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满级大佬穿成卑微男二》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当满级大佬穿成卑微男二 作者: 留一尾鱼 本文文案: 沈虞河穿成了小说世界的卑微男二。在这个世界里,他是主角受的舔狗,是主角受在需要时随叫随到的备胎。 主角失恋,找他安慰,沈虞河垂眸:“他看上去很爱你......”所以请你们麻溜地滚远一点。 主角结婚,邀请他来,沈虞河微笑:“祝你幸福......”所以一定给我锁死在一起。 主角带球跑,让他帮忙,沈虞河耸肩:“孩子是无辜的......”所以我叫了孩子的爸爸过来。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对劲,在备胎的过程中,沈虞河发现主角受似乎有些幡然悔悟,想要回头找他? 主角受:原来对我最好的一直是你…… 沈虞河(微笑):这个发展是我没有想到的,该收拾收拾跑路了。 —————— 他正准备撒手不干,让渣攻贱受相亲相爱,却发现在主角受的身边总会出现一个悲惨的少年。 少年长得乖巧又可怜,在某一个雨夜中抓住了沈虞河的衣角,眉目温软,嘴唇苍白,“求先生收留我。” 沈虞河心一软,把这个小可怜带回了家。 后来沈虞河才发现,这不是小可怜,而是一个把利爪小心翼翼地收好,假装乖巧,生怕伤到他的流浪猫。 他看着他跌跌撞撞磕磕绊绊地费力朝自己走近,最终还是忍不住伸手将他揽入怀中。 郁玉缩在沈虞河的怀中,苍白的手指拽住了男人的衣角,指尖苍白执拗,汲取着他没有感受过的温度,“说好了,先生。既然选择抱住我,就不可以松开我。” 沈虞河:等等,你当初不是这样的。 心情复杂.jpg 【高亮:沈虞河×郁玉,大佬攻×表面小可怜受,主攻,互宠,是真的互宠,极端控勿入,不然会心塞塞】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系统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虞河,郁玉 ┃ 配角:郁清,沈四安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当卑微男二站起来 立意:要向人生索取,不向命运乞求 第一章 天空划过一条弧线,飞机从Y国向C市驶来。与此同时,在C市,沈虞河放下了手里的文件。 他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熟悉的提示音,【宿主,主角攻正在回国的飞机上,还有一个小时他就该到C市了。】 系统是一个在意识空间具象化的白团子,柔软的像是一团云朵,此时正激动地把手里的电子游戏机一扔,天知道他和宿主终于熬到主角攻回国,五年了,已经五年了,就算系统是个AI也感受到了度日如年。 在五年前,系统只是一个刚刚出厂什么都不知道的小AI,五年后,系统已经游戏综艺翻墙小黄/文样样开花。 沈虞河慢条斯理地扣上钢笔的笔盖,他身处的办公室在这座楼的顶层,空间开阔,光滑的大理石地板清晰敞亮,巨大的单向玻璃居高临下地向这座办公楼的主人展示着这个城市的美景。 他轻轻“嗯”了一声,活动了一下肩膀,把文件推到一边,起身到玻璃前。 脑海里又“滴滴”了两声,显然是激动的系统正在意识空间打滚,【宿主你马上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听到白团子的话,沈虞河笑了一声,反光的玻璃模糊地映出他英俊的侧脸,睫毛略长,在眼帘垂下时反而削减了几分凌厉,眼中像蕴了雾似的,看不真切。 这反倒更衬他现在的身份——沈家的家主,这个世界里面,夹在主角攻和主角受之间的男二,一个合情合理的工具人。 【还早,不急。】沈虞河点了点白团子的头,比起白团子的焦急,沈虞河显得不慌不忙。他把游戏机塞给白团子,道,【先玩吧,剩下的由我处理。】 沈虞河在恐怖世界通关了九个世界,这是他的最后一个世界,也是沈虞河没有尝试过的小说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沈虞河只要走完所有的剧情点完成卑微男二的扮演剧情就可以脱离这些世界,实现自己的愿望。对比之前在无限流世界的任务,这些可以算是有脚就能完成。 白团子被沈虞河一碰,一整个云朵一下子变成粉红色,支支吾吾地接过游戏机,整个统被沈虞河迷的晕晕乎乎,【既然宿主这么说,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反正它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样一想,白团子顿时理直气壮起来,是游戏不好玩吗?至于剧情任务什么的,有宿主在呢。 在无限世界他就是被宿主一路带飞的,一直到现在。除去第一个世界白团子没有跟着沈虞河,算上这个世界,白团子已经跟着沈虞河九个世界了。 “沈总。”秘书站在沈虞河的身后,准备听从他的指示。 沈虞河微微侧头看他,等他的半身露出时才会发现沈虞河是带着手套的,黑色手套常年不离身,包裹住他的手指。 他开口,低沉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磁性,“给郁清发消息,说我约他在流水轩见面。” 秘书刚刚应了好,准备去联系。沈虞河又一沉吟,打断他道,“算了,我给他发消息,你准备好礼物,过一会去郁清的学校接他。” 秘书悄无声息地关上门离去,办公室里又剩下沈虞河一个人。 郁清是本文的主角受,而现在,沈虞河将要在主角攻来之前把第一个剧情走完。一个真正的卑微男二,主角受怎么能不知道他的心意呢? —— 郁清在T大上课,沈虞河看过他的课表,他去的巧也不巧,巧的是郁清快要下课了,不巧的是刚出沈家的主宅,外面便下了雨。 车子停在T大的主干道,两边的梧桐叶被雨丝打的簌簌作响,沈虞河给郁清发了消息,那边可能在上课,没有回应。 沈虞河关了手机,这边的司机下车,撑着伞给沈虞河开了门,低声道,“沈总,雨有点大了。您小心一些。” “你在车里等着我。”沈虞河另撑了一把黑伞,准备去找郁清。他穿着浅灰色的大衣,只露出一截精瘦白皙的手腕,看着极有力量感。 他很明显地和周围经过的学生划着一条泾渭分明的线,频频引得学生的侧目。 “好帅,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不像啊,之前都没在学校里见过,会不会是老师?” “哪个学院的老师那么好看啊啊啊!”有女生对着同伴小声尖叫,激动道,“我们学校哪有那么好看的。” 沈虞河沿着主干向前走,再往前一拐便是一个避雨的亭子,四方尖角的亭子撑在雨里,周围是绿化。 沈虞河微眯了眯眼,本该在教室上课的、主角受郁清,和另外一个青年,正在亭子里不知道说什么。 郁清背对着他,而那个青年——沈虞河正好可以看见他的侧脸,唇色偏淡,肤色极白,不知是郁清说了什么,青年微微皱起了眉。 他的面孔和郁清有五六分的相似,应该是亲戚关系,但是整体比郁清好看很多,郁清大概是……沈虞河想了想,可能是世界的buff,长相不够,气质来凑。 他们又说了什么,能看出来郁清很激动,可惜谈话声被雨声盖住,什么也听不清。 郁清挑起一个笑,他刚要开口,又捂住嘴咳嗽了两声,这两声咳嗽声就像一个开关,接下来郁清又弯腰咳嗽了很长时间。 郁玉从口袋里递了一块手帕给他,纤细的手腕却被郁清拉住。 “哥哥,你就不能让让我吗?”郁清的面上染上了咳嗽的晕红,他轻声道,“如果不是我的身体不好,这个机会本来应该是我的。” 郁清睁大眼睛,抬眼望着他,手掌用力把郁玉的手腕攥的发红,但是现在他们都没有顾及到。 “妈妈她说了,要你帮帮我。哥哥,你怎么不听妈妈的话?” “可是。”郁玉把他的手指扯下,他的声音淡淡,“机会没有属于哪个人的说法,谁的机会都是争取来的,我帮了你,不就是变相夺了另一个人的机会。” 郁玉的眼睫垂下时能清楚地看见眼帘上的一颗浅浅的痣,些许一点,很浅,给他增添了若有若无的风情,而当他抬头时又消失不见,像一闪而过的流星。 “小清,之前能让的我都让了,但是这次,你别再任性了。” 郁清的手刚要抬起来抓住郁玉忍不住说些什么,背后突然传出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沈虞河往前几步,停住,隔着几米的距离。喊他道:“郁清。” 郁清一下子变了神色,把手放下去,他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谁的,沈虞河的嗓音很独特。 郁清转过身扬起唇角,连眼睛都笑起来,“沈先生怎么来了?” 郁玉往后靠了靠,靠在后面有些湿漉漉的柱子上,初秋的寒意顺着雨水浸到他的白衬衫里,郁玉的手指忍不住蜷了蜷,又看向这位郁清口中的“沈先生。” 沈虞河道:“我给你发了消息,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料想这里下了雨,就直接过来了。没耽误你的事情吧。” 他对着郁玉点了点头,正好外面有一滴飞溅进去的水珠,落在郁玉的脸上,顺着眉骨向下滑去,又顺着白皙的脖颈落入更里面。 他的眉目看起来十分湿软,沈虞河想,和刚刚拒绝郁清的语气不太一样。 郁清向前迈了几步到沈虞河的伞下,他笑了笑道,“刚才我和哥哥正在聊天,可能没有看见你的消息。” 沈虞河点了点头,他比郁玉高出大半个头的距离,正好可以看见面前青年的漆黑的发旋。 在伞和亭子的交界处,沈虞河的另一只手伸出,对着郁玉道,“幸会,沈虞河。” 几滴水珠从外面落在他的手套上,男人的神色有一种不动声色的内敛。 郁玉看了沈虞河一下,白皙的手搭在黑色的手套上,一触即离。 郁玉摸了摸自己的手心,有些湿意,不知是刚才从沈虞河的手套上带走的雨水还是自己的紧张所致。 但他的面上一派平和,丝毫没有表现出来,郁玉微微笑道,“叫我郁玉就好了,沈先生。” 第二章 沈虞河带着郁清走了,他似乎感受到身后有一束目光在看着他。 等等,看着他? 他略有些疑惑地侧头,穿过层层如帷幕般的雨丝,很凑巧,那个叫郁玉的青年还没有走,斜靠在柱子上。 半边白色的衬衣被雨水浸湿,略显单薄,眉眼被雨水氤氲的显出一种惊人的漂亮,挺拔的就像是T大路边栽种的梧桐。 他们的视线遥遥对视,那位青年似乎看见了他的目光,他歪头笑了一下,然后对着沈虞河点了点头。 沈虞河一怔。 若说郁玉和郁清是兄弟关系,看起来又不太像,郁玉是梧桐,而郁清就是缠绕着树的藤蔓。 他的鞋子不甚在意地踩过路边的水坑,袖子突然被郁清扯了扯,他的唇角带着笑意,正微微抬头看着沈虞河道,“沈先生刚刚想什么呢,那么开心。” 别是想他那个哥哥……郁清的指尖不自觉攥紧,眼里闪过不知名的思绪。 “在想,T大的梧桐很好看。”沈虞河的目光略过又一棵梧桐,那棵树高大,郁郁葱葱。他回答,“虽然我已经在T大毕业好几年了,但是T大的梧桐树一直都很出名。” “是吗?”郁清惊讶道,“我还不知道沈先生在T大读过书,这样的话我可要叫沈先生一声学长了。” 郁清对沈虞河的了解有限,他的消息很少,在沈家没出事之前一直被保护的严严实实。而在后来,唯一得知的是他后来在C市广为流传的经历,父母去世之后回国,然后力挽狂澜,把整个沈家硬生生带到顶层。 “在T大只读了两年,提前毕业去国外读商科了。”沈虞河慢悠悠道。 他们已经到了停车的地方,他绅士地给郁清拉开车门让他进去,然后又到另一边。 雨水更大,冷冰冰地拍打着窗户,前面的司机升上阻隔版。他和郁清的中间隔了很大的空,正巧有一个抱枕在角落被郁清拿起来。 他惊喜地看着怀里的抱枕,“沈先生也喜欢这个系列的抱枕吗?” ——和剧情书里一样的话。在原著里,沈虞河这个男配为了追求郁清查清了他所有的喜好,知道他喜欢这个系列,于是费尽心力从国外托人买了一个已经绝版的抱枕放在车上。 而在书中最后的结局……“沈虞河”被主角攻打击的跳楼自杀,而把他当成备胎,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郁清,当晚被主角攻二次求婚,在顶楼感动地和他心爱的人接吻,全然没有给“沈虞河”一丝目光。 真是……既可怜又可悲。 沈虞河不需要做到剧情书的那一步,他只要在完成所有剧情点之后确保主角攻受锁死在一起就可以了。 听到郁清的话,沈虞河微微一笑,他的眼睛对上郁清,那双黑色的眼睛既充满了平静,像是一潭幽静的泉水,车里略显柔和的光显然并不能照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 又像是简简单单的什么都没有浮现,很清澈。 他开口:“当然是有人喜欢了。” 郁清一愣,以他的自信还有沈虞河的态度,自然可以肯定这个“有人”指的是谁。 ……是他。 但是沈虞河没有挑明,他也装不懂道,“能找到这样一个绝版的抱枕,沈先生可真是费心了,那个人知道你的心意恐怕会很开心。” 不是他费心,是秘书费心。沈虞河漫不经心地想着,该给徐秘书加工资了。 沈虞河在意识空间翻开了剧情书,“小清,叫我沈先生太生疏了,不如喊我虞河。”他照着上面念。 郁清怀里抱着抱枕,他含羞带怯地应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沈……啊不,虞河。” “嗯,小清。”沈虞河的手指翻过另一页,注视着那行字的目光不带什么感情,但说出口的三个字倒是十分动听,低沉的尾音像是一片柔软的羽毛扫过耳畔。 白团子:【呕。】 【宿主,受不了了】 沈虞河:【憋住。】 白团子绝望地放下手中的电子游戏机:【宿主,这样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身为一个和宿主习惯了在恐怖世界打打杀杀的系统,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难道这就是小说世界的爱情吗? 而沈虞河反倒显得适应良好,手指虚虚地摸了摸白团子的头,他在意识空间里的装扮也是戴了手套的,黑色的手套触上白团子的毛绒绒,黑与白的对比分明,白团子蹭了蹭他的手,变成了粉团子。 然后沈虞河道,【干一行,爱一行,之前在恐怖世界就要完成恐怖世界的任务,现在到小说世界,这个任务还比之前轻松,是不是更应该做好?】 白团子感动的眼泪汪汪【宿主你真好,好敬业。】它是捡到宝了,遇到一个又温柔又敬业还对它好的宿主。 沈虞河轻轻笑了一声,对系统的话没有否认,也可能是懒得否认。 这边沈虞河和着郁清聊天,越聊郁清越发确定这位沈先生是对自己有意思。 沈虞河精通很多方面,无论郁清讲什么他都可以接上,也会自己找话题,全程一点没有冷场。 这让郁清越发确定,这个沈先生是做好了准备来接近自己的。他之前的追求者众多,难得有一个像沈虞河这样的“优质品。” 但他并不打算挑明,郁清享受着这样被人追捧的感觉。 司机已经开到了一开始秘书定好的地方,流水轩,一个适合谈话吃饭的私人会所。 流水轩建在市区中心,占地面积很大,搞的是闹中取静这一套,会所的老板算是他的朋友,在建这个会所的时候,沈虞河也掺了一笔,是投资人之一。 从前门进去,服务员引着他们穿过潺潺流水假山顽石,到了私密空间很好的二楼。 郁清没来过这里,说实话,他家里的情况也不算差,至少在C市也是有名的家族企业,在外人的眼中是风光无限,但是郁清却心知肚明,他们家在老一代的富豪眼里不算什么,家族根基浅,没有人脉,出去了也是被人看不起。 尤其是比起沈虞河,比起他身后的沈家来说,更是差的远了。就在最近,可能是他搭上沈虞河的缘故,郁家搭着沈家赚了不少钱,父亲天天笑得合不拢嘴,夸他是郁家的福星。 【今天的剧情点可以前进0.5。】沈虞河道。 这是他粗略估计出来的结果,但是应该大差不差,把一本书划分好几个必要的大节点还有小节点之后,要走的十个剧情点一目了然。 今天要上演的,则是沈虞河开启备胎之路的源头。在全书中,必须经历的一个节点,说不上重要,但是必须要有。 【下面请欣赏男二痴心告白主角受却遭对方婉拒是为哪般。】沈虞河慢慢悠悠道,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好戏登场了。 白团子应景的鼓起掌,啪|啪|啪的鼓掌声搭上它特意放的烟花特效在意识空间仿佛过年了一样喜庆。 可不是吗,之前的几年时间因为主角攻一直在国外主角受要高考剧情一直无法进展,剧情点始终是(0/10),现在0.5的进展对白团子来说可不是和过年一样,甚至比过年还要开心。 这顿饭快吃到尾声,在郁清秀气地把碗筷放下,并且虚弱地捂着唇瓣咳嗽了几声之后,沈虞河拿出来了徐秘书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他。 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黑色的礼盒上,沈虞河缓缓开口,“小清,我对你的心意,你是否感受到了?” 他在心里想,不是我对你的心意,而是徐秘书对你的心意才对。抱枕徐秘书准备,位置徐秘书定,就连这个礼物,都是徐秘书提前买好的。 回头必须加工资,沈虞河漫不经心地想到,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边,听到沈虞河的话,郁清一愣,他有些犹豫地咬住了下唇,然后勉强一笑道,“虞河,你的心意我知道……但是……” 郁清又咳嗽了两声,他蹙着眉捂住心口,脸上因为咳嗽染上几分晕红,看着极为痛苦。 如果面前换了一个人,几乎都要忍不住把他放入怀里安慰。 沈虞河温声道,“不急,小清,你慢慢说。” 郁清苦涩地摇了摇头,“我这个身体,和你在一起恐怕只会拖累你。” “而且,沈先生,我现在还喜欢一个男生,恐怕暂时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沈虞河一听就想笑,他扬了扬唇角,最后还是压住了这股笑意。 什么暂时不能接受你的心意,现在还喜欢一个男生,翻译过来不就是“沈先生,我的性取向和你一样,喜欢男生,而且现在还没有对象哦。你努努力,说不准我就喜欢你了。” 你是有希望的哦,继续努力,加油舔。 经典套路。 沈虞河淡定地点了点头,“倒是我唐突了,小清。本来只是想送你一个礼物的,但是情不自禁就说出了口。” “没事,虞河。”郁清感动道,“那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沈虞河点头,“是,我们还是朋友。” 在一瞬间,他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剧情完成度(0.5/10)】 “那就好,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郁清打开那个礼物,里面是一块腕表。 沈虞河听他道,“虞河,你替我带上吧。很好看的礼物,我很喜欢。” 郁清期待地看着他。 沈虞河剧情完成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被郁清拿在手里的手表,底盘低调奢华,表盘上嵌了一圈碎钻,闪着炫目的光。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礼物,但……徐秘书买什么不好,非要买这个东西。 他没有拒绝的余地,在郁清殷切的眼光中,慢慢拿起那块腕表替他戴上。 下楼时郁清很开心,但是他总觉得沈虞河的心情不太好,眼神也是冷冷淡淡的,不怎么接他的话了。 是拒绝了他的原因吗?郁清猜想,倒也难怪,沈虞河这种人一看就没有被什么人拒绝过,恐怕自己还是第一个。 沈虞河在旁边,瞥了一眼陷入自己的世界的郁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神情变得……很奇怪。 他也只能用这个词语来形容,真的很奇怪,一会很骄傲,嘴角扬一扬,然后被压下去,再过一会又扬起来。 他的动作隐晦,勾起的弧度只有一点,但是沈虞河偏偏看得一清二楚。 沈虞河忍不住想,难道世界就是喜欢这样的主角,比较特别一点,能够吸引别人眼球? 沈虞河和郁清走到大堂时,突然有一个惊喜的声音道,“小清,你怎么在这里?” 紧接着,他又看见了在郁清身边的沈虞河,面色震惊,“表哥,你怎么也在这,你认识小清?” 【叮咚,主角攻沈四安已上线。】白团子提示。 第三章 而跟在沈四安身后的几个年轻人自然也看见了沈虞河和郁清,郁清他们不认识,但是沈虞河…… 他们顿时收敛了笑,恭敬道,“沈先生。” 他们以年岁来说,差不多是同龄人,但是沈虞河所站的高度比他们高得多,在其他的场合被自己的长辈以同辈相称,他们自然也不敢造次,同样地称呼一声“沈先生。” 沈虞河点了点头,扫了一圈沈四安和他身后的那些朋友,不乏有熟悉的面孔。 沈四安不愧是世界挑出的主角攻,长相在一群人里是最显眼,桃花眼,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和其他人比起来就是主角和配角的区别。 然后他又看向郁清道,“小清,你和沈四安认识?” 即使在白天,会所的大堂也亮着灯,近乎明亮的灯光打在沈虞河的睫羽上,以致于他的眼里浮现了像是碎金一样冰凉的光,让郁清看的一怔,但随即那片冰凉消失不见,被压在深如寒潭的眼底。 是错觉吧? 他早该想到,沈四安和沈虞河两个人都姓沈,又都在C市,肯定有些关系,但万万没想到,两人居然是表兄弟。 ……沈四安没有和他说过。 沈四安还没来得及说话,郁清抢先一步道,“是啊,之前我和四安哥是邻居,但是他前几年出国之后联系就少了。” 说到这里,郁清眨了眨眼,对着沈四安笑着道,“四安哥,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回国了。” 沈四安复杂地看了一眼郁清,还有他身旁的沈虞河,缓缓道,“小清,好久不见。”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回国后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这样的场合和郁清见面。表哥……他为什么要带郁清来这里吃饭? “走吧,小清,司机在外面等了。”沈虞河不紧不慢地打断他们两个想要寒暄的话,他今天的剧情点已经完成,没有再周旋下去的必要,更是没有心情看着两个人四目相对欲言又止。 啧,搞得他像一个斩断二人情丝的无情人。 他微瞥了沈四安一眼,还是履行表哥的义务,冷淡道,“欢迎回国。” 沈四安看着沈虞河和郁清离开的背影,郁清在歪头和沈虞河说着什么,似乎很开心的样子,而他的表哥还是高高在上,目无下尘。 沈、虞、河。 沈四安握紧了拳头。旁边的同伴推搡了他一下,“四安,四安?” “发什么呆呢?” 沈四安回过神来,他勉强笑了笑,“刚回来,有点不适应。” “是吧,你都出去好几年了,肯定会有不适应的地方。不过现在回来你爸爸就该让你进公司了吧……正好一步步上去,到时候成了沈总可别忘了我们。”同伴挤眉弄眼。 不过他们也想起来刚刚走远的沈虞河,咂舌道,“那位沈先生可是真厉害,我老爹一天到晚让我向他学习……还说什么我要是有他十分之一的厉害家里都敢把生意交给我。” “我爸也天天这么说,拿我和那位对比,他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堵吗?”另一个人插话道。 沈四安的目光沉下,他没有否认,附和同伴的话道,“是啊……他怎么那么厉害呢……” —— 沈虞河在出了会所之后说自己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便坐上了另外一辆车,原先的那辆车司机把郁清送回了郁家的别墅。 “沈总,现在去哪?”司机问。 后视镜里影影绰绰照出沈虞河略有些疲倦的双眼,长长的睫毛被压在眼下,像是浓密的扇子。他阖了会眼睛,沉静道,“去公司。” 公司里还有一大堆的事务没有处理,他旷了半天的时间去走剧情,现在该回归本职工作了。 手上的黑色手套已经换了另一双,本来的那双手套在目视着郁清离去后被沈虞河毫不留情地扔在了会所旁的垃圾桶里。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双手套也确实是垃圾。他不喜欢在没有手套包裹的情况下去触碰别人,手脏了不能随时洗手,但是手套脏了可以随时换。 这还是之前沈虞河在无限流世界养成的习惯,总归不是什么无伤大雅的毛病,他也没有特意改正,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等下车的时候又下雨了,还没有到下班时间,徐秘书正在隔壁的办公室里看文件,沈虞河路过的时候脚步顿了顿,本来想给他加一个月工资,又想起来为什么要丢掉那双手套,最后还是脚步不停走进了办公室。 加薪的事,以后再说吧。沈虞河想,他得和徐秘书说一声,下次不能给郁清买表。 不对,是任何有可能造成亲密接触的物品都不能买。 在意识空间里翻开剧情书,沈虞河思索着剧情进展,下次按照剧情,是郁清的生日会,也是沈四安这个男主和沈虞河这个男二起正面冲突的时间,是一个大剧情点。 在这里,沈四安彻底看清了自己对郁清的占有欲,扎根在年少时的爱情萌芽,让他对郁清展开了激烈的追求。 生日会的礼物……沈虞河的面色古怪起来。他头痛的按了按额角,这次,在剧情里“沈虞河”这个卑微舔狗送了郁清一家他名下的公司。 但是这个公司被郁清转头送给了沈四安,还真是舔狗套圈圈,你是他的舔狗,他又是别人的舔狗,一层套一层。 沈虞河缓缓呼出一口气,把剧情书合上,生日会的事情不急,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有的是办法。 意识空间里此刻没有安静,白团子正激烈的打着游戏,各种仿真的光效biubiu地发射,把原本白色的意识空间映照的五颜六色。 系统不知道在玩什么,脑门上还绑了一根红丝绸,上面写着“奋斗”两个飘逸的黑色大字。 除了系统为了玩游戏特意买的两双商城人造机械手,它的身体就是一个白滚滚的圆团子,根本看不出来哪里是头。但是他带上的这个红丝带把白团子的身体硬生生勒进去一部分,把上半部分的“头”硬生生凸显出来了。就像一个围着围巾的雪人。 单看它那副努力的样子,谁能想到这是在打游戏呢? 沈虞河怜爱地摸了摸白团子的头(?),就让它这么蠢下去吧。 而在另一边。 郁清下了车还是笑眯眯的,客气地给司机说了谢谢。一进别墅脸就沉下去了,直奔郁母的房间。 郁母本来在房间里敷着面膜,打扮姣好的贵夫人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穿着真丝睡袍,旁边的美容师正给她护理着指甲。 郁清看见郁母一下子眼泪就掉下来了,他委屈地喊了一声,“妈……” 刚喊出声,像是承受不住似的,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眼泪要掉不掉的缀满眼里,顺着脸颊滑落,一下子让郁母不顾自己敷着的面膜,挥手让美容师退下急忙道,“小清,这是谁欺负你了?” “快跟妈说,这是怎么了?” 郁清道,“妈,我是不是什么都做不好?就因为这个身体……” 郁母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这是谁说的?” 郁清犹豫道,“没有人说,妈。” 郁母一看他这样子瞬间就明白了,肯定是谁在郁清面前说什么闲话了,小清本来的身体就不好,哪里容得这样胡思乱想。 她怒道,“谁说你什么了,跟妈说。” “不是,是哥说……”郁清刚开口,郁母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好啊,我说呢,郁玉在学校里不好好照顾你就算了,还在你面前说什么闲话,他可真是一个好哥哥!” 郁母气得胸口不断起伏,郁清连忙给她顺气,拍着背,慌忙道,“妈你别太生气了,哥也是为我好,他今天让我不要任性……” “你是他弟弟,你不任性谁任性?”郁母这下更气。 等郁玉回家的时候,他首先察觉到的,是客厅里冷凝的气氛。 —— 沈虞河晚上先去参加了宴会,到快半夜的时候宴会才散,临走前有某个参加宴会的明星给他递了名片,还有下面的房卡,被沈虞河身边的秘书婉拒了。 徐秘书面带微笑:“抱歉,沈总要回家了。” 小明星讪讪地把名片收回去。 沈虞河刚出外面就下了雨,徐秘书就近在旁边沈氏所属的酒店住下,沈虞河不习惯在酒店,但身上的酒气没散,于是就让司机开车跟在后面,他撑伞走一段路,散散酒气,顺便清醒一下。 后面的司机开着车灯,两边的树簌簌作响。路灯很亮,更照的这一段路上十分寂寥,斜逸的雨丝飞进伞里,飘到他的衣服上。 走了一段路,再往前是一个公共木椅,绿色的枝叶遮挡下,木椅上坐着穿着白衬衫的青年。 离沈虞河只有几步之遥。 青年的身上完全湿透了,白衬衫正往下一点一点滴着水。他环抱着膝盖,整个人看起来只有一团。 头发也是湿的,黑发湿漉漉搭在脸上,唇色苍白,眼睫上颤抖着一滴即将掉落的雨水,看起来几乎是眼泪一样。 沈虞河想起来,这是白天他刚刚见过的那位梧桐树。 他一向不怎么记人脸,一是记不住,二是没有必要。在每个世界穿梭,沈虞河就像一个过客一样,既然迟早都要走,那么记不记有什么区别?平时靠着某些特征,也可以把这些人辨别出来。 而上午刚被他记住的梧桐树,现在被吹折了。 梧桐树叫郁玉。 名字在唇齿里走过一圈,沈虞河基于人道主义,靠近了他,一把很大的雨伞足以挡住两个人,挡住外面的那些雨丝。 郁玉仰头望着他,脖颈修长,他眨了眨眼,睫毛上的那滴雨水终于落下,在路灯的光下有些晶莹。 沈虞河垂眸看他,刚想问问郁玉需不需要帮助,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郁玉便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下一秒,沈虞河感觉到身上一沉。 第四章 司机早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迅速来到沈虞河的身边,看见郁玉倒在沈虞河的身上连忙道,“沈总,我来把他移开。” 天知道他都快吓死了,别人不怎么了解沈虞河的性格,司机跟了沈虞河几年是知道的,表面看着好说话,对待其他人客客气气,其实这都是表象。 司机也被迷惑过几回,想着沈虞河或许没有那么冷漠,等回头一看沈虞河的手套瞬间就冷静了。 沈总最不喜欢别人碰到他,尤其是自己不喜欢的人。 他在给沈虞河当司机的时候,车里备的最多的东西就是黑色手套。哦,还有消毒湿巾,司机补充。 在当司机的时候,他遇过故意崴脚往沈总身上靠的,喝醉酒假装艳遇的,还有衣服没穿好掉了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沈虞河解决地干干净净。 “沈总,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沈虞河点点头,他刚要抽身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还被郁玉拽着。 司机正撑着伞,可能是下雨天信号不好,手机的另一边一直传来嘟嘟嘟的盲音,司机急得打了两遍没打通。 这……他犹豫地看向沈虞河,手机屏幕亮着,柔和的女声道:“请稍后再拨……” 沈虞河垂眸道:“开车送医院吧。” 他不喜欢麻烦,但是当遇到麻烦的时候也不惮于去解决它。既然司机的电话没打通,就只能亲自去送医了。 就当一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沈虞河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11:17。还有四十三分钟到明天。 沈虞河不是铁人,他今天忙了一天,昨晚加班到半夜开会,今天上午去应付郁清,下午去公司,晚上参加宴会。 对比其他的总裁来说,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敬业的社畜。 沈总决定明天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老板给自己放假,只需要一念之间,可惜徐秘书要辛苦一点了,积攒的文件就留给他吧。 郁玉的手指还抓着自己的衣服,眉心紧蹙。 沈虞河叹了口气,他微微弯下腰,一只手从郁玉的腿弯穿过去,另一只手从上面揽过郁玉的腰身,把他抱了起来。 他对呆愣着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的司机说,“还愣着做什么?开门。” 他把郁玉抱起来的一瞬间,沈虞河皱了下眉,郁玉的体重对比一个健康的成年男性来说,着实有点太轻了。 肩胛单薄,腰太细,身上没有肉,脊背的骨头甚至有些硌人。 瘦,他给郁玉下了定论。 但是他无意探究郁玉或者说是郁家发生了什么,总归和他没有多大关系。过多的好奇心有时会引火烧身,沈虞河深谙这个道理,于是他止住思绪,把郁玉放在了车后座。 沈虞河走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下,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唯独晚上碰见郁玉这件事。 他是不是还要庆幸,今天司机开的车空间够大,可以把“病患”放进去? 随着他进来的,还有外面的雨滴。他第一次那么狼狈,身上穿的定制款西装,外套的口袋里还有一块方巾,现在都被雨水浸湿。 司机没有立刻开动车子,而是从前面递了一块厚毛巾给他道,“沈总,您先擦擦吧。” 沈虞河接过那块毛巾,但是没有用。他简单地给郁玉擦了擦脸还有湿嗒嗒的头发,就把毛巾放在一边。 沈虞河抬头看了一眼窗户,“雨下大了。” “确实。”司机脚踩油门,他一边开车一边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要是我们没遇到他,就这么大的雨,哎,小年轻太冲动。” “真是——” 司机转了个弯,想了个词语,“年少不知健康贵,老来身上全是病。” 沈虞河弯了弯唇角,对于司机的话倒没否认,“有的时候心里难受,就得发泄发泄。” “也对。”司机赞同道,但他随即反应过来,就是心里难受也不能大半夜的跑出来淋雨吧,这身体还要不要了? 但显然,他偷瞄了一眼自己的老板,这种半夜出来吹雨的行为老板居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难道是他落后,不懂现在年轻人之间的潮流了?司机纳闷,并在心里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外面的雨势渐大,正好划过一条闪电,从车玻璃向内闪进亮光,正好照亮沈虞河交叠的双腿,还有他的侧脸。 郁玉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看似温和的、没有瑕疵的侧脸,睫毛卷翘,即使阖上眼睛,依旧无损于他的英俊。 噗通——心脏撞击着胸腔。 在短暂的几秒间,随着闪电消失,车内又暗了下去,沈虞河的身影隐于阴影处。 郁玉完全清醒了。 胸口处有着强烈的鼓噪声,甚至声音都传入耳朵。一下又一下,震得郁玉庆幸,幸亏现在车里的灯光不强,照不清他可能为此产生热意的耳朵。 在郁玉醒来的一瞬间,沈虞河有所察觉地睁开眼。 沈虞河:“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向郁玉解释道,“你在公共木椅上晕倒了,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 郁玉支着胳膊坐起来,沈虞河适时把放在一边的毛巾递给他,“擦擦。” “谢谢沈先生。” “没事。”沈虞河轻轻点头,他对郁玉的道谢并没有放在心上。 今天晕倒的就算不是郁玉,换作一个其他的陌生人,自己也会去帮他。 车里的气氛一时陷入沉寂,郁玉接过了沈虞河的毛巾之后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沈虞河奇怪地扫了他一眼,猜测郁玉在陌生人的车上有些不适应,安慰他道,“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到医院,你放心,医药费我会先行垫付。但是下次记得不要大半夜的跑出来,再遇见这样的情况不一定会有人帮你。” 郁玉乖巧地点点头,车里特意开了暖气,他身上的温度回暖,嘴唇有了一些颜色,不像沈虞河见到郁玉时那么苍白了。 司机从刚才的街道拐了一个弯便进入了主干道,灯光迷离闪着温暖的光,这是C市,尽管在下雨的晚上,车辆依旧川流不息。或者说,因为下雨,车更多了。 沈虞河看见郁玉抬眼看着他,他们两个注视。沈虞河静静地看着他,灯光照在郁玉的眉眼处,光影流转间在他的眼睛里映出粼粼的色彩,像缓慢流淌的小溪。 然后他听见郁玉低声道,“我不太想去医院。” “先生……可以收留我一晚上吗?” 第五章 郁玉盖了一个薄毯,缩在沈虞河家里的小沙发里,整个身体陷进去。他换上了新的睡衣,睡衣比他平时的号要大一号,袖口被挽上去,露出略有些纤细的手腕。 他的手捧着取暖的杯子,手指被盛满热水的杯子烫的有些泛红,往他的身体里输送一阵又一阵的暖意。雾气氤氲住他湿软的眉眼和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吹的头发。 落地灯被主人特意调暗了光线,客厅并不明亮,反而在这样的情境下有些别样的温馨。 沈虞河从厨房出来,把手里端的姜汤递给郁玉道,“喝点姜汤。”他在郁玉的旁边坐下,中间隔了社交距离的空隙。 