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失忆后喜提总裁老公》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假失忆后喜提总裁老公 作者: 三口今 何安与盛嘉朗做了一场交易。 一个给钱,一个出人,两人各取所需。 本以为交易结束后能潇洒离开,可何安万万没想到,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盛嘉朗。 更让他苦恼的是,盛嘉朗心中还有一个无比重要的白月光。 一个替代品竟然妄想转正。 精神崩溃的何安出了车祸。 醒来后,他本想假装失忆逃避爱而不得感情,却没料到盛嘉朗在得知他失忆后,反而扑到他怀里,委屈地说:老婆,你怎么把我忘了? 何安:??? 温柔小坏蛋受vs深情大忠犬攻 阅读指南: *he *架空背景,同性可婚 *人物无原型,事件无影射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恋爱合约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安,盛嘉朗 ┃ 配角: ┃ 其它:预收《炮灰男妻他卷钱跑了[穿书]》 一句话简介:失忆了,我装的。 立意:有话请直说,沟通是人与人之间的桥梁。 第 1 章 何安手中的手机震了一下,他瞥了一眼远处的信号灯,看到还有二十九秒才变绿灯后,紧接着点亮屏幕。 一条新的推送映入眼帘:盛氏集团二公子夜会男明星! 等何安从富有冲击力的标题中反应过来,他的手指已经点开了链接。 “据小编收到的可靠消息,昨晚盛氏集团二公子,盛华传媒总裁盛嘉朗与L姓男星进入酒店,姿态亲密疑似恋情曝光……” 原来这就是盛嘉朗对自己说的应酬吗?怪不得还特地换了一身衣服回来。 下面还配了几张照片,尽管灯光昏暗,何安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盛嘉朗,这时他身上穿的衣服还是何安早晨给他挑的那一套。 至于盛嘉朗身边的那个男人,尽管何安将照片放到最大,也只能看到模糊的侧脸,那是一张与何安极为相似侧脸。 这就是他心里的那个白月光吗? 明明已经过了立夏,可何安竟然觉得周身弥漫着一股寒气。他紧握着手机,双腿僵硬地走上人行横道。 可神情恍惚的何安没有注意到,信号灯已经跳到红灯了。 随着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何安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 不知过了多久,何安恢复了意识。 先是隐约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他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脸有没有伤口。 还好没有毁容。 何安重重呼了一口气。 脸长得本来就不好看,要是多来一道疤,就更比不上那个白月光了。 如果要是毁容了,盛嘉朗他还会让自己留在身边吗? 何安一边想一边撑着病床坐起来,动作有些大,脑袋传来一阵剧痛,他抬手摸到了一圈绷带。 “嘶,还挺疼。” 就在何安打算掀开被子下床时,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想都没想连忙重新躺到床上闭上双眼。 助理踩着高跟鞋,紧紧跟在盛嘉朗身后。她看到盛嘉朗焦急的神色,安慰说:“盛总您别急,安少他没有生命危险。” 盛嘉朗站在门前,努力让气息恢复正常。他低头看到衣摆不知何时翘了起来,机械地伸手整理平整。 推开门,盛嘉朗看到躺在病床上“熟睡”的何安,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 他接到医院电话后从会议室夺门而出,一路上几乎是压着限速开到的医院,整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现下终于可以放回原位了。 盛嘉朗小心搬过椅子,坐在病床旁。 一阵手机的震动声打破了房间内安静的气氛。何安的手机屏幕在事故中摔碎了,此时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盛嘉朗拿起手机,发现是推销电话,直接挂掉了。 屏幕跳转,那条新闻映入眼帘。盛嘉朗面无表情的滑动几下,随即将手机交给助理,“处理干净。” 真是什么人都敢来蹭盛家的热度了,这下可好,直接退圈吧。 助理非常了解盛嘉朗处理问题的雷霆手段,点头应道:“好的。”紧接就着出门联系公关了,关门前她看到盛嘉朗将何安的手小心地握在手中,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一般。 虽然闭着眼睛,何安还是能够感觉到盛嘉朗停留在自己脸上的目光。他努力保持镇定,可内心却十分纠结。 处理干净? 是那条新闻被盛嘉朗发现了吗? 他现在的反应看起来是不想让自己知道。 不过何安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清楚自己在盛嘉朗心中的位置,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情人罢了,远远不够分量。 盛嘉朗这样做应该是不想曝光他们的关系,害怕影响对方。 一定是这样。 * 前年暑假,何安急需一笔钱,走投无路的他走进了那个神秘会所。 被带入包厢后,何安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中间的盛嘉朗。 当时盛嘉朗跷着腿靠在沙发靠背上,手指托着酒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何安。 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何安都会频繁地梦到那天的场景。 * 思绪回到现实,何安紧紧咬住牙齿,不愿“醒来”。 当初与盛嘉朗签订的合同即将到期,他宁愿一直躺下去,好像这样他们的关系就永远不会结束。 如果按照合格情人的标准来打分的话,何安一定不及格。因为他犯了一个最致命的错误——他动心了。 等到何安察觉到内心的感情时,他已经不敢去想象离开盛嘉朗时的样子。 除非忘记发生的一切,否则他猜不到自己会做出怎样不可理喻的事情。 忘记一切? 何安灵光一闪,做了一个决定。 感受着盛嘉朗手心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度,何安鼓起勇气,缓缓睁开双眼。 “你醒了?” 盛嘉朗感觉到何安的手指动了一下,抬头就看见何安正注视着自己,眼神看起来有些陌生。 “嗯。”何安坐起身,茫然地环视一周,礼貌而又疏远地问:“是你把我送来医院的吗?” “不是,是交警和好心的出租车司机把你送来的。”盛嘉朗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不过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紧接着就听到了何安对自己说:“那你知道我是谁吗?”何安说着低头看了一眼两人交叠的手掌,疑惑地问:“我们是朋友吗?” 盛嘉朗神情凝重,眉心被两条浓黑的眉毛挤出一条皱纹,脑海里不断回想着何安的问话。 病房内一时间安静得有些异常。 何安似乎都听到了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跳声。为了躲避盛嘉朗的目光,他抬手将盛嘉朗额角的一缕碎发理好。 查房的医生打破了僵局,穿着白大褂的一行人让房间内的空气活跃了起来。 为首那个医生带着一副厚重的眼镜,看到何安清醒过来,亲切询问:“感觉怎么样?” 还没等何安回答,盛嘉朗抢先说:“医生,他好像失忆了,他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跟着的几个年轻医生闻言很惊讶,甚至有的人发出了惊叹声。为首的医生显然是经验丰富且见过大风浪的,他看了一眼何安的病历,又问了他几个问题。 “从入院时做的检查来看,患者除了轻微脑震荡和一些外伤,整体都很正常。从临床来看,轻微脑震荡是有导致失忆的可能,这是大脑产生的一种保护机制。” “那他的记忆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呢?”盛嘉朗言语间很焦急。 “这个不好说,几天,几个月,几年,都有可能。”医生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说:“家属可以和患者说说以前经历过的事情,让他多接触接触亲人朋友,再到常去的熟悉地方转一转,这些对恢复记忆会有帮助。” 盛嘉朗将医生送出门,脸上凝重的表情在转身的瞬间消失殆尽。 顺利过了医生那关,何安内心平静了不少。他乖巧地坐在床上,手指捏着被子,眼睛看着盛嘉朗。 “安安。”盛嘉朗说得无比熟练,像是已经念过千百遍一样,说完还顺手捏了捏何安脸颊上的软肉。 这个动作在何安意料之外,他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本以为盛嘉朗会生气,没想到他反而只是朝何安笑了一下。 往常盛嘉朗对何安的称呼大多都是“你”,偶尔会连名带姓地叫。像“安安”这种带着亲昵意味的称呼,何安十分确定,他从来没有听过。 “你刚刚不是问我们是不是朋友吗?” “嗯。”何安心里惴惴不安,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无比期待着看着盛嘉朗。 “我们不是朋友。” 听到盛嘉朗的回答,何安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还来不及失望,盛嘉朗紧接着说:“我们已经结婚了,是合法夫夫。” “什么?”何安怀疑自己对盛嘉朗的肖想过重,都产生幻听了。他往盛嘉朗那边靠了靠,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我和你结婚了?” “你刚清醒,一下子不能接受自己已婚的事实,我可以理解的。” 盛嘉朗的眼睛是典型的下垂眼,平日里西装革履的在公司,自带不怒立威的强大气场,员工们大多都惧怕,几乎没有人敢当着盛嘉朗面仔细研究他的长相。 可现下何安和他面对面,盛嘉朗满脸无辜,眼底的委屈神情都要溢出来了。 “你现在讨厌我吗?”盛嘉朗用两根手指小心地捏住何安衣袖,轻轻晃了晃。 这样的盛嘉朗何安哪里见过,根本招架不住,想都没想直接回答:“没有。” “安安,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何安摇摇头。 盛嘉朗听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扑到何安怀里,“老婆,你怎么把我忘了呢?” 一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何安将眼睛闭上又睁开,发现盛嘉朗依旧窝在自己怀里,认命般地拍背安慰这个十八岁零八十二个月的孩子。 难道自己真的失忆了?还是穿越到平行时空了? 盛嘉朗打开手机,给何安看了一张照片,何安更加怀疑这个世界了。 “结婚证!” 何安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从盛嘉朗手中接过手机。 如果单单只是一张图片,何安还会怀疑这是P出来的。可照片里的是两本盖着钢印的证件,拿着证书的手也是何安无比熟悉的。 将照片放大,何安抬头看向盛嘉朗,“你叫盛嘉朗?” ◎作者有话说: 何安:喜提?老公。 盛嘉朗:老婆,嘿嘿。 -完- 第 2 章 “嗯。” “那我以前怎么称呼你呢?”何安盯着盛嘉朗的眼睛,试探地说:“嘉朗?哥哥?还是老公?” 盛嘉朗听到最后一个称呼时,难得害了羞,“嘉朗。” 这一点盛嘉朗倒是没有说谎,最初何安总是盛总盛先生的叫,还是盛嘉朗听着不习惯,主动让何安改口叫的嘉朗。 但盛嘉朗可不是有便宜不占的傻子,紧接着补充道:“只不过这只是在外人面前叫的,你私底下都叫我哥哥,还有老公的。” 何安听完,决定坚决不再提另外两个称呼,干脆利落地回:“好的嘉朗,我知道了嘉朗。” 红色的背景前是两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左边的男人秀气斯文,小半边的身子靠在俊朗不凡的男人怀中。 何安不喜欢拍照,所以他对拍过的照片记得都很深刻。 这张照片是他参加竞赛前,为了上传电子照片特地去学校旁边的打印店拍的证件照。不过当时穿的衬衫颜色是淡蓝色的,没想到被P成白色后,显得更成熟稳重了。 看完照片,何安眼神瞥到注册的日期上。 那段时间盛氏集团在外地的一个分公司出了问题,盛嘉朗在那里待了一个月才回来。也是他们自从相识后,分离得最长的时间,因此何安记得很清楚。 难道自己真的失忆了? 何安将手机还给盛嘉朗,不确定地问:“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盛嘉朗很淡定。 等到何安看到盛嘉朗熟练的点开一个私密相册,看清照片的内容之后,何安的脸瞬间就红了。 里面照片不多,大部分都是盛嘉朗偷拍的。 身材健硕的男人用手臂将已经熟睡的青年搂在怀中,青年的身体被被子盖得严严实实,但是从男人眼底的餍足来看,实在是不难猜出两人刚刚经历过的事情。 “你,你——”何安说了半天,还是没有后文。 要是一张照片的眼神可以造假,可每张照片中男人的眼神都能看出满满的爱意。这是何安从没想象过的,他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安安,你这下该相信了吧?我们真的是一对儿。” “嗯。”何安地回答带着犹豫,他甚至不敢直视盛嘉朗的眼睛。 盛嘉朗捧起何安的脸颊,强迫他看自己,“怎么跟个小兔子似的。” “我要是再也想不起来以前的事呢?”何安怯怯地试探,“我们两个经历的那些,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了。” 盛嘉朗底气十足,“我有信心让你重新爱上我,就当做第二次恋爱了。” 乍然听到如此深情的承诺,何安恍惚间真的以为两人曾经是一对恩爱的夫夫。 难道盛嘉朗在和自己相处的这段时间爱上自己了?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取代了那个白月光的位置? 真的这么狗血吗?爱上了白月光的替身情人? “好,我相信你。”何安点了点头,换了一个话题,“我出车祸进医院了,你没跟我家里说吧?失忆的事先别说了,免得他们担心。” “没有。”盛嘉朗神色如常,“你连父母都记不清了吗?” 何安装作认真回忆的样子,“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盛嘉朗小声叹了一口气,“你父亲两年多前因为生意投资失败,突发心脏病去世了。从这以后你的生活变得拮据,我就是在你打工的咖啡店遇到你的,当时你不小心把咖啡撒到我身上,一来二去的就这样认识了。” “那我妈妈呢?” “你妈妈她——”盛嘉朗眉眼间露出难过的神情,“她在生你时难产去世,你是和你父亲相依为命长大的。”说着盛嘉朗搂过何安,轻轻拍着他的背。 骗子。 何安偷偷翻了一个白眼。 父亲是因为公司倒闭后发病去世的没错,可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会所,哪里来的咖啡店。至于那个女人,何安不愿再想起她。 不过有一点还要感谢她,要不是因为她突然出现,自己根本就不会见到盛嘉朗。 * 盛嘉朗一直等到何安睡下才离开,要不是因为何安的强烈反对,他一定会在医院守夜的。 “你真的不用我陪?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 何安无奈地看着扒着门框的盛嘉朗说:“不需要。” “真的吗?”盛嘉朗纤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晃得何安心都软了。最会只得退了一步,“你可以等我睡着之后再离开。” “好!”盛嘉朗欣然答应,手掌自然地贴在何安背上,轻轻推着他上了床。 盛嘉朗的声线低沉,刻意压低后还会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性感。何安闭着眼睛,听着耳边盛嘉朗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规律的呼吸声响起,盛嘉朗将被子拉到何安的肩膀处,细心地掖好。临走前,依依不舍地在何安眉心落下一个吻。 咔嗒。 听到关门的声音后,何安睁开眼睛,茫然地望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碰了一下额头。 像是被烫到一样,何安很快就把手拿开了。 *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何安刚洗漱完,看到拎着早饭的盛嘉朗,显然有些意外,“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给你送早饭。” 何安乖顺地被盛嘉朗牵着手腕,坐到椅子上。 盛嘉朗端起一碗白粥,鼓着嘴巴吹了几口才递到何安嘴边,“张嘴,啊~” “我自己吃吧。”何安非常不适应现在的盛嘉朗,伸手拿过碗和勺子,闷头吃起来。 白粥被煮得翻着米花,配着爽口的小菜,何安一口气喝了大半碗才停下来。 这时何安意识到盛嘉朗好像有些安静,他用余光瞥了一眼盛嘉朗。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盛嘉朗的头垂得很低,像是受了委屈的狗勾,连带着耳朵尾巴都变得无精打采。 “你怎么了?”何安拍了拍盛嘉朗的肩膀。 “没事。” 何安温声细语地问了几句,盛嘉朗仍旧固执地低着头。 从昨天的结婚证到盛嘉朗对自己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态度,何安不知道盛嘉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此时他没了耐心,索性趁着“失忆”这个由头,做什么都可以解释过去。 “抬头!”何安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振得勺子都跳了起来。 盛嘉朗好像被何安的动作吓到了,终于肯把头抬起来。 他瘪着嘴唇,嘴巴抿成一条线,眼圈隐隐发红。 “吓到了?”何安心虚地把手放到腿上,不自然地握紧了拳头。 盛嘉朗摇摇头,径直握住何安拍桌子的手,强行将他的手指捋直。看到发红的掌心后,盛嘉朗心疼地凑过去吹气,“呼~呼~” 盛嘉朗的举动看起来很幼稚,但何安却受宠若惊。 “好了,不用吹了。”何安逃似地撤回手掌,“你刚刚怎么了?”说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你以前会让我喂你吃饭的。” “噗!”何安被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在接下来的吃饭时间,盛嘉朗十分自责,坚决不再和何安说话。 “我吃完了。”何安将饭桌上的餐具收好,好奇地询问盛嘉朗,“我以前经常会让你喂我吃饭吗?” “也不是经常,就是你跟我撒娇的时候会这样。” “撒娇?” 在此之前,他们两人的相处完全可以用客气两个字形容。虽然盛嘉朗是出钱的那一方,可他却从来没有以此强迫何安做任何事。甚至在做某些亲密事情的关键时刻,盛嘉朗还会问何安:“我可以用力一点吗?” 何安不解地问:“我以前是什么性格的?” “喜欢对我撒娇,总是黏着我,偶尔还会对我发小脾气。”盛嘉朗想都没想,回答得很流利。见何安表情凝重,盛嘉朗连忙补充,“我没有抱怨,你怎么对我我都喜欢。”说完小媳妇似的拉了一把何安的衣角。 何安彻底无语了,在心里默默消化着。 出院前,何安发现自己手机不见了。 盛嘉朗给何安办完出院手续,回到病房就看到他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盛嘉朗遏制住想要拍上去的危险想法,“安安,你在找什么?” “啊?”何安转过头,平日白皙的脸颊因为着急而涨红,“你看见我的手机了吗?” 盛嘉朗将人扶起来,还细心地弯下腰,拂去何安裤腿上的尘土。 “兴许是车祸时太混乱丢了。” 明明昨天还见到过。 何安猜想应该是盛嘉朗不想“失忆”的自己通过手机回忆起什么不该想的,就偷偷收起来了。 索性手机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何安配合盛嘉朗说了几句应付过去了。 * 何安和盛嘉朗签了合同后,就搬进了他位于市中心的公寓,与何安的学校只有两站地铁的距离,上学倒也方便。 进电梯后刷卡,几十秒后电梯门打开,何安看到房间的布置隐约觉得不对劲。 虽然整体还是简约风格,但是软装几乎全部换新,小到花瓶挂画,大到沙发吊灯,处处都能感受到温馨。 这才一天没有回来,动作还真是迅速。 何安被盛嘉朗牵着手,听他介绍房间。两人走到露台,何安看到茶几后有些意外。 上周他和盛嘉朗一起参观过一位来自意大利家具设计师的展览,他记得当时只是朝这个焦糖色的玻璃茶几多看了几眼而已,没想到竟然被盛嘉朗注意到了。 路过客房时,盛嘉朗根本就没停下,直接将何安带到主卧。 “这就是我们的房间。” 何安转悠一圈后发现,原来他放在客房的东西全部都搬过来了。 步入式衣帽间里,盛嘉朗的西装和衬衣按照颜色整齐有序地排列着,对面则是何安日常穿着的休闲装。 上大学之前,何安大部分时间都需要穿校服,除此之外也都是那几家常见的运动品牌。上大学后,衣服就更单一了。计算机系几乎都是男生,穿着打扮有时候都能玩连连看。 但和盛嘉朗同居后,每个季节前都有人专门采购一批新服装供他们挑选。 由于何安还在上学,送来的衣服都是平价居多。奢侈品牌的衣服也有,大多都是简洁的款式,从外面看不到任何标志。 如果让外人来看,房间里的点滴布置,处处都不能看出这是一对恩爱情侣的居所。 观察到何安迷茫的眼神,盛嘉朗从容问道:“有没有想起什么?” 何安摇摇头。 “没关系,我们多多相处,总会想起来的。”盛嘉朗将何安抱在怀里。 何安的脸压着盛嘉朗宽大的肩膀,传出来的声音有些闷,“嗯。” 见盛嘉朗没有松开的架势,何安偷偷嗅着盛嘉朗身上的冷香,只犹豫几秒,就抬起双臂环上盛嘉朗的腰。 ◎作者有话说: 两位影帝开始飙戏。 你不知道我知道你在骗我 哈哈哈哈哈好甜啊 -完- 第 3 章 晚饭过后,盛嘉朗的助理来了一趟。 “手机卡已经补好放在手机里了。”盛嘉朗将一个白色盒子递给何安。 何安打开看了一眼,“和你的是一样的。” “嗯,喜欢吗?” 何安望着盛嘉朗期待的眼神,满心欢喜地回答:“喜欢。” 盛嘉朗听到后嘴角翘起,仍然眨着眼睛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何安。何安被他的目光看得不自在,没办法含糊着说了一句就跑开了。 “谢谢哥哥。” 何安之前用的那部手机是他在高考后打工买的,是他通过劳动赚来的第一笔钱,对于何安还是非常有意义的。只不过后来父亲公司破产,不久后得了急病去世,何安就对身外之物并不在意了。 可盛嘉朗却早就看不顺眼了,正好趁着何安失忆换个新的。和自己用情侣款,美滋滋。 盛嘉朗进了主卧,看到何安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捧着手机戳来戳去。 一米八的身高,在男生里也不算矮了,可何安抱着腿缩在角落里,小小的一团,让人看了忍不住地想欺负。 何安扭过头,躲开头上蹂.躏的手掌。 “害羞了?” “没有。” 盛嘉朗清了清嗓子不再逗他,瞥见何安泛红的耳垂,盛嘉朗思量片刻后问:“安安,你有没有用新手机拍照?” “拍照?”何安顿了一下,“还没有。” 盛嘉朗从何安手中拿过手机,轻车熟路地点开相机,长臂一伸将何安揽到怀里,和他头碰头亲昵地贴在一起。 咔嚓。 “和老婆贴贴。” * 挂在墙上的钟表在默默地工作,分针悄无声息地走过一圈。 “安安,你已经在浴室待了一个小时了。”盛嘉朗拍着浴室门,焦急地向里面喊,“你还好吗?” 早知道何安听到自己叫他老婆反应这么大,他就不—— 这么晚才叫了! 盛嘉朗狗狗祟祟地趴在磨砂的玻璃门上,试图看清里面的情况。 “啊!” 突然何安大叫一声,把做坏事的盛嘉朗吓了一跳,“安安你怎么了?”盛嘉朗担心何安出事,还不等他回答就推门而入。 雾气朦胧,泛红的皮肤,湿漉漉的睫毛…… 这些盛嘉朗都没看到。 只见何安衣衫完整地站在镜子前,悬在半空的手上托着一块纱布,边缘垂落着几条医用胶带。 盛嘉朗见何安没有反应,强硬的转过何安的身体,“发生什么事了?”何安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说话都带上了颤音,“我秃了吗?” 何安的头侧边为了缝针,剃掉了一块头发,大约一根手指大小的面积,用头发盖住根本就不明显。可何安却像是经历了晴天霹雳般,呆呆地望着盛嘉朗,嘴巴也不自然地张开着。 “我们安安头发多着呢。”盛嘉朗把何安翘起的头发整理好,拉着他回到镜子前,“根本就看不出来嘛。” 何安左看看右看看,过了好一会儿才忧心忡忡地从浴室出来。 “安安来,我给你涂药。”盛嘉朗拿着棉签招呼何安过去,小心翼翼一边涂碘伏,一边吹气安慰,“不疼的,安安乖。” 听着盛嘉朗哄小孩似的话,何安不好意思扣着手指,“我已经二十二岁了,你不用像哄小孩一样哄我。” 盛嘉朗把棉签扔进垃圾桶,蹲在何安面前,郑重回答道:“安安在我这里,永远都是小孩子。” * 何安像只鸵鸟一样,头埋在被子里。耳边是从浴室传出的淅淅沥沥的水声,脑海里循环着盛嘉朗的那句话。 这就是被爱的感觉吗?原来被喜欢的人爱着是这么快乐的事情。 真想就这样,永远不分开。 叮! 何安拿起枕边的手机,看到他关注的问题有了新的回答。 【吃什么能让头发变得浓密?】 【上次分享的食疗食谱我已经坚持吃一年啦,现在给大家看看我的头发的变化吧,和之前相比……】 “看来还是有效果的。”何安小声嘀咕着,将食谱需要的材料复制到备忘录上。“黑芝麻丸好像快吃完了。”何安点开购物软件,在经常光顾的那家店铺又买了几罐。 他以前并不在意头发的浓密程度。只是自从大四开始,他进了一位学长开的公司实习,恰逢正赶上新游戏上线,他连着加了半个月的班,在某天洗澡时突然发现掉落的一片头发,这才有危机意识。 不过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害怕盛嘉朗因为他秃头而厌烦他。 有一次何安偶然听到盛嘉朗打电话,内容大概是盛嘉朗让某位经纪人安排它手下的男明星去植发。当时盛嘉朗的语气带着不耐烦,让何安印象非常深刻,从那以后何安格外重视自己的发量。 没过多久,盛嘉朗就从浴室出来了,何安听到动静起身一看,立刻扭过头,“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哪样?”盛嘉朗低头看着腰上围着的白色浴巾,云淡风轻道:“我们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可、可我都、都忘记了啊。”何安磕磕巴巴地低着头回答,生怕被盛嘉朗看出端倪。 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响起,盛嘉朗把衣服穿好,大步走到床边,委屈巴巴地说道:“这样行了吧?” 盛嘉朗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宽松短袖,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的短裤。洗过的头发没了发胶的支撑,既清爽又蓬松,和他上班的模样截然不同,说是大学生也丝毫不觉得奇怪。 何安点点头,两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盛嘉朗率先有了动作,托住何安的后背和腿弯,将他抱了起来。 “别这样,我——”何安话还没说完,盛嘉朗就松开了他。原来盛嘉朗只是把何安抱到床的另一侧而已。 何安有些尴尬,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偏生盛嘉朗不放过他,趴在何安的耳朵旁,意味深长地低声问道:“安安刚刚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事情呀?” “没有。”何安将露出的耳朵用被子盖上,背着盛嘉朗跟自己生闷气。 骗人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心里的罪恶感挥之不去。这才第二天而已,何安就已经开始松懈了。 “安安。”盛嘉朗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何安,“被子里太闷了,把头露出来。” 同样是骗人,怎么盛嘉朗看起来是那么心安理得? 何安将被子放下来,翻身与盛嘉朗面对面,“你那里有没有结婚时的照片,我想一看。” 就不信你能把婚礼现场的照片都P出来,何安信心满满,一定要从盛嘉朗嘴里问出些什么。 “安安,我们没有办婚礼。”盛嘉朗顿了一下,颇有些为难地说:“当时你还没有毕业,就只领了结婚证,没有办婚礼。”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何安接着问:“那我们的关系其他人知道吗?” “就我们两个。”盛嘉朗顿了一下,“不过我家人知道我在和你谈恋爱。” “你家里人?”这倒是何安没有想到的,他连忙追问道:“你和一个男人谈恋爱,他们就没有反对吗?” “我高中时就跟他们出柜了。” 盛嘉朗语气中带着的隐隐自豪是怎么回事? 不过像出柜和家人表明性向的大事,不会一时冲动贸然说出来,一定会有重要的原因。盛嘉朗的原因是什么呢? 稍作思索后,何安猜到一个可能的答案,“高中就出柜了,是不是遇到喜欢的人了?你的初恋吗?” 盛嘉朗见何安气鼓鼓的脸颊,没忍住捏了一把。 “怎么,不敢说了?”何安推开作怪的手掌,往床边挪了挪。 本想和盛嘉朗保持距离,却没想到动作太大,半边身体一下子悬空了。何安下意识地挥动双手,想要拉住什么保持平衡。 “小心。” 盛嘉朗眼疾手快,握住何安的手腕。经过何安手忙脚乱的一番挣扎,成功地将自己的身体叠到盛嘉朗身上。 姿势太过亲密了。 何安想躲开,谁知却被盛嘉朗的双臂牢牢锁住。 “别乱动。”盛嘉朗凑到何安脖颈处闻了闻,这还不够,随后他像一只检查所有物的大型犬,嗅着何安身上的味道。 室内的气氛逐渐暧昧,何安感觉自己脸颊的温度正慢慢上升。就在他打算伸手推开盛嘉朗的时候,他听到盛嘉朗阴阳怪气地说:“好大的醋味。” 何安愣住了,原来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不过何安很快镇定下来,漫不经心地说:“别转移话题。” 盛嘉朗显然是对何安吃醋的表现十分满意,得意地回答:“当然就是你啦。” 现在从盛嘉朗口中说出的话,在何安这里的可信度非常低。 何安对于盛嘉朗的事情知之甚少,几乎都是从网站介绍以及八卦新闻上看来的。 盛嘉朗学生时代的信息被保护得很好,何安只知道他大学毕业于国外的一所常青藤高校,关于高中的情况更是一概不知。 “我就先相信你这一回。”何安大方说道。 盛嘉朗心里的那个白月光,始终是扎在何安心中的一根刺。 * 回复完一封紧急邮件,盛嘉朗回到床上躺在何安身边,“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睡觉吧。” 何安闭着眼睛,身体笔直地躺在里侧,手也不敢乱放,僵硬地平放在身体两侧。 就这样过了十几分钟,何安悄悄睁开眼睛,确定盛嘉朗睡着了,他全身才松懈下来。 两米多的大床上只有一张被子,而盛嘉朗就在伸手能碰到的地方。 何安一点一点向盛嘉朗的方向挪动,生怕吵醒他。 再一点点就好。 何安屏住呼吸,眼看着可以碰到盛嘉朗的肩膀了。盛嘉朗却有了动作,侧身将何安搂在怀里。 盛嘉朗手掌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按在何安侧腰上,随着何安的呼吸起起伏伏。 像是贴上一个正在燃烧的火炉,何安的手怎么放怎么觉得奇怪。 “安安别闹。”盛嘉朗嘴里嘀嘀咕咕的,“乖一点。” 睡梦中的盛嘉朗将何安的手扣在掌心,何安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 “安安,嫁给我好不好?” 盛嘉朗单膝跪地,手中举着戒指,无比深情地望着何安。 这一天终于来了,何安努力平复心中激动的情绪,伸出手递给盛嘉朗。 就在这时,一位与何安长相相似的青年出现,悲痛欲绝地质问道:“嘉朗,你不爱我了吗?” -完- 第 4 章 “不要!” 何安惊呼出声,清醒过后才发现刚刚只是一场梦。 听到声音的盛嘉朗跑进房间,看到何安满头大汗,抽出纸巾轻轻擦拭,“做噩梦了吗?” 何安将额头抵在盛嘉朗肩膀上,心有余悸地缓慢呼吸着,强迫自己赶快忘记。 他嘴里喃喃道:“我梦到车祸的场景了。” “不怕不怕。”盛嘉朗轻轻拍着何安的背,“梦都是反的。” 过了一会儿,何安缓过劲了,才注意到盛嘉朗穿的格外正式。一身黑色西装,配套的领夹和袖扣低调地散发着光泽。 “今天不是周日吗?你有工作?” “有个从外地过来的合作商,我要过去和他谈些事情。”盛嘉朗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大概半个小时后出发。” 何安听了急匆匆从床上起来,“你吃早饭了吗?我去厨房——” “别急,我吃过了。” 这间房子平时只有何安盛嘉朗两人居住,主宅那边会有阿姨定期过来。一般都是打扫打扫卫生,采购食材和生活用品。 何安猜测应该是盛嘉朗可刻意嘱咐过,在他们两个不在家的时候才来。何安住进来快两年了,还没有见到过外人。 这样也好,何安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朋友借住?还是情侣同居? 不过现在好了,他至少有了合理的理由。至于其他人是否相信,那是盛嘉朗才应该关心的问题。 “那就好。”何安停下脚步,捋了一把头发,谁知无意间看到手上多了一件陌生的饰物。 他举起左手,盯着无名指上凭空出现的银环,满是不确定地自言自语,“这是……戒指?” “安安,你怎么傻乎乎的,这当然是戒指了。”盛嘉朗同样举起左手,和何安凑到一起,“我也有,这是我们的婚戒。” 戒指乍一看只是很普通的铂金素圈,可仔细观察就能看到,有小半圈印着指纹的纹路。 “这是我无名指上的指纹。”盛嘉朗托起何安的手掌,轻轻转了转戒指,“我的戒指上是你的指纹。” 何安拧了一把胳膊上的肉,“嘶。”由于用了十足十的劲,白皙的手臂上顿时出现一块红痕。 “原来不是梦啊。” 盛嘉朗坚定而又真挚地说:“是真的。” 像是给何安的承诺,也是自激励自己努力的目标。 * “盛总,我和司机已经到楼下了,请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我现在下去。” 盛嘉朗挂断助理的电话,看着何安细嚼慢咽地吃着早饭。 “安安,我走了。” “嗯。” “你现在失忆了,不像以前,自己不要乱跑。要是有想去的地方,等我陪你去。” 何安将盛嘉朗送到门口,听着他有些唠叨地嘱咐,心里暖暖的。 成功将人送走后,何安终于有了独处的机会。 他第一件事就是把戒指摘了下来,翻来覆去地仔细研究好久。只要一想到戒指上印着的是盛嘉朗的指纹,何安的心就会急促的跳动。 深呼一口气,何安走到客厅的角落里,面朝着墙壁,像是做贼一样,在戒指的纹路上亲了一口。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吓得何安险些没有拿住戒指。 “大宝贝,中午出来吃饭啊,我好想你~” 甜腻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何安笑着应了下来,和对面那人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 何安熟门熟路地赶到约定地点,刚侍者引到位置上,还没站稳就被一个比他矮半头的男孩扑到怀里,“你可终于来了。” 他们是这家餐厅的常客,除了菜品味道不错之外,餐厅的座位周围都被藤蔓和竹帘隔开,私密性很强。 “别把你粉底蹭到脸上。”何安面无表情地伸出食指,杵在男孩的额头上,将人抵开。 “我今天没化妆,嘿嘿。”男孩将脸上的黑色口罩摘下,露出一张艳丽的脸庞。 柳玉,娱乐圈十八线艺人,与何安是同校同级的校友。只不过何安是计算机系,柳玉是表演系。 柳玉是天生男生女相,五官比女生还要柔和明艳,凭借着入学登记的证件照就火遍了整个学校。 何安对于柳玉是早有耳闻,两人的相遇也很有戏剧性。 在何安大二的某天傍晚,他兼职回学校时,由于急着回宿舍赶作业,就抄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 天色逐渐昏暗,何安在小巷子听到一阵呼救声,等到他壮着胆子赶到时,就看到柳玉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恶狠狠地抽打趴在地上的男人,“敢摸老子,我***” 巷子里的路灯年久失修,昏暗的灯泡一闪一闪的。何安认出了柳玉,只不过此时的他和传说中的娇软形象相差甚远。 “同学,需要帮忙吗?” 柳玉将棍子扔到地上,拍了拍手,“不用。”说完视线转向何安的手机,拨号键上的110映入眼帘。 何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手机收起来,“你没事就好,我——” 突然间何安惊讶地瞪大双眼,话锋一转,将柳玉拉到一旁,“小心。” 原来趴在地上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捡起了柳玉扔在地上的棍子,就朝他们打过来。 何安躲开男人的攻击,顺势朝他肚子上踹了一脚,拉着柳玉就跑。 等到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学校后门时,他们才停下来,互相看着对方笑出了声。 * 何安凑近柳玉瞧了瞧,迟疑地说:“你看起来好像黑了点儿。” “诶呀,烦死了!”柳玉不知从哪摸出一块小镜子,“还不是录的那个破综艺,在岛上待了七天,差点没把我逼疯。节目组向观众宣传的是荒野求生,其实全都是安排好的,换个地方演戏罢了。” 柳玉合上镜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厌恶的事情,翻了一个白眼。 “别气了,小心长皱纹。”何安轻轻拍了拍柳玉的手臂,递过菜单让他点菜。 柳玉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接菜单,顺势贴到何安身边,黏黏糊糊地搂着何安胳膊翻看起菜单,“听说上了季节限定的新菜,我们尝尝吧。” 一顿饭下来,柳玉的嘴就没停下来,除了吃吃喝喝,就是竹筒倒豆子般,一个劲儿地说他最近听到的八卦。 娱乐圈的事何安本不感兴趣,大多数都是顺着柳玉的话头随便说上几句。 “昨天我去公司,听到一件大八卦。”柳玉警惕地朝周围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放心地说:“新星娱乐最近正当红的林延聘,不知得罪了哪位大佬,直接被封杀了。他经纪人快疯了,现在整个公司都忙代言品牌方解约的事呢,搞得焦头烂额的。” 知道何安肯定没听过林延聘,柳玉贴心地拿出手机,搜了照片递给他,“这就是林延聘。” 何安本想随便撇上一眼,没想到却一下子愣住了,筷子没拿住,掉在了桌子上。 林延聘,L姓男星。 “诶,我总觉得林延聘长得很眼熟,却总想不起来。”柳玉观察起何安的侧脸,恍然大悟,“安安,你们两个的侧脸长得好像啊。” 激动的柳玉举起手机拍了一张何安侧脸的照片,忙不迭地展示给何安看,“你自己看,真的好像。” 就是他了。 如果柳玉说的是真的,那么盛嘉朗删掉那条新闻就不是为了保护林延聘。 “嗯,是有点像。” 见何安兴致不高,柳玉连忙打圆场,“其实也就是乍一看很像,仔细说的话,安安你比他好看多了。尤其是眼睛,无论什么时候看,都清亮有神,让人看了就会很安心。” 听到柳玉如此卖力地吹彩虹屁,何安脸上不禁泛起笑容。 两人酒足饭饱后,何安想起来另一件事,“你这周去的地方怎么样?有没有打听到新的消息。” 柳玉失落地摇摇头,“没有。” “总能找到的。”何安拍拍柳玉的后背,不忍心去看那双满是愁绪的眼睛。 “我好像要红了。”柳玉突然从何安怀里弹起来,险些撞到他的下巴。还好何安了解柳玉的性子,躲避及时。 柳玉兴冲冲地说:“我去那里的时候被粉丝认出来了,我竟然见到了活的粉丝。” “你去那里,粉丝知道了会不会……” “没事,那附近有个景点,我跟她们说是来旅游散心的。” “那就好。” 柳玉由于长相的限制,很多角色都不适合。好不容易遇上了合适的角色,因为他的人气不高,投资商不可能拿他冒险。因此拍了两三年的戏,柳玉都是在演一些小配角。 不过有戏拍柳玉就已经很开心了,即使只有一句台词,他也会认真分析人物性格,写出上千字的人物小传来。 何安知道他如此努力的原因,看到他的事业逐渐有起色,心里由衷地为他高兴。 当年何安家里出事,柳玉知道了以后,把仅有的两万元积蓄全部掏出给何安还债。从那时起,何安就不仅仅把柳玉当成普通朋友了。 * 吃过午饭,柳玉本想拉着何安一起去逛街,结果柳玉经纪人中途一个电话打来,柳玉就急匆匆地走了。 柳玉一走,何安的周围又恢复了安静的气氛。 周末商场的人流很多。有共喝一杯奶茶的情侣,挽着手臂逛街的年轻女孩,还有推着婴儿车的一家人,有老有少的很是热闹。 而何安形单影只,显得孤单又落寞。 盛嘉朗正在做什么呢?他会不会想起我?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何安刚点开聊天软件,就收到一条新消息。 嘉朗:安安有没有想我? -完- 第 5 章 何安的脸一下子就烧起来,心脏像是被凭空揉捏了一把。 一句话删删减减,最后只发出两个字。 想的。 他按下发送键后把迅速把手机收到口袋里,焦躁地在商场前的雕像下面走来走去。 盛嘉朗的消息回得很快,何安刚走了一个来回,就感受到手机震了一下。 是一张聊天记录。 何安不明所以地点开大图,发现这是他们此刻对话的截图。他一眼就看到了盛嘉朗给他的备注。 安安宝贝。 似乎都能想象到盛嘉朗念出的声音。 嘉朗:怎么打了一分钟,才发过来两个字? 何安这才注意到,截图的最上方还显示着一行小字:对方正在输入中…… 这下糟了,被抓包了。 何安咬着嘴唇,心里踌躇地找借口回复:“刚刚有人找我问路,没来得及发出去。” 嘉朗:你出门了? 嘉朗:去哪儿了? 嘉朗:什么时候回家? 何安看着盛嘉朗一连串的回复,急忙解释道:“我只是出门买菜,很快就回去了。” * 与此同时,坐在办公桌前的盛嘉朗放下手机,手指转动起无名指上的戒指。 公关部和法务部的负责人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两人眼神对上,都看出来对方不敢出声,于是默契地望向一旁的助理。 接收到求救信号的助理偷偷瞧了一眼皱着眉头的盛嘉朗,心一横主动开口,“盛总,新星娱乐的赵总昨天和今天都打了电话过来,想约您见面聊一聊,我给推掉了。” 助理见盛嘉朗没有反应,接着汇报道:“林延聘共有九个代言,截至今天中午,有五个已经解约,三个正在走流程,还有一个,需要等国外总部周一上班后才能确定。” 盛嘉朗点点头,示意助理继续。 “林延聘正在拍摄的那部电视剧进度不到五分之一,导演看了我们提供投资意向书后同意换人,在送去的演员资料里挑了咱们公司的余子凌。导演看过试戏视频,说他很有天赋,是个好苗子。至于正在接洽的影视剧,综艺以及其他方面的合作,在收到消息后也终止联系了。” 助理说到这里,盛嘉朗的神色才变得正常,眉头也舒展开。 “你这边呢。”盛嘉朗转动椅子,挑起眼睛看了一眼站着的两个男人。 听完汇报后,盛嘉朗将人打发走了。眼睛转向电脑,监控录像暂停到今天上午十一点三十六分,何安进入电梯的身影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 * 何安这边正马不停蹄地挑选着食材。 还好商场的负一层就有超市,要不是盛嘉朗说他那边的工作马上就结束了,何安才不会在这种一小盒草莓卖两百多的超市消费。 盛嘉朗无肉不欢,几乎每顿饭都要有肉。何安买了鱼和排骨,另外还有几样青菜。 最初何安以为像盛嘉朗这种事业有成,对身材管理都很严格的精英男,饮食都是健康清淡,不见荤腥那种。 于是何安变着花样地做了半个月的健身餐,盛嘉朗也就吃了半个月。 直到某天,何安半夜起来去卫生间,意外捉住了在厨房偷吃炸鸡外卖的盛嘉朗。何安这才明白,原来霸道总裁也是会吃垃圾食品的。 快速挑完需要的食材后,何安推着车去结账。路过杂粮区时,他想起了记在备忘录的食谱,又停下来挑了几样材料。 何安回到家,刚把袋子放好,就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盛嘉朗换好拖鞋,一边往卧室走一边喊:“安安。” “我在这儿。”何安从厨房出来,朝盛嘉朗挥了挥手。 见到何安在家,盛嘉朗才有种归属感。 何安正忙着整理采购的食材,没留神盛嘉朗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 “黑豆,黑芝麻,黑米。”盛嘉朗还没看完,眼前的东西就被何安收到柜子里了。 “怎么还藏起来了。”盛嘉朗拉着何安的手腕,晃来晃去地撒娇。 何安被他念叨得没法子,只好把剩袋子拿出来让他看。 盛嘉朗巴拉着扫了几眼,意味深长地问:“这是要做什么?安安你二十出头就开始养生了。” “才没有。”何安转身背对着盛嘉朗,“我就在超市里看到了,突然想起来有人说吃这些对头发好,就买了试试。” “别笑。”何安听见盛嘉朗偷笑的声音,恼羞成怒地跺了一下脚。 盛嘉朗明白了何安的小心思,走过去掀起何安脑侧的头发,看了一眼伤势。 何安察觉到盛嘉朗的动作,偏头躲开,没想到却猝不及防被盛嘉朗从身后搂住了。 “嘉朗?” “嗯。” 耳旁就是盛嘉朗的呼吸声,何安没忍住动作。本想抬起手摸摸盛嘉朗的头,谁料盛嘉朗抱得太紧,何安的指腹触碰到了盛嘉朗的额头。 “别跑。”盛嘉朗捉住何安拿开的手指,牵着盖到自己脸上,“想摸就摸。” 何安享受着温存,更加确定了当初装失忆的决定,真是太对了。 要说盛嘉朗的五官,单独拿出那一处都是无可挑剔的,甚至连下颌骨的角度,都是完美的。真要说出哪里差了一点,那就是眼睛了。 显得幼态,不符合他的身份。 可何安却爱极了盛嘉朗的眼睛,看着特别无辜。只要盛嘉朗眼神中带着一点点委屈,何安就能立刻激发出全部的保护欲。 想把人搂在怀里,使劲疼。 何安转过身,指尖轻轻点在盛嘉朗的眼尾。 “安安,你的手上的戒指呢?” 盛嘉朗突如其来地质问让何安从旖旎中清醒过来。 他走到衣帽间,从衣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在这儿呢,我收起来了。” 何安不知从那里找了一块小手帕,将戒指包裹得严严实实。 “你不喜欢戴着它吗?”盛嘉朗用两根手指捏着戒指,好像是自己被何安遗弃了一般,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我就是怕弄丢了。” 其实何安是怕其他人问起来。 他很清楚,“失忆”后的一切都是盛嘉朗心血来潮的游戏。何安需要时刻提醒自己,以免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至于戒指,等到实在想看的时候再拿出来看两眼。 也不知道这个借口盛嘉朗信不信,何安眼看着盛嘉朗去了衣帽间的首饰柜,他连忙跟上去。 盛嘉朗作为一位娱乐公司的总裁,难免会有出现在镜头前的时刻。再加上他非常重视衣着打扮,认为不仅是让自己觉得舒服,还是对其他人的尊重。 因此首饰柜里面配饰还真不少,何安每次见都会被里面的东西闪得眼花缭乱。 盛嘉朗蹲在地上,拉开底层的小抽屉,掏出一条素银的项链。 “这样就不会丢了。” 何安低头看着盛嘉朗亲手带上的项链,心里五味杂陈。 * 因为内心的复杂情绪,何安在做菜时险些切到手指。这可把盛嘉朗吓坏了,怎么说不让何安拿刀。 盛嘉朗将鱼处理好,放进锅里小火煮着。接着又有条不紊地将排骨放进另一个锅中,捞出浮起的血沫。 何安只在一旁清洗蔬菜,瞥到盛嘉朗熟练地操作,脱口而出,“原来你会做菜啊?” “嗯?”盛嘉朗没听清,扭头问何安,“你说什么?” “我说你竟然还会做菜?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只会煎鸡蛋呢。” 盛嘉朗听了没好气地笑了出来,“那今后的饭都由我来做。” “别,我可雇不起。” “不用你花钱,我倒贴给你。” 见何安不像是恢复记忆的样子,盛嘉朗这才回身,将手中捏碎的蒜瓣扔进煮沸的锅中。 * 吃过晚饭,盛嘉朗进了书房处理工作。 房子里有两间书房。小一些的在何安原来住的客房旁边,另一间则挨着盛嘉朗住的主卧。 盛嘉朗正被策划方案气得冒火,书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何安推开门,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望向屋内,“我能进来吗?” “当然可以。”