皮,眼角都泛红了。 磨牙来来回回的花了不少时间,好的时候,盛辛那半边眼角都红透了。 倒不是疼,只是那种酸麻的感觉让他非常的不适应。 之后又拿了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让他对着咬。 那味道跟口香糖似的,而且似乎比口香糖难闻多了,咬上去还黏糊糊的。 盛辛皱着眉头呜咽了两声,周为理拿着取模器,让他咬好别乱动,“你咬不好一会换一个再来一次。” 盛辛一听,再来一次,这味道他能吐出来。 一想不值得,就赶紧好好配合。 印模材料因为牙齿上下咬合的关系,取下来的时候,有溢出的部分都沾到了牙龈以及盛辛嘴巴上。 周为理把取下来的牙模放在旁边安置好了才转过来,起身去倒了杯水,一只脚踢着垃圾桶过来,“漱一下口,可能嘴里有点味道,你稍微忍一忍。” 盛辛皱着眉头,漱了好几遍才让嘴里的味道稍微淡一点。但嘴巴上沾着的印模材料还是没能弄掉,并且有逐渐发硬的趋势。 周为理拉住他要去抠的手,拿了条毛巾帮他擦,“你看你待遇多好,本来这都是病人自己去洗的。” 毛巾是热的,敷一会再擦就很好弄干净了,也不会弄疼他。 盛辛努了努嘴,还是觉得嘴里腻腻的有味道。周为理又给他倒了一杯水,“你先坐会,我去把你牙模存一下。” 周为理前脚刚出去,后脚嵇维就进来了,神神秘秘地上来就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快把你二维码给我扫一下。” 盛辛:“???” “加个好友啊!” 盛辛:“……哦。” 原来认识这么久了,他还没有嵇维的好友。 盛辛恍恍惚惚地掏了手机出来给他扫二维码,两人成功加上好友之后,嵇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一脸正经道:“我希望我们会拥有十分坚固的革命友情!” 盛辛:“?????” 什么玩意就这么突然? 嵇维没来得及多说什么,趁着周为理回来之前就赶紧溜了。 周为理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盛辛坐在诊疗椅上,手里端着杯水,歪着脑袋一脸莫名。“这么了?嵇维来干嘛?我看他奇奇怪怪地跑出去。” 盛辛回过神,“他……跟我加了个好友,还说什么革命友情?”说着,他摇了摇头,“奇奇怪怪的,我也没听懂。” 周为理一听,倒是一副了然的神色,“多半是跟连易有关,他要是求你做点什么或者问你点什么,能敲就敲,别客气。” 盛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不禁咂舌,“你们这友谊……就这么来的?” 周为理没回答他,走过去按着人肩膀直接把人又按回了诊疗椅上,这一上一下压着的羞耻姿势,让盛辛那红润的脸颊瞬间又充血了,结结巴巴地拽着周为理前襟,“又……干嘛呀……” 周为理低了一些身子,凑近一下问他,“你想干嘛?” “我……你关门了没?” “关了,但没锁,一会说不定谁就进来了。” “…………” 盛辛转过头,羞耻的对话让他实在没胆量跟周为理对视,“这是医院啊……” “嗯,是医院啊。”周为理松开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了口腔镜,铛铛敲了两下不锈钢的托盘,给盛辛吓得一机灵。 盛辛:“………………” 羞耻感铺面而来,“周为理!” 皮归皮,闹归闹,闹完正事还是要做的。 盛辛被周为理按着,对着他那口牙又捣鼓了二十多分钟。 “好了,暂时只是帮你安了个临时的牙冠,等那边消息,估计要一个星期左右帮你重新镶牙。”周为理低头看了眼盛辛那条不太利索的腿,“你这腿应该也差不多了。” 盛辛捂着脸看他,惯例那副委屈的样子——每次来都是这个表情。 周为理摘了手套,起身去换衣服,一边道:“盛夏我已经让他回去了,你的药我也帮你拿了,下午我休息,正好送你回家。” 盛辛冲他眨眨眼,“你怎么又休息?又请假了?” “没有。”周为理换好衣服过来抱他,“嵇维要跟我换班,过两天好像是连易生日?” 盛辛双手搂着他脖子才勉强站起来,半仰着脑袋回忆了一下,“啊……你不说我还忘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随后,他立刻想到什么,眉头都皱了起来,“所以嵇维说什么革命友情的……还突然跑来加我好友,就是为了这个?” 周为理笑得特别高深莫测,“八九不离十吧。” 盛辛十分不屑地嘟着嘴嗤笑了一声,“嫌弃。” 说起嵇维跟连易,之前周为理不让他问,但是看最近进展来说,估计这俩肯定是好上了。 盛辛暗暗在心里给连易记上了一笔,身为兄弟竟然也不跟他分享一下。 - 刚刚来的时候是周为理抱他进来的,这会出去盛辛非常严肃地拒绝了周为理又要抱他出去的提议,“人来人往的,影响不好。医生不是说了嘛,我这个腿要适当活动,你老这么把我抱来抱去的,到时候肌肉萎缩,腿好了,路不会走了,那怎么办?” 周为理倒是没反驳,听他瞎扯了一堆有的没有,最后才妥协似的下定论,“行,不抱,那你自己慢慢挪出去。” 然后,他就真自己走了。 就走了! 也没有走多远,就是离盛辛几步远,看得见抓不到的那种远。 盛辛一边扶着墙,一边慢慢地杵着拐杖往前挪,心里简直想把这个没情调的男人挠一脸花。 “咕噜噜——” 盛辛:“…………” 肚子啊肚子,有点时候,你是真的不争气啊! 大概是这慢慢悠悠的行进方式太耗费体力了,一半没走满,盛辛那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 周为理停了步子站在原地,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再给你一次机会,真不用我抱你出去?” 盛辛:“…………” 俗话说,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于是,他抬头,伸出手,“抱,我饿了。” 面子什么的,一向不重要。 老话说,民以食为天,吃饭最重要。 周为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抱他起来的时候还顺口说了句,“你看你,何必呢,非逞强,活受罪。” 盛辛:“…………” 深呼吸,冷静,做人要大度! 哼! “我们去拿吃饭啊?”盛辛最近伤了脚,家里就没进什么新鲜的菜,周为理自己又不会做饭,这会回去等周为理磨磨唧唧地做起来,估计他得饿死。 “去我妈那,我跟她说好了,她今天在家。”周为理抱着他几乎没什么压力,把他放进车里,又把拐杖塞进后备箱,“去了有好东西给你。” 盛辛满心疑惑,冷面没情调的周大爷还能给他准备什么好东西? 还有……说起来,他好像是第一次去周为理家。 等一下! 就他现在这一瘸一拐的模样,虽然都认识,但是就这样子去见家长,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而且他什么都没准备! 不光是空手去,而且还是去蹭饭的! 按照周为理说的,还得拿点什么走? 盛辛默默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浊气,倍感心累。 这要不是因为认识,大概丢人是丢大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超大声)二更! —————— 关于前面一段治疗的内容,跟有此经历的基友讨论了一下写的,但是可能因人而异,所以或许会有经历过的小可爱觉得不一样,这个点就不要细抠了。 —————— 以及……说不定有三更呢? (小声BB:其实是因为之前感冒停更,并且我忘了自己还有榜单,导致以下欠债太多。为了不进小黑屋,今明两天大概都会加更……) 错字或是细节方面的东西,等加更结束之后统一修。 第34章 第34颗糖 到了周为理家,被他从车上抱下来的时候,盛辛还有点不好意思,冲着夏缘女士差点就要喊“夏总”了,话到嘴边生生转了个弯,拘谨地喊了一声“阿姨好”。 刚刚来的路上,周为理还调侃他,“你可别一会看见我妈脱口而出一句‘老板好’,她可能会气死。” 盛辛捂着脸坐在餐桌前:“…………” 这个臭男人简直就是乌鸦嘴! “辛辛,怎么了?”夏缘女士关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盛辛赶紧拿开手,抬头露出一个微笑,“啊,没事没事。” “傻孩子,别客气,你就当自己家,快吃饭吧。”夏缘女士干脆搬了张凳子坐在旁边,一只手撑着脑袋看他们俩吃。 盛辛接了饭碗低头吃饭,满心疑惑。 他本来以为像周为理家,怎么说也应该有个做饭的阿姨什么的。 毕竟老板平常也挺忙的,周为理爸爸又是外科主任,那也是很忙的。 回家还要做饭,就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了。 可没想到,眼前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都是老板自己做的。 盛辛偷偷摸摸地微抬眼眸,视线挪到对面慢慢悠悠吃东西的周为理身上——这么优秀一个人,怎么就没学会他妈妈的半点精髓呢? 就拿他自己来说,那就是继承了来自徐女士的做饭技能,满点。 想着,盛辛不由小小地嫌弃了一下周为理。 正吃着饭呢,门口传来一阵关门声,夏缘女士赶紧小跑着过去,“哎哟,回来了?” “回来了。”门口一个阿姨的声音传来,还夹杂着两个此起彼伏的猫叫声。 盛辛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转头看过去,就见一只体态肥硕的大胖橘猫从阿姨怀里的背包里跳出来,钻到夏缘女士脚边,亲昵地蹭着。 “哎哟,我们安安去洗香香了呢。”夏缘女士满心欢喜地把猫抱起来,一边道:“来,让妈妈闻闻香不香。” 盛辛:“…………”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周为理的反应——意料之中的淡定。 盛辛小声地问他:“这就是那只跟大黄抢了宠爱的猫?又是你弟弟还是妹妹啊?” 周为理眼皮微抬,看了眼那边,低头继续吃饭,“那只大胖橘叫安安,小时候特别安静,我妈就给它起了这个个名字。长大了之后就……比较一言难尽。” 盛辛嘟着嘴回头看,门口阿姨手里还有另一个背包。 夏缘女士把安安放到地上,接了另一个背包抱着走过来,一边招呼他,“辛辛啊,快来看。” 背包拉开,里头俨然是那天盛辛在路上撞见的那只猫——只是这次再见,就不像之前那样脏兮兮的了。而且,明显比之前有精神多了。毛色看上去,非常健康。 那天出车祸之后他就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医院了。 他本来以为那只猫大概是在他昏迷的时候自己跑掉了,虽然周为理说不生气,但是他也不敢主动提起这件事,所以一直也就没问。 要不是这会儿看见,他都要忘了这只他用一条腿救回来的小猫了。 夏缘女士把小猫从背包里抱出来,小猫大概是不适应突然被几个人类盯着看,喵喵叫着一边还不停挣扎。 倏然间目光看到盛辛的时候,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也不挣扎了,就冲着他一直叫。 “嘿,它这是还记得你呢。”夏缘女士本来想把猫塞进盛辛怀里,一想他还在吃饭,就又把手收了回来,“这猫很有灵性啊,还记得救命恩人呢。” 盛辛觉得又惊又喜的,周为理说要送给他的,不会就是这只猫吧? 夏缘女士见他的表情,莞尔道:“那天我到的时候,这只小猫还趴在你旁边舔你脸,叫个不停怪可怜的,我就把它带回来了。我看腿上有伤,就带它去了宠物医院,就我们家安安经常去的那家。这不,治了有段时间,总算可以接回来了。之前我还怕治不好,就没跟你说。” “医生说可能暂时还是会有点一瘸一拐的,但是问题不大。猫本身恢复能力也还不错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就养着让它自己慢慢恢复就行。我刚让阿姨去跑了一趟,顺便把安安带去洗了个澡。” 那只叫安安的大胖橘,别看体型壮实了点,身手倒是矫健,猫爬架三两下就跳上去了。 夏缘女士怀里的小猫对此露出了羡慕的眼神,视线从被那边安安制造的动静开始,就一直没转过来过。 有只猫吸引他注意力,盛辛赶紧转头三两下把碗里的饭扒完了,然后把夏缘女士怀里的猫抱过来。 或许这只小猫是真的还记得他,一进盛辛怀里,那小脑袋就在他手心里来回地蹭。 夏缘女士一拍手,“对了!一会你俩把这猫记得带回去,还有啊,起个名。多叫几天让它自己慢慢适应,可别让阿芽欺负它。” “起名啊……”盛辛有点为难,他最不会起名了。 周为理吃完最后一口饭,淡淡道:“就叫小全子好了,安全的全,跟小胖子凑一对。” 安全的全? 盛辛总觉得他意有所指,话里有话。 果然,眼神望过去,对上周为理的目光,就立刻被人回了个警告的眼神。 盛辛:“………………” 夏缘女士皱着眉,非常不赞同周为理这随随便便的起名方式,“你就不能想个好听点的吗?你这起的都什么名,奇奇怪怪的难听死了。” 周为理不置可否,“挺好的,正好可以提醒某些人,注意安全问题。” 盛辛:“…………” 不敢说话。 夏缘女士回头看了眼低着头的盛辛,白了眼自家儿子,“算了算了,随你们吧。” 撸了把盛辛怀里的小猫脑袋,并且非常快速地接受了刚刚还被她嗤之以鼻的名字,“我去给小全收拾点东西,你们一会记得带回去。” 说完,夏缘女士就起身走了。 餐桌边就剩下盛辛跟周为理,还有一只在盛辛怀里钻来钻去讨嗲的猫。 周为理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支在桌子上,“大黄跟猫可能有仇,真要是带回去,你得看着点。” 盛辛点了点头,又抬头问他,“这就是你说要送给我的?” 周为理眉头轻扬,“反正你也救了,我妈又把它送去治好了。你不是喜欢猫猫狗狗的,让你自己养着,省得下次还去大马路上救小动物。” 盛辛:“………………” 这人可真是,说就说了,还不忘嘲讽他两句。 夏缘女士给收拾了一袋子乱七八糟的,把安安用的吃的都分了一点出来给小全子,临了还关照着盛辛养猫的各种注意点。 未来婆媳俩无视周为理聊了好一阵,夏缘女士差点都准备留盛辛吃晚饭了。 回去的路上,盛辛一路抱着那个装着小全子的背包,可宝贝了,还傻乎乎地冲周为理笑:“我有猫了耶!” 周为理倒是没想到,一只猫能让他这么开心。 看见盛辛脸上止不住的笑意,连带着他的心情也被调动地愉悦了起来。 嗯,还是觉得小对象很可爱。 而且,好像很容易满足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行了,感冒药使我犯困……我先睡了,剩下的明天继续。 第35章 第35颗糖 小全到了新家,显然有些拘谨和对陌生环境的慌张。小身子弓着缩在沙发角落里,目光盯着眼前蠢蠢欲动的大黄,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盛辛坐在地摊上跟周为理两个人帮小全搭猫爬架,根据夏缘女士的说法,这个架子是安安以前用的,比较小,现在用不了了,给小全正合适。 搭完,盛辛才知道什么叫“比较小”——架子顶上是一个小窝,大概也就个稍大点的碗口大小,再一联想安安现在健硕的体型,的确是该用不了了。 虽然有句话说“猫都是虚胖的”,但橘猫要是胖,那就一定是实打实的胖。 按周为理的话说:“我曾经一度怀疑我妈养的是只猪。” 盛辛把大黄抱走,省得它一会真一个激动直接跳沙发上跟小全来个亲密接触。 周为理把搭好的架子放到阳台上,盛辛家是封闭式的阳台,原来放了个大黄的窝,现在又多了个小全的窝,各自占据一个角落。 架子下面放了个猫窝,长毛绒的那种,看着就超软。 结果周为理才把猫窝放下,大黄一个箭步就跳了进去,瞬间占领了敌方猫窝。 把手里抱着的小全塞进猫爬架上的小窝里,周为理弯腰直接拎着大黄颈皮把它提溜出来,大黄在他手里耷拉着耳朵,顺便还被一通教育,“自己狗窝不睡你占别人的干什么,反了你了,欺负弟弟啊?!” 盛辛倚在门边,一边逗猫一边听他教育狗,一不小心没忍住笑了出来,“我都没注意过小全是公的母的,你还特地看了?” 周为理把大黄塞进狗窝里,转身把猫抱出来,翻着猫肚皮的那一面给盛辛看,“没看啊,我瞎说的。” 盛辛:“…………” 瞎说的还这么准哦。 盯着小全的某个部位,盛辛眨了眨眼,“你说,我们用不用带它去结扎啊?” 小全两只前爪在空气中扒拉了两下:“喵……” 盛辛眨眨眼,略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它应该听不懂吧?” 周为理把猫放下,笑了一声,“你都要让人家不能人道了,还不许它叫两声了?” 盛辛:“…………” “先养一段时间再说吧。” 盛辛伸着手扒到周为理背上,看着缩在猫窝里的小全以及刚刚被周为理教育过缩进狗窝里不敢出来的大黄,不禁感慨,“我曾经的愿望是,猫狗双全。人啊,有的时候就是得有理想,说不定哪天就实现了呢!” 周为理回头,屈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怎么这么容易满足啊?就没点别的什么比较不容易实现的愿望?” 盛辛想了想,“好像……没有。容易满足不好吗?这样,生活就能更简单一点了呀。” 周为理干脆转身搂着他,盛辛一条腿不能久站,有人抱着他也省力,直接就把身子的重量都倚在周为理身上。周为理盯着他打量了好一阵,最后定论道:“像个小傻子。” 盛辛:“???” 靠!过分! 盯着人家看了半天,还以为你要说点什么甜言蜜语的。 果然还是高看了你啊,冷漠周。 - 本来两个人就住对门,在一起之后周为理的“吃”都搬到了盛辛家,再到后来两个人说开了真的好了,就干脆连“住”也搬了过来。 现在就连大黄的一切生活用具都直接搬到了盛辛家阳台上,周为理自己的家里大概就成了个大型储物间。 “明天你去医院复查,盛夏没空,我让连易来陪你去。我要出差,不能陪你去了。”吃过饭窝在沙发里,周为理坐着,盛辛躺着,脑袋枕在他腿上,胸前还趴着一只小全,脚边缩着大黄。 “出什么差,去哪啊?”盛辛撸猫的手一顿,赶紧抬头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两天左右,你在家一个人别又不听话,自己注意饮食。早点休息,照顾好自己,听见没?”周为理捏着他的鼻子,严词叮嘱,“要让我知道你又不听话,你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盛辛嘟着嘴“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那明天岂不是就要我独自去面对你那个前任了……你就不担心我怼不过人家了?” “那我也没办法了。”周为理两手一摊,遗憾道:“明天嵇维也要去,不然到是可以让他陪你去。” “出什么差啊?怎么你们牙医还要出差的……” “官方说法叫:交流学习。” 盛辛“啧”了一声,轻拍了两下小全的脑袋,有那么一点小小的不开心,“我知道了。” 周为理眯了眯眼,伸手把小全拎开,拉着盛辛起来,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大步往卧室的方向走。 盛辛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为了避免自己失去平衡掉下去,赶紧伸手搂住了周为理的脖子,“干嘛呀……我电视还没看完呢!” 进了卧室,反脚踢上门,把人丢到床上,欺身而上。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周为理盯着身下的人,悠悠道:“我明天就走了,你说干嘛?” 