外面的雨声渐大,紧挨着客厅的是沈虞河的花园,做了防水处理的花园正遭受着暴雨的侵袭,雨点拍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但声音丝毫没有传到这边。 郁玉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又端起姜汤。白瓷碗中勺子和碗壁清脆的碰撞声似乎是什么苏醒的信号。 郁玉垂下眼帘,小口喝了一口姜汤,辛辣的味道直冲而下。 然后他抿了抿已经回温、颜色好看的唇瓣,“谢谢你……先生,要不是你今晚收留我,恐怕我没有能去的地方了。” 他靠近了沈虞河,微抬眼,琥珀色的眼睛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流光溢彩,像被人收藏的宝石。 “真的很谢谢你,先生。” 沈虞河的视线从他身上略过,发现郁玉没有要生病的迹象后点了点头,淡淡道,“没事。” 他又看了一眼钟表,接近一点,已经远超他平时的休息时间。 要先把郁玉安排好。 私人领地第一次被人踏入,沈虞河难得苦恼。当时在装修别墅的时候没有设想会有人留宿的局面,尽管留了客房,但是从来没有用过。 * 当郁玉说出那句话之后,司机下意识放慢了车速。 沈虞河轻轻笑了一声,打破刚才的沉默。 他换了一个姿势,身体略往后靠,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眼神向下扫,郁玉的衣服虽然还没有滴水,但也没有干,湿嗒嗒。满身的狼狈,看起来就像是刚被人丢弃的流浪猫,暂时对人类保留着善意,想让人把他带回家。 对于郁玉的请求,沈虞河没有多想。说实话,如果在他面前的是郁清,或者其他人,沈虞河肯定拒绝了。 但在他面前的是和郁清对比格外强烈的郁玉。郁玉不像郁清。 沈虞河一时间怀疑,郁玉真的和郁清是亲兄弟吗? 郁清,被世界选择和偏爱的主角。但不懂掩饰自己的野心,长得一副蠢样子。 郁玉……他的舌尖低了抵上腭,啧,不好说。 只能说是个很好的年轻人。对于这样的人,无论是在无限世界,还是来到了现在的小说世界,沈虞河都会伸手拉一把。 他不动声色道,“但是你淋了雨,郁玉。”沈虞河慢条斯理地补充,“需要我提醒你吗?就在刚才,十分钟之前,你晕在了我的身上。” 晕在了我的身上?这句话似乎有点奇怪,沈虞河皱了皱眉,感觉自己用的不是很恰当。 但十分钟之前的情况就是这样,如果自己没有遇到郁玉,正好走到了他坐的公共木椅的旁边,他的位置又偏,恐怕晕一晚上也没有人看见。 他难得有耐心,继续说,“你乖一点,回头生病了很麻烦。还是去一趟医院看看最好。” 郁玉的脸腾得一下红了,沈虞河猜测可能是被自己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的是不是太重了?没有吧,自己对下属远比他重的多了。沈虞河看着郁玉,却发现郁玉的脸在他的注视下越来越红,漫上他的脸颊之后,还有向耳朵发展的趋势。 红的就算是在昏暗的车里,也看得一清二楚。 真的太重了?还是……沈虞河蹙了蹙眉,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思绪被郁玉打断。 他又重复了一句刚才的话,低声道,“我不太想去医院,先生……我在医院不太舒服……” 这句话是真的,自从郁玉有记忆以来,有关医院的事情总是关系着郁清,而和郁清挂钩的,一般都象征着他的痛苦。 沈虞河抬起手腕,现在手表指向的是十一点二十七。前往医院还需要至少二十五分钟,而回家只需要十五分钟,可能更短。 在心里做了一个简单的计算,沈虞河对司机道,“刘叔,转弯,回别墅。” 沈虞河虽然投资的房产很多,在C市更是数不胜数,但他常住的只有这套别墅。离公司远是远了点,胜在清静,没有人打扰。 而现在,这栋别墅将迎来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客人。 * 沈虞河开了客房的门,发现情况比自己设想的要好很多。 至少每天请的阿姨给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房间里该有的都有。 他又下了一楼。 郁玉不在客厅本来的位置坐着,他环绕了一下,发现他在厨房,围了一个围裙,背对着他。 正在洗碗? 沈虞河往客厅的桌子上一看,果然暖手的杯子和盛姜汤的碗不见了。 他皱了皱眉,如果有第三个人在,一定会觉得自己丧心病狂,居然让病人在厨房洗碗。 沈虞河走到郁玉的身后,他的脚步很轻,郁玉没有察觉。 “下面有洗碗机。”沈虞河出声道。 郁玉被吓得一惊,猛地回头瞪大眼睛。 他这才发现沈虞河离他真的很近,他可以清楚地看见他浓密的睫毛,眉骨突出,带有天生的压迫感。 只需要自己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点。 他就可以抱住沈虞河。 或者,吻上他的唇瓣。 噗通、噗通—— 沈虞河往前几步,他越过郁玉,轻轻松松把他手里洗了一半的碗拿过来放在料理台上。他淡淡道,“你是客人,不需要做这些。明天会有阿姨来打扫。” 然后又解下他身上的围裙放在一边,一溜儿的围裙都是做饭阿姨采购,各种颜色都有。 郁玉选了一个粉粉嫩嫩的小猪图案。沈虞河弯起唇角笑了笑,还是一个懂礼貌有童心的小朋友。 沈虞河拍了拍手,含着笑意道,“好了郁玉小朋友,现在该去睡觉了,你的房间在二楼的第一间。” 在沈虞河话说出口的一瞬间,郁玉的心跳彻底失灵。 他晕乎乎地和沈虞河说晚安,晕乎乎地上楼,在躺上床的一瞬间,把自己包裹起来,像是反应过来,然后终于笑出声。 他弯着眼睛偷偷地想,快点让沈先生的好感up up吧。 第六章 沈虞河半夜给徐秘书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明天不去上班。 然后他刚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准备睡觉。手机就“嗡”地一声,有回复。 沈虞河把手机摸回来,发现是徐秘书发的“!”。 沈虞河思索了一下,他的手指点了点,很快地回复过去。 “?” “给你涨工资。”沈虞河发送。 徐秘书:“谢谢老板!” 沈虞河此刻的想法和徐秘书的诡异重合。他们同时放下手机,然后想:看,没有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 如果不够,就再加钱。 一个晚上的时间转瞬即逝,生物钟在早上七点半的时候自动提醒沈虞河起床。 雇的阿姨会提前来到沈虞河的别墅做好饭离开,每天的时间都是固定的,精确到每一分钟,确保他起床时早餐温度刚刚好。 然后沈虞河起来泡一杯咖啡,开始一天的工作。 但是节奏被郁玉打乱了。 沈虞河站在二楼客房的门口,他已经站了一分钟,在思考要不要敲门。 阿姨做了两人份,沈虞河把郁玉的那一份早餐端到了保温箱。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喊郁玉起床吃饭。 有些头痛。 他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摆钟,分针又前进一小格,8:58,还差两分钟九点。 沈虞河敲了敲门,打破宁静。 但里面没有回应。 他不紧不慢,又扣着指节敲了敲,沈虞河说,“郁玉,你该起床了。” 很遗憾的是,房间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他敲了第三次门,声音比刚才大了一些,但是郁玉还是没有应。 “叮咚——”摆钟整点报时,已经九点整。 沈虞河皱了皱眉,说实话,他很担心郁玉会不会生病。或许在第二次敲门时就应该进去,郁玉不是女生,没有必要避讳那么多。 他没锁门,沈虞河最后还是轻轻扭开房门的扶手进去了。 床上的那个人蒙着被子,整个身体缩成一团,裹得像个被绑起来的粽子。 连头发丝都看不见。 沈虞河站在床边,他喊道,“郁玉。” 郁玉的被子动了动,露出几撮头发,随后没了动静。 沈虞河掀开了郁玉的被子。 果不其然,郁玉的脸色通红,带着热意。发烧了。 被子掀开时带着几分的冷意,郁玉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他晕晕乎乎地睁开眼,眨了几下。 “好热……”他低声道。 沈虞河叹了口气,昨晚果然不应该让郁玉和他回家,一时的心软要不得。 他弯下腰把郁玉的被子给他拉上去,准备喊司机送他去医院。 谁知道刚一转身,衣服后摆被扯了一下,沈虞河没有防备一下被拽回床上。 随后,他的腰身就被人抱住了。像是猫猫伸懒腰那样,郁玉伸长了手臂,把沈虞河抱的严严实实。 沈虞河:他不是发烧吗?怎么劲那么大。 但现在显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沈虞河按住郁玉的胳膊道,“郁玉,松开。我去喊司机,送你去医院。” 郁玉把头贴在沈虞河的腿上,他现在又热又冷,脸很热,身上又有一阵阵的寒意。 烧的晕晕乎乎的人是没有理智的。 沈虞河刚晨跑完,身上带着从外面带来的寒气,郁玉的脸贴在上面很舒服,甚至还蹭了蹭,柔软的发丝被弄的一团糟。 “先生,我好像生病了……有点热……” 沈虞河:“我该庆幸你这个时候还知道自己生病了吗?” 郁玉抬起头疑惑地“啊”了一声,热意上涌,白皙的脸上染着红,一路到脖颈处。他的眼睛虚虚地掩着水汽,眼尾上挑,一颗小痣在抬眼时又显现出来,无端带三分风情。 但是很快,他的脑袋转不动了,没有力气地垂下脑袋,感性压倒理智,郁玉又把脸贴上去。“先生,让我凉快一下。我好热……” 沈虞河:…… 他发现和现在的郁玉是讲不通道理的。 把郁玉硬生生挪到一边,沈虞河抽身站在床边。 郁玉窝在被子里,他闭着眼睛,“我不想去医院,先生。”他的声音很轻,略带沙哑,也不知道清醒了没有。 生病的人是没有人权的,沈虞河冷酷地拒绝道,“不,你想去。” “昨天你就该去的。” 郁玉不说话了,他把自己缩在被子里。 沈虞河决定换一种方式。 他拨通的电话拐了一个弯,打给了自己的家庭医生。 趁着医生来的这段时间,他去楼下的医药箱里找了体温计。 体温计一量,立刻“滴”的一声,清清楚楚地显示了温度,三十八度八。 医生和自己的助手来的很快,沈虞河把空间让给他们,自己侧身到一边。 沈虞河道,“情况怎么样?” 家庭医生摇了摇头,把听诊器收回去。 沈虞河心里一突,是不是…… 结果医生扶了扶眼镜道,“情况不是很严重,但起烧了挺长时间,先给他打些吊水退烧。” 他不是医生,既然病人有专门的医生看顾,沈虞河放下心来,从二楼下去换了一双新的棉麻手套。白色的。 这是专门为客厅外面的花园准备的。 下完雨之后外面的空气湿润,从客厅往外走,穿过走廊之后就可以到达和客厅相邻的花园。 这里的花基本上是沈虞河亲自打理,有空就好好收拾,没有时间就雇佣专门的园丁。 经历那么多世界,沈虞河丢掉了很多爱好,但总有几个爱好他可以一直保持下去。 现在是十月初,昨天下完的雨已经把凉意席卷到每一个角落。 花园隔了玻璃特意做防水处理,里面各种颜色的花都有。牡丹,木芙蓉,蒲葵。山茶花还没有开始开,最快的也就十月份,现在刚露出一个圆圆的可爱花苞。 沈虞河记不清自己在里面摆弄了多久,只需要慢悠悠地保持自己的节奏,在间隙里让自己的思维更冷静,想一下接下来发生的事,或者对之前的事做一个复盘。 然后思绪转了一个圈。 沈虞河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郁玉。 他喊道,【系统。】 喊了半天意识空间没有回应,沈虞河进去一看,白团子带着一个大耳机,又买了两个机械手臂。一共四个机械手臂对应两个电子屏幕,两两一对疯狂点着屏幕。 沈虞河:【……】他不在的时候,系统都那么玩的吗? 等白团子打完一局,它的四个机械手臂缩回去,白团子舒爽地摘下耳机,发现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沈虞河慢悠悠地翻着书。 突、突然心虚。 它扭扭捏捏地跑到沈虞河的面前,【宿主你要走剧情了吗?】 【不是,过来问你一个问题。】沈虞河阖上手里的剧情书,不是他的记忆问题,再看了一次剧情书后,发现郁玉果然在里面没有出现过,像是一个透明人一样。 他道,【郁玉,你有印象吗?他在剧情书里没有介绍。】 【是嘛宿主……】白团子也不太明白,这几天总是玩游戏,放剧情的内存都被占了,也不清楚原著里到底出没出现。 听见沈虞河的话后,白团子更加心虚,它凭自己经验道,【可能不是一个关键人物吧,对剧情没有影响,所以在剧情书里没有戏份。】 【是吗?】沈虞河的眼里闪过一丝沉思。 【肯定是这样。】系统拍着胸脯,【不然他为什么没有出现,他肯定是一个路人!】 沈虞河:【……】 沈虞河怜爱地摸摸头,【乖,玩游戏吧。】 蠢系统是指望不上的。主角的双胞胎哥哥,怎么会在原著里没有姓名呢? 第七章 沈虞河的手套上沾了一些黑色的泥土。 他正细心修剪在工作台上摆放的花枝,“咔嚓”一声,又将另一支的茎剪断,在白色的台子上留下了不少的碎枝枯叶。 周围下完雨,天边泻出一丝的光线,蒙着灰阴阴的云彩,打在这一块花园的地面上。 正当沈虞河准备把修剪好的这一株花盆移到旁边时,他突然听见了往这里来的脚步声。 脚步很轻,交错有序,坚定不移地朝他走过来。 有一个柔和的声音喊他:“先生。” 沈虞河微微侧头,漫不经心地朝他看过去。 郁玉站在离他的不远处,脚下踩着不规则的鹅卵石小径。穿着睡衣,披了一件外套,头发有些乱,手上有一个青色的针孔,头上还贴着退烧贴。 看来是滴完水了。 沈虞河摘下手套,对着他点了点头。 他脚上还蹬着那种老土的防水靴,把小腿包裹住,自身气质使然,不显得丑陋,反而更衬得双腿修长笔直。 沈虞河看见郁玉要过来之后,立刻阻止道,“你别过来,这里有水。” 地上积攒了很多水坑,而郁玉的脚上踩着从别墅里穿来的拖鞋。会把拖鞋弄湿。 于是郁玉呆在原地。 有风吹过,他不小心打了一个寒颤,鼻子红红的。 从脖子到胳膊起了一溜儿的鸡皮疙瘩。 冷的。 那双偏淡色的眼睛看人时眼帘会略略垂下,有时含着一些细碎的光。而当郁玉注视沈虞河时,琥珀色眼睛的眼尾微微上挑,整个都瞪大了,眼睛圆了一圈。 然后在他没有防备之下,沈虞河的手掌贴近了他的脸颊,不留缝隙,掌心的温度顺着皮肉传过来。 鼻翼间呼吸交错,沈虞河笑了笑道,“看来不烧了。” 他把手放下,站直身子的时候顺便把郁玉身上披的那件外套拉上拉链。 外套够大,从下往上一拉,郁玉的两条胳膊都被包在里面。 郁玉庆幸自己低头够快,假装整理衣服道,“先生都把我的胳膊包住,伸不出来了。” 落下的碎发挡住了他一下子红起来的耳朵,让他不至于露馅。 郁玉抿了抿唇想,真是……太犯规了。他的心被一根丝线拉扯着,摇摆不定,甜意一丝丝漫上来。 但沈虞河丝毫没有感觉。 他深色的眼睛朝郁玉一扫,示意他跟上,“走了,既然不烧了,你该去吃饭了。郁玉。” 他出来没带表,但时间肯定不早。 医生在郁玉好了之后离开这栋别墅,客厅里又摆上了新的饭菜,阿姨早做好了中午饭。 * 沈虞河吃饭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 但他平时大多是一个人吃饭,别墅里没有第二个人。在公司里也是这样,秘书会把午餐送到办公室,沈虞河静静地解决完然后开始工作。 而今天的情况不同,现在郁玉和他面对面坐着。 他们不知道怎么聊到了恋爱的话题。 沈虞河奇怪地看了郁玉一眼,问,“你想谈恋爱了?” 还没等回答,他道,“确实,都上大学了。是该好好地谈一场恋爱。” 虽然自己没有。但是他很乐意看别人谈恋爱。 找到对的伴侣是一件提升幸福感的事。 郁玉没回答,他咽下嘴里的粥反问道,“难道先生不想谈恋爱吗?” 沈虞河诚恳道:“说实话,不太想。” 找到对的伴侣是一件提升幸福感的事。前提是,找到对的。 这对目前的沈虞河来说有点太奢侈了。他需要完成任务。 郁玉点头赞同道:“我也不想。” 沈虞河奇怪:“为什么不想?” 郁玉想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沈虞河了然,他用公筷给郁玉夹了一片菜,安慰道,“没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 他想,或许郁玉应该像主角受郁清学习。天涯何处无芳草,哪里都是我备胎。 郁玉低下头,把沈虞河投喂的饭吃下去含糊道,“没事,我会等他的。” “他现在也不喜欢别人。”他又扒了一口饭,没看沈虞河。 沈虞河是个没有谈过恋爱的苦手。 现在的话题拐到这种程度,他怕说什么伤到郁玉的心,于是斟酌道,“或许那个女生性格比较腼腆,要不然你可以试试主动出击。” “当然。”沈虞河想到自己主动当“备胎”的情况,他的声音淡淡,又给郁玉补充道,“前提是那个女生的人品好。” 像郁清那样的就糟糕了,谁遇上谁倒霉。想到这里,沈虞河一下子好奇起来,在原书的结局中,郁清和沈四安幸福地结婚,之后呢? 会发生什么剧情书里没有再赘述。 郁玉突然一下子笑了,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我知道的。我喜欢的那个人人品很好。” 他想,沈虞河知道自己被自己变成了“女生”吗?郁玉又看了沈虞河一眼。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我喜欢他好多年。 有渺茫的歌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从打开的窗户里随风一起钻进来。 郁玉侧耳听了一会,他一直听不出来是什么歌,只觉得调调很熟悉。 “这是哪里传来的?”他问。 沈虞河正巧吃完饭了,他看着郁玉,对他轻轻哼唱道: “O my luve is like a red,red rose, (我的爱人是一朵红色的玫瑰) That''s newly sprung in June; (他在盛夏之中开放) …… So deep in luve am I; (我爱你是那样的真切) And I will luve thee still,my dear.” (我是如此的爱你,亲爱的)① 时间仿佛停滞在这里,窗户上的薄纱被吹起。 郁玉真的闻到了红玫瑰的味道。 是从沈虞河的身上传来的。 郁玉出神地想,对了,沈虞河在刚才去过花房。 不然身上怎么会那么香。 他浅色的瞳孔里,映出沈虞河英俊的脸。 郁玉的心中泛起涟漪,一圈一圈地荡漾开。 沈虞河唱完最后一句, “Till a'' the seas gang dry.” (直到四海涸竭)② 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笑意,对着郁玉道,“是一首诗。” “叫什么?”郁玉轻声问。 “我的爱人像朵红红的玫瑰。”沈虞河说。 郁玉一字一句念道:“我的爱人……像朵红红的玫瑰。” 他知道,沈虞河只是在唱歌,但他还是很开心。 那么那么大——的开心。 第八章 郁玉下午提出了离开,沈虞河也不怎么意外,只不过走的时候沈虞河往他的口袋里塞了一张自己的名片,烫着鎏金的名片简单奢华,印着一个名字还有附赠的联系方式。 并告诉他如果有事可以来找他帮忙。 除此之外,他用那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拍了拍郁玉的肩膀道,“一路顺风。” 郁玉道:“先生也是。” 他对着沈虞河微微一笑,然后上了车。 司机把他送回了T大,郁玉下午还有课。 属于郁玉的插曲过去了,沈虞河的生活又回归到往日。 照常上班,工作,在短短的一个星期里他就飞了两次海外,忙的团团转。 徐秘书的日常:工作,工作,工作。 还有给郁清买礼物,代发短信。 天知道他是怎么延伸出来这个业务的? 徐秘书拿着老板的工作手机,在十二点准时发过去【小清,最近天气不好,记得不要吃什么冷的东西,小心吃坏肚子。】 在五分钟之后,那边回了一个【好,虞河你也是。撒爱心.jpg】 徐秘书默默把手机放下,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爱情吗? 三十多岁还没有谈过恋爱的徐秘书不太懂,但是老板的钱到位了,他可以懂。 他点开沈虞河交给他的备忘录。 哪天什么时候发消息,发的什么内容,什么时候送礼物,一条一条列的清清楚楚。 真是难为老板了,还特意做了一份表格。徐秘书感动地眼泪汪汪,老板对郁清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吧。 在郁家。 郁清回完沈虞河的消息,甜蜜地一笑。 徐秘书把沈虞河想的太美好了。 沈虞河在办公室批了半天的文件,他瞥了一眼日历,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系统道,【这个星期过去了,你再把剧情书里沈虞河和郁清的节点整理一份给我。】 这个星期徐秘书的任务完成了,该给他布置下一个星期的任务了。 沈虞河放下钢笔,微微一笑。 白团子迅速拉取沈虞河和郁清的剧情点,生成表格发送给正在努力读懂爱情的徐秘书。 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白团子丝毫不心虚。它这是在用合理合法的方式帮助宿主尽快完成任务。 只不过主神系统不知道罢了。 剧情的进展在徐秘书的准备下到了(1/10)。可喜可贺。 下午的时候沈虞河接待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主角攻沈四安的父亲,沈虞河爸爸的表弟。 也就是……称呼在嘴里转了一圈,由助理给对方倒上水之后,沈虞河道,“表叔。” 沈表叔是一个看起来很随和的人,和沈四安如出一辙的桃花眼,明眼人一看就是亲父子。 他没喝茶。反而和沈虞河开始聊家常。 从沈虞河的父亲和他小时候的趣事聊起到沈虞河的中学生活。 从十几年前到现在的时间跨度,沈表叔绕了半个小时。 沈虞河知道这老家伙在打太极,但他也不急。 沈表叔没步入正题,沈虞河就陪他绕。 早在五年前沈家父母去世时,沈虞河就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那个时候他刚穿过来,还对现代和平的世界有些不熟悉,乍一下就要面对即将倾倒的沈家,还有那些扑上来想咬一口的亲戚,沈虞河险些和他的父母一个下场。 沈表叔顾及着表面的亲戚情谊,倒是没在面上闹那么难看。但在背地里也做了不少事。 一个说着“你还记得那棵枣树吧,你和你四安表弟爬过还偷过枣。” 一个漫不经心地应着“是是是,表叔说的我还有些印象。” 矮桌上的茶都冷了,助理换了三次。 沈表叔终于进入正题。 “虞河,我这次来找你,实不相瞒,也是为了你表弟的事。” 沈虞河把手里端着的茶水放下,和桌面碰撞“咚——”的一声,让沈表叔心里一突突。 他咽了口口水,心想这沈虞河这几年怎么越来越吓人。但自家的公司现在一年不如一年,早比不上沈虞河的产业。让沈四安去沈虞河的公司也是他在沈四安没回国之前想好的,四安脾气倔,不一定同意。 他这个爹先把事办好,等回头沈四安不同意也得同意。 想到这里,沈表叔心里镇定了一些,四安和沈虞河打断骨头连着筋。他父母早亡,现在不依靠着自己这些亲戚还能依靠谁? 沈表叔:“虞河,你也知道,四安这刚从国外回来,想着能一展身手。” 沈虞河皱了皱眉,他有一些不祥的预感。沈表叔该不会要把沈四安往自己的公司塞吧。 在原著里,根本没有这个剧情。沈四安回国之后直接进了自家公司,利用自己优秀的商业能力加上主角攻的加持把公司弄的风生水起,更上一层楼,成了C市的领头羊。 他示意沈表叔继续说。 沈表叔:“虞河,之前你家里出事的时候,四安就一直惦记你。但那个时候他年纪太小,帮不了你什么……” 沈虞河笑了。 沈表叔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但是现在四安学成回国,虞河,你公司里没几个信任的人可不行。要不然就让四安……” 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虞河漫不经心地打断他的未尽之语,身体略往后靠,一种很明显的审视态度。 不自觉的压迫感让沈表叔咬了咬牙。 他道,“表叔,既然这样,就先让四安进我的公司磨砺磨砺吧。” 沈表叔面上一喜。 沈虞河又道:“不过念在四安没有经验,我只能让他从最下面的职员做起。这样吧,等四安用自己的能力折服我的下属,我再让他慢慢升职,怎么样?” “当然了,我这个表哥也不能让四安打白工,五险一金按正式职员的来交,工资照发,双休,一个月六千块钱。”沈虞河道。 沈表叔脸黑了,这和他设想的不一样! “贤侄。”沈表叔皮笑肉不笑道,“你就算不看在表叔的面子上,你爸的面子不能不给吧。他之前可最喜欢四安了。现在要是知道他儿子连个公司的职位都不愿意给四安,你爸得多伤心啊。” 沈虞河疑惑看他:“表叔,我爸最喜欢的不是我吗?难道沈四安是他私生子不成,不然他为什么最喜欢四安?” 他恍然大悟,“那这样,表叔你……”头上可带了好大一顶绿帽。 他拍掌微笑:“我在这里孤家寡人一个,要四安可真是我弟弟,我爸泉下有知,也得高兴死了。” 沈表叔被气走了。 助理来这里添第四次茶,给沈虞河换上新的茶叶。 他慢悠悠啜了一口,茶香渺渺,心情美妙。 本来沈四安来他公司的事情沈虞河就不能同意,这样属于歪曲剧情。 在剧情书里,沈四安继承自己家中产业大展宏图,这是基本剧情,关联后续和沈虞河商战打击沈虞河公司等一系列连锁反应,所以不能改变。 不过拒绝沈表叔的方法有很多种。 沈虞河在说出口之前想,我为什么要那么委婉? 我需要刷好感度的人是郁清,不是沈四安,也不是沈表叔。 沈四安什么样,关我什么事? 所以他毫不犹豫选择了最直接最刻薄的那种,爽了。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的闹钟响了。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徐秘书瞬间放下手中的工作,拿过旁边老板的手机。 还差五分钟到三点。 徐秘书迅速翻出备忘录,照着上面对着屏幕打字,开始骚扰郁清,啊不,和郁清聊天。 完成任务。徐秘书喜滋滋地放下手机,准备开始自己的社畜打工人生涯,继续谈文件。 谁知道“叮咚”一声,手机又响了,屏幕亮了亮,郁清发来了回信。 【虞河,晚上有时间吗?】 这……徐秘书犯了愁,他是有时间还是没有时间? —— “当然是有时间了。”沈虞河叹了一口气,怎么今天净和主角攻受扯上关系,好心情又没了。 “那我就这么回了。”徐秘书请示道。 沈虞河点了点头。 徐秘书停在沈虞河的面前半天没走,他紧张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服,在心里哀嚎到底是问还是不问。 但是真的好好奇啊,总裁到底喜不喜欢郁清。从总裁开始【好像】【疑似】对郁清有意思之后,徐秘书的噩梦就开始了。 说不喜欢吧,沈虞河对郁清费那么多劲干嘛?括弧,虽然是徐秘书提醒,徐秘书代劳的。 说喜欢吧,追一个人为什么不自己亲自上。 难道真的是有钱人的爱情吗? 沈虞河抬眼看他,“怎么还不去发消息?” “那个……”徐秘书扭扭捏捏道,“沈总,你到底喜不喜欢郁清啊?” 他终于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了!徐秘书在心里给自己加油,徐虎虎你是最棒的! 徐秘书吞吞吐吐道,“老板,其实喜欢一个人应该亲自去追才对。你这样,郁清知道了可能会伤心的……” 他说完冷汗都下来了,紧张地看着沈虞河。 沈虞河笑了,他右手轻叩桌面,慢悠悠道,“你觉得我喜不喜欢?” 徐秘书:……这话我没法答。 他要是知道就不用过来问了。 沈虞河:“可能我只是喜欢那种被吊着又得不到的感觉吧,可真是让人着迷。” 徐虎虎:…… 我的老板有病。 沈虞河看着徐虎虎的样子,笑得更开心。 在原著里的“沈虞河”当然是喜欢郁清的了,喜欢的恨不得当一个终极舔狗,以为自己可以从一无所有舔到应有尽有。 谁知道郁清的舔狗多着呢,不差他这一个。 而现在是穿过来的沈虞河,他可没有这种当舔狗的爱好。 他对徐秘书道,“没事就下去给郁清回消息。下次别问我那么弱智的问题。” 徐虎虎摸了摸自己锃亮的脑门,叹了口气:再一次确定,我的老板有病。 第九章 下午沈虞河去赴了郁清的约。 他和白团子开玩笑,【一个合格的演员,是有操守的。】 系统瞪大眼睛想了半天,然后举起机械手臂提问,【宿主,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沈虞河:【……】 【我的意思是,有剧情点的任务来了,我们要抓住机会。】 不出他所料,郁清在装潢豪华的咖啡厅里面,递给他一张请柬。 琉璃色的灯闪着柔和的光,音乐家在中央弹奏着乐器,柔和的音乐声响起,四周流淌着烘焙蛋糕的甜蜜香气。 沈虞河低头看在他手里的那张请柬,白色烫金的字体,印着栩栩如生的仙鹤。 郁清在旁边说话,诚邀沈虞河来参加他的生日会。 他的声音上扬,似乎有些苦恼,“我和爸爸说了别让他大张旗鼓,只是过个生日罢了,但他说必须要大办,把我正式介绍给那些叔叔伯伯。” 正式介绍的意思很明确,郁父相当于是在郁清的生日会上宣布要把郁清当做下一个继承人了。 沈虞河翻开那页请柬,里面是手写的字体,写道,【诚邀沈虞河先生参加吾儿的生日会……】,时间定在三天后。 没有郁玉的名字,沈虞河不甚意外地合上请柬,他微笑着对郁清道,“我会去的。” 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郁清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他摇了摇沈虞河的手臂:“我就知道你会去的。我的面子你可不能不给。” 沈虞河:…… 他轻轻喝了一口咖啡,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一边想着回去要换衣服,一边回应郁清的话,“当然了,小清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次的生日会,是主角攻和主角受的戏份。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书中没有详细介绍。但沈虞河知道的是,在生日会之后,沈四安对郁清就开始了穷追猛打之路。 他只需要做到四步,参加宴会,送礼物,刺激沈四安,离场。一个完美的工具人。 咖啡厅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挽着女伴进来。 隔着凤尾竹和放下来的隔帘,对于外界的事物看得不怎么清晰。 侍者对他们道,“两位是到楼上的包间还是在下面?” 女伴对着男人咬了咬耳朵,说了什么。男人笑了一声,然后对侍者道,“我们在一楼吧。” 沈虞河和郁清坐的位置正好靠门,郁清皱了皱眉,这声音怎么那么像四安哥? 他的视角正好可以看见那个方向发生的事情。 男人细心地替他旁边的女伴拉开椅子,再到另一边坐下。 女伴娇笑着凑近贴了贴他的脸颊,看外貌,是一位很优雅女士,金发碧眼,像一个洋娃娃。 男人,也就是沈四安没有拒绝。 郁清的脸沉了。他没想到来个咖啡厅都可以遇见沈四安和别的女人约会。 前几天刚对他深情表白,说自己出国几年,结果发现心中最爱的还是他,忘不了自己,今天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他回过神来,沈虞河已经叫了他好几声,正担忧地看着他道,“小清,你怎么了?” 郁清的心口一阵绞痛,他的长睫垂下,道,“我没事。” 说是没事,偏偏脸色比刚才白了不少,谁看都不是没事的样子。 沈虞河刚想说,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回去了。 他的请柬到手,和郁清在这里耗着也不会多完成一点剧情。 还不如现在回去办公,给明天的自己减轻负担。今天可以早点下班,不用拖到晚上七八点钟。 结果下一秒,系统“滴”的一声,自动播报,【剧情提前,请男二安慰因情受伤的主角,奖励剧情点数:0.25.】 因情受伤?沈虞河蹙了蹙眉,郁清不是正和他聊着天,怎么还因情受伤? 这锅他可不背。 不过临时增加的任务还是挺香的,沈虞河见状,团在舌尖的话瞬间收回去,变成了“小清,说什么呢?你看你的样子,像是没事吗?” 他甚至贴心地让服务员上了一杯热水摆在郁清的面前。 “喝点热水,暖和一下。” 咖啡厅的音乐声在此刻郁清的耳朵中尤为的刺耳,郁清抿了抿唇道,“虞河,我们出去吧。” 沈虞河点了点头,他温声道,“真的不碍事吗?” “没事的。”郁清对他扯出一个牵强的笑。他蹙着眉捂住嘴唇咳嗽了两声,对沈虞河道,“我就是有点不舒服。” 临走时郁清特意想要挽上沈虞河的胳膊,沈虞河一弯腰拿起桌子上的请柬,往后退了一步,正好避开郁清伸出的手。 等他再起身时郁清已经收回了自己的手臂。 沈虞河对他道,“我们走吧。” 郁清勉强地笑了笑,“好。” 等沈虞河和郁清从他们的位置出来沈虞河才发现为什么郁清“因情受伤”了。 沈四安和他的女伴在角落里谈笑风生呢。 他们刚要出去,沈四安碰巧抬头往这里看。 他和女伴交谈的笑容一滞,尤其是在他和沈虞河的目光对上之后。 那双幽深的眼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随后转过去和旁边的人说话。 而沈虞河旁边的人……沈四安狠狠一咬牙,是郁清。 他们怎么又在一起?沈虞河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 该不会前几天小清拒绝他是因为沈虞河吧。 他们会不会已经在一起了?沈四安越想心里越烦躁,那些揣测在他心里纷纷冒出来。 不顾女伴问他“你去哪?”,沈四安起身走到沈虞河和郁清的面前笑眯眯道,“表哥,小清,好巧啊,又见面了。” 沈虞河点了点头,“好巧啊。” 他故意看了一眼跟上来的女伴,火上浇油,对沈四安道,“恭喜,我们不打扰你约会了。” 沈四安脸上的笑一僵,“表哥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是吗?”沈虞河淡淡道,“只是朋友啊。” 郁清扯了扯沈虞河的袖子,对他道,“虞河,我们先走吧。” * 后来的事态发展沈虞河有点没有预料到。 他在路过的卖花小朋友这里买了朵有点蔫吧的玫瑰。 玫瑰上撒了些水珠,尽管叶子有些枯黄,但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十分漂亮。 他蹲下身,小女孩大概七八岁,说爷爷没有收款码,她没有智能手机。 沈虞河去商店换了零钱,多换了一点,用卫生纸包好塞给她道,“天快黑了,回家吧。” 小女孩眨了眨眼,说了一声“谢谢哥哥。” 她把剩下的一束玫瑰花都塞给了沈虞河,迅速起身跑掉了。 沈虞河失笑,他只能抱着一大束快焉的玫瑰,往停车场走去。 果不其然,郁清和沈四安还在吵,战场依旧激烈。 什么“你为什么要和那个女人出来?!” “四安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另一个回“那你呢?你为什么要和沈虞河出来?”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郁清哽咽地道,“我和虞河只是朋友,你为什么要和他斤斤计较?” “那我和安露也只是朋友……” “朋友她会离你那么近?” 沈虞河叹了口气。 明明是两个人的战场,为什么他却在里面拥有姓名? 停车场地上的影子晃动,随后两个影子慢慢重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先靠近的谁,停车场里响起黏腻的水声。 沈虞河心情复杂,沈四安和郁清居然吵着吵着接吻了。 他们还记得这是停车场吗?是一个公众场合啊。 紧接着,沈虞河的耳边响起系统的声音,【叮,剧情完成度,(1.25/10)】 好了,他的任务被沈四安代劳完成了——“安慰”因情受伤的主角受。 第十章 说是快要到晚上,其实还没有到六点。 临近入冬,天黑的总会比之前早很多。 沈虞河本以为出来逛逛那对主角能吵完架,结果还没有。回去一看,好吧,不知道得亲到什么时候。 他的车在停车场,为了不插|入主角攻受里面,成为他们吵架的工具,变成真正的三个人的剧本,沈虞河放弃了自己的车,决定步行回家。 至于在停车场的主角攻受可能会被人打扰? 沈虞河只能表示,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不喜欢做出租车,所幸回公司的路不远,订的咖啡厅离公司也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锻炼身体也好。 昏黄的光已撒下,他路过的一所大学刚刚下晚课,涌出了大量的学生。 路边小贩炸着诱人的零食,当然了,在一些家长的眼中,这是垃圾食品。 沈虞河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的气质本就惹眼,他频频被路过的学生注意到。 长身玉立,翩翩气度,看起来略有些忧郁(?),黑发散漫,怀里还抱着一束漂亮的玫瑰花。 “会不会刚被人拒绝啊?” “不然怎么一个人抱着花?” “他看起来好帅……是不是来这里等女朋友的?” “不会吧……啊啊啊要是这样我的心就碎了。” “万一呢——” “郁玉,你看什么呢?”同伴推了推郁玉的胳膊,揽住他的脖子不满道,“你好不容易从T大过来看我,怎么老走神?” “啊?”郁玉回过神来,他笑了笑道,“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 “正常。”同伴挤眉弄眼,“咱学校都是帅哥美女,你有几个熟人可再正常不过了。