盛嘉朗听见何安软糯的声音,心里那团火瞬间被浇灭了。 这间书房何安从没进来过,过去最多只是敲敲门,叫盛嘉朗出来吃饭而已。 书房内的布置很简单,有一整面墙做成了高到房顶的书架,几乎每个格子都放满了书。 何安粗略扫了一眼,大部分都是金融方面的书籍。 “花茶,去火的。”何安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书桌上,搬过窗前的椅子坐到盛嘉朗旁边,“我还放了几块冰糖,你尝尝。” 盛嘉朗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视线却从未离开过何安半分。他伸出舌头把唇角的水珠舔掉,“好甜,我很喜欢。” “这么开心啊。”盛嘉朗看到眯着眼睛傻笑的何安,不由自主地捏了一下他脸上的软肉。 盛嘉朗乐得何安陪在自己身边,连带着策划案都顺眼了不少。不过即使再开心,这份漏洞百出的方案也不能通过。 他利落地按了几下键盘,将申请打了回去。 何安戴着耳机,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刷手机。可在盛嘉朗眼中,何安就是一个超大瓦数的灯泡,还是会闪着彩光的那种霓虹灯。 何安心不在焉地在屏幕上划着手指,一点东西都没看进去。眼看时间一点点流逝,他咬着唇瓣,手里搅着衣摆,犹豫好久终于鼓起勇气问盛嘉朗。 “嘉朗,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一不留神,何安的耳机线被他拽了下来,视频中的背景音乐在安静的书房响起。 “oh真的太糟糕……”① ◎作者有话说: ①“oh真的太糟糕”为歌曲《零几年听的情歌》中的歌词。 -完- 第 6 章 盛嘉朗脑袋轰得一下,尽管见惯了大场面,但他此时还是慌了神。盛嘉朗紧握住鼠标,后背不自觉挺得笔直。 何安手忙脚乱地把视频暂停,“我今天想用电脑看视频,你书房的电脑我不敢动,就用了小书房的电脑。” “然后呢?” “我看了电脑里面的文件,内容感觉很熟悉。打开浏览器的时候看到有一个以我名字命名的邮箱,点进去之后发现似乎都是工作邮件。” 听到这里,盛嘉朗若无其事地向后靠在椅背上,淡淡地说:“哦,是这个啊。” “嗯嗯。” “你现在正在一个游戏公司实习,老板是大你两届的学长。”盛嘉朗说完之后,见何安欲言又止,猜到了他想说出的话。 “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只是担心你现在说完状态,不适应去人多的场合。” “我是失忆又不是失智。”何安豁出去了,大着胆子坐到盛嘉朗腿上,软着嗓子央求他,“你就让我去嘛。” 何安的裸露的小腿悬在空中晃着,直接晃到盛嘉朗心坎里了。 “好。”盛嘉朗怕何安不安分掉下去,搂住何安大腿将人紧紧抱住,“那我明早送你去。” 得了肯定的答复,何安美滋滋地跳到地上,迈着欢快的步子离开了。要是何安此时回头看盛嘉朗,就不难发现他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 * 何安鬼鬼祟祟地四处观察,发现没看到熟人之后,催促盛嘉朗,“好了就停在这里吧。” “还没到呢。” 盛嘉朗的车太扎眼了,何安不想被同事知道。瞥见盛嘉朗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下意识地在他腿上拍了几下,“快点。” “你怎么跟拍狗似的拍我?” 何安暗自腹诽,因为你就是狗啊。不过嘴上当然不能这样说,“你想多了。” 眼看就快到了上班时间,盛嘉依旧迟迟不开车门。何安没好气地说:“你就不怕上班迟到吗?” 不过这话何安说完就后悔了。迟到是底层社畜的专有名词,盛嘉朗站在金字塔顶尖上,哪里来的迟到。 盛嘉朗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喜欢何安了。瞧见何安脸上着急焦躁的小模样,就忍不住地想摇尾巴。 等等,哪里来的尾巴。 最后还是何安舍出脸来,才成功地从车上跳下来。他一边走一边打开摄像头,果不其然,脸颊上红彤彤的两块。 “何安!” 何安刚刷卡进楼,听见后面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隔壁部门的同事赵师。 “早啊。”何安在刷卡机后面等着他一起进了电梯。 出于礼貌,何安随口问了句,“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 之后便尴尬地等电梯运行下来。 早高峰电梯人多,何安和赵师被人流挤到里面的角落里。赵师绅士地伸出手臂,将何安搂住。 人多空间小,何安见到他的举动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往墙壁上靠了靠。 漫长的十几秒钟后,何安和赵师从电梯里出来,各自去了自己的部门。 赵师走过拐角,又重新探出身子,悄悄注视着何安,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才走开。赵师回忆着何安从街角的那辆双R标志的豪车上下来时双目含情的样子,用舌头顶了顶牙齿,露出势在必得的神色。 到了熟悉的工位后,何安这才松了一口气。之前他与赵师只在工作方面有过几次短暂的交流,但每次接触都会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水杯接满水,何安打开电脑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 快下班时盛嘉朗发来消息,问何安能不能准时下班。何安看了一圈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起来的同事,走到茶水间给他回了个电话。 本以为盛嘉朗会鄙夷地对他的工作进行一番批判,没想到对方却说:“我在家做好饭等你,如果太晚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去接你回家。” 何安从置物篮里拿起一袋咖啡,放在手里乱折,“我知道了。” 挂电话前,何安连忙说:“等等,我想……” “想什么?” 想了半天,何安终于憋出一句,“我想说,你做饭时小心点。” 盛嘉朗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知道了,我也想你。” 手里的咖啡袋被□□得不成样子,何安顺手用开水冲了。茶水间的纸杯拿着太烫,何安摸了会儿鱼,才端着咖啡出去。 “啊。”何安开门时没注意和人撞了一下。 是赵师。何安右眼皮跳了一下。 “对不起。”赵师拿起台上的纸巾,试图擦何安胸前的咖啡渍,“你有没有烫到,快让我看看。” “没事。”何安接过纸巾,侧着身体躲开了赵师的亲密动作。 * 接连几天,何安都在加班,有一天晚上快两点才到家。 盛嘉朗心里又气又心疼,他又不是养不起何安。更何况何安赚的那点钱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只是何安喜欢这份工作,他也不好说什么。 晚上十一点,盛嘉朗准备上床睡觉。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他熟练地将何安的睡衣团成一团搂在怀里,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他听见响动,眯着眼看到何安正蹑手蹑脚地进门。 盛嘉朗瞬间清醒了,睁大眼睛说:“回来了。” “我吵醒你了吗?”何安走到自己睡的那一边,找睡衣去洗澡。 他一眼就瞧见盛嘉朗怀里的衣服,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 盛嘉朗讪讪地让出衣服,催促道:“你快点洗。” 终于能休息了。何安关掉大灯,揉着腰上了床。 盛嘉朗感觉到何安躺在自己身边,也没睁眼,长臂一展将人搂在怀里,习以为常地伸手去揉何安因为久坐而酸疼的腰。 也顾不得姿势亲密什么的,何安头昏昏沉沉的,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因为疲惫,呼吸也比平时沉得多。 “睡吧,宝贝。”盛嘉朗亲了亲何安的额头,也睡了。 * A:最新消息!最新消息!昨天游戏的日流水又破新高!老大刚刚说今晚不加班,他请大家吃饭! B:就咱们部门吗?还是其他部门的也去? A:好像不止咱们一个。 C:B你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想见隔壁部门的小姐姐? B:嘿嘿。 何安正在食堂吃午饭呢,手机的工作群就一直在震。他琢磨了一下,把截图给盛嘉朗发过去了。 将餐盘放到回收处,何安一边回办公区一边看群有没有新消息,冷不丁地跳出一条视频通话申请。 何安看到联系人后,找了一个角落,接通前还照着玻璃检查了自己的仪容。 “你要去看小姐姐吗?”盛嘉朗委屈巴巴地垂着眼睛,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何安低声反驳道:“没有,你不要瞎想。”脸上面无表情,飞快地截了几张图。 “我都看见了,你给我发的图片上都写着呢!” “那是别人发的,又不是我发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今天不加班,去聚餐而已。” “那好吧。” “要不然,你来接我吧。”何安试探着问,“你那边忙吗?” “不忙不忙,你记得把地址发给我。” 盛嘉朗那边好像是有人找他汇报工作,没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何安捧着手机,把刚刚的几张截图都存进了一个名叫嘉朗哥哥的私密相册。 * 晚上的聚餐很热闹,几个部门的人都有。除了几个眼熟的,何安大部分都不认识,因此全程都坐在同部门的同事身边,听他们聊天。 程序组清一色的大老爷们,聊天的话题不外乎是那几样。也不知谁提起了女朋友,埋怨那位同事忙,没有时间陪她。其他有女朋友的听了纷纷连声附和,一时间怨声载道。 有人看到何安安静地喝着饮料,随口问道:“何安,你女朋友有没有跟你抱怨过?” 何安第一时间想到了盛嘉朗,笑着回答:“我没有女朋友。” “你长得这么帅,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真的没有。” 众人见何安回答的坚定,纷纷提出要给他介绍。 “我一直以为你不是单身,这下好了,我有个表妹,跟你年纪差不多,你要不加她聊一聊。” “你别抢啊,我有个同学……” “我有个朋友……” 何安看着热情的同事,一一拒绝了。就在这时,来了两个妹子来拉人做游戏,何安推脱不过,被拉过去参加了。 “何安你输了,罚酒!” “又是何安。” 不知怎么回事,何安一连输了好几把,肚子里被酒水撑得鼓起来。 “不行了,我喝不动了。”中场休息,何安逃似的离开了。 最近的工作任务重,压力大,众人的脑袋里都紧绷着一根弦。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放松了,餐厅里到处都笑闹声。 何安找了一个相对于安静的位置,揉着肚子默默消化着。 没过多久,赵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端了一杯酒,要和何安庆祝。在这之前,他一连敬了几个人,何安见他言语动作都很正常,也跟着喝了几口。 “怎么跟刚才喝的味道不一样?”何安嘀嘀咕咕地放下酒杯。 没过多久,聚餐就结束了,大家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开。 何安脑袋有些晕乎乎的,站起来险些没有站稳。 “小心,我来扶你吧。” “我自己可以。” 此时同事们已经走了大半,何安一个人扶着墙慢慢向外走。赵师像只苍蝇一样,围着何安转,弄得何安头更疼了。 “走开,不用你。”何安朝赵师挥手,想要将他赶走,“哥哥,接我。” “哥哥?是在叫我吗?”赵师托着下巴欣赏何安醉酒的模样,趁着何安不注意,竟然一把抓住何安的胳膊,“你都站不稳了,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不如你今晚去我家吧。” 赵师把何安困在原地,将油腻的嘴脸凑到何安面前,“你长得真好看。”说着还拿出手机,找准角度拍了好几张暧昧的照片。 “放手!” 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赵师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脚踹开。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摔得四分五裂。 -完- 第 7 章 何安此时意识已经不清醒了,只能分辨出盛嘉朗模糊的身影。他跌跌撞撞地迈着步子走过去,最后一步来不得迈,直接扑到盛嘉朗怀里,“你来啦。” 盛嘉朗看着笑得眯着眼睛的何安,气不打一处来。瞥了一眼缩在墙角的赵师,盛嘉朗清楚此时显然不是与何安生气的时候。 他将人强硬地塞到怀里,皱着眉冷笑一声。随后伸出长腿将地上的手机踢到赵师面前,“删掉。” 盛嘉朗无论是长相打扮还是气场,都不是赵师能惹得起的人物。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十分听话地将刚刚拍的照片都删掉了。 “回收站。”盛嘉朗耐着性子,盯着地上窝囊男人的动作。 “好了,都删干净了。” 赵师将手机举起来,手臂止不住地颤抖。 盛嘉朗没再说话,双腿微微下蹲,将何安抱在怀里,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等到两人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赵师这才扶着墙站起来。 在盛嘉朗强大的气场威压下,他竟然连站起来的胆量都没有。 * 盛嘉朗把何安放在副驾驶位上,仔细系好安全带,紧接着上了车。 “帅哥,你长得真帅。”刚一坐稳,何安就探着身子,仔细打量起盛嘉朗。 “你叫什么名字啊?”何安嫌弃安全带阻碍他的动作,胡乱按了几下,还真让他解开了。 “坐好。”盛嘉朗将何安的手从自己脸上扒拉下来,“别乱动。” 重新系好安全带,盛嘉朗启动车出发。可车子还没出停车位,何安又把安全带解开了,扒着车窗想要爬出去。 “哥哥还没有来接我,我不能走,放我出去。” 何安喝醉了酒,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真让他探出半个身子。盛嘉朗看了连忙停车,拉着何安的裤腰将人拽了回来。 “不要碰我!走开!” 平时安安静静的人,没想到喝醉后却变了一副面孔。 何安说话没控制声音,此时已经惹来不少路人的侧目。两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和豪车,总归是个消遣。 盛嘉朗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都在跳动。他将车窗升起来,搂着何安的腰,把他牢牢固定在自己腿上。 “你看清楚我是谁。”盛嘉朗端着何安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 “你是谁?”何安侧着脑袋,牙齿咬着嘴唇,疑惑着思考着问题。 现在的何安更像是一个小孩子,需要耐心地哄。盛嘉朗深呼一口气,轻声细语解释道:“我是盛嘉朗,我来接你回家呀。” 何安用手指敲敲脑袋,“知道了!”说着掏出手机,点开和盛嘉朗的聊天记录,凑到眼前研究好久,才恍然大悟般点开相册,举着手机放到盛嘉朗脸庞对比起来。 盛嘉朗好奇地凑过去看,发现屏幕是中午视频通话截图,忍不住翘起嘴角。 确定了盛嘉朗的身份后,何安乖乖地坐好,“出发!回家!” * 之后的何安明显配合起来,安静地缩在盛嘉朗怀里,被他抱到床上。 等盛嘉朗换了身衣服从衣帽间出来,何安就不见了。盛嘉朗环顾周围,发现何安今天穿的裤子被扔在卫生间门口。 盛嘉朗捡起裤子推开门,发现门边扔着何安的衬衫。而何安本人,则只穿着一条内裤,坐在浴缸里傻乎乎地笑着,“洗澡,洗澡。” 洁白宽大的浴缸里面一滴水都没有,何安曲起一条腿,拿着海绵干搓。 “喝了酒不能泡澡,安安乖,快出来。”盛嘉朗在浴缸边蹲下,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睛不乱瞟。 “我不。” 盛嘉朗佯装发怒,“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不喜欢你了。”说著作势起身离开。 “别走。”何安赶忙从浴缸里出来,抱住盛嘉朗,“不要不喜欢安安,安安出来了。” 何安执意要洗澡之后才上床睡觉,盛嘉朗拗不过他,只好匆匆帮他洗了个澡,用浴巾裹着抱到床上。 “你要去哪儿?”何安拽住盛嘉朗的衣摆,困惑地望着他。 盛嘉朗现在急需冲冷水澡,借此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理智。可偏偏何安却不想让他如意,趁着自己分神,直接把自己拉到床上。 “安安喜欢哥哥。”何安骑在盛嘉朗腿上,捧着盛嘉朗的脸狠狠吻在唇上。 他竟然…… 盛嘉朗愣住了,眼睛一下睁到最大。 “哥哥喜欢安安吗?”何安仰起头,晃着盛嘉朗的脑袋,催促他回答。 眼前忽然晃过很多一闪而过的画面,全部都与何安有关。恍惚间,盛嘉朗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心虚躲在柱子后面的畏缩样子。 等盛嘉朗从思绪中回过神,他才坚定地说:“喜欢,我喜欢你。” 迟迟没有等到何安的回复,盛嘉朗才发现,何安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 第二天何安是被太阳光晃醒的。卧室的窗帘没有拉严,露出一条缝。随着太阳升起,阳光透过缝隙,逐渐转移到何安脸上。 “嗯~”何安躲在被子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真是好久没有睡这么饱了。何安露出餍足的神情,裹着被子滚来滚去。 坐起来的何安惊奇地发现,他喝醉后头竟然没有疼。 等等!喝醉? 昨天聚餐,好像喝醉了,离开的时候还被赵师纠缠,之后…… 回忆起昨天的一系列操作,何安眼前一黑,倒在了床上。不过唯一庆幸的是,他没有暴露自己。 还好还好,不就是脱了衣服耍流氓,外加推倒强吻嘛。何安轻手轻脚地把衣服换好,踮着脚尖推开房门。 客厅,没有人。阳台,没有人。书房,没有人。 很好。 何安蹑手蹑脚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寻找食物。要不是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他还缩在卧室里不出来呢。 嘴里叼着苹果,怀里抱着零食,何安收获满满地关上冰箱。 “安安,你在做什么?” “!” 何安嘴里的苹果被盛嘉朗吓得直接掉在地上,还来不及捡起来,何安转身就跑。 然后就慌不择路地撞到了玻璃墙上。 盛嘉朗显然也被吓到了,朝何安小跑过去,“疼不疼?快让我看看。” 丢死人了! 不过很快何安就认清了事实,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抬起头,怀里的零食还牢固地抱着。 “没事,就撞了一下,不疼的。”何安强装镇定,颇为得意地说:“我昨天喝醉了,今天醒过来也没感觉头疼。” “那是因为我昨晚给你喂了醒酒药。” “哈?”何安对这个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其他的事情。 “别吃这些了,我带你出去吃。”盛嘉朗看了看何安怀里的零食,“吃完去医院,你头上的伤口可以拆线了。” 十几分钟后,何安坐在了熟悉的副驾驶位上。 盛嘉朗打着方向盘挪车,趁着看后视镜的工夫,打量了一眼何安。见他一脸如坐针毡的模样,打趣道:“几张视频截图还藏得那么严实。” 何安瞬间就明白盛嘉朗话中的意思,干巴巴地解释,“我那是手滑,不小心截下来的。” “哦,不小心啊。” “嗯!” 盛嘉朗伸手捏了一下何安的脸颊,先放过他了。 * 两人吃过饭,去了上次的医院拆线。 医生拆线倒是没有让何安觉得有多疼,倒是盛嘉朗执意要握住他的手,把他捏得手都快没知觉了。 “好了,拆完了。”医生把剪刀和镊子放进托盘,说了几句注意事项。 盛嘉朗一一记在手机上,最后还特地问医生,缝线的地方还会不会长出头发。 “一般是可以长出来的,但是受损的伤口,还有缝针时的穿刺孔,这些地方的毛囊多多少少会被损坏,再长出头发的几率是比较小的。” “好的,知道了,谢谢医生。” 走出诊室后,何安忧心忡忡的样子盛嘉朗看了觉得特别可爱。 “别担心,你喝那些黑乎乎液体那么勤快,肯定能长出来的。”盛嘉朗把人拉倒一旁,掀起缝线的那处头发,打算亲上一口。 不过没有实施成功,盛嘉朗刚找到地方,就突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名字。 “朗哥?”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摘掉墨镜后说:“还真是你。” “是沈飞然。”盛嘉朗低声跟何安说了一句,然后顺手牵住何安迎上去,“你怎么在医院。” “还不是陪我家那位来做医美,好像是叫……”沈飞然皱着眉想了一下,不确定地说:“叫什么光子嫩肤,这玩意我也搞不懂。” “懂得付钱就好了。”盛嘉朗打趣道。 沈飞然则拍了拍盛嘉朗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何安见他们十分熟稔,心情复杂地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对方偏偏还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 “朗哥,这位是?” “何安。” “哦~”沈飞然恍然大悟般仔细看了看何安,“久仰大名。” 何安整个人云里雾里的,搞不明白沈飞然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分别前,沈飞然特地叮嘱道:“朗哥,明天晚上别忘了。” “明天晚上?”何安望向盛嘉朗。 “就是和几个朋友聚一聚。”盛嘉朗牵着人往停车场走,心血来潮地问了一句,“你想去吗?” -完- 第 8 章 夜幕降临,庆平路迎来了它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一位经理模样的中年男人早早等在门口,远远瞧见盛嘉朗就迎了上来,恭敬地在一旁引路。 “二少,您可有日子没来了。” 话说完经理才发现这次盛嘉朗不是独身前来,身边还跟着一位秀气斯文的男人,穿着打扮与盛嘉朗十分相似。 看着二人的姿态,阅人无数的经理心里暗暗猜测,这是带着正主来了。 “今儿个不是来给你们家老板捧场了吗。” 何安被盛嘉朗拉着从酒吧大门进去,一路上都弥漫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记忆里盛嘉朗大多数都会在十点前到家,何安一般通过衣服上的酒味分辨,他究竟是加班还是应酬。 今天何安还是第一次出现在盛嘉朗的社交场合,他一路上都在好奇地打量。走过一段灯光昏暗的走廊,他们贴着舞池边缘向里,路过几排卡座,从台阶上了二楼。 何安只在大一时去过一次清吧,当时还是为了给舍友庆祝生日。刚刚看到不少男男女女跟着音乐的节奏跳舞,何安的心脏被大分贝的音乐震得怦怦乱跳。 看来我还是适合坐在电脑前打代码,何安瞥了一眼神色如常的盛嘉朗。 他之前经常来吗? 经理把他们人送到包厢门口就离开了,盛嘉朗带着何安进去,众人看清来人后,包厢内陷入短暂的安静。 他们的视线从盛嘉朗身上,转移到两人交握的手中,最后停在何安脸上。 最先打破僵局的是沈飞然,他让出沙发中间的位置,招呼盛嘉朗与何安过去。 盛嘉朗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何安,安抚性地拍拍他的手背,随即跟大家介绍道:“这是何安。” 大家脸上的神情几乎和昨天沈飞然的一模一样,何安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一一回应了热情的大家。 “朗哥终于把你带出来了。” “是呀是呀,我们早就想见你了。” 一时间各种声音叽叽喳喳的,盛嘉朗统一回复道:“行了,别把他吓到。” 听了一会儿盛嘉朗和他们的对话,何安分辨出来这些应该是盛嘉朗最亲密的那一批朋友,而他们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 盛嘉朗在和人聊起生意上的事情,何安不感兴趣,端着果汁慢慢喝。 坐在沈飞然身边的是一位打扮精致的大美人,应该就是昨天沈飞然口中的“我家那位”。 她身上穿了一件暗红色的连衣裙,衬得皮肤格外白皙。脸上的妆容也十分精致,脖子上还戴着一条choker,就是看起来有点奇怪。 大美人发现何安的目光,朝他友好地笑了笑。 偷看被发现了!何安尴尬地咧着嘴回应,脚趾企图原地挖出四室一厅躲起来。 大美人附在沈飞然耳边说了什么,然后起身和他换了位置,挨着何安坐下了。何安这才发现,她站起来似乎比自己还要高。 “很无聊吧。”包厢里有些吵,大美人几乎是凑在何安耳边说的话。 “还好。”何安默默朝盛嘉朗那边挪了挪,为了掩饰动作,战术性喝了一口饮料。 “他也不让你喝酒啊?”大美人眼神八卦的看向盛嘉朗,然后又指了指沈飞然,“他也不让我喝。”最后自嘲似的端起饮料喝了一口。 随便聊了几句,何安知道大美人叫陈梦,是个画家,和沈飞然一起开了间画廊。 “你和沈飞然在谈恋爱吗?” “嗯。”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何安好奇地问。 “我和他是大学舍友。” “这样啊。”何安点点头,随即惊讶道:“舍友?” 陈梦脖子上的choker映入眼帘,何安终于察觉到奇怪的地方在哪里了。“她”竟然有喉结! “我是男生,吓到你了?”陈梦不再用伪音,恢复了原有的声线。 “没有吓到。”搞艺术的就是不一样,何安很快就接受了事实,并真心说道:“你很漂亮。” 过了一会儿,包厢内进来一个男人,看见盛嘉朗的位置后就径直朝他走过来,两人碰了碰拳。 “终于见到你了,嘉朗把你藏得好严。” 来人叫许元初,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何安刚从陈梦那里听来的,盛嘉朗他们三人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从爷爷那辈起,三家的关系就很亲密。 互相打了招呼后,陈梦拉着何安去选歌。等何安唱完一首歌之后才发现,盛嘉朗已经不在包厢内了。 “我去下洗手间。”何安对陈梦说。 陈梦点点头,“去吧。” 何安在二楼走了一圈,也没发现哪里有洗手间。他刚刚喝的饮料太多,小腹涨涨的。他只好走到一楼,问了服务生后,急匆匆地朝目的地走去。 洗过手,何安舒爽地走出来,打算回二楼包厢,看看盛嘉朗有没有回去。可是没走几步,何安就发现他好像迷路了。 周围的布置都大同小异,何安打算顺着感觉走走,实在找不到路再给盛嘉朗打电话。 左边还是右边? 何安来时匆忙,根本就没注意。犹豫一番后,选了右边那条。 刚刚好像没经过这里。何安见周围陌生,打算原路返回。可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是盛嘉朗。 “现在这样挺好的。” “认定了?就是他了?”许元初问。 “嗯,就是何安了。” 见发小眼神坚定,许元初拍了拍盛嘉朗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何安无意偷听他们的对话,只是听到谈话内容提到自己,不由自主地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盛嘉朗认定我了?那他一定是喜欢我吧?只有喜欢才会认定,不是吗? 认定就是喜欢,喜欢就是认定。 何安感觉从心脏窜出了一股热流,酥酥麻麻地流向全身。不过下一秒,何安就僵在了原地。 他听到许元初问:“你高中时喜欢的那个人呢?你现在还喜欢吗?” 何安屏住呼吸,他比许元初更期待盛嘉朗的回答。 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 何安双手紧握,默默祈祷着。 “喜欢。”盛嘉朗轻飘飘的两个字,击碎了何安的希望。 他害怕再听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悄声离开了。 何安大脑一片空白,跟游魂一样走着,不过这回竟让他走了出去。 DJ在台上热情地打碟,舞池里站满了舞动的身躯。可何安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满脑子都是第一次见到盛嘉朗那天的情景。 * “你的情况我知道了,钱我可以出,但是你要陪我两年。” 这是盛嘉朗对何安说的第一句话。 何安面无血色,手指紧紧扣在手心里,半晌才从嘴里吐出两个字,“谢谢。” “要谢就谢你这张脸吧,要不是和他长得像,我才不会注意到你。” 盛嘉朗说了第二句话后,就潇洒地离开了。 那年暑假,何安变卖了所有的家产,补完欠款之后,身上只有几百块钱。房子没有了,父亲也不在了。二十岁的何安被残酷的现实逼迫下,揠苗助长般的快速成长起来。 学费不够可以去申请助学贷款,没有生活费就去打工,日子总归是要过下去的。不过老天似乎不想何安好过,又给他送来一道难题。 何安的生母丁秀荷找到他,要求何安给她支付一大笔治疗费用。 丁秀荷在何安出生后不久,就因为忍受不了何家贫苦的生活,与何满离婚了。此后杳无音讯,再也没有回来看过何安一眼。 如果他们没有离婚,母亲还在身边,何安的家就还在。母亲会是何安心中强有力的精神支柱。但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何安一巴掌,让他从虚幻中清醒过来。 * 何安精神恍惚,没有注意周围,路过卡座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梳着背头的男人。 “你把我酒撞撒了还想走!” 男人狠狠拽着何安的手腕,一把将他转过身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何安看到男人的手上端着的酒只剩下小半杯,胸前的衣服上湿了一片,诚恳道歉,“我可以赔你。” 两人面对面站着,男人这才发现何安的长相。白白嫩嫩清清秀秀的一张脸,身上穿的衬衫领子扣到了最上面那一颗,正低眉顺眼朝自己道歉。 男人觉得卡座上陪着的人都变得黯淡无光了,对何安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他手掌放轻了力度,没承想一下子就被何安挣脱开。 “陪我?”男人指腹轻捻,回味着皮肤滑腻的触觉,略加思索道:“你陪我喝一会儿酒,我就原谅你。”说着揽住何安的细腰,想把他推到沙发上。 “不是的,我是说可以赔你钱。”何安作势躲开,奈何男人力气太大,他一下子摔到座位上。 旁边坐着的是一位穿着皮裙,画着浓妆的年轻女孩。她好心将何安扶起来后,朝着背头男人替何安求情。 “勇哥,他这样子也不像是经常来玩的,你让他敬你一杯酒道歉好啦,大人不记小人过嘛。” 说着女孩倒了两杯酒递给何安,示意他敬酒。 何安端着酒递给男人,可男人的手却不接酒杯,直接按到何安的手背上。何安本想道歉就走的,没想到男人却毫无底线。他忍无可忍,直接把两杯酒都泼到男人脸上。 “呸,你敢用酒泼我!”男人抹了一把脸,给沙发上另外两个男人使眼色。 那两人收到示意,起身站到何安身边,把他死死地按在沙发上。 “给我灌酒!今天我要是让他直着从这里出去,我就不姓胡!” 这误会啥时候结束 简介吸引人! -完- 第 9 章 胡勇趾高气扬地指挥着,没注意到身后悄无声息地清空了一小片位置,周围站着一圈看热闹的人。 在酒吧,几乎每天都有喝醉闹事的戏份上演。 许元初破开人群走到中间,漫不经心地询问:“是谁这么大的口气?” 虽说胡家在青市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家庭,但即使是像胡勇这样吃喝玩乐的败家子都知道,他还惹不起许元初。 许元初的家世背景不简单,常来的熟客多多少少听过一些。因此无论是多大的矛盾,看在许元初的面子上,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何安听到许元初的声音,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幻觉,他感觉裤子口袋里面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许老板别担心,我只是和朋友开个小玩笑而已。”胡勇打算打哈哈糊弄过去,然后带着何安换个场子继续“玩”。 许元初伸出手摆了摆,“什么朋友,我也认识认识。” 胡勇没办法,只得让出位置。 为了不让何安大叫,他的嘴被堵住了。脸被压在沙发上,整个人毫无反抗之力。挣扎间衬衫的下摆早就从裤腰滑起来,露出一截莹白的细腰。 这人的衣服看起来有些眼熟。许元初在脑海中快速回想今天见过的人。 胡勇见许元初目不转睛看着何安,心里暗自琢磨,莫非这沈飞然也喜欢男人?如果他没记错,许元初好像已经和未婚妻订婚了。 “不对,这人好像是何安。”许元初想到这里,立刻让身后的保安快去通知盛嘉朗。之后大步向前,拽开动手的两个男人。何安的脸这才露出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 盛嘉朗与许元初分开后,因为惦记何安一个人在包厢里不习惯,于是匆匆赶回去。 不过进门后盛嘉朗却没发现何安的身影,陈梦见状,跟他说何安去洗手间了。 盛嘉朗心里莫名地慌张,“他去多久了?” “好像有十几分钟吧。”陈梦很少看到盛嘉朗露出这幅模样,安慰道:“别担心,我跟你去找找。” 两人在二楼的洗手间没有找到人,盛嘉朗给何安打了几个电话,结果都没人接。 这下陈梦心里也没了底,踩着高跟鞋就往楼下跑。 走到楼梯拐角,他们遇见一位黑衣保安,对方见到盛嘉朗急忙说:“何先生出事了,许少让我找您过去。” 等盛嘉朗赶到时,保安正在劝离顾客,人群稀稀拉拉地散开,有序地往出口走去。 有人玩到兴头上,迟迟不愿离去,经理正站在一旁好言规劝。身边的朋友认出了盛嘉朗,将他拉到身前说了什么,之后不待经理说话,就利索地离开了。 “安安!”盛嘉朗一眼就看到靠在许元初肩膀上的何安。 他蹲在地上,小心扶起何安低垂的头。何安的脸被粗糙的沙发布料磨得通红,都能看见血丝。 “嘉朗。”何安认出盛嘉朗,朝他摆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我又给你添麻烦了。”说完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盛嘉朗看着何安,嘴唇抿在一起,嘴角因为用力而抽动着,“有没有哪里疼?告诉我。” 何安摇摇头,“我没事。”还摇晃着站起来证明给他看,谁知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安安!” “何安!” “小张,快去开车!”还是陈梦最先反应过来,安排人去医院。 盛嘉朗抱着人冲向大门。 胡勇被几个保安围着,至于和他一起来的人,他们见情况不对,早已不见了踪影。 许元初是个笑面虎,至少目前不会为难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刚才那人,如果没有认错,他应该盛家老二。那怀里抱着的,应该是最近正受宠的小情。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不可能让盛嘉朗不顾面子撕破脸皮,大不了再送一个更好的给他。旧的那个正好留给自己,玩腻了再丢掉。 长远的不说,不用三个月,盛嘉朗就会把人忘到脑后。 胡勇打好了如意算盘,美滋滋地找许元初套近乎,毕竟一会儿少不了他从中调停。可他刚站起来,就看见盛嘉朗去而复返。 许元初见发小的状态不对,连忙迎上去将人拦住,“先看看监控再说。” 监控视频早已有人准备好。盛嘉朗一边看,一边卷着衬衫的袖子。 视频结束,许元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眼看着满眼通红的盛嘉朗走向胡勇。 酒吧各个门口紧闭,派了人守在门口,大厅内不时传来男人惨叫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盛嘉朗踢了踢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胡勇,对许元初说:“今天的损失,算在我这里。” 事情发生在许元初的地盘,胡家人知道了,为了儿子难免会来扯皮。盛嘉朗一句话,把所有后果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许元初耸了耸肩膀,不以为意。“你现在的状态不好,我让人送你。”许元初得留下处理后续的事情。他知道盛嘉朗担心何安的情况,赶紧让人走了。 盛嘉朗瞥了一眼手背上的血,点点头表示同意。 * 盛嘉朗赶到医院时,何安已经醒过来了。脸上的伤口被处理过,他有些疲惫的靠在病床上。 “哥哥,我想回家。”何安小声说着。 “他脸上只是擦伤,喉咙因为外力挤压,这两天说话会有些费劲。至于晕倒的原因,医生那边说是因为急火攻心,气血不足。”陈梦将何安的情况告诉盛嘉朗,见他们似乎有话要说,找个借口离开了。 何安发现盛嘉朗手上有血,急忙拉着盛嘉朗查看其他位置的情况。 “只是擦伤而已,别担心。” 何安不听他说的,拉着盛嘉朗就去找医生。确定真的没问题后,才松了一口气。 事情发生时何安心里是有些畏惧,但更多的是盛嘉朗那句“喜欢”带来的沉重打击。心力交瘁的他在双重刺激下,才会突然晕倒。 眼下看到盛嘉朗在乎自己的样子,何安突然就释然了。 白月光有就有吧,至少他现在可以留在盛嘉朗身边。他也不去揣测盛嘉朗对谁的喜欢会更多一些,反正他是全心全意喜欢盛嘉朗就够了。哪天白月光出现了,他在装作恢复记忆,潇洒离开就好。 * 两人到家后已经是后半夜,简单洗漱后一起躺在床上。 何安似乎有些后怕,看起来格外黏人,小声问:“我可以抱着你的胳膊睡觉吗?” 盛嘉朗拍着何安的背哄他睡觉,确认何安睡熟后,他才拿出手机,给盛靖晖发了一条消息。 之后几天盛嘉朗格外地忙。 何安经常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身旁的床垫陷下去一块,接着被搂进宽大的怀中。 早上起床时,盛嘉朗则早就不见了,只有被子里的温热触感提醒何安,昨晚不是他的错觉。 * 星期四这天何安请了半天假,回学校填几份关于毕业信息的表格。事情处理得比计划中快,何安中午前就赶回了公司。 刚从地铁口出来,就听到有人谈论警车抓人之类的字眼。他往公司楼下走了几步,老远就看到楼门前停着一辆警车。 大白天的直接到公司抓人,这也太丢人了吧。何安难得八卦了一下。 叮! 电梯在何安公司所在的楼层停下,大门向两侧滑动。何安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等电梯的赵师,也看到了站在他身旁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察。 何安从电梯里出来,侧身绕着离开了。走了两步好奇地回头望了一眼,看到了赵师背在身后的手腕上,戴着一副闪亮的手铐。 “来啦。” 坐在何安的同事起身接水,看到何安朝他打了声招呼。 “嗯。”何安将背包放好,压低了声音问:“赵师怎么被警察带走了?” “好像是因为在地铁上偷拍女生裙底。”同事将椅子滑到何安旁边,继续说:“据说一开始是女生察觉到有东西碰自己腿,早高峰人挤人也就没在意,可没多久又被碰到了,她这才发现是被偷拍了。不过等她反应过来,赵师早就跑了。” 另一位同事也凑了过来,八卦道:“没想到他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私下里竟然做这么恶心的事。” “嗯,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安说。 “老大来了。”同事看到领导朝他们走过来,纷纷散开了。 “何安,跟我过来一趟,你之前发给我的报告有些问题。” 没有去办公室,何安反而被领导带进了一间会议室。 进去后何安发现学长崔明思也在,也就是公司最大的老板。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其他部门的领导。 何安打了招呼后,被安排坐下谈话。和他坐在一起的还有四个普通同事,三个女生,一个男生。 “今天把你们叫过来,是告知你们一件事情。” 原来警察在赵师的手机和电脑里搜集证据时,意外发现他不仅会在地铁公交上偷拍,在公司里也会偷拍同事。加上何安,一共有五位受害者。 崔明思向他们郑重道歉,“出现这样的事情,公司也有一定的责任……” -完- 第 10 章 从会议室出来,何安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了盛嘉朗。 嘉朗:便宜他了。 何安都能猜到盛嘉朗脸上愤愤的表情,他捧着手机笑了笑。 同事看到好奇地问:“何安,跟谁聊天聊得这么开心。”说着还朝何安挑了挑眉毛。 何安犹豫了一下说:“朋友。” 同事见何安神色如常,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何安刚把手机放下,就又收到一条消息,是盛嘉朗问他几点下班。 回复过后,盛嘉朗那边紧接着又发来一条信息。 嘉朗:我去接你,晚上一起在外面吃饭。 翻了翻日历,何安也没发现今天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可能只是想换换口味吧。 何安看了眼时间,还有六个小时。他定了一个提前五分钟的闹钟,就开始处理工作了。 今天的时间好像过得格外快,好像才没过多久,闹钟就响了。 * 何安走到约定好的地点,发现盛嘉朗的车早就停在那里了。 “我们去吃什么呀?”何安开门落座,察觉到盛嘉朗今天穿得格外隆重。“你这条领带我好像没见过。” “早就买了,一直放在公司,今天是第一次戴。”盛嘉朗启动引擎,驾驶车子汇入车流。“我家安安眼睛怎么这么尖,是不是总偷看我?” “才没有。”何安听了害羞地将视线转移到窗外,“反正我就知道。” “哦?那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穿的这身藏蓝色西装,是国外那家老牌裁缝店做的,等了三个月才漂洋过海拿到手。 蓝宝石袖扣则是去年在拍卖会上用七位数拍回来的,只在盛氏集团周年庆典上戴过一次。 何安心中细数,但他不能说。 “我忘记了。”何安嗓音清冽,带着一丝忧伤。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网红餐厅,何安观察用餐的人,发现大部分都是情侣。 他们被侍者引领到一处靠窗的位置。 此时太阳即将落下,半坠在地平线上,整个城市都沉浸在被橘红色的暖光中。 点完餐,何安好奇地问盛嘉朗,“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想起在外面吃饭?” 盛嘉朗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正了正领带,双手交叉放到桌子上。 “今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 何安回忆起他只看过一次结婚证书,想起来上面登记的时间的确是今天,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餐厅布置的氛围非常浪漫,中间的空地上还有人在奏乐。 吃着吃着,一位侍者推着用鲜花布置的餐车朝何安这边走来,餐车上面放着一块插着蜡烛的蛋糕。 不会吧不会吧。盛嘉朗他能做出这么浪漫的事? 何安不自觉挺直了腰杆,手中的刀叉一下子就握紧了。 他屏住呼吸,无比缓慢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然后目送侍者路过他们,停在了一对年轻情侣的桌旁。 女生看到餐车后惊讶地捂住嘴,瞪大眼睛望着对面的男生。 “宝贝,生日快乐!” 男生说完,生日歌的旋律随之响起。 何安插了一块牛排放入口中,面无表情地嚼着。 * 盛嘉朗似乎没有注意到何安低落的情绪,回去的路上兴高采烈地与何安聊天。 “安安,后备箱有个盒子,你帮我拿一下。” 何安见盛嘉朗似乎着急回复消息,想都没想就直接下车了,“好。” 后备箱在何安眼前打开,一条银白色的灯带亮起,在昏暗的地库中像是最闪耀的星河。 在一片红色玫瑰中间,静静躺着一个黑色的纸盒,上面印着何安心仪许久的电脑品牌标志。 盛嘉朗问:“喜欢吗?” 这是真真正正的意外之喜,何安重重地点头。 “我帮你拿吧。”盛嘉朗按下电梯,把手伸向何安怀中。 “不用。”何安躲开了,美滋滋地把盒子抱得更紧了,“我自己可以。” 一进家门,何安就进了小书房,直到睡觉前才出来。 既然是结婚纪念日,要不要做些什么庆祝一下? 何安眼珠转了几圈,将身上的睡衣脱掉,裹着浴袍走出浴室。 卧室只开了床头的台灯,盛嘉朗正趴在枕头上玩手机。 何安解开浴袍的带子,趴在了盛嘉朗的背上。 盛嘉朗抬起手想要勾住何安,没想到却摸到一片滑腻的皮肤。他浑身一僵,手中的手机掉在床上。 “安安你……”盛嘉朗的手指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撤回藏到胸前。 何安从他身上滚下来,跪坐在床上,不好意思地低声叫了一句盛嘉朗的名字,短短三个字念得百转千回。 盛嘉朗坐起来,看到只披着浴袍的何安,没忍住咽了一口口水。 “怎么突然有点困了。”盛嘉朗打了一个哈欠。 等到何安反应过来,盛嘉朗已经裹着被子,闭上了眼睛。 何安戳戳盛嘉朗的肚子,“喂。”见他没反应又戳了戳。 “明天还要上班呢,快睡吧。”盛嘉朗说完,翻过身背对着何安。 何安慢吞吞换回睡衣,心里暗自嘀咕。 他这是不行了?不对啊,之前程序运行还好好的。难道还要升级配置? 最后何安忧心忡忡地睡着了。 休息日的上午,盛嘉朗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开了。 何安看着已经处理好的食材叹了一口气,中午要自己吃掉了。 饭菜刚做好,何安就接到了盛嘉朗的电话。 “安安,书房有一份文件我现在急用,你能给我送过来吗。” 何安记下盛嘉朗说的信息,在挂电话前问:“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我给带午饭?” “好啊。” 找出饭盒将饭菜装好后,何安去了盛嘉朗的书房,找到了装在档案袋里的文件。 起身时,何安裤子上的纽扣不小心勾到了最下面的把手,借着惯性把抽屉拉开一大半。 关抽屉时何安随意瞟了一眼,没想到竟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是何安去年写的单机小游戏,这个名字当时还被同学说幼稚呢。 后来他把程序卖给了一个游戏工作室。当时工作室的规模也不大,但出价却是最高的。 何安没控制住自己的手,翻看了抽屉里的合同。 原来是盛嘉朗委托那家工作室买走了自己的游戏。 * 盛嘉朗平时会在盛氏集团的总部和盛华传媒两边跑,今天是在总部工作。 往常盛嘉朗出入总部大楼都是助理随行,脸上一副冷冰冷的样子。可他刚刚却独自一人下楼,站在门口快十分钟了。 “也没有收到接待重要客户的通知啊,莫非小盛总是在等女朋友?” “不可能吧,我猜是……” 两位前台小姐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八卦。 没过多久,两人讨论的话题人物就进来了,手里拎着食盒,身边还跟着一个帅哥。 “小盛总按的电梯诶。” “啊啊啊,他还摸了小帅哥的脸!” 前台小姐互相对视一眼,握住手无声尖叫。 “这层原来是我和我哥办公的地方,后来老盛退休享福去了,我哥就搬上去顶了他的位置。” 盛嘉朗带着何安刚进办公室,秘书处的工位就冒出几颗好奇的脑袋。 “你坐下歇会儿,我先把文件处理一下。” “好。”何安在沙发上坐下,在房间内四处看。 和家里的风格一样,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约风。 盛嘉朗翻了翻何安带过来的文件,之后拿起钢笔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进门取文件的助理何安在医院见过,她见何安出现在盛嘉朗的办公室内丝毫没有惊讶。 听完盛嘉朗布置的任务,助理就离开了。 工作告一段落。盛嘉朗手臂张开,伸了一个懒腰,从办公桌前起身。 何安将饭菜布好,拿着筷子递给盛嘉朗。 “安安,你在家没有吃饭?”盛嘉朗看见何安准备了两份餐具。 何安笑了笑,“我想和你一起吃。” 盛嘉朗发现自从那天躲开何安之后,他总觉得何安变得不一样了。 在家里总是黏着自己,穿得也越来越清凉。有一回洗完澡出来,围着的浴巾直接在自己面前掉下来了。 山药炒木耳,韭菜炒虾仁,板栗鸡,凉拌秋葵。 