盛辛脸蹭一下就红了个透:“………………” 外头客厅里,徒留沙发上的小全跟大黄,一猫一狗,大眼瞪小眼。 - 周为理是一早的车去机场,他走的时候盛辛还睡得迷迷糊糊地。 盛辛醒的时候,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爪子从被窝里钻出来,摸索了一阵才摸到枕头边的手机,抓进被窝,眼睛都没睁开呢就闷声闷气地接电话,“喂,你好,哪位?” “哪位你个大头鬼啊!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快起来开门!还要不要去医院复诊了!”连易的声音几乎穿透盛辛家大门、客厅、卧室门、以及他的被子。 盛辛被吓得一机灵,脑袋探出被子看了一圈,确定周为理的确已经走了,有点忧愁地叹了口气。 挂了电话坐起来,扒拉了几下头发,又顺道打了个哈欠,这才下床慢慢悠悠地下床挪去开门。 连易来的时候就猜到他肯定没起,顺道还给他带了早饭。 “周老师走的时候没喊你吗?你怎么睡这么晚还没起,我在门口敲了好一阵门了。要不是你们这楼层一层就两户,估计我得让人投诉了。” 盛辛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睡过头了,他走的早吧,我都没听见他什么时候走的。” 连易瞅了他一眼,催他赶紧去刷牙洗脸,“对了,阿芽呢?你不是说连狗都搬到你家了吗?” 盛辛一边往卫生间挪,回身指了指阳台,言语间颇有几分骄傲,“现在还多了只猫,我现在可是猫狗双全的人。” “哦吼。”连易赶紧跑去阳台,果然看见了一只猫一只狗。 只不过——“辛辛,你家猫跟狗关系也太好了吧?这怎么都好到睡一窝了?” 盛辛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怎么可能,前两天还打架呢。” 连易拿手机拍了张照,跑过去给盛辛看。 画面上,长毛绒的猫窝里,大黄摊着肚皮仰面躺着,小全小小的一只缩在他旁边,下巴搁在大黄肚子上,睡得正香。 一猫一狗睡了一个窝不算,还睡得特别和谐。 盛辛眨眨眼,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俩前两天真的还打架来着……别看小全小,打起架来奶凶奶凶的。” “小全?” “嗯,那只猫的名字,周为理起的。” 连易:“…………” 这名字起的,怎么看怎么随便。 实在不敢恭维。 盛辛在洗手池前刷牙洗脸,身上还穿的睡衣,领口开着,连易眼尖地看到点什么,冲他指了指,“看上去,战况很激烈啊?” 盛辛也是被他一指才看到脖子和锁骨上的星星点点,脸一红,转头反驳,“说的好像你没有一样!” 连易:“………………” 这尴尬的言论是怎么回事? 俩受互啄? “你说说我们这么多年兄弟,我是不是什么事都告诉你了,你呢?你跟你们家嵇医生的事,要不是我聪明机智,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盛辛开始跟他翻旧账。 连易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那不是之前也没确定,我就没跟你说……我哪知道他跟个大喇叭似的……” 盛辛气焰嚣张地戳他,“所以啊,赶紧老实交代!” 连易被他逼着交代了一路,最后盛辛眨着眼,有点震惊又有点羡慕地看着他。 连易:“你这什么眼神?” 盛辛抿着唇问他:“你俩都已经……那个了?” 连易脸色微红,眨了眨眼,又似乎感觉自己抓到了点别的信息,“这意思你跟周老师还没那什么?” 盛辛不禁叹气:“………………” 兄弟是什么?兄弟就是没事的时候□□两刀,顺便扎个心。 连易盯着他上下打量,根据早上瞅见的小草莓来看:“嘶——周老师怎么看都不像那种……怎么这么……嗯?” 盛辛一脸的一言难尽,“球到门边,还差临门一脚,然后球场上人都走光了,就剩那颗球孤独无助地望着近在咫尺地球门。那种感觉,你能明白吗?” 连易:“………………不是很能。” 这是什么鬼比喻啊! 能理解才怪吧! 盛辛不由叹气,“遗憾啊。” 连易:“………………” 作者有话要说: 我都忘了昨天是平安夜(捂脸),今天补个圣诞节快乐叭~~~ 爱你们,比心~~! —————— 有二更的,等我!为了不进小黑屋,我会努力赶在零点前发出来!(握拳) PS:(划重点)辛辛跟大爷还没那什么……(无良作者抱头遁走) 第36章 第36颗糖 跟之前一样,盛辛今天的号也是周为理前两天帮他预约好的。 盛辛跟连易到的时候,褚越诊室里还有人在。 “你们先坐一会,等我看好这个。” 连易扶着盛辛在旁边坐下,关于这位褚医生,嵇维多多少少跟他说过一些。 毕竟盛辛是他死党,连易对褚越本来也不熟,因为嵇维给他灌输了不少褚越的恶劣事迹,他没敢告诉盛辛,但确实是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位褚医生,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更别说盛辛了,对象的前任,害他对象受委屈,还企图挑拨他们之间的感情。 这要不是褚越是他主治医生,盛辛都不想看见他。 而且,他其实不太敢自己一个人面对褚越。 就像周为理说的,他太怂也太笨,怼不过人家。况且本身他就有点自卑心理,尽管他知道周为理现在喜欢的人是他。 可在外部条件如此优秀的周为理前任褚越面前,盛辛还是会忍不住质疑自己。 连易在,他至少还能壮壮胆。 可偏偏连易接了个电话找急忙慌地出去了。 他出去的时候,褚越这边上一个病人还没忙完。 虽然连易说一会就回来,但在他回来之前,就已经轮到盛辛了。 “我听说,为理出差去了?” 盛辛淡淡地“嗯”了一声,并不是很喜欢褚越对周为理的称呼,侧着头视线转向了另一边,脸色有点沉。 褚越一边帮他检查腿上的伤,抬头时目光掠过盛辛领口的位置,神色一滞。 只片刻,脸上又重新挂上了原来那副表情,闲聊似的淡淡道:“我看你黑眼圈挺重,为理没少闹你吧?他以前也这样。” 盛辛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什么?” 褚越嘴角微扬,指了指他领口没遮住的一点红,“下手没轻没重的……别看他平时无趣没情调,但其实骨子里还是很粘人的。特别那方面……” 褚越说一半遮一半,盛辛听得就更不舒坦了。 “好了,你这伤没什么事了,只要自己注意点,短时间内大幅度的运动肯定是不行的。走路什么的不成问题,也要小心不要二次受伤,毕竟才刚好。”褚越松开他,坐回去写病历。 盛辛垂着眼眸低声道了句谢,撑着诊疗床要下来的时候,又听见褚越状似无意地开口,“为理那方面……以前就不太温柔,花样多还闹腾。你们自己小心点,别伤着你腿了。” 一句话,看似是叮嘱的关心,实际上什么意思,盛辛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手上的疼痛感才他努力保持清醒,脸上扬起一个笑,“谢谢关心,他对我,挺温柔的。” 褚越眼神明显一滞,下一秒就又扯了个虚伪地笑出来,“是嘛,那就好。” “我先走了,麻烦褚医生,再见。”盛辛几乎等不及连易回来,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快步出了诊室,只觉得心里憋了一股气,直冲喉咙口,让他忍不住想口吐芬芳。 走到外面的时候才见连易匆匆赶回来,“辛辛,对不起,都怪嵇维话多。” 连易跑过去扶他,就见盛辛脸色不是一点点的难看,回头看了眼那边诊室的方向,“怎么了?是不是那个褚医生又说什么刺激你了?” 盛辛咬着唇,手抓着连易的胳膊力道不自觉地紧了几分,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才忍住了冲动,“先走,回去再说。” - 回到家,盛辛第一件事就是把冰箱里仅剩的一罐雪花啤拿了出来,连易还没来得及拦他,他已经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半了。 易拉罐“铛”的一声被他重重的放下,砸在玻璃桌面上的声音把那边沙发上窝着的小全和大黄都吓得一机灵。 一猫一狗探着脑袋往这边看,没一会又缩了下去,双双跳下沙发往阳台自己的窝里跑。 盛辛把一罐酒喝完,还是觉得很气,空的易拉罐子在他手里都被捏变形了。 连易其实也很气,路上听盛辛说完,他都要内疚了。要是刚刚不走,就不会独留盛辛一个人在那受气。 那个褚医生,话说的像是在关心人,可深层里的意思,不就是说周为理以前跟他好过嘛。 瞅见盛辛身上周为理的印记他不爽了,自尊心受挫了觉得盛辛配不上周为理,根本不能和他相提并论。 简直就一白莲花行径! 盛辛平常其实不太喝酒,酒量本身也不怎么样。 可偏偏今天实在是受气让他非常不爽,拿手机叫外卖又喊了两扎。 连易也知道今天肯定是拦不住他了,况且他那牙都已经过了治疗阶段了,也没有禁酒一说了,干脆他要喝就让他喝吧,顶多他在旁边看着点。 盛辛跟连易两个人直接就席地坐着,一边喝一边骂,“褚越他他妈都是个过去式了!白莲花还当上瘾了怎么的!也没人把他当白月光啊!” “他凭什么酸我!上过床怎么了!周为理现在是我的!” “我……草!我的他也不碰我!混蛋!” 越骂越委屈,哭哭啼啼地一边抹眼泪一边继续骂,“连易你说,周为理他是不是混蛋!他说让我信他,我信啊!我他妈不信他我还能信谁?可他为什么……他都跟人前任亲亲我我花前月下过了,我怎么了!我不行吗?凭什么我不行!他说要跟我结婚的!我们是会结婚的那种!” “大骗子!王八蛋!呜……他是不是逗我玩的呀?” “草!凭什么呀!明明是我对象,我竟然都不知道他在床上什么样!” …… 连易被他拽着,听他乱七八糟地从褚越骂到周为理,哭哭啼啼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两扎啤酒没多久就被喝了个干净,当然,几乎都是盛辛喝的。 连易原本还想着他在旁边看着能拦着他一点,结果发现这人撒起酒疯来,根本拦不住。 你要不给他喝,他就冲你闹,手拍着桌面哐哐哐的响,声音还特大地嚷嚷。 连易实在是怕他被人投诉扰民,只能给他喝了。 这不,成功喝醉了。 许是心情不好,醉的就特别快一些。 人又哭过闹过,体力消耗大了,醉倒就直接睡过去了。 连易花了不少力气才终于把这个大醉鬼扛进了卧室,出来的时候才听到手机响。 循着铃声四下翻找了好一通,好不容易在电视柜旁边用来装饰摆设的花瓶里找到了盛辛的手机。 是周为理的电话。 “喂,周老师……” - 周为理几乎是连夜赶回来的,到家的时候连易还没走,“怎么回事?” 连易电话里就说了个大概,他一听是盛辛的事,没来得及细问就挂了电话直接赶回来了。 作为好兄弟,认识他这么久,连易是第一次看见盛辛这个平常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人哭得这么伤心。 “周老师……有几句话我真的觉得非说不可。” 周为理眉头微皱,“你说。” “辛辛这个人,其实骨子里很拗的。他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但同时他又会因为你的优秀而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尽管他表面看上去并没有这样的意思,但只要一遇到什么事,他的自卑、不自信,通通都会展现出来。”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随便玩玩的人。可他不那么觉得,就算他不会质疑你,可他一定会质疑他自己。” 连易看着他,把刚刚医院里的事,还有刚才盛辛醉酒的事都跟周为理说了一遍。 周为理的脸色,从他开口的第一句话起,到结束,就没好过。 在连易印象中,周为理一直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形象,尽管他平时可能有那么点腹黑的成分,但轻易不会动怒。 可眼前这个听完他说的话之后,满眼怒气的周为理,不由让他有些惊讶。 “周老师?” “我出去一趟,麻烦你帮我再照顾他一会。” 周为理走得很急,根本没给连易拒绝的机会。 连易几乎要觉得,周为理那副架势,是要去找褚越干架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快了,马上让那个谁下线! (小声剧透:要求婚惹~) 第37章 第37颗糖 因为前一晚放纵的醉酒,导致盛辛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脑袋沉的像要炸开一样。 醒过来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事要是让周为理知道了,估计得念他很久。 迷迷糊糊从被子里钻出来,目光恍惚间瞥见床边的人影,定睛一看,吓得他差点心脏骤停。 “你……你不是出差了吗?” 周为理低着头坐在床边,仿佛就是在等他醒一样,第一件事就是把人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下巴有一点胡渣,蹭在他脖颈间,盛辛有点痒地缩了缩脖子,“你怎么了?” 他其实不太记得昨天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医院回来之后就很气,跟连易抱怨了很久,喝酒还喝得烂醉。 零星记得一点骂人的场景,再往后就不太清楚了。 更别说周为理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了。 “对不起。”埋在他肩窝里的男人,声音低沉而沙哑,像呢喃似的。 盛辛身子不由一僵,耳边是周为理的声音,又冲他说了一遍,“对不起。” 卧室里一时间安静地落针可闻,甚至安静到盛辛有些不知所措。 昨天的事只有连易知道,再联系周为理现在反常的模样,多半是连易又多嘴告诉他了。 想通理由,盛辛就伸手抱住了他,在他怀里蹭了蹭,小声嘀咕,“你是对不起我,被人欺负了,我还没法反驳。” 褚越说的那些,都是他跟周为理经历过的,他能反驳什么,他甚至都找不到理由反驳。 周为理抱着他,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没有。” “什么?” “你也是笨,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周为理一边数落他,微微侧头在他脖子上轻咬了一口,贴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没跟他上过床,你是第一个。” 盛辛:“!!!” 一瞬间简直震惊地无以复加! 盛辛想动,想挣扎,他本能地觉得这会周为理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可奈何力量悬殊,周为理抱着他,他压根没法动弹,“别乱动,听我说完。” 盛辛只当他是要面子不好意思,想了想就安静了,被人箍在怀里,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那时候我们都很忙,说是谈恋爱,其实根本没多少相处的时间,更别说……那个了。还说信我?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怎么不先问问我?跟你说对不起,是因为我想错了,我的确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去。让你因为我而受委屈,是我的错。但这不代表我不计较你昨天喝醉酒的事!” 盛辛有点哭笑不得:“……你这话题转的是不是有点快啊?” “别打岔!”周为理吼了他一声,又继续道:“虽然已经过了治疗期,喝酒我不会管你,可喝得这么烂醉如泥这件事,我就得管一管了。身体是自己的,你现在是我对象,四舍五入一下也就等于是我的。受欺负了不反击回去自己躲家里喝闷酒,谁教你的?喝酒就算了,还敢喝醉,长本事了你?” 盛辛“唔”了一声,小声辩驳:“那我还能打他一顿不成……我又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周为理似乎有点生气地冲他道:“不知道真假就来问我,不爽想打就打,出了事我给你担着,怕什么?” 盛辛着实一愣,几秒之后就是一阵憋不住地笑,甚至窝在他怀里笑得身子一颤一颤的。 周为理手放到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凶巴巴道:“笑什么,我跟你说认真的!” “啊——疼……”盛辛挣扎了一下又被他捞回来,憋着笑道:“就是觉得你……好A啊!这话说的,特别帅!” 周为理:“?” “你是因为我……回来的吗?”盛辛怕周为理报复他,赶紧止住笑意,“不是说出差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见他转了话题,周为理也就干脆顺着他跳过了刚刚那个问题,“昨晚,我给你打电话,连易接的,那边还有嵇维在,没事。” 盛辛想抬头看他,才刚有动作就又被周为理按了回去,不满地挣扎,“你别抱着我,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昨天的事之后他就很想见周为理,可周为理又出差,他又怕自己任性地会打扰他工作。 生生忍着,再加上昨天那事实在给他打击不小,也难免他心情不好要喝闷酒,还喝得烂醉。 周为理没松手,也没说话。 盛辛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他从早上醒过来匆匆看了他一眼之后,到现在都没好好正经地看过周为理,几次在他怀里想抬头都被周为理按了回去。 “你怎么了?” “没事。”周为理总算开了口,但却还是没松开他,“你别动,让我抱抱你。” “你抱了很久了。”盛辛不依,总觉得他有点反常,“周为理,你松开我!” 不管他怎么挣扎,周为理就是不松手。 盛辛怒气冲冲地吼他,“你要是再不松手,我生气了!让我看看你怎么了!我昨天气得都恨不得给你一拳,混蛋!” 周为理似乎是因为他的话愣了一下,手臂的力道不自觉松了几分,被盛辛抓住了机会挣脱开他的怀抱,“你是不是——你……” 话还没说完,周为理眼角和嘴角的青紫让他不由皱眉。 周为理有些尴尬地转过头,“不知道我爱面子吗,还看什么……” 盛辛双腿跪在床上,找急忙慌地凑过去,双手捧着他的脸把他掰过来,“你看着我!躲什么!” 脸被他捧着躲不掉,周为理眼神躲闪地没敢看他,脸颊微微有些泛红,一脸的不自然。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盛辛看着他这张原本好看俊美的脸上骤然出现的两滩青紫,心疼地皱起了眉。脑子里闪过刚刚周为理说的,不由呼吸一滞,不确定地问:“你是不是……跟他打架了?” 周为理抓着他的手拿下来,侧过头不想让他看,“没有……昨天回来晚,走的着急,自己摔的。” 明显的一脸心虚不自然,盛辛是瞎了才看不出来。 一想到他为了自己去跟褚越打架,就觉得鼻头一酸,说话都哑了,“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很不会骗人。” 见他红了眼眶,周为理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你……” “我什么!”盛辛突然撒泼似的抬手打了他一拳,“你个大骗子!” 