说吧,看上哪个,哥给你去要联系方式。” 四周人群拥挤,出校的进校的纷纷攘攘,把郁玉刚刚看的那个人淹没在人群中 。 郁玉忍不住想,刚才是他的错觉吗? 他还以为见到了沈虞河。 不过沈先生怎么会在这里呢?他应该在吃晚饭才对。 他和同伴一起向前走,听到同伴会错意的话也只是一笑,无奈道,“我看这学校都是你熟人才对吧,熊校草——” 他说熊校草也只是外号,高中的时候熊校草自比天下第一帅,在学校里没有比得过他的,自封“校草。” 后来中二期过去,这就成为黑历史了。 一下子冷不丁被郁玉提起来,熊校草的脸一红,大老爷们硬是娇羞道,“那哪能比得上郁大校花。” 郁玉的脚步微微一顿,他突然扭头对熊校草道,“你刚刚说要帮我要联系方式,真的假的?” 熊校草一听激动了,他这兄弟平时看着好脾气,其实谁都靠近不了。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整整三年时间才和郁玉成为好朋友。 他一度以为郁玉要单身终老,没想到现在居然有情况了。 他立刻拍着胸脯道,“兄弟我给你保证,你看上哪个?我就算绑也得给你绑来。” 郁玉抿着唇笑了笑,他平时笑极浅,几乎是浮于表面,现在一笑就仿佛千树万树梨花开一样,好看极了。 他对熊校草道,“我想要他的——”他手一指。 熊校草顺着看过去,在前面不远处路口的小贩那里,站着一个极有气度男人。 熊校草:??? 他吓了一跳,怎么是个男人?视线往后移,熊校草才发现在那个男人的身后还有一个女孩子在排队。 是那个男人太瞩目,把所有的光芒都吸引住,他才会第一眼看到那个人。 幸亏他兄弟看上的不是他,是那个女孩。看着背影也蛮不错的样子。 熊校草咧嘴一笑,拍了拍郁玉的肩膀,“那个女生是吧,兄弟你等着。” 郁玉否认:“不是,是她前面的那个……” 熊校草沉默一秒:“你认真的兄弟?这个我可不敢要。” 一看就不是他们学校的。怎么说呢,熊校草想,和他们格格不入。 他没想到,郁玉这些年没喜欢过一个人,一喜欢就喜欢上了一个大的。 郁玉拉着熊校草往前,他脚步雀跃,穿过人群,轻声道,“其实我也不太敢要。” 但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点。 打个招呼就好了,他想。 之前是整整五年,而现在是一个星期又三天,就算不换算成秒也足够漫长。 沈虞河付完钱,他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炸串,旁边突然有一个轻巧的声音喊他道,“先生。” 沈虞河抬头一看,是郁玉。 郁玉在沈虞河看向他之后又弯起眼睛笑了笑,浓密的睫毛涮下层层阴影,他再喊了一声“先生。” 他脊背挺直,穿的浅蓝色卫衣,怀里抱了两本书,看着又乖又听话。 简直是沈虞河最喜欢的那类年轻人。 如果郁玉有检测好感的工具,他一定会听到系统播报。 【沈虞河对您更加欣赏了——沈虞河对您的好感度加一——希望郁玉继续努力,再接再厉】 旁边是一脸懵的熊校草,他们认识?不对,郁玉怎么看起来那么乖?是错觉吧,他在心里嘀咕。 沈虞河往旁边错了两步让身后的女生向前排队,他点了点头和声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郁玉含蓄地笑了笑,露出两个好看的梨涡,“我同学在这个学校,我来蹭课。” 他介绍了一下身边的熊校草,熊校草在沈虞河面前也不自觉斯文起来。看着也像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奋斗的青年。 郁玉道,“先生怎么一个人来这儿了?” 他看了一眼沈虞河怀里的捧花,“还是抱着玫瑰。” 沈虞河举了举手里的炸串,数量太多,老板分成了两包。 里面有土豆片茄子肉肠等,洒上了孜然,闻起来香气扑鼻,看起来更好吃。 “下午和人约咖啡,恰好经过这里,就买了一点尝尝。” “至于这花……”沈虞河想起来傍晚把花塞给他转身就跑的小姑娘,他眼里含了几分笑意说,“是一个小姑娘给我的。” “小姑娘给你的?”郁玉惊讶。他在心里设想了很多沈虞河的回答,甚至在沈虞河回答时微微屏住了呼吸,准备迎接一个让他酸涩的答案。 没想到是一个小姑娘的。 沈虞河颔首,他伸出手比划道,“到我这里的一个小姑娘。”再多的他就没有说了。 见人流渐少,沈虞河及时止住话题收了个尾。 郁玉和旁边那位熊校草一看就是出来吃饭的,和自己闲聊了那么长时间,不知道晚上还有没有课。 想到这里,沈虞河拎了一包炸串递给郁玉,“不耽误你们吃饭了,这个留着当餐前小零食吧。” 没等郁玉说什么,沈虞河就转身离去,还挥了挥手里那一包剩下的炸串。 他说,“好好学习,郁玉。” 别向郁清学习,是沈虞河对郁玉最大的期望。 想到这里,沈虞河抬头望了望天,这个时候,主角攻受……应该亲完了吧。 ———————— 深夜回去的沈四安谁料家中灯火通明。 沈表叔坐在沙发上阴沉着脸望着他道,“那么晚了你还知道回家?” “爸。”沈四安皱了皱眉,“我又不是小孩了,你至于吗?” “我刚回国和朋友聚个会怎么了?” 沈表叔一拍沙发震怒道,“我辛辛苦苦给你谋算前程,你可倒好,天天和朋友出去花天酒地!” “你之前好歹能和沈虞河平起平坐的,现在呢?拍马你都追不上他。我还要为了你这个儿子去舍下老脸去求他……” 沈表叔话还没说完,沈四安紧皱着眉头扬声道,“你说什么?你去求他?求他干什么?” “还不是为了让你进沈氏。”沈表叔冷哼。 在c市,众所周知,有两个沈氏,大沈氏和小沈氏。大沈氏自然就是沈虞河的集团,小沈氏……自然就是沈四安家。 大沈氏风光无数,小沈氏自然就…… 沈表叔冷着脸道:“家里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还不如让你去沈虞河的公司混个一官半职。” 他又冷笑,“你那个表哥,心高气傲,还看不上你。” 沈四安把身上的西装外套甩到沙发上,他头痛地按了按额角,为什么今天全都是沈虞河沈虞河……他在沈虞河面前丢了多少脸! 他对沈表叔道,“这事你别管了,我绝对不会进沈虞河的公司的。”他怎么甘心屈居沈虞河的下面。 “至于我们家。”沈四安说,“爸,我自然有办法。你放心,等再过段时间,我让我们家在C市一家独大。” “到时候,别说是沈氏,就连沈虞河,都得跪着向我们求饶让我们放他一马。” 第十一章 早在知道“生日会”剧情时沈虞河就开始准备郁清的生日礼物了。 和剧情书中所说无差的“一个沈虞河名下的公司。” 白团子心有戚戚地补充,【是一个之后会爆雷的公司。】 【宿主你的心好黑啊呜呜呜呜,怎么送给主角受一个这样的公司。】天哪,白团子简直要为主角受不忍心了,它的宿主心怎么会那么黑。和它白团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待郁清一签字,这所公司就属于他了。现在公司涉足的是当下正火的行业,每年的利润惊人,任谁看这都是白送钱。 【哦,我心黑?】沈虞河睁开眼,他双腿交叠,似笑非笑道,【你说,我怎么心黑了?】 【不、不心黑。我的宿主最善良了。】白团子心虚道。它摸了摸自己放电子芯片的位置,那个地方对应的是人类的心脏,我的良心,我对不住你,我说谎了。 【我可没有给别人送钱的习惯。】沈虞河道。小说世界的钱难道不是钱?都是他辛苦加班赚来的。都是钱,分什么高低贵贱。 而且在原著里,“沈虞河”给郁清送完钱之后,郁清转头就把钱送给了沈四安。剧情里的卑微男二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现代版“散财童子。” 【爆雷是在两年后,那个时候我早就走完剧情了。】沈虞河自觉不是好人,有一种“我死后任他洪水滔天”的心态。到时候不管他的事情,或许郁清想起来可能还会恨他恨的牙痒痒。 那就更好了,他漫不经心地想。 若说谁对这场宴会最上心,不是郁清。郁清在确保这是父亲亲自为他举办的用来确认地位的宴会之后就不再关注了,毕竟他海水里养的鱼最近不太和平。 没错,身为世界意识宠爱的主角,郁清在除了沈四安和沈虞河之外哪能没有别的鱼呢? 沈四安是他年少的初恋,也是他最喜欢的一个。沈虞河是里面的肥鱼,也是最有利用价值的一个,让他在郁父那里博得了不少欢心。除了男主和男二,他的鱼塘里还有男三男四男五…… 而最近,他和沈四安的关系缓和,沈四安常来学校找他,郁清和沈四安甜甜蜜蜜蜜里调油,自然被某个家境不错,也是郁清追求者的男三给盯上了。 男三争风吃醋,男四男五大打出手,郁清忙的焦头烂额。 他头痛的时候又免不了怀念沈虞河,还是沈虞河好,被他拒绝之后也不死缠烂打,平时里没事给他发个短信,郁清心情好了回一下,心情不好就晾着。 徐秘书:微笑.jpg。 而对这场宴会上心的也不是沈虞河,沈虞河是个名副其实的工具人。更不是郁玉,郁玉在得知三天后举办生日会时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进了自己的房间拿东西。 楼下郁母和郁父拧着眉不满道,“他就不能向小清学学,这样能讨谁喜欢?还是小清争气,把沈先生给请来了。” 郁母:“沈先生现在能对我们高看一眼,全是因为小清。家里的生意蒸蒸日上,郁玉就一点都不关心。小清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 郁母叹了口气,“你说要不是郁玉,小清也不至于这样,他至少也能有个健康的身体……哎,我可怜的小清……”说着说着她竟然开始抹泪,抱怨道,“当时怎么怀了郁玉呢?” 她养尊处优惯了,平时里对郁父和郁清态度好些,但对于这个不讨她喜欢的郁玉,郁母自然说的有些刺耳。 “行了。”郁父不耐烦道,“天天说这些,念的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就不能想想生日会的事,小清生日会自然要好好举办。” 刚进房门又出来的郁玉自然听到了这话,他的脖间挂着一对耳机,两边闪着暖色调的光,把脸上衬得带了一些血色,不至于太苍白。 听到他们的话,郁玉的心中早就没有波澜,他脚步不停,下楼绕开郁父郁母出去。 没错,对这场宴会最上心的人自然是郁父。 对他来说,这不仅仅是自己儿子郁清的生日会,也是自己跻身上流社会的一张敲门砖。 能请来沈虞河,已经算是郁父的意料之喜了,但他没想到的是随着他“不经意”间泄露出去沈虞河也要参加的消息之后,那些他平常触碰不到的人也给了郁父回应说要来参加。 ————————-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地来到三天后。 各路的名流聚集,郁父花了大价钱包下C市最豪华的酒店。 媒体记者对这次宴会早有耳闻,来的宾客名单几乎如数家珍,可惜的是这次宴会拒绝采访。他们也只能偷偷在路边拍上几张进场照回去发一通新闻增加业绩。 沈虞河闭目坐在车里,他带的不是女伴,是徐秘书。 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然不需要看谁的脸色。 之前C市有一个“参加宴席带女伴”的不成文规矩。 后来这个“规矩”在沈虞河这里终止,他带的从来都是秘书,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女伴。 徐秘书不愧于他的高薪工资,嘴巴严,工作狂,能挡酒,善交际,是现在的老板最需要的那种人才。 沈虞河的手边放了两份礼物,一份是郁清的,另一份是郁玉的。 本来之前在办公室里徐秘书小心地提醒沈虞河该为郁清准备生日礼物,他在心里苦哈哈地想,该不会又是自己去买吧,这可是郁清的生日。 但突出他意料的是,沈虞河说自己给郁清的礼物早就准备好了。 沈虞河却又想起什么,对徐秘书道,“酒店只有郁清出席?” 虽然请柬上注明是郁清,但沈虞河还是再确定了一遍。他有些想不通,世界意识的影响只会在主要的主角中,比如原来的“沈虞河”,沈四安,还有其他男四男五男七男八号。 郁家的父母不应该会受到世界的影响特别偏心郁清,但是为什么是双胞胎,郁玉和郁清的差别那么大? 徐秘书搞不懂沈虞河什么意思,他谨慎回答道,“只有郁清,没有其他人。” 沈虞河垂眸想,果然如此。原来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会有父母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 到达酒店的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 徐秘书把两份礼物递给了侍者,道,“一份是郁清少爷,一份是郁玉少爷的。” 侍者是郁家临时聘请的酒店工作人员,他心里纳闷,不就只有一个少爷吗?怎么还有一个“yuyu?” 他面上滴水不漏接过,寻思着回头问问这家的主人,另一个侍者带着他们进去。 郁清被众星拱月包围着,他穿着白色的西装,精心设计过的装扮让他看起来像一个王子一样。 看见沈虞河的时候眼睛更是一亮,亲密地喊道,“虞河,你怎么现在才来?” 他这个称呼一出,听见的人顿时在两个人之间隐秘地扫视,心中暗道果然这两个人关系不一般,幸亏自己今天来了。 沈虞河一进来便是全场瞩目的焦点,明亮的灯光打在他五官优越的脸上,一米八七的身高比在场的人高出一截,气度优雅从容,朝着郁清道,“路上堵车,来晚了一些。” 他对郁父郁母打招呼道,“郁先生,郁夫人。” 郁父笑道,“好好好,沈先生肯屈尊来到我们家小清的生日会,是我们家小清的荣幸。” 参加宴会无非就是应酬,聊天,寒暄,沈虞河过了一会便独自抽身去外面,留着后面被包围起来的徐秘书在应付。 不久就被郁清寻到,看来是特意来找他的。 郁清今天是肉眼可见的春风得意,他对沈虞河道,“虞河,爸爸让我上楼拆礼物,你和我一起去吧。” 事实是侍者找到他为难地道有一位姓沈的贵客送了两份礼物,一个是他的,还有一个是“yuyu”的。郁清一听脸就拉下来了,沈虞河为什么还要给郁玉送礼物? 他不是喜欢他吗?为什么要送郁玉? 哦对,是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郁清转念一想,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找了个理由把沈四安支开,郁清过来找沈虞河了。他不亲眼看看沈虞河的反应不放心。 他们一齐上了二楼,郁清首先拆开的就是沈虞河送给他的礼物。 里面是一张白纸黑字的股权转让申请书,郁清一行一行看下去,他震惊道,“虞河,你……” “喜欢吗,小清?”沈虞河开始念剧情。 “这太贵重了,虞河。”郁清咬了咬嘴唇,他怎么也没想到沈虞河送给他的居然是ohc的转让书。 “没事的小清,只要你开心就好。”沈虞河道。 他感觉到自己的胳膊上好像有鸡皮疙瘩出现了,被腻的。 郁清感动道,“虞河,你对我真好。” 沈虞河:“说什么呢小清,这不是应该的吗?” 郁清当场签上字,沈虞河满意地听见了剧情完成(2.25/10)。 沈·工具人·虞河该下线了,现在上线的是一个完成生日会任务的沈虞河。 他可以丢下徐秘书去放轻松摸鱼了。 只不过,郁玉在酒店吗?沈虞河转念一想。 他会在郁家,还会在这里? 第十二章 郁清看过自己的生日礼物之后十分满意,尤其是他知道郁玉的生日礼物是一张手写的贺卡之后。 工工整整的一张贺卡后面夹着平安符。 这玩意有什么用? 沈虞河道:“是静安寺里大师的平安符。” 他在前几天去静安寺的时候和一个大师聊天,想起来对面人的平安符在C市是出了名的一符难求,顺手给求了一个。 那对面的大师不顾形象道,“施主,你这可不中啊。” “怎么不中?”沈虞河说,“结个善缘。” 年轻大师双手合十,含笑说了一声,“阿弥陀佛,那我就谢谢沈施主的善缘了。” 就这一张平安符,沈虞河给了静安寺五百万的“善缘。” 不过这些他没有必要和郁清说了,徒增他的嫉妒心。 反正郁清对自己的生日礼物很满意。他在自己的朋友那里又有了可以炫耀的资本。 要是男三男四男五像沈虞河这样就好了,郁清又不禁懊恼地想。 今晚本来只有男三过来,男四男五都被他想办法拦在了学校。笑话,要是他们几个相遇,万一再惹出点什么事,他就成为这场宴会的笑柄了。 绝对不行。 侍者过来找他,说另一位沈先生要找他。郁清犹豫地看了一眼沈虞河,沈虞河大度地道,“去吧小清。” “虞河,你真好……” “小清。”沈虞河的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他状似悲伤的低下头,然后又抬头道,“我只是希望你幸福。” “虞河哥……”郁清感动的眼泪汪汪,迅速转身去找沈四安了。 剧情点完成仅仅不到四分之一,而后面的剧情还有很长的路线要走。 灯光下每个人都戴着一层看不清的假面,谈笑风生觥筹交错。 酒店的占地面积很大,每个楼层后面都能直通花园,花园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喷泉,在月色的照耀下现出粼粼的光亮。 沈虞河绕开宴会厅,去了花园。 刚穿过花园想找个地方坐着,沈虞河就透过晃动的枝叶看见对面似乎有人在接吻。 谁那么大胆?沈虞河皱眉,酒店的后花园虽然大,但是摄像头不在少数。作为C市最豪华的酒店,客人的安全也是要保障的。 他隐秘地看了一眼角落里亮红灯的摄像头。 那对情侣说话了。 “唔……四安哥,你、你轻点……” “怎么,小清,你不满意?”沈四安霸道地拥住郁清,堵住他的嘴巴。 说实话,沈四安出国这几年,他也不是洁身自好,在国外玩得比谁都开。可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还是会想起在国内的郁清。 比郁清更合他心意的少,但也不是没有。但沈四安偏偏对郁清着迷。 “不,四安哥,这是在外面!”郁清推搡他。 “在外面怎么了?”沈四安捏住郁清的下巴,他道,“难不成,你是怕被沈虞河看见?” “难道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可是爸爸他不会同意的,四安哥……你放过我吧。” 沈虞河面无表情,他这是什么运气,怎么到哪里都能碰到主角攻受。 本来以为主角攻受在宴会厅,沈虞河才来的花园。 他忘了,他大错特错。 酒店的大花园才是主角爱情故事的高发地。 除此之外,还有走廊,酒店房间。 真是晦气,沈虞河嫌恶。 他认真地想,要不要再去一次静安寺结个善缘。 毕竟那秃驴的符挺灵的,结个善缘换一张转运符也行。 前面主角攻受的声音已经渐渐的少儿不宜起来,幸亏他们所在的角落隐蔽。 沈虞河刚要转身离去,谁知道后面又来了一个人。 快要走出他们这一块的遮挡物了。 他眼疾手快把那个人拉过去,示意他别出声。 他可不想被主角受发现,那样的话后续剧情没办法走了。 隐在暗处,郁玉的脸上浮现略显斑驳的光影。 他笑了笑,眼里含着三分浅浅笑意。郁玉张开嘴无声地道,“先生。” 沈虞河松了口气,他拉着郁玉走了一段路就近找到一个木椅坐下。 这才道,“你差点误了你弟弟的好姻缘。”他说“好姻缘”的语气不像是埋怨,而是调侃。 于是郁玉弯唇道,“什么样的好姻缘?” “和沈四安的好姻缘。”沈虞河慢悠悠道。 “怎么,先生不吃醋?”郁玉反问。 他在家里的时候听郁清说了很多关于沈虞河的事,在郁清描述的口中,沈虞河简直不像郁玉认识的那样,像换了一个人。 沈虞河看了他几秒,在郁玉因为紧张而蜷缩起手指时,沈虞河蓦地一笑。 “我吃什么醋?我巴不得他们立刻在一起呢。” 但现在看看,沈四安和郁清还有的磨。 郁玉和其他的客人比起来穿的尤其不正式。 晚上有点冷,他穿了一个薄羊绒外套,手里还揣了一杯热乎乎的奶茶,热气上飘,然后逸散在空气中。 郁玉咬着吸管随意地喝了一口,然后道,“我也希望他们在一起。” 他在家的时候总是听到沈虞河的名字。郁清在家里像是把沈虞河当成一个炫耀的物件,还有他认识的其他人。 他一边心中酸涩,一边又想,我的弟弟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明明小时候冰雪聪明,长得像个白团子,还会跟在身后喊他“哥哥。” 还有先生,他真的喜欢郁清吗? 可现在看到沈虞河的态度,郁玉心中又不确定了起来。 他的心里有一个小人怼着手指可怜巴巴道,“沈先生喜欢谁呀?” 郁玉想,我也不知道呀。 郁玉又喝了一口奶茶,吃了好几颗黑珍珠,这家店做的奶茶还不错。 他颇有些自暴自弃的鸵鸟心态想着,算了,就这样吧。 反正先生不喜欢郁清也没有喜欢上他。 沈虞河侧目静静看着郁玉。 今晚的郁玉似乎带了一种烟火气,连动作都比之前活泼了很多。 之前的印象,沈虞河脑海里闪过一秒前几天他看见郁玉的时候。郁玉在面对其他人时眼里无端带三分笑意,他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和周身冷淡的气质诡异地糅合在了一起。 ——薄雾揽明月,清风吹河间。 他对郁玉道,“记得晚上去宾客送礼的地方找找,有静安寺的平安符。” 郁玉惊喜道,“是先生在静安寺求的吗?” “嗯。”沈虞河道,“在静安寺和主持结了一个善缘,他给的。” “我回去就去找,谢谢先生!”郁玉高兴道。 他弯了弯眼睛,眼中含着亮晶晶的神采,“先生还记得我的生日。” “不仅如此。” 沈虞河先把手套摘下,再慢条斯理地把袖子挽起来,露出里面的一串手链。 不经意间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贵气。 他对郁玉道,“伸手。” 郁玉眨了眨眼,他换了一只手捧奶茶,乖乖地把手伸出来。 他的手掌白皙细腻,比沈虞河的小了一圈。 手心朝下,指节被奶茶捂的有点泛红,被沈虞河的手按住时更是敏/感地蜷了蜷。又被沈虞河的手掌握住道,“不要动。” 手串从沈虞河的手上滑到郁玉的手腕上。 金药檀做的手串,整整二十颗。比起那些稀世珍宝来说算不上是多名贵的东西,但寓意很好。 辟邪,祈福,安康。 手串有些松,沈虞河把郁玉的手掌翻过来,准备给他紧一紧绳子。 却发现郁玉的手腕上有一个很旧的伤疤,划开的面积很大,但从颜色上判断应该是很久之前了。 沈虞河假装没看见,他低下头打开手串的结再给郁玉系的紧一点,把伤疤盖住。 郁玉认真地看着他。 纤细的手腕戴上这串手串反而不显得笨拙,更衬得手腕秀气。木质的颜色和白皙的手腕融为一体。 沈虞河终于开口,他说,“希望郁玉百病不侵,幸福安康。” 这是沈虞河给郁玉的生日祝福,生日贺卡上写的也是这一句。 在听到徐秘书说这场生日会是给郁清举办的时候,沈虞河就在想,世界给郁清的偏爱,那他为什么不能把自己的偏爱给郁玉? 第十三章 此时远处大厅里的音乐声似乎远去了,这一片地方像是被单独划出来,是留给郁玉的单独幻想。奶茶的热气一缕缕冒出来,映着郁玉瓷白的恍如白玉的脸上。 树影晃动,他眨了眨眼睛,似乎随风进沙子了,有点不太舒服。 最后还是没忍住,眼睛越来越酸涩,在最后一眨眼的时候豆大的泪滴盈盈落下。 郁玉往常在沈虞河的面前喜欢示弱,他记得沈虞河喜欢乖一点的小孩儿。可真正露出软肋得时候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软弱了?沈虞河会不会觉得他没出息,怎么这点事都能哭出来。 他低下头擦了擦眼泪,小声道,“先生,今天的风有点大。” 郁玉给自己强行挽尊,又补充说,“是真的很大,还有沙子都吹过来了。” 沈虞河点头附和,他摸了摸郁玉的头发,黑亮的发丝柔软,像个小动物一样。 沈虞河放缓了声音道,“风本来就很大,你该多穿一点衣服出来的。” 他的声音像是一团柔软的轻絮,把郁玉包裹住。 沈虞河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没想到郁玉刚才还好好的,怎么……怎么说哭就哭了。 这小孩,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手腕上带着自己亲手系上的手串,另一只手端着奶茶,眼泪擦不干似的。 郁玉一开始是用手擦的,擦了又擦,后来索性直接转过身,把脸朝着外面,用袖子擦起来。白色外套上洇了一层水迹。最后直接低下头,把奶茶放在一边,环住了自己的膝盖。 谁知道这个时候意识空间的系统突然开口说话道,【宿主,哭了哭了,你快哄啊!】 沈虞河:【……】 【你掺合什么?】他怎么不知道白团子还有这样的爱好? 白团子在系统空间看的着急死了,它的宿主是个木头吗?啊啊啊郁玉都哭成这样了,怎么还不安慰安慰,它好急。 白团子:【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吗?】它理直气壮。 沈虞河反手就把白团子向外看的视角给锁了,他忘记了,系统在宿主允许的情况下是能看见外面发生的情况的。 郁玉想必是不愿意让别人看见的,即使那个“人”是无数0和1组成的系统。 沈虞河倒不是木头,他靠近了郁玉,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抚的意味极重,哄他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今天是你二十岁的生日,把脸哭花了不好看。” “小寿星在生日的时候要快快乐乐的,明年才会有好运。” 郁玉抬起头,他抹了两把眼泪说,“先生,我是不是特丢人?” 他还没等沈虞河说话,继续低声道,“本来今晚他们让我来酒店,我也没什么感觉,来就来了。” 下午郁清来找郁玉的时候,做好了费一番口舌的准备,但没想到他刚提出来,郁玉就同意了。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郁玉把手里的案例放下,他对郁清道。 郁清一愣,他还以为郁玉不会去的,白费了他那些打好的腹稿。于是他抿唇笑了笑道,“哥哥能去最好,毕竟我的生日会怎么能没有哥哥的参加。” 郁玉不冷不热道:“哦,你出去吧。” 他白皙的指节又捏起那本书,照明灯亮着,郁玉拿起笔在上面勾画。 郁清捏了捏拳头,他的手上特意带了郁父送他的手表,还有自己刚换上的西装,结果郁玉看都不看他一眼,让郁清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一样。 他站在原地。 郁玉回过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还没走,小清?” 郁清反复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最后道,“别忘了下午的生日会。” 郁玉来的时候穿的常服,反正他也不用下楼,就在楼上的房间呆着。 心情很平静,反正对这些事他学不会和自己和解,不能让自己看开,可能就剩看不开的那条路了。 这样不行,这些又算得上是什么事呢?他想,我还没追到沈虞河,我可不能想不开。 结果今晚沈虞河在念出那句话的瞬间,郁玉就破防了。 他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别人家的双胞胎,按理说应该得到父母同等的疼爱,但是他和郁清不一样。 他刚出生的时候比郁清沉很多,郁清就像一个营养不良的小花一样,只能送到育婴箱里,小小一团。而他被抱回家由保姆照看。 医生说郁清是先天不足,只能慢慢养着,在医院一呆就是几个月,郁母在医院里看着郁清,心疼的不得了。后来郁清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大病小病没断过。 郁父是个生意人,信命,托人找了大师,来看看是不是家里的风水出了问题。 那个大师一算,高深莫测地告诉郁父,是郁玉的命格不好,从小克兄弟,长大克父母。他信誓旦旦说,“在娘胎里就把兄弟克成这样,等他长大了命格恐怕会越来越凶险。” 就这几句话,从那以后全家人的态度就变了。郁母告诉郁玉,“是你把你弟弟害成这样的,你要补偿他,对你弟弟好,让着弟弟是应该的。”郁父说,“果然只有小清是福星,给我们家带好运。”郁清说,“哥哥,这是你欠我的。要不是因为你,我的身体不会这样。” 郁玉信了,他努力补偿他的爸爸妈妈和弟弟。他想,要是没有我,他们会不会更幸福一点? 他在母亲节给妈妈叠了九十九个千纸鹤,转头被郁母扔进垃圾桶骂道“晦气。”他主动给爸爸捏肩膀,被郁父训斥,“行了,你就知道干这些东西,一点都不知道上进!” 他开始上进,换来的是郁清对郁母哭诉,“为什么哥哥的成绩那么好?都怪哥哥,我没有拿到第一名。” 哦,郁玉想,是不是我的存在即原罪。 后来有个人教郁玉,他告诉他,你要学会和自己和解,小孩。但是我说的和解的意识不是让你躺平,而是对一些傻逼人傻逼事说“滚你妈的,老子不干了。”然后拍一拍衣袖,像挥去尘土一样把他们挥走。 这些东西不值得你为此上心。你要学会找到生活的意义,然后为此努力,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不要和一群臭水沟的东西纠缠,浪费自己的时间。 沈虞河抬起手给郁玉擦了擦眼泪。 他的洁癖在郁玉这里并没有发作。 然后他笑了笑说,“哭的和一个小花猫似的。” 在郁玉说出有一个教他“和世界和解”的时候,沈虞河就知道是谁了。 ——是他。 五年前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虞河在桥上顺手救下来一个小孩。天黑灯光暗,再加上沈虞河刚从无限流世界出来,还没缓过来,自然没记住那个小孩的脸。 郁玉蹭了蹭他的手掌,又往前靠。 沈虞河没有拒绝,就是无声的默许。于是郁玉缩进了沈虞河的怀里,把脸贴在他胸口,汲取着一丝属于沈虞河的气息。 他的眼眶微红,像个垂下耳朵的兔子。 沈虞河安慰他道,“你们老师没说过吗?封/建/迷/信/不可取。” 郁玉乖乖地点头。 也是在沈虞河说了之后,他才突然明白,不能和傻逼人傻逼事多计较,回头呕气的还是自己。 后来听说那个“大师”还在招摇撞骗,说什么命格风水,郁玉打了市长热线举报,又写了举报信,把那个“大师”送进了橘子,让他在里面“不愁吃穿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也不知道他在算命的时候,有没有算过自己的命。 他这么想着,唇角弯了弯。 要学会善用社会的力量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天空突然被染成白幕,发出独有的烟花的轰鸣声,随后各色的烟花炸开,亮起绚丽的光。 沈虞河轻声道,“郁玉,看烟花。” 郁玉弯了弯笑眼,夸赞:“好看。” 随着烟花褪去,这一片又恢复了寂静。 然后有一个人看见了他们,忙溜地跑过来道,“我的老天爷,老板,你怎么在这?” 天知道徐秘书在大厅里笑得脸都僵了,沈虞河不在,他就相当于是沈虞河在外的代言人。 被众多宾客围着,试探沈氏下一个的投资风向,沈氏接下来的动作,沈氏……他差点要说,老板你快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空隙摆脱了他们,给老板发消息也没有人回,一问服务员,说沈总可能去花园了。 徐秘书扶了扶眼镜继续道,“老板,这次我强烈要求加……” 他话音未落,震惊地看着沈虞河,和他怀里的郁玉。 这……这是什么大型相亲相爱现场?老板怀里抱的谁?! 啊啊啊啊不是郁清!不是郁清!这个人他不认识! 他神情恍惚,感觉自己似乎撞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当事人沈虞河反而淡定道,“怎么了?” 他松开拍着郁玉脊背的手,又把外套脱给郁玉给他披上,刚才郁玉冷的打颤了。 等这一系列完成,沈虞河才起身。 “没……”徐秘书迅速把头扭到一边闭着眼,颤颤巍巍道,“老板,我什么都没看见。” 徐虎虎,你这是什么狗屎运气!他认真地想,要不要拿自己的私房钱去静安寺结个善缘,这个运气简直了呜呜呜呜,徐虎虎流泪了。 ——————- 知道花园里的人是郁家的大公子郁玉之后,徐虎虎为他老板的爱情迷惑了。 他心里咬着小手绢,左右摇摆,为什么有钱人的爱情是如此难懂,他不理解。 宴会临近散场,沈虞河进去后发现郁清和郁父还有沈四安在一起聊天,郁清的脖子上还有隐隐约约的红印,被衣服挡住,但又没有完全挡住。 两人在郁父的眼皮底下眉来眼去,也不知道郁父知不知道。 郁父反而在沈虞河来了之后频频找他聊天,一会“贤侄”一会“虞河”,不难看出他对沈虞河的欣赏。 沈虞河往旁边一看,得,沈四安脸都黑了。 握着高脚杯的手指用力捏的泛白,还要若无其事地和旁边的女士谈笑风生。 毕竟郁父对他可没有这样的态度。 * 随着生日会的谢幕,郁家的名气在C市日渐壮大,再加上和两大沈氏都有一些项目上的往来,郁父更是频频收到示好,每天笑得脸都僵了。 这是郁家要崛起进入上流豪门的节奏,郁父如此肯定。 郁清也是如此肯定。 他和沈四安纠缠的紧,但迟迟没有答应他的追求。 毕竟郁清想的清楚,一旦他真正的和沈四安在一起,想从那些追他的公子哥身上得到便利可不好用了。尤其是在C市,沈四安的地位并没有到顶层,虽然比郁家强,但至少现在,沈四安远远不如沈虞河。 不主动,不拒绝,沈四安一提起就咬着嘴唇道,“四安哥你想多了,我把你当哥哥……” 沈四安愤怒地摇着他的肩膀,“小清,你会和哥哥接吻吗?你会和哥哥上/床吗?” “不……”郁清痛苦地摇着头,他的眼里盛满泪水,“不,四安哥,你别逼我。” “好,小清,我不逼你。”沈四安平静下来,他平静地道,“但是你别躲着我,我们还像之前那样。” 沈四安想清楚了,他不能这么步步紧逼,不然的话郁清可能会转投别人的怀抱,比如那个沈虞河……沈四安眼眸低沉,他决不能输给沈虞河,就算是在感情方面也一样! 对于沈四安莫名奇妙的斗争心,沈虞河一无所知。 他忙的很,公司在开拓海外市场,同时还要守住本家的大本营,一个人不够两个人用的。 徐秘书也愁的不行,他的本职工作都快被手下的其他秘书做了,而徐秘书每天干的最多的,就是打开excel表格,确认今天该给郁清发什么消息,等待郁清的回复,继续尬聊。 在徐秘书的努力下,“沈虞河”和郁清的感情突飞猛进。 而徐秘书,他给郁清发完消息,完成今天上午的任务,刚准备带薪去洗手间,就听见其他的职员说,“唉那个老板的秘书,是不是有什么背景啊?” “你说的是哪个秘书?” “废话啊你,当然是那个徐虎虎了。你说他天天不务正业玩手机,老板怎么还能容忍这种人在我们公司?” “万一人家是真的有实力呢?” “我们公司哪个没有实力,就那个徐虎虎……霸占着总裁秘书的职位占着茅坑不拉屎。” 徐虎虎面无表情,是啊,他是真的有实力,在和郁清的你来我往中,熟练掌握情话技能,舔狗语录,还有一个专门的小本子记录郁清的喜好。 在老板的教导下,徐虎虎已经成功成为郁清十级舔狗。 说的粗俗一点,徐虎虎卑微地想,现在郁清放个屁,他都能知道郁清在想什么。 举办完生日会之后C市最大的风波可能就是沈四安入驻小沈氏,一连带领沈氏夺取多个业务,让众多人纷纷猜测这小沈氏是不是要崛起了? 不过介于大沈氏和小沈氏之间的业务没有重复,沈虞河业务铺的广,房地产互联网等,小沈氏则主要是实业,两“沈”之间暂时还没有冲突。 沈虞河在忙完工作后回家,突然发现微信有一个人的好友申请。 小红点亮着,在聊天框里写了一句,【先生,我是郁玉。】 时间是三天前。 沈虞河突然心虚,他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这都三天过去,自己再同意小朋友的微信,是不是不太好? 他这几天没看手机,有事的时候下属一个电话邮件就联系上了,要不是今晚有空,可能这个好友申请还要等到几天后。 怎么办,更心虚了。 第十四章 沈虞河到吧台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冷静一下。 微微荡漾的红色酒液像是盛开的玫瑰,沈虞河抿了一口,通过了三天前的好友申请。 没事,沈虞河淡定地想,他可以和郁玉解释。 好友申请通过之后的短短几秒间,那边很快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断断续续,一会有一会没有。 沈虞河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五分钟,从10:28看到10:33,他备注为【yuyu】的那个人,始终没发来消息。 沈虞河:?郁玉在发什么,怎么那么长时间,还是他来吧。 他动了动手指,在屏幕上虚虚点了几句话又删除。到底给郁玉发个什么好呢?沈虞河陷入沉思。 在郁玉那里,他拿着手机,也看着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陷入疑惑,先生要给他发什么? 最后,两个人一前一后极有默契地发了个符号。 沈虞河:【?】 郁玉:【?】 沈虞河/郁玉:他不对劲。 郁玉尴尬地喝了一口水,他恨不得去进修语言的艺术,怎么关键时候就掉链子了。 还是沈虞河先发的消息,他解释道,【这几天工作太忙没看见消息,抱歉。】 郁玉揉了揉脸,他托着下巴撑在桌子上,原来不是没有通过,是没有看见。 这么一想,他的心里顿时喜滋滋,【先生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 【没事,你怎么还没有睡觉?】沈虞河抬头望了一眼钟表,现在是十点四十,他没有记错的话,T大是十一点熄灯? 郁玉学的是法,沈虞河皱了皱眉,法学的课业繁重,郁玉现在不睡明天能撑得住? 郁玉心里突然增生一些微妙的心虚感,他叹了口气,怎么时间过得那么快。 想和先生多说一会话。 他回复,【这就准备睡觉了,先生……】 沈虞河:【?】他发来一个问号。 郁玉想说“先生再陪我最后二十分钟吧”,但他很快想起来,沈虞河也加了好几天班,不能继续熬夜了。 他笑笑:【没什么,刚才想说先生也早点休息吧。】 沈虞河一向睡得晚,但他没说,话题止于现在挺好的,不耽误郁玉睡觉。 于是他垂下眸,给郁玉发送,【晚安。】 走廊里不知道是谁放的音乐,隐隐约约传到郁玉的耳中,是什么“主动才会有故事……”“我们的爱情还没开始……” 郁玉打了个哈欠,眼里闪出些水汽,他刚想给沈先生发一个晚安。