盛嘉朗手中的筷子悬在了半空中。 “怎么不吃啊?不喜欢吗?”何安吃得倒是很开心。 “没,没有。” 吃过午饭,盛嘉朗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他见何安盯着他看,于是问道:“你喝水吗?我去给你倒一杯。” “我想喝你这杯。”何安挪了一下,几乎是贴在盛嘉朗身上了,“可以吗?哥哥。” “可,可以。” 何安喝了几口水,放下杯子时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盛嘉朗将视线移开,“你要不去里面休息一下,那里放了一张床。” “床大吗?” “额,挺大的。” “那哥哥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休息?” 何安的手按着盛嘉朗的肩膀,将他身体转向自己。接着他的手沿着胳膊往下滑,直到握住盛嘉朗的手掌。 盛嘉朗实在躲不开了,叹了一口气,“只能是休息。” “嗯嗯。”何安眼睛亮亮地点了点头,爬到盛嘉朗怀里手脚并用地搂着他,“我有点累了,哥哥抱我去。” “嘉朗,一起去吃午饭,你这里还忙不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来人看到两人的姿势,迅速闪身出去,“看起来挺忙的。”关门前还贴心地嘱咐道:“小点声。” 何安没敢回头,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才苦着脸问:“是谁?” “我哥。” 何安瞬间蔫掉了,软趴趴地贴在盛嘉朗身上。 -完- 第 11 章 “你还好吗?”盛嘉朗见何安的耳垂因为害羞而变红,伸手摸了摸。 何安有气无力地趴在他胸口,“这下真的没力气了。” 他的脑袋顶着盛嘉朗脖子晃了晃,补充道:“吓的。” 盛嘉朗一手撑着沙发,一手托着何安的屁股,稍一用力,从沙发站起来。 休息的门就在办公室的一角,做的隐藏设计,只有按在特定的位置才能把门打开。 这下何安也没有其他的想法了,老实地躺在床上,心无杂念。 为了不把西装弄皱,盛嘉朗把衣服脱掉,换上睡衣躺在何安身边。 两人谁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何安翻身以为盛嘉朗睡着了,翻身侧对着盛嘉朗,手臂不小心碰到了他。 盛嘉朗瞬间就把眼睛睁开了。 “你没睡着啊?” “嗯。”盛嘉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 何安不老实,勾着手指在盛嘉朗手心画圈。盛嘉朗看起来没有什么反应,何安牙根倒是痒痒的。 “你哥叫什么啊?你们差了几岁?你和他关系好吗?两个男孩一起长大会不会打架?” 何安一连问了几个问题,盛嘉朗都一一回了。 “他叫盛靖晖。” “今年三十岁。” “我和他关系很好。” “倒是没有打过架,不过我小时候总被他逗哭。” 长着狗狗眼的小盛嘉朗肯定特别可爱,何安在心里想象着哭红了鼻子和眼睛的小男孩,被可爱到了。 “你爸妈不会管吗?”何安用胳膊撑起脑袋。 “他们只会忙着拍照。” 好想看照片,一定很可爱。 似乎是猜到何安心中的想法,盛嘉朗问:“你想看吗?” “想!” “那你和我回家,我妈肯定会把所有相册搬出来给你讲的。” 回家?何安没想过见盛嘉朗父母。 他突然想起在外面发生的事情,“刚刚肯定给你哥哥留下坏印象了。” “没有。”盛嘉朗起身在何安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家安安好着呢。” 何安勾住盛嘉朗的脖子,“不要亲额头。”说着他凑到盛嘉朗嘴边,直接吻了上去,“要亲这里。” 窗外的微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轻轻带过两人的发梢。 气氛逐渐变得微妙,空气中飘荡着唇齿交缠的暧昧声音。 最后还是盛嘉朗用残存的意志力分开,两人喘着粗气注视着对方。 何安的嘴唇闪着水光,唇瓣红肿微微张开。他软着嗓子问:“嘉朗,你喜欢我吗?” “喜欢。”盛嘉朗想都没想。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做?” 盛嘉朗支支吾吾地说:“你最近瘦了,我不想折腾你。” “瘦了。”何安摸摸自己的脸,又无比自然地撩起上衣露出肚子。 他拉着盛嘉朗的手摸上去,“好像是瘦了点。” * 何安午睡醒来,迷迷糊糊地没有摸到人。拿起手机一看,发现已经三点了。 他掀开被子起来,看见自己的衣服被盛嘉朗叠好,放在凳子上。 想起睡前发生的事,何安快速将衣服穿好。 这间休息室布置很齐全。何安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一看,脸上果然红彤彤的。 他用凉水洗完脸,还在脸上拍了拍,热度这才降下去。 毛巾盖在脸上,何安似乎闻到了盛嘉朗身上的味道。 好变态。 何安将毛巾挂好,走出休息室。 “醒了?”盛嘉朗将文件放下,勾勾手指示意何安过去。 何安站到盛嘉朗身边,突然被他搂进怀里。 “手酸不酸?” “不酸。” 盛嘉朗将何安脑后翘起的头发压下去,轻轻亲了一口何安的耳朵,又凑到鼻尖亲了一口。 “好痒。”何安笑着躲开。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助理在外面说:“盛总,江朔和他的经纪人到了。” 何安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蹭得站起来,“我要不要藏到里面去?” “不用。”盛嘉朗将桌上的平板电脑递给何安,“拿着玩吧。” 见何安在沙发上坐好,盛嘉朗才扬声说:“进来吧。” 进门的是一男一女。 男生染了一头红发,耳朵上叮叮当当地挂了一串耳环。他走到盛嘉朗办公桌前,直接拉开椅子坐下,然后才随意喊了一声,“盛总。” 女生穿着一身职业装,脸上戴了一副透明框眼镜。她似乎对男生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了,没有制止他的失礼行为,恭敬地对盛嘉朗说:“盛总好。” “坐。”盛嘉朗在二人脸上扫过,最后将视线定格在男生身上,“江朔,最近新专辑筹备的怎样了?” “还行吧,录得差不多了。” 经纪人看不过去,紧接着补充道:“江朔的收音昨天刚刚完成,后续是和声以及混音的部分。拍摄主打歌MV的导演已经确定下来了,下周会和导演碰面确定细节。” 盛嘉朗随手拿起桌上的钢笔,放在指尖转动起来。 何安把平板举到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盯着盛嘉朗修长的手指。 “真难为你了,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去微博上点赞同公司艺人的黑料。” 盛嘉朗语气平淡地说完,啪得一声把钢笔拍在桌上,放声质问道:“你就这么看不惯余子凌?” 突如其来的这一下把何安吓了一跳。真的好帅啊,何安捂着嘴感慨。 江朔的经纪人看江朔他一眼,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 “还好公关部那边发现的及时,大半夜直接把热搜扯下来了。否则现在TY组合塑料队友情,面和心不和的通稿就满天飞了。” 江朔本人似乎毫不在意,直到盛嘉朗说:“你要是再继续这个态度,那你和余子凌干脆都把工作停了,直接回家反省去吧。” “关他什么事?” “你点赞他的黑料是怎么回事?几年前网友发的帖子,也不知道你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 盛嘉朗没再理江朔,转头对他经纪人说了几句,就把他们赶走了。 江朔出门前,特地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何安,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别生气了,对身体不好。”何安倒了杯递给盛嘉朗。 刚刚何安听他们讲话时,搜索了TY组合的信息。那个叫江朔和余子凌的,还有另外五个人,是去年选秀出道的组合。江朔走音乐才子的路线,余子凌正就读于戏剧学院,他则往演员方面发展。 江朔点赞的那条黑料是余子凌在片场迟到外加耍大牌。除此之外还有同剧组某位女演员大粉的微博,疑似女演员和余子凌假戏真做。 “安安亲亲我,我就不生气了。”盛嘉朗拉着何安不肯让他走。 最后何安妥协了,软着腿倒在了盛嘉朗的腿上。 * 盛嘉朗工作提前完成,还没到下班时间,就带着何安离开了。 两人在附近的商场吃了晚饭。从店里出来后,何安随意瞥了一眼影院的宣传屏,发现正在播放的宣传片,是他喜欢的系列电影新片。 “想看?”盛嘉朗捕捉到了何安眼中的期待,没等他回答,就拿起手机订了最近的场次。 “也没有很想看。” 何安说完,盛嘉朗就把手机举到他面前,“订好了,半小时之后开场。” “谢谢。” “安安,你不必和我说谢谢。”盛嘉朗无比自然地牵起何安的手,拉着他去乘下楼的扶梯。 “你带我去哪?电影院在上面。” “去买冰淇淋。” “买它做什么?你想吃?” 盛嘉朗看了一眼何安,“你刚吃饭的时候,看了好几眼吃冰激凌的小男孩。” “就不能是小男孩可爱吗?”何安狡辩道。 盛嘉朗傲娇地哼了一声,满脸都是我最可爱的样子。 何安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人看他们,踮起脚尖在盛嘉朗脸上亲了一口。 取完票后,盛嘉朗突然来了一个电话。周围都是等待进场的观众,声音有些嘈杂。盛嘉朗找了一个可以看到何安,且较为安静的角落接听。 是盛嘉朗妈妈打来的,他刚接起来,对方直接来了一句,“盛嘉朗,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不分场合地胡闹!” 依稀还能听到盛国剑在一旁说:“你语气别这么冲,万一是那谁接的电话呢。” 果然,温月芝语气温柔下来,压低了声音问:“他有没在你身边啊?” “没有。”盛嘉朗都不用猜,一定是盛靖晖打的小报告。 “你们谈了也快两年了,什么时候把人带回给我们看看?” 盛嘉朗心里犹豫不决,他下意识地望向何安,发现他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聊天。 他们看起来很熟的样子,中年男人拿出手机给何安看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带上了笑容。说到尽兴的地方,还勾肩搭背的。 见盛嘉朗迟迟不回话,盛国剑拿过手机,说起胡勇的事来。 “胡家那小子的事你哥跟我说了,你做的没问题,要是有什么困难,记得找我。” “我知道了。还有,我会找时间把人带回去的。”盛嘉朗说有急事处理,匆匆把电话挂了。 那天在酒吧,胡勇被盛嘉朗打断了两根肋骨。胡家父母听了儿子的话,以为盛嘉朗不分青红皂白打人,本想找他威逼利诱敲一笔赔偿。 谁知自家公司的单子被抢走好几个,资金链险些断裂。在胡家自顾不暇的时候,盛嘉朗找上门,给他们看了监控视频。 后来胡家父母连夜把儿子送出国了,公司才得以保住。 不过这些盛嘉朗并不打算告诉何安。 目前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弄清那个中年男人与何安的关系。 看得很不爽。 -完- 第 12 章 “真的不想听剧透吗?我刚看完,剧情可是记得非常清楚。” “大哥,你快闭嘴吧。”何安连忙摆手。 何安遇见一位熟识的同事,对方本来和女友约了一起看电影,谁知女友一通电话就被叫回公司紧急加班了。 以往都是同事因为工作不能陪女友,这回轮到他自己,没办法只能一个人来看,结果刚散场就遇见何安了。 “安安。” 何安见盛嘉朗回来,下意识地站到他身边,和同事拉开距离。 “是有急事吗?需要你回去处理吗?” “不是。” 盛嘉朗僵硬的神色有所缓和。 他望向中年男人,发现对方也在好奇地望着他。 “这位是我的同事。” “这是我男朋友。” 何安向两人介绍对方。 盛嘉朗听到何安对自己的称呼还是有一点点小失望的,不过他将情绪隐藏得很好,礼貌地微笑回应问好。 其实刚刚何安也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男朋友这个身份。 毕竟之后两人不在一起,分手比离婚更容易让其他人接受。 三人中反应最大的倒是何安的同事,“怪不得上次问你,你说你没有女朋友,原来是已经有了男朋友啊。” 同性婚姻法已经通过多年,如今社会上大部分人看待同性都和异性一样平常了。同事只是对何安有恋人惊讶,并不介意他的恋人是男是女。 由于电影快开场的关系,何安与同事告别后就和盛嘉朗一起进场了。临分别前,还约好了星期一上班一起讨论剧情。 “你们领导和员工关系都这么亲近吗?” “领导?”何安皱着眉,不理解盛嘉朗突然提起这个,“你说刚刚的人?他只是普通同事而已。” 何安很快反应过来盛嘉朗为什么会这么问了,笑着问:“你觉得他多大?” 盛嘉朗稍稍回忆了一下,尤其是那人岌岌可危的发际线,试探着说:“三十五?” “哈哈哈哈。”何安没忍住笑出声,“他也就比我大三岁而已,和你年纪一样大。” “他才二十五岁?”盛嘉朗大为震惊,原来程序员这一行竟然这么辛苦,那何安他…… 显然何安和他想到一块去了,“秃头是会遗传的,不过我爸的头发很浓密,我大概率是不会秃的。” 电影即将开始,工作人员关闭照明灯,放映厅陷入黑暗之中。 何安带上3D眼镜,全神贯注地盯着幕布。 盛嘉朗此时却无心关注电影,因为何安刚刚说的那一句话,他正不断回想何安车祸以来的言行。 一个想法凭空冒出。 何安他莫非已经恢复了记忆? * 夏日的气氛越来越浓厚,最为直观的一点就是逐渐升高的气温。 恰逢新一季的衣服被送过来,何安打算利用休息时间整理一下旧衣服。 盛嘉朗的衣服种类很简单。如果是不熟悉的人见了,肯定会误认为同一件衣服,他买了三四件。其实只要仔细看看,就会发现细微之处的不同。 新消息提示音响起,何安起身去拿手机,发现是柳玉的消息。 小玉:啊啊啊啊啊 小玉:我要演男主了! 何安:恭喜 何安:是什么类型的? 小玉:根据XX小说改编的仙侠剧,成长型男主,后期超厉害哒! 小玉:先不说啦,我要换衣服出门去饭局啦~ 何安在网上搜索了小说名字,发现是一部大IP制作。 疑似主角的消息已经传了好几个月,制作方却迟迟没有公布选角,看来竞争还是很激烈的。 希望柳玉可以成功拿到角色。 花了一个多小时,何安终于将衣服分门别类整理好。 收拾柜子的时候,他在一个格子看到了几条皮质绑带。 看了一眼盛嘉朗的白衬衫,何安思量片刻,决定了一件事。 “这么早就上床了。” 盛嘉朗端了一杯热牛奶进门,看见何安躺在床上,捂得严严实实。 他把杯子放在床边的柜子上,也没多想,直接去了浴室洗澡。 一会儿该怎么说呢?还是直接行动? 何安为了不暴露自己,裹着被子,只露出脸和半截胳膊,捧着杯子小口地喝牛奶。 盛嘉朗澡洗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擦着头发出来了。 “怎么裹着被子,是屋里太冷了吗?” 他走到窗户旁,把敞开的窗户关上后,又拿起遥控器,拉上窗帘。 舌尖舔了一下唇边的奶渍,何安放下空杯子,心脏突然砰砰砰地加速跳动起来,震得耳朵都快麻了。 “你过来。”何安伸出食指,朝盛嘉朗勾了勾。 盛嘉朗将毛巾扔到一边,走到床边,抬起左腿跪到床上。 何安大着胆子,摸了一把盛嘉朗潮湿的头发。 这种事情,无论做多少次,开口还是这么难。 * 何安和盛嘉朗第一次做也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那时候盛嘉朗替何安解决了麻烦,还让他住进家里。两人除了会坐在一起吃饭外,几乎没有其他的交流。 一天晚上,何安找出签订的合同,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商人不都是讲究按照合同办事吗?何安定了定心神,敲开了主卧的房门。 但盛嘉朗似乎对他自荐枕席的举动很不齿,眉头紧锁着,仿佛何安的行为侮辱了他那不染凡尘的白月光。 不等盛嘉朗说什么,何安就明白了。他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眼泪控制不住,跟珠子一样掉下来。 也对,人家怎么看得上自己。 何安闭上眼睛,用衣袖蹭过脸上的眼泪,强忍着难过向盛嘉朗道歉。 “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我这就走。” “等等。” 盛嘉朗握住何安的手腕,将他拉进房间。 “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盛嘉朗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他拿着纸巾替何安擦去眼角的泪珠。 我对你一见钟情。 这种话说出来盛嘉朗也不会信。 “合同上写了的。” “写了什么?” 当时的合同是助理出面拟定的,盛嘉朗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就签了。 等看到何安给他指出乙方应尽义务的条款时,盛嘉朗一时间思绪翻涌,憋了半天也只说了三个字,“你想吗?”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盛嘉朗似乎能看出何安对这种事很喜欢,当然他也很喜欢。 害怕纵欲过度伤身,也怕影响何安的学业,每次都是在周末。 * 盛嘉朗此时明白了何安的意图。强忍着笑意,装作懵懂地问:“你怎么还穿着衬衫?” 被发现了。 何安直接将被子拉开,他跪坐床上,露出白衬衫,以及绑在大腿上的衬衫夹。除此之外,他身上就没有其他的衣服了。 “我的?”盛嘉朗问。 的白衬衫罩在何安身上,衬得他身量更小了。 何安点点头,伸手拉住腿上的黑色皮质绑带,直勾勾地盯着盛嘉朗,“这也是你的。” “怎么绑得这么紧。”盛嘉朗看到何安皮肤上勒出的红痕,将绑带暗扣打开。 气氛恰到好处,一切都水到渠成。 何安撑在床上跪起来,把脸凑到盛嘉朗耳边,闻到了他头上散发着的淡淡薄荷味。 他在盛嘉朗耳垂上咬了一口,留下清晰的齿痕。 盛嘉朗没有喊痛,也没有躲开,反而扶着何安,担心他摔倒。 怎么没反应?何安伸出舌头,在齿痕上舔了一下。 这下他明显感觉到盛嘉朗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何安使出了最后的招数。“老公。”说完他的脸瞬间就红了。 “你叫我什么?” “老公。” 何安这回是正对着盛嘉朗说的。他看到盛嘉朗的瞳孔惊喜地放大,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老婆,老婆,老婆。”盛嘉朗把脸凑到何安脖子上一阵乱拱。 “痒,别闹了。”何安将盛嘉朗推开,两人眼神交汇,抱在一起接吻。 情到浓时,何安依稀听到一阵手机铃声。刚仔细听,声音就消失了。 “别分神。”盛嘉朗有些不满,加重了亲吻的力道。 铃声再一次响起,这下何安听出来了,是他给柳玉专门设定的铃声。 何安艰难地推开盛嘉朗,喘着粗气制止他,“等等,我接一下电话。” 盛嘉朗不情不愿地盯着何安动作,见他没有力气离开,帮他拿过手机。 刚按下接通,何安就听到柳玉的呼救声。 “救命!安安救救我!” “你怎么了?小玉。” “我来酒店和投资商吃饭,刚一进门他就把我抱住了,我好害怕,你快来救我。” “你有没有受伤?那个人还在房间吗?” “没有,我把他锁到浴室了。” 问完地址,何安利落地翻身下床,“我出去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盛嘉朗跟着何安一起换了衣服,“你朋友出事了?” 何安神情严肃地点点头。 * 车子一路飞驰,何安握着手机,和柳玉保持联系。 等待红绿灯时,盛嘉朗问:“要不要报警?” 电话那头的柳玉听到报警两个字,连忙跟何安说:“不要报警。” “你别急,我不报警。” 十几分钟后,两人赶到酒店。 柳玉好像就在门口等着,听到何安敲门就把门打开了,直接扑到他怀里。 站在门外的盛嘉朗看见手脚并用,死死搂着何安的柳玉,抿着唇不说话,冷着脸将他们分开了。 这年级怎么一时大一时小 哎呀,就差临门一脚了 我觉得攻应该要看出来了 ??朋友不会露馅吗 -完- 第 13 章 何安见柳玉没事,瞬间就不那么担心了。 但盛嘉朗却对柳玉颇有微词。 柳玉不愧是学表演的,刚开门脸上干干净净,见到何安来了,眼睛就开始飙泪。 拉开柳玉时,他脸上就跟水洗过一样,贴着何安不肯分开。 还挺能哭的。 “你谁啊?别拽了!”柳玉扭过头,待看清盛嘉朗帅那张帅脸时,瞬间愣住了。 柳玉脸上的神色迅速转变,做作地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羞涩地问盛嘉朗,“帅哥,我看你好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不待盛嘉朗回应,何安先开口了。 他强势地搂住盛嘉朗的腰,扬起下巴说:“别想了,他已经是我的了。” 盛嘉朗听了十分受用,头靠在何安身上,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柳玉捂住胸口后退几步,满脸不可置信,“什么?” 就在这时,三人听到浴室传来一阵捶墙的声音。 何安这才想起来,他们来这里的原因。他小声问柳玉,“那个欺负你的投资商就在里面?” “嗯嗯。”柳玉躲在何安身后,捂着眼睛不敢看。 何安心疼地摸摸柳玉的脑袋,“别怕。” 害怕开门之后有危险,盛嘉朗让两人退后,解开了浴室门上拴着的绳子,一脚将门踹开。 看到里面的情况后,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被反绑在马桶上的男人见到人,吐掉嘴里的毛巾,绝望地大吼,“你们到底是谁?想对我做什么!老婆,你快来救救我!” “小玉,你确定他刚刚想要强迫你?”何安无力地扶着额头。 “对啊。我进门的时候房间根本就没开灯,他直接就把我搂住了,还动手动脚的。我一害怕,就、就把他绑起来了。” 说到后面柳玉也有些心虚,为自己狡辩道:“谁知道他块头这么大,还没有我能打呢。” 男人听了第一个不乐意,“简直满口胡言!我花钱开房,和自己老婆睡觉。结果老婆没等来,你这臭小子就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了!” “你信口雌黄!” “你无理取闹!”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何安从地上捡起一部正在震动的手机递给柳玉,“先接电话。” 柳玉见电话是经纪人打来的,直接按下免提,准备跟他卖惨。 可还没等他哭出来,对方就操着一口方言问:“玉啊,你搁哪儿呢?咋害迟到了捏?俺都跟陆总唠半天了。” “不是说在1201吗?我怎么没看见你们啊。” “啥?我们在2101呢。” 过了好一会儿,柳玉才哭哭啼啼的和经纪人理清楚情况。 这经纪人听起来太靠谱,柳玉跟着他到底能不能火?何安十分操心好友的事业发展。 柳玉经纪人来得倒是挺快,长得人高马大的,看起来倒是很有安全感。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剪裁优良的西装包裹着修长的身体。 盛嘉朗哼了一声,提醒何安自己的存在。 何安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抿着唇,盛嘉朗身上轻轻蹭了蹭,小声说:“你身材最好了。” 柳玉见了经纪人,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缩在角落里不出声。 经纪人拽着柳玉衣领,直接凌空将人拽到面前。 何安眼看着柳玉的脚离开地面,凌空胡乱蹬着。 “别拽我。”柳玉对着经纪人一通乱锤。 误以为经纪人要发火的柳玉,心虚地摸了一下鼻子,低着头等骂。 “你没有受伤吧?” 没等到批评的柳玉蹭就把头抬起来了,笑眯眯地说:“没事。” 确定柳玉无恙后,经纪人侧身让出位置,将身后的男人介绍给柳玉,“这就是今天要见的投资商,陆封陆总。” 眼看着柳玉的表情要往奇怪的方向发展,经纪人赶紧咳嗽一声。 “陆总好,真的十分抱歉,今天因为我的缘故耽误您的时间了。” “无妨。” 柳玉迟迟不来,陆封对柳玉的印象分减了一分。 他刚刚本想离开,另约时间,让柳玉和经纪人去他公司的。没想到在听到柳玉对经纪人撒娇的声音后,突发奇想跟着一起下来了。 见到柳玉真人瞬间,被扣掉的那一分又加了回来,还另外多加了两分。 “陆总。” 盛嘉朗之前在酒会上和陆封见过几面,算是点头之交。 “好巧,在这里见到小盛总。” 陆封有些意外,在这里会见到盛嘉朗。联想到柳玉和经纪人电话中说的内容,陆封下意识把他当做了“欺负”柳玉的人。 只是前几天还听说盛家老二冲冠一怒为红颜,把胡家那个纨绔揍了一顿。 这才没多久,就另寻新欢了。 不过很快他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他看到盛嘉朗身后站着一位样貌清秀的男生,两人的状态十分亲密,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关系。 陆封没有过多停留,和柳玉经纪人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后,就先行离开了。 “谁来救救我~” 众人听到浴室里面传来的声音,才想起来还有其他人存在。 柳玉露出糟糕的神情,和经纪人一起把绑在马桶上的男人解开了。 “对不住了,大兄弟。” 柳玉经纪人一边将人扶起来,一边道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个身材娇小长相可爱的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门的,好像砰地一声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亲亲老公,我来啦!” 大块头的倒霉男人一下子扑到老婆怀里,无比委屈地哭诉柳玉的恶行,“老婆你终于来了,呜呜呜,他们都欺负我……” 本以为自家老婆会站在他这边,为他舌战群儒出气的。谁知老婆听到是柳玉把自己绑起来时,一把就将自己推开了,开始左顾右盼地找人,“柳玉?柳玉在哪?” 原来是柳玉的粉丝。 这件事最后算是和平解决了。 粉丝只是想要一张和柳玉的合照,就不追今晚的事了。还开心地拍了拍他老公的肚子,“老公,多亏咱们今天出来住。” 但是柳玉心里过意不去,赔了房费,还送了一瓶葡萄酒。 事情顺利解决,柳玉的情绪很快就恢复了往日嘻嘻哈哈的咋呼性格。 他这时才发现,何安的嘴唇好像比平时肿一些。于是神神秘秘地搂着何安脖子,把他拽到一旁。 “你是不是干坏事了?” “什么坏事?” 柳玉凑到何安面前,以一种非常亲密的距离,坏笑着说:“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你的嘴唇好肿啊。” 何安叹了一口气,“听到你在电话里喊救命,我穿上衣服就跑出来了,哪里还顾得上照镜子。” 从盛嘉朗的角度看过去,两人的姿势简直太过暧昧,就跟贴在一起接吻似的。 “走了。”盛嘉朗拉着何安,强行把他带走了。 一路上盛嘉朗都没跟何安说话,鼓着嘴巴气呼呼地开车。 开了一会儿车,盛嘉朗想着何安怎么也看出来他吃醋了。于是心里一阵暗喜,但面上还是神色不变,扭头看了一眼何安。 这一看反而更生气了。 因为何安正捧着手机,从头到尾根本没看他。 何安确实没有看盛嘉朗,他正在和柳玉聊天。 小玉:他最后是不是吃醋了? 何安:应该是。 小玉:好呀你,什么时候脱单的?怎么都不带告诉我,我们还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了?[生气.jpg] 何安咬着唇,犹豫了一下,把合同还有车祸的事全都和柳玉说了。 小玉:!!! 小玉: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你们两个玩得还挺花! 何安:…… 何安:我现在简直骑虎难下,该怎么和他说啊?[纠结.jpg] 小玉:你可以先假装恢复一些记忆,试探他的反应。 何安:万一他发现我骗他,生气把我赶走了怎么办? 小玉:你们两个半斤八两。 小玉:再说了,他要是生气,你就说服他。不行的话,那就睡服他。[坏笑.jpg] 何安看着和柳玉的对话,愁容满面地下了车。等到换好睡衣,看到衣架上的白衬衫,才反应过来,盛嘉朗似乎还没有回来呢。 他踩着拖鞋匆匆往外走,推开门就看到盛嘉朗坐在换鞋凳上。手揣在裤兜里,靠着墙,两条长腿大喇喇的伸着。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人啊?” 何安噗地就笑出来了 ,“你多大了?还生这种气。” “十八。” 盛嘉朗拉着脸,换好拖鞋后自顾自地进门。 何安叫了盛嘉朗一声,他就跟没听一样,继续往前走。 于是何安假装生气,大声喊道:“站住!” 这回盛嘉朗到是停下来了,用了最后的一丝倔强,坚决不回头。 何安走到他面前,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身上。双腿勾住盛嘉朗的腰,捧着他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 “你这个样子真的可爱。” 何安用掌心贴着盛嘉朗脸好一顿揉,最后没忍住,一下又一下地亲起来,最后还轻轻咬了一口鼻尖。 盛嘉朗的嘴角勾起来,托着何安往卧室走,“你是在用口水给我洗脸吗?” 何安理回答得理直气壮,“对!” 说完还趴在他耳边问:“十八岁的小哥哥,想不想做一些成年人才能做的事情呀?” -完- 第 14 章 何安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腿,下意识抬腿直接踹了一脚。 只听咚的一声,盛嘉朗没有防备,被踹到了地上。 动静有些大,这下何安不醒也得醒了。 他先是眯着眼睛,伸出手臂在身边拍了拍,发现床空着,才把眼睛全部睁开看向床尾。 盛嘉朗正站在地上揉屁股。 “你站在那做什么?”何安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嘶哑,意识到原因后,不好意思地将被子拉高,挡住了下半张脸。 透过窗帘的缝隙,何安发现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他看了眼表,发现到了该起床上班时间了,于是撑着胳膊坐起来。 “先别动。”盛嘉朗拉住何安的腿,不让他乱动,“昨天做得有点狠,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大清早看那里,这也太不好意思了。何安果断拒绝,“不用了吧。” “做都做过了,还害羞。”盛嘉朗看见何安的耳垂已经红了,耐心地哄道:“听话,就看一下,很快的。” 何安不情愿地躺下了,用被子蒙住头,不让自己乱看。 裤子被盛嘉朗小心地脱掉,何安感觉下面一凉。 “有些肿。” 盛嘉朗让何安乖乖躺好,自己拉开床头柜,拿出一管药膏。 拧开盖子,将乳白色的膏体挤到手指上,然后涂在患处轻轻按揉,直至膏体变得透明。 “好了,起来吧。” 盛嘉朗帮何安穿好裤子,顺手捏了一把小腿上的软肉。 被子里面的空气不流通,何安的脸变得更红了。 他换衣服洗漱全程都躲着盛嘉朗,吃早饭也没敢抬头看他,生怕在盛嘉朗脸上看别的什么的意思来。 何安喜欢在豆浆牛奶里面加糖,盛嘉朗记得很清楚。 “放过白糖了,你尝尝看。”他把豆浆放到何安手边,又将盛着包子的盘子往何安那边推了推,“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早上两人出门的时间一致,何安顺理成章地坐上了盛嘉朗的顺风车。 他可不想拖着酸软的身体去挤地铁。 车内,两人静默无言。只有从车载音响里传出的舒缓轻音乐,默默缓解着尴尬的气氛。 何安想到昨晚柳玉的话。该从哪里说起呢? 他思索片刻后开了口,“嘉朗,我好像想起来一些事。” 忽然有一辆白色的轿车从旁边的车道并过来,插到盛嘉朗车前。还好盛嘉朗眼疾手快踩了刹车,否则就要追尾了。 何安没注意窗外的状况,刹车时受到惯性的影响,整个后背都离开了椅背,之后再重重地弹回来。 他本就紧张的心脏这下跳得更快了。 盛嘉朗听了何安的话,抬手将音乐关掉,然后重新握住方向盘,抬眼瞥了一下后视镜。 完成这一连串动作后,他才问:“哦?安安都想起什么了?” 何安不自然地握着身前的安全带,因为用力,手背上的青筋分外明显。 “只想起一点点。”何安没从盛嘉朗脸上看出什么吃惊的神色,“你以前在床上对我都很温柔的。昨天晚上的你,都不太像你了。” “还有呢?” “没、没了。” “那我下次轻点。” 盛嘉朗踩下油门,加速超过三辆车后,赶在信号灯变红前驶过十字路口。 依旧把车停在何安公司不远处的位置,盛嘉朗坐在车里,眼看着何安的背影逐渐消失。 小家伙还是不适合说慌。 * 何安因为工作原因,中午吃饭时去得比较晚。打完饭发现已经没有单独的空桌子了,于是和两位女生坐在了一起。 两位女生挨着并排坐在一侧,何安单独坐在她们对面。 她们餐盘的中间放着一部手机,听台词播放的视频应该是一部古装电视剧。 长发女生兴奋地说:“凌哥的打戏绝了!不愧是从小练舞的。” 戴着眼镜的女生连忙点头附和,“对啊对啊,尤其是持剑下腰的动作,画面美哭了!” 两个女生小声讨论着视频的内容。原来她们放的只是宣传片而已。 何安心里还想着刚刚那个没解决的问题,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长发女生拿着手机,好像是在看评论,庆幸道:“幸亏林延聘生病退组了,要不咱们还看不到凌哥的古装呢。” “什么生病退组啊,我在某个帖子里看到有人说,林延聘是得罪了某个大人物,被封杀了。”戴着眼镜的女生神秘兮兮地回答。 “真的假的?” 没想到又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何安无奈地笑了一下,计划着要不要哪天问问盛嘉朗这件事。 何安将最后一块豆腐塞到嘴里,正准备端着盘子离开,下一秒就听到了盛嘉朗的名字。 “依我看,僵尸肯定和盛嘉朗有一腿。” 什么?我应该没有听错吧?僵尸?和盛嘉朗?有一腿? 何安默默地拿出手机,假装看新闻,实际上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偷听。 “上周有个大粉都说了,A家的饰品代言的已经和凌哥签约了,可昨天A家却公布僵尸是代言人。” 何安听得云里雾里的,没办法,现在追星族说话都自带密码。 他登上微博,找到A品牌的官方账号,看到最新的一条微博才明白,她们口中的僵尸是指江朔。 他还在盛嘉朗的办公室见过一面。 “还有僵尸点赞凌哥黑粉造谣微博的事,盛华到现在都没有人出来解释。” 两个女生说得义愤填膺。 何安手指一划,点进了盛嘉朗的微博。 他的微博何安看过很多遍了,发言非常官方,应该是工作人员在管理。 最近一条是转发的A品牌微博,附言是合作顺利,里面的评论五花八门。 排在最上面的评论账号头像都是统一的。何安挑了几个点进去,确定这些人都是余子凌的粉丝。 他们在说盛华资源分布不公平,还说江朔是小偷,要让他把资源还回来。最后还强调,让公司正面回应江朔点赞同公司同队同事黑料的事情。 下面紧接着就是江朔粉丝的反击,说鱼鳞粉要有自知之明。 何安皱着眉一条一条向下滑,还发现了另一种评论。 他们的留言不分性别,非常真实地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且中心思想高度统一,简单来说可以用四个字概括。 老公上我。 * 盛嘉朗晚上下班回到家,发现何安已经回来了。餐厅的饭桌上摆着三菜一汤,旁边还放了一张便利贴。 【我已经吃过了,在小书房处理工作。】 后面还画了一朵微笑的小花。 盛嘉朗将纸条叠好放进口袋,自己一个人吃晚饭。 将需要清洗的碗筷放进洗碗机后,盛嘉朗坐在客厅,发现自己竟然无事可做。 他打开电视,随便拨了一个频道当背景音,然后打开手机相册,看何安的照片。 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何安了,还挺想他的。 自从察觉到何安有恢复记忆的迹象后,他总是拉着何安一起拍照。 就算是何安蹲在地上倒腾花盆里的土,他都能拍几十张。 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是一档合家欢的搞笑综艺。 有个明星在做任务时不小心摔倒了,手上的面粉全部都洒到了自己脸上,众人都在哈哈大笑,可盛嘉朗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就像个空巢老人一样,看着何安的照片发呆。 过了一会儿,他又点进朋友圈,刷到的第一条就是沈飞然和陈梦的接吻照。 真是有伤风化。 盛嘉朗眯着眼睛,不忍直视。心里想着一会儿他拉着何安也拍几张,手上则快速滑到下一条。 是盛靖晖发的九宫格,全部都是大嫂和小侄女的照片。 【翘班和大宝小宝来游乐园玩啦!】 还好意思发出来。 盛嘉朗拉着脸,恶狠狠地点了一个赞。 要不是盛靖晖下午没上班,盛嘉朗也不会加班,如果不加班,他也不会到家了都看不到何安。 哼。 盛嘉朗将手机放下,蹑手蹑脚地走到小书房外面。手都按到门把手上了,可听到房内何安敲键盘的声音后,又重新回到了客厅。 此时电视上播放的综艺节目已经到了尾声,盛嘉朗觉得无趣,关掉电视后就去洗澡了。 小书房里的何安对盛嘉朗纠结的内心一无所知。 忙了一晚上,终于做完了。 何安抻了个大大的懒腰,敲下回车键,写好的代码瞬间就滚动起来。 他看着自动回复的小程序运行顺利,笑着走出了书房。 走进卧室,何安见盛嘉朗正趴在他的枕头上,脑袋还一晃一晃的,非常像是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干什么呢!” “啊?没什么。” 听到何安的声音,盛嘉朗猛地就把何安的枕头扔到一边,装模作样地朝窗外看,“外面天色不错。” 月亮被一大块乌云遮得严严实实,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 何安没理他,直接按遥控把窗帘拉上了。 他一脸严肃地走到床边拿起自己的枕头,十分可疑地嗅了嗅。 “我就是闻闻你的味道,没干别的。”盛嘉朗垂着眼睛,委屈巴巴地解释。 何安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坐到盛嘉朗面前,无比淡定地说了四个字。 盛嘉朗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何安说了什么后,猛地将他扑到床上。 他身后要是有尾巴,此时肯定摇得飞快。 四个字?我有个朋友想知道 -完- 第 15 章 “好了,知道了。我不是已经把照片发给你了吗?椅子上放了垫子。”何安手扶着办公桌,慢慢坐在椅子上。 盛嘉朗电话中的语气带着不满,“垫子那么薄,再放一个。” 何安伸长脖子,打量周围,发现周围的同事还没有来,于是压低了声音反驳道:“大夏天的谁会放两层椅垫?人家小姑娘都没几个放的。” “好吧。”盛嘉朗无奈妥协了,“那你今天上班时小心点,不要做剧烈运动。” “我一整天都待在办公室,哪里有做剧烈运动的机会。” 何安十分无语,不过造成现在的结果也不是盛嘉朗一个人的错。 他用力拍了一下脑门,算是对自己的惩罚。 “你这是没睡醒吗?”同事拎着一杯豆浆进门,说完喝了一大口,将空杯子扔进了垃圾桶。 何安当然不能把真实想法说出来,只能无奈地笑笑。 * 临挂电话前,何安告诉盛嘉朗一条仅针对他一个人的噩耗。 “一周之内,咱们还是不要进行深入交流了。” 电话那边的盛嘉朗还没来得及装可怜卖惨,就听到了嘟嘟嘟的忙音。 之后盛嘉朗的手机自动跳转到主屏幕。壁纸是今早新换上的,盛嘉朗特别满意。 昨晚盛嘉朗提出来想拍一张他和何安正在接吻的照片,被何安拒绝了。当时盛嘉朗虽然心里失望,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他也没有问原因。 可今天早上他刚换好西装准备出门,何安就举着手机哒哒哒跑到他面前,把他拦住了。 他现在想起何安说的话就止不住地浑身燥热。 “老公,你穿西装的样子真的好帅,我们现在来拍吧。” 朝阳升起,暖黄色的光束被客厅的花架分割成斑驳的小块,散落在两人身上。 何安双手扶着盛嘉朗的侧腰,踮起脚尖,扬着下巴,将唇瓣凑到盛嘉朗面前。 盛嘉朗则伸出手掌贴在何安脑后,手指穿插进蓬松的发间。 整个上午,盛嘉朗的工作效率创下了历史新低。看完几行报告,就点开手机屏幕看上一会儿,脸上还时不时露出痴汉笑。 知道听见助理敲门声,他才重新将注意力转到报告上。 “进。” 助理将一摞需要签字的文件放到办公桌的右上角,然后问:“盛总,早上送过来的文件您看完了吗?如果没问题,我就送到法务部了。” “刚有点忙,还没看完,你一个小时之后再来吧。”盛嘉朗难得心虚。 “好的。”助理看了一眼平板上记录的待办事项,提醒道:“盛总,昨天您说上午要见公关部的负责人,现在可以叫他上来吗?” 盛嘉朗恍然大悟,自己完全把这件事忘到脑后了,“可以。” 助理离开前瞥了一眼桌面,恰好盛嘉朗的手机屏幕亮起。她这下终于明白了,老板今天为什么看起来会是智商不太高的样子。 不一会儿公关部的人就上来了,一板一眼地汇报工作。 前面说的都是常规事件,大部分内容都老生常谈。 什么刚刚出道的爱豆被爆出来上学时黑料,女歌手录制综艺时被爆料与某嘉宾面和心不和,这些都是要联系营销下场的。 至于当红女明星私底下在和素人谈恋爱,中年男演员已经隐婚生子这些还未爆出的料,如果被狗仔偷拍要去沟通买断照片,还得着手准备被公众知道后的公关发言。 这些都说完了,负责人提起了另一件事。 “盛总,我们发现昨天晚上,您的微博评论下面突然涌入一大批异常评论。而且账号几乎都是代理地址,只有一条查到了具体IP。” “什么评论?” 负责人有些难以启齿,“具体信息已经整理好发到您的邮箱了,您看一下吧。” 盛嘉朗点开邮箱,找到未读邮件。 查到的那条IP地址写在最上面,盛嘉朗只看了一眼,就让公关部负责人出去了。 这个地址盛嘉朗很熟悉,他每天有超过三分之一的时间都会待在那里。 因为那就是他家。 好了,不用查了。盛嘉朗用尾巴都能猜到是谁了,虽然他没有尾巴。 盛嘉朗滚动屏幕,不一会儿就看完了评论。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这个互联网上已经没有你在意的人了吗?】 【不用猜了,是八块腹肌。】 【你是男的怎么给他生孩子?】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 而唯一查到IP的那个账号发的评论是:他是我的,你们死心吧! 助理按照盛嘉朗的吩咐,在时间到了后,进办公室取文件。 然后她就看到,他的老板正在……做俯卧撑。 精力还真是充沛。 助理自叹不如。 * 周五晚上,两人关了灯,盖着一张被子纯聊天。 “安安,我明天要出隔壁市出差,周日才回来,你要不给我一起去。” 何安听了直接翻身,下巴撑在盛嘉朗胸膛上,犹豫道:“你去工作,我跟着去会不会不好啊。” “怎么会。”盛嘉朗抬起手轻轻捋着何安的头发,“之前投了一部剧,公司也有演员参演,我这次过去就是看看,顺便和导演吃顿饭而已。” “那我现在去收拾东西!”何安蹭地就坐起来了,兴冲冲地掀开被子下床。 脚还没够到拖鞋,何安就被盛嘉朗托着胳膊拽回来了。 盛嘉朗强势地把何安搂进怀里,“明天再收拾也不迟,现在赶紧睡觉。” 说着第二天收拾,结果等何安醒了,发现两人的行李已经被盛嘉朗收拾好了。 “你怎么不叫我起来。”何安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踩着拖鞋梦游似的走到浴室洗漱。 “现在起也不迟。”盛嘉朗把挤好牙膏的电动牙刷塞到何安手里。 因为只住一晚,两人带的东西并不多,全部都装进了一个小号的行李箱。 车程有些长,盛嘉朗叫了司机来开车。 他们拖着行李箱到楼下时,司机已经站在车边等着了。 “二少。” “嗯。” 司机看见何安,也没有多话,接过盛嘉朗手中的行李箱放好。 何安很少见盛嘉朗用司机开车,盛嘉朗公司的两个司机他都见过,今天开车的这位有些面生。 上车后,盛嘉朗把挡板升起。 他看出了何安脸上的疑惑,“这是我哥的司机,平时送他女儿上学。” 何安靠到盛嘉朗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你小侄女多大了?” 盛嘉朗掏出手机,找到小侄女的照片给何安看,“五六岁了。” * “安安醒醒。” 何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睁开眼发现车子已经停下来了,盛嘉朗正捏着自己的脸。 “怎么睡得这么实?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吗?” 何安没有理他幼稚地威胁,整理好衣服从车上下来。 登记入住后,盛嘉朗看何安好像还是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放弃了出门吃午饭的计划,叫了餐,打算就在房间里吃。 “这道菜好吃。”吃到可口的菜,何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 “喜欢就多吃点。”盛嘉朗把盘子换到何安面前,默默记下了这道菜。 午饭吃完,何安的精神也完全恢复了,他把衣服和洗漱用品拿出放好。 盛嘉朗接完电话,见何安从浴室出来,让他和自己去楼下的某个房间。 “谁住在那儿?” “余子凌,公司的一个艺人,在剧里演男主。” 何安听了跑到镜子前,瞧了瞧自己今天的打扮。 蓝色条纹衬衫加同色牛仔裤。带过来的另一身衣服也是差不多的风格。 何安叹了一口气,条件有限,还是洗把脸算了。 盛嘉朗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看着何安一通操作,最后站到自己面前时,额头的头发还在滴水。 他拿着毛巾在何安额头揉了几下,把水擦干了。 “干什么,发型都乱了。”何安不满地跺脚反抗。 盛嘉朗宠溺地看着何安,抬手把他的头发整理好,“你这头发有什么发型可言。” “是是是,就你有发型,每天不喷发胶不出门。” 盛嘉朗也不生气,只是静静地听何安吐槽。 直到余子凌房间门口,两人嘴里的话才停下来。 敲门后,两人等了一会儿。 “是不是没在房间?” “刚刚他经纪人在电话里说,今天他没排戏,一整天都会在酒店的。” 盛嘉朗又敲了几下门。 如果再不开门,他就只能向余子凌经纪人要手机号了。 房间里,江朔被敲门声吵醒,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胡乱捡起浴袍裹在身上。 “都说了让你带上房卡,怎么还要让我开门。” 这时楼道响起了一道电梯到达的声音,余子凌拎着一个便利店的袋子,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出现在娱乐圈八卦现场,了解第一手不为人知的密辛。 何安太过震惊,嘴巴不自然地张开一个小口。 江朔的浴袍穿得太过敷衍,胸口露出了一大片皮肤。 盛嘉朗误会了何安的想法,冷着脸挡在何安身前。 “先进门。”盛嘉朗拉着何安进门,说完还看了一眼余子凌,“进来。” 哈哈哈!僵尸肯定很满意让人知道了 何安:牛蛙牛蛙 -完- 第 16 章 余子凌脸上慌张的神情很明显,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意料到盛嘉朗此时会出现在这里。 江朔看起来就淡定多了。 他把旁若无人地走到床边,抬手解开带子,浴袍顺势滑落,在脚边堆成一团。 “盛总,稍等一下。” 余子凌见了,连忙把浴袍捡起来围到江朔身上。 连拉带推地将江朔送进浴室后,余子凌蹲在地上,从敞开的行李箱里轻车熟路地从里面翻出一身衣服送了进去。 这回他在里面待的时间有些长,说话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听语气像是在哄江朔。 两人出来后,江朔面无表情地盘腿坐到床尾,拿起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 余子凌看了看江朔,最终坐到了单人沙发上。 盛嘉朗:“说吧,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这两个人怎么看都像是在谈恋爱,反而更像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一样。 盛嘉朗非常好奇他们是怎么搞到一起的,竟然连身边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余子凌的经纪人要是知道江朔在余子凌这里,肯定会和他们提前通气。 盛嘉朗没想到临时决定的行程,能有意外收获。 余子凌说:“选秀结束之后。” 江朔说:“没有在一起过。” 盛嘉朗挑了挑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余子凌。 哇哦~ 何安坐在盛嘉朗身边,努力缩小身体,降低自己存在感。实际上内心像是有只小猫在挠一样,好奇死了。 盛嘉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放眼整个房间,最自在的非江朔莫属。他三两下将自己的东西塞进行李箱,然后戴上墨镜口罩就要走。 