周为理抓住他的手,有点哭笑不得地微微叹气,“我骗你什么了?” “你是不是去找他打架了!” “我……”周为理被盛辛那眼神盯得,第一次觉得自己气场变弱了,“就是那种,一时怒火攻心?” “认真一点!” “好吧,我是找他打架了。” 盛辛看着他,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骂他:“周为理!你都快三十了!你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打架吗?!” “……”突然被自己的小对象凶巴巴地教育,周为理着实愣了,底气不足地狡辩:“那他不是欺负你了,我不能让我的人给人随便欺负啊。再说,其实我想打他很久了……” “你……!”盛辛气结。 周为理长臂一揽,把人又搂紧怀里,“心疼我?” “谁心疼你了!”盛辛超大声地吼了一句,一副被拆穿之后急于狡辩的样子。 可盯着他脸上的伤看了一会,又自己泄气了,手捧着他的脸,低头在他眼角和嘴角的位置各亲了一下,小声地问:“疼不疼?” 因为盛辛是跪着的,他是坐着的,平白周为理就比他矮了一些,这会半仰着头看他,嘴角微扬,有点不要脸道:“本来不疼,你亲一下又疼了。你要不再亲一下,说不定又不疼了?” 盛辛倒是没拒绝,低头凑上去亲了他一下,在周为理迎上来要深入的时候及时退开了一些,难得的一脸正经,“周为理。” “嗯?”额头抵着额头,周为理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他。 盛辛没躲,尽管眼神表情都是坚定的,语气却有些不确定,“你……要不要我?” 周为理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就是……”盛辛捧着他的脸,定了定神,深吸了口气,似是做足的心理准备才开口道:“等你脸上的伤好了,我们去领证的意思!” 周为理盯着他,突然笑了出来,给盛辛闹了个大红脸,“你笑什么呀,我说认真的!” 周为理止住笑意,手上一个用力把人推到按了下去,欺身而上,言语间满含深意,“我以为,你说另一种意思。” “…………”盛辛呆愣两秒,不由骂道:“臭流氓!” 周为理双手撑在他脑袋两侧,身子微低,眯了眯眼,问他:“你这算是,跟我求婚?” 盛辛咬着唇,红着脸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开口道:“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周为理眉头微皱,有些不高兴地摇头。 盛辛脸色倏然一沉,还没来得及悲伤难过呢,又听见他说:“你这不算,等我订的戒指到了,这事得我来说才算。” “你……你说什么?” “辛辛,你愿意嫁给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基友说我被两个男人的爱情冲昏了头脑,然后等我写完这一章以后……对不起!我就是!(逐渐露出欣慰的笑容) 以及,给你们打个预防针:本来这文就不长,所以大概差不多可能就要完结了,具体还有多少字我也不清楚……然后之后会有番外,除了部分主角的内容,还有两对副CP(嵇维&连易,盛夏&夏祯昱),嗯这个等之后写到再说。 第38章 第38颗糖 “请J199号到一号窗口……” “辛辛?” 盛辛正盯着自己手里写着“J199”号的号码纸发呆,对环绕在偌大的等候厅里那机械的声音充耳不闻,倒是听进去了周为理喊他。 抬头的时候,眼神还有点恍惚。 周为理已经站起身了,手里拿着两个酒红色的本本,上面都统一的金色大字写着“户口簿”。 修长的身影就这么站定在他身前,低着头含笑看他,“发什么愣?怕了?” “我……没有!”盛辛仰着头不服气地回了一句,可那眼神语气神态却无一不透露着他的心虚和慌张。 当时“求婚”的时候有多大胆,这会被拉着来结婚的时候,他就有多怂。 ——尽管他的“求婚”被周为理驳回了。 时间回到那天早上—— 周为理压着他问的那句话,简直听得盛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甚至从来都没想过,周为理会主动准备这些事。 按着周为理话里的意思,“求婚”这事他一早就计划好了,甚至连戒指都预定了。 只不过可惜,被盛辛误打误撞地抢了先,于是这求婚的计划才不得不提前公开。 要问他愿不愿意,那肯定是愿意啊。 盛辛当下就抱着周为理,死都不撒手,缩在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的。 就连周为理本来想做点什么的心思,都被他这一阵大暴雨打的半点没了,只好搂着刚受了委屈又被他一颗大甜糖塞得喜极而泣的小男朋友好一阵安慰。 周为理请了两天假在家陪盛辛,医院也没去,什么事也不管了,就两个人,再加家里的一猫一狗,整天腻在一起。 盛辛是后来才知道的,周为理没去的那两天,据说褚越自请调职去了分院。 至此,这件关于周为理前任事件,似乎随着褚越的离开,莫名的画上了一个盛辛看不太懂的句号。 周为理脸上的伤,也在他请假的这两天,不知每天涂的什么神奇膏药,竟然都消下去了。 盛辛一度怀疑,他只是因为要面子才请假没去上班,才不是什么想在家陪他。 一直到周为理销假,才带着盛辛去了医院,把他那还没完成的补牙最后一步做完了。 然后,就是现在这一幕。 ——毫无预兆地,就被拉到了民政局。 盛辛每次坐周为理的车,都会昏昏欲睡——这个男人实在太无趣。 歌不听就算了,广播也不开,就开个窗,风啊呼呼地吹。 估计这家伙就是看准了他昏昏欲睡,说好回家的,结果直接就拉着他到了民政局。 盛辛站在民政局门口的时候,回想起今天出门前,周为理非拉着他让他穿白衬衫的事——这丫的臭男人就是预谋已久图谋不轨! 虽然他是很开心啊,但是这没有一点点防备的,等他们真的取了号坐着等的时候,他就彻底怂了。 周为理把他从位子上拽起来,言语间还有那么一点委屈:“你这表情弄得好像是我逼婚一样,难道不是你先求婚的吗?” 盛辛苦着脸无言以对:“…………” 恨就恨他年少无知,上了这个大尾巴狼的当! 盛辛十分笃定,他要是那天不说,周为理自己也会找着合适的时间跟他求婚。 可偏偏那天他以为的天时地利人和,害他错失先机。 结婚登记的流程很快,出来的时候,盛辛还有点愣。 周为理把他手里印着“结婚证”三个字的红本本抽走,盛辛才回过神,伸着手要去拿,“还我!你拿我的干什么?” 周为理把两本结婚证塞进外衣的内侧袋里,推开了些他扑上来的身子,手揽到他腰的位置,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盛辛立刻像被点了穴道一样,皱着眉不动了。 周为理笑了一声,低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乖,我保管。” 盛辛没敢反驳,不开心地努着嘴哼了一声,就被周为理揽着往停车场去了。 天气已是深秋,盛辛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往身边人的怀里靠了一下。 那双搂在他腰间的手紧了几分,几乎是半抱着的姿势一路走上车。 “现在呢,回去了吗?” 周为理摇头,“我订了个蛋糕,先去拿。” “蛋糕?谁生日吗?” 盛辛清楚地记得,周为理的生日在认识他的时候就已经过了,要过下个生日就只能是明年。而他自己的生日得到年底的时候,所以也不可能是他。 徐女士跟建国同志的生日也得明年,至于周为理的爸妈,他倒不是很清楚什么时候。 周为理又是一阵摇头,发动了车子,出发前转头看了他一眼,眉尾轻扬:“新婚蛋糕。” 盛辛愣了一下,然后迅速低着头,抬手捂着脸,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地呜咽声。 耳边是周为理笑他的声音,而他的耳朵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粉红的颜色一路蔓延,隐进衣间。 恍惚间只觉得车停了,盛辛才又重新抬起头,“到了?” “嗯。”周为理拿了后座衣服里的钱包,“你在车上等我吧,外面冷,别下来了。” 盛辛探头看了眼窗外,似乎是起风了。于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让他快去快回。 可当周为理出来的时候,却没看到本该在车里的人。 只见他一边开车门,一边抬手向后招了招手。 蛋糕店转角躲着的,正是本应该在车上的盛辛。 盛辛瘪了瘪嘴,一路跑过来扑到他背上,“你看见我了?” 周为理反着手把他扒下来,按着肩膀推到了车门上,摇头。 “没看见,你怎么知道我在那?” 盛辛躲得那个地方,从蛋糕店出来肯定是看不到的。而且他如果直接上车,连余光都看不到那个地方。 盛辛就一直躲在那看着,亲眼看着周为理开了车门,抬手向后招手的感觉,就仿佛他背后有一双眼睛能帮他清楚看见盛辛躲在那一样。 周为理两手抵着车顶,居高临下地看他,嘴角微扬地样子,满是得意,“因为我知道,你绝不会离开我。” 盛辛着实一愣,脸红地推开他,嘴角却是不自觉地上扬,嘀咕着弯腰从他手臂间钻出去,脚步轻快地绕到另一边开门上车。 “谁离不开你了,自恋狂!” 周为理没说话,盯着他那就差一蹦一跳的背影,脸上挂上了一抹温柔的笑。 “谁是谁知道。” 白色的车影一路远去,没入落日的余晖中,昏黄却安心的暖色调。 晚霞染红了天边的云彩,微风带着浮云一路随行。 软软的像棉花糖,带着甜甜的味道。 像蛋糕。 像爱情。 ……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之前因为忙,一直没时间写这个完结章……然后也因为是完结章,一直不知道怎么写。关于结尾的这个片段,之前听了两首歌(《有幸》以及《是心动啊》),这个画面就一直在我脑子里,但是好像写出来不是那么回事……甜吗?总觉得有点淡了(捂脸) 以及,请注意最后四个字,“正文完结”,所以是有番外的(主CP还有一点甜甜的小日常,以及两对副CP),番外更新就不定时了吧?总觉得年前完结不了全文…… 然后,为了弥补我断更这么久的事,准备过年的时候(可能是除夕?)在渣浪(@什姒)放个小福利,要来哦~ 第39章 周为理×盛辛(1) “周为理,你快来看看,我今天这身衣服怎么样?行不行?得不得体?会不会太正式了?好像不太好是不是?要不我再去换一身?” 盛辛一个人嚷嚷着从房里出来,看见懒懒散散坐在沙发上撸猫的周为理,气不打一处来,“你能不能认真点!别玩了!” 周为理像是终于抽了空一样慢慢悠悠地抬头看他,眉梢微抬,把猫抱开,抬手冲他招了招手。 “你给个意见啊,到底行不行?”盛辛才走过去,就被周为理一把拽着,一个巧力翻身就把人压在了身下,挑着眉痞痞道:“不穿好看。” 盛辛:“!!!臭流氓你放开我!” 周为理大笑着松开人起身,“那天跟你去买的那身呢?” 盛辛整了整衣服,坐起身白了他一眼,“你还说?因为谁!洗了还没干呢!” 周为理眨眨眼,想起些什么,“哦”了一声,“就这身吧别换了,大红的,喜庆。” 盛辛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红外套,刚刚被周为理一闹有点泛红的脸颊似乎被这红外套印的更红了几分,“真让我穿这身去你家啊?” “又不是没去过,紧张什么?” 今天是大年初一,而且是他们结婚以来的第一个新年,所以盛辛格外重视。 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想今天要穿什么,要带什么去周家拜年,紧张的不得了。 说着,周为理想起什么,凑过去小声地问盛辛,“昨晚我好像看见你换了红的?” 盛辛:“…………”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本命年要穿红内裤这种事……赶巧今年盛辛本命年,徐女士给他买了一整套红的,光那什么就七八条,说是要让他换着穿,穿一整年。还有外带一件红外套,非让他天天穿。 昨晚换上以后盛辛还不好意思,晚上穿着睡衣睡的,都没敢让周为理碰,害臊。 许是觉得小媳妇这害羞的模样特别好玩,人刚坐正的身子,又被周为理推倒了,手还一边作恶了起来,故意道:“穿了没?给我检查一下?你妈不是让你穿一整年呢吗?还有红袜子呢,穿了吗?” 盛辛一愣,他没告诉周为理这事,徐女士给他买的东西他也是偷偷拿回来的。 两手推着身上的人,板着脸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咱妈怕你不听话,让我盯着你的,你说我怎么知道的?你以为偷偷摸摸地藏回来,我就不知道了?”周为理笑着亲了他一下,“又不是没见过,还这么害臊呢?” 盛辛撇着嘴也不反抗了,一脸地不爽,周为理在他们家的地位已经直线超越了盛辛。 虽然他在家本身也没啥地位可言。 两个人在沙发上打打闹闹了一阵,才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周家。 当然,这其中包括一只狗以及一只猫。 昨天大年三十是在盛家过的,今天大年初一上周家拜年。 只是没想到,他们去的时候,嵇维和夏祯昱都在,而且都是一家子的那种。 夏家毕竟是夏女士娘家,夏祯昱一家来拜个年倒是有理由说得过去。 周为理看着自己一个人来的嵇维,眼睛微眯,“你干嘛来的?” “我是代表我那回不来的爹妈来给他们的老同学,也就是你爸,我的老领导,周院长拜年的呀。”嵇维说了一串,下巴一抬,一脸的“你看,我有理由”的表情。 周为理抬头看了眼那边被夏女士赶进厨房的周院长同志,回头看嵇维,那表情明显在说“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盛辛被夏女士还有夏祯昱的母亲,现在应该算是他的舅妈了,两位女士拉着盛辛热情地聊天。 厨房里忙活着两位男士,外面三个小年轻才没唠几句就被差使着打杂去了。 尽管周为理一副不欢迎嵇维蹭饭的样子,但这家伙还是靠着厚脸皮留了下来。 按周为理的话说,嵇维那一张嘴花言巧语,只要他想,就能哄得你找不着北。 至于饭后的娱乐活动,两位女士牵着猫啊狗啊的晒太阳喝茶去了,剩下的男人们则被拉去打麻将了——由夏爸爸、周副院长、周为理、嵇维四人组成的麻将团。 夏祯昱坐在旁边沙发上玩手机,时不时干点添茶倒水的活儿。 盛辛搬了张凳子挤在周为理旁边,好奇地打量他手里的牌,小声的问:“看不出来,你还会打麻将呢?” 周为理一边摸牌一边“嗯”了一声,“不常玩。” 周副院长明显很兴奋的样子,“辛辛会吗?” 盛辛赶紧摇头,“我不会这个……” 嵇维在旁边插了一句,“你来啊,让大爷教你。我跟你讲,一般不会的人,才容易赢钱。” 盛辛茫然地回头,冲周为理眨眨眼。 后者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来?” 盛辛心里是想的呀,可他又有点怕,缩了缩脖子问:“那……我要是输了呢?” “有我呢。”周为理二话不说就站起身给他让位子,“来吧,我教你。” 盛辛顿时喜上心头,苍蝇搓手似的窃笑了一声,挪着身子到了周为理的位子上。周为理则坐到了他旁边,问到:“一点都不会?” 盛辛捏着手指尖比了个手势,语气十分没有底气,“会……一点?” 周为理没说话了,一边教他摸牌打牌,一边讲规则。 也不知道是不是盛辛那会的“一点”的原因,还是周为理教的原因,总之学的还挺快。 但即便如此,总抵不过头两把输的很惨的结局。 盛辛望着桌角越来越少的赌注,有点怯地看周为理,“要不还是你来吧?我要给你输光了……” 周为理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摇了摇头,“没事,有钱。” 盛辛:“………………” 这就是传说中的“家有万金,行止由心”? 吐槽归吐槽,盛辛还是摆足了架势,铆足了劲不能给周为理丢人又输钱,怎么的也得把本赢回来一点。 然而又输了几圈下来,就在盛辛已经输到麻木连自己摸了什么牌怎么打的都不记得的时候,周为理淡淡地一声从耳边响起,“辛辛,糊牌了。” 顿时,一桌人齐刷刷地目光都看向了盛辛。 回过神的人盯着手里清一色的牌,又看了眼手上的。 哦吼,稀里糊涂就糊牌了? 一桌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倒是周为理屈指敲了敲麻将桌,“交钱,愣着做什么?” 嵇维推倒了自己面前差一点就要糊的牌,十分不解,“我去,假的吧……我看他人都要恍惚了,这怎么就糊了呢?” 周为理望了眼一脸笑意傻乎乎收钱的某人,嘴角噙着一抹笑,淡淡道:“那不是你说的,一般不会的人,才容易赢钱。” 嵇维暗自骂了一声,白眼直翻。 盛辛自知自己本事有限,说不定就真的是走了狗屎运才糊了一把,能赢回来一点是一点,就赶紧起身给周为理让位子,“你来你来,好不容易赢回来一点,别一会又被我给输没了。” 周为理不置可否,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心安理得地差使盛辛去给他泡茶。 刚赢了钱的某人正开心呢,去厨房的步子的欢快了不少,撞见从外面进来的两位女士,欢快的打了招呼,蹲下身子抱着大黄亲了一大口,然后放下狗又屁颠屁颠地进了厨房。 夏女士看得一脸懵,“你们打麻将发生什么了怎么给辛辛整成这样?” 问着还一脸不放心地冲厨房里看,“辛辛啊,你没事吧?” 盛辛探出头,“没事啊,嘿嘿嘿……” 夏女士:“…………” 周为理回头喊了一声,“抱了狗先洗手!” 盛辛:“哦!” 嵇维一拍桌子,“靠!你是眼睛长背后了吗?摸牌呢你还能知道他抱了狗?” 周为理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两位女士过来跟夏祯昱一起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听人说刚刚的事。 盛辛泡了茶出来,当即就加入了他们的嗑瓜子队列中,绘声绘色地宣讲刚刚周为理教他打麻将还糊牌了的事,满脸骄傲的样子。 牌局一直打到下午四点多才结束,中间盛辛去观望过一会,正好是周为理输的几把。他还想是不是因为他在旁边妨碍他了,就再也没敢去看了。 总想着前面被他输了那么多把,就算周为理再厉害,没把本钱输掉就不错了。 可没想到,他总是嘀咕了自己男人的实力。 嵇维怒不可遏:“这还是人吗?你自己还数的清你糊了多少把牌了吗?谁踏马打麻将还记牌的啊?能不能做个人?能不能!” 周为理把人送到门口,挥挥手笑道:“欠债记得还一下。” 盛辛站在旁边,捂着嘴爆笑。 嵇维是本场麻将局输的最多的一个。 另外,他也是盛辛玩的时候那几把,赢得最多的一个。 变相来说,周为理是把盛辛输给嵇维的钱加倍赢了回来。 送走骂骂咧咧的嵇维,两个人手牵手地出去买东西。 坐了一天了得活动活动筋骨,正好家里没酱油了,周为理就拽着盛辛出门买酱油去了。 小区里就有超市,从周家走到小超市也没有多少距离,两个人一路手牵手慢慢悠悠地走着。 盛辛好奇地问他:“你真的记牌了?” 周为理摇头,“你当我是什么啊还记牌?听他瞎说。可能今天运气不错吧,沾了你的光。” “少来了。”盛辛瘪了瘪嘴,“我都给你输多少把了,一共就糊了那一局,能赢回来多少钱,你这算沾了哪门子的光?” 周为理没反驳他,“那就是手气好。” 盛辛点点头,顺势夸道:“手气好倒是真的,可还是很厉害啊。” 周为理笑了一声,接了他的夸赞,“一般厉害。” 盛辛又不确定地问他:“你真把我输的都赢回来了?” 周为理伸手捏住他的鼻子,“钱不是你收的吗,小财迷?” 盛辛咧着嘴笑得特别开心,伸手拍开他的手,没跟他计较那个称呼问题。 “周为理。” “嗯?” “我还是觉得你很厉害。” “嗯,好。” “嗯,我男人真厉害。” “……” 夕阳西下,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夕阳下拉长的影子依偎在一起。 