宿舍其他的舍友洗完漱走过来。 他凑近弯腰,好奇道,“哟,郁玉,你和谁聊天的?我可第一次见你这样。” 郁玉迅速把手机划过去,熄灭屏幕。他抬头道,“没谁,一个长辈。” “哦——长辈呀。”舍友拉长了音调,显然不信。 T大宿舍二人间,郁玉和这个舍友相处一年,关系不远不近,听到他调侃的话也只是笑了笑,无奈道,“确实是长辈。” 要是说其他的,这个好奇心极重的舍友恐怕又要寻根问底了。 还不如简简单单说个长辈。 沈虞河不知道自己在郁玉的口中成了“长辈”,他今天算是回家比较早的一次,把红酒喝完就准备去花园散散步。 接近十一点,别墅里倒是不显漆黑,通往花房的两边亮了一个个路灯。 沈虞河在藤椅上坐下,吹着风。 很快那边回复过来消息,是一个几秒钟的语音条。 沈虞河点开,手机的声音外放。 郁玉轻声笑了笑,在两秒钟的静寂之中,沈虞河耐心等待,然后听到了他的声音。郁玉说:“先生,晚安。” 声音像春风拂柳,盛满十分的温柔。 沈虞河对着头顶的夜空拍了张照片,“咔嚓”一声定格。明月高悬,繁星千里。 这张照片出现在郁玉的手机。 沈虞河轻声说,“郁玉,晚安。” 在寂寥的夜里,只有他可以听见。 而郁玉的舍友,他躺在床上,见郁玉还在对面拿着手机,他的眼珠动了动,摸出手机给一个人发了消息。 “郁玉晚上在和一个人聊天,备注没看清,好像是沈什么?” 那边很快回复,“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钱会按时打到你卡里的,继续给我盯着他,尤其是郁玉的动向。” “ok。”舍友想了想自己的银行卡余额,毫不拖泥带水,“我会的,老板。” 他又悄悄看了郁玉一眼,郁玉睡觉了。他想,反正这个生意我不接也有人接,正好郁玉还是我舍友,给我赚点钱怎么了? 大不了回头请郁玉吃顿饭,害,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个老板就是让他注意一下郁玉干什么。郁玉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他帮人盯一下也不会发生什么的。 在深夜,有人安睡,有人正发疯。 他一把把手里的东西摔下去,房间里被糟蹋的不成样,羽绒被抓的乱飞,在屋里飘来飘去,花瓶和各类瓷器碎了一地 “我早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东西!为什么要和我抢!为什么!” “明明都是我的……”他喃喃道。 —————— 沈虞河又给自己放假了。 他忙完一阵子总会休息一下,给自己回血。 毕竟要不是为了钱,没有人会有当社畜的追求。 沈虞河对自己的定位清晰,在这个世界赚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品质。而不是为了赚钱,最后落得腰肌劳损肩周炎颈椎病的下场。 他慢悠悠想,两种生活方式颠倒过来可不好了。 白天的时候沈虞河收到T大送来的邀请函,邀请荣誉校友回学校参加百年校庆。 凑巧的是,邀请函的证明印着一棵旁逸斜出的梧桐,描边的绿色枝叶和金色脉络象征T大生生不息。 沈虞河摸了摸封面的梧桐,他不知道想起什么,轻轻笑了声。 徐虎虎的神情开始古怪。 沈虞河又摸了摸印着的梧桐。 徐虎虎的神情开始扭曲。 沈虞河笑了一声。 徐虎虎恐惧地咽了口口水,后退了一步。 沈虞河抬眼。 徐虎虎紧张地攥紧了他的手机。 沈虞河皱眉,“徐秘书,你在干什么?” 徐秘书回归正经,在高薪的刺激下举起他的手机,啊不,沈虞河的工作机。 他忘了,这是“沈虞河”和郁清的聊天专用机,由于在徐秘书的手里待的时间过长,以至于徐秘书下意识地以为是他的手机了。 在微信里,郁清道,【虞河,我好像生病了,有点不舒服。】 “沈虞河”:【小清,严不严重?现在你在哪?】 郁清:【虞河,我在xx医院,你可以过来吗?】 似乎是怕沈虞河不来,郁清补充说,【我想你了,虞河。】 按照沈虞河的经验,这个时候就可以听到系统的提示了。 但是他等了一会,意识空间里还是没有响起来那句【叮——】 沈虞河进了空间一看,白团子仿佛失去力气一样躺在它的滑板车上,精神萎靡,电子游戏关着。 身后的十六条机械臂像是麻花一样散在空间的地上。 看见沈虞河的一瞬间,白团子电子眼含泪,一下子像一个炮|弹扑到沈虞河的身上,【宿主,你可算想起我了呜呜呜呜呜呜。】 它一开始被沈虞河锁起来开开心心,甚至高呼“解放了”,开始玩游戏,用沈虞河给它充的金币买机械臂。 白团子的机械臂从四条变成十六条,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它也从一个“玩游戏比较厉害的系统”变成了一个“最强王者。” 后来它开始萎靡,怎么喊宿主沈虞河都听不见,它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况。比坐|牢还难受。 沈虞河从郁玉哭的那天把它锁在空间里,要不是因为任务的事,恐怕还想不起来。 他说:【给你充游戏币,你可以换皮肤。】 白团子一下子蹬直身子,电子眼变成爱心形状,【真的吗宿主?】 沈虞河点头:【关了你多少天,给你买多少身皮肤。】 白团子激动地不行,系统商城的皮肤可贵了,它根本舍不得买,但是有了宿主的承诺可就不一样了。 里面有它最爱的猛1皮肤,里面的代码全从外面看全是1,只有里面包着0,它羡慕死了。 【真的嘛宿主】白团子结结巴巴羞涩道,【我……我想要猛1 。】 沈虞河惊讶道,【你想要什么?】 他心情复杂,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白团子大声道:【宿主,我想要猛1!】 第十五章 白团子最后满意地穿上了它的猛一皮肤,开心的十六个触手乱舞。 意识空间的几分钟在现实里面也只是沈虞河停顿了一下,他的脑海里出现了系统的自动提示声,【叮——请男二安慰伤心失意的主角受,奖励剧情点0.25】 0.25?系统能不能再抠一点…… 沈虞河对徐虎虎道,【回复郁清,说我下午去看他。】 徐虎虎默默拿出手机开始打字,心里自动对沈虞河的话进行美化,【小清,我下午去看你。为什么我不在你的身边,你总是那么容易受伤,听到你生病的那一瞬间,我的心都快碎了。】 沈虞河看见徐虎虎发送的消息,他的面色古怪,“你平时就是这样和郁清聊天的?” 徐虎虎挠了挠头,笑得憨厚,“老板,不对吗?” 他记得老板的要求,做一个追求郁清的舔狗,再加上徐虎虎徐秘书自己对爱情的独道理解,现在和郁清的聊天记录都是这种画风。 沈虞河翻过手机一看。 10月xx日,“沈虞河”:【小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知道吗?昨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眼中浮现的全是你的身影。】 10月xx日,”沈虞河“:【小清,今天你给我发的消息变少了,是不是在学校太忙了,没关系,你记得注意身体,有空给我回个消息就好了。】 沈虞河:…… 他觉得,似乎、可能、好像,世界意识把卑微男二的活给徐虎虎,比给他好。 白团子在意识空间发出感叹,【宿主,我从未见过如此敬业的舔狗。】 沈虞河点头,对徐虎虎赞赏道,“我从没见过你这么敬业的员工。” 徐虎虎获得多余年终奖一份√ 沈虞河获得已经被徐虎虎推到极致的舔狗身份一个√ 沈虞河的假期只持续了半天,下午的时候去了郁清所在的私人医院。 沈虞河在路上听了徐虎虎的报告,郁清这次可能不只是简单的生病,昨晚似乎因为什么气急攻心,直接吐血了。 能让郁清气吐血的事情,难道是沈四安出/轨被发现?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沈虞河猜测。 沈四安和郁清的动向沈虞河一直派人注意着的,他不怕两个人相爱相杀虐恋情深,就怕他们两个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把整个剧情给搞歪了。剧情歪掉容易,扶正难。 沈虞河的办公室抽屉里已经积攒了一打沈四安和其他人的暧昧照片。当然,还有郁清的。 他们两个都把对方瞒的很好,以为对方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私人医院是郁清家开的,沈虞河进去之后就有人迎上来把他带到了顶层。 打开门,郁清正躺在病床上,手腕上挂着吊瓶,还有其他的仪器在一闪一闪地监控着郁清的身体状况。 他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嘴唇紧抿,虚弱极了。 沈虞河一秒入戏,在郁清睁开眼的一瞬间把花篮放到一边,然后在郁清的身边坐下,面上盛满担忧,“小清,医生怎么说?” 郁清咳嗽了一声,沈虞河适时送上在桌子上的温水,轻声道,“不要急,慢点说。” 郁清喝了口水,他挣扎地坐起来,然后沉默了一下,那双盛满写意温柔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沈虞河,笑了笑道,“没什么,医生说不碍事。” 还没说完,他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喘不过气,手背上的针头因为活动而回血,沈虞河立马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呼叫值班室的医生。 随着医生进来,郁清渐渐平静起来。沈虞河皱起好看的眉头,他的声音提起,看着郁清道,“小清,难道你的病情连我都不告诉吗?” 郁清的眼圈泛红,他抬头看着沈虞河道,“虞河,不是我不告诉你,我不想让你为我伤心。” “而且……我怕你嫌我麻烦,总是生病……” “你可真是一个小傻瓜。”沈虞河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反问道,“真正关心你的人难道会嫌你麻烦吗?小清,你不知道,我在得知你生病的一瞬间,到底有多心疼。” 在空间明亮的病房里,坐在病床前的男人神情充满疼惜,仿佛对面的人对他十分重要一样。 他喃喃道:“你不是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小清……” 郁清的神色悲伤,“我知道的,虞河……但是我还爱着四安。” 沈虞河失落道:“我不会强迫你,小清,我等你回心转意。” 郁清:“是我耽误了你。” 沈虞河:“哪有什么耽不耽误,是我自愿的,小清不要有心理负担。” 郁清的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微笑,他点了点头道,“好,谢谢你,虞河。” 沈虞河的手机叮了一声,微信上是【yuyu】发送的消息。 【先生,今天的云。】 照片上,T大学校的树在太阳的映照下描了一层金色的边,天上的云层层叠叠,湛蓝,舒心。 沈虞河昨晚给郁玉发了夜空,今天小孩就给他发了一个天空。 沈虞河笑了笑,他发送道,【很好看。】 郁清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刚才的笑意收敛,沈虞河……在给谁发消息,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男人低头看着手机,唇角露出浅淡的笑意,连眼中都染上几分,垂眸时睫毛轻颤,看着温柔极了。 他佯装好奇道:“虞河,是谁给你发的消息啊?” 沈虞河把手机收回去,他微笑道:“没谁,一个小朋友。” 小朋友?郁清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会有小朋友给沈虞河发消息? 他试探说,“那这个小朋友看来挺黏你。” “也许吧。”沈虞河淡淡道。 见沈虞河不怎么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口舌,郁清的手指在沈虞河看不见的地方用力捏紧衣服。 他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沈虞河递了杯温水给他,“在喝点润润嗓子。”毕竟今天郁清可能会见不止他一条鱼,不多喝点水怎么发挥。 郁清感动道:“虞河,你真体贴。” 转而他的神情又悲伤起来,喃喃道,“从我昨晚住院到现在,你是第一个过来看我的。” 要是一个真正爱护郁清的人在这,肯定恨不得立刻质问道,“沈四安没来看你吗?”沈四安居然一点都不关心小清,小清伤心了!然后开始误会自己有机可乘。 而沈虞河不关心郁清,他只关心自己的任务点。 于是他假模假样地安慰道,“别想那么多,小清,或许伯父伯母今天有事呢。” 郁清脸上的表情一僵,他说的不是郁父郁母,是沈四安! 想让沈虞河安慰他是真,沈四安没来看他也是真。他早上同时给沈虞河和沈四安发了消息,然而一个已经过来了,另一个还没回他消息。 谁更关心他一目了然。 郁清的指甲深陷肉里,他轻声附和道,“是啊,爸爸妈妈可能有事。但是四安也没过来。” 沈虞河假模假样地安慰,“别想那么多,小清。或许沈四安今天也有事呢。” 郁清双目含泪望向他道:“可是虞河你今天不也有事吗?只有你放下手里的事情过来看我了,我心里真的很感动。” 沈虞河一笑,他宠溺道:“小傻瓜,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今天休假。” 郁清:…… 他沉默了。 沈虞河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他勉强笑了笑,给自己挽尊道,“难道你不休假就不会来看我了吗?” “当然不会了小清。”沈虞河道,“只要你给我发消息,无论在哪,我都会来到你的身边。” “虞河,你对我真好……”郁清的身体前倾,他想抱住沈虞河,却被沈虞河避开。 沈虞河无奈道:“别这样,小清。你和四安还是……总之,我不能做插足的小人。” 他神色痛苦,“我想光明正大地牵住你的手,在众人面前宣布我们在一起的好消息。” 郁清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沈虞河还是喜欢他非他不可的,态度和之前差不多。 他在沈虞河走后,神色阴沉下来,至于郁玉,为什么哥哥要抢他的东西,他要给郁玉一个教训。 明明,明明妈妈说过,哥哥要让着弟弟。为什么郁玉不听呢? 还有沈虞河……郁清皱着眉,现在沈虞河和他没有什么亲密接触,总让他心中没什么安全感,要是郁玉和沈虞河有个万一发生关系了,看在郁玉的那张脸上,万一沈虞河被郁玉迷住了怎么办? 不行,郁清咬着嘴唇,他还是不放心。没有亲自得到手的鱼,总会有溜进别人的鱼塘的风险。 想了一会后,郁清摸出手机开始按顺序发送消息。 他对每一个舔狗都雨露均沾,先给男三发了消息,又给男四男五,收到他们焦急的询问之后这才满足的笑了。 ———— 沈虞河听到任务完成的提示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他在医院的长廊处偶遇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主角攻沈四安。 沈四安看样子在走廊上站了很长时间,看见沈虞河后微微一笑,金丝框的眼镜泛出冷光,似乎来者不善。 他说,“表哥,我从国外回来,也没找你叙旧。” 沈虞河停下脚步,他微微颔首,慢条斯理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表弟。” 他慢慢地补充:“拐弯抹角,我这人听不懂。” 沈四安靠近沈虞河,他从口袋里拿了根烟点上,烟雾缭绕,沈四安道,“表哥,你能把沈氏做到这个程度,不会一点分寸都没有吧?” 他明里暗里都是警告之意。 沈虞河瞥他一眼,他不喜欢烟味。 他淡淡道:“沈四安,你要是再拐弯抹角,我没空和你在这边耗。” 沈四安深吸一口烟,他说,“小清是我的人,表哥和他的距离是不是太近了?” “哦?”沈虞河感兴趣地望他,缓缓一笑,“哪里近?小清生病,我作为朋友来看望一下他都不行了吗?”他咬重了“朋友”二字。 沈四安:“朋友之间的分寸,恐怕表哥早就超了。我奉劝表哥一句,还是在C市给自己留点面子,别回头闹出什么和表弟男朋友暧昧的新闻,对表哥的名声不好。“ 沈虞河漠然看着他,不常放出的气势倾轧而下,压迫的沈四安的脸微微发白。 他道,“那恐怕表弟才是最不知道分寸的人,小清可没亲口说过和你在一起,你这是……白日做梦?” 沈虞河慢慢拍了拍沈四安的肩膀:“要我说,表弟,还是晚上做的梦比较香。大白天做梦,哪有什么意思呢?”他笑了笑。 沈四安握紧拳头气急道:“你——” “我什么我?”他的手向前,按了一下医院墙上的烟雾报警器,保安很快赶过来。 沈虞河反手把沈四安拿烟的那只手按下,他对着保安道,“有人在医院吸烟,可以报警处理了。” 在临走前,沈虞河转头,对脸色铁青的沈四安道,“表弟,我奉劝你一句,做人,还是别那么狂妄自大的好。” “对比我的八卦新闻,相信媒体还是更喜欢沈家大少进橘子的新闻。” 他在沈四安紧盯着他的目光中,轻描淡写地拍了拍衣袖,随后把手上的手套脱下扔进了垃圾桶。 碰过了脏人,脏了。 第十六章 沈虞河不喜欢给自己惹麻烦,但是当他遇到傻逼人傻逼事的时候,不吝于用某些手段把惹他生气的傻逼处理了。 当然了,此处理非彼处理。他可是守法的好公民。 下午的时候,一则新闻登上C市各大网页的头条。 【惊!沈家大少沈四安疑似在在医院xxx当众被保安围住,点击就看原因!】下面附图是沈四安脸色铁青,和人辩解的图片。 【惊!这个男人居然在医院做了这样的事情,点进就看!】 【上午还是风光无限的沈家大少,为何下午却急转直下?下载app就看原因!】 这些新闻不影响后续剧情的发展,也不实际影响沈四安的产业,最多就让沈四安在这几天里成为其他人口中的谈资罢了。 沈四安最看重面子,这些东西一挂上去他的脸顿时火辣辣的像火烧一样,简直是当众处刑,比杀了他还难受。 关键是这则新闻沈四安怎么撤也撤不下,一打电话那边全是应付的,好好好,可以的,没问题。结果他转头一看,那些新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明晃晃的挂在上面让沈四安越看越怒火中烧。 他们这是把他面子放在地上踩! 沈虞河!沈四安咬碎了后牙,他和他简直天生八字不合。 结果新闻的事还没过去,手机上来电显示又响了,沈四安一看来电人的名字,他面色一僵。 他还是接了电话。 那边上来就是一句“四安,你不是说不去见郁清了吗?为什么还去医院看他?” 他急忙道:“安露,你听我解释。” 安露在那边冷笑:“好啊,你给我解释。解释不了你就别来见我了。” …… 沈四安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把安露安抚下来,他疲惫地叹了口气,手机突然又响了。 是沈表叔的来电。 沈四安疲惫地接过道,“喂,爸。” “四安,今天下午的新闻是怎么回事?”沈表叔怒气冲冲地质问。 “四安,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我们家笑话,你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沈四安气得把手机往地上一扔,“啪”的一声手机飞出去摔的四分五裂。 他像困兽一样反复地在屋里踱步,看见沙发上的娱乐新闻后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拿过一边的玻璃杯摔在地上。 随着房间里的纸张飞舞,沈四安才渐渐平静下来,眼里含着玻璃渣一样的冷光。 他不知道,这种行为在别人的眼中,有一个专门用来形容的词语——“无能狂怒。” ———— 沈虞河晚上没事,即使徐虎虎在电话的那边哭着喊着让他回去处理工作,沈虞河还是坚定拒绝了。 今天的工作不属于沈虞河,昨天的工作和明天的工作才属于。 每年年假的时候沈虞河都会出去休息一段时间,但这已经是剧情没展开之前的事情。以今年的情况,他能不能给自己一个完美的假期还不好说。 如果郁清不找事的话。 这个可能性趋近于0。 沈虞河是根据小说中的情节发展估计出郁清和沈四安的结局走完要差不多两年,但往往小说中的时间流逝会很模糊。 有的时候几天过去了,有的时候一个月过去了,有的时候时间飞速,日月如梭。最后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可能只有里面的主角知道。 只能算出大致也不错,至少有个概念,现在的剧情该进行到哪步。 从护城河步行走十分钟就能到不远处的小吃一条街。晚上九点半对于小吃街来说也仅仅是夜生活的开始。 从入口处挂了一条条的红灯笼,两个巨大的银杏树种在入口那里,缠绕了各种颜色的彩灯。 ————- 郁玉在宿舍,手机很快收到了沈虞河的消息。 是一张图片。 往上划聊天记录,他和沈虞河闲聊了几句,沈虞河的话很少,偶尔是郁玉在说,他在听,然后简短的回一个“嗯”“确实”之类的。 但他不会不回消息,而是只要看见就会回,每一条消息都有沈虞河认真的反馈。 有的时候还会在郁玉说着的时候发送一个表情包,表示他在认真的听郁玉的讲话,给郁玉反馈。什么【猫猫竖起大拇指,给你比了一个赞同】【食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比一个“拿捏了。”】还有什么【猫猫趴在书本上,对你说好好学习。】 郁玉看一次乐一次。 他怀着期盼点开那张照片,沈虞河拍的有些模糊,角度也没找好,但是里面的场景很好看。人流很多聚在一起,穿着秋冬的衣服,两边的店铺开着,老板在门口悠闲地招揽客人。两边的路上热腾腾的冒着热气,仔细一看原来是卖关东煮烧烤炸串的老板在支着摊。 郁玉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离T大不远的小吃街。 他迅速下床穿鞋,连舍友问他“郁玉你去哪?都快十点了,宿管阿姨快要关宿舍门了”的话都来不及回答,只匆匆撂下一句“晚上不用等我”便出去了。 舍友在床上愣了一下,郁玉半夜出去,这算不算什么异常情况?他想了想,不管了,直接给老板报过去吧。 【老板:我知道了,你看看能不能跟上去看看他去了哪里?】 舍友为难,【老板,这都快熄灯了,我出去不太好吧。】 【老板:明天我提前把这个月的钱给你,再加一倍。】 舍友迅速答应,连忙下床迅速跟过去。希望郁玉还没跑远,不然他的奖金可没了。 郁玉一边往外跑一边打字问沈虞河,【先生在小吃街吗?】 沈虞河:【对。】 郁玉迅速发消息,【先生别动。我给你一个惊喜。】 沈虞河在小吃街的门口买了两串串串,他穿的一身西装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但当手里拿着两串串串时,他又和这里有一种十分和谐的融合感,似乎也不觉突兀。 看见郁玉的消息,沈虞河咬了一口串串,刚出炉的面筋,刷上酱,热气腾腾还美味。他手指动了动,【我在这里等你。】 他似乎猜出郁玉要给他什么惊喜,但心里还是保持着一种期待感。 类似于……沈虞河找了一个不太明显的比喻,就好像快过生日了,你知道当你过生日的时候会有礼物、祝福和蛋糕,但在生日没有到来的前几天还是期待着。等到那天真正降临时,期待值被拉满,然后获得的满足感更盛。 郁玉第一次跑那么快,他在T大上了一年的学,和同伴出来时计算过要到小吃街多长时间。 步行要走十八分钟,来回一次加上吃饭至少两三个小时,第一家的老板烤面筋是最好吃的,倒数第三家的羊肉汤是最鲜美的。 还有——如果他从T大跑到小吃街只需要短短的七分钟。 郁玉的脸上因为跑步染了几分晕红,正微喘的撑着膝盖,他跑的太剧烈了,需要缓一缓。 他在狂奔时甚至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郁玉从来没有一次那么疯狂的念头,迫切的想要见沈虞河。 有人似乎看郁玉的情况不好,问他需要帮助吗?郁玉礼貌地道谢,说自己没有事。 “抱歉,我太激动了。”他朝路人笑笑。 要缓一缓,恢复形象才可以去见先生。 既然郁玉让他不要动,沈虞河就站在原地。有路过的人问他要联系方式,都被沈虞河婉拒。 他微笑说,“在等人。” 把两个串串吃完,沈虞河又去买了一包,他饿了。 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沈虞河没看手机。前面有一道声音穿过层层的人流、夜色向他涌过来。 郁玉站在银杏树下,五色的彩带漂浮于些许的风中。他穿着的红衬衫,更衬得皮肤雪白,笑起来眼睛弯弯,似乎在闪闪发亮,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喊道:“先生。” 沈虞河朝郁玉走过去,他的“生日礼物”来了。 他不得不承认,在见到郁玉的一瞬间,确实有点开心。 第十七章 “我找到你了,先生。” 他开玩笑道:“对你看到的惊喜还满意吗?” 沈虞河把靠近郁玉耳朵旁的飘带拨弄到一边,耳朵上的痒意郁玉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往后一躲。 沈虞河无奈叹了口气,“别躲,飘带都掉你身上了。” 在郁玉躲闪的瞬间,又一缕从树上没缠紧的飘带掉下来,慢悠悠落在郁玉的肩膀上。 郁玉在原地不动了,等着沈虞河给他剥落。 虽然他自己也有手,但在此刻,他可以暂时性的忘记自己有手。 他仰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手背到后面去,“先生,帮我弄下来。” 沈虞河没拒绝。 男人靠近他,自然而然地把这片空间侵占,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传入郁玉的鼻腔,是一种很好闻的味道。 但同时,他手里拎着的烤串串的香味也一同混杂进去,最后邪不压正,郁玉闻到的全部都是串串的味道了。 有烧烤的香气,和孜然、辣椒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还有食材本身的味道。应该会很好吃,郁玉猜测。 不知道是不是沈虞河在他最喜欢的第一家的老板那里买的。 郁玉今天穿的风格和之前格外的不一样,沈虞河下意识以为他的衣柜里可能都是浅色衣服,没想到今天是一个红色的短T,衬得他格外的有活力。 飘带静静地垂落在地。 随之而来的还有沈虞河低沉的嗓音,随着风飘进郁玉的耳朵,就像那根飘带,带起的痒意更甚。 他说,“我很喜欢这个惊喜。” 郁玉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耳朵,道:“先生喜欢就好。”也不劳他从T大一路跑过来。 话还没说完,肚子“咕——”地叫了一声。 沈虞河一下子就笑了。 郁玉闹了一个大红脸,他明明下午吃完饭了,怎么现在肚子那么不矜持。 沈虞河促狭道,“饿了?没吃饭吗?” 郁玉摇了摇头:“不怎么饿,下午吃了挺多的。” 话音未落,肚子又长长的叫了一声。 尴尬了。 郁玉面无表情地想,为什么他的肚子那么不争气,在先生面前丢脸了。 沈虞河的笑意止不住,他轻咳一声,勉强把嘴角的笑意压下去。 小朋友有自尊心,不能笑的那么开心。 但他的眼里还是有笑意,沈虞河把串串递给郁玉道,“先吃点串串,等一会带你去吃饭。” 郁玉郁闷地接过。尽管今晚看见了沈虞河,但丢脸这种事还是让他沉浸在羞耻的氛围中,恨不得时光倒流。说好了要在沈虞河的面前保持一个完美形象。 肚子啊肚子,你怎么那么不争气。 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被别的吸引。 先生要带他去吃饭? 要带他吃饭? 吃饭?! 郁玉顾不得手里的串串,他向沈虞河确定:“带我去吃饭?” “嗯,带你去吃饭。”沈虞河肯定地答道。 “真的?” “还有假的不成?”沈虞河面色柔和,他对郁玉的问答并不感到不耐烦,而是又一次肯定道,“带你去吃。” “所以现在。”沈虞河抽出一串串串递到郁玉的嘴边,他说,“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他的动作太自然,以至于郁玉都愣了一下。 紧接着在沈虞河还没来得及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冒犯的时候,行云流水地低下头把串串咬住,另一只手从沈虞河的手上接过。 这种场景他几年前做梦都不敢想,郁玉假装平静,面上表现得很淡定。 沈虞河:“走吧,去吃东西。” “先生来过这里吗?”郁玉和沈虞河并步走着,他知道沈虞河是T大毕业的,但不清楚沈虞河来过这里没有。 顺着人流往前,来这里的大多是附近的学生,沈虞河的视线从两边的灯笼上略过,几年前的小吃街风格就是这样。 他笑了笑:“之前在T大读书的时候,我最喜欢来这里吃东西。” “啊?”郁玉惊讶道,“先生最喜欢的是这里?”“嗯。”沈虞河点头,他淡淡道,“确切一点,这条街都是我的。” 所以里面是他喜欢的口味再正常不过了。 郁玉:…… 他呆住了。他只知道这条街是几年前兴起的,由于附近有大学城,后来又在周围建了娱乐场所,很快就兴旺起来,但没想到居然是沈虞河的。 几年前,沈虞河才多大?和自己差不多,最多比自己大个三四岁。 沈虞河偏过头看见郁玉的反应,唇角弯了弯。他的手指弹了弹郁玉的脸颊,还没有完全长成青年模样的郁玉看着很瘦,脸颊戳过去居然还有柔软的肉肉,Q弹Q弹。 “我的意思是,你随便吃,想吃哪家吃哪家。” 郁玉小声地道,“先生你太犯规了,我要是个女孩子肯定就喜欢你了。” 沈虞河心情很好,也不介意和郁玉开开玩笑。闻言他反问道,“那你喜不喜欢我?” 他凑近了,墨玉色的眼睛像拂去晨雾似的明净,灯笼的暖色灯光映照在沈虞河的眼里,还带着一点微弱的星芒。 郁玉的心脏一下子就漏了一拍,心脏的鼓噪声“砰砰砰”地刺激着耳膜。 郁玉抿了抿唇,他这一晚上受到的刺激过大,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心里有一个白色的小人抱着串串跑出来告诉他,“你快上,说不准先生就知道你的心意了!”然后黑色的小人撇了撇嘴泼冷水道,“沈百分之九十九是在开玩笑,只有你傻乎乎地信了。” 白色的翅膀小人纠结地咬了一口串串问,“万一呢?”他的小脸皱成一团,苦兮兮的。 “笨蛋,没有万一!”黑色小人恨铁不成钢,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所以到底怎么说,郁玉犯难。 沈虞河笑了笑:“这个问题就那么难回答啊?” “懂了懂了。”沈虞河状似伤心道,“我还想着怎么着你都得把我当叔叔的。” 他和郁玉七岁的年龄差,沈虞河又在心里年龄上比郁玉成熟很多,毕竟经历了那么多的世界,让郁玉喊一声“哥哥”好像在占郁玉便宜一样。思来想去,沈虞河还是觉得“叔叔”好。 郁玉呆住,“叔、叔叔?” “乖,带你去吃好吃的。”沈虞河随意应道。 郁玉叹了口气,黑色的翅膀小人高兴地飞出来,幸灾乐祸道,“你看吧你看吧,人家果然不喜欢你。” 郁玉不想说话,并对黑翅膀小人实行了禁闭。 他陷入郁闷状态,并且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串串,把串串都吃光,让先生无串可吃。 哇,他怎么那么恶毒,郁玉想。 沈虞河回头看他,“怎么还不跟上来?” 他淡淡道:“小龙虾,羊肉汤,烧烤……再不跟上来没有饭吃了。” 一路走过来一路买,很快沈虞河的手里全都是吃的了。 郁玉跟在后面一路吃吃吃,虽然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被各种美味充分填充,但还是没有从刚才沈虞河的那句“你把我当叔叔”中缓过来。 脑海里都有魔音环绕了,还衍生出了其他版本。 这一秒是郁玉幻想的沈虞河失望地叹了口气,说“我把你当成小辈,你却在觊觎我的身子。” 下一秒是郁玉激情表白,沈虞河拒绝道:“可我是你叔叔啊。”并且伤心欲绝,两人自此感情全断。 郁玉狠狠地咬了一口串串,不敢再想象,越想越可怕。 他的嘴上吃了太多辣椒显得红通通的,沈虞河又从兜里递了纸巾给他。 周围有路人看见这一幕,心里尖叫,悄悄拿出手机想要拍下来。 这一对真是太甜了!怎么可以那么甜!她看了一路了,啊啊啊是哪里来的小情侣,拍起来给姐妹看! 好东西要和姐妹一起分享! 下一秒她就看见了男人的视线直直地和她对上。路人怀疑他可能是偶然往这边看,却没想到沈虞河对着她摇了摇头,食指竖起,是一个“噤声”的姿势。 当然,在不方便说话的时候,也可以理解成沈虞河请求路人别拍照。 路人只能悻悻地把手机放下,说了句“不好意思。”她也不知道对面的男人能不能听到。 郁玉好奇转头往那边扫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发现。他问道:“那边有什么东西吗?” 沈虞河高深莫测:“对面有个女生觉得你很好看。” 郁玉一下笑出声,“那我觉得先生很好看。” 郁玉的话超出沈虞河的意料之外,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把刚买来的烤鱿鱼递给郁玉,“吃串串。” 郁玉:“先生你害羞了?” 沈虞河:“没有。” 郁玉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真的吗?我不信。” 沈虞河:“……”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吃都堵不上你的嘴,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肚子饿的咕咕叫。” 说完他还补充:“哦,反正不是我。” 郁玉脸红了。 沈虞河:“郁玉你害羞了?” 郁玉:“没有。” 沈虞河高深莫测:“真的吗?我不信。” 他和郁玉对视,郁玉的面上毫无他第一次遇到他时的苍白,现在正正好,健康,红晕。 还有之前没有的活力。 沈虞河欣慰地想,看,他把这颗小白菜养的多好,快养成翡翠白菜了。 所以郁玉喊他一声“叔叔”不过分吧? 沈虞河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声。 郁玉:??? 第十八章 郁玉僵硬地点头,“先生想让我喊叔叔?” 他的脑袋卡壳,没想到沈虞河居然是来真的。 救命,这一瞬间,郁玉甚至想拿着手机去网上求助,【我喜欢的人想当我的长辈怎么办?】 但他稳住了,虽然表情出现了一部分的割裂和空白。 脑海里的黑翅膀小人蹦跶出来,双手抱胸泼凉水道,“我都说了,沈根本不喜欢你。” 白翅膀小人抱着吃了一半的串串出来,他难过道,“但是现在至少可以证明先生是对我有好感的。” 黑翅膀小人毫不客气地嘲笑道,“什么样的好感?想当你叔叔的好感?” “那确实是挺有好感的哈。”黑翅膀小人深谙阴阳怪气这一套并将其运用的炉火纯青。 白翅膀小人被嘲笑自闭了,蔫头耷脑。 沈虞河伸出手在郁玉的面前挥了一下,“怎么都走神了。” 郁玉心情复杂的问道,“先生,你刚才没有开玩笑吗?” 沈虞河用那个没有拎串串的手,弹了弹郁玉的脸,他的眼里闪着促狭的笑意道,“开玩笑的,放心吧郁玉小朋友,叔叔不会占你便宜的。” 郁玉:“你还是在占我便宜!” 皮质的手套冰凉的触感,印在郁玉的脸上。 刚才沈虞河戳点时候,稍微用了点力气,把郁玉的脸颊戳下去一个凹陷,像是一个小小的酒窝一样。 等脸颊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之后,上面出现了一小点红痕,配着他的眼神显得格外的迷茫。 也格外的有点好欺负。沈虞河蠢蠢欲动,他想再戳一次,但是看见郁玉脸上的红痕之后,又心虚地低下了手。 算了算了,不能常触碰,万一把郁玉惹毛了就不好了。 好像还没有看见郁玉生气的样子。 沈虞河心中隐蔽的恶劣心又冒了出来,蠢蠢欲动,郁玉生气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像个兔子一样,可能会瞪圆两个眼睛竖起两只耳朵,但是又被他压下去了,他的面上一本正经。 “走了,带你去吃饭。” 沈虞河想,不急不急,来日方长。 郁玉跟在后面,沈虞河在平时确实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但在郁玉的面前却把这些气势尽数收敛,只留下一种从容随意。 郁玉也不像一开始那么小心,他扯了扯沈虞河的衣角,然后小声地抱怨道,“先生,您别开我玩笑了。” 不然他真的会当真的,比如一开始沈虞河笑着问他,“那你喜不喜欢我”还有刚刚的“喊我一声叔叔”。 一个给郁玉的是强烈的惊喜,一个给郁玉的是强烈的心悸。 这两种刺激反复轮换,郁玉快恍惚了。 沈虞河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道,“不捉弄你了。” 他三步两步去了前面的一个小摊上,弯下腰捡着什么。郁玉好奇地跟上去,发现那是一地的发圈,面具,还有其他的小玩具。 最后沈虞河选了一个有点搞笑的孙悟空的头冠,付了钱之后把它戴到自己的头上。 高大英俊的男人,头上的头发被压下去,戴上了一个很长的发冠。那两节金黄色还掺杂着彩色的穗穗,比周围的人高出来一节,看着十分“金碧奢华”,让沈虞河格外的瞩目。 郁玉忍俊不禁:“先生,你这是在干什么?” 沈虞河淡定地拨弄了一下头上的穗穗,自动忽略周围人投过来的好奇的目光。 他低下头对郁玉道,“让你捉弄回来。” 递给郁玉一个遥控器道,“你按一下开关,头上的发冠会亮。” 