还好他还没有忘记,自己公司的老板还在这里,出门的脚步短暂地停了一下,轻飘飘地说:“盛总,我赶飞机,先走了。” 自始至终江朔都没有看余子凌一眼。 “说说吧。”盛嘉朗靠在沙发背上,无比自然地牵起何安的手。 “去年选秀,江朔以素人练习生的身份参加。他当时唱了一首自己作词作曲的歌,唱得实在是太好了。我就是从那时注意到他的。” “初舞台之后我去找他聊天,他脸上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理都没理我。我还挺伤心的。不过后来我听说,谁找他他都是这个反应,我心里才好受些。” 说到这里,余子凌还自嘲地笑了笑。 “后来我们分到一个小组,大家都是刚认识,江朔总是那个样子,挺不招人喜欢的。偏偏第一个舞台的舞蹈动作特别多,我们几个只有江朔完全没有舞蹈基础。他们背地里都挺嫌弃他拖后腿。我就等练习结束,带着他一起练。” “别看他脸上满不在乎,实际上好胜心特别强。第一个舞台结束,我就能和他说上几句话了,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 “成团出道那天晚上,我们几个都特别开心,喝了挺多酒。第二天醒来,我发现昨天晚上和他稀里糊涂的睡了。” “我以为他那样就是同意和我在一起了。不过后来他根本就没提过,我也就没问。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余子凌低着头,看样子挺苦恼的。 “人家前脚点赞你的黑料,后脚你就把A家的资源送上去了,还真是大方。”盛嘉朗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狗仔拍到我跟女演员一起吃饭的照片,说我们是假戏真做。其实那天是好几个演员一起去的饭店,狗仔发微博的时候把其他人都截掉了。” “后来我看到江朔的点赞,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手滑,还问我工作忙不忙。我觉得他肯定是觉得我们两个的相处时间太少了,于是我就把A家的代言给他,当做补偿。” 听到这里,何安竟然开始有些同情江朔了,怎么摊上余子凌这个“直男”。 TY组合选秀出道的节目是盛华传媒筹备的综艺,七位成员出道后,他们的经济约全部都转到了盛华,为期两年。 在七人之中,只有余子凌在参加节目的前一年就以演员的身份签约到盛华了。当初安排他去参加节目只是为了增加曝光量而已,余子凌的主要重心还是放在演艺方向。 这就是为什么林延聘退组后,盛嘉朗安排余子凌去试镜的原因,公司对他的发展方向是很看好的,计划五年内让他晋升影帝。 “公司原则上不希望艺人谈恋爱的,但要是真在一起了,我们也不会阻拦。但你不要因此而影响工作,你不只是一个人,身后还有很多工作人员的心血和努力。” 盛嘉朗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你知道江朔家里的情况吗?” “他没跟我说过,但我猜,他家里应该不错。” 几十个练习生从在镜头前曝光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什么个人隐私了。 第一期刚结束不久,几个热门选手的资料都被扒光了,有的甚至连父母的工作单位都被找出来了。还有一个因为上学时公开发表过危险言论,直接被退赛了。 最后成功出道的这七个人,只有江朔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反面信息,个人资料也少之又少。 余子凌依稀能猜到一些。 “不是应该不错,是真的非常好。不过既然他本人没有和你说,我就先不透露了。不过我在这里要提醒你,他是那种今天提出退圈,明天就能拿到国外顶尖音乐学院入学通知书的人。希望你多多为自己考虑一下。” 余子凌是普通家庭的孩子,母亲因为生病,每年都需要花费一大笔钱治疗。他当初选择戏剧学院,就是想当演员赚钱给母亲治病。 盛嘉朗言尽于此,余子凌当然知道盛嘉朗的言外之意。 看着余子凌忧心忡忡的样子,何安觉得盛嘉朗似乎说的有些严重。 “时候不早了,你跟我去现场见见周导吧。”盛嘉朗捏了捏何安的手,拉着他起身。 * 在车上,盛嘉朗一直在和人发消息,似乎是很急的事情。直到车子驶入片场,他才把手机放下。 来迎接盛嘉朗的是一位副导演,见剧组最大的投资商来了,十分殷勤地将人迎进去。 “盛总您好,周导正在导戏,抽不开身,我先带您进去。”副导演说完才和余子凌打招呼,“来了,子凌。”看样子非常熟稔。 余子凌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副导演在和他说话,“嗯。” 副导演一眼就看见盛嘉朗身边的何安了,心里不仅琢磨起来。盛嘉朗这次来剧组不会是找导演来给小情塞角色的吧。 副导演偷偷打量何安的脸,回忆有没有看过他演的戏。长得倒是还行,就是不知道演技怎么样。 何安察觉到副导演的目光,走到了盛嘉朗身后。 副导演一边带路,一边介绍剧组的情况,时不时还赔笑着说道:“剧组有些乱,您走路小心些。” 没走一会儿,几人就到了一座大殿外。 正在拍摄的这场戏是大臣在上朝时汇报赈灾银两贪污的案件,最后调查出来幕后指使竟然是太子。皇帝震怒,而太子却拒不承认,跪地直呼冤枉。这时七皇子站出来,将罪名承担下来,接受了惩罚。 “卡。”周导看了几遍回放,发现没有需要重拍的地方,举起大喇叭喊:“收工。” 这时周导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盛嘉朗,连忙走过来。 “盛总。”两人握了一下手,周导说:“真是不好意思,怠慢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期间周导对余子凌和姜谨的演技大加赞赏,直夸盛嘉朗眼光好,签了这两位演员。 姜谨就是扮演七皇子的演员。 刚刚站得远没有发现,这回走近了,何安才觉得七皇子竟然长得十分精致。 一双桃花眼因为刚才的哭戏,眼睛下面湿漉漉的一片,看起来颇有些我见犹怜的意思。 他直接站到盛嘉朗身边,“盛总你来啦。” 姜谨身上穿得戏服宽宽大大的,从何安的视线看过去,都碰到盛嘉朗的衣袖了。 盛嘉朗竟然也没躲开。反而微微侧过身,认真地看着姜谨的脸,笑着说:“演得不错,辛苦了。” 何安站在盛嘉朗身后,真想一脚踹到他身上。 * 之后去吃饭,众人坐了一辆剧组的商务车。 何安上车后才发现,姜谨已经坐到了盛嘉朗身边。何安黑着脸,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全程姜谨都在和盛嘉朗聊天,何安想插都插不上话,其他人他也不熟,最后为了避免尴尬,何安只好拿出手机给柳玉发消息。 何安:小玉,角色定下来了吗? 小玉:嗯嗯,已经签合同了。 小玉:[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小玉:今天拍的定妆照。 几张表情严肃的定妆照后,紧接着就是一张柳玉的搞怪照片,何安没忍住笑出了声。 盛嘉朗听到后回头看了一眼,随即黑着脸又转回去了。 旁观这一幕的余子凌突然明白,为什么最近江朔会如此反常了。他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过去一大段话。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被江朔拉黑了。 ◎作者有话说: 你骂我我骂你,我们哥哥睡一起。 这个攻需要教育了 呃,两个直男 ?没看懂?攻有家室了为什么还emmmm,是为了让受吃醋? -完- 第 17 章 “盛总,这道东星斑味道很鲜,您尝尝看。” 姜谨用公筷夹起一块鱼肉,放进了盛嘉朗的碗中。 他伸出左手撑在盛嘉朗的椅子上,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是在催促盛嘉朗。 盛嘉朗非常给面子地照做了。他尝完后给出评价,“嗯,确实不错。”说完还问起姜谨,在剧组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酒店住着怎么样,身边跟着的工作人员够不够。 何安安静听着,碗里面的东坡肉都快戳成肉泥了。 酒过三巡,饭桌上热闹起来了。 周导见何安一直默默吃饭,也不和谁说话,于是主动挑起话头,“你是演员吗?什么时候出道的?怎么看着眼生呢?” “我不是娱乐圈的。”何安放下筷子,扭头看了一眼盛嘉朗,见他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意思,接着回答周导的问话:“我只是盛嘉——” 何安顿了一下,改口道:“盛总的朋友而已,今天过来,只是跟他过来见见世面。” 之后何安跟周导聊起了他的以往作品,从剧情,演员到拍摄手法,就没有不知道不能聊的地方。 周导:“你说说看,你最喜欢我拍的哪部电影啊?” 何安:“《秋日朝阳》” 周导有些意外,“这部电影很小众,没想到你竟然看过。” 何安:“我最喜欢结尾那里,陈朝阳决定放弃一切,重新回到山村的情节……” 何安利用来时在车上临时抱佛脚查到的信息,和周导聊得还算顺利。直到最后散场,他们两个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 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何安并没有注意到盛嘉朗究竟喝了多少酒。等散场时,盛嘉朗自己一个人明显站不稳了。 “盛总,小心脚下,有台阶。”姜谨扶着盛嘉朗往车边走。 剧组晚上还有一场夜戏要拍,导演已经走了。姜谨的助理开车过来,接他们回酒店。 姜谨体格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没想到力气还挺大。他没让助理帮忙,独自一人把盛嘉朗抬上了车。 等到姜谨在后排的位置上坐好后,他似乎是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没有上车,“何先生,后面有些挤,您就坐副驾驶的位置吧。” 他将车窗降下来,手肘撑在窗户上,嘴上说着体贴的话。 不过即使周围的灯光昏暗,何安也能看清姜谨眼里那股若有似无的挑衅。 一路上,何安耳边都是盛嘉朗嘀嘀咕咕的声音。从后视镜看过去,盛嘉朗倒是很老实。 老实地靠在姜谨的肩膀上。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① 何安果断选择前者。他废了这么大的劲,在盛嘉朗面前谨言慎行,可不是为了突然有人出现,把盛嘉朗抢走的。 车子在酒店的停车场停下,何安率先下了车,走到盛嘉朗那边打开窗车门,冷着脸说:“下车。” 盛嘉朗听见后,到是睁开眼睛朝何安瞥了一眼,但根本就没动身。 何安面上也不恼,反而换上一个完美的笑容。 他弯着腰凑到盛嘉朗身边,轻声细语地说:“已经到酒店了,快下车吧。”说着手伸到盛嘉朗腰侧的软肉上,捏着狠狠地拧了一圈。 “原来已经到了。” 盛嘉朗似乎现在才认出何安。他伸出左手,想要搭着何安借力。 谁知何安直接后退一步,盛嘉朗根本就没碰到他的人。 姜谨这时已经从他那侧下车,绕到盛嘉朗这边了。他小心扶着盛嘉朗下了车。 “接下来就不劳你费心了。” 何安站到姜谨面前,盯着姜谨的手,怎么看都觉得刺眼。 也不等姜谨回答,何安拉着盛嘉朗的手腕就进了大厅。 姜谨还真的没追上去,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离去。 助理见了,疑惑地问:“姜哥,难得见到盛总,您怎么不把握住刚才的机会呢?我看那个姓何的,长得也就那样,和您根本就比不了,也不知道盛总是怎么看上他的。” “这种话说一次就够了。”姜谨脸色一沉,低声叮嘱助理,“千万不要让盛总知道,不然咱们两个都完了。” 助理消化完姜谨的话,心中隐隐明白了。但他还是替姜谨不值,今天要不是盛嘉朗默许,姜谨怎么会和他有亲密的动作。 姜谨知道助理疑惑的地方,他点开与经纪人的聊天记录,将手机递给助理。 助理小声念着经纪人发来的话,“好好演,明天回公司签《一起去旅行》的合同,剧组那边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 说完助理就什么都明白了,“恭喜姜哥,得了个这么好的资源。” “行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吧。” 姜谨将助理打发走,心里腹诽,今天这场戏,是自己出道以来演的最贵最值的一场戏了。只用几个小时,就拿到了当下最红的综艺资源。 * 酒店房间里。 刚一进门,何安就把盛嘉朗推到了沙发上,自己拿了睡衣去冲澡。 等他从浴室出来,盛嘉朗还是那副斜躺在沙发上的姿势,好像根本就没变过。一双大长腿有一半都拖到地上去了,显得特别委屈似的。 “喂。”何安伸出湿漉漉的脚,踩到盛嘉朗深色的西装裤上,印出一个非常明显的脚印。 盛嘉朗的腿动了动,半张开眼,撑着胳膊坐正了。 “你要是想在床上睡,就去洗澡。想在沙发上睡,就当我没说。” 何安拿起手机滑了几下,找一个感兴趣的视频点开,坐在床上一边看一边擦头发。 盛嘉朗从沙发上起来,站在原地把自己脱得精光,不着寸缕地走进浴室。 走路倒是挺稳的,应该不会摔倒。何安见了,安心地继续看视频。 可这想法存在还不到一分钟,浴室就传来一阵叮叮咣咣地声音。 何安听了,几乎瞬间就把毛巾扔在了床上,连鞋都没来得及穿,直接冲进浴室 。 他一进去,就看见盛嘉朗蹲在地上研究瓶子上的文字。然后盛嘉朗打开淋浴,挤出沐浴露就往头上抹。 这下何安不管不行了。 何安给让盛嘉朗老老实实的站着,自己给他洗了头发。然后把沐浴露挤到海绵上,在盛嘉朗身上使劲地搓。 没一会儿,盛嘉朗胸前就红了一片。直到何安看见盛嘉朗腰侧的红痕,他才放轻了力度。 然后继续往下。 “疼!” 盛嘉朗刚刚一直没有动,现在反而倒是知道疼了,委屈巴巴地贴着何安。 等何安给盛嘉朗洗完澡后,自己身上又出汗了,没办法只好又洗了一遍澡。 关灯上床,何安掀开被子,躺在了床边。他和盛嘉朗中间的距离还能躺下两个人成年人。 还好被子大,否则两人中间都会透风。 “安安。” 盛嘉迷迷糊糊地滚到何安身边,把何安抱到怀里。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何安无情地推开了。 之后盛嘉朗就没再动作,没一会儿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何安坐到盛嘉朗身边,看了一会儿他的睡颜。何安伸出手想摸一摸他的眼睛,但手终究是没有落下去。 盛嘉朗闭着眼睛,感觉到何安坐到自己身边,过了一会儿,又重新躺回到床上。 又过了很久,盛嘉朗确定何安睡着了之后,小心翼翼地将躺在床边的何安抱到床中间。 他屏住呼吸,在何安唇瓣无比珍重地落下一吻。随后又轻手轻脚地将人搂在怀里,是最安心的位置。 安安,你究竟是因为我说我们结婚了,你才喜欢我的?还是早就对我有好感了呢?你的记忆恢复了多少?是一点点,还是……全部? 盛嘉朗自从发现何安向自己隐瞒他恢复记忆后,就没有一刻不惶恐的。他不明白何安对他的喜欢中,掺杂了几分真几分假。 最后只得想出了这么老土的方法,安排姜谨和自己演了一场戏。只有看到何安脸上流露出不加丝毫隐藏的醋意,他心中才有些许的真实感。 深夜,盛嘉朗满怀心事地睡着了。 他本以为第二天醒来好好对何安解释一番,这事就翻篇了。没想到何安平时不生气,真要生气起来,自己却是无处下手。 * 盛嘉朗开完会,刚从会议室出来就给何安打电话,“安安,你今天晚上几点下班,我去接你。咱们一起在外面吃海鲜好不好,我朋友——” 他兴奋地说着晚上的计划,可还没等他说完,就听到何安说:“不用了,我今天和同事约好,下班后去玩剧本杀。” 然后直接干脆利落地挂掉电话。 昨天是和同学聚餐,前天是在公司加班,大前天是自己在外面吃完饭才回家的。 盛嘉朗握着被挂断的手机,十分后悔一时冲动想出来的馊主意。 这下可好,老婆都要跑了。 自己是解决不好了,只能寻求场外援助。 盛嘉朗乘电梯上楼,连门都没敲,气势汹汹地直接推门进了盛靖晖的办公室,“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盛靖晖还没在自家弟弟脸上见过如此严肃的神情,以为是发现了什么商业漏洞,财富密码之类的事,当即就让员工离开了。 “说吧,是什么重要的事?”盛景汇双手交叉相握,手肘拄在红木办公桌边上,十分期待地望着盛嘉朗。 只见盛嘉朗上前一步,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认真问道:“我把老婆惹生气了,该怎么哄?” 又是啪的一声,盛靖晖手肘从桌子上滑下来,差点给自己弟弟磕了个头。 ◎作者有话说: ①“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出自鲁迅先生的《记念刘和珍君》 这不是作死吗…… 妙啊 虽然攻是为了让受吃醋而和别人演戏,但演得有一点过了吧。。。。 -完- 第 18 章 盛靖晖重新坐好,不可置信地说:“你把自己老婆惹生气了,怎么看起来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我哪有!”盛嘉朗拉过椅子坐下。 “你是怎么惹何安生气的,他看着也不像是会跟你斤斤计较的人啊。” 盛嘉朗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别的没提,只是说想看何安吃醋的样子,于是找了一个小演员演戏。 盛靖晖听盛嘉朗叙述完前因后果,简明扼要地概括,“活该!” 对弟弟大失所望的盛靖晖连眼神都不愿意给了,拿起桌上的报表看起来。 盛嘉朗将报表从盛靖晖手中抽出,威胁道:“今天你要是不给我想个主意出来,我就把你在公司楼道抽烟的照片发给大嫂!” 说着利索调出照片,举着手机从盛靖晖眼前划过。 然后,被抓住把柄的盛靖晖不得不帮忙了。 “你惹大嫂生气之后都会做什么哄她啊?” “不知道,我又没有惹她生气过。”盛靖晖推了推眼镜,露出得意的目光。 盛嘉朗托着下巴想了一下,突然灵光一闪,“要不我把照片发给大嫂,等她生气之后,我看你哄她,就知道自己怎么做了!” “你敢!” 盛嘉朗的工作能力几乎挑不出任何问题,甚至是他刚进公司那会儿,也比盛靖晖刚进公司时表现得好。 盛靖晖第一次觉得,自己弟弟像是没有长大一样,实在是太幼稚了。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心中生起了捉弄盛嘉朗的方法。 “我虽然没有惹过你嫂子生气,但你小侄女可是三天两头地朝我使小性子。” 提起女儿,盛靖晖脸上泛起笑容,“她最喜欢的是那个小马的动画片,每次她不开心,我就趴在地上给她当马骑。” “然后呢?”盛嘉朗没明白,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盛靖晖。 “你想想何安平时喜欢什么,比如小动物之类的,你装成那个样子哄他开心,肯定事半功倍。” 盛嘉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起身离开。 何安喜欢的动物? 应该是狗吧。 他手机壁纸和微信头像都是小狗的照片。 “等等。”盛靖晖站起来,快步走到盛嘉朗面前拦住他,“把照片删了再走。” 盛嘉朗直接就把手机给盛靖晖。相册内的删完之后,盛靖晖还谨慎地把回收站的照片也删掉了。 这一顿操作之后,盛嘉朗才被放出来。 他小声哼着歌,乘电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坐着椅子滑到电脑前,三两下点开一个存在电脑上的隐藏文件夹。 “哼,我还有备份。” * 何安和同事玩完剧本杀之后,到小区门口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出租车不能进小区,何安从保安亭旁边的小门刷卡步行回家。 保安见到何安,从亭子里出来,“最近工作又忙起来了啊?这么晚才回来。” “嗯。”何安不想说太多,于是点了点头。 “你和盛先生感情还挺好,今天晚上他在花园里面晃了得有两三个小时,每隔一会儿就来大门这里转转。” 何安有些意外,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他才没回去多久呢。” 盛嘉朗当然不会闲得在小区里乱逛。他下班之后耽搁了一会儿,等赶到何安公司时,何安已经下班了。 他问何安他和同事在哪里玩,几点回家的消息也没有下文,最后只得用笨办法。 本想着在何安回来时假装偶遇什么的,结果小区绿化太好,他实在是被蚊子叮得受不了了,才回了家。 不过他也没进门,就坐在换鞋凳上等。 何安拎着袋子,走出电梯,被盛嘉朗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进门?” “等你回家。” 何安以为盛嘉朗会问他玩得怎么样,现在饿不饿。没想到他只是拿出自己的拖鞋放在地上,又接过自己手中的袋子,安静地站在门边等他。 盛嘉朗应该是洗过澡了,换上了短袖和运动短裤。他工作后常年都是衬衫西装,平时也不怎么会晒到太阳,因此皮肤比何安还要白一些。 此时他露出的手臂和小腿上,一个个蚊子包特别明显。有的会晕开一小片,正面能看到的那些有的已经被挠破了。 何安把袋子从盛嘉朗手中拿回来,径直进了卫生间,出来时手上拿着一小个绿色的小罐子。 “涂上。”说完何安就去整理他买回来的东西。 下班后一起玩剧本杀的,除了同事之外,还有一个同事的女朋友。他特地拜托人家,帮他挑了几样护肤品。 何安是那种一瓶身体乳能从头用到脚的人,而且用完也不会换其它的品牌。 他在网上查了查,弄明白了眼前的几个瓶瓶罐罐都是什么用途。 盛嘉朗拧开盖子,用指腹蘸取膏体涂在红肿的地方。 何安不理他,他就黏在何安身边,时不时地偷看两眼。 “你这里已经涂第三次了。” 盛嘉朗的一举一动,何安在镜子里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实在看不下去才开口。 “啊?是吗?”盛嘉朗低头,发现左手手臂上糊了一片绿色的膏体。 何安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洗手台上,走到卧室的柜子前抽出一张纸巾,转身就撞进了盛嘉朗怀里。 “你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吗?” 盛嘉朗摇摇头。 何安把纸拍到盛嘉朗胳膊上,“擦擦 。” “哦。” 盛嘉朗把多余的药膏擦掉,将纸团扔进垃圾桶。只是一个转身的工夫,何安就不见了。 “安安,安安。” “闭嘴。”何安拿着小罐子走出来,“跟叫魂似的。” 他用指腹蘸上药膏,走到盛嘉朗身后,把衣领往下拽了一点,然后伸着手指,在脖子后面轻轻揉了几圈。 “还有一个没涂到。” 盛嘉朗都不知道自己脖子后面还有一个蚊子包,也不知道何安是怎么发现的。 今天何安在浴室里待得时间格外长。盛嘉朗躺在床上戴着耳机,听劲爆的音乐提神。 好不容易何安出来了,脸上还贴了一张黑色的面膜,把没有防备的他吓了一跳。 何安似乎是有些累,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盛嘉朗把灯光调暗,趴到何安身边。 这……也不太好亲啊。 何安的嘴肉嘟嘟的,嘴唇上涂了一层厚厚的唇膜。 算了。 盛嘉朗做贼似的凑到何安耳朵旁,在耳垂上亲了一下,蜻蜓点水似的,也不太过瘾。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何安的眼皮,发现他没有醒来的迹象之后,盛嘉朗放慢呼吸,含着何安的耳垂吸了几口。 这几天何安都不让盛嘉朗碰,搞得盛嘉朗的心痒痒。他一时没忍住,在何安的薄薄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然后,何安就醒了。 “额,晚上好。”盛嘉朗抬起手跟何安打招呼,嘴唇湿漉漉的,还没来得及擦。 一副欠揍的表情。 何安也扬起手,用了十足十的劲打在盛嘉朗胸膛上,“少跟我嬉皮笑脸的。” “哦。” 何安起身去了卫生间,回来之后,脸上的面膜和唇膜已经没了,被盛嘉朗含过的耳垂被搓得红彤彤的。 何安查唇膜的使用方法时,上面写了涂抹过夜的效果会更好,但他不习惯嘴上油乎乎的,就擦掉了。 灯彻底被何安关上了,室内黑漆漆的一片。 刚才躺得太靠里了,何安往床边挪了挪。 盛嘉朗问:“明天周六,你有安排吗?” 过了好一会儿,何安才答:“没有。” 盛嘉朗又问:“安安,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这次何安回答得很快,“你觉得呢?我现在看起来很开心吗?” “不、不像。” 盛嘉朗不敢再乱说话了。 “你觉得我为什么生气?”何安问。 “因为我找人演戏试探你?” 何安内心非常不安,“盛嘉朗,你要是不喜欢我直说可以吗?你不用找别人演戏试探,你直说不想再见到我,我可以立刻消失,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 “不要这么说。”盛嘉朗拉了拉何安的睡衣。 何安把他的手拍下去,接着说:“你出身好,样貌好,工作好,各方面哪哪都好,而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你身边不是富家少爷小姐,就是天天出现在电视上的明星。你觉得我看到你和他们搂在一起,心里会怎么想?” “姜谨他长得那么好看,我怎么跟他比?盛嘉朗,如果真的喜欢我,那你跟我说说,你到底喜欢我哪里啊?” 何安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哽咽了,泪水从眼角流进发间,不一会儿头发就湿了一小片。 “安安,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伤害你了。”盛嘉朗的嗓子也有些哑,“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盛嘉朗把何安搂进怀里,听着他在自己怀里传来的闷闷哭声,心就像刀搅一样疼。 最后何安是在盛嘉朗怀里哭着睡着的,盛嘉朗一动不动地搂着何安,直到他熟睡了才放开。 盛嘉朗轻手轻脚地拿了一条拧干的湿毛巾,放到何安的眼睛上。 何安被冰醒了,嘴里叫了一声嘉朗。 “只是给你敷一敷眼睛,安安睡吧。”盛嘉朗拍了拍何安的肩膀,轻声哄着。 第二天一早,想到昨晚发生的事,何安第一反应就是不好意思。 自己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还有就是赶紧跑到镜子前,看自己的眼睛有没有肿。 还好没有。 何洗漱过后,拿起护肤品在脸上抹了好几层。抹这么多,不会捂出痘痘吧。 他摸着脸走出来时,发现盛嘉朗正蹲在门边,脑袋上还戴了一个狗耳朵发箍。 一看见他,就咧着嘴喊了一声,“汪!” -完- 第 19 章 “你你你。”何安都结巴了,“你这这是在做做什么?” “哄你开心啊。”盛嘉朗站起来,凑到何安身边,用耳朵去蹭他的脸和脖子。 何安被耳朵上的毛蹭得好痒,歪过头躲开了。 盛嘉朗看到何安躲开的动作有些失落,低着头问:“你不喜欢小狗吗?” “你哪里小?”何安随口一说,说完才发觉刚刚貌似开了个车。 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何安揉了揉,踩着拖鞋去厨房做早餐。 “等等,我来做。”盛嘉朗把何安从厨房拉出来,自己戴上围裙准备早餐,“安安,你想吃什么?” “随便。” 何安从壁柜里拿出一个圆滚滚的密封罐,里面是他自己磨的黑芝麻核桃黑豆粉。 舀了几勺放进杯子里,何安冲了一杯,坐在小吧台上慢慢喝。 那边盛嘉朗正在煎鸡蛋,看见何安喝,他眨着眼睛释放信号。何安看盛嘉朗可怜,大发慈悲地端着杯子让他喝了一口。 “唔。”盛嘉朗皱着眉,怎么也没尝出有任何好喝的味道。 他看何安每天雷打不动都会喝上一杯,想尝尝已经很久了。 没过多久,何安喝完了,盛嘉朗的早餐也做好了。 何安吃完三明治,揉了揉微微凸起的肚子,开始琢磨起盛嘉朗头上的耳朵。 那耳朵做的特别逼真,前面的毛是白色的,中间嵌着几缕粉红,后则是纯黑的毛。刚刚被他蹭的时候,感觉毛还挺软的。 何安伸手摸了摸,果真是软绵绵的。他顺着毛摸了几把,又张开手掌全部攥进手心。 “你这是跟谁学的?” “啊?没跟谁学。”盛嘉朗眼神闪躲。 何安转了转眼珠说:“我今日不想在家,一会儿要出门。” 盛嘉朗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到嘴里,“我跟你去!”说着就赶紧站到何安身边,就跟何安马上就要跑了似的。 “慢点吃。”何安端起盛嘉朗喝光的牛奶杯,往里面又倒了小半杯,“喝点牛奶顺顺。” 盛嘉朗两大口就把牛奶喝完了,朝何安傻笑。 何安看着盛嘉朗嘴角的那一圈奶渍,让他擦干净。 “安安,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何安摇摇头。 “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玩吧。” 何安没有反驳,默默去衣帽间换了一身休闲装。 盛嘉朗见何安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也找出来一件类似的换上。 “走吧!”盛嘉朗拿着车钥匙,兴冲冲去换鞋。 “你确定要戴着这个出去吗?”何安指了指盛嘉朗头上的耳朵。 何安不说盛嘉朗都忘了,他抬手摸了摸耳朵,见何安脸上露出了失落的样子,只整理了一下头发说:“对。” 从电梯出来一路走到车前,他们都没有遇到其他人。 其实何安知道盛嘉朗戴着耳朵是想哄自己开心,他确实也很开心。只是毕竟他的身份在那里,也不好让他就这样招摇过市。 何安决定等到了地方后,他就让盛嘉朗把耳朵摘下来。 车子上了高速,何安看指示牌,他们去的是郊区方向。 何安以为盛嘉朗要带他去温泉酒店或者私家菜馆,没想到车子却开到了游乐园。 停车场的位置很紧张,盛嘉朗开车饶了一圈才找到停车位。 “好了,下车吧。” “等等。”何安拉住盛嘉朗的手,“把你头上的耳朵摘下来吧。” 盛嘉朗看起来并不在意,“没事。” 锁上车,他们步行到入口,一路上看到的大部分游客头上都带着装饰品,而且不分男女。 可何安还是觉得不太好,“万一要遇见熟人呢。” “游乐园这么大,哪有这么容易遇见。”盛嘉朗摆摆手,拉着何安就往里走。 因为是周末的缘故,再加上今天的天气非常好,游乐园的游客非常多。 “安安,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玩的项目。”盛嘉朗将手中的宣传单递给何安。 何安看的眼花缭乱,一时不知该选哪个。 他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根本就不知道游乐园的存在。后来爸爸做了点小生意,经济条件好了些,但是他爸爸一个大男人,根本就不会想到带儿子出去玩这种事。再后来,何安长大了,他对这些也就不感兴趣了。 今天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来游乐园,因此多少都会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了一遍宣传单,随意指了一个,“就这个吧。” “过山车?”盛嘉朗和他确认。 “嗯,走吧,去排队。” 哪个项目都是人满为患,他们还算幸运,半个小时后,两人就坐到了椅子上。 “你确定真的要玩这个吗?” “你已经问了五遍了。”何安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好像还没问过盛嘉朗是不是恐高,“盛嘉朗,你是不是恐高啊?” “才没有!”盛嘉朗双手紧握住护栏。 此时工作人员已经做完出发前的检查了,设备缓缓启动,再下去也不可能。 何安见盛嘉朗惨白的脸色,多少有些自责。 他伸手握住盛嘉朗的手腕,犹豫半天只说出两个字,“别怕。” 盛嘉朗回握住何安,与他十指相扣。 过山车已经爬到第一个高点,即将下落,盛嘉朗忽然睁开眼睛看向何安,嘴巴张合,好像说了什么。可一下秒钟,耳边就响起了其他游客的尖叫声。 这是盛嘉朗人生中最难熬的十分钟,安全设备解锁后,他是撑着何安下来的,一路上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何安把盛嘉朗带到长椅边让他坐下,自己则站在他面前,搂着他轻轻拍着后背。 盛嘉朗头上的耳朵看起来都颓废不少,他埋在何安怀里,吸了一大口何安身上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盛嘉朗从何安怀里出来,“我没事了,咱们接着玩吧。” 何安见盛嘉朗脸色缓和,跟他一起去下一个项目。 万万没想到,何安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走在半路上,突然听到有人叫他们的名字。 “朗哥,还真是你们啊。”来人是沈飞然,他说完后向何安打了个招呼。 沈飞然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穿了一身休闲西装。 何安一时间没认出来,直到他开口,何安才恍然大悟,“是你啊。” 陈梦笑了笑,“没认出来吧。” “嗯嗯。”何安回。 “呦朗哥,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啊?”沈飞然看见盛嘉朗头上的耳朵,抬手就要摸,不过让盛嘉朗打掉了。 “别乱摸。” “行行行,我不摸。” 游乐园里面带着头饰的人随处可见,因此沈飞然也没有怀疑什么。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看样子也不像是来玩的。” “今天过来是谈工作的,我们家小梦和这里有个合作。”沈飞然说话的语气特别自豪,就跟夸自己孩子的父母一样,还说陈梦最近在一个国际比赛上获奖了,含金量特别高。 然后他就被陈梦锤了一拳。 陈梦瞪了一眼沈飞然,示意他闭嘴,然后扭过头说:“我下周有个画展,过两天我把请柬送到朗哥公司,你们有时间过来捧场啊。” “没问题。”何安看了一眼盛嘉朗,随后继续说:“我们一定去。” 聊了几句过后,沈飞然和陈梦就离开了。 沈飞然拉着陈梦走了几步,突然鬼鬼祟祟地回头,举着手机连拍了几张背影照片。 【今天和小梦来游乐园谈事,猜猜我们看到了谁?】 沈飞然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再附上刚刚偷拍的照片,最后按下发送键。 “怎么哪里都这么多人排队。” 盛嘉朗把杯子里最后一口汽水喝掉,然后空投进垃圾桶。 他站在指示牌前看了看,拉着何安就往某个方向走。 “这是要去哪?” 盛嘉朗好像很兴奋的样子,迈着长腿走得很快,何安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到了,这里的人少。” 何安看着眼前半个身子都是鲜血的工作人员,以及他身后破败的医院大门,一下子就明白这是哪里了。 只是他没想到,在这个满是童趣的游乐园里面,竟然还有鬼屋,这哪里欢乐了? 很快前一波的游客成功逃脱,盛嘉朗与何安占了新一批的最后两个人名额。加上他们两个,还有其他四名游客一起进去。 六个人看完背景视频后,工作人员给每个人都分配了单线任务。 游戏正式开始。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对情侣,从一进门开始,女生就缩在男生怀里,弱弱地说:“我好害怕,你保护我好不好。” “宝贝别怕,我会保护你的。”男生特意拍了拍手臂上的肌肉,示意自己非常强壮。 一行人走得非常近,且都两两贴在一起。 “安安,你怕不怕?”密室里很安静,盛嘉朗说话很小声。 何安从进来开始就拒绝和盛嘉朗牵手,“都是真人扮演,有什么可害怕的。” 实际上,何安双手紧握着,掌心已经出汗了。 走在最前面的那两个男生看起来胆子非常大,举着手电筒在手术室翻线索。 期间屋子里的手术灯一闪一闪的,时不时的还会发出一阵阵电流声。 就在这时,手术室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何安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 离门最近的是唯一的女生,他的男朋友在听到敲门声后,第一时间蹲在了柜子旁边。 女生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男朋友,随即非常勇猛地去开门,但是门没拉开。 就在女生扒着门缝往外看时,屋子里的柜子门突然开了,一个全身绑着绷带的NPC从里面爬了出来,几乎全身都是血。 谁都没料到柜子里会有人,大家嘴上啊啊大叫着就往门边跑。 盛嘉朗一直跟在何安身边,看到NPC爬出来,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拉何安。 谁知何安反应更快,一下子就跳到他怀里,嘴里小声喊了一句,“老公我怕。” -完- 第 20 章 不大的房间内充斥着混乱的大分贝尖叫声,何安说那句话时嗓音软绵绵的,最后一个怕字还带着气音,盛嘉朗听得清清楚楚。 何安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整个人都挂在盛嘉朗怀里,喉咙无意识地发出混乱的音节。 “别怕。” 盛嘉朗一手托着何安的屁股,一手搂着何安的脑袋,两个人贴得紧紧的。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众人一窝蜂跑了出去,将门从外面锁上了。 “你瞧瞧人家。”女生推了一把自己的男友,羡慕地望着何安。 何安被看得不好意思了,从盛嘉朗怀里滑到地上,有些扭捏地对盛嘉朗说:“谢谢。” 盛嘉朗捏了捏何安的脸颊,什么也没说。 有了这个插曲,何安到是主动了很多。 就在何安刚刚缓过来后,走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位穿着白大褂的NPC。他脸上带着青面獠牙的恐怖面具,手中挥舞着手术刀,疯了一样怒吼着朝他们跑过来。 “往这边走!” 有人喊了一句,大家迅速跟着他往反方向跑。 盛嘉朗感觉何安的手心都出汗了,他放慢脚步,让何安跑到他面前。“我就在你后面,别回头。” 在黑暗看不到尽头的狭窄走廊里,何安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就是自己心脏的跳动声。他捂住胸口,试图让心脏恢复正常。 十几秒钟的路程,何安竟然都跑出汗了。 好在走廊尽头的门开着,大家跑进去锁上门,透过门上的玻璃观察外面的情况,确定没人追来之后,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就在大家打算开门出去的时候,却发现门再也打不开了,外面的门把手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挂上了一个硕大的铜锁。 “看来房间里有另一个出口,大家一起来找找吧。” 见女朋友俨然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她男朋友问:“你不是说你没有玩过吗?” “唉,这不是给你表现的机会嘛。”女生大大咧咧地把男朋友拉到一边,拽了一下墙壁上的绳子,一块巨大的布从墙面上落到地上,露出了占据一整面墙的停尸柜。 房间里响起嘀的一声,像是有人调低了空调的温度,很快室内的温度骤降。 “得赶快出去。” 大家分头在房间内找起机关来,但是将房间内的东西都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可以出去的暗道。 这时有人拉开了其中一个柜门,里面竟然是通的。 原来出去的暗门在停尸柜里,但是很快大家就发现了异常的地方。柜门的里侧贴着一个数字,大家又拉开其他的暗门,发现了这是一到六的编号。 此时广播响起,“恭喜大家发现暗门,下面是单线任务时间。大家请根据柜子里的编号,选择与自己手牌编号相同的数字进入。” 前四个人已经按照指示进入到停尸柜中了,停尸间内只剩下何安与盛嘉朗。 何安这会儿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似乎已经适应了,但盛嘉朗还是不放心让何安单独行动。 “我跟你一起去。”盛嘉朗拉着何安走到他要去的入口处。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不是还有任务吗?”何安抬腿迈进柜子里,像是证明自己很勇敢一样,“NPC都是人扮演的,我现在不害怕了。” 何安推开盛嘉朗,自己躺下,然后滑到最底端的出口。 等到他从通道里出来,才发现新房间里柜子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罐,里面泡着各种各样的器官。 何安突然害怕了,试图从通道出口爬回去,可是通道内壁非常滑,还是呈倾斜的方向,他根本爬不上去。 就在何安蹲在出口处一筹莫展时,通道内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以为是NPC进来了,快速找了一个昏暗的角落里蹲下。 何安握着拳头,全神贯注地盯着出口,然后他就看一个熟悉的身影。 “安安,你在吗?” “我在这儿。” 盛嘉朗循着声音找到何安,将他拉起来护在怀中,“我来陪你了。” 盛嘉朗陪着何安搜集完线索,最后找到门出去了。 之后就比较顺利,何安全程闭着眼睛躲在盛嘉朗的怀里完成了游戏。 完成单线任务的游客会得到一个Q版的木乃伊挂坠。由于盛嘉朗放弃了自己的单线任务,所以他没有得到。 不过工作人员看盛嘉朗长得帅,偷偷送给他一个,这下两个人都有了。 两人从鬼屋里出来,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何安将挂坠收到口袋里,然后说:“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晚上还有一个项目,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今天的体力消耗太大,何安晚饭吃了两个牛肉汉堡,还有很多小吃,外加一大杯可乐。 盛嘉朗的手从桌子底下穿过,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何安的肚子,发现被食物撑得硬邦邦。 吃完饭后,盛嘉朗让何安在座位上歇会,他出去打个电话。 何安靠在椅背上,一边揉肚子一边刷手机。 忽然何安察觉到似乎有人一直在看他,于是放下手机,观察了一圈快餐店里的食客。大家都在用餐,并没有朝他这边看。 他们坐的桌子是在靠窗的角落,窗户上贴了一大块宣传贴纸。何安透过贴纸往外看,也没有发现特殊的人。 应该是自己看错了。 又过了一会儿,盛嘉朗从外面回来,手上还捏着一个彩色的小甜筒。 盛嘉朗将甜筒递给何安,“给,饭后甜点 。” “我好撑,已经吃不下了。”何安嘴上这么说,可手却诚实,拿起甜筒就咬了一口。 “好吃。”何安笑着眼睛弯弯,很快就吃掉了大半。 吃到这里何安是真的一口都吃不下了,他举着快融化的甜筒进退两难。扔掉太浪费了,吃掉又好撑。 盛嘉朗看出何安眼里的纠结,凑过去就咬下了一大口。然后何安举着剩下的甜筒,全部喂到盛嘉朗的肚子里。 吃到最后一口的时候,何安感觉到盛嘉朗的舌头都碰到自己的指尖了。 两人从快餐店里出来是时,天已经黑透了。 这时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何安皱着眉头在人群中寻找。然后他还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过那道人影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在了何安的视线中。 应该是看错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何安被盛嘉朗牵着,走着走着发现路线不对,“这好像不是出去的路。” 何安记得,他们现在走的方向是游乐园的中心点。那里布置了一个巨大喷泉,周围的花坛装置随着季节和节日而变换。 他们走到那里时,中心广场的照明灯已经亮起来了。 不远处有两个女生正举着手机拍照。 其中一个女生问:“诶,今天的小彩灯怎么没有亮?” “对啊,以前都是会亮的,不会故障了吧?” 何安问盛嘉朗,“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盛嘉朗叫了一声何安的名字,然后非常严肃的看着他。 何安心里突然紧张起来,“怎么了?” “我爱你。” 盛嘉朗不确定何安会不会躲开,犹豫过后,他还是浅浅地亲了一下何安的额头。 他刚刚说的是我爱你?何安吃惊地瞪大双眼,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盛嘉朗他,爱我? 何安垂在腿侧的手指悄悄拧了一下大腿上的肉。 好疼。 何安迟迟没有回答,盛嘉朗内心非常忐忑,不过他已经做好了从何安口中听到任何答案的准备。 “你在过山车上说的话,我听到了。” “啊?”盛嘉朗没有意料到何安突然提起这个。 等等,如果何安在那时就已经听到了,那么何安没有反驳,就是同意自己说的了? “你不觉得在那时候说‘我们下辈还在一起好不好’听起来不太吉利吗?” 盛嘉朗挠了挠头,“好像是啊。” 完了,怎么这时候抬手。 站在远处的工作人员收到信号,对电话的那边等待的人发布命令。 下一秒,天边就升起一簇又一簇的烟花,绚烂而又夺目地绽放在夜空中。 “我爱你,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何安说完,就踮起脚搂住愣神的盛嘉朗,亲在他的薄唇上。 一吻完毕,天空的烟花消失了。中心广场的小彩灯也亮了起来,就像是烟花落在了脚边一样,继续闪烁着光芒。 何安伸出手在盛嘉朗眼前晃了晃,“怎么没反应,傻了吗?” 然后他就被盛嘉朗强势地搂入怀中,抢走了口中的主动权。 “没……没气……了……” 何安在亲吻间隙中艰难地发出几个细碎音节。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因此而窒息了,他才被盛嘉朗放开。 两人回到车中,盛嘉朗这才发现何安的下唇被咬破了。 盛嘉朗探着身子凑到何安面前,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看了看。 何安以为盛嘉朗又要吻他,躲开了,“别亲了,我的脚现在还软绵绵的呢。” “这里破了。”盛嘉朗的指腹在何安的下唇按了按,随即笑着跟何安保证道:“放心,今天不亲了。” “什么?”何安似乎很不满意,“到家之后可以亲。” 说完他就低下头,脸都要扎到自己怀里了。 ◎作者有话说: 没想到自己竟然写出二十章了……本章评论发十个小红包,谢谢大家的支持,看看能不能炸出几个小可爱。 大大加油! 我来晚了吗? 刚放学就看到啊啊啊啊啊磕死我了! 太甜了吧awsl 炸出来了 哈,要说开了吗? -完- 第 21 章 两个人刚进门,何安就被盛嘉朗推到了门板上,慌乱中盛嘉朗还没有忘记把手垫在何安的脑后。 “你就这么急?” 何安握住盛嘉朗的腰带,手指按在金属扣上,迟迟不肯打开。 盛嘉朗牙齿咬着何安的耳垂轻轻厮磨,嘴里含糊着说:“嗯,我都要急死了。” 何安眯着眼睛,抬手摸到盛嘉朗头上的耳朵,“这个先别摘了。” “好。”盛嘉朗低声笑着,抱起何安大步走进卧室。 …… “疼吗?” 盛嘉朗将何安搂在怀里,手掌还不老实地在何安身上乱捏。 何安的脸颊红扑扑的,眼角似乎还能看到泪水。 他听到盛嘉朗的话后,翻身趴在了盛嘉朗胸膛上,照着肩膀狠狠咬了一口,问道:“疼吗?” 何安咬得那一口用上了不小的力气,整齐的牙印存在感相当明显。 盛嘉朗明白了何安想要表达的意思,托着他就美滋滋地亲上一口,“刚刚那么乖,现在又使坏。” “我哪里使坏了?”何安不服气,在盛嘉朗硬邦邦的胸口锤了一拳后,连忙躲到被子里。 何安的拳头打在身上软绵绵的,盛嘉朗根本感觉不到有多疼,反而痒痒的。 他也跟着何安躲到被子里。 被子里黑漆漆的,两人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只是额头相互抵在一起,听着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最后两人像是商量好一样,不约而同地掀开被子呼吸新鲜空气。 何安看着盛嘉朗头发乱糟糟的样子,伸手给他捋了几把。 盛嘉朗头上的耳朵已经被自己摘掉了,实在是刚刚何安的视线太过炙热,而且眼神还特别奇怪。 不知是谁把熄灭的火挑起来了,房间内又响起了暧昧的声音。 * 何安最近在上下班的路上总感觉被监视了,却总也发现不了到底是谁。他神经变得十分紧张,经常一惊一乍的害怕。 前两天他刚下班,走着走着就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他当时一下子就跳起来了,还叫了一声。结果回头一看,发现是盛嘉朗来接他下班了。 由于前一晚盛嘉朗拉着何安看了一部新上映的恐怖电影,因此盛嘉朗特别自责,认为是自己执意要何安陪着看他才这样的。 今天下班前何安接到了盛嘉朗的电话,对方说今晚加班,不来公司接他一起回家了,还说让他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从地铁口出来,何安还需要步行一段距离才能到小区。