满是骄傲自豪地夸赞和宠溺的附和,夹着甜甜的笑意,一路飘着。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会打麻将,所以这个细节过程就省略一下叭……(遁走) 第40章 周为理×盛辛(2) 在周家住了一晚上,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 下午周为理有事去了医院,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盛辛抱着从周家打包回来的小蛋糕窝在沙发上吃的时候,周为理回来了。 因为之前的牙齿问题,虽然盛辛现在牙已经补好了,但毕竟他是跟一个牙医结了婚,周为理总是为了他的牙齿考虑,非常严格地管制着他对所有零食特别是甜食的摄取。 进门瞅见他在吃蛋糕,当即眉头就皱了起来,“吃了多少了?” 盛辛赶紧吧手里的小碟子举起来给他看,“就你走的时候给我分的那一小块啊,我没多吃。” 周为理望了他一眼,“晚饭吃了吗?” “吃了,你呢?”盛辛见他没发表什么别的意见,不由松了口气,抓紧时间三下五除二地把小碟子里最后两口吃完,然后蹬蹬噔跑去厨房洗了。 “我在医院吃了点。”周为理一边进卧室一边回他的话。 盛辛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周为理脱了外套从房间里出来,又蹬蹬噔地冲他跑过去,张着手臂扑进他怀里,跟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周为理一个没注意被他扑得倒退了两步,稳住身子靠在墙上,眯着眼睛看他,“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什么了?” 盛辛摇头。 “真没有?” “没有。” “没有你这么主动的投怀送抱?”周为理一边说,双手托着他往上,托稳了才侧着头迈开步子往客厅沙发走,直接把人压在身下,亲上去的时候还一边嫌弃,“一股奶油味。” 盛辛咬了他一口,“奶油味怎么了,不香吗?” 周为理砸吧了一下嘴,似乎在回味,弄得盛辛脸颊一红,就听见他说了两个字,“奶香。” 盛辛:“…………” 盛辛把人推起来,自己盘着腿坐正了身子,掰着手指在那算,一边嘀嘀咕咕地跟周为理说话,“我今天班级群里也有人去补牙,问我补牙多少钱。当时我倒是没仔细算,现在细细算下来,也得小几千呢。” 周为理开了电视机,一边看一边敷衍地“嗯”了一声。 盛辛也习惯他这个样子,自顾自地继续说,“难怪人家都说补牙很贵,那是真的很贵啊。还疼!”一想到当初补牙时候遭过得罪,盛辛就感觉后槽牙一酸,捂着脸道:“简直就是花钱买罪受!” 周为理眉头一皱,不是很赞同地回头反驳他:“不补牙你就吃不了你最喜欢的甜食。” “我现在补了牙也吃不了!”盛辛不服气道。 “你刚刚吃的不是?” “那才我以前的多少分之一啊!” “所以你以前蛀牙。” “我……”突然语塞。 盛辛扭头“哼”了一声。 两个人大概安静了十几秒,盛辛的性子总是让他成为耐不住先开口地那一个,戳了戳身边的人,“我之前看网上的段子,都说口腔医学专业的一句情话,‘补牙很贵,家属免费’,你听过没有?” 周为理点点头。 盛辛随即喜上心头,却不料还没开始撩呢,就被周为理下一句话浇了个透心凉,“那都是骗人的,没事少看点乱七八糟的。” 盛辛气地打了他一拳,“怎么就骗人的了?你不给我报销吗?” 周为理漫不经心地握住他的拳头,掰开了手指握在手里,侧着身子凑过去,唇角微扬,“这句话的后半句应该是——家属翻倍。” “啊?”盛辛一脸茫然。 周为理眉头一挑没再说了,直起身子拿了颗茶几上的巧克力剥开了塞进他嘴里,“吃完去刷牙,十分钟以上。” 盛辛抿着嘴里的巧克力,故意赌气道:“不刷,麻烦。” 周为理回头看他,大有掰开他嘴把巧克力抠出来的架势,“那别吃了,蛀牙我还得给你治。你要知道,甜食——” 话还没说完呢,盛辛一个翻身坐到他身上,嘴里强行渡了半块巧克力糖给周为理,凶巴巴地问他:“你是要讲道理,还是要我?” 周医生沉默片刻,抿着嘴里渐渐划开的巧克力,果断选择了后者。 他本来不是一个爱吃甜的人,可自从跟盛辛在一起之后,他家竟然出现了大量的甜食,各种糖果,有时候甚至于他自己闲来无事都会捏一颗往嘴里塞。 把人抱起来往卧室去的时候,嘴里还含糊不清道:“想知道那后半句什么意思吗?” 盛辛被人亲的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直到被人扔到床上,高大健硕的身子压在他身上时他才反应过来。 补牙很贵,家属翻倍。 他现在就是在被迫偿还翻倍的那部分。 盛辛哭笑不得道:“你这都不知道翻了多少倍了!奸商!” 周为理抬起头,看着身下的人,神色难得的正经,“这是要翻一辈子的,还得起吗?” 盛辛望着他,斩钉截铁道:“还!”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我没有被隔离!我也没有失踪!我只是真的写不出来!(捂脸) (我还没开始去上班呢,都不敢出门。还是那句话,外面不安全,大家能在家里就千万不要出门了!!!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这个疫情赶快过去叭!) —————— 还有两对副CP的我也不知道啥时候还,新文肯定是要拖一拖再开了,大概往后延一个月(三月中的样子)? 下本还是开那本幻耽ABO的《我真的没有装O》,专栏可直达,文案就不放了。 我有在写存稿……真的…… 第41章 嵇维×连易(1) “连易,实习老师分配下来了,你知道是谁了吗?” 今天是分配实习老师的日子,马上他们这一批应届毕业生就要下放到各医院进行毕业实习。 连易望着手机上的通知,有点发愣。 姓名:连易 班级:15级口腔医学专业(1)班 实习医院:市中心医院口腔科 实习老师:嵇维 “哟,可以啊,嵇老师,上学期他不是还给我们代过课。” “诶,连易你之前不是说想去专院的吗?怎么填了市医院?” “他家不是离市医院近嘛,专院那么远,而且据说设备方面都不如市医院呢。” “不会吧?怎么说也是口腔专科医院,专攻一门还能那么差劲啊?” “听以前去的学长学姐说的,周末的时候特别忙,不过据说周医生会去坐诊。” “周为理?那个大学霸?” “校草一号啊,咱们学校口腔医学专业的优秀毕业生。” “……” 舍友们议论的声音慢慢悠悠地宿舍外飘,见连易没跟上来,回头问了一声,“你不去吃饭吗?” 连易抬头,“你们先去吧,我先收拾一下东西。” 舍友见他床上乱糟糟地堆了一堆,倒是没说什么,点点头就走了。 连易低头看手机,伸手抓了抓头发,有点头疼。 嵇维这个人,他知道。 这个名字,以及一个叫“周为理”的名字,几乎是他们学校口腔医学专业后辈学弟学妹们耳熟能详的名字。 因为就算不是全部,80%以上的任课老师,都会在他们的课上提起这样两个人,学校的荣誉墙上还挂着这两位风云学长的光荣历史。 甚至,嵇维还来学校代课过——实操课。 连易的成绩不算特别好,但也不至于很差,在班里算是中等。 盛辛总说,他只要好好学努力上进一点,想到上游那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可连易这个人吧,总有点得过且过差不多就行的念头。 实操课大概是他最认真,也是所有学科里成绩最好的一门。 可偏偏就是这门课,在嵇维面前,让连易丢尽了脸面。 - 那大约是上个学期末的事情。 “听说没有,沈老头最近好像伤了手,我们这两周的实操课要换人了。” “换人?换谁?那岂不是隔壁班也要换?我们这专业一共就两个班。” “隔壁班换的是副校长,比沈老头还难搞,我们不知道换谁。” “本来两个班都是沈老头带,这不会换代课老师也是同一个吧?” “不一定哦,你想啊,校长啊,这么忙,带两个班怎么带的过来。” “说的也是,而且,不是快考试了嘛。” “……” 连易埋头理着面前的各项口腔用具,耳边钻进周围同学们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接着舍友絮絮叨叨的话题。 外面空旷的走廊响起高跟鞋独有的踢踢踏踏的声响,坐在走廊靠窗的同学们都纷纷探出了脑袋打探外面的情况。 “卧槽,高跟鞋的声音,女的?” “我们这个专业的实操课有女老师?” “貌似没有吧。” “……” 连易被舍友推搡着抬起头,正巧门口出现一个身影,女老师回头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停留,而是径直走了过去。 教室里一片唏嘘声。 “哦,怎么回事,这么不欢迎我?” 正当大家遗憾女老师不是他们的代课老师时,另一个满是调笑的声音在教室门口响起。 一张大家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孔出现在教室门口。 ——嵇维。 只见来人穿着一件剪量得体的白大褂,背着手徐徐走上讲台,双手撑在台面上,“看你们的表情,我应该不用自我介绍了吧?刚进来的时候瞅见楼下荣誉墙还有照片,那都是好多年前的照片了,不过似乎我也没怎么变,还是一样的帅气。” 嵇维的话引得大家一阵哄笑,班里的女生目光都像上了胶水一样,黏在他身上,丝毫挪动不开。 连易盯着他,眯了眯眼,随后也低下头,加入了嬉笑的队列。 “虽然不用自我介绍,但是原由还是要跟大家说一下。你们的沈老师前段时间意外伤了手,作为他口中教学生涯的骄傲之一,被拉来顶替一段时间。啊,这个主要是因为你们沈老师口中的教学生涯的骄傲第一的那位没空。” 又是一片哄笑声。 大概嵇维口中说的,就是周为理吧。 “那么,按照你们沈老师的课程安排,今天这堂课是要检查实操综合训练的是吧?”嵇维随意地翻了翻讲台上的课案,“啧”了一声,“这乱七八糟都什么呀!” 也不知道看到的什么,似乎很嫌弃地样子就把课案合上了,一拍手道:“这样吧,你们班这堂课成绩最好的是哪个,先上来给大家做个示范,我看看你们沈老师都教的什么。” 一席话毕,众人的目光都纷纷看向了连易。 舍友推了推他,“连易,回魂呐,你怎么了?” “啊?什么?” 他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有点恍惚。 见没人说话,嵇维又问:“班长呢?班长是谁?” 班长站起来,嵇维问:“你们班成绩最好的是谁?” “连易。”班长转身一指,瞬间就把还愣神的连易推了出去。 讲台上的目光顺着望过来,连易抬手对上那双眼,呼吸一滞,站起身的速度极为缓慢。 嵇维笑道:“连易是吧?来,上来做个示范,不算你成绩,别慌,我就是看看你们沈老师都教了些什么。” 连易点点头,迈开步子往讲台前的示范位走去。 只是第一步踏出去,就感觉脚下一阵虚浮,像一脚踩在棉花上。 他没有看见前面讲台上嵇维忽然凝起的眸光,有些晃晃悠悠地走到了讲台前。 正巧嵇维走下来,挺拔的高个子站在他身旁,本来连易也不怎么高,在嵇维面前一下又矮了一大截,不由缩了缩脖子。 他们暂时还只是医学生,身上的消毒药水味儿就已经很明显了。 可靠近了嵇维,连易才发现,他身上隐约还有一股除了消毒水之外很好闻的味道,会让人很放松,放松到让他恍惚地神经一下像断掉了一样。 最后一点意识消散前,似乎感觉自己跌进了一个极为温暖宽厚的地方。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四周浓重的消毒水味,还有眼前头顶明显的医院天花板,可四周又不像是在医院的病房。 连易眨了眨眼睛,他这是怎么了?这又是哪? 他只记得,之前在上课,然后,昏倒了? “醒了?”推门进来的人,正是嵇维。 连易慌忙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在诊疗椅上,有些木讷的看着嵇维,“我……” 嵇维给他递了杯水,手里还有几片药片,“先把药吃了,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 连易听话地吃了药,摇了摇头,“前两天有点感冒,我有吃药。” 嵇维倚在旁边的办公桌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还有胃病?” 连易捧着水杯低着头,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医学生有胃病其实不奇怪,嵇维自己也有,他倒是没揪着这个点说他,只是开口解释道:“本来你晕倒是带你去医务室的,躺了一会看你没醒,医务室的医生也不在。想着你万一有别的事,我这代课老师责任就大了。问了你们下午没课,正好我下午还要回医院就一并把你带过来了。” “谢谢老师。” 嵇维眉梢轻挑,倒是没拒绝这声道谢,“我找内科的医生来帮你看了看,胃炎,发烧,缺少睡眠,休息不足。你这年纪轻轻的,毛病倒是不少?” 被他一通数落,连易那脑袋低的更低了几分。 “现在感觉好点没?” 连易点点头。 嵇维“啧”了一声,“你这除了说谢谢,就没别的说的了?总问你什么就点头?又不是哑巴,小闷葫芦一个。你再躺会,反正你们下午也没课,来都来了,等会出来帮忙。” 闻言,连易连忙抬头,瞪大的眼睛有点惊讶,“帮……什么忙?” “你一个牙科专业的医学生,到了医院,你说帮什么忙?”嵇维揶揄了他两句,转身就走了。 连易捧着水杯坐在诊疗椅上,盯着手里冒热气的杯子,有些头疼地呼了口气。 尽管他是一个刚退烧的病人,可还是被嵇维拉着在医院给他帮忙打下手。 让他上手看病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光是这样站在旁边看个一下午,倒也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临了到嵇维下班的时候,连易还看到了传说中的人物——周为理。 周为理见他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问嵇维:“去吃饭吗?” 嵇维冲着连易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这不还有个小朋友嘛,一起?” 连易慌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我回学校吃就行。” 开什么玩笑,这周为理的气场跟嵇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一个像冬天,一个像夏天。 相比起来,就外表看上去,周为理就不是那种好说话的类型。 跟这种人吃饭,压力太大,还是免了吧。 周为理倒是没发表意见,径自走了。 嵇维拉起还愣在旁边的连易,“走啊,带你敲一顿去,就当今天指使了一天病人,给你的补偿。” 根本没给连易拒绝的机会,他就被拽着走了。 三个人进了一家粥店,嵇维给连易介绍起来,“这家店算是我们医院附近粥店最好吃的一家,经常人满为患。不过这老板跟我熟,可以走个后门什么的。” 周医生走在他们后面,连易跟在嵇维身后一路往楼上走。 他们出来的时候换了衣服,早不是原先在医院时候的那身白大褂了。 嵇维平常的穿着倒是满满一副二十出头小年轻的样子,潮的很。 虽然他现在年纪也不大,要是没记错,好像是28。 “本来想请你吃顿好的,不过念在你感冒发烧生病的份上,还是吃清淡点的吧。”嵇维像模像样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遭到了周为理的一通白眼。 连易默默地坐在旁边没敢吱声。 席间,嵇维跟周为理在讨论些什么,顺口问到了连易,“我听你们班里说,你是你们班实操课成绩最好的一个。不过我今天临走的时候翻了一下成绩表,你其他几门课的成绩好像不上不下的,不好不坏还算过得去。” 连易眨了眨眼,“可能……动手能力比较好?” 嵇维“哦”了一声,“没事,反正明天还有你们班的实操课,我都跟他们说了,明天算个小考试,检查一下你们以前的学习成果,算平时分的。今天上课的时候我差不多都挨个的给他们纠正了一些小毛病,现在就剩你了。” “啊?”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着实让连易一惊。 虽然他的确是他们实操课成绩最好的,但这样突然的考试,还是让连易有点准备不及。 嵇维望了他一眼,“啊什么?今天都看了一下午了,没学着点什么?” 连易忙不迭摇头,“有的,受益匪浅。” “得了,别整那些虚的。”嵇维说着,单手支着脑袋,侧着身子看他,“要不一会回去一趟,反正医院啥都有,我给你揪揪毛病,看看你这实操课的第一名到底符不符实。” 连易:“…………” 于是,吃完饭的他,又被连易拉回了医院。 第二天的课上,一想到昨晚被嵇维拉着手把手地纠正各种操作上的小细节时,连易手上的动作就走位的不少。 “啧,瞅瞅啊,就像你们连同学这样的,给人看病诊治的时候心不在焉,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事故,依旧完成了任务,但是这种程度着实算不上完美。这个平时分,还是要打一点折扣的。”嵇维倚在连易身后的讲台边,一手搭在讲台上,纤长的手指区着,又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面,“你们是医学生,以后出了学校上了社会就是医生,不要以为你们是牙医就没有什么医疗纠纷医疗事故,自己心里记着点。” 一下一下地声响像敲在连易心口上一样,放下手上的东西,一时羞耻地低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来咯来咯。 最近可能会日更?两对副CP也是两个小故事,得慢慢讲~ 第42章 嵇维×连易(2) 实操课连上了两周,嵇维就像盯上了连易一样,看他没课就喊他去医院帮忙,报酬大概就是跟他一起时常蹭一顿周为理请客。 不过无法否认,这段时间他的确也是学了不少东西。 一直到两周的实操课结束,嵇维的代课生涯也随之结束了。 之后考试、放假,一切如常。 对,他原来是这么想的。 直到放暑假的时候,嵇维又联系他,问他还来不来做无偿帮工了。 那个时候,连易还在打暑期工。 倒不是缺钱,只是闲在家里没事干。 只是他一个牙科专业的医学生,还没有医师执照也不可能去诊所之类的地方打工,也就跟平常人一样在餐厅或是其他什么地方做做小时工。 嵇维找他的时候,他倒是没犹豫,直接答应了。 市医院的副院长是周为理的爸爸,周为理跟嵇维也很熟,周为理还是牙科副主任。 所以让这个没有医生执照的医学生来打工帮忙倒是也没什么问题,反正不让他直接接触病人就是了。 平常帮护士搬搬东西,或者站周为理或嵇维旁边打打下手,两个月的暑假倒是很快就过去了。 连易是很好说话的人,先前就一直在医院帮忙,又两个月相处下来,倒是跟大家都混的很熟了。 就连跟周为理都没有像之前一样的生疏感了,就更别提嵇维了。 临开学前医院科室聚餐,连易被灌着喝了点酒。 他本身酒量不怎么样,倒是自觉没喝多,但还是有一点昏昏沉沉的。 嵇维因为在感冒,所以没喝酒,于是便充当起了周为理跟连易的司机,送这俩回家。 “车你开回去吧,明天来接我,先送连易回家。”周为理临下车之前看了眼后座上脑袋靠着窗户迷迷糊糊的小朋友,眯了眯眼,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嵇维就走了。 车开到连易家小区门口,嵇维没开进去,路边找了个车位停了车,转了个身趴在椅背上看车后座的人睡觉。 连易平常待人都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软软糯糯的,有时候看上去还有点傻乎乎的。 