郁玉一按,果然沈虞河头顶的发冠开始放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吸引的周围的人一直往他们那边看,眼神怪异,有两个中学生甚至还笑出了声,但沈虞河在原地泰然自若。 郁玉挑了一个面具,是和沈虞河头上的发冠,一个类型的,美猴王。 他扬了扬手中的美猴王面具,对沈虞河道,“先生,我想看你戴这个。” 沈虞河无奈地叹了口气,纵容道:“好。”反正今天他是理亏的一方。 他微微低下了身子,两个长穗穗也顺着弯下来,有一些滑稽。那张英俊的脸在郁玉的眼中放大。 “给我带上吧。” 反正这里没有人认识他是谁,戴上面具之后更没有人认识了。沈虞河非常的淡定。 郁玉替他把面具绑在脑后。 在远处有一个男生悄悄的举起了手机,他正是郁玉的室友,绕了一大圈,找的眼睛都花了,可终于在茫茫人海里面找到郁玉。 不知道对面的男人是谁,但是不碍事,舍友一点没有认真工作的想法,他为了明天的奖金应付地拍了两张照片发给了老板。 老板没回复,舍友发送【别忘了双倍的工资。】 一看手机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可不想在学校外面住,还得倒贴钱,连忙收了手机沿路赶回去。 手机的屏幕亮着,还没有被主人熄灭。照片不经意的从侧兜的口袋里面亮出来。 在那张照片里面,带着美猴王面具的男人,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含着细碎的温柔笑意。而在他对面的那个青年,他的手正好还放在男人的头上,替他整理着被压到的碎发。 他们之间近的几乎没有距离。 沈虞河是真的想戴着面具去店里的。半路郁玉给摘掉了。 他找了一个袋子装起来,然后正经道,“惩罚结束。” “不,惩罚还没有结束。”沈虞河从袋子里面掏出那副还在闪着光的发冠,摆正之后戴在了郁玉的头上。 他揉了揉郁玉的头发,把有些凌乱的头发摆正,然后把开关关上,让这幅发冠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 沈虞河说,“给你的惩罚。” 郁玉问:“什么惩罚?” 他睁大眼睛问道,“我可没有做错事情。” “没有惩罚,逗你玩,不然你怎么让我给你带上?”沈虞河坦然地道,他恶劣的拽了拽郁玉头上的长穗穗,他说,“好看,不许摘下来。” 当时在地摊上看到这个美猴王的发冠时,他就想到会和郁玉的红衣服十分相衬。现在看果然如此。 得了沈虞河一句夸奖的好看,郁玉也不计较刚才他骗他的事,喜滋滋地拉着沈虞河进店里吃饭。 啊不,先后顺序反过来了,是他喜滋滋的被沈虞河拉着,找了一家郁玉喜欢的餐馆。 一般在小吃街的饭馆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包间,来的全都是学生,在一楼二楼的大厅里面,摆满了桌子。 彼此之间相邻的不远也不尽,互相之间都有些距离,但在总体上还是十分的热闹,肉汤的鲜香气飘味散在空气中,带起层层的白雾。 他们先点的是羊肉汤,沈虞河在郁玉刚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穿得很少,甚至忘了穿外套。 但看郁玉那股高兴的劲儿没打击他,反正在外面吃点东西也不冷,等温度渐渐的降下去了,再进来喝点羊肉汤。 还不到十一点,现在这里正热闹着。服务员的动作很快,他们点完菜没一会儿就把羊肉汤给上来了,羊肉肥美鲜香,一筷子下去,下面全都是肉。 郁玉却看着面前的羊肉汤犯了难,他明明要的是微辣,怎么上面漂浮着那么多的辣椒。 红色的辣椒和羊肉混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美味。 郁玉硬着头皮喝了一勺,嘶,好辣! 这绝不是微辣的味道。 他眼神往桌子旁边一瞥,上面贴着这家店铺的名字,还有公众号。 【重庆热辣羊肉馆欢迎您的光临。】 重庆,热辣……救命。 他怎么拉着沈虞河进来的时候没看名字呢?自己挖坑给自己跳。 郁玉猛喝了一大口水,嘴巴辣得红通通。 直到一杯水喝光了,他的感觉才好了一点,然而羊肉汤只喝了一口。 往前面一看,沈虞河正撑着下巴,微妙地笑着看他,眼睫投下片片的阴影,眨动的瞬间像欲飞的蝴蝶。 他笑着说,“原来你怕辣。” “对。”郁玉点头用纸巾擦了擦嘴,喝完水之后嘴巴的感觉才好一点,不像着了火似的。 “小的时候喜欢吃辣,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越长大反而越不能吃辣。”郁玉郁闷道。 沈虞河:“那我和你相反,我是小的时候不能吃辣,反而长大了对辣椒的承受度还可以。” 郁玉这一碗羊肉汤也不能喝了,他把碗推到一边,准备等待剩下的菜。 光是往上涌来的热气,就让他的眼睛感觉辣呼呼的。这就是重庆菜馆的威力吗? 沈虞河伸手把两边的碗调换,他的碗里是没有辣椒的,看着一片清水。 虽然沈虞河对辣椒的承受度还可以,但是由于小时候养成的习惯,现在点菜的时候也习惯了不放辣椒。 “先生?”郁玉愕然道。 他阻止说:“这一份我刚才喝过了。” “我的没有喝过,你喝我的吧。”沈虞河说。 “这一份不辣,里面没有放辣椒。” “不、不是这个原因。”郁玉摇头,“我是说你换过去的那一份我喝过了。” “可是你怕辣啊。”沈虞河说,“换过来不就正好吗?你喝不辣的,我喝辣的。” 郁玉:…… 他想说可以让服务员再上一份,但又有些享受着这种难得的亲密。 “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沈虞河淡淡道。 “不行。”郁玉的脸纠结地皱成一团。他说“我还是让服务员再上一份吧,先生。” 把两份换过来,他的良心有愧。怎么能把自己喝过的给先生呢?先生对你那么好,郁玉,你没有良心。 但是和先生互换唉,郁玉,你真的不心动吗? 郁玉的良心左右摇摆,两边都在疯狂给自己加砝码。 虽然不知道郁玉的思绪已经歪到外太空了,但是沈虞河见他坚持也就没有继续。 然后气氛一时凝滞住,两个人坐的桌子上摆了三碗汤。 沈虞河喝的少,主要是郁玉在喝。很奇怪的是,明明晚上吃了那么多东西,但是在闻到餐馆里的香气时,胃口又上来了。 他的勺子在清汤的羊肉汤里舀了一圈,喝下去之后终于舒服了。 郁玉小口小口喝着汤,人间烟火气,大概就是羊肉汤味串串味火锅味糖葫芦味奶茶味吧。 可真是幸福的滋味。 —————————————— 等吃完饭出来已经很晚了,两边的摊贩大多数都已经收摊,还留着几个零零星星的,看起来像是东西还没卖完。 郁玉刚一出来,脖子便瑟缩了一下,好冷。 细密的寒风夹杂着冷气从袖子下面衣摆下面往里面吹,让郁玉惊起一阵战栗。 怎么会那么冷。 沈虞河吃饭的时候就摘了手套,他的手指试探性地摸了摸郁玉的胳膊,果不其然,一出来温度就降下去了。 再往下攥了攥郁玉的指尖,也是冷的,冰冰凉凉,细瘦,苍白。 沈虞河这才发现,除了他一开始就注意到郁玉穿的红衬衫以外,他穿的裤子浅蓝色的简单牛仔,还刚刚好露了脚踝。 看起来确实赏心悦目的好看,但是在快十一月份的时候穿,那就不是一般的冷了。 恐怕裤腿那边也是漏风的,冷风嗖嗖的往里面窜。 在刚来的时候可能还好一点,郁玉没有感觉到,现在入夜了温度完全降下去,郁玉又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紧接着身上一暖,沈虞河的西装外套压在了他身上。 除了西装外套本身厚实的面料之外,还有沈虞河温暖的体温,附在西装上,还没有剥离。 郁玉拉紧了衣服,他往沈虞河那边靠去,外套的袖子晃荡触碰到沈虞河的衬衫,郁玉看向他道,“先生不冷吗?” “不冷。”沈虞河淡淡道,“我也没有穿七分露脚踝的裤子,也没出来的时候就穿个红T,我怎么会冷呢?” 郁玉:“……”先生怎么还学会怼人了呢。 他干巴巴道“这不是出来的急吗?” “我怕出来的太慢了,你跑了,先生。” “我说了等你,那就一定会等你。”沈虞河让郁玉把手塞在外套里面,他把两个袖子系到一起,丝毫不顾忌这是只穿了一天的定制衣服。 他说,“郁玉,你可以相信我。你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我怎么会跑呢?” 郁玉表示把这句话记住了。 西装外套被两个袖子紧紧的束缚着,郁玉问沈虞河后为什么要这样系,明明把扣子扣上就好了呀。 沈虞河面上冠冕堂皇信誓旦旦,十分具有信服力,“这样暖和。” 不是,只是这样很可爱罢了。 郁玉像一个雪人一样缩在黑色的西服里面。 沈虞河拎着东西。 在街上买的没什么讲究。串串吃光了,扔到垃圾桶。手里只拎着一个白色的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他们买来的美猴王面具还有发冠。 今天是沈虞河休息的时间,他也给司机放了一天假。 路上没什么出租车,打不到车。两个大男人也不怕什么,就慢慢的顺着路灯往前走。 身影在路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两个人有时身影重叠一下,偶尔靠在一起,偶尔分开。 沈虞河给郁玉扣了最上面的一颗扣子,他垂眸淡淡地问道,“你不问我带你去哪?” 怎么一点戒心没有呢? 郁玉说哪都行,反正我也回不了学校。 沈虞河:“把你卖到非洲,我在非洲那里有几个矿,把你送到那边去挖矿。” 郁玉:“好,先生带我去哪我就去哪。” 沈虞河:“……” “那边人很粗鲁,你去了之后就回不来了,本来白白净净的很快就会被晒黑。” 郁玉还是那句话,他重复了一遍,“先生去哪,我去哪。” 郁玉太乖了,他欺负起来连自己的良心都过意不去。 “好了。”沈虞河叹了口气,“不逗你了,明天你还得上课呢。我们去酒店。” 身为一个合格的霸总,并且在这几年间事业已经超过男主的男二,沈虞河名下怎么会没有酒店呢? T大的位置离别墅区很远,沈虞河其他的房子也不在这。明天郁玉还要上课,他也要上班,所以说去酒店凑合一晚是最好的办法。 在前台。 想着多一事少一事,沈虞河没有说自己的身份。反正住宿而已。 他们两个人,一个人的外套在另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的外套又被弄得奇奇怪怪袖子绑在一起,沈虞河的手里还拎着别人眼中的“儿童玩具。”——面具和发冠。 但酒店前台晚上看的人多了,已经有良好的职业素养和练出来的完美微笑,面上丝毫不显异色。 她查询了酒店的房间订购状态,一脸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我们只剩下超级豪华情侣大床房和单人间,请问您还要吗?” “抱歉先生,最近酒店的生意太好了,很多房间都需要提前预定,实在不好意思。如果您下次需要的话,可以通过软件提前预定。” 那么问题来了,离现在最近的酒店他们还要走好一段路,坐出租车也很麻烦,时间太晚,但现在这间酒店只剩下两种房间。 前台小姐微笑道,“其实我建议您选情侣房的呢,比单人房的房间大一倍,也很适合你和这位先生居住。” 沈虞河沉吟了一下道,“就要情侣房吧。” 他问郁玉有没有意见,郁玉摇了摇头。 “好的,这是您的房卡早餐卡,祝您愉快。” 等沈虞河和郁玉上到电梯里面,郁玉突然道,“先生,我突然想到,单人间不一定只有一间。” 他们完全可以两个人分开住两间。 沈虞河的脚步微顿,当前台说只有情侣大床房和单人间的时候,他下意识地选择了大床房。 “没事。”沈虞河一派淡定,“定都定了。” “先生,我第一次住情侣大床房……”郁玉弯弯笑眼,“还不知道里面什么样子。” 沈虞河回他:“我也是第一次住情侣大床房。” 大家都是第一次,相互体谅一点。 第十九章 沈虞河一进来就沉默了,郁玉在他的身后好奇道:“先生,怎么不继续往前走了。” 沈虞河轻咳了一声,“刚才走神了。” 不是走神,是沈虞河被情侣大床房惊到了。 豪华版的情侣大床房果然名不虚传,在沈虞河的认知里,情侣房间无非就是床大了一点,灯光暧昧了一点。 但他面前的床,岂止是两个人,可能五个人挤挤都能睡下去,怎么滚都掉不下来。天色暗沉,昏黄的灯光撒满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似乎有什么香气在房间的角落里逸散,心情莫名地放松起来。 走到沈虞河的前面打量着这间房间的青年身材修长,比例刚好,他抬起头,露出白皙的不设防的后颈,头发被风吹的略显凌乱,蓬蓬的有一种让人摸上去的冲动。 郁玉感叹道:“这间房间好大。” 郁玉在电梯里还有些紧张的,进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紧张的情绪一空。大概是,郁玉淡定地想,反正沈虞河对他也不会做什么,他对沈虞河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和平睡觉。 那什么时候来一个不和平的“睡觉”呢?人果然是不满足的动物。在认识沈虞河的时候郁玉想,他只要多见沈虞河一面就好了,可以在心里慢慢回味。然后见到沈虞河之后想,可以和他靠的更近一点吗?靠近了之后可能就会犯愁,先生可以喜欢我吗?我可以和他在一起吗? 郁玉叹了一口气,他怎么那么贪心。不能再想了,现在这样就很好。 “确实,毕竟是情侣房。”沈虞河往前走了几步拉开窗帘,他们居住的房间属于高层,向下俯瞰着大半个城市。沈虞河指了指郁玉的学校,那一片位置大多已经陷入昏暗,只有少数几盏的灯亮着,在无数灯光亮起的楼层中显得格外不显眼。 “学校熄灯了。” 沈虞河道:“现在已经十一点,郁玉,你该睡觉了。” 郁玉和沈虞河分别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面对面。 他的身上还穿着那件被沈虞河系的奇奇怪怪的西装,身体略有些惬意地靠在沙发上,进了房间之后一点寒冷都感觉不到。他说,“先生,你知道吗?” “什么?”沈虞河垂眸看他。 郁玉:“可能先生催我睡觉的时候,我才觉得你像我叔叔。” 他话音未落,就一口气急急忙忙钻进了浴室,“先生我先去洗澡。” 沈虞河怔了一下,然后突兀地笑出声。 他低声道,“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房间里霎时安静下来。 沈虞河给自己开了一瓶红酒。微红的酒液荡漾在高脚杯中,他把另外一杯摆在了郁玉的那边。 喝酒助眠,小酌为上。 当他去把启瓶器放回原来位置时,发现大床的一边是叠的整整齐齐的两件浴巾,还有睡衣。 那郁玉那里?沈虞河的眉心蹙起。 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这间情侣房似乎真的不对劲,好像不仅仅是床大,灯光暧昧。 还有浴室…… 浴室的玻璃是半透明的,不洗澡的时候看不出来,洗澡的时候一目了然。下面是朦朦胧胧,上面则是清清楚楚。 热水洒下雾气弥漫,郁玉似乎察觉到什么了,开始窘迫地往外看,沈虞河蹙着眉往里面看,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半透明。 他们两个的视线刚刚好对上。 空气有一秒的凝滞,尴尬的气氛在无言的两人之间蔓延。 下一秒两个人齐齐转过身,郁玉面朝墙淋着热水,沈虞河面朝窗户吹着外面的冷风。 沈虞河:“你……” 郁玉:“我……” 郁玉的话被水声遮得模糊,“先生,你要过来吗?” 沈虞河发现郁玉今晚也不对劲了,是在进入这个房间之后开启了什么奇怪的魔咒吗? 他顿了一下道,“你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不在吗?” “或者。”沈虞河开口,“我换一句话说,郁玉,你忘记拿睡衣了。” 他带着笑意,仿照刚才郁玉调笑他的格式说,“郁玉,你要过来吗?” 他们两个始终没有面对面交流,一个看着外面的风景,单向玻璃,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还有一个看着浴室的墙上瓷砖白净的花纹。 郁玉深吸了一口气,他摸了摸脸,才发现脸颊已经热起来了。 真糟糕,看起来风轻云淡,结果反应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还是会为他的注视心动,会害羞。郁玉把水温调低了一些,冲在身上,他对沈虞河道,“麻烦先生给我送过来可以吗?” 有谁闭着眼睛敲了敲门,浴室的门没有门锁,一推就能开。偏偏沈虞河站在门口,眼睛紧闭,手里还拿着浴巾。 郁玉的手从浴室里探出去。 只露出一节白皙的小臂,他的手很漂亮,尤其是在被水汽熏过之后,白皙修长,像玉一样。 可惜沈虞河闭着眼睛,一点都看不到。他感受到郁玉的手在抓住睡衣之后小心地把睡衣放在他的手上,真丝的睡衣顺滑,沈虞河的手不小心碰到郁玉的胳膊,他立刻皱了皱眉道,“怎么还是那么冷?” 郁玉发现沈虞河很多时候远比他想象的细心。 他轻轻触了触沈虞河的手掌,手指还点了点沈虞河的掌心。小臂的温度低是因为刚才把水温调低了,但是手掌的温度还没有变。 郁玉说,“先生,我才刚洗澡呢,等一会就暖和了。” 沈虞河这次放心。他叮嘱道,“你多冲一会,不急着睡觉。” 郁玉抿唇笑了笑,刚才说十一点该睡觉了,现在说不急着睡觉。他把睡衣抓到手,手腕一勾进了带进了浴室,“知道了知道了——叔叔。” 他拉长了音调,趁着沈虞河还闭着眼睛细细描摹着他的脸,最后依依不舍道,“先生,我洗澡了。” “你洗吧。”沈虞河无奈。 “先生我进去了。” “去吧。”沈虞河回应。 “先生我……”郁玉又开口。 他话说半截,沈虞河叹了口气,说,“这是你逼我的。” 郁玉:“?”他疑惑地歪头。 沈虞河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睁开眼睛,手伸进去在郁玉湿嗒嗒的头发上揉了揉,他抬眼看他,直视郁玉的眼睛。 那双墨色的眼睛蒙着一层沉沉的雾霭,郁玉看不清里面的想法,他的心里一突。 沈虞河道:“你乖一点。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清白不保。” 他把那扇横在他和郁玉之间的门关上,背过身,十分淡定。 浴室里响起水声。沈虞河泄了气似的松了一口气。 他的耳朵悄悄红了。 一个成熟的成年男人,必须要装的淡定一点。不然会被小朋友看不起。 第二十章 对于一个拿他没办法,还不能使用强硬手段的郁玉,沈虞河决定要把自己的形象树立起来。 他之前看过的节目中有一个教育学家说过,管好孩子的一个必要条件,就是树立自己的权威。 在郁玉还没出来时,沈虞河已经把自己的坐姿调整为十分正经、极具压迫感的姿势了。双腿交叠,姿势完美。手抱胸,压迫满分。希望郁玉出来的时候意识到他的强大形象,可以多依靠他一点,然后更乖一点,不要总开玩笑,就最好了。 沈虞河在心里对十分钟之后的场景做了充分的畅想。 浴室的门被打开,郁玉穿着白色的睡袍出来,身上还带着些湿漉漉的水汽。他看见在落地窗前坐着的沈虞河,轻声道,“先生,你困了吗?” 先生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从郁玉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面前的酒杯空了,脸上似乎还带着微醺的醉意。 沈虞河偏过头“嗯?”了一声。 郁玉:“先生果然困了。”他心里愧疚。 沈虞河:“?”为什么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沈虞河闻到一股很好闻的香气,是酒店自带的沐浴露的味道,似乎有种青草香,混杂着风铃草和丁香的味道,甘甜又清爽。 郁玉靠近了他道,“要不是我洗的时间太长,先生也不会犯困。” 郁玉似乎理解偏了。 他抬起头,郁玉的睡衣没有系紧,脖颈修长白皙,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睛蕴含着担忧和自责。 沈虞河无奈地揉了揉额头,他想,我果然不能认为两个人的思路在一条线上。郁玉总能给他一种全新的、没有经历过的感觉,每次都出乎沈虞河的意料之外,别样的新奇感。 郁玉又问:“先生头晕吗?也对,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像先生这个年纪确实应该早睡。” 沈虞河的动作顿了一下,放在头上的手怎么动都不方便了,那句“现在这个年纪”扎着他的心,拔凉拔凉。 最后直接把手拿下来注视着郁玉缓缓道,“你认为,我这个年纪现在应该早睡?” 沈虞河凝固了,他再问了一遍,“你觉得我很老?” “我的年纪大了?” 一连三问,郁玉没有被吓到。他盘腿在对面的沙发坐下,笑眯眯道,“既然这样先生觉得自己不老,就不要让我喊你叔叔。喊着叔叔叔叔,回头别人真的以为你老了,先生。” 郁玉不理解沈虞河的爱好,明明只比自己大几岁,怎么……怎么喜欢让自己喊他叔叔呢? 沈虞河缓缓呼出一口气,他真的没有喜欢当人叔叔的癖好,只是在郁玉这里情难自禁罢了。哪家的小孩像郁玉这样,听话,懂事,没有那么多心眼,乖,像个小白杨。 一连串的形容词上来,沈虞河自己都愣了一下。 原来我对郁玉的评价那么高的吗?或者,我对郁玉好感度这么高? 但是现在郁玉都提出来了,沈虞河只能无奈说好。 他解释道,“我不是变态,郁玉……” 郁玉:“先生你当然不是变态了。”他一想到刚才沈虞河闭着眼睛递给他浴巾和睡衣,郁玉就想笑。 “我只是想把你护在我的羽翼下。”尽管可能只有几年的时间,在沈虞河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但这几年的时间足以让郁玉的羽翼丰满,远离郁家远离郁清。 郁玉不应该陷在这团泥沼里面,他应该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沈虞河的声线很低,在寂静的只有两人的房间中听的格外清晰,他没看郁玉,看的是落地窗,望向外面的景象。灯光映在他眼中。 郁玉愣住了。 他下意识地喝了一口红酒,冰凉的酒液入喉带来几分神智的清醒。 沈虞河没等他说话就起身道,“好了,你喝点红酒助眠,我去洗澡。” 他这算是第一次对郁玉剖白自己的内心,比起郁玉更是不适应,拿了放在床边的物品就匆匆进了浴室。 酒杯被主人放下,红色的酒液微微晃荡,灯光下十分漂亮。 郁玉看着这杯酒,他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 沈虞河出来时郁玉已经窝进床上了,但是没有睡,盖着个被子平躺,直视着墙面。 酒瓶空了,两个空酒杯立在桌子上亲密地挨在一起。 大灯也被关上,床头旁的夜灯静静地亮着,无端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沈虞河到另一边坐下,他问道:“怎么还没有睡?” “睡不着,先生。”郁玉翻了个身,面对着沈虞河。 郁玉正在遭受良心的谴责。他难受的睡不着。 沈虞河的睡衣穿的随意,和郁玉同款的浅蓝色睡衣。露出大片的锁骨,活动中月匈月堂更是若隐若现,肩胛的线条起伏流畅,两条长腿被掩在睡衣下,但仍能看出其中蕴含的力量感。 沈虞河掀了被子躺进去,他的身上是和郁玉同款的沐浴露的味道。两个人直接没有什么阻碍,沈虞河躺进去时似乎还碰到了郁玉的腰,隔着睡衣,光滑的细腻的……他动作顿了顿,默默往边边去了一点。 明明这床那么大,他和郁玉是怎么挨的那么近的? 郁玉得寸进尺,在沈虞河往旁边移了移之后他也往沈虞河的那里移了移。 沈虞河:“郁玉,乖一点。”他僵硬了,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郁玉。 “不要,先生。”郁玉说,“我想挨着你睡觉,这样有安全感。” “挨着我睡就可以睡着了吗?”现在不是多冷的时候,自然盖的被子也没有多厚,薄薄一层飘在身上,只有右边的热量在源源不断地传过来。 郁玉:“嗯,抱着先生就好了。” 沈虞河一惊:“什么?你再说一遍,要怎么样才能睡着?” 郁玉发现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了。 他抿了抿唇,掩饰道:“说错了,刚才嘴巴不听使唤,我的意思是挨着先生就能睡着了。” 也不知道沈虞河信不信。 沈虞河“嗯”了一声,把床头灯的温度调到最暗,身体没有再往边缘靠近。他说,“睡吧郁玉。” 郁玉想起来什么:“先生,过几天是T大的百年校庆,先生要去吗?” “什么时候?”沈虞河收到邀请函,但他没注意具体的时间,只看见了上面高大挺立的梧桐树。 “下个星期二。”郁玉说。 他手臂撑起来,半个身子支起,把被子隆起一个小包,看着沈虞河眼睛亮晶晶道,“先生去吧,我在校庆节目上当主持人,你过来看看我们的节目,我把我的邀请函给你。”顺便再来看看他。 由于这次活动盛大,参加的学生和校外人士很多,一个校庆的工作人员只能有一张多余的邀请函,郁玉想把它给沈虞河。 “行。”沈虞河笑了笑,他说,“那我的邀请函就麻烦郁老师了。” 此刻,他选择性地忘记自己的办公室桌子上还有一张学校送过来的邀请函。 郁玉躺下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笑得像个半弯的月亮:“郁老师说这件事交给他,一定把邀请函亲手送到沈先生的手里。” “睡吧,晚安,郁老师。” “晚安,沈先生。”郁玉打了个哈欠。 郁玉在临睡前迷迷糊糊地抱住了沈虞河的胳膊,像一个猫那样把身体蜷起来。 他的手冷,脚冷。似乎只有旁边才有源源不断的热源可以温暖他的身体。 最后还是不满足,把手臂都横跨过去,揽住了男人的腰身。 他的头蹭了蹭,贴在男人的腰腹上。 沈虞河叹了口气,枕边人的存在感实在明显,让他彻底没了睡意。 第二十一章 早上起床的时候天色乍亮,一线的光从厚重的窗帘里透出来照在大床上。 郁玉像一个无尾熊一样黏在沈虞河的身上,床垫柔软,热量充足,他睡得很沉。 沈虞河在七点的时候准时睁眼,眼神透亮,倒是眼下有些不明显的黑眼圈。 他昨晚过了很长时间才睡着,一开始确实不习惯和别人睡在一起,后来泛起睡意,再加上浅淡的沐浴露的味道萦绕鼻畔,分不清是他身上的味道还是郁玉身上的味道,最后沈虞河还是慢慢睡着了。 郁玉的胳膊还搭在他身上,沈虞河轻手轻脚地起身,把枕头塞进郁玉的怀里,出去洗漱。 沈虞河给徐秘书发了短信,【来xx酒店,2303房间,带两身衣服。】 【两身?】徐虎虎震惊。 沈虞河想了想,给徐秘书发【嗯,两身,一身我的,一身是郁玉的,一米七八,买一身厚点的,懂吗?】 今天天气预报降温,郁玉本来就怕冷,还是多穿一点好。 懂什么?他应该懂什么? 徐虎虎不懂,徐虎虎甚至大为震惊,但他秘书的职业素养还在,坚强地回过去,【我懂的老板,我知道的老板。】 郁玉在听到沈虞河的声音时就醒了。 沈虞河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一杯牛奶和面包,把托盘放到桌子上看了一眼表道,“你现在还有四十七分钟上课,可以起床洗漱吃早饭了,衣服徐秘书正给你买,过一会可以送来。” 郁玉翻了个身,他说,“我好困,先生。” “起来上课。”沈虞河对郁玉必须要上课这件事是没得商量的。 郁玉挣扎着起床。 他洗完澡时门口传来敲门时,郁玉顺手开门,徐虎虎拎着几包衣服站在门口,看见郁玉之后笑了笑道,“郁先生,我就不进去了,这是你和老板的衣服。” 他透过一角看见老板和郁玉穿着同款的睡衣。尤其是在徐虎虎知道他们住的2303是一间豪华情侣房之后。 这河狸吗? 似乎一切的走向开始河狸起来。 徐虎虎已经是一个心理素质强大的秘书了。 吃完早饭,还有十五分钟。 徐秘书送郁玉去上学,沈虞河去上班。 他穿的淡蓝色的卫衣,初冬的寒意已经能在郁玉的衣服上体现了。沈虞河穿的浅驼色风衣,比平时的风格休闲一点,看着像是郁玉的同龄人。 在门口,郁玉对着沈虞河挥了挥手,“先生,下个星期二见。” “下个星期见。”沈虞河道。 “先生一路顺风。”郁玉说。 沈虞河脸上带了些笑意,他拳头放在唇角上让自己笑得不那么明显,然后扬了扬手腕上的手表,“祝你一路顺风,还有十二分钟上课。” 以他在T大的经验预计,除非从酒店到学校的路一路绿灯,不然郁玉就要飞奔过去才能不迟到了。 郁玉愣了一下,迅速说了一句“先生再见”然后和徐秘书飞快地跑向了电梯。 沈虞河在他身后悠哉悠哉地笑出了声。 他扬声提醒道,“听说法学院的教授很严的,郁玉你跑快一点。” “我知道的先生!”郁玉回道。星期一八点的早课教他们的是法学院最严肃的一个教授,郁玉只能祈祷路上不要堵车,不然后果太可怕了。 郁玉的身上生出些凉意,他不敢想。 —————— 沈虞河的一个友人从国外飞回来了,刚到机场沈虞河就收到了他的消息。 他们是在国外念书的时候认识的,由于友人太过于自来熟,一来二去两人成为了好友。 后来沈虞河才知道一开始友人是想泡他。 沈虞河面色古怪地问他,你觉得我是零? 友人眨眨眼笑着说,不一定,人总得有勇攀高峰的勇气。不试试怎么知道? 沈虞河:…… 友人抱着这样的心思接近沈虞河,结果偶然的机会看见沈虞河在地下拳击馆,他出拳极快,快准狠,拳头带风。和在学校里安安静静学习被老师夸赞的沈判若两人。友人好奇地问身边的侍者,“那个拳手经常来你们这里吗?” 侍者看了一下对友人道:“不怎么来的,但是他很厉害。我们这里的人都认识他。” 侍者比划着手势兴奋道,“他在我们这里没输过。” 话音未落,全场响起一阵欢呼声,更有激动的观众直接站起来喊着沈虞河在拳击馆的绰号,全场的气氛热烈。 友人好奇地看过去,这家拳击馆上场的拳手没有戴头盔。沈虞河的对手痛苦地倒在地口申/口今,裁判正数着“十、九、八、七……”全场在等待这场没有意外的胜利。 数到最后,有人甚至脱下了上衣激动地和裁判一起倒数,“三、二、一!” 而沈虞河,万众瞩目灯光下,他口口上半身,下巴处有一处淤青,明亮的近乎炽热的灯光和那些观众狂热的目光交织在一起,都齐聚在沈虞河的身上。 友人心惊地咽了口口水,身下的小几/几一凉。 在场的观众十分火热,激动的女士甚至想冲破在场保安的阻拦上去献吻。友人还看见了几个男的,天哪。 他满身寒意,倒地不起的拳击手好像变成了他一样。 人总要有勇攀高峰的勇气,这样才能征服一座座高山。 然而人不能,至少不应该有作死的心。 他是为什么以为可以把沈虞河掰成零的啊可恶! 沈虞河去了机场。 友人穿着时尚,头上戴着个夸张的帽子,看见沈虞河之后立刻放下手里的行李箱张开双臂。 “我的沈,你可真好,给我接机。” 沈虞河微微一侧身避开了他,在友人哀怨的眼光中对他道,“走吧,我还要工作。” “哦好吧。”友人无奈地耸耸肩,“多日未见,不该叙叙旧吗?” 沈虞河的声音淡淡,“前几天我们刚通完视频电话你记得吗?” 友人惊诧:“可那是为了我们两家的生意,在视频里我、你还有那些人一句闲话都没聊。” 全程五个小时的视频会议,期间友人的脑细胞快死光了,两个人在私下关系好不代表合作上就会互相谦让。事实上,和沈虞河相互扯皮的过程丝毫不下于和饿狼口里夺肉。最后的结果皆大欢喜,中间友人的头发差点大把大把掉光。 “可是我们见面了。”沈虞河否认“多日未见”这个说辞。他和友人在前几天明明见面的。 友人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不然他迟早被沈虞河气得够呛。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其他人。友人自由地再次伸开双臂,深深地呼吸一口气陶醉道,“这难道就是C市的空气吗?” 沈虞河往后退了一步,他提醒道:“友人,你之前来过这。上次和上上次下了飞机也是这句话。” 他面无表情地念出友人重复了很多次的话,“这难道就是C市的空气吗?你可以换成‘这里的空气真好’‘这里的空气不错’。” “你毕竟也在这里学习过,中文是你们班的全班第一,不要整的只会说这句话一样。” 友人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他的金发闪着十分明亮的光泽,“这不是心情好吗?啊~C市的空气让我着迷。” 有出来的旅客诧异地看了友人一眼,友人恍若未闻。 沈虞河把他拉上了车,他不想上C市的新闻报纸。自己和友人的那张脸至少媒体都认识。 他们去了餐厅。 服务员上了菜之后关上包间的门,沈虞河慢条斯理道,“说吧,来的那么突然是为了什么?” 友人没有事的话一般都在大本营呆着。怎么可能会在没有任何消息的情况下来到了C市。 友人把筷子放下,他道,“知我者,沈沈也。” 沈虞河古怪地看了友人一眼,“你在大本营,是不是没有好好复习中文?” 友人一惊:“你怎么知道?” 沈虞河叹了口气,“还是用英文和我对话吧。” 他不想当沈沈(婶婶)了。 友人哀愁地用手撑住下巴,“沈,我这次来,是来找我的妹妹的。” “你的妹妹?”沈虞河疑问。 “我的妹妹好好的在Y国读书,但是前几天她的同学告诉我她请了很长的假期,说是出去散散心。但是我的家族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她瞒着我和爸爸妈妈偷偷的跑出国。要知道,我们家族的仇人那么多,我有点担心她的安全。” 沈虞河接过他的话,“然后得知你妹妹在C市?” “对。”友人说,“她有一个中文名字,叫安露,你听说过吗?是一个和我一样的金发碧眼的大美人。” 他撩了撩自己保养的光泽亮丽的金发,他们家族可都是美人。 如果单单是金发碧眼,沈虞河可能不会联想到什么,但是还叫“安露”的,从Y国过来的。 他缓缓对友人道,“我可能知道她在哪里了。” ——主角攻沈四安从Y国带回来的女伴,金发碧眼,好看,叫安露,他们的感情似乎还不错,在餐厅吃饭时被郁清看见。 前面的印象不怎么深刻,但之后因为安露的事情沈四安和郁清在停车场吵架激/吻,沈虞河瞬间就记住了。 第二十二章 友人的表情凝固,像是怀疑自己的耳朵,“你是说安露和一个男人来到了C市?” 沈虞河回他:“如果你的消息和我的消息吻合的话。” “沈,你确定她是和一个男人而不是和一个女生吗?”友人向沈虞河确定。 “性别我总不可能弄错。”沈虞河淡淡道,“沈四安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友人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那可说不准。” 他说话的声音太小,沈虞河没听清。他疑惑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没说什么。”友人挺直腰板咳嗽一声,“我是说,我们要尽快找到那位先生才行。” 不然他怕沈四安危险了。 妹妹啊妹妹,你做的好事。友人哀愁地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做好擦屁股的准备了。 希望沈能看在他们两个关系尚可的份上帮帮他。 吃完饭之后友人非要和沈虞河去俱乐部玩,美名其曰“你可是东道主。” 沈虞河不想和友人一起去俱乐部,但他因为这上午的旷工时间心动了。 徐秘书在沈虞河休假回来让他在年假之前不要再旷工了。 徐虎虎发狂道:“老板,现在快到年底,我们的工作太多了,你可以一次性解决然后度过一个完美的假期。” 沈虞河:“我不解决也可以度过一个完美的假期。” 沈氏近些年发展的太迅速,难免挡了不少人的路。沈虞河之前的手段狠厉,甚至还有不少人公开发表言论说他行事不留情面。 他或多或少地听过这些传闻。 但就是这样的雷霆手段,在近两年渐渐隐藏。其他人猜测道沈氏的当家人可能在酝酿着一次大招,过一段时间就会展现。 过了一段时间,沈虞河还是没动静。 众人:不,他肯定在暗地里酝酿着计划准备一举震惊我们的眼球。 沈虞河还是没动静。 他这两三年的工作明显倦怠,徐虎虎努力催促沈虞河上进,毫无作用。 沈虞河的工作模式只能说是正常模式,偶尔加班,上班有时摸鱼,可能有段时间累了就会歇歇。 他在原世界就不喜欢上班,更何况来到这个世界。 为了更好的生活,努力赚钱。有钱了,好好生活。 他把这个理论讲给徐虎虎听,徐虎虎沉思了一下问他:“老板你是真的不想努力了吗?人总要有勇攀高峰的勇气。” 沈虞河放下手里的茶杯,他说,“可是现在沈氏已经是顶峰了。”再发展下去,他怕沈四安的公司追不上,那可就麻烦了。 徐虎虎一噎。 话转回这边。 沈虞河把友人的手臂拨下去,他道,“你自己去俱乐部玩吧。” “等等,那你呢?”友人疑惑,他可是亲耳听见沈虞河和秘书打电话说自己不去上班了。 沈虞河微微一笑:“我去忙我的事。” ——他今天很有必要做的一件事情。 友人不同意,疯狂摇头,“不行,沈。我在国外的时候就想见识见识你的拳法有没有进步的,还想和你上去练练呢。” 没错,友人在国外那次看见沈虞河的拳击身上一凉后,决定也去学习拳击。如果哪天把沈虞河惹恼了,自己可能还有阻挡之力,可以扛到救护车的到来。 “下次一定。”沈虞河说。 友人察觉不到这是成年人之间的套话,他眼前一亮,“说好了下次。” 沈虞河点头。 友人决定这次放过沈虞河,他先去俱乐部练习练习,争取做到下次和沈的交手中不落于下风。 他们一起下楼,正好有人挽着同伴的手臂亲亲密密地走过来。 友人的眼睛一亮,他撞了撞沈虞河的肩膀,小声道,“看!这个长得不错嘛。” 沈虞河皱了皱眉提醒,“你的声音太大了,别人会听见。” “抱歉抱歉,我忘了。”友人忙举双手道歉。 他们这边的动静引起那里的注意。 沈虞河的视线移过去,却发现那个人急匆匆的把手臂从同伴臂弯移开。 两个人挨的很近,任谁看了都是一对亲密的小情侣。 ——这不是郁清吗? 沈虞河虽然不怎么认识他旁边的那个男生,但是能挨得那么近的,不是男三就是男四男五。 男六男七等等完全没有姓名的,在剧情里根本靠近不了主角受。 郁清旁边的男人不满地皱了皱眉,他警告似的扫了沈虞河和友人一眼,问郁清:“这是你的熟人?” 沈虞河在原地微微笑,不承认不否认。 这种场面,反正尴尬的不是他。 郁清把手从孔燃的胳膊里抽出来之后明显从容了许多,他往前走了几步不着痕迹地和孔燃拉开距离。 然后给沈虞河介绍道,“虞河,这是我的同学,小学弟帮了我一个忙,我请他来这里吃饭。” 