走着走着,他又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你不是说加班吗?”何安以为是盛嘉朗,脸上带着笑回头。只不过在看到眼前站着的人后,笑容瞬间就消失了。 他没好气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安,好久不见,妈妈很想你。” 来人正是何安的母亲丁秀荷。 她头上戴着一顶荷叶边的遮阳帽,脸上的妆容十分精致,身上则穿着一条质地上乘的真丝连衣裙,脚下是一双尖头高跟鞋。 何安干巴巴地说:“看来你身体恢复得不错。” 丁秀荷的打扮实在不像是大病初愈的病人。 * 何安还记得两年前他第一次见到丁秀荷时的情景。 那时的丁秀荷脸色惨白,在夏天穿了一身宽大的长衣长裤,衬得整个人都瘦小不少。 她拿着一张胃部肿瘤的诊断单,直接跪在了何安面前,哭着说:“小安,你一定要救我,我是你妈妈啊。” 何安喃喃说道:“妈妈?”他对这个词实在是陌生。 自从他懂事起,他就问过爸爸:“为什么其他小朋友都有妈妈,就我没有呢?” “因为爸爸和妈妈离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妈妈就是去做想做的事情了。” 三岁的何安对爸爸说得话一知半解,直到他更大了一些,他才在身边人的口中得知真相。 丁秀荷与何满是自由恋爱,婚后很快就有了何安。 但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事很快就把丁秀荷心中残存的爱意击退了,她再也受不了一分钱都要掰成两瓣花的日子。在何安两岁多时,跟着南方来买货的土老板走了。 一走就是十八年。 * “那可多亏了小安你给我的钱。”丁秀荷话锋一转,“否则,否则妈妈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何安见丁秀荷十分费劲地从眼角挤出两滴眼泪,心里就一阵恶寒。 他还真没看出丁秀荷有任何舍不得他的样子,两年前她跪了一下,从何安这里拿走一大笔钱。只要她轻飘飘地问上一句,就知道何安没了父亲,也能知道钱究竟是怎么来的。 可她什么也没问,收到钱后连一顿饭都来不及吃,急忙忙地就走了。 最后一桌饭菜何安全部打包带回去了,吃了两天还剩下好多。最后由于变质,何安只能全部倒掉。 从那一刻起,何安就再也没有对母爱有过任何的奢望,只求丁秀荷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可老天偏偏不如他意,只不过短短两年,丁秀荷又出现了。 见何安不回她的话,丁秀荷走到何安身旁,亲昵地挽起他的手臂,“小安饿不饿?跟妈妈去吃饭好不好?” 手臂上是从未感受到的陌生触感,何安想要甩开,可他看到丁秀荷期待的眼神后,就放弃了拒绝的动作。 她或许有什么苦衷呢。 何安茫然地被丁秀荷挽着手臂,直到在餐厅坐下后,他才如梦初醒,冷静地问:“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小安,妈妈本不想麻烦你的,可是妈妈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接下来,丁秀荷哭哭啼啼地对何安说了她的苦衷。 原来她当年和土老板离开后不久,就知道了原来土老板已经结婚了。但是她一个女人又没什么本事,在异乡实在没地方去,只得当了土老板的小三。 过了几年,土老板原配生病死了,丁秀荷成功上位,土老板的生意也红火起来。 又过了几年,丁秀荷给土老板生了一个儿子,这是土老板的第一个孩子,当然十分珍重,丁秀荷的生活水平也随着儿子的到来水涨船高。 但是人总有衰老的一天,丁秀荷渐渐觉得土老板变了。 直到她发现土老板背着她和一个富二代女孩有来往,而女孩的父亲也有意和土老板的公司合作。 再后来,丁秀荷就被迫和土老板离婚了。 何安面无表情地听完,直截了当地说:“你既然有一个那么有钱的前夫,为什么生病后第一时间来找我这个刚丧父的弃子呢?” “你说什么?丧父?”丁秀荷显然不知道何安这些年的情况,听到何满已经不在,整个人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她就恢复成了委屈的样子,继续讲起她的事情。 曾经与自己相爱过的,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人死了,丁秀荷竟然只是短暂地愣了一下。 何安冷笑一声,拿起背包就要走。 “小安,别走。” 又是同样的招数,丁秀荷扑通一声跪到何安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现在正是餐厅的晚饭时间,来用餐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已经有人在看向他们的位置,还时不时地和同伴交头接耳。 何安只好又坐了回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丁秀荷从地上从容的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 “海哥他就是被那个贱人迷惑了,现在我的宝宝跟他们住在一起,我又不能总是跟在宝宝身边,我担心他迟早会被贱人洗脑,不认我这个妈妈。” “宝宝是谁?”何安问。 “他是你弟弟,叫孙明,今年十岁了。”丁秀荷又开始讲起孙明来,一口一个宝宝,何安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时饭菜上齐了,何安也没有了胃口。他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直接拿着包就往外走。 不过刚出门,就被丁秀荷追上了,没想到她穿着高跟鞋也能跑这么快。 此时丁秀荷也终于说出了她今天来找何安的目的。 “海哥和那个贱人家合作的生意出了问题,要是你能让盛家的二少爷帮一点忙,等海哥渡过难关,他肯定会发现我比那个贱人重要。”丁秀荷脸上净是得意之色,好像明天她的前夫就会求着和她复婚一样。 何安听到丁秀荷说出盛家,心中充满了愤怒的火焰,“你怎么知道盛家的?”何安联想到了什么,说出了一个日期后质问道:“那天你是不是也在游乐园?” 丁秀荷点点头,“我那天好不容易才能带宝宝出来玩,没想到能碰到你。我看你身边的男人不像是普通人的样子,就去查了查,没想到他竟然是盛家的儿子。”丁秀荷的语气像是捡到宝一样,眼底是掩盖不住的贪婪。 丁秀荷拉住何安的手腕,哀求道:“你要是不好意思和他说,我来说也行。” 何安终于爆发了,他挥开丁秀荷,严肃地警告她:“你要是敢去见他,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不敢不敢,我哪里敢啊。”丁秀荷连忙保证,“我绝对不会去找他的。” 实际上,在丁秀荷找何安之前,她就试图找过盛嘉朗,只不过她根本见不到人而已。 * 何安魂不守舍地回到家,一头扎在沙发上。中央空调正在兢兢业业地工作,室内常年保持恒温,可此时的何安却感觉全身冰冷。 盛嘉朗下班回来,看到何安僵硬地躺在沙发上,以为他是生病了不舒服,“怎么躺在这儿了?” 他把何安搂到怀里,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也不烫。” 盛嘉朗捧起何安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问:“安安,你哪里不舒服啊?” 何安咬着嘴唇,脑子里都是丁秀荷提起孙明时的怜爱模样。 想到这里,他扑到盛嘉朗怀里,无比委屈地说:“你都没叫过我宝宝。” 安安,好可怜啊 来啦! 总有这种家长…… -完- 第 22 章 盛嘉朗感觉胸口的衬衣湿了一小片,他赶忙把何安从怀里挖出来,“怎么这么委屈?” 何安不肯让盛嘉朗看到他哭的样子,又躲进了盛嘉朗怀里,闭着眼睛在他的定制衬衣上擦眼泪。 “为什么突然让我叫你宝宝?”盛嘉朗一下又一下地顺着何安蓬松的头发,耐心地等待回答。 同样都是自己生出来的孩子,二十年前,丁秀荷舍得把何安留在贫苦的落后山村。二十年后,丁秀荷却担心孙明在富丽堂皇的别墅里被后妈洗脑。 何安第一次去游乐园是盛嘉朗带着去的,而同一时间,丁秀荷也带着孙明在游乐园享受得来不易的亲子时间。 不过何安却从不觉得可惜,因为那天他得到了盛嘉朗全部的爱。 只要盛嘉朗陪在自己身边,无论多么困苦,他都觉得甜。 何安从未被人亲昵地叫过宝宝。孙明有丁秀荷叫,他也有盛嘉朗。 “别人谈恋爱都会叫的,你从来都没这样叫过我,你叫我吧,好不好嘛?” 何安都这样朝自己撒娇了,盛嘉朗怎么可能不同意。 他附在何安耳边,一连串地叫了好几声宝宝。 两人就着相拥的姿势静静抱了一会儿,盛嘉朗听到了何安肚子发出的咕噜声。 “你晚上没吃饭吗?”盛嘉朗拍了拍何安的背。 何安从盛嘉朗怀中起身,“嗯。”说完何安就看到盛嘉朗肩膀和胸口都被他哭湿了,隐约还能看到起伏的肌肉。 他不好意思地捂着哭得红肿的眼睛去了卫生间。 用冷水洗干净脸后,何安从衣帽间拿了一件衣服出来,想让盛嘉朗换上。 回到客厅,何安没有发现人,循着声音找过去,最终在厨房找到了盛嘉朗。 盛嘉朗正在热鸡汤。 何安问:“你饿了吗?” “没,我在公司吃过了,这是给宝宝做的。”说着盛嘉朗又从柜子里拿出一袋挂面,“是我家宝宝喜欢吃的鸡汤面。” “行了,叫一回就够了。”何安拍了一下盛嘉朗。 刚刚低落的情绪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听到只觉得害羞,跺了一下脚,重复道:“不要叫了。” 盛嘉朗非常配合,“好好好,不叫了。” 锅里的鸡汤已经翻腾起来,盛嘉朗捏出一把挂面放进锅里,“安安,这些够了吗?” “够了。”何安回答。 趁着煮面的时间,何安把盛嘉朗的衬衫扣子解开,利落地脱掉后又给他套上一件短袖。 “这就完了?”盛嘉朗叫住拿着衬衫离开的何安。 何安不解地问:“你不想穿这件吗?那我去换一件好了。” 盛嘉朗失望地拍了拍腹肌,“难道我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吗?” 何安无奈地掀起盛嘉朗上衣,把手伸进去胡乱地摸了摸,“好了,我先去洗衣服。” 一碗鸡汤面下肚,何安整个人都满足了。他把汤都喝完了,最后还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吃饱了吗?要是不够我再去煮。” “够了够了,我再吃肚子就要凸出来了。”何安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脑补出了一个圆滚滚的自己。 与何安想到的可爱形象相比,盛嘉朗脑补出来的画面就显得非常少儿不宜。 他坏笑了一下,凑到何安耳边小声说:“安安不吃,肚子也会凸出来。” * “盛总,那个女人这几天除了去超市,就一直呆在出租屋里。昨天他在您家小区外见了何先生,我们的人当时拍了一段他们的谈话的视频,已经发到您邮箱了。” “好,让你的人继续跟着她。还有,保护何安的人不要停。” “是。” 盛嘉朗刚挂掉电话,邮箱就收到一条新的邮件。 视频拍摄得非常清晰,连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当盛嘉朗听到何安警告丁秀荷说的那句话时,他没有想到,在他面前乖巧可爱的何安竟然有那么狠厉的一面,而且竟然还是为了他。 在游乐园那天,盛嘉朗也注意到了有人在注视他们。后来他让人去调了监控,一分一秒都不落下地看了一天后,终于发现了丁秀荷。 盛嘉朗当然知道丁秀荷是谁,两年前他调查何安的资料时,就被丁秀荷气得不清。 没想到这个女人贪得无厌,竟然把主意打到盛家头上。在公司见不到自己,又去纠缠何安。 怪不得昨天何安委屈地抱着自己,让自己喊他宝宝。原来他的心肝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外面受了好大的委屈。 丁秀荷不是要帮忙吗?那可得好好“帮一帮”。 盛嘉朗把助理叫进来,吩咐道:“建成贸易孙兴海和他岳父合作的项目资料给我准备一份,越快越好。” 助理点点头,回答道:“好的。”看到盛嘉朗没有其他的事情吩咐,助理补充道:“陈先生的画展明天举行,庆贺的花篮明天一早就会送到。” 盛嘉朗听了特地强调,“不要忘记加上何安的名字。” * 很快就到了陈梦举办画展的那一天。 盛嘉朗第一次带着何安出现在正式场合,搞得他紧张兮兮的。 “嘉朗,你不觉得我穿得太隆重了吗?” 何安身上穿的秀款限量西装太贵重,搞得他抬手迈腿都十分紧张,生怕弄出褶皱。 “没有啊。”盛嘉朗还嫌缺了点什么,又掏出一对袖扣替何安戴上。 何安避开盛嘉朗,抬手就把衣扣解开,“我还是换一身吧。” 最后盛嘉朗拗不过何安,只好同意何安换了一身普通的西装。当然不是真的普通,只是相对于上一件来说。 何安换好后,瞬间就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盛嘉朗拿出一个镶嵌着蓝色钻石的胸针,细心地别到何安锁骨下方的衣领处。 何安凑到镜子前,摸着胸针问:“是小鸟吗?” “嗯。”盛嘉朗绕着何安走了一圈,十分满意自己打扮的成果,自豪地说:“我家安安真好看。” “胸针很贵吧。” “不贵,也就三十万。” “三十万!”何安伸手就要摘下来,“我不能戴,万一在外面碰坏了就糟了?” “你又不是去打架,怎么会碰坏呢。”盛嘉朗好说歹说,才没有让何安把胸针摘下来。 幸好少说了两个零,盛嘉朗为自己的明智悄悄鼓掌。 * 陈梦的画展就在他和沈飞然开的画廊举行。何安和盛嘉朗到达之后,沈飞然正站在门口。 沈飞然一眼就看见了何安的胸针,看得眼睛都离不开了,“怪不得当初跟我抢,原来你要送给何安啊。” 盛嘉朗得意地朝沈飞然扬了扬下巴。 去年拍卖会,沈飞然一早就看上了这枚胸针。他势在必得的去了,最后失望而归。 当时沈飞然还不知道何安的存在,以为盛嘉朗是自己喜欢才拍的。他跟陈梦说了之后,陈梦遗憾了好久。 寒暄了几句后,得知沈飞然还要在门口迎接陈梦的老师,盛嘉朗就带着何安进去了。 “这枚小鸟胸针是你跟沈飞然抢来的?” “别听他瞎说,价高者得而已。” “价高?沈飞然他应该不缺这三十万块吧。” “额,他的钱在陈梦那里。”沈飞然的钱在哪里盛嘉朗当然不知道,他只是随口说了个理由。 两人进去后没走几步,就看到陈梦正带着两三个人参观。见他正忙着,何安也不好打扰,拉着盛嘉朗安静地看画。 盛嘉朗站在一幅色彩丰富的油画面前,眼睛盯着画中撑伞的男人,一动不动地看了许久。 何安见盛嘉朗看得认真,就没有打扰。他看不懂画,只是乖巧地站在盛嘉朗身边陪着他。 过了几分钟,盛嘉朗动了动脑袋。 何安踮起脚尖,小声问:“这幅画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啊?你给我讲讲呗。” 一会儿见到陈梦,总不能说你画得真好吧,何安得先跟盛嘉朗学习学习。 “我也看不懂。” 何安疑惑地问,“那你刚刚在看什么?” “他长得没我帅。”盛嘉朗这话说得理直气壮,被身旁同样看画的女士听到了,打趣道:“确实。” 何安脸都烧起来了,他拽了拽盛嘉朗的衣袖,让盛嘉朗别在这里丢人了。 盛嘉朗的字典里好像从来都没有丢人二字,反而和戴着珍珠项链的女士侃侃而谈。 最后女士离开前,看了一眼何安的胸针说:“它和你很配。” “谢谢。” 怎么又是胸针,难道它很有名吗? 何安趁着盛嘉朗去接电话,打算偷偷用手机查一下,结果刚打开浏览器,陈梦就过来了。 “不好意思,刚刚太忙了,没顾得上你们。” “没关系。”何安笑着说。 陈梦的头发长了些,几乎快到肩膀了。他今天带了一副银边眼镜,看着特别艺术家。 “原来它的新主人是你。”陈梦看着何安的胸针说。 “你是今天第三个说它的人了,它很有名吗?”何安有些摸不着头脑。 陈梦很意外,何安竟然不知道胸针的来历。 “这枚胸针是上世纪初F国珠宝设计师艾维斯送给她妻子的礼物……”陈梦介绍完,特地调侃道:“怪不得沈飞然说,那天朗哥势在必得,原来是想要送给你啊。” “好看是好看,不过我还是觉得太贵了,这么小的一个胸针,竟然要三十万。” “三十万?这是谁告诉你的?朗哥吗?” “嗯。”何安感觉不对劲,“难道不是吗?” 盛嘉朗想要瞒着何安,陈梦也不好直说。就在陈梦进退两难时,他看到有人朝他挥手,于是急匆匆地走了。 何安给胸针拍了一张照片,在网上查到了它的价格,手一抖差点没拿住手机。 他捂着胸针,生怕它掉到地上。 正巧盛嘉朗也打完电话回来了。 何安微笑着问:“盛嘉朗,你看合同时,也会在报价上少写两个零吗?” 撒花花 哈哈哈 -完- 第 23 章 “安安你在开玩笑吗?”盛嘉朗干巴巴笑了两声,企图说些别的话题转移何安的注意力,“我在那边看到——” 可盛嘉朗话还没说完,何安就直接把手机举到他眼前,“这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神秘买家,请你好好看看上面写了几位数?” “八位。”盛嘉朗叹了一口气,“你戴着好看就行,价格什么的就别管了。” “不行,我不能再戴了。”何安把胸针小心翼翼地摘下来,塞到盛嘉朗手中。 盛嘉朗托着胸针,有些手足无措,“我拿出来给你戴,就是送给你了,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我是很喜欢,可是它太贵了。” 何安不敢接受如此昂贵的馈赠,他这样的人,是配不上这枚胸针的。 之后两人间的气氛就变得奇怪起来,连沈飞然都察觉出了异样的情况。 今日的展览结束后,他主动提出大家一起吃晚饭。 吃饭的地方是陈梦选的。何安与盛嘉朗没有异议,沈飞然是陈梦的头号粉丝,自然是举双手赞同。 四个人都是西装革履的,且身材样貌都是上乘,他们一踏进火锅店就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直到四人进了包厢,大厅才又恢复正常。 “我想吃这家火锅想好久了,最近忙着布展根本没时间,今天终于能吃了。”陈梦兴奋地说。 沈飞然无比自然地站到陈梦面前,把他的西装外套脱下,然后挂在了衣架上。 盛嘉朗见状也不想被比下去,抬起手就要解何安的扣子,但是被何安躲开了。没办法他只好看着何安自己把外套脱下,然后趁机抢过来挂好。 幼稚。 何安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攀比的。 陈梦拍着身边的位置,招呼何安,“安安,快过来点菜。” 两人头碰头地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地研究锅底,剩下沉飞然和盛嘉朗二人面面相觑。 “那就点麻辣锅底好了。”陈梦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戳了两下。 “不行,嘉朗不能吃辣,还是点麻辣和菌锅的双拼吧。” “不行,我家那个蘑菇过敏,换成番茄吧。” 两个人商量好后,先把锅底下单,然后继续研究起配菜。 唰唰唰一顿操作之后,陈梦将平板递给另外两人,看他们有没有要补充的。 “亲爱的,你把我喜欢吃的都点了耶。”沈飞然撅着嘴巴就要亲陈梦,然后就被陈梦一巴掌推开了。 “你居然推我?我不是你的小可爱了吗?”沈飞然装作掩面哭泣。 陈梦则无奈地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盛嘉朗看了一遍菜单,补上了两份何安喜欢吃的蔬菜。 菜很快就上齐了,服务员还额外送了一瓶果汁。 何安看到玻璃瓶中的颜色后,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果汁?” “是鲜榨的桃汁,消费达到指定金额就会赠送的。”服务员说完就退出去了。 陈梦端起玻璃瓶,准备给大家的杯子倒上。刚要去拿盛嘉朗的杯子时,何安就抢先盖住了杯子口,“他桃子过敏,不能喝的。” “朗哥你竟然对桃子过敏?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竟然都不知道。”沈飞然十分惊讶,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 盛嘉朗淡淡地说:“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 锅底翻滚,陈梦下了几样耐煮的蔬菜,然后碰了碰何安,“怎么在发呆?你吃牛肉还是羊肉?” “我来吧。”盛嘉朗夹了几筷子牛肉放进麻辣锅里。 何安刚刚说盛嘉朗桃子过敏,是下意识地反应,等到他自己察觉到时,全身都僵住了。 盛嘉朗的言谈举止依旧是平时的模样,贴心地照顾何安,生怕他吃不饱。 “怎么吃得这么少?”盛嘉朗见何安放下筷子,将小桌子上的水果端来一份放在他面前,“吃点甜的中和一下。” 盛嘉朗尝了一颗葡萄,紧接着又拿了一颗放到何安嘴边,“我觉得挺甜的,安安你尝尝。” 这是何安吃得最食不知味的一顿火锅,裹着麻辣牛油的肉片和蔬菜一筷接一筷地送到嘴里,口中仍旧淡而无味。 一顿饭下来,只有最后吃的葡萄让何安尝出一丝甜味,不过很快就散了。 * 车子里放着的是一首老歌,歌词说的是一对男女分分合合的故事。 开上高架后,何安的视野逐渐变高,一簇又一簇的星火绽放在黑夜中。他眨了眨眼睛,眼角划过一滴泪。 快到家时,突然来了一阵急雨。大颗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也砸进了何安心里。 两人各怀心思的沉默了一路,电梯到达家门口的那声提示音,仿佛提醒二人,是时候坦白了。 盛嘉朗把车钥匙放到门边的柜子上,开口说道:“身上都是火锅味,我先去洗个澡。” “盛嘉朗。”何安手指揪着衣袖,深呼了一口气,“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你在说什么啊?”盛嘉朗转过身,在看到何安通红的眼睛后,收起了脸上难看的笑,“是。” 何安微微仰头,快速眨了几下眼睛,“那你现在问吧。” “你……”盛嘉朗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迟疑地问:“你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 何安听了,嘴角咧开一个好看的弧度。此时此刻,单看他的下半张脸,是笑着的。看上半张脸,则无比悲伤。 “恢复记忆?”何安玩味地重复了一遍,随即说道:“我从来都没有失忆。” 盛嘉朗没有意料到这个答案,眼神茫然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怎么样,我的演技不错吧?”何安自嘲地说。 这一天迟早都要来的,只是早与晚而已。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初签了两年的合同,我只是不想离开而已,你这样的金主,我可不好再找。”何安将脖子上一直戴着的戒指摘下来,弯腰放在盛嘉朗面前的茶几上,“戒指还给你。”然后转身打开大门就要出去。 “你要去哪?”盛嘉朗起身拉住何安。 “现在你已经知道我骗了你,我当然要离开了,不会让你碍眼。”何安扒开盛嘉朗的手,不可思议地问:“虽说还有一个月才到两年,盛总你该不会连这几天都要斤斤计较吧?” “对,我们商人都是讲究按照合同办事。”盛嘉朗咬牙切齿地将大门关上,“不到时间,绝对不能离开。” 何安心不在焉地洗了澡,然后打开了客卧的门。 “又回来了。” 好在有阿姨一直定期打扫,何安找出枕头被子就睡下了。为了怕自己胡思乱想,他还特地吃了助眠的药。 盛嘉朗一直坐在客厅里,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攥着何安放下的项链。 何安“失忆”后,对自己表现出的喜欢真的不像是装出来的。近乎两年时间相处下来,他从未发现何安对钱有多大的执着,也从未借助他的身份得到过什么便利。 何安的行为前后表现得十分矛盾,无论怎样,盛嘉朗都不能让何安离开。两年合同只是借口,即使到期,他也绝对不会让何安离开。 浴室的声音已经停好久了。盛嘉朗放轻脚步回了主卧,却没发现何安的身影。他想到了什么,于是打开了客卧的门。 被子拱起一个小包。盛嘉朗走近发现,何安整个人都缩成一团。他呼吸沉稳,显然已经睡着了。 怎么会这么没有安全感。 盛嘉朗蹲在床边听了一会儿何安的呼吸声,然后才掀开被子,轻轻地将人抱到主卧。 在外间的浴室洗完澡后,盛嘉朗上床躺在了何安身边。 何安似乎是察觉到有人,翻身后在身前摸了摸,寻到盛嘉朗的位置后,把头扎到盛嘉朗胸前,贴着盛嘉朗继续睡。 这下不用盛嘉朗再捞人了,他搂着怀里软乎乎的何安,心里才算是踏实了一些。 第二天一早,何安睡醒后发现自己躺在主卧,不用想都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何安昨晚睡得实,都没察觉他是什么时候被抱过来的。 何安伸了伸懒腰,起身穿衣服时发现床头贴着一张便利贴。 【安安,公司有急事我先走,桌上有三明治和牛奶,你记得吃。】 便利贴右下角还有一个潦草的心形,何安觉得不对劲,凑着阳光仔细瞧了瞧,发现是一个被涂掉的老字。 老公的老。 昨天的那番话是不是不应该说?会不会让盛嘉朗伤心啊? 盛嘉朗虽说拿着一张假.结婚证骗了自己,但何安并不会因此而生气。 通过这段时间相处,何安的眼睛可以看出来,盛嘉朗对他的喜欢绝不掺假。可能盛嘉朗是看自己“失忆”了,才敢表现出来的。 何安以前竟然从未察觉。 他实在是不能原谅自己车祸后心中升起的那个突如其来的想法,他竟然会骗盛嘉朗。在何安看来,他真的不配盛嘉朗对他的喜欢。 何安心里一团乱麻。只是话已经说出口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要他做选择,他还是不舍得在合同到期后离开。 算了,还是晚上再和他解释吧。 可是何安等啊等,直到半夜,也没有等到盛嘉朗回家。 -完- 第 24 章 何安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眯着眼睛,垂在沙发边缘的手里还握着手机。 咚的一声,手机掉到地毯上,把何安惊醒了。 他把手机捡起来,手指按到了屏幕。 原来都十二点了。 何安揉了揉眼睛,脚步虚浮地去睡觉。路过客卧时,他短暂地犹豫一下,脚步一转去了主卧。 把手机铃声开到最大,何安将手机放在枕边才睡。 因为心里想着事情,他睡得很轻,朦胧中听到手机震了一下,一下子就把眼睛睁开了。 是盛嘉朗发来的消息。 嘉朗:A国分公司遇到点麻烦,我过来处理一下,你自己在家记得好好吃饭。 何安看完后想都没想,直接就回过一通电话。 何安:“你什么时候回来?” 盛嘉朗:“安安怎么还没睡?” 两人几乎同时问对方,话音落下双方都有些尴尬。 何安声音中带着刚睡醒低哑,传到盛嘉朗耳里还带上了些撒娇的意味。 “不知道在这边待多久,我尽量快点回去。”盛嘉朗将手中的行李交给助理,示意她先上车。 何安听到盛嘉朗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于是问:“你那边听起来好吵。” “我刚下飞机。”盛嘉朗举着电话走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低声说:“是我发的消息把你吵醒了吗?” 何安没回,手上胡乱卷着盛嘉朗的睡衣,“我先睡觉了。” “安安晚安。” 昨晚跟盛嘉朗说的话那么过分,可他对自己依旧无比温柔。 何安后悔了。 接下来的几天,何安一般都会在晚上七点左右接到盛嘉朗的电话。 有一回盛嘉朗的电话打过来时,何安还在公司加班,他们在接通后说了几句话,然后谁也不提挂电话的事,之后就互相听着对方的声音工作。 盛嘉朗用英文主持会议。换了一种语言,盛嘉朗的声线更加低沉了,震得何安耳朵酥酥麻麻的,连带着敲键盘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不知不觉中何安就把工作完成了,一看时间,这通电话已经打了将近四个小时。 更多的时候,何安会在家里接到盛嘉朗的电话。 盛嘉朗的问话一般都是那几句。早中晚都吃了什么?工作忙不忙?昨晚几点睡的? 何安听不腻,每次都会认真回答。 “今天晚饭吃的什么?” “小炒肉,面条,冬瓜丸子汤。” 何安拆开外卖袋子,打开纸盒,炸鸡的味道扑面而来。 先吃蜂蜜芥末的好了。 鸡块外皮被炸得酥脆,内里的肉质鲜嫩,何安咬了一口之后,还能看到汁水。 此时此刻,远在大洋彼岸的盛嘉朗,看着监控视频中拎着外卖袋子蹦蹦跳跳进门的何安,无奈地摇了摇头。 算了,他高兴就好。 一个人吃饭真的很容易懒惰。自从盛嘉朗出差后,何安的早饭是便利店买的,午饭在食堂解决,晚饭则点外卖。 嗝。 何安将肥宅快乐水的空瓶扔进垃圾桶,看完一集电视剧后,晃晃悠悠地进了浴室。 何安有些地方还是过得挺糙的。他嫌沐浴露涂在身上总是滑滑的洗不干净,因此只用香皂洗全身。 可在今天,他拿香皂时却犹豫了,目光转向架子上的柠檬味沐浴露,是盛嘉朗在用的。 盛嘉朗出差一个星期了,枕头被子还有睡衣上的味道都已经闻不出来了。 何安挤了两泵沐浴露到海绵上,揉搓出一大捧泡泡。 洗完澡后的何安觉得自己就是一颗行走的大柠檬,纵身一跃趴到床上滚来滚去,直到被子上都是盛嘉朗的味道后,何安才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有天盛嘉朗在电话里说,他还有三天就能回来了。 何安数着日子,最后一天早晨上班路上,想到晚上盛嘉朗就能回家了,他沉重的心情一扫而光,一整天都美滋滋的。 可是到了晚上,计划中到家的时间都过了,何安都没见到盛嘉朗的身影。 可能是飞机晚点吧。 何安又等了两个小时,终于等不了了,他给盛嘉朗发了一条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嘉朗:事情不太顺利,估计还要在这里停留两天,安安对不起。 嘉朗:[抱抱.jpg] 何安心里一阵失落,但是看到盛嘉朗发来的第二条消息,又笑了起来,回过去一张小猫亲亲的表情包。 * 又到了晚上七点钟,何安没有等到盛嘉朗的电话。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于是给盛嘉朗打过去,但等到自动挂断,都没有被接起来。 他紧接着又打过去一个,这回没响几声就通了,只不过电话是一个女人接起来的。 “您好,盛总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何安没站稳,扶着餐桌慢慢坐到椅子上,努力稳着声线说:“你是谁?” “是何先生吗?” 刚才听到女人的声音后,何安一下子就懵了,现在听到对方叫自己何先生,何安这才听出声音的主人是盛嘉朗的助理。 “是我,盛嘉朗在忙吗?麻烦你帮忙转告一声,让他有时间给我回一下信息。” 助理那边停顿了几秒钟,“盛总他发烧了,刚吃过药睡下。” “发烧了?” “是,他从A国回来前就已经感冒了,下了飞机直接去了医院,然后就一直睡在公司的休息室。” “你们回国了?” “对,已经回来一天了。” 何安挂断电话,匆匆往盛华传媒赶。 晚上的大厦仍灯火通明,不时还有戴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的年轻男孩女孩路过。 助理早早就等在大门,看到何安来了直接带人上了专用电梯。 盛嘉朗在盛华传媒的办公室布置和盛世集团那边的十分相似,他被助理带到休息室门外,就让助理离开了。 何安轻轻按下开关,轻手轻脚地进了门。 床边开着一盏淡黄色的小灯。盛嘉朗裹着被子,面朝外躺着,眉头都挤在一起。 何安看到盛嘉朗满脸的疲惫之色,心里一阵泛酸,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按到盛嘉朗额头上。 “安安。”盛嘉朗察觉到动静后睁开眼,发现何安坐在窗边,以为是太过想念出现的幻觉。 何安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点点头小声说:“嗯。” 何安点头时眼泪滴到盛嘉朗脸上,盛嘉朗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不是幻觉。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不可置信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何安从口袋里掏出刚刚助理递给他的手机,放到盛嘉朗手上说:“解锁。” 盛嘉朗听话地输入密码,“密码就是你的生日。” 屏幕跳到主页面,何安拿过手机点进通话记录。 最近一通电话的备注是:宝宝。 怪不得助理不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 何安把手机放到一边,问:“明明已经出差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家?” “有点小感冒,怕传染给你。” “都发烧进医院了,还是小感冒。” 见何安已经知道真相,盛嘉朗低着头不说话了。 “抬头。”何安心里憋着气,气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迟钝。 盛嘉朗听话地照做。 “唔,你……” 盛嘉朗刚把头抬起来,就被何安搂着脖子亲上来了。 何安口中的动作气势汹汹,连手上的力气都格外大。再加上盛嘉朗生病乏力,他第一次没有占到上风,乖顺地被何安强吻后,茫然地说:“你不怕被传染吗?” 何安没回答,一把将盛嘉朗推倒,抬腿就跨到盛嘉朗身上。 耳边是唇舌交缠的水声,眼前是思念已久的爱人。盛嘉朗也不反抗了,躺平任亲。 不知过了多久,何安亲得自己都软绵绵地没了力气,才趴在盛嘉朗肩膀上,闷闷地说:“不怕。” “你刚刚那架势,都要把我舌头吃掉了。” “才没有。”何安后知后觉地害羞了,打算从盛嘉朗身上爬起来。不过没成功,因为盛嘉朗手脚并用的将他缠住了,绑螃蟹也不过如此。 两人就着温馨的灯光,静静地看着对方。 何安心里纠结,牙齿下意识地去咬下唇,结果不小心咬到破掉的地方,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盛嘉朗,对不起。”何安一脸真诚,“那天我说的话不是真的,我只是觉得我配不上这么好的你,不值得你的喜欢。” 盛嘉朗笑着摸了摸何安的头,坚定地说:“你很好。” “其实,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就喜欢上你了,这应该算一见钟情吧。后来你对我的态度不冷不淡,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也就没敢和你表白。直到那天车祸,我就想假装失忆,看看的反应。” “安安,对不起,真要算起来,其实我也骗了你。” “我不在意。”何安在盛嘉朗脸上亲了一口,继续说:“你当时说我们已经结婚了,我真是吓到了。不过后来我猜,你会不会早就喜欢上我了,只是不敢说而已,发现我失忆后,你就……” “嗯。”盛嘉朗没打算现在告诉何安高中的事,他后面计划了一个惊喜,还是等到那天再说吧。 两人低声聊天,说着在两年间各种细小的情节,情绪到了,还时不时亲几下。 何安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他看了眼时间,发现才早上六点。 听到那人叫的是盛嘉朗,他伸手推推盛嘉朗,“醒醒,有人找你。” 脑子没有清醒过来的何安根本没意识到,公司的员工怎么可能直接叫盛嘉朗的全名。 盛嘉朗眯着眼睛,仔细听了一下,然后瞬间就坐起来了。 他看着还未清醒的何安说:“我妈。” 哈哈哈哈哈加更吧 措不及防见家长啦 撒花花 -完- 第 25 章 何安的头歪了一下,吃惊地问:“你再说一遍?” 盛嘉朗刚要重复,何安就捂住了他的嘴,“行了,你不用说了。” 说完何安迅速翻身下床,抱着自己的衣服就要往卫生间躲。 门外,温月芝得知盛嘉朗生病不敢回家,一大早就带着病号餐来看他。谁知把门拍得乒乓作响,也不见盛嘉朗回答。 莫非是又烧起来了?还是在里面晕倒了? 温月芝越想越可怕,担心之下毫不顾忌形象地放声大喊,“盛嘉朗你在不在里面?你要是再不出声,老娘我就踹门了!” 盛嘉朗开门时还好反应快,及时握住了温月芝扬起的手,否则那一巴掌就直接拍到他脸上了。 “妈,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听说有人生病了躲在公司不敢回家吗?我就来看看,怕老盛家发烧烧出一个傻子来。” “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你摸摸,我已经不烧了。”盛嘉朗拉着温月芝的手放在额头。 确定盛嘉朗的状态不错后,温月芝才放下心。她推开盛嘉朗,打算拎着食盒进去,然后就被拦住了。 “干嘛?不让我进去?”温月芝一眼就看出盛嘉朗脸上的紧张神色,眼珠一转好像想到了什么狗血剧情,严肃问道:“你里面藏人了?” 不愧是亲妈,就是这么的直接,盛嘉朗心里非常佩服并点点头。 温月芝看到盛嘉朗承认,差点一口气没有喘过来,指着盛嘉朗说:“你你你,你对得起安安吗?” 说着她把食盒放到桌子上,在办公室转着圈左看右看。 盛嘉朗跟在温月芝后面,疑惑地问:“妈,你在找什么?” 温月芝在办公桌上看到一条钢尺,抄到手里就往盛嘉朗身上抽,嘴里说着:“当然是打你了!你说说你,你对得起安安吗?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何安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出来就看到了一副鸡飞狗跳的场景。 他拘谨地站在门边,怯怯地喊了一声,“阿姨好。” 何安声音不大,但是却让情绪激动的母子二人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温月芝一眼就认出何安了,她把钢尺放到桌子上,拢了拢垂在鬓角的碎发,慈爱地说:“你就是安安吧?” “是。”何安点点头,不知所措地看着盛嘉朗。 他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里见到盛嘉朗的母亲。 就在刚刚,他得知门外就是温月芝后,第一反应就是躲起来。但是转念一想,他既然已经和盛嘉朗互通心意,就做好了面对他家人的准备了。 他刚刚在休息室里听到外面的动静,以为盛嘉朗的母亲是一个非常凶悍的人,谁知出来见面后才发现,温月芝长相温婉,性格也很好相处。 “妈,我跟你说——” “闭嘴。”温月芝拉着脸瞪了一眼盛嘉朗,之后瞬间恢复成和煦的样子,亲切地牵着何安的手在沙发上坐下,“终于见到你了,之前小朗总是拦着不让我们见你。” 何安不解地看向盛嘉朗,他根本就没有听盛嘉朗说过。 “我们住在一起没多久,我就和家里说了。” 盛嘉朗说得模棱两可,何安却一下子就明白了。 既然盛嘉朗那么早就和家人说过自己的存在,看来他对自己也是一见钟情。何安心里美滋滋的,眼底都带着笑。 温月芝总算见到未来儿媳妇了,拉着何安说个不停,话题一个接一个往外蹦。 何安没有和温月芝这个年纪女性接触的经验,全程都受宠若惊地乖巧答话。 温月芝看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何安家里的情况他听盛嘉朗说过一些。当时听的时候没忍住还掉了眼泪。她作为一位母亲,真的非常不理解,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能狠心扔下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 两人聊得很投缘,盛嘉朗在一旁干坐着,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说着说着,何安肚子突然叫出了声。他尴尬地捂着肚子,窘迫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诶呀,都怪我,聊了这么久,还没让你吃早饭呢。”温月芝眼风扫了一眼盛嘉朗,对方听话地把食盒拿过来,然后打开在茶几上放好。 眼前的早饭很显然是一个人的量,清淡的口味很适合生病没有胃口的人吃。 “嘉朗。”何安拉了一下盛嘉朗的衣摆,端起小米粥递给他,“你喝。” “安安,你就别管小朗了,他人高马大的,少吃一顿又饿不死。”温月芝大方说道。 盛嘉朗早就习惯了亲妈的说话风格,听了之后面色如常。他对何安说:“我不饿,你先吃吧。” 盛嘉朗看出他是不好意思了,端起碗小心地吹了吹,主动喂何安。 勺子都伸到唇边了,何安只好张开嘴喝下了。 咔嚓。 何安和盛嘉朗同时看向温月芝。 偷拍忘记关声音的温月芝将视线转移到窗外,“今天这太阳也是从东边升起来的啊,瞧着又大又圆。”末尾还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何安非常捧场地说:“是挺圆的。” 趁着何安吃饭不注意,温月芝把照片发给盛国剑,又发过去好几条信息显摆。 看到何安吃完早饭后,温月芝就带着食盒离开了。 进电梯之前,温月芝终于想起来她刚刚对她的小儿子做了什么,垂着眼睛看了看盛嘉朗胳膊上被抽出的红印,“疼不疼啊?” “不疼。”盛嘉朗笑着说。 电梯门关闭下行,盛嘉朗迅速换了一副面孔,举着胳膊放到何安面前,委屈巴巴地撒娇,“好疼啊,要安安吹吹。” 何安鼓着嘴在红印上吹了几下,最后还亲了一口。 两人相视一笑,盛嘉朗揽住何安的腰,托着腿弯把人抱到怀里。 太阳升起,这座城市又开启了新的一天。 * “你今天真的不去上班吗?”盛嘉朗咬着助理买来的包子,两三口就吃掉一个。 “嗯,已经请好假了。”何安坐在他身边,把豆浆推给他,“你慢点吃。” 盛嘉朗听了傻乎乎地朝何安笑。 五分钟到了,何安把手伸进盛嘉朗的衬衫,把体温计掏出来,“嗯,正常了。” “可我还是觉得很热。” 何安听了紧张地问:“哪里热?” “这里。”盛嘉朗牵着何安的手按到某个地方。 何安的手指像是被烫到一样,嗖的就缩了回来,“流氓。” 盛嘉朗坏笑着把何安扑倒,不怀好意地说:“还有更流氓的,给你见识见识。” “盛总,会议还有五分钟开始,您该去会议室了。” 助理的声音隔着门传来,盛嘉朗一下子就泄了气,趴到何安怀里闷声回答:“知道了。” “快去开会。”何安把盛嘉朗拽起来,给他整理好衬衫,顺手捏了捏不情不愿的帅脸。 盛嘉朗手握着门把手,不舍地说:“干脆你和我一起去开会好了。” 何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开门,推人,关门,干脆利落地把大号黏人精赶走了。 以为盛嘉朗最多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何安重新回到床上睡了一个回笼觉。可是一觉醒来后,外面还是安安静静的。 从休息室出来,何安突发奇想,想要试试坐老板椅的感觉。 他迈着步子,从容地走到椅子前,拽了拽衣摆,缓慢坐下去。 哇,真的好舒服。 何安整个人摊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转圈圈。直到听到敲门声,他才迅速坐回到沙发上做好,矜持地说:“进来吧。” 来人是盛嘉朗的助理,对方恭敬地说:“会议大概还要一个小时才结束,这是盛总让我给您送来的。” 助理把东西放下就出去了。 饮料,小蛋糕,还有零食,何安喜欢吃的那几种都有。 何安一边看电视剧,一边往嘴里塞薯片,没一会儿袋子就空了。他擦擦手,又打开一个小蛋糕。 吃到一半的时候,盛嘉朗回来了,脸上看着很生气的样子,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盛嘉朗刚坐稳,就拿着文件劈头盖脸地一顿说。 何安听了默默把电视剧的声音调没了。 盛嘉朗察觉到了,笑着朝何安说:“把声音开着吧,不影响我。”然后转头又是一阵暴风输出。 最后三个人灰头土脸地走了。 盛嘉朗把桌上的文件签完,随口对何安说:“安安,我怎么觉得你的脸圆了一圈啊。” “嗯?”何安举着勺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可偏偏盛嘉朗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特别开心地说,“是真的,尤其是下巴,都不像之前那么尖了。” 何安伸手摸了一下,反驳道:“才没有!都是刚刚吃零食吃的,我平时吃饭吃得都很健康!” “健康的饭?你是说你点的炸鸡外卖吗?” “你,你怎么知道?” 完了,说漏嘴了。 “还真让我猜对了哈哈。”盛嘉朗握着鼠标,假装认真工作。 “别转移话题。”何安走到盛嘉朗身边,想把他的手从鼠标上拿下来,可拉扯间盛嘉朗不小心点开了一个桌面上的程序。 家门口的监控画面显示在电脑屏幕上。 何安认出来后,抱着手臂饶有兴趣地问:“说吧。” 妈妈好可爱 哈哈哈 -完- 第 26 章 “监控是买房子时就有的,我没想用这个监视你,只是出差时间太久,我想看看你才……” 盛嘉朗说得小心翼翼,生怕何安认为他是用摄像头偷窥的变态痴汉。 完了完了,何安开始疯狂回忆自己有没有过分的行为,然后他突然想到一点,“别的地方没有摄像头吧?” “没有,只有这一个。” 何安听了深呼一口气,“还好还好。” 盛嘉朗把人拉到大腿上坐下,坏笑着问:“安安在担心什么呀?”手上还不老实地在何安肚子上捏捏,屁股上揉揉的。 “还不是你……你拉着我在客厅……”何安说不出口,害羞地捂着脸。 “哦~”盛嘉朗把何安的手拉下来,直视着何安的眼睛,“可是安安当时不是很开心吗?开心得都哭出来了,眼睛红红地朝我撒娇呢。” “不许说了。”何安瞪着双眼,伸手捏住了盛嘉朗的嘴巴。 盛嘉朗乖乖地点点头,何安才把手放开。他缩在盛嘉朗怀里,小声问:“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让你叫我宝宝吗?” 盛嘉朗回想了一下那天收到的视频,试探地问:“是因为丁秀荷吗?” “你知道了?”何安非常吃惊。 连犹豫都没有,盛嘉朗直接向何安坦白了,“嗯,在游乐园那天,我就觉得一直有人在看我们,之后让人查了一下,发现是丁秀荷。后来我不放心,就派了人保护你。” 何安仰头看向盛嘉朗,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派的人,害我担心了好久。”说着还惩罚似地捏了一下盛嘉朗的下巴。 “丁秀荷在小区门外找你那次,我也知道,还看到了当时的视频。”盛嘉朗特别自豪地向何安形容,“你当时说‘你要是敢去见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真的太帅了。” 何安摸了摸鼻尖,傲娇地哼了一声。 不过当他回忆起那天的事情,申请又变得恹恹的,“同样都是她生下的孩子,为什么一个被她捧到手心里,一个却……”何安停住了,吸了一下鼻子,“现在我也不稀罕她了,我有你就够了。” 盛嘉朗想用衬衫袖口去擦何安眼角的泪,谁知却被何安躲开了。 “别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何安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不确定地问:“我是你的宝宝吗?” “当然是。”盛嘉朗非常肯定地回答。 美人在侧,盛嘉朗总是不自觉地想看看何安在做什么,眼看心思越来越难回到工作上,盛嘉朗干脆大手一挥,拉着何安回家了。 路过秘书处时,盛嘉朗光明正大地吩咐助理,“把下午的工作都推迟,有紧急文件都转线上处理。” “好的盛总。” 何安按下电梯键,看了一眼正在兢兢业业工作的员工们,小声问盛嘉朗:“你这个老板大白天公然翘班,真的好吗?” “是有点不太好。”盛嘉朗手指托着下巴想了一下,决定道:“那就先再公司里面巡视一圈吧。” 电梯来了,盛嘉朗不待何安发表意见,就带着他进了电梯。 “这层都是办公区,这边是运营部和市场部。”盛嘉朗带着何安,一边走一边小声介绍着。 不知情的员工看到盛嘉朗那副认真谦卑的样子,都以为何安是公司重要的合作伙伴,才能让大老板亲自带着介绍。 只是盛嘉朗的的老板光环太大,员工见他来了都纷纷埋头工作,谁都没有怀疑,要真是带着合作伙伴参观公司,怎么可能只有他们两个人,不带着其他员工的。 有员工认识秘书处的人,偷偷发消息抱怨。 【怎么盛总下来巡视,你都不提前通风报信了?我刚刚偷吃零食,差点让盛总看见。】 秘书处的员工想到自家老大,也就是盛总助理严厉嘱咐过的话,没有说出何安的身份。 【我也没提前收到消息啊,老板的心思我怎么能猜得到。】 何安刚开始非常局促,但是当他发现根本就没人敢注视他们时,他也就安心了。 被盛嘉朗带着参观了一圈公司,何安也有了基本的了解。这种不仅参与到盛嘉朗的生活,而且还慢慢了解盛嘉朗工作的经历,让何安的归属感更强了,他与盛嘉朗也有了更多的交集。 “这部分基本是练舞室。” 练舞室的门是透明的,何安一晃而过,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怎么了?”盛嘉朗见何安停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练舞室内,TY组合七个人正在排练舞蹈。余子凌发现门外的盛嘉朗,叫停了大家的动作。 他直接把门打开了,笑着对盛嘉朗说:“盛总好。” “嗯。”盛嘉朗点点头,然后朝何安说:“进去看看。” 余子凌有些意外会在公司见到何安,虽说他们没怎么说过话,但好歹之前在剧组见过面,他也能猜到何安和盛嘉朗的关系,因此主动跟何安打了声招呼。 其他几人显然是惧怕盛嘉朗的,见他来了都十分拘谨的站到一排,认真地回答大老板的问题。 “最近组合都有什么活动?” 一个看样子是组合队长的人说了几个通告,最后补充道,“今天舞蹈就是为下周的颁奖典礼表演排练的。” 不过有一个却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很从容,背着手吊儿郎当的斜靠在墙上,除了刚进门时朝何安点了点头表示问好之后,连个正眼都没给盛嘉朗。 “盛总您要不要看一下我们的排练成果。”队长想要在盛嘉朗面前表现一把,教舞蹈动作的时候,舞蹈老师就说了,七个人之中他学得最好。 除此之外,他还想让盛嘉朗看看江朔那僵尸一样的舞蹈动作。 队长没出道之前就对江朔看不顺眼了。比赛时江朔分到一个小组,因为江朔的舞蹈动作僵硬,小组积分并不高。再加上队长初舞台表现平平无奇,初始阶段的观众又都是看脸的,致使队长在第一轮时就险些被淘汰。 就算不能拿江朔怎样,能让他在盛嘉朗面出出丑也好。 “可以,来一段吧。” 队长兴冲冲地组织队员站好队形,然后示意舞蹈老师播放音乐。 “有几个地方整体动作不齐,还有某些人。”盛嘉朗看了一眼江朔,“基础差就多练习。” 虽说江朔的舞蹈和比赛时期相比进步不小,但与其他人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盛嘉朗又说了几句套话,嘱咐大家勤加练习之后就要离开,不过离开前还叫了江朔和余子凌出来谈话。 队长听到盛嘉朗叫江朔出去时,心里一阵暗喜。他还以为盛嘉朗要教训江朔,却没想到又叫上了余子凌。 难道是要给要他们两个人资源? 因为这个插曲,队长在接下来的排练中出了好几次错误,最后不仅队员有怨气,连舞蹈老师也露出失望的神情。 盛嘉朗找了一个没人的练舞室。进门后门边放了一把椅子,他拉着何安先坐。 何安见没有外人,也没推辞直接坐下了。 今天练习的舞蹈动作非常多,江朔又是容易出汗的体质。刚刚给盛嘉朗跳了一遍之后,江朔的额头就出了一层汗,额角还有从发间流下来的汗珠。 余子凌非常自然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把江朔脸上还有脖子上的汗擦干净了。 江朔也没躲,余子凌给他擦脸时,他还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看这样子,你们两个不闹别扭了?” 江朔微微扬起下巴,傲娇地说:“谁跟他闹别扭了。” 余子凌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是我自己惹他不开心。” 听完两人的话,盛嘉朗也就明白了,没再啰嗦说什么,只是跟他们说:“公开之前记得通知公司,别让我直接在热搜上看到你们两个的名字。” 余子凌听了认真点头。 盛嘉朗临走前还是不放心,特地叮嘱江朔:“我知道你不在意自己的发展,但是余子凌跟你不一样。” “我知道。”江朔竟然没有反驳,还露出了少见的专注神情,谁都能看到他眼底对余子凌的在乎。 公司巡视完毕,也到了午饭时间。 “安安,你饿不饿?” 何安上午吃了不少零食,现在还不饿。但是考虑到盛嘉朗应该饿了,他说:“有一点。” 盛嘉朗想到了公司附近新开的一家口碑不错的餐厅,“那我们在外面吃了午饭再回去吧?” “好。” 两人走到大厅时,何安见到了余子凌主演的宣传海报,也就是他代替林延聘出演的那部电视剧。 “你当初为什么封杀林延聘?” 盛嘉朗有些意外何安会这么问他,“嗯?” “我车祸那天在医院偷听到的,后来听柳玉说他好像得罪了某位大佬,于是就被封杀了。” 何安把知道的如实说了。 “林延聘和他的经纪人心思没放到正路上。”盛嘉朗打开车门,让何安在副驾驶坐好,才接着说:“他的经纪人不知道从哪知道了你和我住在一起,发现林延聘的侧脸和你长得相似,就趁我参加饭局时安排他接近我。” 盛嘉朗皱着眉回忆,“还蹭我一身的香水,后来我怕你闻到,特地换了一身回家。” 他说完反问何安,“安安觉得我的处理有问题吗?” 原来事实是这样,何安心里感动之余,担忧地问,“那他没了工作……” 盛嘉朗笑了一声,“安安放心,他赚的钱已经够他后半辈子花了。” “啊?”何安傻乎乎地歪着头,“他好像才二十多岁吧?” “安安羡慕了?你要是不想工作,我可以养你啊。” 何安摇摇头拒绝,“不要。” 盛嘉朗摸了一把何安的头发,开着车赶往附近的商场。 何安在软件上查到了餐厅介绍,正拿着手机一道一道地给盛嘉朗报菜名,两人满心欢喜地讨论着。 谁知到达目的地后,刚下车就有两个人朝他们冲了过来。 讨厌的妈是不是又要来了 人怎么这么少呀 啊,断在这里太不道德了555 -完- 第 27 章 何安最先认出丁秀荷,抢先一步站到盛嘉朗面前,面无表情地问:“你怎么又来了?” 丁秀荷那日见过何安,确定了他确实和盛嘉朗关系不一般之后,就去找了孙兴海。 一开始孙兴海以为丁秀荷又找了什么借口看孙明,但是当他知道丁秀荷的儿子认识盛家的人,他瞬间就变了脸色。 为了哄丁秀荷高兴,孙兴海还特地去学校接孙明放学,“一家三口”非常难得在外面吃了一顿晚饭。 但是正当他们要行动时,孙兴海的建成贸易查出违规操作的行为,被几个部门轮番调查了半个多月,赔了一大笔罚款后公司才继续营业。 而孙兴海之前和岳父合作的项目,也已经被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抢走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孙兴海被岳父狠狠批评一顿后,连忙带着丁秀荷来找盛嘉朗。可是盛嘉朗出差回来,从医院直接去了公司,已经一天一夜没出来了。 丁秀荷和孙兴海尝试过跟在上班的员工后面混进大厦,但被眼尖的保安拦住了,险些被报警带走。 直到今天,他们两个盯着盛嘉朗的车,一路尾随到了商场,终于可以见到人了。 丁秀荷用提包挡住手部的动作,使劲拧了一把大腿,眼泪瞬间就疼得流出来。 她在车里待得时间太久,衣服头发都乱糟糟的,加上踉踉跄跄的脚步,还有脸上的动作,真有几分可怜样。 “小安,妈妈求你了,你就帮帮孙叔叔吧。”丁秀荷说完,就拉着孙兴海站到自己身边。 孙兴海先是看了一眼何安身后的盛嘉朗,确定了真的是盛家二少爷之后,才满脸堆笑地看向何安,“你就是小安吧,长得真是一表人才。” 何安只是皱着眉看着,没有回答。 孙兴海也不恼,继续说:“我叫孙兴海,是你妈妈的……”他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找合适的词汇,“是你妈妈的爱人,你应该叫我一声叔叔的。” “爱人?”何安冷笑了一声,“据我所知,你的现任妻子好像不姓丁。” “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不要乱说。”丁秀荷朝盛嘉朗走了两步,“你就是嘉朗吧?我是小安的妈妈。”丁秀荷嗔怪地看了一眼何安,“小安也真是的,交了一个这么优秀的男朋友,怎么都不告诉妈妈呢。” 丁秀荷似乎是演戏演上瘾了,她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手指捂着嘴巴,欣慰地说:“我们安安长大了。” 知晓丁秀荷所作所为的盛嘉朗此时再也忍不住了,他将何安搂到怀里,斥责道:“你有什么资格当安安的妈妈?从二十年前你把他抛弃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和他再也没有关系了。” 还有一件事,盛嘉朗根本就不忍心在何安面前说出口。丁秀荷没有得过胃部肿瘤,她只是胃炎而已。找何安骗钱是因为离婚时,孙兴海给她的那笔钱全都花光了。 丁秀荷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孙兴海见状偷偷碰了一下丁秀荷,示意她说重点。 “我那是有苦衷的啊,怎么说我也是十月怀胎才把小安生下来的。现在我遇到困难了,小安你怎么能不帮我呢。” 丁秀荷大声哭惨,见盛嘉朗也何安没有反应,她直接朝他们跪了下去。 “盛二少,只是你一句话的事,你就帮帮我们吧。就这一次,我保证,这次你帮了我们,我就再也不会来找小安了。” 丁秀荷在空旷的车库大喊大叫,听得盛嘉朗头都疼了。他见何安情绪低落地垂着眼睛,直接了当地说:“我不是已经帮了吗?” “担心建成贸易交了罚款之后资金周转不开,没办法运行新项目。”盛嘉朗说了一个公司名,“特地安排了一个公司帮你们分担。” 孙兴海听到那个公司名,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这下彻底完了,孙兴海心如死灰。都是这个丁秀荷这个贱人弄出来的,他咬牙切齿地从地上爬起来。 这时盛嘉朗又笑着对孙兴海说:“孙先生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毕竟还要留着力气回去见岳父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孙兴海不明白。 “听说你身边的秘书突然良心发现,把一件旧事告诉了你岳父。”盛嘉朗顿了一下,观察到孙兴海巨变的脸色,接着说:“当年你现任妻子在酒会上喝的酒,好像不那么干净。” 丁秀荷听完瞬间就反应过来,抡起提包就朝孙兴海砸去,“好啊,你当初不是说那个贱人勾引你吗?为了保全公司不得不和我离婚,等过几年就把她甩了吗?” 丁秀荷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手上也没留着劲。 孙兴海被打急眼了,什么都往外说:“你还有理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流产的,要不是看在孙明的面子,我早就……” 两人已经扭打起来了,盛嘉朗挡在何安身边,不让他看,搂着人走开了。 电梯里,盛嘉朗捧着何安的脸,强行让他直视自己,“安安,不要再想不开心的事了。你看看我,好吗?” 何安心里很不是滋味。刚才有一瞬间,他恨不得丁秀荷能在这个世界消失。 为什么他的生活才步入正轨,她就出现了。 何安害怕丁秀荷会像狗皮膏药一样,怎么样都甩不掉。 盛嘉朗见何安又胡思乱想,把他按在墙上强行用舌头夺回何安的注意力。 电梯随时都会打开,何安害怕被人看到,攥着拳头将盛嘉朗推开了。 他喘了两下,艰难地说:“会被看到的。” 盛嘉朗在何安背上捋了几下给他顺气,“嗯,不亲了。” 走出电梯时,何安的脸颊还是红的。他不敢抬起头,躲在盛嘉朗身后进了餐厅。 “就这些。”何安将菜单递给服务员。 盛嘉朗把刚刚在停车场的录音发到一个神秘账号后,向何安说:“安安,我向你保证,他们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何安想到了什么,握着盛嘉朗的手,严肃地说:“你不要乱来。” 盛嘉朗摇摇头,“放心,我不会的。” 菜陆陆续续地来了。两人点的套餐不一样,盛嘉朗切了一块自己的牛排,举着叉子喂到何安嘴边。 何安左右看了一下,才不好意思地伸着脖子张嘴吃掉了。 “好吃吗?” “好吃。”何安将肉咽下去之后,还舔了一下沾到嘴角的酱汁。 何安最后还是没有吃完,盛嘉朗知道他不喜欢浪费,非常从容地端过盘子,几口将剩下的吃完了。 回家路上,何安的心情显然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小声地跟着音乐一起哼唱。 盛嘉朗出差的行李还放在后备箱里,何安主动拉着箱子,蹦蹦跳跳地回了家。 一进门,何安就把盛嘉朗的箱子打开,准备把衣服拿出来放进洗衣机,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件不属于盛嘉朗的衣服。 “这件衣服为什么会在你的行李箱里面?” 何安双手展开衣服,皱着眉头质问盛嘉朗。 “这个,额,是因为……”盛嘉朗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何安警惕地嗅了嗅衣服上,发现没有奇怪的味道后,继续问:“快说,为什么偷拿我的衣服,害我找了好久。” 何安脸上得意的模样,简直要把盛嘉朗的心都暖化了。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地靠近何安,“你跟我去卧室,我就告诉你。” “不去。”何安当然知道盛嘉朗想做什么,扔下衣服转身就跑,可惜没跑两步,就被盛嘉朗扑到了沙发上。 片刻过后,他捂着身上最后一件岌岌可危的衣服,小声喊着:“别在这里。” 盛嘉朗当然都依他,抱着人回了卧室。 …… 何安再次醒来后,发现太阳已经落山了。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身上非常清爽,显然已经被清理过了。他随便套了一件上衣,晃悠着去洗脸。 白皙修长的脖子上多了几块红印,还多了一条项链。 何安揪着衣领向下看了一眼,戒指也在。 “嘉朗,你在哪?”何安扒着主卧的门框,有气无力地喊。 “书房。” 何安推门进去,发现盛嘉朗正在看文件。 “你在工作吗?我还是不打扰你了。” “没有。”盛嘉朗朝何安招招手,“过来。” 等他看清何安身上穿的衣服时,不自然地咽了一下口水,“安安,你不冷吗?” 何安熟练地缩到盛嘉朗怀里,小腿在空中乱晃,“不冷啊。” 盛嘉朗稳住心神,拿起桌上的文件递给何安,“这个给你。” “什么啊?”何安接过来才扫了一眼,十分惊讶地问:“这是我家的房子?” 当年何安父亲用赚的第一笔钱,在县城买了一套小两居。何安在上初中之前,一直住在这里,算是何安童年中一份美好的回忆。 后来何安父亲生意做大,在全国各地到处跑,何安不愿离开父亲,就跟他辗转各地,通常上一年学就要换个地方,好不容易和同学熟悉了,又要离开了。 可是这房子当初为了还债,何安已经把他卖掉了。 看出了何安眼里的疑惑,盛嘉朗主动解释道:“当初查你资料的时候,顺便买回来的。” “谢谢你,嘉朗。”何安看着盛嘉朗,真诚道谢。 “就这样?”盛嘉朗掌心炙热,被他摸过的地方像是被火烫了一样。 某个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可何安又不想拒绝,只好抱着小腿缩成一团。 可甜 冒泡 啥时候入v啊 -完- 第 28 章 “别怕,不做了。”盛嘉朗抱着何安,让他面对面跨坐在自己大腿上。 他一手搂着何安的腰,另一只手按住何安的后脑。两人额头相抵,睫毛都要贴到一起了。 何安牙齿咬着下唇,呼吸渐渐急促。 盛嘉朗有意逗何安,用手指轻轻揉他挺翘的鼻尖,趁他不注意,稍用力一推。 “谁家的小猪跑出来了?” 何安握住盛嘉朗的手腕,在他的指尖咬了一口,“谁问就是谁家的。” 眼神瞥到合同上,何安想起了另一件事,“你之前有一次让我给你送文件,你还记得吗?” 盛嘉朗回想了一下,点点头,“有印象,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何安指了一指书桌最底层的抽屉,“上次找合同的时候,我不小心把这个抽屉打开了。” 盛嘉朗把抽屉打开,拿出何安说的那份委托购买合同,“你是说这个吗?” “嗯,你为什么要买它啊?程序对于你来说完全派不上用场,还花了好多冤枉钱。” “有用的,因为是你做的,对我来说就有意义。”盛嘉朗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该吃晚饭了,于是就着现在的姿势,抱着何安回卧室。 “当时你为了做这个程序,连续好几天快天亮才睡觉。”盛嘉朗想起那一阵何安脸上疲惫的神色就心疼。只睡两三个小时,就这样还不忘给盛嘉朗做早餐。 何安记得当时盛嘉朗好像跟他说过,由于公司忙,他要每天提前去公司,让何安不必准备早餐。 那这样看来…… “你怎么知道的?当时你提前去公司也是借口吗?”何安问。 盛嘉朗将何安放在床边,从沙发上拿起何安的裤子给他穿上。 “我是有一天半夜醒来出去接水发现的,之后晚上睡一会儿就起来,偷偷在小书房外面听声音,要是没有键盘声,你就是休息了。” 脑补出睡得迷迷糊糊的盛嘉朗趴在门板上偷听的画面,何安觉得他简直又委屈又可爱。 可盛嘉朗却觉得自己有点变态,低着头不敢看何安,“早晨我看到你眼下的黑眼圈,就特别心疼,然后就找了个借口,让你多睡一会儿。” 说完之后,盛嘉朗没听到何安接话,皱着眉抬头看何安,嘴上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 “可爱。”何安补充道。 盛嘉朗歪着头,“啊?” 何安没忍住,在盛嘉朗头上揉了揉,满心欢喜地站起来,“去给我家小狗去做晚饭啦!” “不小。”盛嘉朗对于某些字眼过分在意。 何安也不跟他反驳,伸出食指和中指在盛嘉朗下巴上按了几下,就笑着走开了。 晚饭是何安掌勺,盛嘉朗在一旁打下手,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做好了三菜一汤。 “开饭。”何安夹了一块肉放到盛嘉朗碗中。 他看着盛嘉朗认真埋头吃饭的模样,突然问:“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想卖程序赚钱吗?” “不滋道。”盛嘉朗把嘴里的青菜还没嚼完,一小片绿叶含在嘴唇中间。 当初签合同时,盛嘉朗除了给何安一笔急用的钱外,还给了他一张副卡,每个月都会打进去一笔钱,但是何安却从来都没有用过。 知道何安有卖程序的打算后,他还以为何安想买车之类的东西,但是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他还猜过是不是何安想给自己买礼物呢。但是后来何安收到钱,迟迟没有动作,他就逐渐忘了这事。 “我当时打算合约结束之后就离开青市的,想攒钱把小时候住的房子再买回来。”何安倒了一杯水放到盛嘉朗面前,接着说:“不过后来我就改变了想法,觉得留在这个城市也不错,至少要是想你了,还能偷偷看一看。” 何安说完笑了一下,现在的一切都是当时的他所不敢想象的。 平平淡淡的几句话,又戳到盛嘉朗心坎里了。他满眼放光地伸着脖子去亲何安,然后就被推开了。 “你嘴上有油。” “好啊,现在嫌弃我了?” 盛嘉朗偏要跟何安对着干,他用双臂把何安固定在椅子上,撅着嘴蹭了何安一脸的油。 之后的发展也在情理之中,何安没和盛嘉朗再说一句话。安静的吃完饭,安静的收拾餐桌。盛嘉朗拿着湿巾给他擦脸时,他也是安静地闭着眼睛。 盛嘉朗傻了。 他主动要求洗碗,却被何安瞪了一眼,只能悻悻地站到一边。 盛嘉朗拿了一块布,心不在焉地擦灶台,眼睛时不时地瞟一眼何安。 这种情况有一种百试百灵的解决方法。 何安正在刷锅,盛嘉朗站到他身后,双腿叉开,把握好高度之后,啪的一声贴到何安背上,手腕紧紧的交叉握在一起。 盛嘉朗人高马大的,何安没留神,差点被盛嘉朗突如其来地这一下扑到水池里,还好他眼疾手快,伸手扶住水池边缘。 “安安,我错了。” 盛嘉朗眯着眼睛,脸在何安后脑的头发上蹭来蹭去,冰凉的鼻尖戳戳耳垂,又戳戳后颈,露出心满意足的模样。 “别蹭了,痒。”何安缩着脖子,试图甩开盛嘉朗,可惜失败了。他只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锅碗瓢盆清洗干净后放好,何安拖着身后的盛嘉朗去卫生间洗手。 “安安,你身上好香啊。” “我身上都是油烟味。”何安对着镜子翻了一个白眼,无奈道:“你知不知道你多大了?怎么这么喜欢耍赖。” “我这才不叫耍赖。”盛嘉朗说得理直气壮,“我这是在乞求你的原谅。” “原谅你在我明确拒绝的情况下,蹭了我一脸的油吗?” “我那是在表达亲昵,喜欢你才那样呢。”盛嘉朗想到何安做饭前说的话,补充道:“你不是说我是小狗吗?小狗喜欢人就是那样的。” 何安看着盛嘉朗绞尽脑汁解释的样子,终于不再板着脸了,把手上的水擦干净,回手摸了一下盛嘉朗的下巴,“这回不说自己大了?” 盛嘉朗妥协了,“小就小吧。” “行了,我原谅你了。” “真的?”盛嘉朗一开心,手上的动作不禁加重了。 “真的。”何安企图掰开盛嘉朗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再不放开,我刚吃的饭就要被你勒出来了。” “那我轻点。”盛嘉朗放轻了动作,不愿放开,“这样好舒服,再让我抱一会儿。” 接下来何安走到哪儿,盛嘉朗就贴着他跟到哪儿。 “我们两个现在像不像连体婴?”盛嘉朗示意何安看玻璃上映出的影子。 何安冷笑了一声,“不像,更像是智障的螃蟹。” 盛嘉朗听了哈哈大笑,他胸腔振动,贴着何安的后背,一直传到了何安心里,最后何安也跟着笑起来。 这个幼稚的游戏由于何安要上厕所被迫结束,尽管盛嘉朗强调他并不介意,但是在何安“温柔”的注视下,他才不情不愿的与何安分开。 睡前翻看未读消息时,何安看到班级群里发了一条关于毕业典礼的通知。他想了一下,给柳玉发过去一条消息。 柳玉已经进组了,先拍摄的一部分外景是在大山里面。由于信号不好,他只能在没戏的时候,举着手机满山找信号强一些的地方,才能回消息。 何安:小玉,毕业典礼的通知你看到了吗?你在剧组忙不忙,能赶回来吗? 何安发完消息就退了出去,以为又是隔好久才能收到回复呢,没想到对方回得很快。 小玉:看到啦,我刚刚已经和导演请好假了。 何安:怎么今天回消息这么快? 小玉:山里的戏拍完了,我今天刚到影视城,之后都是在这里拍啦。 小玉:你看我路上拍的[图片.jpg][图片.jpg][图片.jpg] “你看什么呢?”盛嘉朗见何安捧着手机,迟迟不睡觉,好奇地把下巴搁在何安手臂上,眼睛在何安屏幕上乱瞟。 小玉:大宝贝,我好想你[亲亲.jpg] “亲什么亲,他怎么能亲你?”盛嘉朗气哄哄的,指挥着何安,“快回他,就说不给亲。” 何安理都没理盛嘉朗,伸出食指杵在盛嘉朗额头上,将人推开了,“别闹。” 害怕何安又生气,盛嘉朗没办法,只得把脸贴到何安身边,还好何安没躲着他。 何安:我也想你[贴贴.jpg] 小玉:对了,陆封也要和我一起去参加毕业典礼,你还记得他吧? 何安:记得,他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去? 小玉:他好像是和学校签了一个关于表演系的合作合同,具体我也不清楚,貌似还捐了一笔钱。 盛嘉朗看到柳玉发过来的消息后,联想到最近听到的八卦,笑了一下,“安安,要不我也给你们学校捐点钱?” 何安噼里啪啦地回过去后,凶巴巴地把盛嘉朗推倒,“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睡觉。” “可我还没吃饱呢。” “也不知道是谁晚上吃了三碗饭。” “我说的不是这个。”盛嘉朗在被子里,扭扭捏捏地蹭何安。 何安毫不留情地握住他的关键部位,“你再乱动,我的手可就用力了。” -完- 第 29 章 “安安快把手放开。”盛嘉呼吸急促,言语间还带着些许委屈,“你再不放开,我真的会控制不住的。” 何安听了赶紧把手缩回来。 盛嘉朗笔直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明天开会的发言内容。 过了一会儿,反应消失了,他才将已经入睡的何安搂进怀里。何安哼哼两声,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转眼就到了何安毕业典礼的前一天。 其实盛嘉朗早就在偷偷准备了。从衣服的颜色,手表的种类,还有送给何安的花束,都经过了好几轮的挑选。 但是这一切都要有何安邀请他出席这个前提,盛嘉朗才能展现出来。 盛嘉朗的反常行为何安早就看出来了,因为真的非常明显。 比如前天,何安晚上下班回家,刚开门就看到盛嘉朗穿了一身新西装,孔雀开屏似的在何安面前转圈展示。 再比如说昨天,盛嘉朗把他所有的手表都拿了出来,整整齐齐地摆了大半个床。何安洗澡出来后,就看见盛嘉朗正一个一个地试戴。 还有就是现在,盛嘉朗脸上摆着欲言又止的神情,跟在何安身边念新闻。 “又是一年毕业季,近日……” 盛嘉朗巴拉巴拉地把新闻念完,凑到何安面前,“好巧哦,安安你也是今年毕业。” “嗯。”何安把书翻过一页,继续看。 “对了,安安你们学校毕业典礼在哪一天啊?” 何安把盛嘉朗的爪子从书页上推开,淡淡地说:“明天。” “哇,那明天你的学校一定会有好多人吧?” “全校同学都会去,还有他们的朋友或者家长,人肯定不少。” 盛嘉朗成功捕捉到关键词,“朋友或者家长?那我算哪种啊?” 何安叹了一口气,把书合上放到一边,坚定地说:“你算宠物。” “啊?”盛嘉朗失望的低着头,看来何安是不打算邀请他参加毕业典礼了。 何安见盛嘉朗失落的样子,也不再逗他了,“盛嘉朗,你明天有时间吗?我缺个男朋友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盛嘉朗连声应道:“有有有。”说完还带着何安去看他准备的行头。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天一早,盛嘉朗就收到了助理打来的电话,公司有一个紧急事件需要他处理。在何安的耐心相劝下,盛嘉朗才不情不愿地驱车去了公司。 “我会尽快处理完的。” “嗯,你路上注意安全。” 何安将盛嘉朗送走后不久,就出门坐地铁回了学校。到了学校,何安赶到班级集合的地点,找到了其他三位室友。 虽然何安大二的暑假搬到盛嘉朗那里,就很少在宿舍里住了,但是他们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大四开始实习之后,虽然见面的机会少了,但是他们几乎每天都在四人的小群里面聊天。 嘉朗:事情有点麻烦,我还得开个视频会议。 何安:不着急,你慢慢来。我现在还在礼堂呢,我们校长好能说。 何安:[图片.jpg] 盛嘉朗点开图片,看到一个白头发的老头正站在台上讲话。 嘉朗:我要开会了,先不和你聊了[亲亲.jpg] 何安:嗯[害羞.jpg] “何安,跟谁聊天呢?笑得这么灿烂。”坐在何安右边的室友看到何安对着屏幕傻笑,好奇地凑过去看。 虽然何安眼疾手快,迅速按下锁屏键,但还是让室友看到了盛嘉朗发过来的那张亲亲的表情。 “是不是和女朋友聊天呢?” 耳朵捕捉到女朋友这三个字,坐在附近的室友纷纷凑过来问。 这也不怪他们好奇,实在是何安在学校里从来没谈过恋爱。 尽管从军训开始,何安就不断收到女生的示好,其中还不乏有几个男生,但何安从来都是直接了当地拒绝。 有的女生听到何安拒绝的话,还会伤心地哭出来。就算是这样,何安也只会递上一张纸巾,然后转身离开。 其实何安也想不通,那时的他对恋爱怎么会没有任何向往。现在想来,应该是为了遇到盛嘉朗吧。 现在何安也没有什么要隐瞒的了,更何况盛嘉朗一会儿就来了。他伸出食指放在唇上,比了一个小点声的手势,“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 “什么?” “真的假的?” “他长得帅吗?” “有照片吗?”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 学士服的布料非常不透气,听着室友们七嘴八舌的输出问题,听得何安后背冒出一层汗。 他当然不能如实告诉室友们他和盛嘉朗的相识过程,只是挑着回答了几句,“在一起快两年了,照片就不给看了,他一会儿就到,你们直接看真人就行了。” “两年?那你搬出去就是和他同居吗?”有个反应快的室友问。 “嗯。” 当初何安从宿舍搬出去时,何安说是住到亲戚家,室友根本就没多想,因为何安看着就不像是会说谎的人。 现在知道真相了,大家纷纷表示自己弱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要何安请客才能好起来。 何安本就有这个打算,非常痛快地答应了,“行,地方随你们选。” 在领导,老师,学生代表冗长地发言过后,何安放眼望去,学生们都是一副蔫头耷脑的模样,好像只有周围的三位室友,沉浸在挑选餐厅的快乐之中。 终于,毕业典礼结束了,何安四年的大学时光在今天正式落下帷幕。 何安拿着证书跟室友到学校里的地标雕塑前拍照留念。 等他们赶到时,雕塑前有一群人正站在前面合照,中间捧着花束的男生像是众星捧月般地被人簇拥着。 “真晦气,怎么碰到他了。”一个室友小声吐槽。 那个男生叫胡峥,学习成绩优异,大一大二时都拿了奖学金。何安与胡峥是同专业的同学,除此之外,他们两人没有任何交集。 但是自从大三那年的奖学金被专业成绩排名第一的何安拿到之后,胡峥就处处与何安较劲。 胡峥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但他一见到何安就会阴阳怪气的,何安想不发现都难,他的室友自然也知道。 何安的第一份实习是在一家业内有名的上市公司,当时他的表现很好,领导表示他毕业后,肯定会第一时间转正。可惜三个月后,何安就被公司劝退了。 看好他的前辈后来偷偷告诉他,他的位置后来被一位关系户顶替了,而那个人就是胡峥。 这件事情之后,何安才重视起来,不查不知道,原来他之前参加竞赛前被人匿名举报,也是胡峥的手笔。何安险些失去了比赛的资格,还好有老师帮助,他才能不受影响。 何安不想在今天闹出不愉快,于是拉着室友先去其他的地方拍照。 “这不是何安吗?怎么看见我就走了?”胡峥注意到何安,快步走过去拦住他,“同学一场,咱们今天一起拍张照片留念吧。” “不必了。” 胡峥没打算这么容易让何安离开,他怎么也得再出口气。 他从小被家长灌输的教育就是无论做什么都要争最好的,何安从他这里抢走了第一,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诶呀,这花抱着好沉啊,亲爱的你先帮我拿着吧。”胡峥将花束递给一个看着眼熟的男生,装模作样地甩了甩手腕,“手都酸了。” “这不是表演系的那个富二代吗?” “跟照片的区别也太大了吧。” 听室友这么一说,何安也想起来了。他在学校的公众号上看过这个人的照片,差别是挺大的。何安暗自腹诽,盛嘉朗长得比他好看多了。 “何安,大学毕业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你竟然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胡峥挽着富二代男友的手臂,笑着说:“既然没有朋友,那父母总有吧,怎么不见叔叔阿姨?” 胡峥根本就不知道何安家里的情况,提到父母只是随口一说,谁知何安听了眼神瞬间暗下来。 “不劳你费心。”何安语气冰冷,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胡峥,你少阴阳怪气的,演技这么差,你男朋友就没教教你吗?”柳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抱着手臂站到胡峥面前。 胡峥男朋友见到柳玉,瞬间就甩开了胡峥的手,满眼惊喜地对柳玉说:“我刚才没看到你,还以为你先走了呢。” 柳玉不喜欢对方看他的眼神,随便嗯了一声,当做打招呼。 “小玉。”何安想到柳玉的脾气,连忙拉住他的手,“我们去拍照,别理这种人。” 胡峥听了就炸毛了,“什么叫着这种人?何安你给我说清楚!” 何安将柳玉拉到身后,防止他小火山喷发。然后何安才皱着眉毛无奈地说:“胡峥,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你最好趁今天赶紧说清楚。” 胡峥将无赖进行到底,装着无辜说道:“何安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今天就毕业了,之后可能很难再见,我就是想和你拍张照片留个纪念而已。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我还想问问你呢,为什么对我是这样的态度。” “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没人知道。”何安朝胡峥走了几步,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语气说。 胡峥心里一瞬间很慌乱,但是很快又平静下来,故作轻松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哦?”何安玩味地笑了一下,“胡峥,考试作弊很刺激吧?” “你说什么?”胡峥没忍住直接后退了一大步,惊恐地看着何安,大声说:“你这是诬蔑,是往我身上泼脏水。” -完- 第 30 章 何安耸耸肩,“这就吓到了?” 其他人没有听到何安与胡峥的谈话内容,只听到胡峥最后说的那句话。不清楚情况的,难免会下意识认为何安在诬蔑胡峥。 一些在周围看热闹的同学,纷纷用怀疑的目光看何安。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怎么这么热闹?” 那人西装笔挺,捧着一束包装精致的蓝白相间花束,由于周身散发出强大气场,路人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你来了。”何安小跑着到盛嘉朗面前,注意力都放在了盛嘉朗的怀中,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盛嘉朗抬手将何安头顶凌乱的头发捋顺,笑着将花束递给何安,“安安,毕业快乐。” “谢谢。”何安说完欲言又止,迫于身边的人太多,他只好踮起脚尖,附在盛嘉朗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谢谢老公。” 何安的三个室友均带着欣慰的眼神看着这对情侣,他们看看盛嘉朗,又看看胡峥的富二代男朋友,口中发出啧啧的声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周围看热闹的同学中有认识何安的,八卦地问:“何安,这是你男朋友吗?” 何安爽快的回答了。 “你男朋友好帅啊!” “你们真的好般配。”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直接且真诚的评价,盛嘉朗也非常配合地感谢大家。 为什么大家的注意力会到何安身上?明明我才是最万众瞩目的人。胡峥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阴冷地盯着何安的背影。 “我们走吧。”胡峥说完扭头一看,发现男朋友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和柳玉站到路边的树下乘凉了。 “我还以为你忙着在剧组拍戏,不会回学校呢。” 柳玉假装没听到,从包里掏出粉饼,把鼻翼两侧斑驳的粉底小心遮盖好后,又从包里掏出一根口红,薄薄地在下唇上点了几下,然后抿了几下嘴唇。 胡峥的男朋友见柳玉额头的头发湿了,找了一张宣传单,折起来给柳玉扇风。 柳玉看了看,往旁边挪了一步,“我不热,你自己扇吧。” 胡峥的男朋友跟着凑过去,手上的动作没停,殷勤地夸道:“你涂这个颜色真好看。” “谢谢。”柳玉将化妆品收好,看到何安那边正忙着,就没过去打扰。 身边人的目光太强烈了,他走了两步,站到树的另一侧,拿出手机皱着眉头给陆封发消息,问他那边还需要多久结束。 陆总:快了,怎么了? 柳玉:有个奇怪的人总跟着我。 陆总:你把位置发我。 柳玉:[定位] 柳玉今天是和陆封一起来的,一进学校就跟着他去见了院系领导,谈了合作与捐款的事。聊了一会儿柳玉就离开了,去了礼堂参加典礼,本想着和何安拍几张照片后一起去吃饭的,结果碰到讨厌的人。 胡峥远远就看到自己男朋友脸上一副舔狗的表情。何安跟他作对,柳玉也跟他作对。 胡峥气不打一处来,他大步走到男朋友面前,夺过宣传单扔到地上,怒气冲冲地说“跟我走。” “你今天怎么回事?”胡峥的男朋友不想在柳玉面前吵架,拉着胡峥走开一段距离,“刚刚也是,我看那个叫何安的也没招惹你,是你一个劲儿地挑衅人家。现在也是,我和同学说几句话,你怎么这么不给我面子。” “给你面子?我看你都快把脸贴到柳玉身上了!”胡峥撒泼似地拽着男朋友,“长得男不男女不女,骗的就是你这种人。” 胡峥的男朋友今天算是见识到胡峥的另一面了,还好两人交往没多久。 “我们分手吧。” “什么?”胡峥愣住了,指着柳玉的方向质问男朋友,“是不是因为他?” 胡峥的男朋友见柳玉朝他们这边看过来,连忙把胡峥的手臂拉下来,“别在外面闹!” 因为着急,动作难免没了轻重,胡峥的手臂红了一块。 “你竟然打我?” “我什么时候打你了?”胡峥的男朋友无奈地拍了一下脑门,眼角的余光看到柳玉笑着朝他们走来。 他怕胡峥闹得厉害了,小声安慰道:“我跟你道歉,你不要生气了。”说完朝柳玉走了两步,欣喜地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但柳玉根本就没正眼瞧他,绕过他径直走向一个陌生的高大男人。 “陆总,事情谈完了?” “嗯。”陆封瞥了一眼胡峥和他的男朋友,“那个奇怪的人是谁?” “哦,走了。” 陆封一眼就看出来胡峥男朋友眼神中包含的情绪,见柳玉不提,他也就没有追问,只是不动声色地挡住看向柳玉的奇怪视线。 “陆总,你现在要回公司吗?有司机接你吗?今天学校这边路不好走,我让助理送送你吧。” “不回。”陆封看到何安身边的盛嘉朗,“我过去跟盛总打个招呼。” 两人走了几步,就在路过胡峥和他男朋友身边时,小声在柳玉耳边说了一句,“你衣服后面有虫子。” “啊?”柳玉听到虫子,下意识往安全的地方躲,然后就直接撞到陆封怀里,他颤抖着说:“快帮我赶走。” 陆封假装在柳玉后腰上拍了几下,“好了,飞走了。” 之后柳玉来了,加入了拍照的大军。何安那边,他和盛嘉朗被室友拽着拍了好多张照片,其中还有个室友全程录像。何安开始还在担心盛嘉朗不方便出境,可他刚一提起,盛嘉朗就痛快地答应了。 盛嘉朗见到柳玉身边的陆封一点都不奇怪,他早就听说了,陆家的那个工作狂自从投资的电视剧开机,就三天两头地往剧组跑。连剧组在大山里面取景,他也要去探班。 “陆总你帮我拿一下。”柳玉将小挎包递给陆封,转身就拉着何安跑开了。 盛嘉朗看了看陆封,又看了看柳玉,觉得不对劲啊。人家柳玉很明显,根本就对陆封没有那种意思。盛嘉朗心里默默对陆封多了几分同情。 “看我这儿!来,三,二,一。” 柳玉最先冲到相机面前,看到预览后撇了撇嘴,朝着陆封说:“陆总,你怎么没看镜头啊?” 刚刚盛嘉朗提出,他们四个人拍一张合照,陆封欣然同意。 何安没想明白盛嘉朗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当他看到照片中陆封的眼神后,瞬间就明白了。 柳玉还演员呢,白拍了那么多戏了,这都看不出来。 最后分别时,柳玉要跟着何安他们一起走。何安看着陆封,特地问:“陆总接下来要是没有安排,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陆封回答得很快,“好。” * 粗神经的柳玉根本就没多想,满心都是即将要吃的海鲜自助。 但是到了餐厅柳玉才想起来经纪人的叮嘱,他端着盘子默默走了一圈,最后只端了一个盘子回来,其中有大半还是蔬菜沙拉。 “小玉,你就吃这么点啊?”何安往嘴里塞了一颗海胆寿司,“这个好甜啊,给你尝尝。” 柳玉摇摇头,“经纪人说我最近胖了,不让我多吃。” “你这样还胖呢?再瘦肋骨就出来了。”何安今天见到柳玉,发现他瘦了不少。 也是,大山里面条件那么艰苦,想胖都难。 “接下来的戏份,我演的角色会受重伤,非常颓废,我不能圆滚滚地出现在镜头里。” 何安知道柳玉对于这次的机会非常重视,也不再劝他了。 一旁的陆封听了,默默拆了一只螃蟹,将蟹肉小心地放到小碗里,“别听你经纪人的,我是投资商听我的,你现在根本就不胖。” “好吧。”投资商都发话了,柳玉自然老实照做。 他先是尝了一口何安递给他的寿司,囫囵吞下去,含糊着说:“好呲。”然后又吃了一口蟹肉。 “慢点吃,小心噎到。”那么小的一张嘴,怎么能吞下这么多东西,陆封倒了一杯柠檬水放到柳玉面前,默默看着他吃。 陆封的目光毫不掩饰,柳玉抬头就看到了,可他没觉得有任何不舒服,还朝陆封笑了笑。 盛嘉朗只是在一开始吃了几口,然后就拿着手机,聚精会神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看什么呢?怎么不吃了?”何安凑过去一看,发现盛嘉朗正在P图。 照片被放到最大了,只能依稀看到是一块衣领和皮肤,何安没有分辨出是哪一张。 他有些惊讶,“没想到你还会P图。” 盛嘉朗得意地点点头,“当然。”他将图片缩小到正常比例,心满意足地展示给何安。 是盛嘉朗与何安的双人照。 盛嘉朗领带中的黄色条纹和何安学士服衣领的颜色相呼应,两人站在一起,盛嘉朗的手揽住何安的腰,自然且亲密。 “你刚刚是在P这张照片吗?” “嗯。” “你P哪里了?”何安没看出来。 盛嘉朗得意的把原图找出来,将何安胸前的衣领放大,“这里露出来了。” 何安无语。 盛嘉朗打开朋友圈,快速打了一行字,贴上照片发了出去。 不一会儿,下面就多了一串评论,其中最瞩目的当属温月芝女士的留言。 【儿子,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哈哈哈 -完- 第 31 章 温月芝见盛嘉朗迟迟没有回复,急性子的她又一连串地发了好几条微信。 “你手机振好久了,是不是有急事找你?”何安把手机往盛嘉朗面前推了推。 盛嘉朗撇了一眼屏幕上的字,举起带着一次性手套的双手,示意何安解锁手机。 何安点开微信,发现消息都是温月芝发来的。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把手机举到盛嘉朗面前,自己跟着他一起看。 “安安,你脸怎么红了?” “没有,你看错了!” 妈:儿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妈:我前两天找大师算过你和安安的八字,卦象显示你们两个天生一对,是大吉之象。 妈:见面礼早就准备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出去。 妈:盛嘉朗,赶紧给你老娘回消息!!! 何安手都举酸了,也没见盛嘉朗说话,“额,阿姨挺着急的。” “她着急什么?”盛嘉朗就喜欢逗何安,想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 何安直接把手机拍到盛嘉朗大腿上,“你赶紧回阿姨消息。” 盛嘉朗见好就收,把剥好的虾塞到何安嘴里,然后脱下手套,给温月芝回消息。 何安的三个室友都是本地人,都确定会在本地工作,因此在饭后分别时,并没有什么浓重的不舍气氛。 陆封是和柳玉一起走的,他说没有人来接他,反正这话何安是不信。 回家的路上,何安一直在猜盛嘉朗到底是怎么回复的。虽然他知道盛嘉朗手机的密码,但是却做不出偷看这种事。 他纠结地摆弄着怀里的花束,手上的动作完全是无意识做出来的。 问?不问?问?……不问?问? 花被他揪得只剩下最后一瓣,看来还是不问了。 盛嘉朗等红灯时看到何安把蓝白渐变的洋桔梗揪得光秃秃的,只剩一根绿色的杆了。他摸了一把何安的头发,打趣道:“人家洋桔梗怎么招惹你了?” “我……我想留着夹在书里。”何安将散落在身上的花瓣收拾好,心里庆幸还好没有被盛嘉朗发现。 但盛嘉朗是谁啊?何安吃饭时皱个眉毛,他都能知道是因为吃到姜丝还是咬到舌头了。 看完温月芝消息后的何安,脸上摆着一副好奇且纠结的样子,盛嘉朗早就看出来了。 绿灯亮了,盛嘉朗驾车驶过十字路口,“我开车不方便,你帮我看看有没有新消息。” “好。”何安从盛嘉朗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解开屏幕后就看到了盛嘉朗和温月芝的聊天页面。 盛嘉朗:今年过年,我就把儿媳妇给你带回去。 妈:[开心.jpg] 妈:我明天就去找大师算黄道吉日。 何安看到盛嘉朗的回复,心脏像是被烫了一下。他心里默默念了好几遍,等激动的情绪缓过来,才说道:“阿姨说明天就去找大师算黄道吉日。” 盛嘉朗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实则观察何安的表情。他平静地说:“你就回知道了。” 何安照做,回复后返回列表,他看到了沈飞然的消息,是一条语音。 “朗哥,这周末我和小梦去东郊的度假村呆两天,你们要来吗?” 盛嘉朗听完没有着急让何安回复,问了另外一件事,“安安,你和同学没有计划去毕业旅行吗?” “没有,我们现在都有工作,而且都在转正的节点,就不出去了,可能之后有假期的时候会去吧。” “那东郊度假村你想去吗?”盛嘉朗将车稳稳停在车库中,“度假村里面环境还不错,开车大概两个小时,你要是想去,咱们就跟他们一起去玩玩。” 何安捧着花下车,手臂上挽着一个袋子。跟盛嘉朗换个地方过周末也挺好的,况且他也有段时间没有见到陈梦了,“好。” 盛嘉朗拿过何安手上的大袋子,“怎么这么沉,你不会拿了一块石头留念吧?” “回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一进家门,盛嘉朗就把茶几清出一大片位置,把袋子里的东西都摆了出来。 除了证书之外,还有一本学校发的纪念册,以及一个刻着姓名和学号的金属徽章,至于其他的…… “这些都是什么?别人送给你的?”盛嘉朗指着几个盒子问。 何安一一清点,“这个是室友的交换礼物,这个是专业老师送的,这个是……” “原来我家安安这么受欢迎啊。”盛嘉朗拿起一个格格不入的盒子,包装纸还是Q版的柯基,“这是什么?” “哦,这个是之前一起参加竞赛的队友送的,是她自己做的饼干。”何安从盛嘉朗手中拿过盒子,小心地拆开包装后发现,里面的饼干竟然也是柯基的图案。 盛嘉朗没好气地问:“男生女生?” “女生。”何安尝了一口,饼干味道浓郁。他拿了一块屁股图案的饼干递到盛嘉朗嘴边,“是巧克力味的。” 盛嘉朗见何安笑眯眯的样子,瘪着嘴不肯张开。 何安被盛嘉朗吃醋的样子逗笑了,捏开盛嘉朗的嘴巴就把饼干塞了进去,“人家和女朋友高中就在一起了。” 听到这里盛嘉朗的脸色瞬间就缓和了,吧唧吧唧把饼干嚼碎咽了下去,不过还是倔强地说:“你要是想吃,我也可以学着做。” “行了行了,瞧你这吃醋的样子。”何安收拾好茶几上的东西,看到盛嘉朗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于是凑到他面前,接了一个巧克力味道的吻,“最喜欢你了。” “这还差不多。”盛嘉朗美滋滋地起身,跟着何安一起收拾。 晚上盛嘉朗洗澡时,一进浴室就发现浴缸已经被放满了水,上面还飘着花瓣。 何安光着脚,悄悄走到盛嘉朗身后,“一物多用,怎么样?” 盛嘉朗看到何安后,靠在墙上抱着手臂,手指托着下巴,意味深长地问:“还有其他的用途吗?” 何安坐到浴缸边,捞起一片白色的花瓣贴到身上,“看你的想象了。” * 周日一大早,盛嘉朗与何安就开车赶往东郊的度假村。 车子开了大概两个小时后,窗外出现了两排高挺的杨树,笔直地站在路边。 驶出这段路后,又拐过一个弯,度假村的大门就出现在眼前。 盛嘉朗刚把车停好,就有一位穿着工作制服的男人出现在旁边,“二少好。” 男人把行李放到观光车上,带着他们往里面走。 大概过了十分钟,观光车在湖边的一栋二层别墅前停下。 男人指了指种着满院子鲜花的独栋说,“沈少他们就住在旁边这一栋。” “行李我自己拿就好。”盛嘉朗接过箱子,随口问道:“他们现在在哪?” “大概半个小时之前,沈少说要去钓鱼。” “行,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男人微微鞠躬,“好的,二少您有事随时叫我就好。” 盛嘉朗打开门,直接带着何安去了二层的主卧。 主卧有一面二百七十度的全景落地窗,站在这里就能看到整个度假村中最好的景色。 何安把鞋脱掉,整个人直接扑到大床上,陷在柔软的被子里打滚,“好舒服啊。” 盛嘉朗看到,拽着何安的脚腕将人拉到床边,“我们先去找沈飞然他们,还是说,安安你现在就想睡觉呢?” 盛嘉朗把睡觉两个字加重强调,接着补充道:“浴室的浴缸旁边也是一整面的落地窗哦。” 何安听了躲开盛嘉朗,穿好鞋子就急匆匆下楼了,边跑边喊:“我现在特别精神,一点都不困。” “你慢点跑。”盛嘉朗赶紧在后面追。 两人拌嘴打闹,不一会儿就走到目的地。 他们赶到时,沈飞然正坐在小椅子上,头上戴着遮阳帽,手上扶着钓鱼竿。 岸边摆着一把遮阳伞,陈梦正躺在椅子上看书。 盛嘉朗示意何安不要出声,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扬手扔到沈飞然面前。 噗通。 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鱼群受到惊吓四散开来。 沈飞然以为是陈梦扔的,也没生气,反而撒娇似的说:“别闹。” 此时陈梦回头,发现了盛嘉朗和何安。 盛嘉朗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还做了个手势。陈梦猜到盛嘉朗要做什么,点点头表示会配合。 盛嘉朗捡起了一块小石头,这回直接扔到了沈飞然的背上。他看了眼陈梦,陈梦收到信号,开口问沈飞然:“疼不疼啊?” “不疼,宝贝你是不是无聊了?” 盛嘉朗屏住呼吸,站到沈飞然身后,伸手轻轻摸着被砸到的地方。 沈飞然聚精会神地盯着水面,以为是陈梦在摸自己,他根本就没回头,抬手摸了回去。 “要不要老公陪陪你?” “噗。”盛嘉朗没忍住发出了声音。 沈飞然察觉声音不对回头一看,才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根本就不是陈梦,而是盛嘉朗。 陈梦和何安正看着他们这边哈哈大笑。 被占了便宜的沈飞然当然不会放过盛嘉朗,连鱼也不钓了,举起折叠小椅子就要打盛嘉朗。 这种幼稚的行为何安和陈梦自然不会参与。 “别理他们。”陈梦把书放在桌子上,“咱们去拿点吃的过来吧。” “好。” 等两人边走边聊,等他们慢悠悠地回来后,沈飞然和盛嘉朗已经安静地在岸边排排坐钓鱼了,身边多了两个打扮精致的女生。 哈哈哈 -完- 第 32 章 “等等。”陈梦拦住何安,带着他躲在一处篱笆围墙后面。 