以前嵇维只是觉得他很好玩,现在看着倒是觉得又多了几分可爱。 这会睡着了,面上安安静静的,特别想捏一下。 心里想着,他也就伸了手。 似是美梦被吵醒了,连易皱着眉头“唔”了一声,眼睛缓缓睁开,就看见面前一脸笑意盯着他的嵇维,一时有些发愣。 急忙身子坐正捂着脸,含糊道:“对不起……我睡着了……” 嵇维以为他会生气自己捏了他的脸,却没想到这小朋友第一句却是“对不起”,瞬时间笑出了声。 连易看得就更茫然了,“你……笑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没有,就是——”嵇维打量着他,沉默了两秒,憋着笑道:“发现你,挺可爱的。” 连易捂在手心下的脸瞬间发红发烫:“…………”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瞅见窗外才发现已经到了他家小区,瞥了眼已经转过身去的嵇维,连易赶紧开门下车。 嵇维跟了下来,“我送你进去吧,顺便走走,就当消食了。” 也没等连易回答,他就自己迈开步子走了,连易只好慌忙跟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嵇维突然伸手把他拽了过去,“你老跟我后面干嘛,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你走前面。” 被强行拽到前面的连易只好认命地在前面带路,只是总觉得自己背后有一束目光,紧紧地盯着他,如芒在背,让他很不安。 “连易。” “啊?”他转身,对上嵇维的目光,愣了一下又赶紧转了回来,继续低头看路。 身后的人问:“你们下学期就要毕业实习了吧?” “嗯,上半学期是上课实习结合的,下半学期就好像都是实习了。” “我记得我们那个时候有让自己选实习医院,你们有吗?” “有的,之前班主任说过,让我们自己考虑一下想去哪。有名额,得报名。” “那你呢?想去哪?” “我想——”连易走到一栋楼前停下,转身道:“我家到了。” 嵇维点了点头,却是没走,“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什么?” “我说,”面前的人双手插着裤兜,盯着他往前迈了一步,“你想去哪实习?” 骤然间逼近的气息让连易十分不适应地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小声道:“专院。” 身前的人沉默了几秒才道:“那是小诊所。” 连易抬头皱了皱眉,“那不是专科医院吗?” “那也是小诊所。” 连易看着嵇维,语气中并没有听出什么,就连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看出半分的不自然。 “来市医院吧。”嵇维突然伸出手,温暖的手心覆在他发顶,轻轻拍了拍,笑道:“你家不是离市医院近嘛。” 那一声轻笑,霎时间像病毒一样钻进了他心里,并且迅速蔓延。 他不知道后来自己填市医院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嵇维的那句“来市医院吧”,还是那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离家近。 又或者,是因为那一声蛊惑人心的笑声。 亦或是,那个如冬日里暖阳般的笑容。 只是他没想到,等真的到了那,嵇维却跟他说:“你的实习名字还是挂在我这的,不过你实习就跟着周为理去吧,在他那学得多。” 然后,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分到了周为理那。 以前,可能碍着曾经嵇维当过他代课老师,连易还会恭敬地喊一声嵇维老师。 可现在,尽管他还是嵇维名下挂名的实习生,可对嵇维的称呼也只有“嵇医生”。 嵇维刚开始显得无所谓,后来就开始计较这个称呼问题。 “连同学,好歹我也是你的挂名实习老师,喊声老师怎么了就?你这样会显得我们很生疏。” 连易沉着脸扒开嵇维搭在他肩上的胳膊,“本来也不熟。”翻了翻手里的病例,“你下午还有个做根管的,东西我帮你准备好了,吃完饭早点回来。” 说完,人就走了。 嵇维倚在护士台前径自纳闷,这小孩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来帮忙的时候不是很好说话嘛,这怎么正式来实习了,突然跟刺猬似的,竟然还学会怼人了。 那小绰号还真是没给他起错——泡泡,一碰就炸。 “你叫连易,涟漪,泡泡?”嵇维之前帮他起小绰号的时候,还收获了连易的一通白眼。 下午嵇维看见连易带了个人来,进了周为理的诊室,看上去似乎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错,有说有笑的样子。 皱了皱眉,莫名地想去看看,却碍于自己手头还有病人走不开。 忙完了才终于得空去,却意外撞见了那小朋友胆大包天的言论。 后来嵇维是看着他们出去的,认识这么久,他倒是第一次看见表情那么丰富的连易,觉得还挺有趣。 等连易回来的时候拉着他打听,“那是你朋友?” 连易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我高中同学,死党。” 嵇维摸了摸鼻子,颇有些欲盖弥彰地解释道:“别误会啊,我是帮大爷打探情况呢。你那朋友,是不是看上大爷了?” 连易愣了一下,“我误会什么?他一直都这样,颜控。” 嵇维打量了他两眼,眉梢轻扬,“那你呢?什么控?” 连易抿了抿唇,推开他一边嫌弃:“你怎么这么八卦啊,无聊。” “嘿,你这小孩怎么……”独留嵇维在背后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嵇维年纪也不小了,父母常年不在国内,虽然催婚没有像周为理那样被催得那么紧,但也还是有的。 这不,相亲对象都找上门了。 连易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的,嵇维的喜好。 嵇维诊室里的男孩子看着跟他年纪差不多,个子不高所以看上去很柔弱的样子,但刚瞥见一眼,似乎长相很清秀,书生气十足。 可看里面嵇维的神情,明显是不悦的。 他出来关门,对上门外连易的目光,眉头微皱,神色更是沉了几分。 连易一时躲闪不及,慌乱地低下头,加快步子走了。 刚刚那个眼神,看得他猛然间心口一滞,像停跳了一拍一样。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慌乱,让他一时不知所措。 “连易?”周为理的呼唤让他混乱的思绪骤然清醒,“周老师……” 周为理总是那副冷冷淡淡的表情,伸手拿了他手里的口腔镜,“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连易晃神地点了点头,“对不起周老师……” “没事,出去吧。” 周为理的诊室对面就是嵇维,门开关着,他站在门口,盯着那扇门看了一会,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人有的时候,真的是很奇怪。 他不太喜欢这样奇怪的自己。 好在他今天早下班,晚上还有同学聚会。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会在酒吧撞见周为理跟嵇维。 聚会间,盛辛因为牙齿的关系没喝酒,连易却喝了不少。 盛辛问他怎么了,他摇头,“我不知道,就是觉得自己最近,很奇怪。” “奇怪什么了?生病了?” “没有吧。”连易转头,盯着盛辛看了一会,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喜欢周老师?” 盛辛捧着杯子,突然间笑得一脸灿烂,“就是喜欢啊……你知道的,我是颜控啊。而且,你不觉得他那双眼睛,很好看吗?” “就因为这些?” “所谓‘一眼定终身’,第一眼很重要。”盛辛嫌弃地看着他,“我说你能不能稍微谈一场恋爱什么的,暗恋也行啊。高中不早恋,大学也不谈恋爱,这都毕业了你连暗恋对象都没有,人生失去了乐趣啊!” 连易啐了他一口,“说得你好像有一样。” “有啊!周为理!” 连易愣了愣,脑子里闪过他那句“一眼定终身”。 一眼…… 突然间,他像被触电了一样,身子一颤,惊恐地瞪大了眼。 盛辛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连易皱着眉,神色慌张地捏紧了手里的杯子。 一眼定终身吗? 可为什么他脑子里闪过的人——是嵇维? 人一旦有心事,喝酒就容易喝醉,况且他本身酒量就不好。 出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靠在盛辛身上,酒吧门口遇见了同样散席准备回家的嵇维和周为理。 半醉半醒间,就瞥见嵇维凑上前,用车钥匙戳他的脸,调笑道:“哟,泡泡这是喝醉了呀?” 他烦躁地抬手挥开他,半抬眼瞪着眼前的人。 耳边他们说了些什么,连易迷迷糊糊地没听进去,只是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人一拽,落进了一个怀里,那个散着他觉得很舒服很安心的味道的怀里。 然后他感觉自己应该是上了车,再然后就没什么感觉了。 一直要到被冷风吹醒的时候。 后座的车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摇了下来,风从疾驰的车窗里灌进来。 连易恍惚地睁开眼,“到哪了?” 前座的声音似乎不太友善,“快到你家了。” 连易没在意,又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是因为感觉自己在睡梦中,像跌进了一个深渊里,周身的空气被一点点抽离。 睁开眼,紧到咫尺的距离,着实让连易吓了一跳,酒也一下醒了。 推开身前的人,惊恐地捂着刚被人侵略过而略显红肿的嘴唇,眼角都红了,身子有些颤抖地看着他,“你……” “连易。”他被人困在后座椅上,身前是那人宽厚的胸膛,腾腾的热气和那阵让他喜欢的味道像不要命一样钻进他身体里,低沉的嗓音哑着声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连易一惊,一时竟忘了回答。 “今天你看见他来,是不是吃醋了?” “从你来实习开始,就跟以前不一样了。时不时的会避开我,逃避的时候辩驳的时候,每一个举动都在跟我传达一个信息——你喜欢我,但你自己不知道。” 一字一句像尖钉一样钉进他心里,让他不由地开始考虑。 是他说的那样吗? “我……不知道……”他茫然地摇头,心里感觉很难受的样子,像堵着什么,压抑着让他喘不过气。 “我不逼你,你好好想好吗?”嵇维笑了一下,拉开他捂着嘴的手,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又笑眯眯地问:“会讨厌我亲你吗?” 连易摇了摇头。 亲吻落到鼻尖,“这样呢?”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脑袋昏昏沉沉的,一时忘了作反应。 亲吻又落到嘴角,“如果讨厌,或是不喜欢,你就推开我。” 连易只觉得昏沉的脑袋像骤然间断了一根弦一样,身前拽着他衣襟的手紧了几分,终究还是没推开。 在被炙热的亲吻夺走最后一丝呼吸前,他恍惚间听见一句话。 “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喜欢你,连易。”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深情嵇~(捂眼睛) 一定是打开方式不对! 第43章 嵇维×连易(3) 那天晚上,最终连易还是在最后一刻坚决而又不舍地推开了嵇维。 他现在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就能原地给你表演一个秒变脸绝技——脸色通红,一直红到脖子耳朵的那种。 把嵇维下午要用的东西准备好给他送去诊室的路上,撞见了来找儿子的夏女士——周为理的母亲,盛辛的新老板。 连易纳闷地冲里面瞅了一眼,因为盛辛的关系,他现在几乎成了个类似间谍的存在,下意识地就想去打探一下关于周为理的小道消息。 路过诊室的时候听见里头传来几句争吵: “衣服我都给你拿来了,你今天是不去也得去!你要赶不去一个试试,有本事你以后就别回家!” “严重了吧……去就去了,还非要换什么衣服。” “换衣服怎么了?得体的打扮是对对方的尊重,这是基本的礼貌!反正衣服我给你搁这了,这件你的是吧,我先拿走了。” “诶,妈——” 随后,门就打开了。 连易就看见夏女士臂弯上挂着一件衣服,似乎是周为理早上来上班时候穿的。 他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了一眼,一件蓝色西装丢在诊疗椅上。 周为理抬眸看了眼,连易赶紧做贼心虚地缩了回去。 心里正纳闷呢,嵇维进来了。 大抵是他自己想的太入神,都没听见人进来的动静,连关门声都没听见,就猝不及防地落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耳边传来嬉笑的声音,“想什么呢?” 突然的亲密让他一阵不适,身子一僵,挣扎了两下没挣开,“你放开我……被人看见了……” “你是连我关门声都没听见啊?”嵇维惊讶地问他,故作生气地去咬他脖子,“你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别的男人了?行啊小伙子,反了你了!” “啊……”连易捂着脖子回身瞪他,“咬我干嘛!你自己进门没声音怪我!” “哦吼,我进门没声音?难道不是你想的太入神吗?” “……”连易尴尬地咳了一声,“不管,反正我没听见。” 回神发现自己还在他怀里,赶紧扒拉开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退了两步,“医院里别动手动脚的,被人看见影响不好。” 嵇维站在原地打量着他,眉头轻挑,“这意思,不在医院就能动手动脚了是吧?跟那天一样的那种可以吗?” 连易:“…………”感觉给自己挖了个坑。 “我问你点事……”赶紧岔开话题。 嵇维坐回自己办公桌前,跷着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说,我考虑考虑要不要回答你。” 连易翻了个白眼,“刚刚周医生的妈妈来干什么的?我看他们好像吵起来了……” 嵇维狐疑地盯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连易被噎了一下,对手指:“就……好奇。” “你过来。”嵇维眯着眼,冲他招了招手,“过来我告诉你。” 虽然感觉这人有什么阴谋的样子,但连易最终还是走了过去,特地留了一点距离站定了脚步。 却不料他才站定脚步,嵇维伸手过来拽着他,一把就拽了过去,直接坐到了人腿上。 尴尬地坐姿让他脸颊一下就红了个透。 “别乱动啊。”某些人还在他耳边威胁,“这要是出点什么事,你可别怪我。” 连易:“…………” 突然有一种进了狼窝的感觉。 嵇维倒是没对他做什么,只是道:“你先老实交代,你问这个干什么,不然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连易迫于无奈,只能妥协,“我……帮别人打听的。” “别人?小星星?” 连易抬头看他,皱了皱眉,“小星星?” “盛辛啊。” “你们很熟吗?” 嵇维冲他眨眨眼,突然笑了,“吃醋啊?” “我没有!”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似乎暴露了什么,连易说完就撇过头不看他了。 见他这幅摸样,嵇维倒是笑得很开心。 只是那一阵阵的笑声传进耳朵里,连易就觉得羞愤难当,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突然恼羞成怒道:“别笑了,你到底说不上!不说就放开我,外面还有事呢。” “行行行,我说还不行嘛。”嵇维抱着他就是不撒手,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才道:“他妈妈是来给他送衣服,让他晚上去相亲的,不去就逐出家门的那种。他自己肯定是不愿意去的,不然也不会这反应。就是大概迫于威胁,顺便也实在是被念叨烦了……三天一大催,两天一小催,谁受得了。” “相亲?周老师?” “对啊,你的周老师要去相亲了。你要跟盛辛打小报告?” “什么打小报告,这叫传递情报!”连易扒着他的手从他身上下来,“快放开,我手机还在外面呢。” 嵇维看着那蹬蹬噔跑出去的身影,骂了一声,“小没良心的!” 连易偷偷摸摸地找了个机会拍了张照片发给盛辛,赶紧跟他“传递情报”。 只是没想到,盛辛眼睛那么毒。 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现在说话三句两句不离嵇维,大概下意识地就出口了,偏偏盛辛抓着这个点炸了他一下。 这又是医院,说话也实在不方便,连易就怕被别人知道他跟嵇维的关系。 那天晚上的事情过去的莫名其妙。 他没说什么,嵇维也没说什么。 两个人似乎一直地略过了那天,但是那天的事却又是实实在在发生的,只是没人主动去提起这件事的后续要怎么处理。 他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很多事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说。 他不讨厌嵇维的触碰或是亲近,嵇维也像往常一样很喜欢逗他,唯一不同的,大概是逗的方式不一样吧。 这样奇奇怪怪的关系一直持续了很久。 一直到盛辛出差,周医生开始反常的时候。 原来嵇维总是有事没事就爱约周为理吃饭,不过自从周为理跟盛辛在一起后,他们兄弟俩一起吃饭的日子就越来越少。 这不,嵇维说盛辛一走,周为理就跟失了魂一样。 大概是约不到人吃饭,自己回家又没饭吃,这主意就打到了连易头上。 只是连易怎么也没想到,这吃一次饭,还把他这人生第一次给吃进去了。 本来连易就有心事,这被嵇维灌了点酒,人就不清醒了。 认识这么久,嵇维只知道连易家住哪栋楼,从来没问过他门牌号。这会看怀里闹腾的小醉鬼,大概也问不出门牌号了,干脆就让代驾转了方向回自己家。 进了家门怀里的人还没安静呢,刚刚回来的一路上就扒在他身上,平常还算温顺的人喝醉了跟个小刺猬似的,一路骂骂咧咧的。 嵇维听不清他在骂什么,但起码知道是在骂他。 他自己也很纳闷,这到底是什么时候招惹的他,能让他对自己意见这么深,骂一路了都没歇。 一边敷衍地应和,一边帮他把外套脱了抱进卧室里。 嵇维倒没有洁癖什么的,再说床上躺着的还是他喜欢的人,怎么样他都能包容。 本来今天把这小家伙灌醉是想套点真心话的,那天的事就像一根刺一样,他知道连易喜欢自己,可这人就是不承认,即便他不讨厌自己的亲近,可嵇维感觉地出来,他们俩之间还隔着点什么,他想知道这隔在中间的阻碍是什么。 可他没想到,连易喝醉了竟然还会耍酒疯。以前也不是没见他喝醉过,上一次的事不也是在他喝醉之后发生的,可这次怎么就…… 嵇维站在床前,看着床上迷迷糊糊地人不由叹气。 连易缓缓睁开眼睛,抬手拉了拉他的手。嵇维蹲下身子去看他,轻声问:“怎么了?” “想喝水……”软软的声音让嵇维一惊,差点忘记反应,“我去给你倒。” 等他回来的时候,连易已经自己坐起来了。 