转头对孔燃道,“孔燃,这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你可以喊沈先生。” 孔燃率先伸出手:“你好,沈先生,和小清认识那么久也没有听他提过你,真是失礼了。” 他格外咬重了几个词语,其中的挑衅谁都能看出来。 郁清皱了皱眉,他自然也能听出其中的意思。最近孔燃缠他缠的紧,郁清想着先吊吊他,没想到一来就撞见了沈虞河。 怎么那么巧?! 该死的,虞河他……回头该怎么和虞河解释。 沈虞河在原地等待那么久没有听见任务的提示音,他知道没有机会可以加剧情点了。 真可惜,他在心里感叹,好不容易遇上一次郁清,结果却薅不到羊毛。 沈虞河基于礼貌伸出手,在孔燃想要用力握下的时候随即离开。 “是的,小清确实没说过。我还有事先走了,祝你们用餐愉快。” 他对郁清礼貌性地扯了扯唇角,一个简单的微笑。“小清,玩的开心。” 在孔燃开口时沈虞河就知道他是谁了,和男五经常打架的男四,一个暴脾气。 在原剧情里知道自己舔了那么长时间的人和沈四安在一起,孔燃气得连夜带麻袋去找沈四安。 ……嗯,然后反被沈四安揍了一顿。 孔燃一愣,这和他想的不一样。难道沈虞河和小清没关系? 郁清怔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沈虞河和友人离开的身影。 他的指甲陷进手心,一定是哪里不对。虞河怎么那么冷淡? 郁清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显的幽光,是因为郁玉吗? 他不确定。那个和郁玉在一起的男人到底是不是沈虞河。郁玉的舍友那个蠢货,拿了钱也不认真办事。 ———————— 沈虞河出了会所,友人终于大笑出声。 他在里面看戏憋的眼泪要出来了。 友人站直身子,他的两只手中间是空气,此刻却像虚虚地拿住了什么,往沈虞河的头上一戴。 沈虞河:? 他疑惑看他。 友人憋笑:“戴好你的绿帽子。” 沈虞河无奈道:“你实在不行去找个厂上班。” “什么意思?”友人睁大眼。 沈虞河淡淡:“太闲了。” “沈,你们的关系真有趣,那个小家伙可真有意思。”友人跃跃欲试,“我想加入他的恋情中。” 他最喜欢挑战了。 沈虞河把手上的手套扔进垃圾桶,他的司机一直等着,沈虞河不想再和这个脑回路不正常的友人聊天。 “你别去招惹他。”沈虞河只能给友人一句忠告,他玩不过郁清。 最大的可能还真会像友人所说,“加入郁清的恋情,”然后,成为排不到名字的男n号,变成郁清大海里的鱼。 “那你呢那你呢?”友人反问。 然而沈虞河已经钻进了车里,他没回答。 友人扬声道:“沈!你真的不去俱乐部?” “不去。”车窗降下,沈虞河阖着眼睛,友人只能看见他的侧脸,眼下有些微微的乌青,却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像中世纪的吸血鬼,带着别样的感觉。 靠!这个家伙怎么哪个角度都那么帅?上帝不公平!友人惊叹。 下一秒,他听见沈虞河慢条斯理道:“我要去睡觉。” 昨晚和郁玉的那一夜,他困了。 第二十三章 郁玉回到宿舍的时候舍友正在打电话。 一个激动的男声隐隐约约从舍友的电话里传出来。 “你不清楚?!我给的钱还不够多吗?为什么那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一张看不清脸的照片我能认出来是谁?”郁清气急道。 他急于确定某些事情,现在已经可以戳到那层膜,只要有一个指向性的证据就可以捅破这些,把事情放在郁父郁母面前。 舍友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心上,拿着钱不干事。要不是自己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根本不会去找舍友。 舍友见郁玉来了,连忙把电话的一端捂住,去了外面的阳台。 “哎呀老板,你放心,我会给你打听清楚的。我们两个可是舍友,你除了我也找不到别人了吧。”舍友压低了声音,他从阳台的窗户望了郁玉一眼。 郁玉正弯腰从书柜里拿书,一本本厚重的课本被他放在桌子上。桌子上本来已经放了很多书,郁玉又把它们一本一本放在书柜里。桌子上重新摆上了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书,台灯开着亮着圆光,他拉开了椅子,手臂担在桌子上开始复习。 阳台和宿舍内部的隔音很好,舍友也不担心郁玉会听见。 他心里纳了闷,之前老板一向好说话,平时看看郁玉的动向就算了,怎么这回非要查清楚谁和他交往? 郁玉抢了他对象不成? 郁清平复心情道:“最好是这样。” 舍友想和老板再寒暄几句,那边嘟嘟嘟地挂断了电话,没给他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舍友低声咒骂了一句,推门进去的瞬间里面换了一副面孔。 他笑眯眯地凑近郁玉的身边,“哎,郁玉,下午一起去吃饭吧。” 郁玉把笔放下侧头看他拒绝道,“算了,下午我去和同学吃饭。等有空再说。” 熊校草下午来找他。他要考试,需要郁玉的帮忙补课急救。 熊校草一个大高个差一点就快抱着郁玉的大腿涕泗横流地说兄弟给我补个课。 “别呀。”舍友眼睛一亮,说,“我们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 说不准和郁玉吃饭的那个人就是老板想打听的,他可得好好地看看。 郁玉顿了一下,默默地问他:“我们一起吃过饭吗?” 上T大两年,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和舍友已经“好久没一起吃饭了。”他和舍友明明从来没一起吃过。 舍友干巴巴道,“我这不是、不是想……” 他想了半天,“我这不是要考试了,想找你画个重点。” 郁玉:“可是我学法——”而舍友和他不是一个专业。 这个稀烂的理由。 舍友尴尬地笑了一声,“哈,你不说我都忘了。” 最后郁玉还是找了个梯子给舍友下。他想看看舍友到底在干什么。 尤其是今天,他进宿舍的时候。 ——他好像听见了郁清的声音。 郁玉叹了口气,桌子上放置的镜子照出他低垂下去的眉眼,眼皮一点小痣,懒懒垂下,遮住眼里的深思。 三个人的聚会很多时候不如两人的快乐,尤其是在熊校草和舍友不认识,郁玉和舍友关系平平的时候。 郁玉给熊校草讲重点画重点,舍友在一边什么都插不进去。 他只能尴尬地坐在一边,水喝了一杯又一杯。 确定了和郁玉学习的熊校草不是那天小吃街出现的极有气势的男人,舍友向郁玉套话又什么都套不出来,转圈圈似的绕了一圈又一圈,现在早没耐心。他道,“郁玉,我先走了,晚上还有晚课。” 等舍友走了,熊校草好奇地戳了戳郁玉的胳膊。 “他过来干什么?我可记得你们两个不怎么熟。” 郁玉随口说了一句道:“说不准是过来监视我的。” “我操!”熊校草瞪大眼睛,“不会吧。”他个子高,一米九的个子满身腱子肉,听到这句话气得一拍桌子起来,顶天立地一身气势,“老子去干了他!” 熊校草的方言里,干了他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去揍他一顿。郁玉示意他先坐下冷静:“还没有定论,你别太激动。” 郁玉对别人的目光格外敏感,早先和舍友井水不犯河水,但后来这个舍友有意无意和他拉近关系。经常走近时看起来不经意的看一眼郁玉的手机,或者试探性的问问他今天怎么样。 要说这里面没有什么原因,他不信。 是郁清,还是其他人? 郁玉想到自己老师曾经讲过的一句话,当你怀疑这个人是否做了什么事情时,大概率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在自欺欺人。 郁玉笑了笑,不再想这件事。他对熊校草道,“继续画重点。” 熊校草感动的眼泪汪汪,“小玉,你可真好。” 他在心里暗下决心,等回头有证据了一定得把刚才的那个狗日的舍友套麻袋揍一顿。 这样才不枉费小玉的辅导之恩。 ————- 沈虞河给友人倒了杯水,递给他,“先补补水再哭,不然我怕你缺水。” 友人已经哭了一下午,沈虞河略显心累。他和友人认识几年也不知道他那么会哭。 友人露出哭的红肿的四眼皮,吨吨吨喝了一杯水继续默默流眼泪。 “安露她不愿意见我。” 沈虞河听着重复了一下午的话,他接道:“不愿意见你你就制造偶遇。” “她不想和我回国。呜呜呜呜,我这个哥哥怎么那么失败,那个男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我都把证据摆在安露面前了,她让我不要管她的事。”友人眼泪像海一样,纸巾拿了一张又一张。缩在沙发上哭的伤心。 沈虞河无奈地叹了口气,给友人想办法,“T大百年校庆,沈四安也会去,还有郁清。你可以趁机把安露约出来,让她看清楚沈四安的真面目。” 这段时间沈四安为了安抚安露没有去找郁清,这次百年校庆,沈四安作为之前T大的校友也会参加,而郁清在那里。他们两个可能会激烈一点。 至于激烈到什么程度……沈虞河在意识空间翻开了剧情书,到沈四安和郁清见面的那天,书页上满是口口,一页内容除了口口没有其他,一看就知道他们两个干了什么。 啊,只能说,战况真的很激烈。 友人起身眼睛发亮,“安露会对那个沈狗死心吗?” 没错,在见识到沈四安种种脚踏n只船、搞暧昧、不守男德的一系列行为之后,友人对沈四安的称呼已经变成了沈狗。 沈虞河今天安慰友人的话已经够多,他停顿了一下,淡淡道,“应该会。”他不敢打包票,怕回头友人没打成目的,又来找他哭。 手机的屏幕亮了亮,沈虞河接到了郁玉的电话。 他第一次打电话给他。 那边的声音很轻,尾音常常有一些翘,沈虞河在什么时候都能一下听出来,这是属于郁玉的声音。 “先生,你下班了吗?” 沈虞河瞥了一眼默默哭泣的友人,去了落地窗前,他的声音放缓,“下班了,怎么了?” 郁玉在另一边,他坐在木椅上,树木簌簌。“先生,我想见见你,就现在可以吗?” 沈虞河明显察觉到郁玉的不对劲,他皱了皱眉。沙发上哭的惨兮兮的友人此刻也不哭了,露出好奇的眼神跟在沈虞河的身后竖起耳朵。 沈虞河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转过身。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阴云密布,不太妙。 沈虞河不容置疑道:“你在哪?我去找你。” 他没说自己有没有空,就算现在没有空,郁玉说想要见他,沈虞河也会同意的。 郁玉可以有一些特权。 郁玉说:“在木椅上,我们当时见面的——” 话还没说完,手机最后的电量耗尽,陷入自动关机。 郁玉把手机放到一边,没有电的手机屏幕对着天。郁玉把手掌反复地攥紧再松开,手指纤细,掌心纹路曲折。 在右手边的手腕上,还有沈虞河在生日那天亲手给他带上的手串。 寓意平安、健康。 脑海里的黑色翅膀小人飞出来,它轻轻地抱住了郁玉,翅膀扑棱棱,顶着个光圈,“安啦,你放宽心,沈是个好人。” 它第一次没有说什么丧气话,虽然是自己脑补的小人,但郁玉还是弯了弯眼睛笑道,“你这样,真的很像一个黑色的大蛾子。”扑棱扑棱的。 黑色翅膀小人气呼呼不说话了。 他知道先生是好人。郁玉的眼神飘渺,他揪了一片叶子,手心里只有一整片叶子。数一次掰下一点,数一次掰下一点。 “先生喜欢郁清,先生不喜欢郁清,先生喜欢郁清……”最后叶子只剩下少的可怜的部分,郁玉的话也停在了“先生喜欢郁清这里。” 他硬生生把小的不能再小的叶子分成两半,“好了,先生不喜欢郁清。” 时间转回半小时之前。 舍友苦口婆心地告诉郁清,“老板,我真的没发现有谁和郁玉联系紧密,你就放过我吧。” 郁清冷声道,“那沈虞河呢?郁玉和沈虞河难道没有接触?” “什、什么沈虞河?”舍友疑惑问道,他真不认识这个人。 郁清闭了闭眼,“算了。”他把电话关上,指望舍友还不如自己来。 郁母正好和小姐妹约好了去美容,从楼上下来后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郁清笑得开心,“小清啊,妈妈出去一趟,阿姨给你做了喜欢喝的鱼汤,记得按时吃饭。” 郁清点头道,“我知道了妈妈,注意安全。” 等郁母一走,郁清的脸顿时拉下来,他找到打扫房间的阿姨,“王阿姨,我哥他房间的钥匙你这有没有?” “怎么了?”王阿姨愣了一下,“是不是少爷有什么东西漏了?” 郁清心里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和保姆道,“我哥的资料落在房间了,他在学校急用,让我帮忙拿过去的。” “噢噢这样啊。”王阿姨去房间摸了钥匙,满脸慈爱,“给,少爷。” 郁清上了楼。 王阿姨在下面有些欣慰,之前一直看都是玉少爷对清少爷好,没想到现在郁清长大了也懂事了,知道给哥哥拿东西。 拐了拐角到二楼,房门打开。郁清很少进郁玉的房间,单独进去的这是第一次。 郁玉的房间很整洁,主黑白色调,花瓶里有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郁清进去之后直奔衣柜,灯都没开。 一件一件看过去。 郁玉的衣服大多都是宽松款,也有几件正装,穿的很少。 只有一件西服外套——在衣柜的最外层,和常用衣服混在一起,被主人保存的完好,打理的整齐,一看就是认真整理的。 郁清的脸色僵硬,他把那件西装外套拿出来,翻开袖子,在袖口处摸到了隐蔽绣起来的一个小字。 ——“沈” 这果然是沈虞河的外套!他没有认错。 郁清咬紧了牙关,在他生日那天,郁玉下楼的时候穿的什么他没看见,但他上去的时候,身上披的就是这件外套。 他只粗略的看了一眼没有在意,还以为是郁玉冷了自己披上的。当时在宴会的主会场,他看见只穿衬衫的沈虞河还好奇地问了一句,沈虞河却微微晃动红酒杯,漫不经心道“有些热所以脱下来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郁清攥紧了外套,他们两个是怎么搅合到一起的。 此刻,郁清已经忘了自己和沈虞河算得上是毫无关系,他们除了上次偶遇,这几天连面都没见过。微信的聊天倒是在持续,可惜的是沈虞河明显对自己冷淡下来。 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徐虎虎在办公室打了一个喷嚏,最近他忙于业务把手机交给老板之后就没有再管了,这回打喷嚏是谁在想他呀? 该不会是郁清吧?徐虎虎面色惊恐。 在郁清的心里,沈虞河只能是自己大海养的鱼,就算变成鱼汤,也得倒在自己的海塘。 郁玉是在抢他的东西! 郁清气得颤抖,他把外套扔在一边。现在郁玉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十分刺眼,在郁玉的桌子上,还有一张沈虞河手写的生日贺卡。 他大步迈过去,“砰——”的一声,花瓶被打碎在地。 还没等郁清再多做动作,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你在做什么,郁清?” 郁玉站在门口,微微靠着墙,看见卧室的一地狼籍皱了皱眉,郁清又发什么疯?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委婉对郁清道:“我觉得你可以去藤竹私人医院看看。”别老是发疯。 藤竹私人医院是看精神病的地方。 郁清站在里面,冷笑着看他,脚下全是玻璃片的渣渣。 “该去看精神病的是你吧,哥哥。抢弟弟的男人,开心吗?” 郁玉这时看见了被郁清扔在一旁的外套。 他顿了顿道,“沈虞河不是任何人的。” “你胡说!”郁清尖叫,他掏出手机,找到微信上的聊天记录,“沈虞河喜欢的是我,他是我的。” 他一生气心口绞痛,郁清缓了缓,放缓呼吸脸色苍白,把手机扔到郁玉的面前。 又是砰的一声,郁清说,“你自己看吧。沈虞河喜欢你,天大笑话。” 郁玉的视力很好,尽管手机在地上,郁玉还是可以看清楚上面的对话。 【小清,我下午去看你,为什么我不在你的身边,你总是那么容易受伤……我心都快碎了。】 是沈虞河发的消息。 郁玉抬起头:“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门里门外分出黑白两色的光景,屋里没开灯,郁清的神情恶毒,“你可以拿着手机去求证,郁玉,你觉得沈虞河真的喜欢你?他不过是把你当个小玩意。” “没有谁是真正爱你的,只有我对你好点。你为什么要和我对着干呢哥哥,好好的当我的哥哥不好吗?” 郁玉的身影逆着光,看不清他的神色。半响,他的视线从郁清的身上移开,说,“郁清,你让我恶心。” 这是他这些年说过最重的话。 郁清冷笑一声离开了,听到声响的王阿姨上楼看见这一副场景慌乱道:“这是怎么了……天哪怎么变成这样……” 声音渐渐远去。 —————— 友人挪揄的眼光沈虞河只当没看见。喊了司机立刻下楼。 在走出房间之前脚步顿了顿,又折回去拿了一个厚外套。 友人跟在身后喊沈虞河让他把他带上,沈虞河淡淡道:“不用了,你继续哭。” 友人:???就离谱。 一路开车过去,幸亏现在的时间不是上下班高峰,不然有的堵。 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在不远处坐着一个瘦削白皙的青年,靠在椅背上。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下雨。 车子停在郁玉的面前。 沈虞河下了车,走路带风。 郁玉睫毛轻颤,看见沈虞河之后高兴地喊道:“先生。” 他看见郁玉身上穿的是单薄的衬衫,一点都不挡风保暖。在一摸郁玉的脸颊,凉的,摸手,也是凉的。沈虞河皱了皱眉,把带的外套披到郁玉的身上。 他难得动了火气,捏住郁玉的脸颊,沉声道,“出来为什么不穿外套?” 沈虞河觉得捏脸颊没有威慑力,他转而捏住郁玉的下巴,微微弯下腰和他对视,鼻翼间的呼吸交错,沈虞河道:“为什么不听话,郁玉?” 第二十四章 郁玉往后躲了躲,但还是没能摆脱沈虞河的禁锢,下巴被男人捏着,被强制性的抬起头来,不痛,但是感觉很奇怪。 他只能看见沈虞河,沈虞河的身上总是有一股微弱的香气,或许只有郁玉可以闻见的味道,每次他靠近的时候,总能带给他极大的安心。 沈虞河的指腹接触到郁玉细腻的皮肤,这里也是冷的。 被风一吹,郁玉捂着嘴打了一个喷嚏。 沈虞河更生气了。 他又问了一遍,为什么那么多次让郁玉注意保暖,他总是忘记。 郁玉抿着唇瓣说:“先生,我出来的急,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事实上,在当时的那种情境里,郁玉根本没有记得要带衣服。 “算了。”沈虞河的手松开,摩挲了一下自己压出来的红/痕。郁玉的脸白,现在被沈虞河一触碰,即使没有用力,脸颊上和下巴上也红了一片。 “下不为例。”沈虞河道。 郁玉点头:“没有下次。” 话还没说完,又打了一个喷嚏。 沈虞河幽幽地看向他,没说话,眼神表达了一切。 郁玉讨好地朝沈虞河笑了笑,他的鼻尖有点泛红,像一个插着胡萝卜鼻子的雪人。 如果能围上一个围巾,那就更像了。 等郁玉抬起手的时候,沈虞河才发现他的手掌侧面有一处伤口。 不怎么显眼,不然他也不会现在才看见。像是被什么利物划出来的一样,一抹鲜艳的红色,经过了一段时间已经不流血了。 这个小孩……沈虞河知道郁玉下午一定经历了什么。 他微叹了口气,让郁玉把外套穿好和他上车。 司机启动车子,沈虞河让他去医院。 郁玉惊讶地看向他,“先生,我没感冒。” 沈虞河言简意赅:“但是你受伤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先把郁玉带到医院处理一下,然后再回家解决其他的事情。 事情总分的轻重缓急。 郁玉还想说什么,沈虞河的手机响了,微信页面的视频通话请求。 ——来电人是郁清。 沈虞河微微一蹙眉,徐虎虎接管和郁清聊天的那几个星期,郁清从来没打过视频通话。仅有几次的电话也被徐虎虎给糊弄过去了。怎么今天给他打视频了? 看了一眼郁玉,沈虞河干脆利落地挂断。垂眸想了想给郁清发消息,【不方便。】 或许是自己的语气太生硬,沈虞河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回头再说。】 嗯,这样看起来柔和多了,沈虞河满意地收回手机。 他还是有点做任务的心态的。 但是手机那边的郁清不这么想。 他感觉沈虞河变了,之前对他多么热情,现在就有多么冷漠。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郁玉是不是去找沈虞河了? 手机的消息亮了亮,是沈四安给郁清发的消息,嘘寒问暖,问他百年校庆那天可以见面吗?他有一个小惊喜想给他。 郁清瞥了一眼,没回。返回了和沈虞河的页面,继续点视频通话。 沈虞河的手机又响了。 郁玉的身上盖着车里沈虞河放的毛毯,他听到声音后抿唇笑了笑,“先生先处理工作上的事吧。” 沈虞河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按灭,“不是工作,不用处理。” 郁玉忽然抬眼看他,问道:“那是郁清吗?” 沈虞河愣了一下,思绪转了一个圈。想到郁清喋喋不休的视频要求,还有郁玉今天下午的反常,他点了点头承认道,“确实是郁清的电话。” 话音还未落,第三个视频请求拨过来。 郁玉顿了一下道:“你接吧,先生。不用顾及什么。” 沈虞河笑了一声,他戏谑地看他道:“那我接了?” 分明是个反问,沈虞河把手机拿到了郁玉的面前。屏幕正对着的是郁玉。 他刚刚思考了一瞬,他是个任务者,按理说,应该在郁玉和郁清之间选择之间的任务对象。否则和郁清那边的任务崩坏了就很难拉回来。 白团子也在意识空间担忧道,【确实如此啊宿主,你快接吧。徐秘书好不容易给你舔……啊不,拉过来的好感度。】 这几天沈虞河懒得应付郁清,剧情在大体上没有变过,还是稳步前进的,但谁知道今天这遭会不会影响任务。 但沈虞河不想。就算今天歪掉剧情,郁清对他的态度转变,回头沈虞河也有办法拉回来,他太清楚郁清想要的是什么。 他刚准备把电话挂掉,医院快到了,要给郁玉处理手部的伤口,剩下的事等处理完再说。 郁玉反过来按住沈虞河的手,他的声线偏低,抿了抿唇突然道:“郁清欺负我。” 沈虞河挑眉看他,会告状了,是进步。 郁玉说:“郁清把我的房间弄的一团糟,我的衣柜花瓶都毁了。他说你把我当、当……” “小玩意”三个字突然卡在郁玉的嘴边,舌头绕了一圈说不出来,他突然一怔,想到,万一是真的呢? 郁玉深吸了一口气,白色的翅膀小人急切道,“你别说了,万一先生不高兴了怎么办。” 他继续道:“郁清说我是你养的小玩意。”那三个字说出来,郁玉把眼睛闭上不敢看沈虞河的反应。 没错,说出来之后,他怂了。要是先生生气怎么办。 沈虞河捏了捏郁玉的脸颊,温度回温,看起来暖和不少,没有变化的是脸上苍白的颜色,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让他精心培养的小花像是蔫了一样。 郁清,沈虞河念着这个名字,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厌恶。 沈虞河的身体前倾,他含笑说:“乖,叔叔给你出气。” 下一秒,第不知道多少个的视频电话被沈虞河接通。 郁清在灯光明亮的房间,他似乎特意找了角度,看起来十分好看,眼尾殷红,看见沈虞河的下一秒眼泪就落了下来。 沈虞河那边的背景在车里,汽车向前平稳地运行,沈虞河穿着休闲装,微微垂眸看他道,“怎么打那么多电话?” 郁清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擦了擦眼泪,喊道,“虞河——” 沈虞河漫不经心应道:“怎么了?”明明中间有屏幕的阻隔和夜色的迷蒙,但沈虞河那副居高临下的气势还是穿破限制到达郁清的这里。 “哥哥是不是在你那里?”郁清咬了咬嘴唇,他道,“我下午和哥哥吵架了,他可能有点生气从家里跑出来了。虞河,要是哥哥在你那里,你就让他快点回家吧,爸爸妈妈很担心他。” 沈虞河的指节在垫子上敲了一下,他看着哭的楚楚可怜的郁清,说,“他确实在我这。” 郁清咬了咬嘴唇,“可以让我和他说话吗?我有点担心他。” 沈虞河侧头看了一眼郁玉,幸亏车后座的位置够大,他窝成一团,耳朵悄悄动了动。 沈虞河失笑,转而对郁清拒绝道,“可能不太行。” 郁清错愕道,“虞河——” “他今天不回去,明天也不回去,以后和我一起住。”沈虞河微微颔首,视频的那端郁清睁大了眼睛似乎不可置信。 郁玉也支起身子惊讶地看他。 郁清被噎住:“虞河,你在开玩笑吗?” “我不开玩笑。”沈虞河的脸在车里看得不太真切,他垂下眸,气势凌厉。 他慢条斯理道:“我不知道今天下午具体发生了什么,因为什么事,但是郁清——” 他知道哪里最能掐住郁清的死穴,“沈氏和郁家有一单生意现在还没有走合同,郁清,向郁玉道歉,由他决定原不原谅你。” 他的声音让郁清遍布凉意,“识趣的人才会有糖吃。” 镜头一边,郁清看见了郁玉。 郁玉此刻像个被大boss撑腰的反派,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沈虞河,沈虞河朝他眨眨眼,嘴型比了一个“安心。”有他在呢。 郁玉于是安下心来,他轻声道,“郁清,给我道歉。你不该闯进我的房间,不该弄乱我的衣柜,不该乱拿我的东西,不该把房间弄的一团糟。” 郁清在另一边尖叫起来:“沈虞河,那你知不知道郁玉喜欢你?他恶心的就像一个阴沟里的老鼠,喜欢你都不敢说,偷偷藏你的衣服。我要是不去他的房间还看不透他的真面目!” 沈虞河:现在知道了。 白团子:【哦豁。果然如此!】它发出吃瓜群众的感叹。 郁玉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空白,第一个反应是“沈虞河知道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没有辩驳。 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否认。 沈虞河心情略有些复杂,辛辛苦苦养了一个苗苗,给他施肥浇水出气,结果得知这个苗苗喜欢自己。 郁清反问道:“这样你还要护着他吗?虞河。”他差点就指着郁玉对沈虞河说“他下/贱!他馋你身子了。” 沈虞河:“为什么不?郁清,道歉。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郁玉的眼里出现一些细碎的流光,是远处的灯光一闪照在他的眼睛上的。 他抬眼说:“郁清,给我道歉。” 郁清的手心几乎要被他掐出血来,他从嘴里蹦出三个字,“对、不、起。”他的眼神几乎要淬了毒,今天的耻辱迟早要郁玉还回来。 郁玉:“我没有听见。” 郁清深呼吸一口气,“我说,对不起。” 郁玉点了点头:“我听见了,我不原谅。” 郁清气急:“你——” 郁玉开口:“你道歉是我应得的,而我也有选择不原谅你的权力。” 他有一瞬间的恍然,什么时候自己和郁清走到了这种地步。 郁玉沉默片刻,他对沈虞河道:“先生,我累了,把视频关上吧。” 在视频的最后一瞬间,郁玉说:“郁清,我在之前,是真的把你当成弟弟疼爱的。”郁清的身体差,郁玉可以让他,纵容他。但或许是他和郁父郁母的过度纵容而没有管教,才把郁清变成了现在这样。 郁清在屏幕那边消失,手机暗下去,车里一时安静下来。 沈虞河安慰他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先生,你知道吗?”郁玉道,“郁清小时候,是一个白白净净的白团子。他生病了,身体不好,但是会在医院的病床上安慰我,说哥哥我不痛,你不要伤心。那个时候我还会哭,害怕郁清的病情严重,他就从床上给我拿纸巾,说‘哥哥擦擦眼泪,小清不痛。’。” 还有其他的时候,郁母给郁清买好吃的东西,带郁清出去玩,郁清就说我要和哥哥一起。 但这些事久到只有郁玉记得,他向郁清提起来的时候,郁清只是漫不经心地道,“哥,那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老黄历了就只有你念念不忘。” “现在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呢?”郁玉喃喃道。 “不是你的错。”沈虞河强硬道,“郁玉,你的愧疚心完全没有必要放在他的身上。” 郁玉呼出一口气,“我知道,先生。”灯光在他的周身圈了一个温和的轮廓,好像一瞬间疲惫起来。 外面打了很大一个雷,划过一条银色的闪光。沈虞河降下车窗,外面的天气阴沉,暂时还没有下雨。 “下车吧,带你处理一下伤口。”司机替他们开了车门,沈虞河率先下车。 总归时间是良药,会让郁玉慢慢明白,之前的郁清和现在的郁清不是同一个人了。 郁玉会有更好的未来,沈虞河如此笃定。 ————- 医生对着郁玉絮絮叨叨:“怎么现在才来,伤口处理不及时是要发炎的,回头给你拿点药记得按时换药。洗澡不要碰到这只手……” 郁玉插不上话,只能点头称是。 沈虞河坐在等候区,看见郁玉的这副样子有点有趣,他抿唇笑了笑。 旁边也是拿药的病人,和沈虞河一同坐在等候区。看见沈虞河的目光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惊讶道,“你家的小孩呀?长得可真俊。” 沈虞河点头,略有些得意,“我家的小孩。” “哎呀,和你这个哥哥一样,你们两兄弟长得真好。” “谢谢夸奖。”沈虞河毫不客气地接下了这个夸赞。 郁玉已经拿完药了,手上包着纱布,另一只手拎了药,朝沈虞河走来。 沈虞河起身对病人说:“小孩拿完药了,我带他去吃宵夜。” 他接过郁玉手里拎着的药包,和郁玉隔了一些距离走在一起。他特意放缓了脚步,问郁玉:“医生怎么说?” “忌辛辣,不要碰水,勤换药。”郁玉把医生的叮嘱一个一个说出来。 沈虞河说:“记得遵守医嘱。” “我知道的。”郁玉在他旁边,扯了扯沈虞河的袖子,抱怨说,“先生,我又不是小孩。” 沈虞河想摸一摸郁玉的头发,手刚抬起又想起什么,他不着痕迹地放下说,“那你就好好照顾自己。” 后面等候区的病人感叹这两兄弟感情真好。 可能只有一起走的两人知道,似乎有一层透明的膜夹在两人之间。 既然忌辛辣,那么郁玉有很多东西都不能吃。加上郁玉受了伤,沈虞河干脆带郁玉回家吃饭。 提前和阿姨说好,做一些清淡的食物,这样他们到别墅的时候正好吃上。 谁知道从医院去别墅的时间太长,有人早已经犯困。 沈虞河突然感觉肩膀一沉,郁玉的头落在自己的肩上。 郁玉只靠了一点点,压在沈虞河的身上仿佛没有重量似的。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随着车子的前进有些不稳,身子一点一点的。 沈虞河侧了侧身,让郁玉靠在椅背上,又找了一块抱枕垫在他的身后,让郁玉枕着抱枕。 看了一会儿,似乎郁玉这个姿势也不舒服,他不安分地动了动。沈虞河轻轻揽过郁玉的肩膀,把他带到自己的大腿上让他横躺下来。 他蜷着腿,侧脸安宁,睫毛投下浓密的阴影。 郁玉睡熟了。 沈虞河低下头看他,把郁玉脸上的头发拨弄到一边去,又将折起的衣领归于整齐。 意识空间里白团子也在看着这一幕。 【宿主,你不会喜欢上郁玉了吧?】白团子有些担忧。宿主喜欢上世界中的人这些事情经常发生,而最后的结果一般都不好。 白团子跟了沈虞河那么多世界,尽管它也很喜欢郁玉,但还是不希望宿主为此动心留在这个世界。 无限流世界那么可怕,宿主九死十生地闯过来,现在只差一个世界就可以完成任务回去,白团子不忍心。 白团子一开始以为宿主不会动摇的,但是今天他为了郁玉把自己和郁清的关系弄的那么尴尬,才知道在宿主的心里,郁玉可能已经有了一定的分量了。 【不。】沈虞河微微阖上眼睛,他的指节轻叩,嗓音低沉,【我感觉郁玉对我的喜欢只是出于幼鸟的心理。】 他在郁玉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了他,然后郁玉对他产生好感。沈虞河今天回过神来仔细想一想,其实并不奇怪。 白团子想了想,赞同道,【确实。】 【这个世界很美好,郁玉该去看看更广大的东西,而不是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 沈虞河不疾不徐说道,【他喜欢我,是因为我的身上带有年长者特有的阅历,但这些只是年龄增长正常带来的事物。或许等他到了我这个年纪,甚至会比我更成熟,应对这个世界更加从容。】 白团子思考了半天,宿主这是从郁玉的角度分析的,他问道:【那你呢,宿主?你怎么想?】 【我可以带郁玉走过这一段旅程。】沈虞河还是那句话,他的手探了探郁玉的脸颊,柔软,温暖。 郁玉会有更好的未来,他只是郁玉的过路人。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沈虞河:真香。 回头会把剩下的字数补齐,这五千尽力了orz。鱼痛经,上午去医院挂了水才好一点,没想到入V时间会和这个赶在一起,QAQ,过了今晚状态应该会好一点,抱歉。留言发红包,谢谢支持。 第二十五章 夜色深沉。 下车的时候沈虞河喊了郁玉好几次,郁玉蹙了蹙眉头模模糊糊睁开眼,看了沈虞河一眼往他怀里一缩,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司机无措地等在车门外,小声道:“沈总,我把郁先生抱上去吧。” 沈虞河微瞥他一眼,淡淡道:“不用,我来。” 他弯腰把郁玉抱上楼。 客房只有郁玉在里面住过,晚间被阿姨打扫过,床榻柔软被褥整齐,沈虞河把郁玉放在床上,他身上还穿着外套,睡觉不舒服。 沈虞河沉思了一下,决定还是把郁玉喊醒换个衣服再睡。 喊了两声,郁玉睡的熟,连睫毛的颤动都没有。 如果在平时,这个时候沈虞河早就把郁玉的衣服换了,但是今天不太一样,他知道郁玉喜欢自己,那这个衣服是换还是不换? 白团子小小声说,【穿着衣服睡觉不舒服哦宿主。】 沈虞河反手把白团子关禁闭,遮住它的视线。 他决定折中一下。沈虞河的手扶起郁玉的肩膀,半靠着床半靠着自己把他的外套脱下来。 把郁玉的扣子解开几颗,正巧衣服的下摆向上翻,露出他的腰,细瘦的腰身,还有看起来很软的肚皮。 沈虞河的手顿了顿,他沉默了两秒,轻轻替他遮上。 指腹不小心触碰到那块皮肤,沈虞河的手指蜷了蜷。 郁玉往下面缩了缩,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喊了一声“先生。” 沈虞河还以为郁玉醒了,温声道:“怎么了?” 房间里十分安静,刚才出声的郁玉把自己团在被子里,睡意安详,没有回应。 沈虞河在原地看了他一会,最后把灯关上转身出去了。 饭菜放在保温箱,郁玉醒了随时可以下楼吃。 沈虞河去了书房。 手机被友人轰炸,全是好奇的探究,问沈虞河去看了谁,是不是郁清? 【沈,你知道我现在在干嘛吗?我在给你下单绿帽子。】 沈虞河:【我去接的不是郁清,是另一个小朋友。】 友人:? 沈虞河没有理他。 书房的空间很大,复古的吊灯亮着温和的光。 沈虞河退出和友人的聊天页面,往下划,下面还有一条两个小时之前的消息。 是郁清发的,【虞河,你有空吗?有空的话我们谈谈。】 态度温和,丝毫看不出在消息之前他对郁玉那么歇斯底里,毫不顾及面子。 沈虞河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他对白团子道:【我下午的态度在实质上根本不会影响我和郁清之间的剧情。】 【为什么?】白团子呆滞,它在意识空间咬了一个下午的小手绢,连游戏都没有心思玩,一直为宿主的任务担忧。 【因为郁家要靠着沈氏。】沈虞河轻轻笑了一声。 在原来的剧情里,沈虞河的公司没有那么强大,而沈四安的公司如日中天,郁清自然不需要去讨好“沈虞河”,因为他有沈四安,反而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让“沈虞河”对郁清更加痴迷。 现在有很多细节都反过来了。比如,C市的大小沈氏,沈四安在沈虞河的下面。再比如,现在的郁清不需要依靠沈四安,但他却不得不去找沈虞河。 白团子不太懂,它疑惑道,【那这样对宿主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好事。】沈虞河慵懒地笑了一声,他说,【现在是我在占据主动地位,想走剧情其实很简单。】 在之前的剧情中,主要凸显的是沈虞河作为一个卑微男二怎么追求的郁清,所以沈虞河才会让徐虎虎上场接管他的手机。不管发消息的是谁,在世界意识看来,就是它宠爱的主角被舔着,被卑微男二追求。 而此时他就不怎么需要去找郁清了,现在这个阶段主要是郁清和沈四安的纠缠。 现在进行的两个节点,一个是郁清怀孕,一个是沈四安被郁清发现他脚踏几条船,当场捉奸。时间点在百年校庆的前后,不能确定具体时间。 沈虞河找了张白纸,在上面理顺思路。郁清怀孕,孩子必然是沈四安的,世界意识不会让主角受怀了其他人的孩子。 沈四安脚踏几条船的对象有安露,郁清,他下属的妹妹,他的保镖…… 在另一边的医院里,郁清闭着眼睛,他虚弱道:“妈,你别说了。” “什么我别说了,那么大的事情!”郁母把化验单放到一边,她慌张道,“小清……这,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郁母和她的小姐妹逛着街,结果接到了管家的电话,说是二少爷晕倒了 回到家的时候兵荒马乱,管家说二少爷心情不好,保姆说二少爷进了大少爷的房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等郁玉走了之后,郁清进了自己的房间,过了一会儿他们听到楼上噼里啪啦的声响,是瓷器破碎的声音。 随后是管家慌张的声音,“二少爷晕倒了。” 怎么晕的?被气晕的。 等送到医院,郁母收到了她这辈子最震撼的事。 ——郁清怀孕了。 郁清怀孕了?