何安不明白,“你不过去吗?” 陈梦摇摇头。 两个女生刚刚来湖边拍照,一眼就看到了钓鱼的盛嘉朗和沈飞然,于是就过来搭讪。 盛嘉朗就像是石头一样,说什么都像是没听见。还是沈飞然害怕两个女生太尴尬,主动回了两句。 女生们本来以为盛嘉朗和沈飞然是一对,但是观察之后发现不是。 连衣裙女生看上沈飞然了,但是她不敢直接要联系方式,就怂恿闺蜜帮忙。 穿着牛仔裤的女生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半蹲在沈飞然旁边。周围很安静,何安听到女生问沈飞然可不可以加个微信。 “不可以。”沈飞然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何安看向陈梦,他脸上倒是没有任何担心的神色。 牛仔裤女生听了回头看向身边穿着连衣裙的闺蜜,脸上有些为难。连衣裙女生推了推牛仔裤女生的肩膀,让她再试一试。 这回没等牛仔裤女生说话,沈飞然就直接说:“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老公马上就回来了,你们现在可以离开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连衣裙女生,她连声说对不起,然后拉着闺蜜跑开了。 看到这一幕的何安想,要是换做盛嘉朗,估计他也会向沈飞然一样拒绝。但是他绝对做不到陈梦这样,心平气和地旁观。 他只要想到有人带着正常社交之外的喜欢意味接近盛嘉朗,就会忍不住将人赶走。 “你遇到这种情况,心里会不会不舒服?”何安没忍住,问了陈梦。 “不会啊,因为我确定现在他是只爱我一个人的,只要他没有做出格的事情。”陈梦坦然地笑了笑,“况且这种事又不是只会发生一次两次,要是每次看到有人和沈飞然搭讪我都会生气,那我早就气死了。” 陈梦见何安还懵着,继续说道:“我们结婚之前约定过,因为谁也不能预见未来几十年后发生的事,所以像是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这种话,听起来就显得有些虚空。所以我们约定,既然选择了和对方在一起,那就在相处的过程中全心全意地相信对方,如果发现自己不爱了或者爱上其他人,就要及时地说出来。” “这……”何安欲言又止。 “你是想说过于理想化吗?” “嗯。” 湖边的沈飞然突然兴奋地大叫一声,从鱼钩上拿下一条大鱼,得意朝盛嘉朗显摆。 陈梦被沈飞然和小孩子一样的行为逗笑了,满含爱意地望着他,“可这只是对爱情最基本的要求。” 最基本的要求吗?何安陷入沉思。 他相信盛嘉朗会相信他,可他会相信盛嘉朗吗? 四人打算在湖边吃午饭,不多时,工作人员就将桌椅,烤架,食材以及其他材料送来了。 准备离开前,一位领头的工作人员对沈飞然说:“少爷,湖心岛已经收拾妥当,小船也备好了。” 湖中心有一座人工小岛,小岛面积不大,只盖了一座木头房子和小亭子。 何安好奇的问盛嘉朗,“那上面也能住吗?” “他专门给陈梦盖的。”盛嘉朗抬起下巴指向沈飞然。 “可这里不是度假村吗?还能随便盖房子?” 盛嘉朗刮了一下何安的鼻头,“这度假村就是沈飞然家开的,他就是想把这湖填了都行。” 何安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里的工作人员对他们有求必应,热情过了头。 “安安喜欢吗?要是你喜欢,我——” 何安拿起一块西瓜塞到盛嘉朗嘴里,制止了他的话。 烤串是已经串好的,火生好后,何安和陈梦在烤架前盯着。 盛嘉朗和沈飞然则在一旁处理钓上来的鱼。鱼的内脏掏出来后,一分为二,清洗过后被夹到特制的烤架上。 何安举着一串烤好的牛肉递到盛嘉朗嘴边,“你尝尝这个。” 盛嘉朗直接咬了一口,“好烫。”何安亲自烤的,他也舍不得吐出来,只好囫囵咽下去了。 “诶呀,你怎么不吹吹。”何安急得直跺脚,赶紧倒了一杯冰可乐让盛嘉朗喝。 盛嘉朗喝了两口,傻笑着说:“我没事。” 何安才不听他说的话,强硬地把盛嘉朗按到椅子上,掰开他的嘴仔细看了看。 发现没事后,何安自责地说:“还好没有受伤。” 鱼处理好了,何安和陈梦被换下来,专心坐在桌子上吃。 何安吃到喜欢的,就会举着让盛嘉朗也尝尝。害怕盛嘉朗又被烫到,他每次都会吹凉了才递给盛嘉朗。 “宝贝,我也要吹吹。”沈飞然有样学样,朝陈梦撒娇。 陈梦无奈,挑了一串递到沈飞然嘴边,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以形补形,你可得好好补一补。” 酒足饭饱之后,他们两两分开,回到各自的别墅休息了。 “身上都是烧烤的味道。”盛嘉朗闻了闻衣服上,非常嫌弃地脱个精光。 何安默默将他扔到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在椅子上放好,“刚刚也不知道是谁说吃撑了。” 盛嘉朗听了,直接把何安拉进浴室,一把推到落地窗前,“吃撑了我也还能再吃。” 何安抬起膝盖顶了一下,“你就不怕被看到,给别人留下心理阴影吗?” “这个玻璃外面看不到的。”盛嘉朗解开何安的扣子,突然反应过来,反问道:“怎么会是阴影?” 何安一巴掌拍到盛嘉朗额头上,“你可真自恋。” 两人洗完澡后睡了个午觉,何安一觉醒来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房间内漆黑一片。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了。 何安拉开窗帘,对着窗外的景色伸了一个懒腰。由于睡的时间比较长,何安脚步有些虚浮。他推开门进了阳台,胳膊撑在围栏上,四处看风景。 然后他就听到隔壁院子里有声音传来,除了盛嘉朗沈飞然和陈梦之外,还有一道陌生的声音。 何安凝神听了一会儿,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他走到阳台的边缘,由于角度问题,只看到一个背影,但是却莫名的让他很不舒服。 何安没有迟疑,换好衣服就下楼了。 最先看到何安的是陈梦,他笑着朝何安招手,“睡醒了?” “嗯。”何安的声音带着刚睡醒后的绵软。 白色长桌两侧是两张长椅,两个人坐正好。此时陈梦和沈飞然坐在一边,另一边则是盛嘉朗和那个陌生人。 何安走过去,有些埋怨地对盛嘉朗说:“你怎么也不叫我。” “今天起得太早了,想让你多睡一会儿。”盛嘉朗牵住何安的手,挪出位置让他坐到身边。 “嘉朗,这位是?”何安看向那个陌生人。 不待盛嘉朗开口,陌生人就熟稔地说:“你就是何安吧?我叫季衡之,是嘉朗和飞然的高中同学。” 何安这时才看清季衡之的脸,是受欢迎的那种长相,整个人气质温润。即使是第一次见面,也会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他。 季衡之伸手递向何安,由于位置原因,他难免会碰到盛嘉朗。 何安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手肘靠在盛嘉朗身上借力,回握住季衡之。 只是几秒钟的接触,何安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话题主要都围绕在高中三人身上。何安一边听,一边默默喝茶。 原来盛嘉朗和季衡之是高中同班同学,季衡之本来考上了国内一所不错的大学,但是不知为什么,念了不到一年就出国了,一直到前两天才回来。 盛嘉朗:“衡之,你这次回来在国内待多久?还是就不走了?” “还不知道呢,看项目的完成情况。”季衡之转了一下手中的杯子,提起他此次回国要做的项目。 沈飞然听了说:“这不巧了嘛?你说的那家公司之前和盛氏集团合作过,好像还是嘉朗负责的呢。” 盛嘉朗点点头,“我和他们老总见过几面,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帮你牵个线。” “那太好了。”季衡之和盛嘉朗碰拳,动作十分熟练。 何安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陈梦手机的闹钟响了,“饼干烤好了,我去拿。” “小梦,我跟你一起去。”何安见状赶紧跟着一起离开。 他们聊天的内容何安听得云里雾里,还时不时地穿插着专业术语,何安更听不懂了。 更让他不舒服的是,盛嘉朗和季衡之说到什么都能迅速找到共同交集,默契地让何安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陈梦戴着手套把烤盘放到桌子上,小心将饼干装到盘子里,何安也跟着帮忙。 “你小心点,烤盘现在很烫的。”陈梦叮嘱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何安迅速收回手指。 陈梦赶紧打开水龙头,抓住何安的手冲凉水。 “你呀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可能没睡醒吧。”何安用另一只手接了点凉水,拍到脑门上,“你别跟盛嘉朗说。” 等何安和陈梦从房子里出来,发现季衡之已经离开了,这下何安算是松了一口气。 到了晚上,何安收到了几张陈梦发过来的照片。 小梦:我刚找出来沈飞然高中的照片,这几张有盛嘉朗,发给你看看。 照片中的盛嘉朗正在打篮球,五官没什么变化,只是比现在更稚嫩有朝气一些。只是,这体育馆看起来有些眼熟。 何安:有没有他穿着校服的照片? 过了几分钟,陈梦又发过来几张。何安见到盛嘉朗身上穿着的校服,忽然就想起来了。 原来他高一时曾经和盛嘉朗在同一所学校上学。 嗯 -完- 第 33 章 何安高一时曾跟随父亲做生意来到青市上学,当时他家里的条件还不错,加上成绩优异,所以才能顺利就读这所重点高中。 只是没想到,早在六年前,他就曾与盛嘉朗有过交集。 要是那时候就和他认识多好,也不会隔了这么些年才相见。 何安:你有没有听过沈飞然说,嘉朗高中时有喜欢的人? 小梦:从我认识他以来,还没有听过他曾经和谁在一起过呢,你是唯一一个。 何安把照片都存好,又仔细看了一遍,原来那时候盛嘉朗思考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皱眉了。 可能是今天精神放松,又和沈飞然玩得痛快,盛嘉朗睡得很早。 他侧身面对着何安躺着,胳膊搭在何安腿上,呼吸听起来有些粗重。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眉毛皱着。 何安放下手机,滑进被子里。他把脸凑到盛嘉朗面前,伸手轻轻抚平盛嘉朗眉间的褶皱,最后额头抵着额头,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第二天季衡之没有出现,让何安松了一口气。谁知过了几天,盛嘉朗说他要和季衡之要一起去出差。 “出差?”何安听到后很惊讶,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盛嘉朗面前,“你怎么会和季衡之一起出差?” “他这次回国做的项目有些棘手,我和那家公司的老总接触过,过去帮个小忙,同学一场嘛。”盛嘉朗见何安脸色不好,将人搂到怀里,“怎么?舍不得我?” 何安闷声说:“你去多久?” “大概一两天吧。” 何安从盛嘉朗怀里出来,转身走去衣帽间,“那我去给你收拾行李。” 盛嘉朗是第二天下午从公司直接走的,何安算着时间,在盛嘉朗刚下飞机就打了一个电话。 “你们到了吗?” “嗯,在等行李。”听到何安声音蔫蔫的,盛嘉朗猜测道:“现在就想我了?” 盛嘉朗发现自从度假村回来,何安就格外喜欢黏着自己。 平时上班的时候,只会在午休时发微信聊几句,可是最近几天何安中午都会给自己打电话聊好久,有时还会视频通话。通常何安会躲在楼梯间里,说话都黏黏糊糊的。 盛嘉朗挂断电话后,季衡之也取完了行李。他打趣道:“谈恋爱就是不一样,啧啧,像我这种单身狗,就没有人打电话。” 盛嘉朗接过自己的行李,朝季衡之肩膀捶了一下,“你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找不到?” 季衡之笑着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有盛嘉朗帮忙,季衡之很快就谈好了项目。 签合同那天,季衡之喝多了,走路摇摇晃晃,嘴里还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盛嘉朗仔细听了一会儿,只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有真高兴之类的话。 盛嘉朗把季衡之扶到床上,“你刚才那么能喝,我还以为你的酒量有多好呢。” “嘉朗。”季衡之半睁着眼睛,拉着盛嘉朗的袖子不肯松手。 就在这时,盛嘉朗的手机振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是何安发来的消息。 安安宝贝: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视频。 季衡之看到盛嘉朗脸上不自觉带着的微笑,都不用想,肯定是何安发来的消息。 他攥着盛嘉朗衣袖的手指瞬间就松开了,重重地砸到床上,然后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被子里。 “谢谢你送我回来。” “你太客气了。”盛嘉朗甚至都没有问季衡之需不需要关灯,捧着手机直接就离开了。 季衡之咬着嘴唇,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后,才放声大哭。 他从未见过盛嘉朗露出如此眷恋的神情。他心里也很明白,那笑容是因谁而存在。 盛嘉朗回到房间后,直接给何安打过去一个视频电话。屏幕那边的何安看样子应该是刚洗完澡,脸上红扑扑的,头发还湿着。 “怎么不把头发擦干?” 何安拿起一旁的毛巾在头上胡乱揉了几下,“没事,一会儿就干了。” “听话,先把头发吹干。” 盛嘉朗的语气听起来不容反驳,何安撇了撇嘴唇,从床上爬起来去拿吹风机。 重新回到屏幕前,何安把手机立在桌子上,调好角度看着盛嘉朗。 盛嘉朗眼神飘忽,悄悄咽了一下口水,“安安,你怎么没穿……” 何安低头看了一下,无所谓地将浴袍下摆拉好,“家里就我一个人,懒得穿。” 吹风机运行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来,但这似乎也掩盖不住盛嘉朗胸腔中砰砰乱跳的躁动。 何安把后面的头发吹干,抬起头吹额前的位置,眼睛扫到屏幕上后,他突然关掉吹风机。 室内恢复了安静。 盛嘉朗那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何安凑到屏幕前,盯着盛嘉朗身边的裤子,阴恻恻地问:“盛嘉朗,你做什么坏事呢?” “啊?没做什么啊?”盛嘉朗停住手中的动作,眼神中透着无辜。 “你那边有奇怪的声音。” “可能是风声吧,我这边的天气就是这样。”盛嘉朗哈哈笑了两声,眼神飘到其他的地方,就是不看何安。 “盛嘉朗!”何安冷不丁地大喊了一声盛嘉朗的名字,吓得盛嘉朗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手中的力道没把握住,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盛嘉朗委屈,但他不敢说。 直到何安挂断电话,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最后老实地把裤子穿好。 盛嘉朗回青市那天,何安去机场接机了。 他一见到盛嘉朗的身影,就小跑着扑到盛嘉朗怀里,垫着脚亲了一口。 何安还从未在公众场合主动与盛嘉朗如此亲密过。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下,但盛嘉朗却被亲懵了,等他从突如其来的惊喜中缓过神,何安正在甜甜地朝季衡之打招呼。 出了航站楼,何安主动邀请季衡之,“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谢谢,我和你们不顺路,我还是打车走吧。” 何安听了没再继续挽留,看着季衡之落荒而逃的背影,露出了若有似无的微笑。 回去是何安开的车,一路上他都哼着歌,心情特别好。 这次出差的行程很紧凑,盛嘉朗刚下飞机难免会疲惫,但是他却不得不强打精神,聚精会神地盯着路面的情况。 何安看了一眼盛嘉朗,不解地问:“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别看我,看前面。”盛嘉朗赶紧把何安的头推正。 “可现在是红灯啊?” “那也不行。”盛嘉朗抓着安全带,警惕地看两侧车道的车。 其实也不怪盛嘉朗,实在是何安刚刚在机场起步时给他吓到了。何安竟然问盛嘉朗,哪个脚下的是刹车,哪个脚下的是油门。 而且这一路上,何安总是朝他露出诡异的笑容。 半个多小时后,终于有惊无险的到家了,盛嘉朗也知道了何安的异常之处。 “怎么把门锁上了?”盛嘉朗没打开车门,抬手就要朝中控台按。 何安解开安全带,挡住盛嘉朗的手,灵巧地钻到他怀里,“就在这里好不好?” “好什么?”盛嘉朗明知故问,悄悄揉了揉后腰。 由于盛嘉朗急着回来,最近的一班飞机又只剩下经济舱还有位置,没办法他只好在狭窄的座椅缩了三个小时。 凭心而论,现在做运动明显会有那么一点点力不从心。 何安小腿在盛嘉朗身上蹭了蹭,一脸严肃道:“别装傻。” 最后盛嘉朗在何安咬开自己衣领的时候,终究没有抵抗住诱惑。 情到浓时,两人都很投入,尤其是何安,特别热情。盛嘉朗都怀疑何安是不是趁他出差,偷学了什么秘籍。 何安朝盛嘉朗耳边吹了一口气,“喜欢吗?” “喜欢。”然后盛嘉朗更加努力了。 做着做着,盛嘉朗突然停下了。他缓了一会儿,发现身体僵硬,才苦着脸对何安说:“我腰好像闪了。” 这下可好,盛嘉朗也不用下车,何安开着车直接去了医院。 头发花白的医生看完片子,问躺在病床上的盛嘉朗:“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怎么把腰给闪了?” 何安抢先说:“他非要逞强搬东西。” “对,箱子里的东西太重了。”盛嘉朗没脸看医生。 医生笑了一下,“问题不大,在家静养躺几天。”然后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还开了几盒膏药。 一番折腾之后,盛嘉朗终于回到了家。他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何安蹲在床边,戳了戳盛嘉朗的手臂,“对不起。” 盛嘉朗没回答。 何安站起来,看着盛嘉朗的脸又说了一遍。 这回盛嘉朗转了转眼珠,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要不行了,你就去找别人吧。” 何安瞬间就急了,捏着盛嘉朗的脸问:“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不是,就是觉得好丢脸。”盛嘉朗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何安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是他非要拉着盛嘉朗在车上胡闹,可盛嘉朗却没有怪他。 内疚的情绪爆发,何安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 盛嘉朗现在行动不便,他生怕何安想不开跑了,拉着何安的手不敢放。 好不容易把何安哄好了,盛嘉朗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我去给你做饭。” 盛嘉朗:“你不会跑了吧。” “不会。” 盛嘉朗不放心,非要开着视频看何安在厨房做饭。 看到何安有条不紊地准备晚饭,盛嘉朗给温月芝发了一条消息。 盛嘉朗:妈,你理疗师借我用几天。 为啥不更了 笑的我牙花子都飞出来了 哈哈哈 -完- 第 34 章 何安从冰箱里拿出一盒虾仁,朝摄像头晃了晃,“汤就做三鲜菌菇的怎么样?” “嗯嗯,都可以,你做什么我吃什么。”盛嘉朗朝何安笑了笑,手上飞快地给温月芝回消息。 他把去过医院的事情说了,当然受伤的原因没有实话实说。 过了好一会儿,温月芝才回过来一个无语的表情。 妈:知道了,明天上午我和理疗师一起过去。 尽管盛嘉朗说自己没问题,可以去餐厅吃饭,但是何安却不让他离开床半步。 何安在床头摆了两个枕头,扶着盛嘉朗靠上去,然后又搬来一个小桌子放到床上。 “先喝两口汤。”何安举着汤匙把汤吹凉,小心翼翼地举到盛嘉朗嘴边。 盛嘉朗就着喝了一口,“好鲜。”接着他有些难为情地说:“安安,我的手可以动。” “万一你腰疼没拿住碗怎么办?”何安整个人都紧张兮兮的。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盛嘉朗端起米饭让何安看,“你瞧,我的手很稳嘛。” “好吧。”何安妥协了。 吃过晚饭,何安把投影仪搬到卧室,顾及着盛嘉朗的腰,他投到了房顶上,这样盛嘉朗可以直接躺在床上看。 电影是何安选的,一部经典的喜剧电影。两人并排躺在床上,手指勾在一起。 演到搞笑的情节时,何安和盛嘉朗同时笑出声,然后下一秒盛嘉朗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何安连忙翻身坐起来。 盛嘉朗面露难色,捂着腰说:“笑的时候牵扯到了。” 何安忍着笑又躺回去了。 看完电影后,盛嘉朗被何安扶着坐在床边刷牙,又拿热毛巾擦了擦脸。 何安把东西拿走,很快重新回到床边,干脆利落地把盛嘉朗扒光了。 盛嘉朗此时与手无缚鸡之力相比也好不到哪去,他颤颤巍巍地用手盖住关键部位,无助地说:“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想什么呢!”何安把盛嘉朗的手拍开,叉着腰说:“我只是想给你擦身,你要是不愿意也行,今天晚上我去客房睡。” 何安说完还真走了。 盛嘉朗仰着脖子没找到人,挣扎着就要下床,可惜都是徒劳,最后涨红了脸老实躺着。 没过多久,何安端着一盆水回来了,胳膊上还搭了两条毛巾。 “你脸怎么这么红?”何安把水放下,摸了摸盛嘉朗的额头,“也不烫啊。” “不是分床睡吗?怎么又回来了。”盛嘉朗的目光十分幽怨。 何安俯身在盛嘉朗嘴角亲了一下,“我这不是离不开你嘛。” 盛嘉朗听了十分受用,仰着下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何安擦身时,盛嘉朗就像是一个精致的仿真娃娃,乖巧地任他摆布。 “好了,抬另一只手。”何安故意想逗逗盛嘉朗,擦几下就在相应的地方亲亲。 水有些凉了,何安重新换了一盆水。 再次回来的时候,盛嘉朗扭扭捏捏地不配合,“可以了,就这样吧。” “别乱动。”何安按住盛嘉朗的腿,将温热的毛巾盖上。 盛嘉朗没有说话,眼睛盯着房顶乱瞟。 “额。”何安顿住了,“这是在和我打招呼吗?” “谁脱光了躺床上,被自己老婆又捏又亲的不会有反应?”盛嘉朗恼羞成怒,嘴巴都气得鼓起来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何安仔细地将那里擦干净之后,拿了一条新的内裤放在床上。 “你不给我穿上吗?”盛嘉朗问。 何安将溅到地上的水擦干净,顿了一下说:“你还是先冷静冷静吧。” 睡前何安和盛嘉朗说,他想请几天假在家照顾他,但是被盛嘉朗果断地拒绝了。 “不用担心,明天我妈带着理疗师来。” “阿姨知道你……” 盛嘉朗知道何安在想什么,“嗯,搬箱子闪到的。” 何安松了一口气,要是温月芝知道盛嘉朗受伤的真正原因……何安晃了晃脑袋,不敢去想。 他侧身贴着盛嘉朗,小心地将手臂搭在盛嘉朗胸前,“这样你会不舒服吗?” “不会。”盛嘉朗握住何安的手掌。 不知怎的,盛嘉朗想起了刚刚何安照顾他的画面,他突然觉得无助又心酸。如果再过几十年,他真的动不了了,难道要让何安来照顾他吗? “安安。”盛嘉朗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哑了。 何安捏了一下盛嘉朗的胸口,“怎么了?” 他深吸一口气,“要是我老了,动不了了,你……” 盛嘉朗说不出来了。 “你要是老的不能动了,我就去找别的老头过日子去。”何安朝盛嘉朗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想听这个?” 盛嘉朗吞吞吐吐好久,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何安急了,直接在盛嘉朗锁骨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凶巴巴地说:“你别想把我丢掉,这辈子我跟定你了。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就咬你,嗷。”说完又咬了一口。 何安用的力气不小,身体的疼痛感让盛嘉朗的理智重新回笼。 自己怎么能那么想。 盛嘉朗没喊疼,默默忍受着。直到何安把嘴巴移开,他才抬手摸索着,抽出两张纸巾,先给何安搽干净嘴巴,才在自己锁骨上蹭了蹭。 “咬了这么久,嘴巴不酸吗?”盛嘉朗捏捏何安腰间的软肉。 何安傲娇地哼了一声,搂着盛嘉朗安心地睡了。 早上起床后,盛嘉朗发现腰部的疼痛感缓解了不少,但还是不能弯腰,走路也十分缓慢。他被何安扶到客厅的沙发坐着,还被盯着吃了早饭。 何安临上班前,在茶几上放了他能想到的所有盛嘉朗可能会用到的东西,甚至还放了一个饮料瓶。 “你好好坐着,没事别起来了。”何安把瓶子放到盛嘉朗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接着又把笔记本的电源线插好,最后站起来巡视了一圈,他才堪堪放心离开。 盛嘉朗拿起饮料瓶,叫住何安,“安安,你不觉得这瓶口有点小吗?”说着还朝何安晃了晃,生怕他看不清似的。 “你也可以直接用针管。”何安转身回去,给盛嘉朗重新整理了身后的抱枕,“我去上班了。” 温月芝几乎是踩着何安出门上班的时间来的,何安前脚刚走,她就到了。 她知道盛嘉朗房子的门锁密码,到了之后直接带着理疗师进了门。 盛嘉朗还以为何安忘记拿东西又回来了,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连头都没有抬,“怎么,给我送针管来了?” “这么严重吗?还需要注射药物?”温月芝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小跑着走到盛嘉朗面前。 “啊没有,我还以为是何安,跟他开玩笑呢。”盛嘉朗默默把脚边的饮料瓶踢到茶几下面,“妈,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温月芝把袋子的口打开,“昨天送过来的海鲜,家里根本吃不完。” 说完温月芝就拎起袋子去了厨房,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之后,她擦着手出来了,“你们记得赶紧吃,要不就不新鲜了。” 盛嘉朗点点头,然后拿出昨天在医院检查的结果给理疗师看,又和他说了医生叮嘱的话。 温月芝此时也不急着儿子的病情了,她背着手,慢悠悠地在房子里转了一圈。 她上次来还是在房子刚装修好之后呢。 家里的两个儿子,都是在上了大学之后正式搬出来的。只不过在遇到何安之前,盛嘉朗鲜少住在这里,毕业后大部分时间还是和父母住在一起的。 房子内的装修与之前相比更有人气了,也更有家的感觉。 温月芝出来时,理疗师正给盛嘉朗做按摩,“大概按摩一周,二少您就能恢复的和之前一样了。” “嗯,麻烦了。”盛嘉朗大半张脸都埋在抱枕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温月芝坐到单人沙发上,看着盛嘉朗手捏着的抱枕,好奇地问:“儿子,你什么时候喜欢狗了?我记得你小时候讨厌你哥哥养的狗掉毛,偷偷把狗的毛都剃了,结果小晖放学回来都没认出来哈哈哈。” “安安喜欢狗,这是他买的。”腰上传来一阵剧痛,盛嘉朗闷哼一声,紧紧贴着何安的狗狗抱枕。 按了一会儿,理疗师见盛嘉朗额头都是汗,让他先休息一会儿。就在这时,盛嘉朗的手机屏幕亮了,是何安发来的微信。 安安宝贝:好想你 盛嘉朗回过去一个小狗飞吻的表情包之后,抬手擦掉额头的汗水,“继续吧。” 后面的几天都是理疗师自己一人来的,最后两次的治疗赶上周末,何安主动让理疗师教了他按摩腰部和放松肌肉的手法。他不仅认真记了笔记,还全程录像,生怕哪一步记错了。 治疗结束后盛嘉朗已经完全恢复了,恨不得立刻抱着何安大战三天三夜。但何安似乎是对运动有了阴影,做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让盛嘉朗彻底报废。 两个小情侣的生活很快恢复正常。 这天盛嘉朗下班后告诉何安,季衡之回国做的项目完成了,几个以前的同学知道他要离开,打算办个聚会送送他。 “我知道了,你去吧。” 何安挂断电话,回忆起机场那天季衡之离去的背影,不禁眉头紧皱。 -完- 第 35 章 何安没心情做饭,叫了平时最喜欢的那家外卖,但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一个人坐在地毯上发呆。 “我和他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你只是最近才突然出现,凭什么能从我这里把他夺走?” 电视上播放的电视剧是何安随便点的,听到这句话他忽然抬起头,看向电视屏幕。 “爱情才不管什么先来后到,而且如果他心里真的有你,你又何必如此担心我会把他夺走呢?” 何安看了一会儿,发现是一部老剧。他小时候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家,唯一的娱乐就是看电视,这部剧是在十年前大火过,几乎每个频道都在放。 以前他看的时候,不懂里面情情爱爱的片段,总觉得非常无聊,还不如里面小孩子打闹有趣。如今他长大了,再次看到这种狗血套路的情节,竟然也会感同身受起来。 后面的情节何安依稀回忆起来了,他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掉,房间内顿时就安静下来。 塑料盒里面的饭已经凉了,但何安却直接吃了个精光。 与此同时,盛嘉朗那边的聚会已经到了尾声。 “嘉朗,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季衡之坐到盛嘉朗身边,手指不自觉地攥着衣角,“之后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 盛嘉朗说了几句客套话,也没有追问他为什么不再回国的原因。 “衡之,快过来,咱们接着玩啊。” “就来。”季衡之扬声回了其他人的邀请,拿起酒瓶将酒杯倒满,“嘉朗,这杯酒就当做是为我践行吧。” 何安不喜欢盛嘉朗喝太多的酒,他也不想让何安闻到自己满身酒气的样子,刚刚吃饭的时候,只在一开始喝了一杯酒。大家听到盛嘉朗说家里有人不喜欢自己喝酒时,都纷纷打趣,后来也就没有强行劝酒。 季衡之举着酒杯递到盛嘉朗面前,他也摸不准盛嘉朗是否给他面子。 玻璃酒杯折射出的灯光映在盛嘉朗身上,他低眉看着泛着波光的红色液体,笑了一下伸手托住。 众人互相道别分开之后,季衡之主动对盛嘉朗说:“我喝了酒不能开车,我蹭你的车走吧。” “好。”盛嘉朗拉开后座的门,让季衡之上车。 盛嘉朗和他一起并排坐在后座,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又过了几分钟,季衡之开口了,“回来之后我还没去过你家呢,不邀请我去你家坐坐吗?” 盛嘉朗靠着椅背,双手交叉叠在胸前,闻声只是稍稍摆头瞥了一眼季衡之。 季衡之内心忐忑,猜想盛嘉朗不会同意,于是连忙补充道:“今天太晚了,我还是直接——” 盛嘉朗打断了他话,“好。”之后他告诉司机直接回家后就闭目养神,一动不动地好似睡着了一般。 车子达到目的地,刚熄火,盛嘉朗就睁开了眼睛,满目清明,哪里有打瞌睡的样子。 “走吧。”盛嘉朗利索下车,扶着车门俯身看着季衡之。 何安听到开门的动静,撇下抱枕,连鞋都顾不得穿,直接小跑到门口。 “你回来啦。”何安扑到盛嘉朗怀里,探着鼻子嗅嗅,“说,喝了多少酒?” 盛嘉朗如实回答:“两杯。” “还挺听话的,没有多喝。” “我哪敢不听你的话。”盛嘉朗在何安微凉的鼻尖点了一下。 何安笑着躲开,在看到盛嘉朗身后的季衡之后,笑容瞬间僵住了。 “你怎么又不穿鞋?”盛嘉朗一把将何安抱到怀里,“鞋子脱哪儿了?” “沙发那里。”何安闷闷地说。 盛嘉朗把何安放到沙发上,自顾自的给何安穿好拖鞋。 何安的眼神则一直没有从季衡之身上离开。 盛嘉朗没有说带季衡之回来的原因,何安和季衡之也没有开口问好,三人的态度都有些微妙。 就在这时,盛嘉朗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对何安说:“我去接个电话。”说完就直接去了书房,还关上了门。 “你喝什么?水,茶还是咖啡?”何安问。 季衡之摆摆手,“你不必忙了,我不喝。”他此时也明白了盛嘉朗究竟为什么愿意与他同车,还会带他上来了。 他内心的那点小九九,估计早就被盛嘉朗看出来了。 “我过来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何安把沙发上多余的抱枕拿开,清理出一块地方,“坐。” 季衡之看着堆在一起的狗狗抱枕,笑着问:“你喜欢狗?” 何安愣了一下,“嗯。” 季衡之高中时也养过一只狗,曾经邀请盛嘉朗去看过,但盛嘉朗却说他不喜欢。 “对不起。” “?”何安不解地看向季衡之,这天聊的也太跳跃了吧。 季衡之接着说:“这句话其实早就该对你们说了,但我对嘉朗实在是开不了口,只能对你一个人说了。” “为什么?” “我和嘉朗是高中同学,这个你已经知道了,还有就是……” 何安见他犹豫,试探着说:“我在高一时曾经和你们念的是同一所学校,那时候你们应该是高三。” “你知道了?”季衡之非常震惊。 “知道什么?” 季衡之见何安眼神茫然,继续说道:“其实你们早就应该认识了。你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你高一那年的元旦晚会,在学校的礼堂。当时我和嘉朗去后台找同学,你抱着一大堆表演服直接就撞到嘉朗怀里,衣服撒了一地。我们帮你把衣服捡起来,你说了句谢谢学长就抱着衣服急匆匆的走了。” 说到这里,何安才想起来。当时他们班的节目是一个十几人的舞蹈表演,他被安排看管大家的衣服。 他当时心思都在表演服上,衣服掉了之后,他只顾着看衣服有没有少,有没有脏,压根就没看是谁帮他把衣服捡起来的。只是根据校服的颜色知道对方是高三的学长,哪里有心思观察人家脸长什么样子。 季衡之:“我们那时候高三,体育测试之后就没上过体育课。直到期末考试前,班主任才留出一节体育课让我们出去放松。我还记得那天,嘉朗他突然拉住我,给我指了一个方向。” 何安张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季衡之,迫不及待地问:“然后呢?他是看到我了吗?” “对。”季衡之顿了一下,接着说:“当时你正在和同学练习打排球,他特地拉着我朝你那边走了一段距离,表面上是在和我聊天,实际上是在偷看你。” “后来呢?” “之后很快就迎来了期末,然后就是无止境的学习和考试,当时嘉朗和我都没有出国的打算,所以几乎全部的时间都放在学习上。高考之后,嘉朗找到我,让我打听你的消息。” 说到这里季衡之的表情逐渐僵硬,似乎非常排斥接下来的话。 “我有个叔叔是校董,查个学生的资料轻而易举。其实盛嘉朗用盛家的关系去查也行,只不过……只不过……”季衡之用袖口擦去眼角的泪,“当时同性婚姻法才通过没多久,大部分的人都还不接受。他当时和家里出柜,父母一时间接受不了,把他关在家里,嘉朗他就赌气不肯吃饭,结果下楼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这些我也是去医院看望他才知道的,当时他还告诉我,他……他是故意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我那时已经查到你的消息了,你办好了转学手续,等期末考试之后就要转去外地。” 听到季衡之的声音哽咽,何安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 “谢谢。”季衡之泪眼朦胧地看了一眼何安,然后才擦干净眼泪,“我看到嘉朗脸上毫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不知怎么就和他说,没有查到你的消息。后来嘉朗康复出院,他家里也接受了他的性取向。但是我心里愧疚,无法再面对嘉朗,就出国了。” 季衡之握着湿掉的纸团,“直到前段时间,我在朋友圈看到嘉朗发的照片,一下子就认出你了。这次回国做的项目本不需要我,是我主动要求加入的,就是为了回来见见你们。不过你放心,我明天就要走了,之后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说出了放在心底的陈年旧事,季衡之深呼一口气。他本以为这件事会永远不会说出来,直到跟着他死去。 当然他也做好了被何安斥责的准备,毕竟如果他当时如实说了,盛嘉朗和何安也不会浪费这么多年。 “谢谢你,对我说这些事。”何安淡淡地说。 “你不怪我吗?” 何安撇撇嘴,坦言道:“我要是说不怨你,这实在是太假了。现在我和嘉朗已经在一起了,那些事你就放下吧,你能和我说这些我很开心。” 季衡之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歪着头震惊地望着何安。 盛嘉朗像是计算好了时间,何安刚把季衡之送进电梯,盛嘉朗就从书房里面出来了。 “你不会是在里面偷听吧?时间掐得这么准。” “我听见开门的声音了。”盛嘉朗走到何安面前,搂住他的腰。 何安费力地仰起头,尖尖的下巴放在盛嘉朗胸前,软乎乎地叫了一声,“学长。” “你……叫我什么?”盛嘉朗双手向下滑动,托着何安的屁股将他抱起来。 何安的双腿非常自然的分开,勾住盛嘉朗的后腰,探着脖子,凑到盛嘉朗耳边,“盛学长。” 盛嘉朗喉结滑动,侧过脸用唇去寻找何安的脸颊,可是被何安灵巧地躲开了。 “别跑。”盛嘉朗声音暗哑,将何安的背抵在墙上,按住何安的后脑,强势吻上去。 在他们头顶上方,就是悬挂的时钟。 何安可以清晰地听到秒针咔哒咔哒走动的声音,心脏也咚咚咚地按照节奏跳动着。 盛嘉朗的吻来势汹汹,动作狠厉,凶猛地在何安狭小湿濡的口腔里面宣示主权。 不知过了多久,盛嘉朗尝够了甜头,从何安口中退出来。两人额头贴在一起,喘着粗气。 何安的手臂从盛嘉朗脖子后面拿下来,轻轻地顺着盛嘉朗的头发,“要不是季衡之告诉我,你还要想瞒我多久?” “瞒你什么?” “当然是有个人从高中就喜欢我的事了。” 何安说完,盛嘉朗竟然脸红了。 “学长这么纯情啊?”何安忍不住逗盛嘉朗。 -完- 第 36 章 盛嘉朗还真害羞了,他抱着何安坐到沙发上,然后将脸埋到何安怀里,死活不肯把脸露出来。 何安拍拍盛嘉朗的后背,轻声哄着,“好了,我不逗你了。” “真的?” “真的!” 在何安再三保证之下,盛嘉朗才从何安怀里抬起头。 “头发乱糟糟的。”何安帮盛嘉朗整理好头发,温柔地注视着他。 何安将季衡之说的话给盛嘉朗重复了一遍,盛嘉朗的表情看起来很凝重。 “你当时从楼梯上滚下来,疼不疼啊?”何安想想就心疼,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摔下来啊。万一……万一要是摔到头,或者是脊椎…… “不疼,就只是大腿骨裂而已,还有一些软组织挫伤。”盛嘉朗说的轻飘飘,何安脑海里却补充了一整部的动作片。 何安摸着盛嘉朗的大腿,问道:“骨裂?是哪条腿啊?” 盛嘉朗拍了拍右腿,“这条。” 眼看着何安眼眶的泪珠悬在睫毛上,盛嘉朗赶紧说:“已经好了,一点都不影响和你运动。” “什么时候还开这种玩笑。”何安举着拳头锤向盛嘉朗的胸口。 盛嘉朗装作娇弱地捂住胸口,“咳咳,我老婆好凶啊。” “别装。”何安瞪了一眼盛嘉朗。 盛嘉朗委屈巴巴地说:“我想一直瞒着你,我打算再过一阵,再告诉你的。” 何安瘪着嘴,示意盛嘉朗继续。 “高三元旦那天,我和季衡之去后台找同学,远远地我就看见你了,瘦瘦小小的个子,抱了那么多衣服,走路都歪歪扭扭的,然后你就直接撞到我的怀里了。”盛嘉朗的眼神飘忽,“你当时真的好可爱,脸上还带着婴儿肥,肉嘟嘟的。” “说重点。”何安捏了盛嘉朗大腿上的肉,“你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盛嘉朗听了慌慌张张地擦了一下不存在的口水,摆正态度继续说:“我还想着跟你搭讪呢,可你连头都没抬,说了句谢谢学长就走了,声音也好好听。之后我的事情办完了,想在后台找找你,但是没找到。然后那天晚上,我,我就梦到你了。” 看着盛嘉朗脸上心虚的模样,何安想都不用想是什么梦,“然后呢。” “后来我在学校里又偶然见过你几次,发现你总是能牵动我的情绪,然后就猜测我喜欢上你了。但那时候你太小了,我又是高三,根本就不敢找你。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医院里季衡之和我说没有你的消息,当时我是相信的。” 盛嘉朗话锋一转,“但是过了几个月,季衡之突然找到我,说他要出国,还拉着我一起喝酒,我就是在那时知道他喜欢我。他喝醉之后和我表白,还说对不起,然后我就猜测,他之前在你这件事上说谎了。那时我和家里的关系也缓和了,于是就自己调查你的消息。我去你的老家找过,但是邻居说你家早就搬走了,从没回去过。又去了你转学的高中,但是学校说你根本就没有去上学。” “那时候我生了一场大病,我爸以为我学习压力太大了,于是给我找了一所普通的高中。” 真是阴差阳错。 那场病来得莫名其妙,何安突然高烧入院,总是反反复复不见好转,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地康复出院了。 “后来我上了大学,找过其他男生,但是我连和他们牵手都很抗拒,然后放弃了,直到在会所见到你。”盛嘉朗支支吾吾的,“我一见你就认出来了,本想直接给你一笔钱的,但是又想把你留在身边,只好找了个借口。” 何安主动缩到盛嘉朗怀里,“都过去了。” * 又过了几天,盛嘉朗带着何安回父母那边。 “我这样穿真的可以吗?”何安在镜子前转圈打量自己,“会不会太普通了,一点都不正式。” 盛嘉朗正在收拾何安试过的衣服,都堆成一个小山包了。 “你倒是说话呀。”何安按住盛嘉朗的肩膀拼命晃起来,“我一会儿自己收拾,你别弄了,快看看我。” 盛嘉朗将手中的衣架挂到柜子里,然后看着何安换的第七身衣服说:“只是家里吃顿饭而已,你怎么穿得像是要参加联合国大会一样。” 不待何安反应,盛嘉朗轻车熟路地将何安扒光,然后找出一身休闲服,“穿这个就行。” 何安双手交叠捂住胸口,“你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脱我衣服。” “我脱你衣服什么时候还要提前通知了?”盛嘉朗拿起上衣给何安套上,又提起裤子撑开裤腰,“祖宗,抬腿。” 衣服穿好后,何安凑在镜子前开始扒拉头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我们还有时间去趟理发店吗?” “没有。”盛嘉朗终于将何安的衣服收拾好了,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呼出一口气。 何安胡乱将头发都撩起来,拽着盛嘉朗的衣领就往卫生间走,“你给我喷点发胶。” “安安你轻点拉,我这都能看到肚脐眼了。” “你快点走,时间快来不及了。”何安说的气势汹汹。 盛嘉朗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上午十点整。 “十二点吃饭,开车只用半个小时,你还有一个半小时可以折腾。” 何安拿起洗手台上的三瓶发胶,晃着脑袋研究,“怎么能掐点出发,万一堵车呢?万一封路呢?万一出车祸呢?” “呸呸呸。”盛嘉朗赶紧伸手将何安的嘴捂上,“宝,可不兴这么咒自己啊。” “就喷个头发而已,你怎么有这么多瓶瓶罐罐,赶紧帮我挑一瓶。” 盛嘉朗给何安吹了一个偏分的发型,挑了一瓶他最常用的发胶喷了几下,“好了。” 何安照了照发型,又跑到全身镜前面转着圈的看了看,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用完了就被扔掉的盛嘉朗认命地将卫生间收拾好,靠在衣帽间的门边,打量着盛何安脸上的小表情。 * 盛嘉朗把车停在楼门口,朝台阶那边吹了个口哨,“帅哥,加个微信呗。”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何安严肃地摇摇头。 盛嘉朗没忍住笑出了声,“行了,赶紧上车吧,刚刚是谁催着我出发的?” “哦对。”何安一溜烟跑到车门前。 路程十分顺利,就连平时周末总是拥堵的地方也没有堵车。 到盛嘉朗父母家门口时,刚好是十一点三十分。 “瞧瞧,我说了只要三十分钟就能到。”盛嘉朗停好车,拔了钥匙就要下去。 何安眼疾手快地拉住盛嘉朗手臂,“等等。” “怎么了?” “说好了十二点到,好像太提前了也不太好。” 盛嘉朗盯着何安的脸看了一会儿,“安安,你不用太紧张。” “谁紧张了?”何安反驳道。 “我不下车,你能把手松一点儿吗?都给我捏出红印了。” 何安像是一只小猫一样缩到副驾驶,“哦,好。” 过了五分钟,盛嘉朗收到了温月芝的微信。 妈:刚才陈姨出去扔垃圾,看到你的车了,你和安安是到了吗? 盛嘉朗:嗯 妈:怎么不进来? 盛嘉朗:他紧张 妈:不急不急,你好好和他说说,别让他害怕。 温月芝回完消息,给坐在周围的人重复,然后几人互相望着对方,纷纷去了二楼,趴在窗户面前偷看。 也算是巧了,有一扇窗户正好可以直接看到何安的位置。 “长的真好看。” “看着真乖。” “一点也不像是二十多的。” “臭小子捡到宝了。” “爸爸抱,我看不见。” 四个大人加一个小孩子,边看边窃窃私语。 直到何安和盛嘉朗从车上下来,他们才散开。 盛靖晖拍拍女儿的肩膀,“玲玲,小婶婶来了。” 说完小丫头就跑着下楼了,秦悦赶紧跟上去,“玲玲,慢点跑。” 何安刚踏进院子,就看到别墅的大门开了,一个小女孩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出来。何安怕她摔倒,赶紧把手中的袋子交给盛嘉朗,半蹲着伸手去接。 “小婶婶。”玲玲直接扑到何安怀里,抬着头甜甜地招呼。 何安听到小女孩的称呼,看了一眼盛嘉朗,对方非常心虚地移开视线。 他瞪了一眼盛嘉朗,然后笑着蹲下,拉着玲玲的手说:“你好啊,玲玲。” 玲玲看着有些害羞,趴到何安耳边小声说:“小婶婶,你真好看,你可以抱着我吗?” “谢谢,当然可以。”说着何安就把玲玲抱起来了。 “你爸说你都快五十斤了,怎么还让人抱?” 玲玲看到黑着脸的盛嘉朗,做了一个鬼脸,“略略略。” 这时秦悦才出来。 盛嘉朗见了,叫秦悦:“大嫂。”说完看了一眼何安,何安心领神会,跟着喊:“大嫂。” “诶。”秦悦高兴地应了,她见玲玲被何安抱着,就知道是玲玲主动提出来的,装作生气的样子说:“玲玲,怎么和小婶婶刚见面就让他抱?” 玲玲显然是害怕的,小脸贴着何安不说话。 “没事的。”何安说。 进门换鞋的时候,玲玲不得不从何安身上下来,但还是牵着何安的手不放开。 盛靖晖下楼看见了,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虽说何安很快就会是盛家的一份子,但是玲玲第一次见到一个陌生男人就牵着手不肯放开,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玲玲,到爸爸这里来。” “我不。”玲玲躲到何安身后,“我要和小婶婶在一起。” 盛嘉朗和盛靖晖对视一眼,须臾之间便是一场大战,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 盛靖晖偷偷拿了一盒冰淇淋朝玲玲招手,成功地将女儿骗了回来。盛嘉朗则站到何安身边,给他壮胆。 听到客厅的动静,温月芝从厨房里出来了。 “安安来啦。”温月芝将手中端着的盘子放到餐桌上,笑眯眯地走到何安面前,“真是盼了你好久呢。” “阿姨好。”何安乖巧打招呼。 说着回头急吼吼地朝厨房喊:“儿媳妇来了,还不赶紧出来。” 何安好奇地望向厨房,只见盛国剑一手端着一个盘子,慢悠悠地从厨房出来了,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画卡通图案的围裙,“来了。” 何安本以为盛嘉朗的父亲是一个历经商海沉浮,喜怒不形于色的瘦弱老头。 可是和眼前这个和盛嘉朗有着同款下垂眼,身材高大威武,还朝自己笑的中年大叔完全不符嘛。 “叔叔好。” “你好你好。” “饭菜已经做好了,大家快吃饭吧。”温月芝把何安拉到餐桌旁坐下,给何安展示菜色。 在听到何安夸赞之后,得意地拍了拍盛国剑的肩膀,“都是你叔叔做的。” “叔叔好厉害。” 盛嘉朗不知怎么不乐意了,小声说道:“哼,我也会。” 何安安抚性地摸了一把盛嘉朗手背,“嗯,你也厉害。” 好看 -完- 第 37 章 盛嘉朗害怕何安在饭桌上拘谨,从开始就不停地给他夹菜,饭碗上堆得像小山似的。 何安身体靠近盛嘉朗,小声说:“够了,别夹了,你在喂猪吗?” 盛嘉朗撇撇嘴,不以为意,“你要是吃不完,我来吃,又不是没吃过你的剩饭。” 