水杯递给他,就自己捧着杯子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 舌头舔了一圈嘴唇,因为喝了酒,眼神还朦胧着,那副样子,简直就是在引人犯罪。 嵇维定了定神,把被子放到床头,伸手捧着他的脸,“你看看我,是谁?” 连易看着他,脑袋一歪,“嵇维。” 嵇维被他那小动作一下可爱到了,心头一颤,还没说话呢,就见他下一秒脸一沉,嘴角明显的下弯,一脸不开心地样子,语气还带点埋怨的意味,“你为什么不要我!以前不是你让我报的市医院嘛,我都来了,你为什么把我推给别人!” “哦,你还说你喜欢我……喜欢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别人?你肯定是骗我的是不是?” 大概是真的觉得委屈,说着眼泪珠子就落下来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你,可是把我推给别人我就很难受……我感觉自己好奇怪……我见不得你跟别人好,见不得你那个什么相亲对象……你不都拒绝他了,为什么还来找你?” 嵇维愣了一下,前面什么把他推给别人的,他是没听懂,相亲对象那个倒是听懂了。 上一次那个相亲对象,后来还来找过他一次,也就前两天的事,都是他跟连易表白过之后了。那人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就拒绝过人家了,这个连易知道。后来来的那次,他也没让人进办公室,那时候连易不在,他就把人带出去了,他还以为连易不知道呢,原来这小朋友不仅知道,还记着了。 这是暗戳戳地自己吃醋呢。 嵇维没忍住笑了一下,倒是连易更生气了,捶了他一拳头不许他笑,“你老对别人笑,不许笑!” “我不对别人笑,那对你笑好不好?”嵇维凑上前想去亲他,“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把你推给别人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嗯?” 连易眨了眨眼,退了一点身子没让他亲,低着头嘀咕了一声“好”。 嵇维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上一句,不由被这可爱的回答逗得满心欢喜,哄着又问了一遍,“泡泡,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把你推给别人了?我改好不好?我去把你要回来好吗?” 连易嘟着嘴凑上去,“你把我推给周老师!明明是你让我来的……” 把他推给周为理? 嵇维一时竟想不起来这回事,连易见他一脸苦恼明显不知道的样子,喝了酒之后的小脾气上来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突然就不讲理起来,“你看你看,你都不记得了!你还说你喜欢我!骗子!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啊,你这不是冤枉我嘛。”嵇维赶紧坐到床边,把人搂紧怀里安慰,“宠你还来不及呢,我怎么会不在乎你呢。” “你就是不在乎我!你都不记得了!” “我……” 胡搅蛮缠的小醉鬼真是不好搞啊。 想来想去,只能用吻堵了。 上一秒还在他怀里拳打脚踢的小醉鬼,下一秒就安静了。 分开的时候他还想问两句,却不料连易攀着他的脖子,凑上去嘟哝着:“还要。” “嗯?要什么?” “亲亲。” 嵇维:“…………” 他自认不是柳下惠,再说这事小朋友自己的要求,那不是得满足一下嘛。 于是,就这么发生了一段后来在连易嘴里称之为“意味”的事。 第二天连易醒的时候,就觉得自己除了宿醉的头疼,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酸痛感,直到他想起身的时候—— 连易:“…………” 酒精害人这句话,是真的! 门打开的时候,嵇维端着杯子进来。 转头看见他,连易下意识地就拉着被子盖过了头顶。 然而扑鼻而来的味道让他混沌的脑子一下清醒了过来,昨天晚上的记忆仿佛潮水一般奔涌而来。 “这个时候害羞已经来不及了,快起来把醒酒茶喝了。”嵇维满是笑意的话语更是让连易羞得无地自容,捂在被子里“唔”了两声。 见他不出来,嵇维咳了一声,语气略不友善道:“给你三秒,你不出来我就自己动手了。” “三——” 他才刚开始数,被子里的人就探出了半个脑袋,一双眼睛瞪大了盯着他,咕溜溜的转着。 嵇维揉了揉他乱糟糟地头发,笑道:“快起来,喝完了我们聊一聊。” 他是想起来的呀,可是—— “起不来……疼……” 嵇维:“…………” 某个罪魁祸首难得的脸颊红了一下,认命地把人隔着被子抱起来。连易身上还裹着被子,被他像个粽子一样的裹了一圈搂在怀里,身子就靠在他怀里。 嵇维端着杯子亲自喂他喝,喝完了才不太好意思地开口:“要不……我去给你买点药?” “什么药?” “我今天查了一下,昨晚事出突然,措施也——唔——” 话没说完呢,连易赶紧伸手捂着他的嘴,“别说了!不要药!快闭嘴吧你!” “咳……那什么,我……”嵇维有些不好意思地把他手拉下来,握在手里,“我能不能问你个事?” “什么?”连易挣了一下,没挣开,干脆就不动了。 昨晚的意外让他现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得劲,软塌塌的没什么力气。 “就是……你还记不记得昨天你控诉我的罪行?” “……” “就是你说,我把你推给别人……我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嵇维苦恼地低头看他,打起了感情牌,“你看,咱俩现在都这关系了……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有什么问题我们现在说开了好不好?我不想你误会我对你的感情。” 连易明显愣了一下,满脸犹豫地开口,“去年实习前,那天科室聚会,我喝了酒你送我回家那次。把我送到我家楼下,你还记不记得你问了我什么?” “这……”嵇维皱着眉,“这都多久的事了……” “看吧,你就是不记得了。”连易有些失望地垂了眼眸,“你问我实习医院填哪个,我说专院,你却让我来市医院,你还记得吗?” 嵇维眨了眨眼,脑子里似乎闪过什么,突然一脸了然的表情,“所以,你说我把你推给别人的意思,是你来实习以后,我让你跟着周为理?” 连易低着头没说话,但那样子明显就是嵇维说对了。 时间像静止了一样,大概安静了几秒,房间里就到处都充斥着嵇维放肆的笑声,搂着怀里的人不停地亲他,“泡泡啊,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你……!”连易有点不明所以,又被他这笑得很是羞怯,“别笑了!我知道我很幼稚……不许笑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我不笑……”嵇维憋着笑看他,“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连易没说话,嵇维倒是没非逼着他说。 他已经想起来这回事了,一想到那个原因,他自己都忍不住发笑。 “以前吧我就是单纯觉得你很可爱,后来处久了,就觉得这个可爱的方向发生了一点变化。我很喜欢你,所以想让你来市医院实习,这是我当初的想法,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种喜欢是这样的。” “后来你真的来了,我很开心。我让你跟着周为理也的确是像我说的那样,跟着他比跟着我学得更多。时间越久,我就越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你看你都不喊我老师对不对?所以啊,咱俩是可以在一起的。” 连易听得迷迷糊糊,“你这什么逻辑啊?” 嵇维低头亲了他一口,“我要是你老师,那不就成师生恋了?” 连易:“…………” “好了吧,现在不膈应了吧?”嵇维搂着怀里的人开心的不行,“所以说起来,你是不是其实那时候就喜欢我了?我记得你昨天说我不要你了,你就很难受?你肯定那时候就喜欢我了是不是?” 连易:“…………” “哎哟,小可爱真的是……来来来,快给我亲一下。” “走开啊!谁喜欢你了,自恋!” “还能有谁,不就是你嘛。别害羞,昨晚都深入了解过了,还怕这干什么?” “唔……你放开我!” “不放,你让我亲一下!” “不要!” “亲一下,就一下。” “唔……别咬,你属狗的啊!” “我属你的。” ——属于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嵇维连易番外差不多就到这了,昨天太困了没写完就睡着了,今天直接补到了5000+ 缓一缓,之后大概就是最后一对的故事了——盛夏×夏祯昱。 第44章 盛夏×夏祯昱(1) 要说盛夏和夏祯昱的故事,那要从一纸罚单说起。 或者,也可以说是从盛夏跟盛辛的一通电话说起。 盛夏跟盛辛是堂兄弟,从小就怼习惯了,关系一向都很好。前不久听说这个堂哥被逼着相亲去了,这不,打个电话慰问一下。 只是这一通电话换来的,是一纸罚单——四分四百。 正聊着呢,旁边车窗“咚咚”两声响,转身便是一个交警小哥哥立在他车窗边,带着白手套的手冲他挥了挥,示意他把车窗摇下来,“请出示一下您的驾驶证,行驶证。” 盛夏:“…………” 因为是刚买的车,还没有上牌照,只有临时车牌,所以他也拿不出行驶证,驾驶证倒是有。 只是当那交警小哥哥弯腰问他拿驾照的时候,盛夏一下就被那张脸吸引住了,目光就像黏上了胶水,粘的牢牢地半点挪动不开。 那人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手里的驾驶证,淡淡然地样子似乎在对比驾驶证上的照片和他本人是否一致,“这车是你自己的?” 盛夏愣过神,慌忙答:“是是是,还没上牌照……” 那人淡淡的“嗯”了一声,把驾驶证收走了,“下次开车不要打电话,还有,这边是实线不能变道。车往前面开,过红绿灯路口停了过来交罚款。” “滴滴——”身后车喇叭声响起才拉回了盛夏的思绪:“…………啊?” “啊什么?开车打电话,实线变道,一次两条。”那人催促地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盛夏抬头才发现,前面已经跳绿灯了。 踩了油门车子开出去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视镜,那人的身影越来越远。 个子很高,应该跟他差不多,目测不会低于一米八。 长得也很帅,那张脸有棱有角的英气十足,那身交警服一穿,大长腿简直制服诱惑。 声音也很好听,低沉磁性,有那么一点性感。 盛夏自己想着,突然被自己吓到了:“…………” 靠边停车开了双跳,下了车往那边张望了一眼,那人高挺的身影还穿梭在来往车辆的宽敞马路上。 他停车的时候前面也有一辆停下,是个四五十的中年男人,看着应该也是被罚的。 盛夏正纳闷不知道该往哪走,干脆就跟着那人过了马路。 练过两个红灯才瞅见高架桥下面另一辆停着的交警摩托,旁边零星地围了几个人,估计那就是交罚款的地方了吧。 “盛夏,哪个?” “我……” “开车打电话,实线变道,每个都是两分两百。一共是扣你四分四百,单子驾照拿好。大概过一个小时左右,自己扫码缴款。”在摩托旁开单子的是另一个交警,长得也还算过得去,就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不太行。 刚刚收他驾照那人一直都在路上,盛夏拿了驾照跟罚单,还是有些不舍地往那边看了两眼。 他有些懊恼:刚刚怎么没多看两眼那人。 他还甚至企图动用自己婶在警校的那么一点关系找一下那个帅气的交警小哥,结果被他哥盛辛毫不留情地泼了一盆凉水,“清醒一点吧少年,你婶在交警大队没有关系。” 走过那条路是因为那天要去盛辛家,他总不能为了见人家一面特地去那条路溜达吧? “盛夏?” “啊……”老师的声音拉回了他又出窍的灵魂,盛夏摸了摸鼻子,继续听。 他现在是暑假,作为一个马上大四的法学院高材生,暑假被老师拉着上事务所实习。 夏理,夏老师是他的刑法课老师,在到学校任教之前也是一位鼎鼎大名的律师,现在年纪上去了,不太有那个精力出庭了就帮着以前的学生合伙了一家事务所。 夏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瞅了他一眼,“分析案情的时候认真一点,你一会跟周鹿去一趟交警大队要点资料,我跟人邹队长打过招呼了。” 盛夏点点头,没敢吱声。 夏老师是老江湖了,跟什么交警大队警察局之类的多少都有点交情,毕竟他们当律师的有时候这样那样的证据还是少不了要他们帮忙。 前两天被罚了,盛夏最近都没敢开车,下午他们去交警大队,车还是周鹿开的。 周鹿是他同学,也是室友。 戴着一副眼镜,像极了以前那种文青模样,盛夏总说他不像个律师。 交警大队全市分很多个,每个都有不同的管辖区。 盛夏那天被罚款的道路,就属于他现在来的这个地方——城中区交警支队。 一进门盛夏就开始东张西望,虽然可能感觉见不到他想见的人。 周鹿以前跟夏老师来过,熟门熟路,盛夏倒是第一次来,就干脆跟在他后面进去了。 没见到想见的人,却见到了认识的人——那天给他开罚单那个。 不过也就路过看见,他也不好意思冲上去问人家什么,只好又缩了回来。 拿了视频资料出了交警大队,周鹿才问他:“你是有认识的人吗?我刚看你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的,还找你那交警小哥哥呢?要不,我给你找人问问?” 别看周鹿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平常宿舍里就属他最八卦。自从上次被他知道那张罚款单的故事之后,这人没事就调侃他几句,“不是我说你,你真要找人打听他,夏老师就不错啊。夏老师的儿子就是交警,虽然不知道是哪个支队的,但是他们一个系统的,总归认识的多。比你这大海捞针纯靠缘分的,不是靠谱的多?” 盛夏白了他一眼,“靠缘分的不好吗?有缘无分那才叫悲哀。” “你就扯吧。”周鹿满是不屑地啐了他一口,“打肿脸充胖子,你在这暗恋呢,说不定万一人家有对象呢?那你就自己悲哀去吧。” “滚!” 不得不说,周鹿一席话倒是有点点醒他。 他是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可人家要是已经有对象了,或者已经结婚了成家了,那可咋办? 岂不是这还没开始的恋情,就要被无情地扼杀在摇篮里? 呸,胚胎里! - 有个词叫“心想事成”,意思是指:心里想的,都能成功。 盛夏怀着忐忑的心情,在一种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迎来了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还是那条路。 “请出示一下您的驾驶证、行驶证。” 大概是惯例的句子,那人说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平平淡淡的听不出味道。 上一次盛夏没有行驶证,这一次车牌都上好了,行驶证也有了,相见的人又见着了。 大抵是心想事成的喜悦,让他刚刚差点实线变道的转动了的方向盘悬崖勒马在最后一刻又转了回来。 那人看着他的时候,明显眼神顿了一下,眉梢一挑,“实线变道——” “我没变道!”那人还没说完,盛夏就开口反驳他。 这可真不能赖他,是没变道,他都悬崖勒马了,没变过去,这不还是在原来的车道里嘛。 那人合上手里的驾驶证跟行驶证,指了指他右边的车头,还是那副淡淡然的语气吐了两个字,“压线。” 盛夏愣住:“…………” “前面路口停车,过来交罚款。” “…………” 人背起来,是真的背。 算了,看在又见他一次的面上。 盛夏算了算自己还剩的分,心头一阵绞痛。 果然,他不适合开车。 今天给他开罚单的还是上次那个人,看见手里驾驶证上的名字,转头笑得一脸和善地问他:“盛夏?前两天是不是也在这被罚过啊?” 盛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人把驾驶证行驶证还有罚单都给他,“你这二次犯了,自己得长点记性。变道是没变,压了点线,分就不扣你了,罚款缴一下。” 接受了一顿教育之后,盛夏有些难过地望着那个背影转身走了。 果不其然,这件事还是遭到了来自他哥的无情嘲讽。 今天是他哥跟他哥的对象两家聚餐的日子,盛夏也就是顺路去接盛辛,顺便来蹭个饭。 虽然其实是他死赖着非要来见见他哥的对象。 然而,当他进包厢看到那个刚刚还穿着警服站在马路上拦了他的车让他交出驾驶证行驶证,并且又再一次给他开了罚单的人,盛夏一时惊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拉着旁边盛夏的衣袖一个劲的拽,小声且激动地念叨着:“是他是他是他……是他啊!” 盛夏想起罚单上那个被他吐槽为“平平无奇配不上他那张脸”的那个名字,他笃定道:“你好啊,周警官,又见面了。” 却不料,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虽是伸手礼貌的握手回礼,但开口却是,“不好意思,我姓夏。” 嗯? 夏? 不对啊,那个罚单上的名字明明是叫“周郑”,怎么就成姓夏了? 他婶是第一个开口的,“夏夏,你们认识啊?这是你们夏姨的外甥。” 盛夏尴尬地缩回手,凉了,歇菜。 还说喜欢人家,连名字都搞错了? 打圆场的是他哥的未来婆婆,“你看你们竟然还认识,名字里还都有夏字,真是巧。” 都有“夏”字? 耿直boy最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你不叫周郑?那发单上的名字明明是……” “罚单上当然是给你开罚单的人的名字,周郑是我同事,给你开罚单的人。”那人秀净的脸上挂上一抹笑,类似书生气的温文尔雅,“我叫夏祯昱,只是收了你的行驶证和驾驶证而已。” 盛夏:“………………” 这一席话,大概大家都听明白了。 徐女士脸色不太好看,大概是怪他开车不好好开,被交警拦就算了,这会拦他的交警还在眼前。 毕竟是婶婶,威严还是在的,盛夏立刻缩了脖子,尴尬地冲夏祯昱道歉。 尽管在大家眼里,这一场乌龙就这样随之过去了,但在盛夏心里,还没有。 几番言语间大概搞懂了关系,夏祯昱是他哥对象的表弟,关系还不错的那种,大概像他跟他哥差不多。 夏祯昱,男,25岁。 目前单身,没对象。 他的机会来了! 今天会出现在这完全是跟他一样来蹭饭的,只不过他是主动要求蹭,夏祯昱是被动被拉过来的。 不过没关系,既然现在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了,那也就好办事多了,省了他原本纠结要不要找人的打听的打算。 望着手机上的联系方式截图,盛夏欣慰的想着:果然,还是自家老哥他对象靠谱! 作者有话要说: 来咯来咯~ 小声逼逼:感觉这一对就是翻版的周为理跟盛辛,只是互换了一下攻受…… —————— PS:写这章的时候发现之前正文第18章有一点小小的bug,已经修复了~ 以及,最近好像有很多投营养液的……感谢支持,断更这么久还没抛弃我(泪流满面.gif) 第45章 盛夏×夏祯昱(2) 盛夏这个人,表面看着一副很高冷的模样,不认识的很自然就会对他产生一种高冷错觉,觉得他很难接近。 但其实他是一个话很多,时常又很跳脱,有点小孩子气的人。 用盛辛的话来说,“平常看着聒噪不正经又很不靠谱的样子,但其实骨子里是个大暖男,性格好,乐观开朗,很独立。但可能就是独立久了,偶尔有点小孩子气。” 