她忍不住去问医生,医生对于郁母的慌乱持理解态度,他安抚道,“这种例子也不是没有,您放宽心。”虽然他也是第一次遇见。 郁母拿着单子恍惚了一晚上,她怎么可能放宽心?郁清是个男人啊,他怎么能……怎么能怀孕? 这要是被爆出来,简直是郁家的耻辱。 医生说来什么根本听不清,郁父打电话过来被她糊弄过去,她等在病床前,思绪万分。 郁清醒来后看见郁母就委屈地喊了一声“妈——” 郁母看着他,眼神复杂。 “妈,怎么了?”郁清问。他心里有些慌乱,怎么一睁开眼郁母是这样的表情?好像又有什么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郁母把手中的单子给他,“小清……你自己看吧。”她压根说不出口。 郁清接过单子,粗略一扫,表情凝固。 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看了好几遍。 “妈,你没开玩笑吧?” “……我也希望是开玩笑。”郁母缓缓道,“小清,你是个男人,怎么会怀孕呢?” 对于医生的那一堆解释郁母陷入恍惚没听清,她一直想的是郁清是个男人,怎么能怀孕呢? “对啊。”郁清喃喃道:“我怎么会怀孕。”他也不敢置信。 “这孩子到底是谁的?”郁母连忙问。 郁清没有回答郁母的话,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另一件事,郁清急切问道,“爸爸知道这件事吗?” “你爸那边我给瞒过去了,小清,跟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郁清看着郁母脸上的表情,他身上一冷。 不,他打了一个哆嗦。这个孩子按时间算,有可能是沈四安,也有可能是孔燃(前面出现的暴脾气)的。 不管是谁的,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但是他不能说,说了之后,郁母该怎么对他,郁父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 万一这个消息传出去该怎么办?他在C市的名声就全毁了。 事到如今,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妈,这孩子是虞河的。” “虞河?沈氏的那个沈虞河?”郁母不敢置信,“你没有骗我?” “这孩子怎么会是他的?”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骗你?”郁清的声音嘶哑,“我除了他没和其他人发生关系,这孩子除了他没有其他人。” “沈虞河知道吗?”郁母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松了一口气。 小清怀孕了是件坏事,但是他怀的是沈虞河的孩子。 沈虞河现在没结婚也没有孩子,小清肚子里的可是沈家的独苗苗,说不准沈氏的家产还有肚子里这孩子的一份,郁母转念一想,这可变成了一件好事。 “他不知道。”郁清下意识地躲避郁母的视线望向手机,手机的屏幕还是碎的,他的手掌慢慢收紧。 “我最近和虞河闹矛盾了。”郁清话风一转,“我想过段时间再让他知道。” “可是你爸那边……”郁母有些犹豫。 “我爸那边回头我和他说,妈,你就别管了。”到这个地步,郁清也只能先安抚住郁母,让她别给自己到处惹事情。 “好吧。”郁母说,她叹了一口气,“幸亏你怀的孩子是沈虞河的,要是其他人的该怎么办?” 郁清听着郁母的话,身上生出一股寒意。 他附和郁母的话,扯了扯嘴角勉强应道,“对啊,幸亏我怀的孩子是他的。” 等这件事解决完,郁母的注意力又转回了郁清晕倒之前。 “你跟妈说是不是郁玉又干什么了?”郁母追问道,“保姆说你们两个吵架了。” 郁清被提及伤心事,他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 “哥哥,哥哥他……” “郁玉怎么了?” “哥哥他喜欢虞河,他可能讨厌我吧。”郁清黯然地低下了头,“这几天虞河也不和我联系,一直和郁玉待在一起。” “什么?”郁母皱眉,“郁玉真的这样?”她也不是不相信,但是郁玉看着不争不抢的也不像这样。 郁清说:“我本来也不相信,但是我进了哥哥的房间,发现哥哥的房间里面有虞河的东西。” “妈,这也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进房间,哥哥也不会生气……” “什么是你的错?!”郁母优雅地理了理头发,她心情很好。“你就是太善良了,小清。” “那哥哥那边——” “郁玉那边我去处理。”郁母皱眉不满,“没有家教!真不像是我生的。” 等郁母起身离开,郁清咬了咬嘴唇,拿起手机给沈虞河发了消息。 不管怎么样,沈虞河那边他是绝对不能放下去的。郁玉那里郁母说交给她处理,郁清只要把沈虞河哄回来就行。 等了又等,沈虞河那边没有回信。 郁清想了一下,先给沈四安发了消息,又找了一个号码。 “喂,亮哥。你那边还有货吗?” “钱不是问题,先给我两包。有药效就行,回头等我用了把钱再给你打过去。” “放心,不是干什么坏事。”郁清笑起来,“我怎么会干坏事呢?” 只是给沈虞河下个药。 郁清摸着自己肚子轻轻道,宝宝,爸爸给你找一个好父亲。 友人在房间里拿着手机,看着自己页面下单的绿帽,他想了又想,美滋滋地夸奖自己可真是一个合格的好朋友。 —————— 郁清在深夜的时候才收到沈虞河回他的微信,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嗯。】 沈虞河把消息发过去,他疲倦地眨了眨眼睛。不到一分钟那边的消息又回过来,商量见面的时间。 他的手指敲了敲,【在校庆之后,时间由你来定。】 沈虞河想看看郁清玩什么花招,也是就近给郁清一个台阶,好开展后续的剧情。 校庆的时间已经很近了,就在后天。 没理会手机后面发的消息,沈虞河把屏幕关闭。墙上的摆钟已经走上12点,他临睡觉之前去了一次郁玉的房间。 保温箱里的饭菜无人宠幸,一个主人没有胃口,另一个主人正在酣睡。 临走前刚给他盖好的被子又掀了起来,郁玉窝在床的边边,只占了一节地方。 灯光温柔的亮着,描绘着他一圈的轮廓。 沈虞河换了真丝的睡衣,露出大片的胸膛,腹肌若隐若现。 他本来想就此走掉,但是看见郁玉压在身后的手,包着纱布。 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沈虞河平静地对自己说,我就是进去替他翻个身,不能压到受伤的那只手。 进去就走。 他晚上格外地犹豫,做什么事总是要想一想后果。 郁清的那番话还是对他造成了影响。理智告诉他,你应该离郁玉一点,这样他才会慢慢的把感情消退。 但是感性告诉他就今天一晚上,郁玉受伤了哎,你难道不好好照顾他吗? 感性压倒理智。 沈虞河轻轻向前,他微微弯下腰,一只手撑在床上,膝盖也半跪着在床面,另一只手去够郁玉的手腕。 在触碰的一瞬间,郁玉突然从角落里翻过身,他睁开眼和沈虞河的目光对视。 两两的目光相对,沈虞河还是那副姿势,看见郁玉醒来也没有惊讶,收了手在床边站直道,“小心不要压到伤口。” “既然你醒了,记得换睡衣,我回去了。饭菜在楼下的保温箱,如果凉了可以热一热。” 沈虞河还在一一的嘱咐他,但是却没有想到郁玉突然用力一扯他的手腕。 他没有防备的向下倒去,压在郁玉的身上。想着郁玉包扎的手掌,沈虞河下意识地想撑起手臂。 他蹙了蹙眉,“你……” 下一秒,青年的手臂揽住他的脖颈,一个柔软的吻落在他的脸颊上。 郁玉亲了沈虞河一口。 好极了,沈虞河一边被亲一边面无表情地想,我就该直接去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肚子还是痛,吃了止疼药睡觉被疼醒,去滴了吊水,没有昨天的效果好,勉强止痛,猫猫叹气。 这两章是特殊情况,以后更新的时间就定在九点,不会变了,有事会请假的。 第二十六章 在和郁玉亲密接触的短短几秒,沈虞河暂时性地什么都想不出来。 他僵住了。 郁玉的嘴唇柔软,印在他的脸颊上,沈虞河闻到淡淡的香气。 这个味道挺好闻的,沈虞河想,我要回头问问郁玉,这款沐浴露是哪家的牌子。 郁玉亲密地揽着他,沈虞河可以看见他因为紧张而闭起的双眼,还有脸上羞涩的红晕。明明亲的只是脸颊,但不知道是谁的心脏在砰砰砰地跳动,鼓噪着耳膜。 在那一瞬间,他下意识的反应居然是,幸好我刚才把系统屏蔽了。 不对劲,他回过神来了。 沈虞河冷静地想,今晚的发展或许在一开始就错了。 他把郁玉推开,摸了摸他的头发,柔软的发丝在手心。 “夜很晚了,你该睡觉了,郁玉。” 因为过大的动作,沈虞河的睡衣开了一半,上半身的线条优美,宽肩窄腰大长腿样样不落。 沈虞河淡定地系上带子。 郁玉脸上的红晕未消退,他揉了揉脸,说:“先生,你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虞河:“只是亲个脸颊。” “你的意思是,下次要亲吻你的嘴唇?” 郁玉仰起脸,眼神炽热的看着沈虞河,分明是想讨吻的姿势。 如果不是他的耳根和脖颈红了一大片的话,这简直像是一个情场老手说出的话。 沈虞河之前总想着郁玉没有一些少年的活泼气息,想让他再活泼一点,现在一看,哪里是不活泼,分明是活泼过了头。 怎么之前没发现呢? 沈虞河停顿半秒,顿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现在的郁玉直白地让沈虞河险些招架不住。 沈虞河叹了口气,手伸出来按住郁玉的小脑袋瓜,给他往下一压。 头恢复成正常姿势。 沈虞河:“仰头费脖子。”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郁玉按进被子里,把被子盖好,整个身体都被包住。 郁玉说:“先生——” 沈虞河不为所动:“你好好睡觉,明天早上早八的选修课,下午还要去排练。” 郁玉把脸闷在枕头里,郁闷地“哦”了一声。 这一晚上,两个人都没睡好。 沈虞河失眠了一晚,早上起来的时候顶着眼睛下面的一团乌青色眼圈。 他和郁玉同时出房间,在走廊相遇。 郁玉的眼下也有一团乌青,相比于沈虞河眼下浅浅的看不出来,他眼下的黑眼圈比沈虞河的重多了。 郁玉看见沈虞河,恹恹地打了一个哈欠,困倦的样子。“先生早上好。” 沈虞河的唇角勾了勾,一个晚上的纠结消散,现在反而有点愉快。 “早上好。” 早上吃饭无事发生,他们心有灵犀地没有提昨天晚上的事情,默契地享用早餐。 沈虞河淡定地想: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是一件好事。 郁玉淡定地想:反正我做都做了,下次再接再厉。这次亲的是脸颊,离嘴唇还远吗? 吃完饭,沈虞河对郁玉道:“课表发到我的手机上,待会我把司机的号码给你,上完课随时可以给他发消息让他过来接你。郁家的人不要理,郁清过来找你随时可以找我告状。” 他简单明了地说完,把这些都交代好。 然后沈虞河顿了顿,道:“最近快到年底,公司的事情到收尾阶段,我可能会有点忙。别墅里哪里都可以去,没有禁区,如果心情郁闷可以去花园逛逛。” 不是有点忙,是沈虞河暂时要和郁玉冷静一下,找了一个听起来好看的借口罢了。 郁玉或许对此早有预料,他静静地把叉子放下,清脆的一声。然后他问沈虞河:“先生,那我可以去你的公司找你吗?” 沈虞河回答:“当然可以。” “那我知道了。”郁玉道。 沈虞河抬起眼,发现郁玉笑得有点狡黠。 沈虞河蹙了蹙眉,他知道了什么? 算了,猜不透郁玉的想法。沈虞河放弃,他准备去开辟另一个方法。 回到公司,徐虎虎回归本职,把一摞文件放在他面前。 沈虞河没看文件,而是对他道:“准备一下,和在K国那边的公司接洽好,过两天我去那里出差。” “好的老板。”徐虎虎严肃地推了一下眼镜,心里感动,老板主动出差,这会是他们沈氏到达另一个巅峰的前奏吗? 想多了。 沈虞河只是决定在百年校庆之后避一避郁玉罢了。 让郁玉冷静一段时间,可能对他的热情就会消退,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沈虞河愉快的想,还可以多待一段时间,给自己放一个小假期。 我在k国努力工作,郁玉在学校努力学习,郁清和沈四安努力走剧情,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 郁玉的手机一夜没开机,开机后果然不如他所料,一堆的未接来电和消息通知蹦了出来。 郁父、郁母、郁清…… 郁父的震怒,郁母的质问,郁清的伤心诘问,郁玉看的头痛。 他刚给删掉,一个电话又打进来。 是郁母的电话。 郁玉的手指顿了顿,还是接通了。 他在宿舍的阳台,外面的就是T大的绿化,阳台的沿上还有几个郁玉养的多肉,绿意深邃。 C市偏北,即使今天的阳光很好,但在这个时候,温度还是不高,郁玉免不了多穿一点。 袖子很长,郁玉的一只手缩在袖子里取暖,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指节被冻的有些泛红。 刚接通,那边就是郁母的质问:“怎么不接我电话?” 郁玉随意道:“昨天手机关机了。” “算了。”郁母在另一边淡淡地掖了掖头发,打扮姣好的贵夫人姿态优雅,“今天回家一趟,我和你爸有事吩咐你。” “吩咐?”郁玉笑了笑,“有什么吩咐电话里说吧。” “郁玉,你也太不听话了。”郁母不满地皱眉,“我和你爸昨天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一个都不接?现在让你回家一趟都不愿意。” 郁玉的手指戳了戳那团小多肉的叶子,肉嘟嘟的,他弯着嘴角笑了笑,学着沈虞河的那副样子,把自己的语气变得冷冰冰。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郁玉淡淡道,“我挂了,再见。有事邮件联系。” 还没等郁母说话,郁玉把黑名单一拉,世界安静。 我现在怎么变得那么坏了?郁玉忧伤地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没憋住,笑了出声。 没事,有人给我撑腰。 郁玉上课,郁清暂时和自己的老师请了几天的假,借口生病住院,而实际上,是他正在给自己的孩子找几个好爸爸。 说实话,沈虞河都没能想到郁清的这个操作。 一叠照片放在沈虞河的办公桌上,沈虞河翻开看了几张,信息量过大,他皱了皱眉,意外地道:“那些人都没发现?” “没有。”秘书简洁明了,“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孩子的爸爸。” 郁清上午刚出院,先是联系了孔燃,一番落泪,说自己身体出了问题,把孔燃吓得不轻,连忙追问,得知郁清居然怀孕了,怀的还是他的孩子。 孔燃震惊:“小清,这是真的吗?” 郁清委屈:“我除了你,哪和别人亲密接触过。孔燃,你要是不相信就算了,我去把这个孩子拿掉。” 孔燃连忙摆手说自己只是太震惊了,拍着胸脯说我会对你负责的。并且十分感动,没想到郁清在几个追求者之中选择了自己。 他感动地想,我要对小清好一辈子,这样才不辜负小清的选择。 孔燃,搞定。 中午约了沈四安,还是那套说辞。 沈四安皱着眉不敢置信,“你确定没出错?”“这种事怎么可能出错?”郁清擦着他哭的红肿的眼睛,低头垂泪道:“这个孩子是你的,我没和别人接触过。” 沈四安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抚道:“小清,我不是不相信,只是太惊讶了而已。” “四安,那我该怎么办?这个孩子万一被别人知道了,他们会不会把我当怪物……”郁清咬了咬嘴唇。 “小清,我会对你负责的。”沈四安心疼郁清,他默默把他拥在怀里,深情道,“小傻瓜,我会保护你的。” 沈四安,搞定。 这个孩子郁清想的很清楚,总归是沈四安和孔燃两个人中的一个,不如让他们两个都认下来,两边瞒着。回头再设计沈虞河,把利益最大化。 沈虞河心情复杂,把照片收好放在柜子里。 “他们怎么那么蠢……” 蠢的沈虞河怀疑是不是世界意识给他们降智了,被当爸爸的时候没有怀疑一下吗? 想到友人下单的那个绿帽,沈虞河把徐虎虎喊进来。 “下单几个绿帽子,分别匿名送给孔燃和沈四安。” 最需要的东西送给最需要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写完,不要等了。 第二十七章 郁清今天身心俱疲,他不是机器人,一次性应付那么多孩子的爸爸,属实有些累了。 回到家之后郁父还在追问沈虞河的事情,郁母把他怀孕的事情暂时瞒住了,郁父只知道他和沈虞河之间因为郁玉闹了不小的矛盾。 和郁玉联系不上,郁父只能去追问郁清出了什么事。 公司还要靠着沈氏呢,沈虞河可千万不能出了岔子。 郁清被追问的烦躁,他不耐烦道:“能不能别问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管管郁玉。要不是他现在虞河也不会变成这样。” 郁父的神情一变,他凛然道:“爸这不是关心你吗?” “关心我有什么用?”郁清忍不住发脾气,他冷笑,“还不如去找郁玉,现在郁玉和沈虞河打的火热,说不准还能给你说说好话。” 郁清只是随口的抱怨,但是郁父的眼睛一亮。 对啊,现在郁玉也靠上了沈虞河。是谁和沈虞河的关系好根本无所谓,两个都是他的儿子,难道还能不认他这个爸? 郁父心里打着算盘,他得去找郁玉培养培养父子感情,郁清先放一放吧。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 时间很快到达百年校庆的前一夜。 沈虞河把明天的事务提前处理好,他空出了一天的时间去T大。 郁清可能在安心保胎,或者是周旋在其他的几个人之间,居然意外的安顺,没有过多地纠缠沈虞河。 今晚阿姨做了简单的四菜一汤一饭,沈虞河难得早下班,和郁玉共进晚餐。 他没有饭桌上不说话的规矩,一边吃饭一边问:“这几天郁家的人来找你了吗?” “找了。”郁玉咽下一口饭,他笑了笑,抬起头来眼睛闪晶晶,“我没理。” 郁父亲自打感情牌,来学校找他。但是当时郁玉有事正在开会,郁父硬是耐着性子在外面等了两个小时。 等郁玉出来的时候,郁父的脸都青了。 两人聊了半天不欢而散。 郁玉用的是沈虞河教他的办法。沈虞河怕郁玉不知道怎么说,一人扮两角,生动形象演绎当你不想和一个人说话又想气气他该怎么办。 郁玉用上了。 郁父:“小玉,吃饭了吗?” 郁玉:“今天上午有三节课,下午还要去彩排。” 郁父和蔼一笑:“那你可要好好学习,别辜负爸爸对你的期望。” 郁玉:“今天中午二食堂的米饭不错,阿姨多给我打了一勺饭。” 郁父的笑有些维持不住,他说:“那就行,别在学校亏待了自己,钱不够问爸爸要。” 郁玉:“下午该吃什么晚饭呢?” 郁父攥了攥拳头,勉强维持这段对话:“和沈虞河那边你可要打好关系,爸爸一直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 郁玉:“老师又布置作业了,这个期末好难。” 郁父:“郁玉,你别不识好歹!” 郁玉:“下午去四食堂吧。” 郁玉成功把郁父气走了。 他得意道:“我把你教的都用上了。” 沈虞河忍俊不禁,他勉强止住笑意,“嗯,做得好。” 郁玉喝了一口汤,“当然了,我可是你教出来的学生。” “不,是你自己做的好。”沈虞河低声闷笑了一下。 如果郁玉没有反抗的心,他就算亲自演示,该窝在沙子里做鸵鸟还是照常做鸵鸟。 没有人能把你的头从沙子里拔/出/来,除了你自己。 咳……好像这句话有点惊悚了,沈虞河止住思绪,吃饭吃饭。 灯光洒在周围,碗筷碰撞的声音偶尔响起,他们吃饭的动作都很斯文,慢条斯理很少发出声音。 气氛温馨。 吃完饭后郁玉进了沈虞河的书房,书房里本来都是沈虞河的书,现在却又空出来一块专门的区域留给郁玉。 书桌一分为二,一半是沈虞河的办公区域,文件夹电脑放在上面,一半是郁玉的学习区域,草稿本课本什么的,还有一个小熊水杯。 郁玉躺进长长的摇椅,手里拿着一本书在小声念叨。 沈虞河在看书。 他看了一会注意力就被郁玉吸引过去。摇椅摇一会停一会,时不时动弹一下。别墅里开了暖气,郁玉穿的单薄,红色的T恤衫,白色的短裤,露出一节白的几乎晃眼的腿。 手腕上还有那串手串,随着郁玉的动作滑落到小臂的中间,一下一下细微地滚动。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郁玉渐渐的没声音了。 书被搭在肚子上,手渐渐垂下,眼睛慢慢闭上。 书房里陷入莫名的安静,郁玉睡着了。 他的一只脚够到了地上,时不时点一下。钟表滴滴答答地走着,沈虞河去屋里拿了一块毯子。 把毯子盖到郁玉身上,沈虞河的视线在郁玉的腿上顿了顿,郁玉没穿袜子,一只脚露在外面。 最后他还是握住郁玉的脚踝,轻轻替他塞进毛毯里。 书房的门被轻轻关上,窝在躺椅上的青年睁开了眼睛。 刚刚被触碰到的脚踝有如被火烧到,带着细密的痒意,本来酝酿起的睡意也消失殆尽。 郁玉上下摇晃着躺椅,如果手里再拿着个蒲扇,就和夏天在树荫下乘凉的老大爷一模一样了。 他想,你不喜欢我? 才怪。 郁玉:计划通√ 沈虞河正和友人视频。 友人在大平层给沈虞河诉苦。 他的眼圈通红,本来一个好好的金发美男现在看起来十分憔悴。 “安露说沈四安要和她订婚。安露联系我说沈四安想见我一面。” 沈虞河在另一边笑了笑,“你和他见面了吗?” “没有。”友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情实在称不上美好。“我怕我见面忍不住把沈狗给揍一顿。” “那就行。”沈虞河道,“沈四安当爸爸了,你知道吗?” “什么?!”友人瞪大眼睛蹦起来,他举着手机声音上扬,“他当爸了?” “我妹不能生啊!”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安露为了绑住沈狗干了什么。 “不是你妹妹,是郁清。”沈虞河解释道,“郁清怀了沈四安的孩子。” 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友人说自己妹妹不能生? 很快这个疑惑被掩下去,沈虞河给自己倒了杯水,他道,“你别心软,尽快带你妹妹回国。” 他今晚和友人通讯主要是这个目的,友人和他的关系还可以,沈虞河自然不能看着他妹妹在沈四安那里越陷越深。 友人瞪大眼睛:“郁清……郁清不是那个那个那个男的?” 他错乱地语无伦次:“我的上帝!他不是个男的吗?还是说他是个女孩?他怎么可以怀孕呢,沈,他是女的?” “好友,偶尔的时候男人也可以怀孕。”沈虞河稳稳当当把被子放下,他微笑,“这件事不要和别人透露,尽快带安露回国吧。” 友人在另一边欲哭无泪,安露知道了会疯的吧,不行,他明天一定要把安露带回去。 安露得知这个消息会爆炸的。友人诡异地对沈狗起了一些怜悯之心,你招惹谁不好,为什么要来勾/引安露。 不守男德的坏家伙。 沈四安在另一边打了一个喷嚏。 “四安,你感冒了吗?”安露关心地道。 尽管在家里,她还是穿着白色的蕾丝裙子,颈上戴着黑色的choker,点缀着大大的珍珠,看起来光彩照人,是个十足的美女。 沈四安揉了揉鼻子,“没事,可能是谁念叨我了吧。” 他和安露的姿势暧/昧,安露斜靠在他身上,沈四安揽着安露的腰。 “没事儿宝贝,我们继续。” 安露娇羞一笑,蓝眼睛依赖地看向他,“嗯。” 只不过进行到一半安露就不愿意了,沈四安也没有勉强。 不过他憋着一股火气,在心里暗骂这安露就是难搞,认识那么久了还不愿意,每次都是到一半羞涩地拒绝说希望等沈四安完全认识她再继续。 想到自己家延伸到y国的生意,沈四安只能继续耐着性子哄安露,她那个哥哥可不好搞。 —————— 百年校庆,T大这一天格外的热闹。 郁玉今天出门的很早,在门口沈虞河温声对他道:“别紧张。” “有点紧张。”郁玉摸了摸耳朵,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是可以克服。” 不过不是因为上台的原因,而是一想到台下可能会有先生在看着,郁玉就想表现得更好一点,把更好的自己展示给沈虞河看。 “能克服最好。”沈虞河把一旁的围巾给郁玉围住,他的动作太自然,沉浸的两个当事人没有一个察觉出不对。 “克服不了就把台下的观众当白菜。”沈虞河想了一句夸奖词,他严肃脸,“你是最棒的,所有人里面,你是最棒的。” 郁玉的白色围巾上有细细的流苏,绣着一个乳白色的小熊,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围巾围了厚厚一圈,衬得他的脸更是白皙,今天的气色格外好。 他说,“我是最棒的。” 然后张开手臂,郁玉弯着眼睛,“先生要是再给我一点力量就更好了。” 沈虞河没说话,他静静看着郁玉。郁玉还是那副神情,弯着眼睛,丝毫看不出来羞涩或者是不好意思,想要拥抱的手始终张开,朝着他。 他的心被什么东西重重一撞。 沈虞河垂着眼睛,伸开双臂把郁玉抱在自己怀里。他穿着羽绒服,抱着郁玉就像抱住一个雪白的棉花一下,泛着细微绵长的甜意。 郁玉迅速亲了一口沈虞河的脸颊,不,或许不能说是亲,啄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从他怀里挣脱,冲他摆手欢快道,“先生,我先走了,下午见。” 白团子:【宿主,在吗?】 沈虞河:【?】 白团子痛心疾首:【本统怀疑你老房子着火了,并且我有证据!】 沈虞河:【……】 他诡异地顿了顿,放弃辩解,【算了。】 白团子立刻警惕起来:【什么算了?你算什么了?你默认了?】 沈虞河被白团子追问了一个上午,最后给白团子新换了一个漂亮1皮肤才作罢。 太聒噪了,但没办法禁言。下午还有任务。 下午T大的校园非常的热闹。 沈虞河本来打算把自己收到的那个邀请函给友人,他还有一个是郁玉给的,学校的那个用不上,没想到友人笑得贼兮兮拒绝了现成的,十分有内涵地说他有办法。 “沈,到时候可要你配合一下。”友人高深莫测道。 沈虞河提前到场,这一场校庆几乎把所有剧情相关人员给聚集在一起,安露安西(友人),郁清沈四安孔燃,沈虞河郁玉。 手机收到郁玉的消息,沈虞河问他在哪,郁玉说自己在后台准备,可以过来找他。 他和之前的老师走在一起聊天,一抬眼大礼堂的门口有一个人正朝他招手。 友人在这个盛大的和他没有关系的日子里笑得十分开心,丝毫看不出昨晚的悲伤。 他旁边的青年是——沈虞河缓缓转过视线,那个青年朝他开心地打招呼,“虞河,好久不见。” 没错,是郁清。 郁清和友人走在一起,友人今天简直春风得意,沈虞河瞥他一眼,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郁清要到他手里的邀请函的。 身边的老师热情道:“没想到虞河还和学弟认识,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沈虞河颔首道:“好久不见。” 郁清笑容不变,“安西来找我说他想和你一起参加百年校庆,但是没有邀请函。正好我手里有一张,就把他给带上了。” 居然还是用的他的名义。 安西,也就是友人的笑容如沐春风,“小清,其实我也是想和你认识一下才出此下策,希望你不要介意。” 果然是他想的那样。 沈虞河头痛,友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友人和郁清在一起,万一遇到和安露在一起的沈四安,这简直是一个小型修罗场。 郁清先是看了沈虞河一眼,他的脸颊微红,可能是顾及沈虞河在场,不能和友人说什么。只是微微娇嗔了一声,“安西,我也是看在虞河的面子上。” “别。”沈虞河开口,他抬眸看了一眼友人,似笑非笑,“这面子我担不起。” “你们玩,我有些事需要处理。” 郁玉应该出来了,沈虞河思索着时间,他之前在T大大礼堂的时候只是一个观众,没有去过后台。 郁玉说出来接他。 看着沈虞河渐渐远去的身影,郁清咬了咬嘴唇。 转而身边的Y国绅士温和地安慰他道,“美人不要生气,那样就不好看了。沈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我回头要好好和他说说。” 郁清两颊羞红,“安西,你真好。” 友人在郁清看不见的地方摸了摸自己的鸡皮疙瘩,默默打了一个寒颤。 安露,哥哥要不是为了你,也不会受这个苦。 沈虞河在礼堂的后门看见了郁玉。 今天下午出现在礼堂附近的学生几乎都着正装,郁玉也是。 他正和别人聊着天,说些什么。 脊背挺直,像青松。白色的西装又像青松上覆盖的白雪,皑皑白雪,惹人注意。 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笑起来。似乎在别人面前,郁玉总是眼里带着笑意的,看着好像十分容易接触一样。 但或许能触碰到他内心的,只有沈虞河。 沈虞河离郁玉还有几米远他就看见了沈虞河。 和前面的学弟说了最后几句注意事项,沈虞河已经走到了他跟前。 沈虞河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西装,他最常穿的就是黑色的西装,其他颜色几乎没有看他穿过。 和郁玉站在一起,一黑一白居然有种意外的和谐。沈虞河周身凌厉的气势被郁玉中和。而郁玉也不会被沈虞河压下去色彩全失。 沈虞河问:“还没有开始?” 郁玉笑了笑,“还在做最后的准备,嘱咐一些事。” 旁边的学弟挠了挠头好奇地问:“学长,这是你的家人吗?” 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有点熟悉,但也说不上来是哪里熟悉。 难道是之前和学长在一起的时候他见过?不对呀,那么有气势的男人,他之前应该有印象才对。 郁玉当着学弟的面,牵住沈虞河的手。 他笑了笑,仗着在外人的面前,沈虞河不会反抗,手指悄悄挠了挠沈虞河的掌心。 “对呀,他是我的……哥哥。”哥哥二字说的尤其轻,倒像是其他的称呼。 沈虞河偏头看他一眼,借着夜色,反手把郁玉的手握住,把他的手掌包裹住,不让他乱动。 然后对学弟微微点头道:“对,我是他的哥哥。” 他的手捏了捏郁玉的指尖,微凉。 郁玉手指缩了缩,又被沈虞河牢牢禁锢住。 他在这一刻突然秒懂了沈虞河的意思:回头再找你算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提前更新,晚上上夹子,明天的更新推迟到十一点。 顺便宝们,收藏一下我的预收吧~下一本就开,也是主攻 《一觉醒来后老婆就在我怀里》奇奇怪怪的攻×漂亮贤惠人/妻受 你是异种的王,是蜗居在怪物巢穴里引得它们颤栗惧怕的最大怪物。 在你沉睡的第无数个百年,星球陷入极端环境,寒冷侵袭,所有的怪物死去。 而在某一天,你突然醒了。 有一个青年为了汲取温暖正窝在你的怀中,他太冷了。 青年颤抖着鸦青色的睫羽,嘴唇苍白,尽可能忽略你掐住他脖颈的手,颤抖着身体往你的怀里钻去。 他说:求求您别杀我。 虽然你很为他的求生欲感动,但是你还是捏紧了那只手,看着他的那双漂亮的眼睛充满了盈盈的泪水,十分冷酷并且不为所动。 突然间,你皱起眉,身上涌起不正常的热意,原来是你的口口期要到了。 但是这个星球上活着的生物,除了你之外只有你怀里的这个青年。 于是你掐住他脖颈的手松开,想着,算了,别弄死,弄哭吧。 第二十八章 等感到奇怪的学弟走了,沈虞河松开郁玉的手,靠墙挑了挑眉,“哥哥?” “不然呢?”郁玉也学他的姿势靠墙,他有些可惜,想法拐到十万八千里,在这样的情景下,手里拿着根袅袅燃烧的烟可能会更酷一点。 沈虞河拽了拽郁玉的脸,哼笑一声,“就你啊,算了。” 在狭小的角落,日落西山,几缕残余的灯光照在他们的身上,视线相对。 郁玉反手握住沈虞河的手指,“那先生喜欢什么称呼?” 沈虞河笑了笑,“你现在的称呼就很好。” “男朋友的称呼不是更好?”郁玉扬起嘴角笑了笑,“三个字比两个字亲切,生动形象点明我们两个的关系并且无声之间秀了一下恩爱。” 沈虞河:“歪理。”他挣脱郁玉的手。 他率先移开视线,“好了,你再去准备准备,我先去前面了。” 郁玉在沈虞河转身的时候拉住他的胳膊,“要鼓励。” 沈虞河顿住脚步,“早上不是鼓励过了吗?” 郁玉眨了眨眼睛,摊开手,“早上的是早上的,早上的鼓励被我用光了。下午的还没有给我。” 沈虞河眼里带了些笑意,“那你可真是一个小机灵鬼。” 他靠近郁玉。 郁玉以为这次稳了,又可以得到沈虞河的一个拥抱。 结果沈虞河把郁玉的手别到身后,拍了拍郁玉的肩膀,“一个合格的成年人,应该学会自己安慰自己,自己鼓励自己。” 他慢悠悠地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 “加油,我相信你。” 沈虞河的身影渐渐远去,拐了个弯彻底消失不见。 郁玉停在原地看了半响,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接下沈虞河的话,小声道,“一个合格的成年人,应该勇于追求自己的爱情。” “加油,我相信你,郁玉。” 不过这话只能他自己听见了。 学弟走到半道的脚步突然顿住,灵光一现,他说那个人怎么那么熟悉?是T大的荣誉校友,是天天上财经杂志的那个大佬,他们之前的学长啊! 学弟无数次经过那个荣誉校友墙,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结果他居然没认出来! ————- 观众席的灯光暗下,只有舞台的中心在发光。 一束束灯光聚焦在郁玉和他身旁的搭档身上。 沈虞河坐在第一排,他的身影隐于暗处,而郁玉在舞台上被无数人无数双眼睛注视。 离后面的学生太远,只有一个惊叹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入沈虞河的耳中,“这是哪个学长!怎么之前没见过?他好好看……” 确实好看。 有的人天生适合站在聚光灯下,享受着众人的瞩目。 沈虞河的唇角突然弯了弯,他想到早晨出去的时候,郁玉站在门口要自己给他鼓气,说有些紧张。 现在看看哪有什么紧张的样子?分明游刃有余。 他的脸被摄像投影到大屏幕上,轮廓好看的不行,干干净净清爽的少年气,说话时的台风稳健。 和搭档不知道说了什么,全场笑起来,郁玉也在台上弯起眼睛笑了笑。 气氛炒热了,郁玉完成自己前期的主持任务。 【系统,在?】沈虞河问。 白团子:【在,你要干吗?】它警惕。 【开启摄像功能,拍几张照片。】台上的主持快要下场,正在介绍节目名单。 沈虞河催促:【快一点,多拍几张。】 白团子无语凝噎:【宿主为什么不用手机拍?】 沈虞河的双腿交叠手掌虚虚的交叉:【没有你拍的清楚。】 手机的像素再高也没有系统的像素高,而且还可以永久携带。 白团子:【宿主……】 沈虞河:【皮肤,游戏币。】 白团子:【好的宿主,美颜滤镜都给他加上,拍出最好看的郁玉。】 在后面的角落里,有一个金发的男人强硬地拽着另一个女生离开。 安西拉着妹妹去了外面的树林旁边,好隐蔽,利于谈话。 “哥哥,我说了你不要再管我的事。”安露皱眉,她和安西如出一辙的蓝眼睛里面尽是不满的情绪。 安西抓了抓头发,“那个沈狗根本不是真心对你的,你为了一个男人连哥哥都不要了是不是?” “是沈四安。”安露的神色冷下来,“哥哥,你不要侮辱四安。” “他和别的人有牵扯他都当爸了你这个傻子还没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友人一口气说出来,他捏着安露的肩膀,嘴里发苦,怎么安露陷进沈四安那个泥坑了呢。 “你别再傻下去了,安露。听哥哥一句劝。” 安露往后退了一步,她摇头道:“这不是真的,哥哥。四安已经说好我们两个订婚了,他明明是那么真诚的一个人。” “他和你订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想和我们的爸爸妈妈一样吗?安露,之前的悲——” 安西的话还没说完,礼堂里又出来了两个人,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四安,都快到我的节目了,你这个时候喊我出来干什么?”郁清不满地抱怨道。 接下来快到他的单人独奏了,郁清对别的不上心,但这个节目自己可练习了好长时间,绝对不能出错。 安西即使把安露的嘴巴捂住,示意她别出声。他小心地拉着安露往后避了避,把自己的身子藏在树木的后面做掩饰。 他今天跟过来就是要戳穿沈狗的真面目,现在遇到这对狗男男自然要看看他们打什么注意。 “郁清……”沈四安深情喊了他一声,“昨天回到家我越想越激动,没想到你居然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事。” 郁清冷不丁地岔开话题问:“那你今天带的那个安露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们只是普通朋友吗?” 有了之前的教训,郁清现在看什么都很敏感。尤其是那个安露和沈四安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关系。 沈四安皱了皱眉,急忙向郁清表达真心,“我和她真的没关系。安露的家族在Y国有些势力。小清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沈家最近在往Y国发展,我也不敢得罪她,只能暂时应付着这个女人。” 在后面的安露慢慢握紧了拳头。 安西赶紧压下她的手,用口型比对道“安静安静!” 坐在礼堂的沈虞河突然收到剧情点前进的提示,当前完成剧情点从(2.5/10)变成了(3.5/10)。 郁清和沈四安做了什么?剧情点怎么会前进? 【系统,看下沈四安和郁清在哪?】沈虞河道。 白团子扫了一圈,语气古怪,【他们在小树林,里面还有另外两个人,是你的朋友和他的弟弟。】 【弟弟?】沈虞河惊讶道,【没有错?】 【宿主,人的性别怎么会错呢?】白团子天真道,【虽然他穿着好看的裙子,但他真的是一个发育良好的男人。】 