两人的小动作落在旁人眼里,甚是满意。 一顿饭宾主尽欢。 饭后,盛靖晖被盛国剑拉着进了厨房收拾。玲玲则下了饭桌就跑走了,秦悦害怕她剧烈运动不利于消化,紧紧跟在她后面。 至于温月芝,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相册,和何安坐在客厅一起看。盛嘉朗生怕何安跑了似的,贴在何安身边坐下。 “这是小朗刚出生的照片,瘦瘦小小的一团,还不到六斤重,那时候哪里能想到,二十多年后能长成这么大的一坨。”温月芝笑着,似乎想到了刚出生的小盛嘉朗。 照片中的小盛嘉朗身体皱皱巴巴的,尤其是脸,五官都皱在一起,脸上红彤彤的。 真丑。何安心里默默评价。 “妈,哪有你这么形容的,什么一坨啊?”盛嘉朗大声表达着心中的不满,但是却没有人搭理他的意见。 温月芝翻过几页,这时照片中的盛嘉朗似乎是上幼儿园的年纪了,小胳膊小短腿的盛嘉朗看起来格外可爱,何安看的心都要化了。 何安看到角落里的照片上是一个穿着裙子的卷发小女孩,不解地问:“这是他的朋友吗?” 盛嘉朗视线转过去,看到后立刻捂住照片不肯让何安看,同时向温月芝抱怨,“妈,你不是说这些照片都扔了吗,怎么还有?” “你记错了吧。”温月芝把盛嘉朗的手推开,让何安看,“这是小朗啊。” “这是嘉朗?”何安拿起照片仔细对比,发现“小女孩”的确是盛嘉朗的五官。 盛嘉朗小时候五官还没张开,样子清秀总被人误会是小女孩。温月芝见了就按照小女孩来给盛嘉朗打扮,头发还特地留长做了造型,直到盛嘉朗上了小学才剪短的。 “不准看了。”盛嘉朗捂住何安的眼睛,继续将相册往后翻。 “这张怎么哭了?” 照片中的盛嘉朗坐在草坪上,眼睛都哭红了,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沾着黑色的毛发,看样子是小动物的。 “这是小朗趁小晖上学不在家,偷偷把他养的那只德牧的毛剃了。”温月芝指着照片角落里的小德牧,“小狗不老实,剃了一半就跑了,结果就变成了一半有毛,一半没毛,小晖放学回家都没认出他养的小狗。知道是小朗做的,两兄弟就打了一架。” 何安偏头看着盛嘉朗,盛嘉朗以为他会安慰自己被盛靖晖揍,结果何安却说:“活该。” 盛靖晖上了初中之后个子猛涨,到了高中时,身高就和现在的差不多了。青春期的孩子不怎么会配合家长拍照,除了合照之外,大部分照片都是温月芝趁他不注意偷拍的。 何安看着照片中的盛嘉朗出生,满月,上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直至大学毕业,然后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内心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他亲自参与爱人的过去一般。 相册很厚,温月芝无论看到哪一张照片,都有数不清的话要和何安讲,盛嘉朗则从另一个角度重温了自己的成长轨迹,还幻想着,要是何安出现在他之前的人生阶段中,会是怎样的一段光景。 相册看完之后,温月芝将相册郑重地交给何安,“我和国剑生下小朗,将他养大成人,为的就是今天,如今有你陪着他,我们也就放心了,今天我把他交给你,希望往后你们相互扶持,好好过下去。” 何安见温月芝眼中含泪,自己也没忍住,泪眼婆娑地望着盛嘉朗。 盛嘉朗将何安和温月芝抱进怀里,静默无言。 晚上两人住下,睡的自然是盛嘉朗的房间。 洗完澡,何安脚步虚浮地从浴室里出来,直接摔到大床上,怎么都不愿意起来了。盛嘉朗没有办法,只好也上了床,坐在何安身边给他吹头发。 吹完头发之后,盛嘉朗将吹风机放好。他推推何安,让他换个姿势躺着。 何安把脸埋在被子里,闷闷地说:“腰疼,腿疼,动不了了。” 盛嘉朗听了只好认命地给何安按摩,不解地问:“至于吗?” 何安回手给了盛嘉朗身上一巴掌,“怎么不至于?你陪玲玲玩一下午试试?一个六岁的小姑娘怎么这么能闹?我这老胳膊老腿的都要散架了。” “安安,辛苦了。”盛嘉朗按摩也不老实,一双大手在何安敏感的地方乱摸,“你喜欢小孩子吗?” 何安想了想,“还行吧。” 盛嘉朗趴到何安身边,看着他严肃地说:“你要是喜欢,我们也生一个。” “我们?”何安皱着眉,“怎么生?” 盛嘉朗凑到何安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就被何安一掌拍开了,恼羞成怒地说:“不要乱说。” “安安。” 何安没搭理盛嘉朗,爬起来掀开被子躺好。 “安安。”盛嘉朗也钻进被子里,抱着何安的一条胳膊撒娇。 何安无可奈何,一脚将被子踢开,手脚大张摊在床上,“你自己动,速战速决,我好累,想睡觉。” “你好无情。”盛嘉朗捂着脸嘤嘤嘤假哭。 往常这时何安早就会安慰盛嘉朗了,可今天却异常的安静。 盛嘉朗等了一会儿,见何安没说话,从指缝间偷看何安,见他有心事的样子,也不闹了。 “你真的想要孩子吗?”何安说话蔫蔫的,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盛嘉朗将何安搂进怀里,又拉过被子盖上,“在我心里,安安你就是小孩子,我养你一个就够了。你也知道,我们这样是生不出孩子的,我是怕你想……” “我不想,至少现在不想要。”何安用手指戳着盛嘉朗的腹肌,过了一会儿补充道:“要是以后想要了,我们去领养一个好不好?” “好。”盛嘉朗低头亲了何安的额头,“一切都看你的意思。” 两人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房间内的氛围温馨而幸福。 突然,盛嘉朗感叹道:“想了好多年,终于搂着你躺在这里了。” 何安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但还是不想睡,强打着精神问:“都怎么想的?” “我当时……” 眼看盛嘉朗的话从积极向上转为不可描述,他越说越精神,等到他兴奋地跃跃欲试了,才发现怀里的人睡得香甜,早已进入梦乡了。 盛嘉朗小心翼翼地将何安的头放到枕头上,给他仔细盖好被子后,拿上毛巾和浴袍去客房冲凉水澡。 回来时碰到盛靖晖,他正抱着熟睡的玲玲回她自己的房间。 盛嘉朗见了,过去帮忙。 盛靖晖将玲玲放在床上,又把她喜欢的玩偶整齐地放在枕边,捏着被子将他们的全部盖住,最后将玲玲的小拖鞋在床边摆好,全部收拾妥当后才蹑手蹑脚地离开。 关上房门,盛靖晖对盛嘉朗说:“今天玲玲高兴,折腾了好久才睡。” “我以后带着安安常回来。” 盛靖晖拍了拍盛嘉朗的肩膀,没说什么。 盛嘉朗回去后,在房间呆了一会儿,等体温恢复后才上床睡觉。 何安察觉到盛嘉朗的动作,嘀嘀咕咕地问:“你去哪了?” “去冲了个澡。”盛嘉朗拍了拍何安的背,“睡吧。” 第二天一早,两人吃过早饭后准备离开。 出门前温月芝抱来一束花递给何安,“这是我刚刚从花房摘的,你们带上吧,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花瓣上带着水珠,被包裹得很精致,一看就是用心的,何安很感动,“谢谢阿姨。” 何安和盛嘉朗要去看看何安的父亲,由于陵园和盛家几乎是在青市的两端,两人早早出发,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 此时太阳挂在半空中,还好陵园的绿化做得好,周围没有那么重的暑气。 看守陵园大门的大叔认识何安,远远瞧见是何安,于是从房子里出来。 “小何,来了啊。” “嗯。” 大叔看见何安身边的盛嘉朗,多少也能猜到他们的关系,看着两人的背影,缓缓地点了点头,“这孩子不容易啊。” 何安抱着花,带着盛嘉朗拾级而上。 “之前都是我一个人来,这次终于有人陪我了。”何安很高兴,主动牵起盛嘉朗的手。 “叔叔他,怎么葬在这里?” “因为他喜欢青市,以前他开玩笑说过,要是他不在了,就把他葬在这里,没想到……” 盛嘉朗摸摸何安的头。 “到了。”何安停下脚步。 他把花轻轻放在墓碑前,“爸,我来了,这次我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人见你。” 何安拉着盛嘉朗的手,笑着说:“他叫盛嘉朗,是我的男朋友,长得帅吧?” “叔叔好。”盛嘉朗郑重地鞠躬。 “诶呀,墓碑怎么这么脏。”何安拂去墓碑顶部的落叶,又从袋子里拿出准备好的布。 盛嘉朗拿过布,“我来吧。” 何安看了看他,缓缓点头。 盛嘉朗的动作很小心,捏着布的一角按照字的纹路仔细地擦拭着。 何安拿出准备好的白酒,在墓前倒了三杯,“只能喝三杯,不能多喝哦。” 这时的何安更像是小孩子,絮絮叨叨地说着最近发生的事。 盛嘉朗将墓碑擦干净后,站在墓碑前又鞠了一躬,“叔叔,很抱歉,我今天才来看您。安安他现在过得很好,您放心。我向您保证,往后的日子我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爱他护他。” 何安听了,转过身悄悄将眼角的眼泪抹去。 最后要离开时,何安让盛嘉朗走远些,自己又说了几句悄悄话,说完后蹦蹦跳跳地跑向盛嘉朗。 “刚刚偷偷说什么了?” “不告诉你。” 盛嘉朗敲了一下何安的鼻尖,笑着拉着人离开了。 从陵园出来,已经是快到正午时分了,何安揉着肚子喊饿。 “谁让你早上不多吃点?”盛嘉朗从后座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零食,放在何安腿上。 何安眼前一亮,撕开一个小面包就往嘴里塞。 “慢点吃。” “我早上怕吃太多,这样不太好。”何安三两口将小面包咽下去,又打开一瓶果汁。 盛嘉朗看他喝完,才启动车子,“怎么不好了?你又不能把我吃穷,我妈还以为准备的东西你不喜欢吃呢。” “啊?不是,我很喜欢的,你跟阿姨解释一下。” “知道了。”盛嘉朗余光看到何安又打开一袋零食,“少吃点,一会儿该吃午饭了。” “我们去哪啊?” 盛嘉朗神秘地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终于更新了 -完- 第38章【正文完】 何安看着窗外的街景说:“这边的路好眼熟。” “仔细想想?”盛嘉朗驾驶车子拐弯,进入一条小路。 看到熟悉的铁门,何安兴奋地说:“这是我们高中的后门!” 找好停车位后,盛嘉朗带着何安去了一家快餐店。 “没想到这家店竟然还在。” 这家快餐店物美价廉,食物种类丰富,当时很受学生欢迎。没想到六年过去了,它还在营业。 店内的装修换过了,是最近流行的小清新网红风格。 盛嘉朗正拿着手机下单,何安见他轻车熟路地点好后,忽然反应过来,“我当时经常来这里吃饭,你是不是……” “就碰到你两次。” “哦?只见到两次就把我喜欢吃的记得这么清楚。”何安戳了戳盛嘉朗的脸颊,调侃道:“我们小朗好痴情啊。” “痴情不好吗?”盛嘉朗快速在何安嘴唇亲了一口,但被他反应过来之后躲开了,盛嘉朗只亲到了唇角。 何安这下安静了,坐在椅子里,生怕被其他人看到。 现在正是饭点,店里的位置几乎都被坐满了,服务员忙不过来,老板娘也出来送菜了。 “哟,来了。”老板娘似乎是认识盛嘉朗,熟稔地跟他打招呼。 “嗯。” 老板娘将盘子放下,看了一眼何安,八卦地说:“这回不是一个人来的。” “以后也不是一个人了。” 老板娘走后,何安问:“你和老板娘认识?” “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你之后,我就总来这里吃饭,结果一共就见过你两面,然后就和这里的老板熟悉了,当时还没有老板娘呢。后来我毕业之后,想到你了就会来这里吃饭,一来二去的也就认识老板娘了。” 何安拿起鸡块喂到盛嘉朗嘴边,“张嘴,啊。” 盛嘉朗有些害羞,但还是张开嘴吃掉了。 老板娘端着两碟甜品过来了,“送你们的,希望你们以后甜甜蜜蜜。” “谢谢。”何安甜甜地说。 吃过饭后,盛嘉朗牵着何安的手在路边散步消食,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学校正门。 何安见盛嘉朗停住脚步,“怎么不走了?” “我们进去看看。” “学校不能随便进吧?” 何安看着盛嘉朗走到保安室,进去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 何安惊讶地问:“你跟保安说什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跟他说,我给这所学校建了一栋楼而已。”盛嘉朗摆摆手,非常自信地挺着胸脯向前走。但是没走几步就被何安拉着领子拉回来了。 “真的吗?我不信。” “算了,不逗你了,我事先和学校打好招呼了。” 何安这才松开盛嘉朗的领子,还细心地将褶皱拉好。 两人拉着手走在静谧的校园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盛嘉朗带着何安走到一栋崭新的实验楼前,淡淡地说:“这就是我给学校捐的楼。” 何安听了脚下趔趄,差点没站稳,“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就是我给学校捐的楼,这就是我给学校捐的楼,这就是我给学校捐的楼,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何安在盛嘉朗胸口拍了一巴掌,“别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盛嘉朗特别委屈,拉着何安走到楼前的一处铜牌前,“你看。” 铜牌的上方写着朗安楼,下方是一段小字。 我校xx届校友盛嘉朗…… “朗安楼,朗安。”何安小声念了几遍。 盛嘉朗颇为得意地说:“我起的名字不错吧,这样我们就能永远的留在学校里面了。” “好听。” 盛嘉朗带着何安,在学校里走了一圈,都是当年他遇到何安时的场景。 “这个柱子又有什么故事?你不会是躲在柱子后面偷看我吧?”何安抱着手臂,随口一问,没想到竟然猜对了。 “当时刚放学,我来图书馆还书,出来时正好碰到你和同学,当时你们就站在那里说话。”盛嘉朗指了一个位置,“我就躲在这个柱子后面,当时有个人路过,他认识我,还叫了我的名字,差点被你们发现。” 何安听了,默默走到不远处的位置,“你躲到柱子后面,不许偷看。” 盛嘉朗听话照做,他背靠着柱子,不知道何安要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一道脚步声逐渐靠近,然后,何安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何安背着手,爽朗地笑着,“同学,你好。” 盛嘉朗哑着嗓子,含糊地回答:“你好。”然后一把拉住何安的胳膊,将他推到柱子上。 “唔,这是在,学校。”何安起初还想挣扎,但是几番挣扎无果,只好乖巧的任他摆布。 亲完之后,盛嘉朗将头埋在何安脖子上,怎么都不肯动。 何安也不推他,抱着盛嘉朗静静地站着,他非常理解盛嘉朗的心情。所念多年的事情,本以为再也不会有结果,但是有一天却做到了。 盛嘉朗带着何安去的最后的一处地方是学校的礼堂,也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礼堂还是那副样子,老旧的椅子和舞台,听说里面的布置还是建校初期时的呢。 他们轻车熟路地找到通往后台的小门,沿着长长的通道走过去,就是宽敞的后台。 “就是这里。”何安走到一处位置,左右看了看。 他转身找盛嘉朗,谁知盛嘉朗直接单膝跪到了地上。 “我最初就是想带你来这里,再和你说我们早就见过了这件事的,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盛嘉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小盒子,打开盖子举起来,“这是我们互相坦白之后,我去定做的戒指,之前那对我想还是太随便了,求婚当然要用新的。其实这一天应该会更早一些,是我太笨了,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说到这里盛嘉朗自嘲地笑了笑。 何安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没料盛嘉朗会在这里向他求婚。 “何安,我爱你,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见何安迟迟没有回答,盛嘉朗有些害怕了,他又重复了一遍后,小心地问:“安安,你听到了?” “我愿意。” * 盛嘉朗和何安领证那天是找人特地算过的,虽说他平时不信这些,但是一但涉及到何安,他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领证前一天晚上,何安眼看着盛嘉朗从五点到六点,每隔五分钟就设了一个新闹钟。 “你明天早上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处理吗?”何安还以为盛嘉朗早上会有什么跨国会议要开。 结果盛嘉朗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样,吃惊地问何安:“明天我们去领结婚证,难道你忘记了吗?” “我没忘,刚才不是刚熨完明天要穿的白衬衫吗?” 盛嘉朗非常做作地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那你设了那么多闹钟干什么?” “当然是起床去民政局啊!五点起床,六点出发,时间刚刚好。” 何安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民政局九点开门,而且离咱家只隔了两条街,你确定要那么早吗?” “嗯嗯。”盛嘉朗点点头。 何安放下手机准备睡觉,“你要是想早去就去吧,别叫我就行,我要七点起床。” “别啊,就算是领离婚证也要两个人一起去。”盛嘉朗说完,连忙呸了三声,“不吉利,不吉利。” “算日子的大师说了,明天是几百年难得的好日子,肯定有好多人去领证的,咱们必须早点去排队,争取是第一个领证的那一对儿。” 何安被盛嘉朗说烦了,起身在盛嘉朗脸上左右开弓,捏着他脸上的肉狠狠地说:“七点起床,八点出发,你,明白?” “明白。”盛嘉朗老实地点点头。 “把你那十几个闹钟关了,到点你要是不醒,我会把你踹醒的。” 何安的生物钟十分准,早上他刚睁开眼,就看到墙上的时钟正好七点整。 他打了个哈欠,准备转身叫盛嘉朗,谁知一偏头就看到盛嘉朗睁着一双大眼睛,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 “早啊。” 何安吓了一跳,没好气地将盛嘉朗推开,“你几点醒的?” “也就比你早一个多小时吧。” 两人洗漱完毕,何安去厨房做早餐,盛嘉朗则赖在镜子前折腾他的头发。 何安动作利落,不到十分钟,早餐就做好了,他撑在流理台上,朝卫生间喊,“快点过来吃饭。” 之后何安又热了两杯牛奶,却还没见到盛嘉朗的人影。 “我数到三,你要是还不过来,就自己一个人去领证吧。”何安拉开椅子坐下,刚喊了一个数,盛嘉朗就出现了。 吃过早餐后,两人去换外出的衣服。 “啊!” 何安刚系上两个扣子,就听到盛嘉朗叫了一声,“又怎么了?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肩膀这里皱了。” 何安走过去看了看,“没事的,不明显。” “不行,我再熨一下。” 这样一番折腾之后,两人到达民政局大门时,是八点十分,办理大厅的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不对啊,怎么会没有人呢?”盛嘉朗非常疑惑。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第一对领证。” “不对啊,今天的日子这么好,不可能这个点都没人啊?” 何安随便找了个理由,不让盛嘉朗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也许人家没找大师算过呢。” “也是。”盛嘉朗赞同地点点头。 九点后工作人员上班,两人进去后没过多久就出来了。 盛嘉朗捧着两本红彤彤的证件爱不释手,怎么看怎么满意。 “把我的那本给我。”何安朝盛嘉朗伸手。 “不给!” 不给就不给吧,何安也没在跟他要,“我去上班了。” “我送你。” 何安摆摆手,“刚才助理给你打电话不是说有事吗?你先去公司吧,我自己打车就行。” 盛嘉朗急匆匆赶回公司,开会的时候右眼皮总是跳,还总感觉心慌。 刚散会,盛嘉朗的手机就响了。 是一个陌生电话。 他接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对方说:“请问您认识这个手机的主人吗?他乘坐的出租车遇到车祸,刚刚被送到市人民医院了……” 盛嘉朗手抖得不能开车,他叫了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急诊部。 问清何安的位置后,盛嘉朗拉开帘子,看到何安正坐在床边。 他发现何安看到突然出现的自己时,眼神中满是茫然与陌生。 何安:“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们是朋友吗?” 盛嘉朗慌了,完全是下意识地在回答:“不是朋友,我们已经结婚了,是合法夫夫。” 何安听了依旧歪着头看着盛嘉朗。 盛嘉朗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两本结婚证,迫不及待地打开让何安看,“你看,是真的。” 何安看了看证书,又看了看盛嘉朗,还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说: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谢谢小伙伴们一路以来的支持。接下来会写几章主角和配角的番外,大家可以按需阅读哈。 以下是下一本的文案,如果大家感兴趣,就动动小手点下收藏吧!要是能顺带收藏作者,那就更好啦~ 炮灰男妻他卷钱跑了[穿书] 影帝林清穿书了。 书中林清是假少爷,一个不折不扣的炮灰。 真少爷被找到后,林家父母怕林清争夺家产,于是安排林清与男主谢祁川联姻。 林清穿过去后,原主刚与谢祁川结婚。 爹不疼,妈不爱,两年后老公也要把我踹。 知晓后面剧情发展的林清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老公,尝尝我为你做的菜吧! 老公,这个按摩力度怎么样? 老公,P家新出的跑车好酷哦~ …… —— 谢祁川本想利用林清的身份报仇,结果婚后才发现自己娶的是假少爷。 不过,人虽然是假的,但是胜在听话乖巧任人揉捏。 谢祁川:算了,人留下,仇继续报。 —— 两年后,联姻合约到期。 谢祁川表面上用离婚逗弄林清,其实暗地里早已准备好补上求婚仪式。 谁知林清看到协议书眼前一亮,利落签字后便潇洒离开。 后来谢祁川才知道, 原来林清悄悄开了公司,曾几次从自己手上走抢资源。 原来林清拍戏并不是玩闹,能获得最权威的影帝奖项。 原来林清好像从未喜欢自己…… 小剧场: 谢祁川:已经离婚三个月了,他的钱应该花光了吧。 管家:夫人不仅拿到了影帝奖杯,还收购了三家公司。 影帝受x豪门老男人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欢乐的结局 -完- 39.番外:何安x盛嘉朗 育华中学,礼堂。 台上正在表演的节目是舞蹈,几位女生刚一上台,周围的男生纷纷坐直了腰杆,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盛嘉朗随意看了一眼,觉得非常无聊,就和身边的沈飞然聊天。恰巧对方和他的想法一致,对穿着短裙跳舞的女生没有兴趣。 此时他们二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与其他男生的不同。 “沈飞然,盛嘉朗,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要是不想看表演,就把这台相机给后台的陈老师送过去。” 听到班主任的话后,沈飞然如蒙大赦,“好嘞,这就去。” 沈飞然从班主任手中接过相机,搂着盛嘉朗的脖子就往后台走。 盛嘉朗扭头看着肩膀上的手,“把手从我身上拿走。” “都认识十几年了,怎么连碰都不让碰啊。”沈飞然见盛嘉朗面色不愠,连忙把手臂放下来,嘴里边走边嘀咕,“我看你谈恋爱之后怎么办?” 相机顺利交给陈老师之后,沈飞然在后台晃晃悠悠地不肯回去,东摸摸西看看的。 盛嘉朗走了两步发现身边的位置空了,转身看了一圈,发现沈飞然正拿着一盘大概四五十个颜色各异的调色盘研究。 “别磨蹭了,快回去吧。” “再等一会儿,我研究一下这玩意。”沈飞然摆摆手。 后台又吵又闹,盛嘉朗听得头疼,打算自己回去。他转身时没留神,和人撞到一起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有没有手上,我不是故意的。” “你——”盛嘉朗本来打算发火,但是看到一个眉眼清朗俊秀的男生拎着两个大袋子,怀里还抱着小山似的衣服时,话锋一转,关心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何安费力地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衣服。 盛嘉朗见他不方便,主动帮忙,“你去哪?我帮你拿过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何安笑得腼腆,脸颊因为窘迫染上了红晕。 盛嘉朗站在原地,看着何安瘦弱的背影远去,他若有所思地摸着刚刚触碰到何安的指尖。 “是不是感觉到危机感了?”沈飞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盛嘉朗身旁,冷不丁地来这么一句把盛嘉朗吓了一跳。 “什么危机感?” 沈飞然很吃惊,“新一任年级第一和上一任年级第一的初次交锋。” “你在说什么加密通话?”盛嘉朗不理解。 “诶呀,刚刚撞你那人,就是何安。” 何安刚转来那会儿盛嘉朗听说过,不过并没有留心。 之后没几天就赶上期中考试,结果何安一下子就把蝉联年级第一位置的盛嘉朗挤了下来,不过盛嘉朗本人倒是没多大反应。 原来是他。 盛嘉朗捻着指尖,慢悠悠地离开了后台。 * 元旦假期一晃而过。 开学那天是周三,盛嘉朗每周的这一天都会先去附近的书店买一本书,之后再回家。 去书店最近的路是学校后门那条小路。 放学后,盛嘉朗收拾好书包去书店。走到一半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只有这么多钱,已经全部都给你们了。”何安抱著书包缩在墙角,肩膀一抖一抖的,显然是吓坏了。 何安身前站着三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小流氓。 为首的那人听见何安这样说,直接把嘴边的牙签吐到地上,“小子,我要是在你身上搜出钱,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盛嘉朗躲在拐角,看到其中一个人挽起了袖子,正要朝何安走去。 “喂!”盛嘉朗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手机,“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你给我等着。”三个小流氓骂骂咧咧地走了。 何安见到盛嘉朗,眼前一亮,感激道:“谢谢你。” “小事。”盛嘉朗把手机塞到裤子口袋,朝何安走过去,“你没事吧?” 何安摇摇头,一手扶着墙,一手撑地。他本想站起来,但右脚一软,又坐了回去。 “是受伤了吗?”盛嘉朗蹲到何安身前,发现他用手捂着右脚的脚踝。 何安把裤脚向上拉,露出白皙光滑的一小截小腿。 “怎么这么严重?”盛嘉朗想用手摸一摸,但是快要触碰到时停住了动作。他抬起眼睛瞧何安,想说的话在嘴边转了几圈,最后也只问出了两个字,“疼吗?” 何安伸手轻轻按了一下脚踝处的青紫印记,小声地嘶了一声,“不疼。” 眼泪都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了,还说不疼。 盛嘉朗将何安扶起来,让他靠着墙站好,又把书包放下来拎在手中,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他背对着何安半蹲下,“上来,我送你去医院。” “没有那么严重,我回家喷点药就行了。” “那我送你回家。” 何安攥着校服下摆,手指甲都因为用力而发白了,过了好久才不好意思地说:“好。” 盛嘉朗托住何安的腿,一步一步走得很稳。他只要稍稍低头,就能看到何安垂在自己胸前的双手。 何安的手背很白,白到可以看到皮肤下的血管脉络。他的指甲修得很短,指甲盖上透着健康的白色月牙。 盛嘉朗不知怎么了,脑子里突然抽了一下。他微微晃了晃脑袋,将视线重新转移脚下的小路,“你家在哪?” 何安报了一个地址。 “你和我家住一个小区。”盛嘉朗很意外,何安转过来也有一个月了,他怎么就没在上下学的路上见到他呢。 “真的吗?这也太巧了。” 盛嘉朗看不到何安脸上的表情,但是从语气中不难听出,何安现在很开心。 还有就是,何安的下巴正轻轻贴着自己的肩膀,耳朵甚至可以感觉到何安说话时的温度。 盛嘉朗背着何安走到路边,他把何安放下来,拿出手机打车。 “你真的报警了吗?” 看到有司机接单之后,盛嘉朗抬头看向何安,“没有,我只是吓吓他们而已。”说完盛嘉朗又想起了什么,“你怎么招惹到那些小流氓的?” “我……我前几天放学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他们其中一个人,然后今天就被堵了。” 何安低着头,思索着这番回答究竟能不能让盛嘉朗相信。 “这样啊。”盛嘉朗没再继续追问。 出租车到了,盛嘉朗扶着何安上了车。 司机很健谈,看到他们上车后,就开始找话题聊天,这让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不少。 下车后,盛嘉朗又背上了何安,一直把何安送到了家门口。 何安扶着大门,邀请盛嘉朗,“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不用,我先回家了。”盛嘉朗重新将书包背好,转身离开。 何安有些失落,手放在大门的把手上,迟迟不肯进门。 “对了。” 听到盛嘉朗的声音后,何安吃惊地睁大双眼。他左脚跳了两步,转身看向盛嘉朗。 “明天早上,我们一起上学吧。” “好。” * 第二天一早,盛嘉朗和何安一起到了学校,两人在楼梯口分开,各自回教室。 高森见何安哼着歌进了教室,将嘴里的包子咽下,打趣道:“哟,心情不错啊。” “那是。”何安得意地挑了挑眉。 他从书包里拿出游戏机递给高森,“喏,答应你的游戏机。” “哇。”高森双眼放光,接过游戏机爱不释手地摸来摸去。 何安漫不经心地将作业和课本整理好,诚意十足地夸道:“你哥不愧是学表演的,扮起小流氓可真像。” “嗐,这都小意思。”高森将桌上的塑料袋扔到垃圾桶,回到座位时特地看了一眼何安的右脚,“你脚没事了吧?” “好多了。” “要我说,你肯定是昨天打球前没好好热身,要不也不至于崴脚。” “行了行了,事后诸葛你可别叨叨了。” 何安掏出手机调成静音,发现有一条来自盛嘉朗的未读消息。 【放学后校门口见】 何安嘴角微微翘起,回了一个字。 【好。】 哈哈哈 -完- 40.番外:何安x盛嘉朗 是一个普通的休息日。 盛嘉朗在在沙发上缩成一坨,委屈巴巴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何安,“男人变心都这么快的吗?” 何安没理他,继续手中的动作。 “一个小时之前你还叫我宝宝呢,现在却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 何安忍无可忍,随便抓起身边的一只小玩偶扔向盛嘉朗,“你怎么连狗的醋都吃?” 何安说话的声音有些大,把正趴在地上吃饭的小柯基吓得都不敢动了。 “乖乖不怕,没说你,你接着吃吧。”何安继续趴到小柯基身边,细声细气地哄着它吃饭。 小柯基似乎是听明白了,将脸埋在饭盆里,又吭哧吭哧地吃起来。小柯基的名字叫乖乖,是一只三个月大的小奶狗,今天刚把它接回来。 何安支起身子,挪到乖乖的身后,伸出一根手指小心地用指腹揉着乖乖脚上的肉垫。 乖乖感觉到了,回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吃起来,脑袋上的一对大耳朵伴随着动作呼扇呼扇地抖动着。 “安安,你现在真的好变态。”盛嘉朗抬起手机,对着地上的一人一狗拍了几张照片。拍完之后还皱着眉一一点评,“啧啧啧,这张在戳耳朵,这张在揉屁股,这张在亲脚底。” 乖乖吃完饭,又喝了一小盆奶,嘴巴周围的毛都变得湿漉漉的。何安帮它把嘴巴擦干净之后,拿出玩具让它自己玩。 盛嘉朗见何安坐到自己身边,悄悄往远处挪了挪,可刚动了一下,何安立刻瞪着眼睛看他,吓得他是动也不敢动了。 “你身上,有毛。” 何安露出嫌弃的表情,“你身上就没有?” “我是说狗毛。”盛嘉朗伸出手指着何安衣服上的白色毛发。 养狗这件事何安不是没有想过,虽然他没有问过盛嘉朗,但是也不难看出盛嘉朗并不喜欢猫猫狗狗。平时他们在小区里看到有人遛狗,何安就会去和狗的主人聊天,顺便摸摸狗,盛嘉朗通常都会躲得远远的。 今天上午盛嘉朗说要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是一只小狗。 盛嘉朗做出如此大的让步,何安也就不会计较盛嘉朗的小脾气了,“我去把毛粘掉。” “不用。”盛嘉朗拉住何安,“我给你买了一身新衣服,你过来试试。” “好。”何安跟着盛嘉朗起身,直接回了卧室,“衣服在哪呢?” “当当当当。”盛嘉朗从被子里掏出衣服,展示给何安看。 何安拿过来看了一下,非常意外,“是高中的校服。” “快换上,让我看看。”盛嘉朗的言语间带着好不掩饰的兴奋。 何安眼珠转了一圈,明白了盛嘉朗心里的小九九,“好。” 换完上衣之后,盛嘉朗又从被子里拿出第二件衣服,“把这个也换上吧。” “好。”何安把拉链拉好,抬起头一看才发现盛嘉朗手中的是一条裙子还有一双黑色长腿袜。 何安接过来在腿上比划了一下,发现裙长明显被刻意改短了。他推托道:“太短了,我不穿。” 然后下一秒,盛嘉朗就倒在大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耍赖,“我不管,我就要看你穿,你有新的狗就不喜欢我了,啊啊啊我好可怜,没有人爱我了。” “闭嘴!”何安被烦地捂住了耳朵,可盛嘉朗依旧不停,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何安只好妥协,“我穿,穿行了吧。” 盛嘉朗立刻停止了动作,从床上坐起来,试探着问:“真的?” “真的。”盛嘉朗的目光太过炙热,恨不得在何安灼出两个洞来。 何安去卫生间换好衣服,出来时一只手拉着裙子的下摆,难为情地说:“真的太短了。” 盛嘉朗从何安出来的那一刻起,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何安的腿又白又直,虽然外表看来整个人都是偏瘦的,可盛嘉朗却非常清楚,何安身上的肉长得都恰到好处。大腿间被长袜勒出一圈压痕,袜边的上方还有微微溢出的软肉。 “安安,你……”盛嘉朗非常没出息地咽了一口口水,喉结上下滑动得很明显。何安见了脚步虚浮,不敢再走动了。 就在这时,何安突然听见从客厅传来一阵呜咽的狗叫声,他突然想起来,乖乖第一天到家难免会害怕。 想到这里,何安担心乖乖,也不管眼下是多么剑拔弩张的时机,直接跑到客厅,把装着乖乖的笼子拎到卧室里面。 “乖乖不怕。”何安弯下腰,手指伸进笼子里,摸了摸乖乖的头,却没意识到身后风光大开。 盛嘉朗见了悄然无息地走到何安身后,猛地把人推到墙上,嘴里却委屈地撒娇道:“你看看我好不好。” “好。”何安说完就被盛嘉朗吻住了,把主动权交给了盛嘉朗。 一夜好眠。 何安早上醒来,先是亲了一口身边熟睡的大狗狗额头,又拖着酸软的身体下床。走到笼子旁,发现小狗狗也还在睡梦中。 昨晚把乖乖搬到卧室之后它就不再叫了,看来这几天还是先让它在卧室睡吧,何安心想。 但是到了晚上,乖乖却怎么也不肯再进卧室。何安起初以为它不喜欢笼子,就搬了小窝到卧室,可乖乖却拼命地扒着门,想去外面。 “乖乖怎么了?”盛嘉朗洗完澡出来,看到何安正蹲在门边。 乖乖见到盛嘉朗,立刻闭紧了嘴巴,眼神中满是惊恐。 何安后知后觉,看来昨天乖乖被少狗不宜的事情吓到了。 把乖乖放出去后,何安伸手在盛嘉朗脑门上狠狠地敲了一下,“都怪你!” 盛嘉朗举着毛巾,支棱着炸毛的脑袋,一脸茫然。 好甜!!!! 哟 -完- 41.番外:柳玉x陆封 柳玉主演的仙侠剧已经播了大半,凭借着出色的演技以及制作精良的服化道,柳玉一跃成为当前最红的流量明星。 一时间,各种代言纷至沓来,影视综艺资源不断。于此同时,还有飞速增长的粉丝团体。 就在众人猜测柳玉爆红之后接的第一个资源是服装代言还是名导新电影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宣传科普综艺官宣了最新一期的嘉宾,柳玉的名字赫然在列。 【A:柳玉的经济团队脑子是被门挤了吗?为什么选了一个听都没听过的综艺?】 【B:难道我真的老了吗?这个国家台的综艺已经播了十几年了,只不过受众都是中老年群体而已。】 【C:举手!我奶奶经常看!】 【D:我爸是这个节目的忠实粉丝,每期都会做笔记的那种。】 …… 主持人:“谢谢白继明教授和柳玉参与本期节目的录制,谢谢现场的观众朋友们……” “小玉,这次录制我能帮你说服公司那边,下次就不行了。公司培养你也不容易,现在你火了,也得配合公司多接几个资源。” “行,知道了。”柳玉脱掉外套递给助理,又伸手拍了拍经纪人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放宽心的眼神。 工作人员把妆卸掉之后就离开了,助理被打发去买咖啡,经纪人去和节目组交涉之后的工作。不多时,休息室内只剩下柳玉一人。 手机响起新消息通知,柳玉拿起手机,发现是陆封。 【陆封:节目录完了吗?】 最近陆封的消息发得越来越频繁。开始是以仙侠剧的后续宣传做借口,把柳玉约出来见面。但是最近的借口却越来越直接,柳玉也变得有意和他保持距离。 柳玉关闭屏幕,没有回消息,抱着手臂闭目养神。 休息室打开又关上。 “回来了?”柳玉以为是助理回来了,伸出手接咖啡,但助理却迟迟没有动作。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听到声音后柳玉抬头,发现来人是和他一起录制白继明。 柳玉赶忙站起来,“抱歉,我以为是助理回来了。” 节目组的嘉宾共用一个休息室,柳玉也没有因为爆红而要求特殊待遇。 不知是什么原因,柳玉从见到白教授的第一眼就感觉特别亲切,和他说话也很舒服,没有任何拘束,录制的过程也非常顺利。 “没关系。”白继明摆摆手,拉出椅子坐下,看到柳玉依旧站在原地,笑了笑说:“怎么还站着,快坐下吧。” 柳玉的长相偏柔,今天化妆师化妆时,特地给柳玉调和了眼部的阴柔,让他整个人的形象变得更阳光朝气了。要是不熟悉他的人见了他卸妆后的样子,一时间难免会认不出来。 柳玉察觉到白教授好奇的目光,不好意思地说:“我卸妆之后和刚才的差别挺大的。” “没有,还是能认出来的。”白继明觉得柳玉卸妆后的样子和妻子有些相似,尤其是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 要是他还在,应该和眼前的男孩差不多大。 白教授压下心头的愁绪,随口问道:“你有二十岁吗?” “我都二十三了。”柳玉哈哈笑了两声,见时间差不多,起身去换回了自己的常服。 柳玉换好衣服走出来,扒拉两下凌乱的头发。 “我该走了。”白教授见柳玉出来,拎起公文包就要走。 “我送送您吧。”柳玉匆忙走到白教授身前,打算给他开门。 “你这玉……”白教授见到柳玉脖子上的玉坠,瞬间愣在原地。 柳玉低头看了一眼,可能是换衣服时太匆忙,玉坠掉到外面了,“这是我从小戴着的。” 白教授喉头一紧,抬起手问:“我能看看吗?” “可以。”柳玉将玉坠摘下放在白教授掌心,如果他没看错,白教授的手都在颤抖。 …… 几天后,一则营销号的爆料迅速冲上微博热搜。 【最近因为仙侠剧爆红的柳玉身世成谜,近日,我们拍到他与白继明教授一起出入某亲子鉴定中心……】 何安在收到软件推送的消息后,立刻给柳玉打了电话,但是却提示已关机。他握着手机在客厅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了几圈,最后决定直接去柳玉家看看。 刚出电梯,何安就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他匆忙间点开,发现是柳玉打来的。 “小玉,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儿?我打你的电话关机了。” 柳玉的声音听起来恹恹的,“我家小区都是记者,手机一开机就是电话和消息,直接死机了,我现在……” 知道柳玉现在所在的地址后,何安直接开车赶去那里。 由于担心柳玉,何安出了电梯直奔停车位,根本就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另一个停车位上,盛嘉朗正从车上下来。 “安安。”盛嘉朗喊了一声,何安好像没有听见,直接启动车子开走了。 何安的面容一闪而过,盛嘉朗发现何安的眉毛都快纠结到一起去了。不待思考,盛嘉朗迅速回到车上,紧紧跟在何安后面。 一开始盛嘉朗以为何安去公司加班,可开着开着,他却发现这是与何安公司截然相反的一条路。他开始思考最新和何安的对话,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何安的车子开进一家酒店。盛嘉朗看到酒店的名字时,没忍住锤了一下方向盘,“哼,来的还是自家酒店。” 何安找到房间,刚敲了一下门,门就被柳玉打开了。 柳玉的眼睛有些肿,头发也乱糟糟的,整个人都透着毫不掩饰的疲惫。看到何安后,柳玉什么也没说,把何安拉进门,直接抱住了他。 盛嘉朗问了前台信息后,乘坐另一部电梯上去。他刚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何安被一个男人的手拉了进去,何安也没有反抗。 “气死了,气死了。”盛嘉朗双手紧握,脚步沉重地走在地毯上。但是快到门口时,他又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趴到门上偷听。 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听到。 “破酒店,隔音做得这么好干什么。”盛嘉朗手上没注意,在门上拍了一下。 等何安打开门,看到的就是握着手腕想要原地消失的盛嘉朗。 何安意外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我。”盛嘉朗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先进来吧。”何安害怕有狗仔偷拍,拽着盛嘉朗的领带就把人拉进了门。 柳玉洗了一把脸,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安安,是谁啊?” “是你!”这回意外的是盛嘉朗。 “就是小玉啊,你还以为是谁?”何安多少也猜到了盛嘉朗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没好气地用肩膀把人撞开,扶着柳玉坐到沙发上。 盛嘉朗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就变蔫了,乖乖地跟在何安身边,不敢再出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营销号说的是真的吗?”何安递给柳玉一杯水,让他润润嗓子之后慢慢说。 柳玉的情绪波动很大,断断续续地说完后,又没忍住,趴在何安肩膀上哭出来了。 原来营销号说的内容是真的。 那天在休息室,白继明认出柳玉佩戴的玉坠,正是二十三年前,他送给自己儿子满月的礼物。谁知他们的对话被某个工作人员听到,直接泄露给了营销号。后来两人去做亲子鉴定,证实了他们是亲父子。 柳玉在弟弟出生后就知道自己不是养父母亲生的,从初中开始,养父母就不再管他了,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他一点点赚来的。柳玉后来之所以选择做演员,就是想着有一天他的亲生父母在电视上能看到他。 自从何安认识柳玉以来,他就知道柳玉一直在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有消息就会去当地走访。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柳玉终于可以得偿所愿。 何安耐心地等柳玉发泄完,给他递上纸巾,轻轻地给他拍背。 “你养父母那边怎么办?” 柳玉擦干脸上的眼泪,眼神变得狠厉起来,“起诉。” 养父母一直对柳玉说,他们是在山上采药时捡到的他,柳玉也一直是这样以为的。直到今天他才得知,原来他不是被养父母捡到的,而是被他们从医院偷走的。 二十多年前,养母由于不能生育,来到青市看病,看到独自躺在病床上的柳玉,想起了听人说过,不能生育的家里养个别人的孩子,不久之后就能怀孕的传言,然后心生贪念,将不到三个月的柳玉偷走了。 听到这里,盛嘉朗大致明白了来龙去脉,他问柳玉:“律师找好了吗?” 柳玉点点头,“我已经找了正清律所的律师。” 正清律所就在青市,它在全国内都非常有名,盛氏也和他们有过合作,因此盛嘉朗是知道的。 盛嘉朗想了一下,“他们律所的梁梅律师特别擅长打这类型的案子。” 柳玉听到名字后,脸上闪过一瞬的笑意,“梁梅就是我妈妈。” 之后何安见柳玉的情绪稳定下来,就和盛嘉朗离开了。 出了酒店大门,盛嘉朗想去牵何安的手,但是却被甩开了。 “安安,我错了。” 何安自顾自地走到车旁,“你没错,你哪里错了。” 完了,这下糟糕了。 盛嘉朗快速转到死皮赖脸模式,开始道歉忏悔卖惨三件套。 柳玉发泄过后,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裹着被子很快就睡着了,直到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陆总好。” “都说过了,你叫我陆封就行。” 见陆封风尘仆仆的样子,柳玉问了才知道,陆封原来在临市出差,收到消息后急忙赶回来的。 陆封见柳玉眼睛都快张不开了,让他回床上睡觉。 “那你……”自己去睡觉,留陆封一个人始终不太礼貌。 陆封摸了摸柳玉的头发,“去睡吧,没事。” 柳玉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陆封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盯着柳玉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抬起手,轻轻摸了摸柳玉的脸颊。 听到关门声后,柳玉睁开眼望着房顶,眨了眨眼,侧过身睡了。 半年后,案件判决结果出来,柳玉的养父母犯拐骗儿童罪,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那天柳玉和父母一起,一家三口吃了一顿真正意义上的团圆饭。柳玉也改了名字,由于他是因玉而团聚,因此新的名字就叫做白玉。 “找到小玉后,我和你爸就没有什么遗憾了,现在担忧的事情,就是你和陆封了。” “妈,我和他没什么的。” 这半年来,陆封前前后后帮了不少忙,梁梅和白继明都看在眼里,可偏偏柳玉却没什么反应。 白继明和梁梅对视一眼,“你和陆封的事情,我们不会插手,全看你自己。但是有一点爸爸想告诉你,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和你妈妈永远是你的后盾。” “知道了。”柳玉心头划过一阵暖流。 柳玉自小的成长环境导致了他对感情非常敏感,他其实早就察觉到了陆封对他的感情,但是由于两人的身份地位悬殊,他害怕陆封只是玩玩而已。到时候陆封可以快速抽身,他却不知要花多久才能走出来。 陆封的好他也确实能感觉到,现在有了父母的支持,家庭的底气,他也逐渐生出了勇气。 柳玉主动约陆封出来吃饭,地点是气氛浪漫的法式餐厅。 “陆封,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忙。” 陆封看着明显对自己态度缓和的柳玉,一时间都不敢相信。 吃过饭后,柳玉有些醉了,陆封怕他站不稳,扶着他上了自己的车,要送他回去。谁知柳玉把自己推开,跌跌撞撞地下了车。 他找到自己开来的车后,摸索出钥匙打开车门,从副驾驶抱出一束花。 “你这是做什么?”陆封问。 “追你啊。”柳玉嘿嘿笑了两声,把花塞到陆封怀里,“陆封,我喜欢你,我要追你。” 陆封眼神暗下来,接过花沉声说:“不用追了,我已经是你的了。” ◎作者有话说: 小说内容是虚构的,关于判决结果不必深究。至于现实生活,我只想说“愿天下无拐”。 番外完结啦! 结束了嘛?,期待下一本。这本很好看啊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