在盛夏的感情观里,他觉得他自己喜欢一个人,那就要让那个人感受到他的喜欢。 所以,在拿到夏祯昱联系方式的当天晚上,他就给人发了表白短信。 只是没想到,夏祯昱回了他一句:“酒驾罚的比较重,你那点分肯定是不够扣的。” 盛夏气得差点吐血。 不过没关系,这一点点的挫折还打败不了他。 不就是告白失败嘛,多失败几次也就习惯了。 盛夏几乎天天雷打不动地给夏祯昱发信息,按照室友周鹿的建议,倒是没再提表白的事,借着最近事务所跟他们支队有那么一点关系,闲话家常唠唠嗑。 夏祯昱倒不是不理他,也不管是真的愿意回他还是碍着周为理跟盛辛的面子搭理他,这些盛夏都不在乎。 他们这种被盛夏单方面称之为“网恋”的聊天模式,在某一天,突然奇怪地结束了。 盛夏很少会跟朋友大半夜地还出来疯,主要是今天他们寝室另一个室友失恋了,非拉着他们要出去唱歌喝酒,搞到很晚才散。 盛夏最近住自己家里,散场的时候就没跟他们一起走。 本来离家也不远,他来的时候就是走着来的,干脆就准备走回去。 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深夜的马路上人烟稀少,难得几辆车来往,留下红亮的尾灯渐行渐远。 盛夏突然有些感伤地想起夏祯昱,最近好像夏祯昱很少理他,不知道是不是很忙。 还是,觉得他烦了? 是他话太多了惹他厌烦了吗? 周鹿的主意委实不太靠谱,唠家常闲聊天的实在没意思,大概是觉得他无趣了不想理他了吧。 盛夏低着头,正惆怅着,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随之一声响,像是车子撞到什么的声音,还有争论不休地吵闹声。 盛夏抬头望去,前面大概几百米远的地方出了车祸。 旁边有交警,警车顶上红蓝的灯光闪着,车祸的车子撞在路边的树上,车上双跳闪着,旁边马路上还坐着个人,身上穿的交警服。 盛夏盯着那边眯了眯眼,心里暗忖着:这人不会开车撞了交警吧?这算袭警咯。 正想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地上坐着的那个人……怎么那么像夏祯昱呢? 因为距离远,又是侧脸,大晚上的他看不太清。 步子慢慢地往前挪,之间那人被他的同事搀扶起来,一条腿点着地,看样子应该是受了伤的。身子被人架着,东张西望地还不知在看什么。 只是他转头的一刹那,盛夏看清了——那就是夏祯昱。 脚下的步子立刻加快了一路小跑过去,“夏祯昱——” 夏祯昱闻声转头,看见是他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 “我……我路过……”盛夏盯着他那条腿,“你怎么了?” 搀着夏祯昱的就是之前让盛夏误会的那个老熟人,周郑。 周郑大概也记住盛夏了,看见他也有那么一点惊讶,“你们认识啊?罚款认识的?” 夏祯昱“嗯”了一声,“下次跟你解释。”推了推他,“我没事,你先去弄他们的。” 盛夏赶紧凑上去把人拉过来扶着,夏祯昱回头看他,“你干嘛?” 盛夏冲着旁边的车祸现场努了努嘴,“让人周警官去处理事故嘛,没事啊,我照顾你。” 夏祯昱皱着眉没说话,周郑冲他们笑了笑,“行吧,那麻烦你了。你先扶他去车上看看脚上伤的怎么样,不行的话你开警车先送他去医院,这边我一会再叫人来就行。” 盛夏回以微笑,赶紧趁机揩油地搂着夏祯昱的腰,把这个伤了腿还企图挣扎开的人死死地按在怀里。 夏祯昱地个子跟盛夏差不了多少,因为一边腿不能点地,又被架着,导致他半边的身子都被迫压在盛夏身上,无形间贴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把人扶到车后座让他坐下,盛夏蹲在车边,单膝跪地的姿势,把夏祯昱受伤的那条腿搁在他支着的腿上。 这姿势着实让夏祯昱一阵不自在,挣扎了一下想缩回来,却是很无奈地牵动了伤口,疼得皱眉。 盛夏按着他那条腿,难得正经又严厉地教育他,“你能不能别乱动,都伤了还不安分。又不是姑娘家的,还封建迂腐地碰不得了?我是喜欢你,但我也不会趁人之危啊,我就帮你看看伤口,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盛夏小声地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夏祯昱都没说话,就安安静静地看他,认真地低头查看他脚上的伤。 脚踝的地方已经有些红肿了,看样子伤的不轻。 “你这还是得去医院,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盛夏有些担忧的抬头,对上夏祯昱一时来不及收回地目光,微怔两秒后笑道:“你刚刚,是不是在偷看我?” 盛夏盯着他那张脸,以及那后知后觉撇开的目光,却愣是没看出什么不一样,还是跟以前见他时候一样的冷冷淡淡,泄气似的道:“算了,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你先坐一下,我去跟周警官打个招呼。” 盛夏起身离开,却是没发现背后夏祯昱的目光,流转间微微有一丝不一样。 因为是晚上,医院也只有急诊开门,虽然是半夜,忙忙碌碌的人也不少。 盛夏安顿好夏祯昱,才去给他挂号,然后再带着他的排队看医生。 “先挂点消炎的,明天门诊开了去拍个片子看一下情况。还好没伤到骨头,不是很严重。” 医生给开了药,盛夏又去帮他取了药,又陪他去输液室输液。 夏祯昱身上还穿着那身交警服,因为不知道要挂多久,挂针之前盛夏非让他把外套脱了,“一会热了倒是不方便脱,冷了还能盖着。” 输液室里也没几个人,他说着回头多搬了张椅子过来,把夏祯昱受伤的那条腿搁到椅子上,“你先睡会,我在这陪你。” 夏祯昱一晚上都没跟他说几句话,这会看着他,终于还是开了口,“你回去吧,这么晚了。” “没事,我现在暑假也不住学校宿舍,回去家里也就我一个人。我刚送你来之前跟周警官说过了,现在都快两点了,也不知道你这两大袋得挂多久,指不定挂完都天亮了。”盛夏一副摆明了不会回去的样子,夏祯昱也懒得再劝他了。 “你这两天,是不是很忙啊?”盛夏一副犹犹豫豫地样子,半天才憋出一句。 夏祯昱回头看他,点了点头。 他又问:“你是怎么受伤的?那个人撞你了吗?” “酒驾。”夏祯昱回了两个字,见盛夏那张原本挂着笑热情洋溢的脸上因为他两个字渐渐黯淡下去的时候,突然叹了口气,解释道:“酒驾被拦下来的,想逃逸,我正好在边上,油门刹车没控制住吧,撞到了树上。只是剐蹭到了我,没什么大事。” “这怎么能叫没什么大事呢!你都受伤了!虽然医生说没伤到骨头,但老话说的: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段时间还是得好好养着,你们做交警的是不是每天都得出去站岗执勤啊?天天这么站着你这腿肯定受不住,还是歇着吧。”只要夏祯昱一理他,盛夏的话痨属性就打开了,他一个人在那说,夏祯昱也不打扰他,时不时地应和一声。 早上大概六点多,夏祯昱才醒过来。 盛夏已经不在了,他还在输液室里,显然点滴已经挂完了,陪在他旁边的换成了周郑。 瞥见是他,皱了皱眉,随后便舒展开,“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啊。”周郑从窗台上端了个打包盒下来,掀开盖就是一股粥香,“先吃东西吧,等下陪你去拍个片子。” 夏祯昱坐起身,原本盖在他身上的外套滑落下来,那件不怎么保暖的交警服换成了一件休闲外套。 周郑见他盯着衣服发呆,倒是先行给他解释道:“你那衣服上沾了点血渍,盛夏那小子倒是勤快啊,非说要带回去给你洗了。你身上盖这件是他的,喏,这粥都是他买的,我来的时候倒是忘记了。” 夏祯昱愣了愣神,问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没多久,人陪了你一晚上,我让他先回去了。这不,临走他还去买了粥过来,说是怕你醒了饿。”周郑凑近了些一脸八卦地问他:“你之前罚人罚两次,原来还认识呢?看上去关系不错哦。” 夏祯昱看了他一眼,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模样,“后来认识的,他是我表哥对象的堂弟。” “这关系……还转了个弯的啊。我瞅他对你那态度……也不像是你们这转了个弯的关系啊?” 夏祯昱抬头看他,“昨晚的事怎么样了?” 周郑见他有意岔开话题,知道他脾气,倒是没再说了,“我办事你放心,你的事嘛我也跟队长说了,帮你请了假,这段时间你就在家休息,医药费什么的队里都给报销。” 夏祯昱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周郑突然想起来什么,“哦对了,昨晚你的医药费什么的还是盛夏给你垫付的,你记得跟他说一下,□□啥的我也没看见,在他那的话你让他拿过来,我拿去队里帮你报销了再还给他。” 夏祯昱眯了眯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我在正文的作话有说过,这一对原本是想另开一本的,但是后来因为发现没有梗写,所以就只能放在番外。因为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这一对的……所以就权当做是满足我自己吧。 交警的这个梗之前来自我个人的小部分真实经历以及之后跟朋友的脑洞,起源我在wb说过。 第46章 盛夏×夏祯昱(3) 因为顺走了夏祯昱一件衣服,借着换衣服的由头,盛夏要了个夏祯昱家的地址,大包小包的又拎了好多东西,却不曾想在夏祯昱家门口撞见了刚准备要走的夏缘女士,也就是周为理的母亲,他哥盛辛的未来婆婆。 据说夏祯昱要面子,死活不愿意杵拐杖,所以这会儿一条腿半提着倚在门口。 夏女士看见盛辛来,先是愣了几秒,似乎有些惊讶他会出现在这。接着表情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脸上立刻扬起一个十分礼貌的微笑,“夏夏来了,来看小昱的?你看你,来就来了还给他买东西……”说着,随手拍了一下夏祯昱的胳膊。 怎么说将来也是要有亲戚关系的,盛夏对夏女士那是相当的有礼貌,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阿姨”。 反观夏祯昱,脸上的表情却满是尴尬,“姑姑,你先回去吧,我真没事,养几天就好了。” “你这孩子,你爸妈又不在,你自己一个人怎么行啊。” “我行,真的。您回吧好吗?晚点我同事下班回来的。” “你真是……哎。行,那我给你带的东西你记得吃啊,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好好,我知道,您回吧。” 盛夏就站在楼梯口看着这俩姑侄推来推去的,直到夏女士要走了,盛夏才慌忙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夏祯昱家,还小声地冲他道:“别关门,我一会要回来的!我去帮你送送夏阿姨,你快回去坐着休息。” 夏祯昱看他的眼神愣了一下,没反驳,松开门把手转身进屋去了。 盛夏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转身追下去,“夏阿姨,我送送你啊。” 等盛夏再回来,就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 “送个人要半个小时?”盛夏刚进门,就听见那人酸溜溜的一句话。他倒是没反驳,笑眯眯的进屋,关门。 明明第一次来,却熟悉的像自己家一样,“我刚听夏阿姨说,今天是你生日。” 盛夏把买的小蛋糕放到餐桌上,回头看了一眼窝在沙发上的人,“夏阿姨说你爸妈都出差了,我刚刚来的路上看到你家外面小区有家面包店,临时仓促买了一块小蛋糕,将就一下呗?” 夏祯昱明显身子一僵,盛夏捧着蛋糕坐到他旁边,一小块的蛋糕上插着一根蜡烛。 盛夏笑眯眯地问他:“蜡烛要点吗?仪式感搞一下?” 夏祯昱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他,故作嫌弃道:“真寒酸。” “有人陪你过生日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盛夏搞怪地冲他吐舌头,拔了蜡烛起身,“我去给你把蜡烛点了。” 夏祯昱伸手拉住他,“别去了,我家没有打火机,你拿什么点?” 盛夏瞪着眼睛指了指厨房,“煤气灶啊。” “别点了,就这样吧。”夏祯昱把他手里的蜡烛拿过来,又重新插回蛋糕上,盯着看了一会,转头问他:“我是不是应该许个愿?” 盛夏倒是一时被他问住了,重新坐下才道:“你生日,你说了算,问我做什么?” 夏祯昱盯着那块蛋糕若有所思,“印象里,自从我长大以后,除了姑姑,就再也没人给我过过生日了。” 盛夏略表震惊:“这么凄凉?” “我爸妈都很忙,我从上大学开始就搬出来住了。小时候过生日还有人张罗,后来慢慢长大,对过生日的期盼就越来越少了。再到现在,我几乎都不记得自己生日。”夏祯昱转头冲他伸手,笑问:“既然是我生日,有礼物吗?” 本来盛夏还在感叹,虽然他爸妈也常年不着家,没人给他过生日。但对于可以自娱自乐的他来说,生日他自己也不会亏待自己。有时候还觉得自己听心酸的,不过现在对比起夏祯昱,好像又不是那么惨了。 他笑了一下,伸手握住他伸着的那只手,凑上前问:“礼物啊,就一个我,你要不要?” 夏祯昱笑了笑,手被他拉着挣不开,干脆他也不挣扎了,另一只手指了指桌子上的蛋糕,“没有叉子之类的吗?你让我怎么吃?” 知道他故意岔开话题,盛夏翻了个白眼“哼”了他一声,松开他去拿叉子。 夏祯昱抬头看了眼那个明明比自己小却显得格外可靠的背影,再低头看刚刚被人牵过的手,一时有些发愣。盛夏一转身,他又立刻收回了手。 “夏祯昱。” “嗯?” 盛夏坐回他旁边,把吃蛋糕的小叉子递给他,看似有些犹豫地开口,“叔叔阿姨……出差什么时候回来啊?” “下个礼拜吧,出国了,短期内回不来。” “那……你看你现在也受伤了,家里人也没有在身边的,要不……” 夏祯昱回头,眯着眼看他,“你想说什么?” 盛夏咳了一声,清了清嗓跟他打商量,“要不,你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呗?” “你?”夏祯昱盯着他看了一会,眉头轻挑,“不用,我同事会来。” “那不一样啊!”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会被他拒绝,但真的听到拒绝的话,盛夏又觉得很糟心,拉着夏祯昱的胳膊极力推销他自己,“你看你同事来照顾你,那不是麻烦人家嘛。白天还要上班,晚上来照顾你?那你白天不也是一个人在家。平常要干点什么,每个人也不方便。你看我吧,反正放假在家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对不对?咱俩都这么熟了,你不用跟我客气,真的。” 看他那急吼吼的模样,夏祯昱就忍不住想逗他,“咱俩,很熟吗?” “不熟吗?”盛夏那张好看点脸都快皱成麻花了。 夏祯昱突然一副了然的样子,“哦——熟!金钱关系。” “什么?” “之前你帮我垫付的医药费还没还你呢,你把发/票给我。我这属于工伤,可以报销的,我把钱还你。” 盛夏,深呼吸,不能跟一个残疾人置气—— “夏祯昱!” “干嘛?”夏祯昱退了一些身子,故意皱着眉,空了只手揉了揉耳朵,“声音小点,扰民。” “你——!”盛夏鼓着脸盯着他,像是气急了,无理取闹似地伸手就拿了他手里的蛋糕,“别吃了!” “诶,你不能不讲道理啊。这不是我生日蛋糕吗?”夏祯昱伸手要去抢。 盛夏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按着肩膀直接把人推倒了。 “你干嘛——唔——” 年轻气盛的吻带着一点少年人的无理取闹气急败坏,慌乱间还磕到了牙。 夏祯昱推开他,捂着嘴拧着眉,“饿狼扑食呢?蛋糕没吃完呢,牙先给你磕掉了。” 盛夏抿着唇有点内疚地看他。 “起来。” 见他这副模样,夏祯昱不由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起身,还没起来呢又被人压了下去。 “不起。” 夏祯昱一向自认教养算好,耐着性子跟这个闹脾气的小朋友周旋。可这人真要跟你犟起来,他还真是一点没辙,只能故意沉了脸看他。 盛夏有点委屈地埋怨他,“你让我照顾你不好吗?你同事还有自己的活,占着人家时间也不好吧?你明知道我喜欢你,我想照顾你,不可以吗?你这个人怎么——” “我这个人怎么了?不识好歹?”夏祯昱接了他的话头,语气不善道。 “我可没说,你自己说的。”盛夏翻了个白眼,暗自嘟哝着。 “不是我不让你来,是真的不用。我这是工伤,队里会安排人过来照顾我,白天一个晚上一个,轮班的。这也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并不是特地空出来的时间。”夏祯昱伸手揉了揉这个压在他身上闹脾气的小朋友的脑袋,“趁着暑假你可以做很多事,之前不是说在实习吗?何必还要抽这个时间来照顾我呢。” 大概是不想让他生气,盛夏努着嘴跟他打商量,“那,打个对折。” “你连这都要讨价还价?” “我不管!你要不同意,我就不起来了!”盛夏把自己整个身子都压在夏祯昱身上,搂着他就是不松手,死活一副他今天不同意他就不撒开的架势。 “那你先说说看。” 见他退步,盛夏赶紧趁胜追击,“白天我可以不来,但是晚上我得来啊!我不放心你跟别的男人共处一室!” “那都是我同事!” “不管!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你是打定主意,我要是不同意,你就赖着不走了是吧?” “嗯!” “行,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小朋友?” 听前半句盛夏还一脸高兴自己得逞了,一听最后三个字,气得低头又把人堵了。 末了还不忘气呼呼地咬人,“不许喊我小朋友!你喊一次我咬你一次!” 夏祯昱算是见识了他这耍无赖的本事,只得哭笑不得地点头答应。 于是,后来的日子,白天盛夏去实习,晚上就跑到夏祯昱家里去照顾他。 本来夏祯昱的腿伤也不是很严重,将养了一个多星期早就能下地活动了。 再者,夏祯昱爸妈出差也回来了。 由于他们目前这奇奇怪怪不清不楚的关系,这短暂的被盛夏单方面称之为“同居”的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 虽然夏祯昱是一个人住,但是现在他受伤了,偶尔他爸妈会过来。再加上最近盛夏实习事还挺多,夏祯昱就不让他每天跑来跑去了。 暑假过的很快,一直到开学,他们都有一个月没见过面了。 盛夏杵着脑袋靠在教室的窗边,外面吵吵闹闹地哄过一群人,前面讲台上上课的夏老师还啰里啰嗦的拖堂。 盛夏推了推旁边趴着玩手机的周鹿,“什么情况外面,还没放饭呢吧?” 周鹿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挂着的眼镜,冲外面看了两眼,摇头,“不清楚。” 前座的室友回头道:“今天学校大礼堂有个什么普法活动,据说来了个特别帅的交警小哥。你没看刚刚跑过去都是女生吗?都是去看帅哥的。” “帅哥?”盛夏嗤了一声,“能有我帅吗?” 室友啐了他一口,就转过去了。 盛夏推着旁边刚趴下去的周鹿,“卧槽,几个意思,老子不帅吗?” “帅帅帅。”周鹿敷衍地冲他挥了挥手,“你这么帅,你的小哥哥怎么看不上你啊?” “草!小伙子你怎么回事你!”盛夏压着声骂他,“这要不是上课,一套组合拳伺候!” “咚咚”两声敲黑板的声音,盛夏就被讲台上的夏老师揪了起来,“这么能说,盛夏,这个案例你起来分析一下。” 盛夏:“…………” 作者有话要说: 提示:特别帅的交警小哥! 第47章 盛夏×夏祯昱(4) 因为之前的腿伤,最近夏祯昱都没出外勤了。 前段时间又事故频发的,最近队里忙着宣传普法的事,宣传部的人又不够,夏祯昱就因为长得好看,就被拉着出来站台干活了。 按照盛夏的风格来说,再好看的人他也觉得没有夏祯昱好看,自然是不会主动跑到大礼堂来看什么普法活动。但奈何室友的前任非说人家好看,室友还对前任余情未了,心怀怨恨就拉着盛夏跟周鹿,一下课连饭都没吃直奔大礼堂。 “我的天,这还有排队的?” 瞅着大礼堂门口拍起的长队,三个人一时间有点懵。 室友眼疾手快地拉着两个人从旁边小道挤进去,“他们排队是领宣传手册什么的,咱就看看人,边上进就是了,排个鬼的队伍。” 盛夏嗤笑一声,嘲讽道:“那你这看不清啊,你也排队去领个不就能近距离看了吗?” “我又不馋他那张脸,用看那么近干什么。”室友不屑一顾。 三个人历尽艰难终于挤到了大礼堂的舞台前,前一刻还在疯狂diss室友的盛夏,抬头看见舞台上那个穿着警服的人时,突然就呆住了。 室友震惊地看着他,“什么情况你?” “我他妈……”盛夏看着上面的人,突然笑了,自言自语道:“刚刚还真应该去排个队。” 他馋他那张脸,还馋他那个人。 “这不是夏警官吗?”周鹿冲着前面的人眨眨眼。 室友跟盛夏同时转头看他,“你认识?” “啊……之前事务所有业务跟他们交警队接触,见过一次。好像跟夏老头挺熟的,还都姓夏,我当时还开玩笑说他们是不是父子呢。” 盛夏眯了眯眼,“不可能,夏老头跟阎王似的。” 夏祯昱那么好看,虽然冷了点,但其实骨子里脾气还是好的,跟夏理那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的糟老头子哪里像了。 “喂喂喂,跑题了吧。我们来难道不是diss他的吗?”室友一人一巴掌地拍在他们肩膀上,企图让他们找回自己被拉来这的初衷。 盛夏回头瞪他,“警告你,你敢diss他,我就给你来个知法犯法!” 室友满脸不解,转头看周鹿。 周鹿一摊手,“你别看我啊,我可打不过他。” 室友掩面,痛心疾首,“靠!太不讲义气了你们!这人到底谁啊!” 盛夏双手环胸站在一旁,冲着舞台上认真工作的男人眉头一扬,悠悠然吐了一句,“我未来对象。” 室友、周鹿:“?????” 最后,两个人被盛夏无情地赶了回去。 他就一个人坐在旁边,目光专注地盯着舞台上的人,一会举着手机拍两张,一会冲着他笑得像个傻子。 就算台下无数的目光盯着夏祯昱,依旧无法跟盛夏那炽热灼烈的视线相比较,夏祯昱最终还是看见了他。 盛夏怕他表现的太明显,被人看见了,夏祯昱肯定又跟他生气。 想了想,还是小幅度地跟他挥了挥手,指了指手里的手机,示意让他看。 盛夏:吃饭了吗? 盛夏:我请你吃饭吧? 盛夏:你来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盛夏:我想你了。 盛夏噼里啪啦的打了一连串,发完再抬头,原本在舞台上的人不见了。 他慌忙站起来四下寻找,偌大一个礼堂最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盛夏泄气地正要坐下,被人一拽,身子差点没站稳,转眼便看见了他想见的人。 夏祯昱拍了拍他的脸,“你怎么来了?” 好不容易瞅见人,盛夏赶紧把人搂紧怀里,一个转身就把人压到了墙上,“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你来怎么都不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你在这上学啊,我自己都是临时被拉过来的。”夏祯昱掰着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你先松手。” “我不。”盛夏刚刚坐的位子靠近出口,常年是封掉的,这个小门只进不出。夏祯昱刚把他拉进来,他就已经看好了。“我都多久没看见你了,让我抱抱怎么了,你还能少块肉啊!” “你……”夏祯昱被他一句话噎住,叹了口气跟他转移话题,“不是说要请我吃饭,还不走,饿了。” 闻言,盛夏赶紧松开他,“你真没吃饭呢?快走快走,别饿着了。” 说完,火急火燎地拽着他就要走。 夏祯昱慌忙拉住他,“你先出去等我,我把身上衣服换了再去行吗?” 他身上还穿着警服,就这么跟他出去吃饭,未免太招摇了。 盛夏一想也是,就只要依依不舍地松开他放他去换衣服。 两个人约定了个地方,盛夏出去就在那等,一边还用手机便签给他手绘了一张简易地图,就怕他说的夏祯昱找不到。 夏祯昱:我认识。 盛夏:好吧,那我等你哦,你赶快来。 夏祯昱:好。 他们学校大礼堂出来,旁边有条小路,去食堂会近很多。 但是那小路入口不怎么好找,中间有片小树林,因为地处偏僻树木茂密利于隐蔽,是他们学校的“幽会圣地。” 盛夏本来在里面等他,想着怕他找不到,就又跑到了外面马路上。 大礼堂出来有几个出口,他就怕夏祯昱看不到他,特地站在最显眼的地方,却不料撞见了从大礼堂出来的夏老头。 “盛夏?你在这晃悠什么呢?” “夏……老师。那个,我——”盛夏慌忙冲着大礼堂的方向一指,“等同学!” 夏理看了他两眼,“哦”了一声就走了,临走还不忘催他赶紧把前两天案子的资料整理出来。 盛夏连声应着,送走了夏阎王,左顾右盼地等了好一阵才看见夏祯昱出来。 “你换身衣服是换了一个世纪吗?这么慢。” “有点事。”夏祯昱笑了他一声,“你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 盛夏“哼”了一声,本来想牵夏祯昱的手,结果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在学校呢,能不能安分点?” “那这要是不在学校,我是不是就能对你动手动脚了?” “不行。” “那,动口呢?” “不行。” “动身子!” “不行!” “……” 两个人吵吵闹闹地一路往食堂去,这会已经下午一点多了,食堂早没多少人了。 盛夏特地找了个角落的位子,陪夏祯昱吃饭。 一个月没见,盛夏连吃饭都盯着他不放。 夏祯昱倒是没什么反应,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搭着话。 盛夏问他:“你下午,还有事吗?” “没了。”夏祯昱摇了摇头,“本来也是临时被拉来的,我刚跟他们说了,一会我回家。” “那,闲着也是闲着。”盛夏建议道:“我带你去逛逛我们学校吧?下午学校应该没什么人,不会有人注意你的。你腿伤不是刚好嘛,医生说要多运动。你刚刚一直坐在那,我带你去溜达一圈,然后再送你回去,就当饭后消食了,好不好?” 夏祯昱抬头,就看见眼前的人满眼期待的望着他,突然就有点拒绝不了,“好。” 如盛夏所说,下午学校里的人还真的是不多。 盛夏拉着他往那块“幽会圣地”走,一边还给他介绍,“就刚刚我们来的那地方,那有条长廊,都是爬山虎。刚刚走的匆忙可能没看见,这两天正好那长得旺盛,我带你去那溜达,顺路那边也能出学校,也省得在这外面晒太阳。” 夏祯昱没意见,就跟着他去了。 往那里面走,的确是一片绿荫遮盖,凉爽的很。 偶尔也会有人走过,但借着树荫,也没几个人会注意他们。 盛夏偷偷摸摸去拉夏祯昱的手牵着,还恶狠狠地瞪他不许他挣开。 等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盛夏突然拉着他转身,背撞到旁边的树干上,疼得他皱眉。 夏祯昱望着眼前的人,目光瞥见不远处的校门,有些慌张,“你放开我,一会被人看到了。” 盛夏根本听不进去,他都有一个月没见过这个日思夜想的人了,这好不容易看见了,还没说几句呢,他又要亲自把人送走,前段时间夏祯昱对他还总有点不理不睬的。 他这个人吧,你越是跟他对着来,他就越是来劲。 本来盛夏就喜欢他,夏祯昱这无形间就挑起了盛夏那没由来的征服欲,“前段时间我找你,你怎么都不理我?” “我……在忙吧。”夏祯昱怕被人看到,敷衍地答了一句。 盛夏拉着他两只手反扣到他身后,“你有什么可忙的,腿伤刚好,是不是又去出外勤了?” “没有。可能——”夏祯昱说着,突然自己顿住了。 他想起了前段时间家里人让他找对象的事。 周为理是他表哥,本来他这快三十的人还没对象呢,大家都忙着催周为理,也没人管夏祯昱是不是有对象。 这不,现在周为理都有对象了,紧接着下一个就是他了。 虽然面上几句把这事给搪塞了过去,可每每当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夏祯昱总会没由来的想到盛夏。 盛夏这个人,认识这么久以来,夏祯昱算是看清楚了。 别看他学习好,看着也是个聪明人的样子,但其实骨子里小孩子脾气还是很重的。 可尽管这样,盛夏对他却也是很好的。用现在小姑娘的话说,算是个大暖男。 他既然喜欢你,他就会倾尽所有的对你好。 偏偏他夏祯昱也不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别人对他好,他自然也感觉的到。 再者,他也的确不讨厌盛夏。甚至有时还会觉得,自己平常冷清平淡的日子,有这么一个人能陪他闹腾,也挺好的。 可不讨厌归不讨厌,他却是还没想清楚,自己对盛夏,到底是不是喜欢。 这一纠结起来,盛夏又天天找他聊天说话的,他就更烦了。 今天被拉来,他也完全不知道盛夏在这个学校。 看见他来,盛夏明显很高兴。 不得不承认,他自己也很高兴。 因为盛夏的高兴而高兴。 这么想着,似乎前两天困扰他的问题就这么过去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盛夏因为他这长时间的沉默而失去了耐心。 一个带着点怒意的吻急躁地落下来,夏祯昱丝毫没有防备地被他堵得严严实实。 呜咽了两声,却是没有半点效果,反而被人钳制的更牢了几分。 一直到一声不合时宜的“小昱”响起,夏祯昱瞥见旁边长廊里站着的人,瞳孔骤然放大。 盛夏松开他,转身看见背后的人,也是一愣。 只是他没想到,让他更为震惊地,是刚刚还在他怀里被他亲吻的人那一声,“爸——”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完结,明天下午应该会入V,没看完的赶紧哦~ 第48章 盛夏×夏祯昱(5) 这件事的后续,夏祯昱被夏理拎了回去。 而盛夏,除了收到夏理一个想凌迟他的眼神外,就被直接无视了。 盛夏本来想着偷偷问问夏祯昱后续怎么样了,可夏祯昱根本没理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盛夏的错觉,自那之后,每次上夏理的刑法课,盛夏总觉得他随时都可能被他的刑法老师“知法犯法”地给千刀万剐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半个月,盛夏实在扛不住这心理压力,干脆就自己送上门了。 此刻站在夏理办公桌前的盛夏,完全一改往日里在班上,在身为班主任以及任课老师的夏理面前那来自他优越成绩的好学生的迷之嚣张。 “夏老师……我——” “你别说话,我不想听你说话。”盛夏的话才出口,夏理就打断了他,“你还是个学生你知道吗?是,我承认,你成绩很好,尽管我平常对你很严厉,但我说实话,我是很喜欢你这个孩子的呀!” “可是!”大概是办公室里就他们俩的关系,夏理生气拍桌子的声音格外的大,“我万万没想到啊!我竟然有一天会看到我的学生跟我的儿子那……那……简直伤风败俗!” 许是气急了,原本脾气就大的夏理说话都没了分寸。 大概那事对他一个作为父亲的人来说,冲击力还是很大的,结巴了半天冒出四个字。 盛夏也不反驳,就站在那任由他骂。 等夏理骂完了,盛夏才抬起头,眼神坚定地冲他说:“夏老师,您生气想骂我,我都不反驳。但是有句话我一定要说。” “我喜欢夏祯昱,跟他是谁的儿子没关系。我喜欢他,就是喜欢他这个人的。我知道,他比我大,那没关系啊。你看我哥跟他哥,那不是也差好多岁的嘛。” “您也说了,我成绩好。尽管我还没毕业,但我现在也是有收入的。并且我相信,毕业后的我会找到一个好工作。我可以养我自己,我也可以养他,我可以给他一个好的未来。就算不能,我也会为此而奋斗。” “我喜欢他,就会给他所有我有的,最好的。” 夏理似乎被他这一席话镇住了,久久没开口。 盛夏忐忑不安地站着,直到门口响起一句,“我有手有脚的,哪用得着你养我?” 那熟悉的声音,自然来自盛夏朝思暮想的人。 夏祯昱拿着个资料袋进来,放到夏理桌子上,“爸,你要的东西。” 夏理看见儿子来,不自然地抬手摸了摸鼻子。 夏祯昱站到盛夏身边,十分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可真是个傻子。” 盛夏本来还满怀热情,被夏祯昱这么一牵,突然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楚楚可怜地转头看他。 可又碍于是在夏理面前,他挣扎了一下想松开,夏祯昱却拉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转头有些责怪地看着自己的老父亲,“爸,你不是答应我不为难他了吗?” “我……”夏理像是被儿子揭穿了什么,有些恼羞成怒地一拍桌子,声音都高了几个度,以企图掩饰他的尴尬,“滚滚滚!真是儿大不由爹!看见你们都来气!” 夏祯昱笑眯眯地又问了一句,“说好了啊,那我们可走了?” 夏理大手一挥,不耐烦地吼他们,“走!赶紧走!磨磨唧唧的!” 盛夏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夏祯昱拉了出来,“不是……我这……什么情况啊这是?” 夏祯昱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笑。 盛夏本来就着急,被他这神神秘秘笑得,更着急了,把人拉进旁边的空教室压在墙上威胁他,“你快说,别笑了!” 夏祯昱努力忍着笑看他,不答反问:“你怎么还自己送上门给他骂了?” 本来就觉得丢人了,被他这么一问,盛夏都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那双眼睛看着夏祯昱颇显委屈:“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我,我不知道你怎么了,又怕你爸因为看见那天的事难为你,又怕你因为那天我强吻你的被你爸看见的事跟我生气。那我想着,我喜欢你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要实在是生气,拿我出气就好了嘛,毕竟再怎么说你也是他儿子。” “你不是一直都挺聪明的嘛,怎么这么笨?” “我……那我心里着急啊!人不都说关心则乱嘛,我这也情有可原啊。”盛夏压着他,终于想起把他岔开的话题拉回来,“你别跟我扯这些,快告诉我怎么回事。这段时间我天天给你发消息也不见你回我!” “那天之后我回去就跟我爸吵了一架,腿伤复发在家养了一段时间——”夏祯昱才开口,盛夏一听他说腿伤先急了,“腿伤?”说着就要拉着他看他腿怎么样。 夏祯昱赶紧拉住他,“已经没事了。你还听不听了?” 盛夏瘪着嘴“哦”了一声,“那你说。” “我爸刚开始是很生气啊,一个是他自己的儿子,另一个是他最得意的学生。我后来才听我妈说起,我爸经常跟她念叨你,说你是他教学生涯碰到的最聪明最有前途的学生。我爸这个人吧比较古板,可能视觉冲突太强烈,一时间接受不了吧。” “那你不理我又是怎么回事?” “那可能就是……我生气呢吧。说了是学校让你注意影响,非不听!我不能生气吗?” 盛夏被他怼的一愣,委屈地噘嘴,“谁让你之前对我爱搭不理的。” “我那是在考虑要不要跟你在一起。” “我——”盛夏要出口的话一顿,一双大眼睛盯着他眨了眨,突然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你刚说什么?” “本来这半个月过去,我爸已经消气了,你看你,还非傻乎乎的送上门给他骂一顿。”夏祯昱捧着他的脸拍了拍,“你说你傻不傻?半个月都等了,再等两天让他自己缓过劲这事就过去了。” 这话一听,盛夏更委屈了,“那我岂不是白白挨一顿骂?” “也不至于。”夏祯昱半仰着头“啧”了一声,“我看他现在,应该是从准备接受到已经接受了。” 盛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逮着夏祯昱就是一通亲。 夏祯昱哭笑不得地推开他,批评道:“你这属于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刚刚那意思,是不是说你爸接受我了?你那意思是你答应跟我在一起了是吗?” “我可什么都没说。” “我不管,你就是这个意思!夏祯昱我喜欢你,喜欢你,超级无敌喜欢你!想跟你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夏祯昱被他这小孩子式的直白逗笑了,“那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 “啊?”盛夏愣了一下。 “啊什么?就刚刚办公室里你说的。”夏祯昱故意沉着脸看他,“难不成,是为了骗我爸的?” “没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盛夏红着脸,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语气还是像刚才那样坚定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刚刚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认认真真发自内心的。” “夏祯昱,我喜欢你。” “想跟你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想跟你以后老了,头发白了,牙掉光了,腿脚不利索了,还能搀扶着对方晃荡到学校里来看爬山虎的那种喜欢。” “相当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以后生生世世的唯一的那种喜欢。” “我知道,我还没毕业,你可能觉得我还小,不成熟。没关系,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你看,我可以成为你的依靠!” “是嘛。”夏祯昱凑近了一些主动亲了他一下,“那你可要快点长大啊,小朋友。” “说了别叫我小朋友!我咬你了!” “那你咬吧,男朋友。” “!” 作者有话要说: — 番外完结 — 好了,最后一个故事也写完了。(满足.jpg) 正文从第一章 开始到现在番外结束,从十一月中到现在二月底……中间断断续续断更那么久,还有没放弃我的小可爱们,真的很谢谢你们。 感觉我写文就只是为了甜(有那么一点无脑甜的意思),但是我自己很满足。相比起以前的几本,这本似乎还算过得去(如果没断更的话……),就算有不如意的,这本也完结了,以后再继续努力吧。 —————— 新文大概在三月中下旬的时候开,具体通知见wb(@什姒)。 因为是幻耽的新文,看着那单薄的预收,实在很慌,所以只能没脸没皮的求一波收藏了。 请大家关爱一下我吧!下本接档ABO《我真的没有装O[娱乐圈]》,文案就不放了,专栏可直达,感兴趣的可以去看一下~~~(咬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