发育良好的男人? 沈虞河缓缓想到友人一开始不正常的态度,得知沈四安当爸爸时格外的激动。 “我妹妹不能生啊……” ——友人的“妹妹”当然不能生,他是个男人。 沈虞河没忍住,靠在座椅上闷声笑起来。 沈四安算不算是求仁得仁?他本来喜欢的就是男人,非要去为了点利益骗人家一个小女孩。 沈虞河对系统道:【看好他们那边,别出岔子。】 沈四安和郁清亲亲我我,好不腻歪了一会。沈四安抚摸着郁清的小腹,小心翼翼道:“这里面真的有我们的孩子吗?” “当然了。”郁清微微看他一眼,他的手按在沈四安的手上,“医生说他现在的状态很好。” 就算状态不好,郁清也得把孩子养成状态好的,他还指望着去骗沈虞河呢。 沈四安对着郁清说了些情话。 安西捂着妹妹的嘴巴那只手突然感觉到一些凉意。 他低下头一看,安露大大的蓝眼睛里充满了泪水,随着眼睛的眨动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眼里全是悲伤。 安西看的心疼死了,他捧在手心的“妹妹”就为了一个沈狗伤心成这样? 他低声在安露的耳边说道:“等着,哥哥去打他们。” 他珍惜地给安露擦了擦眼泪,安露朝他点点头,依赖的看着安西。 友人往外面走了几步出去,在他们的身后咳嗽了一声。 “咳——”安西装模作样道。 相拥接吻的两个人连忙分开。 安西揣着良好的微笑,环视两人,不满地蹙了蹙眉,然后对郁清道:“小清,他就是你和我说的那个人吗?” “啊?”郁清疑惑,他给安西说的什么人?他怎么不知道。 “这……”沈四安看了安西一眼,他也是金色头发蓝眼睛,沈四安风度翩翩地微笑:“抱歉,您是哪位?” 是不是和安露有些联系? 沈四安打量着安西,这位的轮廓比安露硬朗很多,面容上也有几分相似。 他连忙离郁清远了些,万一证实自己心里的猜测,面前的这位是安露的哥哥,他回头还要依仗人家。 安西不满道:“小清说你总是欺负他,现在一看你果然在强迫他。” 沈四安礼貌道:“先生,你可能看错了,我们两个刚才在交流事情。”他可不能让这位误会。 安西冷冷一笑,捏紧拳头,发出一句经典国骂,“个老子的,你把我当傻子耍?” 他在冲上前去时对着郁清说了一句,“小清,你放心好了,这个男人就是在占你便宜,我不会放过他的。” 他偏爱拳击,最近也没有懈怠,身材比常年不锻炼的沈四安强壮的多。 拳头冲出带风,一拳下去,沈四安连反抗都没有,顿时被打倒在地。 安西一边揍一边道:“让你欺负小清,郁清是你能欺负的吗?” 安西在心里暗骂,让你欺负我妹妹,我妹妹是你能欺负的吗? 但他擅长转移战火,于是安西继续道:“小清都和我说了,有一个叫沈四安的狗东西占他便宜,原来是你!我不会让小清受到欺负的!” “你个狗东西!”安西一拳下去,然后对郁清道:“小清,看我给你出气。” 这几句话把安西所有的汉语水平表现出来了。 郁清……郁清已经懵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见沈四安鼻子上出的血时才惊恐地大喊一声,“你们不要打了!” 这边,郁玉在台上喊了两遍有请我们的郁清同学为大家上台表演,始终没有人上前。 灯光聚焦在郁玉的身上,全场隐隐有些骚动。郁玉转而眼睫一眨,知道郁清肯定出什么事情了,把郁清后面的节目名单喊出来救场。 郁清去哪了?郁玉疑惑地拿紧手里的话筒,他知道今天的重要性,按理说不会乱来。 沈虞河的心情此刻也不太妙,他的手指在膝盖上点了点。 【系统,郁清出什么事了?】 白团子本来在打游戏,听到沈虞河的话后往郁清所在的位置一探测,顿时发生和郁清一样的尖叫:【宿主!不好了,你的好朋友和沈四安打起来了!】 沈虞河面无表情,他就知道。安西和郁清出现在一起没有好事。 但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郁玉,沈虞河眼里闪了一些冷光,坐在座位上没有动,郁玉还没有结束。 【沈四安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的情况——】白团子心虚地把自己的游戏机悄悄关上,顺便把所有的机械臂拆下来。幸亏宿主没有进意识空间,不然白团子就要完蛋了。 它探测了一圈情况,结果惊讶地发现沈四安的情况居然还可以,超出白团子的预料。 【宿主,沈四安看起来被揍的很惨,但是没有伤的很重。】 确切地说,安西拳拳打的都是沈四安的软肉,痛,但是伤不到骨头。 郁清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只会不停地喊着“你们别打了。” 他这话一出沈四安狠狠地朝郁清吐了一口血沫,厉声道:“你个贱人!” 沈四安确定郁清肯定是对别人胡言乱语了什么,安西才会这样。 郁清的眼里含泪,疯狂摇头否认:“我不是四安,我不是。” 话还没说完,安西的又一拳下去,“居然敢骂小清,不识好歹的东西!” “你说,谁不守男德?谁是贱人?谁是狗东西?”安西示威性地举了举拳头,他那张好看的面孔在沈四安的眼里变成了一个恶魔。 沈四安梗着嗓子嘶哑道:“是我……” 郁清过来拉安西的手臂,被安西挣脱。他深情款款道:“小清,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受伤,你放心吧,沈狗打不过我。” 郁清连忙摇头,沈四安看郁清的眼里饱含恨意。 安西冷笑:“你是什么东西?快点说!” “我是狗东西,我不守男德。”沈四安低声道。他说着这两句话,心中险些要呕血,今晚的事简直是奇耻大辱! 郁清怔怔地想,今晚的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程度呢?他完了,四安该怎么对他? 系统实况转播,绘声绘色,沈虞河听的唇角压不下去,心情愉悦。 【宿主,我们要去帮忙吗?】白团子挠脑袋。 【他看样子还有说话的力气,等过一会再过去吧。】沈虞河淡淡道。 幸亏树林里发生的事很快被其他的学生看见,离礼堂不远的地方,有人去喊保安。 安西见势不妙,对着草丛比了一个手势,示意安露快跑。 他这个时候还不忘演戏,一把把郁清拉住,“小清,我带你走。” 郁清走的慌张,从沈四安面前经过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踩到他的头,沈四安发出一声痛呼,直接晕过去。 安露从后面出来,他的眼圈有些红,看了一眼被打的晕过去的沈四安,冷笑了一声。 他蹲下/身,手拍了拍沈四安的脸颊,沈四安痛苦地皱了皱眉,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口申口今。 这张脸哥哥没有用力揍,之前的英俊保存了七八分,回去给他洗洗还能用。 安露穿着漂亮的长裙还有马丁靴,金发垂落腰后,在周围环境的衬托下就像仙女。 此刻,那位仙女垂下眼睫,手臂一个用力,把沈四安扛起来。 “四安,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你喜欢吗?”安露轻哼着歌,扛着沈四安去他们的房子。 那可是一个大惊喜,希望四安不要被吓到。 ——-- 郁清被安西拉着上了车,他有些慌张地看着安西开车出去,六神无主地问道:“现在我们去哪?” “去自/首。”安西淡然自然,一路绿灯顺风顺水。 “什么?!”郁清不敢置信,他扬声问:“你疯了吗要去自/首?” 安西奇怪地看他一眼,沈可是说过,在这里要遵纪守法。要是在Y国,安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在得知沈四安搞事的第一时间安西就拿把他给摁下去,但是在这里不行。 “不是我要去自/首。”安西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扬了扬自己的拳头,“自信点小清,是我们去自/首。” 车子稳稳当当停在警局的门口,安西道:“我是个罪人,不该为了你一气之下把沈四安给揍了的。” “不是、不是……”郁清的神经错乱,他简直理不清刚开始的思绪,明明他一开始和四安在一起好好的,安西突然冲出来把沈四安揍了一顿不说,名义上还是为了自己? “安西,你冷静一点。”郁清哀求的拉住安西的手臂。 安西:“我很冷静。” 他关上车门,把郁清拉下车。对门口执勤的小哥道:“同志,我坦白。我和这位先生做了些不好的事情。” 他沉痛万分,手臂用力,硬生生把郁清的头按下,郁清挣不过他,只能被迫举着手臂蹲下。 “我错了,对不起。”安西举起两只手臂同样蹲下,和郁清并排蹲着。 他抬头眨巴着蓝眼睛诚恳道,“同志,把我们关起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想写的剧情没写到,为我的手速哭泣。 安露是男人,一开始想的是女攻,很带感,但是不想要漂亮姐姐和臭男人在一起,于是稍微改了改,多了一个真家伙。 宝们今天好开心我出现在夹子第一页了,我出息了啊啊啊啊啊,中午在客厅蹦哒了好长时间,乐死我了(虽然这样显得我好没出息但是好开心,想和你们一起分享)今晚最新章的评论发红包,大家一起开心!亲亲宝们嘿嘿嘿。 第二十九章 安西想的非常美好,一个原因是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怕被打。 沈让他把妹妹带走回国就好,结果他今晚干了那么多疯狂的事情。 安西瑟瑟发抖,万一沈揍他怎么办。 刚才被揍的痛哭流泣的沈四安,可能就是过一会他的下场。 安西蹲下的姿势顿时更加标准了。 ——-—— 沈四安被抗在肩上,安露摸出他的钥匙,开了车门把他粗暴地塞进车后座。 他要给四安一个永、生、难、忘的夜晚。 车子一启动,强大的后坐力立马把沈四安给晃到了底座下面。 他发出一声痛呼。 安露笑得更开心,哼着之前唱过的小曲一路前进,他开的车速很快,时不时来一个急刹,后座的沈四安滚来滚去,像是给安露伴奏。 顺利过了门禁把车停在地下车库。安露下车打开车门,沈四安浑身灰扑扑的,安露嫌恶地拍了拍沈四安的脸蛋,真可惜,这脸怎么磕到了。 冰冷的温度随着时间的蔓延渗入皮肤,沈四安打了一个哆嗦悠悠转醒,却发现自己泡在浴缸里。 没穿衣服,水是冷的,沈四安撑着手臂想要从浴缸里出来,却浑身一个酸痛又跌了进去,打出巨大的水花。 “嘶——”迟来的疼痛回归,沈四安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自己家,没错。 他怎么会在家里?沈四安仔细回想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场景,郁清一脚踩在他的头上。 难道是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沈四安咬了咬牙,今晚的屈辱明日一定会奉还,郁清,还有那个男人。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 门口出现的不是安西,是安露。他看见沈四安坐在浴缸里想要起身,轻飘飘道:“你醒了啊。” 这句话不像是什么惊喜,更像是惋惜。 沈四安怎么醒了呢?他还没准备好呢。 安露换了一身更为华丽的裙子,裙摆飘扬、蓬松,头上绑了一个蓝色的发带,金发垂到腰后,两个耳环折射出漂亮的光线。 沈四安听到开门声先是浑身一紧,看见安露的瞬间就松了口气。 “是你把我送回家的?”沈四安放轻了声音,他冲着安露招了招手,“安露,快把我扶起来。” 沈四安一想到郁清和那个揍他的男人就怒火中烧,绝对不能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安露没有吭声,轻轻把沈四安扶出来坐到床上。 “四安,痛不痛啊?”安露的手指用力地按上一处淤青。 沈四安痛的一个激灵,连忙把安露的手挥开,不耐烦道:“能不痛吗?把我的手机拿给我,别在这里添乱了。” 此刻的他下意识地忽略了安露的异常,只想着一心让安西付出代价。 安露垂下眼睛,有一滴眼泪不经意地从眼里掉落,他想,我也好痛啊,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连未来都安排好,高高兴兴地把你介绍给哥哥,怕你不喜欢男人一直不敢说,瞒着自己的性别。 沈四安看安露没动,他的手下意识地在安露的手背上拍了拍,安抚道:“放心,我伤的不严重。快把我的手机拿过来,我有点事。” 安露撩了撩头发,他回家后重新化了妆,嘴唇红润鼻梁高挺,是一个正经的美人。即使在无心欣赏的情况下,沈四安也不得不承认安露确实长得很好看。 要不是沈父不让他娶一个外国女人,沈四安就把安露娶回家当门面了,他心里暗自可惜。 安露笑了笑,他的手指再一次按了按沈四安的伤口,满意地听到他的痛呼。他凑近沈四安,轻声道:“四安,我给你看一个宝贝。” 沈四安不耐烦地拧了拧眉,“现在没有时间,等回头给我看吧。我得去找他们算账。” “找谁呀?找我的哥哥?” 安露这话一出,沈四安立刻转头震惊地看他,“你——” 沈四安怒气冲冲:“好啊安露,原来真是你哥哥干的!” 安露无辜地看他:“我哥哥干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沈四安扬声:“你敢说在树林里揍我的不是你哥哥?” “我倒是真的挺喜欢你的,不然也不会憋了那么长时间。”安露叹了口气,他轻轻松松地把沈四安禁锢住让他动弹不得。 沈四安此刻就算再迟钝也转过弯了,他咽了口口水,不知道安露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安露:“那个叫郁清的怀孕了吧?你的孩子?想不到你还是在上面的那个。” 他的轮廓此刻平白没了几分女气,在沈四安的眼里渐渐地和那个在树林里揍他的男人重合。 “真巧,我也是上面的那个。”安露笑眯眯道,他轻轻抓住沈四安的手,硬生生被拽着向下。 “四安,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不和你亲密接触吗?” 在远处,安露找出的剪刀发出寒光。 ————- 沈虞河站在沈四安的家门口,他按动门铃。 悠长的声音响起,没有人应声。 沈虞河转而又按了一次,顺便敲了敲门。 “扣扣扣——” 里面好像隐隐约约传出桌椅板凳被掀翻的声音。 系统的自动警报声越来越紧急,在催促沈虞河赶紧开门。 沈虞河的声音不急不缓,似乎没听见脑海里的声音,他开口道:“安露,我知道你在家。你想让安西失望吗?” 时间线转回半个小时之前。 礼堂散场,不间断的人流从正门出来,大片大片的。 沈虞河没和他们一起,一个观众名正言顺地被郁玉以家属的名义拉进后台。 郁玉在后台和其他人一起正在收拾东西换衣服。 有一个女生探进来,手背在后面拿了一大束捧花。 她看了一圈没发现任务目标,细声细语地问站在一边的沈虞河:“学长你好,我想问问郁玉学长在不在这?” 沈虞河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他笑了笑:“郁玉学长在后面换衣服呢。” “啊,这样啊。”女生失望地应了一声,旁边的女生用戳了她一下,然后接过话头问沈虞河,“学长可以帮我们把这个花给郁玉学长吗?” 沈虞河单手插兜,他的眉眼垂下,勾唇一笑,声音懒懒散散,“抱歉呀,学长和郁玉学长不太熟。” “哦好吧,谢谢学长。”女生道了一声谢,刚准备和同学转身走人,谁知道郁玉正好从试衣间出来。 他换上了早上的那一身衣服,白色的羽绒服蓬松成一团,脖子上又围了一个小熊围巾,流苏垂下,可能是后台没有暖气,郁玉冻的鼻尖有点红,他给自己扯了扯围巾,尽量包的更严实一点。 女生看见郁玉,眼睛一亮,连忙朝他跑过去。 沈虞河和郁玉相隔的距离有些远,再加上周围来来回回的人群,有些阻隔了视线。 沈虞河看不见那边的场景,他捏了捏指尖,心里有一些不知名的焦躁。 等能看见,郁玉已经把花接住了,怀里抱了一大束的花。 那个女生送完花,脸上带着雀跃的笑,经过沈虞河时还看了他一眼。 还有谁在打趣郁玉,和他说了什么,郁玉摇了摇头,冲着沈虞河一指,旁边的人对郁玉挤眉弄眼,郁玉摆手,他朝着沈虞河走过去。 “先生,走吧。我们回家。” 这个时候,沈虞河突然听见系统的自动提示音,非常紧急。 【请男二迅速营救,请男二迅速营救即将被xx的主角攻!】 【奖励任务点一点,请男二迅速营救即将被XX的主角攻!】 声音响彻整个意识空间,沈虞河的脚步顿了顿,奖励的任务点十分大方,沈四安即将节操不保? 白团子监控到安露把沈四安带走沈虞河就没有再继续监测,现在一看,安露是反攻为攻了? 虽然系统的声音着急的像是意识空间着火,沈虞河还是不急不慢,一边和郁玉聊着天一边往前走。 空气寂静,树木沙沙作响。他们路过沈四安被打的那个小树林。有很多小情侣手牵手约会,沈虞河和郁玉走在路上,灯光撒下,两道影子被拉长,随着两人的走动时不时靠在一起。 一个高大俊美,一个手捧玫瑰,T大是个包容的学校,一路上已经有不少人怀疑他们是一对了。 郁玉问沈虞河:“你知道刚才学妹过来的时候我说了什么吗?” 沈虞河轻笑一声,顺着郁玉的话问:“说了什么?” 他在西装的外面穿了一个黑色的长款大衣,两只手插/在兜里,C市的冬天太冷,即使是沈虞河也有点熬不住。 深色大衣垂下,衣摆晃动,走路带风。 郁玉把最中间的一个玫瑰抽出来,在原地暂且站住。沈虞河不明所以,也停下来看他。 手指灵巧地把玫瑰的茎一折,变成刚刚好的高度。郁玉把这支娇艳欲滴的玫瑰插/在沈虞河西装的上口袋里。 夜晚潮湿,地面潮湿,空气寂静,树林沉默。[1] 郁玉道:“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是你刚才看见的学长。” 他第一次彻底表达自己的爱意,在沈虞河的耳边充斥的全是系统报警声的时候。 沈虞河还是清晰听见了这句话。 玫瑰花的香气传到他的鼻腔,幽香寂静。 沈虞河笑了一声,他问:“学妹怎么说的?” “她说你们真般配。”郁玉道。 其实学妹说的不是这句话,是“学长那你可要加油呀,祝你幸福。” 沈虞河慢吞吞地和郁玉继续前进,他们的车子停在了很远的地方。 “那学长怎么看?”郁玉道。 沈虞河说:“总要给学长一点时间。” 他回想起之前和院长的对话,在节目没开始之前。 沈虞河之前选修过法学的课程,于是在座席上,当郁玉上台时,院长靠近他道:“怎么样?这小子可是我亲自挑出来的。”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来着?沈虞河道:“那您挺看好他的。” 院长摸了摸自己的小胡须,得意地翘了翘嘴角,“也不能说看好,一般一般,还得看这小子以后怎么样。” 沈虞河说反正我挺看好他的。 越是看重,越不敢进入他的生活,不知道给郁玉造成的变化是好是坏?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这一点,就够沈虞河犹豫。 意识空间响起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亮起了红色的警报,十万火急。 突然间,系统提升的声音一变,从【营救即将被XX的主角攻】变成了【保卫主角攻】。 【保卫主角攻!奖励任务点1.5,请男二迅速前去!请男二迅速前去。】 沈虞河的脚步顿了顿,他挺好奇,安露又做了什么导致任务变化?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沈虞河淡淡道。 “去哪?”郁玉好奇。 “去找朋友的弟弟,不能让他误入歧途。”沈虞河道。 —————— 沈虞河准备暴力破门的时候,门终于被大力打开。 沈四安屁滚尿流地抱住沈虞河的大腿嚎叫:“堂哥堂哥救救我!救救我!” 他没穿衣服,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 “救我!他是魔鬼!”沈四安吓得瑟瑟发抖往沈虞河的身后躲。 门完全被打开,露出里面的场景。 沈虞河抬头看去。 一路上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血迹,安露的嘴唇殷红,左手夹了一根烟,袅袅烟雾弥散,他吸了一口。 他的衣服完整,甚至连发型都没乱,裙摆扬起漂亮的弧度,看见沈虞河的时候笑了笑,喊道:“哥哥好。”是安西的好朋友,自然是他的哥哥。 开口是清脆的男声。 不过……沈虞河的视线下移,安西的右手拿着一个被磨的发亮的剪刀,闪着寒光。 他下意识低头看沈四安的……,松了口气。 幸亏来得及时,主角攻还是主角攻。 终于明白系统的那个【保卫主角攻】是什么意思。 他那一刻想,安西,你的妹——啊不,弟弟,看着挺乖,是个狠人。 郁玉,郁玉被震撼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1]夜晚潮湿,地面潮湿,空气寂静,树林沉默,今夜我爱你——来自美国诗人的一首诗,省略了最后 阉了,但是没有完全阉。沈四安还是个男人。前面搞错了他和主角的关系,他应该喊主角是堂哥,而不是表哥。 第三十章 沈四安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捂着前面,眼泪抹了满脸。 说不清他身上哪里痛,反正哪里都痛。 沈虞河准备把沈四安送到医院,安露朝他们挥挥手,顺便把剪刀举起来,“你们先去,我处理一下这里。” 他指了指身后的一片凌乱。 救护车还没来,沈虞河低声叮嘱郁玉,“你明天还要上课,先回去睡觉。” 沈虞河的大衣现在在沈四安的身上,毕竟是赠送自己额外任务完成点的顾客,说不准以后还有羊毛薅,到底待遇不能太差。 沈虞河作为一个任务者,给以后的大肥羊盖了一层衣服。 现在剧情点进展:【(5/10)】 郁玉没拒绝,他怕留在这里回头沈虞河顾不过来。 他攥了攥沈虞河的手指,有点冷。 郁玉把自己的大厚蓬松羽绒服脱下来,沈虞河皱着眉,拒绝道:“你穿吧,我不要。” 郁玉难得严肃,“万一回头先生感冒了怎么办?” “你没想到回头自己感冒了怎么办?”沈虞河似笑非笑反问他,郁玉的体质看着好,实际上怕冷,好生病的毛病一个都没少。 他伸手把郁玉的围巾解下来,“给我个围巾就行。” 郁玉把沈虞河口袋里的那一束玫瑰抽出来,“这个花我就拿走了。” 沈虞河:“拿走干什么?” “回家,养起来。”郁玉给沈虞河把围巾拉紧,他的眼神明亮,“这可是有纪念意义的。” 沈虞河捏了捏郁玉的后颈,刚刚离开围巾的包围,后颈的皮肤还是温热的,他带着笑意道,“养在花园,那里有材料。” 等郁玉走后,安露感叹地说了一声,“真好。” “别感叹了,快打扫现场。”沈虞河声音淡淡。 等安露打扫干净赶到医院时沈虞河正坐在等候区。 他换了一身新的衣服,浅咖色的针织毛衣半身裙,外面套了一个大衣,加上长长的耳坠点缀,看着十分温柔。 “情况怎么样?” “还好。”沈虞河说,“还没有结果。” 但应该伤的不重,至少还可以石更,不然他的剧情点也拿不到手。 安露翘着二郎腿,啧笑了一声,“可惜了。” “不可惜。”沈虞河淡淡瞥他一眼,安露正准备从烟盒里抽根烟。 他提醒道:“医院,不能抽。” 安露可惜地塞回去。 沈虞河:“幸亏没做完全,你哥刚进去,你别也进去了。” 一提到哥哥,安露立马紧张地问道:“我哥怎么样了?” “我让徐秘书过去了,正在处理。”沈虞河的手指虚点了点座椅旁的扶手,“你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自己接下来会怎么样?” 沈四安今晚的情况这样,不管他能不能行,一个故意伤人告上去,除非自己插手,要不然安露没有好果子吃。 安露眨巴了一下眼睛,默默地抱膝,头发散落,脸蛋朝向沈虞河的一边,可怜兮兮道,“哥哥不会告诉安西的对吗?” 沈虞河笑了笑,否认,说出的话十分冷酷,“我和你哥才是朋友。” “顺便,别把在沈四安的那套用在我的身上,我不吃你那套。”沈虞河道。安露卖可怜时的动作简直炉火纯青,沈虞河看一眼就知道,他在不少人身上用过。 啧,只有沈四安那个傻子信。 沈虞河疲倦的揉了揉眼睛,往常这个时间,他要不然在花园散步,要不然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全身心地放松下来享受生活。 今晚这一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 安露顿时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交换了一个坐姿,十分无语:“早说啊你。” “不对。”安露似乎想到什么,他饶有兴趣地道:“不是不吃我这一套,是只吃刚才那个白色熊的吧。” “白色熊?”沈虞河缓缓问。“就是那个,那个啊。”安露中文讲不清楚,换成母语迅速道,“刚才那个带着熊围巾的青年,他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蓬松的一大团,好像我们那里的北极熊。”他夸张地比了一个大大的体积。 “但是北极熊吃肉,只有这点不符合。”安露可惜道。 沈虞河笑了笑,“还真的有点像。”他摸出手机,给郁玉改备注。 今年冬天,郁玉的昵称就叫“北极熊”吧。 ———— 郁清和安西分别在两个不同的房间,一个正正经经地严肃表明自己所犯的错误,并请求重大处理,如果能把他和他的同伙关在这里几天就好了。 安西想的非常好,关在这里,既可以躲避沈四安的报复,也能躲避沈虞河的怒火。 一个哭哭啼啼说话断断续续,全程说自己真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和自己无关。 徐虎虎和局长正在交涉,外面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好像又有什么任务。 他深夜加班,但格外激动。 今晚老板说了双倍加班费,按小时计,额外超出的几分钟也算一小时。徐虎虎恨不得多拖延几个小时。 但就算手续再繁琐,也就一个多小时,安西的手续就办好了。 随即赶来的还有郁家父母,郁清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郁父郁母怎么可能不知道? 郁父沉着一张脸,郁母拽了拽他胳膊,抱怨道,“别在外人面前这样,先把小清放出来再说,找王警务了解一下情况。” 安西被放出来,郁清也就附带着被放出来了。两人前后脚出来,安西笑眯眯的快乐的像一个小王子,和身后苍白着一张脸的郁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当然开心,过来帮他的是沈的秘书,说明沈对他还不是很生气。自己逃过一劫。 郁父在大厅遇见徐虎虎,和他寒暄几句,不明所以地问道:“徐秘书也在这里办事?” “是啊。”徐虎虎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现在郁父还不知道情况,只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关起来了,他道,“有一个朋友在这。” “郁先生呢?”徐虎虎明知故问。 郁父的脸下意识有点阴沉,被他强压下去。他叹了口气,“也有点事要办。” “既然如此,那我就带着我的朋友先走了。”徐虎虎拽着安西,和郁父道别。 郁父看见安西身后的郁清,冷哼了一声。 徐虎虎想说“那郁清就交给你们了”,结果开口的时候脑子没转动,上来就是一句:“小清——” 徐虎虎僵住,他这个嘴是怎么回事!啊啊啊老板我要精神损失费,为什么现在看见郁清下意识的就想喊小清。 郁父惊讶看他,安西猛地抬头,郁清不明所以,郁母有些疑惑。 徐虎虎咽了口口水,“小、小晴晴还在家里等我,我带着朋友先走了。” 郁父笑了笑,拍拍徐虎虎的肩膀,“徐秘书年轻有为,没想到现在连对象都有了。” “是啊。”多年单身的徐虎虎硬着头皮撒谎,“小晴晴一个人在家害怕,我得赶快回去,要不然她就生气了。” “不打扰徐秘书了。”郁父感叹了一声,看见郁清的时候立刻变脸,“跟我回家!” 他现在就算再生气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有什么事等回家再问郁清,在外人面前也得留几分脸面。 暂时按下怒火的郁父和徐秘书往前走去。 外面传来警车的声音。 沈虞河和安露先下车,沈四安后下车,坐在轮椅上身后跟着一个助理。他们正巧碰见出来的郁父郁母郁清和安西徐虎虎。 几伙人纷纷在警务局门口相遇,十分有默契地同时顿住脚步。 沈四安看见郁清,阴森森地冷笑了一声,郁清往郁母的身后躲了躲,不敢看他的视线。 郁父不明所以和沈四安打招呼,平白惹了一个白眼和冷笑。 他坐的轮椅是刚需,屁股下还垫了一个软垫,只有上半身可以用力。此刻他缓缓扫过面前的一圈人,像是要把他们的脸刻在心里。 安露和安西的眼神交汇。 安露:哥哥你怎么出来了? 安西:弟弟你准备进去了? 沈虞河头痛地叹了口气,所有的事都撞在一起的感觉好麻烦。 他决定等把这个处理完,安西和安露必须立刻马上赶快回国。 安露不承认自己是故意伤害沈四安的,咬死了他和沈四安在玩情/趣。 “我们两个都是上面的那个,情侣之间为了位置有些争吵和拳脚也是在所难免。” “难道只能他当攻我不能吗?” 最后沈四安不知道怎么想的,坐在轮椅上阴沉沉地开口说他不追究这件事了。 沈虞河和徐秘书疲惫地对视一眼。 沈虞河:“今天放假。” 徐虎虎:“谢谢老板。” 他们两个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多说话。安西的头靠在墙壁上睡的口水都要出来了,还砸吧嘴说梦话,睡的舒服,忘记了在里面的弟弟。 手机上最后一条消息是郁玉的,说自己为他在客厅留了一盏灯,沈虞河抬眼看外面,天亮了。 外面的天泛起一线白,密集的云层汇聚,向外层层铺展开,各色的颜色像是锦缎织成。 沈虞河愉快地决定,安西和安露该回国了。 时间就是今天,多一秒都可能会有更多的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从早八到晚六,上了一天的网课,暂且更新这些,明天日个万补回来。 世界背景是架空,所以把警察局改名了,里面的步骤也是瞎写的,我没去过不知道。 这章之后配角就不会那么多戏份了,主要是想虐一把郁清和沈四安。安露和安西各有一个cp线,如果想要的话可以番外写。 第三十一章 T大早八的课间下课后格外热闹,很多人举着手机和同伴兴致地吃瓜。 郁玉本来在窝着补觉,结果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沈虞河的名字。 当下不困,迅速拉过正在吃瓜的同学,疑惑:“我好像听到了沈虞河?” 同学神秘兮兮一笑,把手机给郁玉,“不仅有沈虞河,还有郁清,沈四安,好家伙,都在照片上了。” 可能是临近年底媒体冲业绩,胆子异常大,一连上传九宫格,把昨晚他们在警局的照片挑挑拣拣上了几张最亮眼的。 沈四安做轮椅笑得狰狞图×2,郁清瑟瑟发抖脸苍白图×2,还有沈虞河的下车图×1。 剩下的几张,是一群人的大合照。 不得不说媒体实在太懂吃瓜群众的心理,特意把沈虞河的照片放在C位。 照片里,沈虞河刚准备下车,他抬眼望着镜头的方向,眼神像是最锐利的钩子,夜色深重,在这张过分英俊的增添了些许的深不可测。 但让人格外关注的是,沈虞河穿着深色的西装,偏偏脖子上围了一个白色的小熊围巾。 所有的照片里,只有这张最好看,最英俊。 同学凑近,好奇地把这张照片放大,“郁玉,这个围巾和你前几天带的好像,都是白的还有小熊。” 他转头打量了一下郁玉,可惜道:“哎你今天怎么没戴围巾?我还想比对一下的。” 郁玉揉了揉脸,脸上有睡出来的红杠,一道印在脸上,还有点热。 幸亏自己今天看了天气预报,感觉不冷就没拿。 郁玉松了口气,早上出门时发现围巾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架子上,还有好几条其他的围巾,各种颜色的都有,毫不例外的全部是小熊。 他悄悄把沈虞河的这张照片保存下来。 别的同学知道郁玉和郁清是兄弟,过来好奇地问郁玉发生了什么事。 郁玉摇摇头,诚实道,“我这几天没回家。” 这句话确实是实话,他一直在沈虞河的别墅、学校宿舍和课堂里面,三点一线。 同学以为他不知道,失望地坐回去,继续和同伴吃瓜。 “郁清昨天没来表演,你说是不是因为这事儿?” “别说,还真有可能。” “……” 这件事影响最大的不是沈虞河,沈虞河反而在社交网络上吸了一波粉丝。 被影响最大的是沈四安。小沈氏的下一任接班人,现在年纪轻轻,居然坐上轮椅了? 他还能不能走?伤到哪里?要坐多长时间?不会要坐一辈子? 小沈氏的股票一路下跌。 沈虞河看着这些讨论,把手里的平板放下,新闻里猜测什么的都有,更有甚至在说沈四安是不是半身不遂,所以才坐在轮椅上,像个废人一样。 废人一词被广泛传播,热度迟迟消不下去,有人要搞沈四安,沈虞河确定下来。 他起床时乍一下看见这些新闻都有些心塞,沈四安的公司本来发展就不怎么样,现在该怎么超过他? 沈虞河遗憾的叹了口气,沈四安果真不行,不管是哪个方面的。 他给公司打了电话,睫毛纤长,阳光撒下,光影流转间倒真像一个古代的贵族,“对,只撤我的照片。” “其他的?其他的不要管,让他们自己斗去。”沈虞河慢腾腾笑了一声,把平板关上。他仰倒在藤椅上,盖了一层薄被,晒着太阳。 这次的回笼觉在藤椅上睡到十二点。 起床后沈虞河慢悠悠地吃了一顿午餐,精神惫懒不想动弹,他换了一个厚厚的睡衣去阳台晒太阳。阳台上种着不少的花,有专人打理。这里有一个木质的吊椅,悬挂在半空,足以容纳好几个人,不仅能坐着还能躺着。 沈虞河晒了一会太阳,深感不能这么清闲下去,刚要去书房,别墅里来了一个在沈虞河意料之中的客人,安西。 他脸上神采奕奕的,看见沈虞河的一瞬间大眼珠子一亮,朝他热情的拥抱。 沈虞河一闪,避开了。 无事献殷勤,绝对有问题。 沈虞河在会客厅同他坐下,似笑非笑:“你要是再来晚一点机票我都给你买好了,回头把你和安露送走,别在这里给我找事。” 他泡了茶,给安西倒了一杯。 安西学他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讨好道,“沈,我可不想回去。” “那安露呢?”沈虞河问。他不回去,但被沈四安记恨的罪魁祸首安露大喇喇在C市,难保不会有一天被沈四安做些什么。 “嘿。”安西得意一笑,“我把安露送到静安寺呆几天,让他散散心。” “安露心眼太轴了。”安西叹了口气,“我把他带回去,家族的事情也很多,而且我们家族的那些老头对安露的态度很恶劣,不如多在C市一段时间,调整一下心情再说。” 沈虞河垂眸,静静撇掉茶叶,他气定神闲:“随你,看好安露。下次我不会再给你们擦屁股了。” “沈,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安西挤眉弄眼,他知道沈虞河的意思是同意了。 又喝了半响茶,安西摸摸肚子,瘫在椅子上,全无风范。 “话说回来,静安寺的斋饭还挺好吃。”他回味道。 沈虞河笑了笑,“里面的符也挺灵。你下次去的时候,可以去找里面的大师,最年轻的那个就是。说你想和他结一个善缘,大师就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真的?”安西兴冲冲问。 “当然了。”沈虞河,“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大师的平安符一个难求,要不是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我可不会告诉你。” “我的上帝,沈你可真好。”安西感叹一句。 沈虞河含着笑意,“记得早去,求两个,你一个安露一个。” 听说大师的善缘涨价了,安西可以去做大师的第一个顾客,开门红。 屋漏偏逢连夜雨。 明明才一个晚上过去,本来神采奕奕的郁清现在苍白的不行。 郁父气得不行,郁清不能打只能骂,昨夜发泄了一个晚上的怒火在看见今早新闻的时候又爆发出来。 郁母在旁边劝他,被郁父一挥手推倒在沙发上顿时发出一声痛呼。 他瞪着眼睛,“你看你给我们家干的好事!” “把我的老脸都给丢尽了!” “小清的身体不好,少说他两句,还不是那个金头发连累的。”郁母抱怨道,当时去警务局的时候郁父还和徐秘书攀谈,谁知道他后面跟的那个男人就是害小清进去的罪魁祸首。 郁清站在不远处,他听着这些话。明明之前被骂的不是他,是郁玉。当时的他还在楼梯上往下望,饶有兴趣地煽风点火。 现在郁玉一走,被骂的人顿时变成了他。 他僵着脸,肚子上传来阵阵痛楚。郁清顿时弯下了腰,一股强烈的想要呕吐的欲望从胃里蔓延。 “呕——”他直接跑进了卫生间。 随后是重重的重物倒落在地的声音。 郁母上前一看,发出尖叫:“小清晕倒了!” 郁清又进医院了。 这次怀孕的事情彻底瞒不住,郁父一开始十分生气,后来得知怀的是“沈虞河”的孩子,脸上的表情是笑也不是生气也不是。 他半信半疑:“真的?” “就是他的!”郁母一口咬死,“小清都和我说了,沈虞河的孩子。” “那昨天晚上沈虞河的态度……”郁父迟疑,这可不像啊。 “他还不知道。”郁母劝解道,“小清肚子里的可是沈家的独苗苗,现在和他说了万一有什么意外,还不如等小清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再说。到时候沈虞河不承认也得承认。” 可能除了沈虞河本人不知道,其他人都知道郁清怀了他的“孩子。” 沈虞河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虞河,我住院了,可以来看看我吗?】 在这个消息出来的瞬间,沈虞河接到一个新的任务,去看望生病住院的主角受,并且让他感受到关怀。 奖励剧情点0.25,可真抠……啊不,可真大方。 沈虞河发现这个世界的意识,说智能吧,也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完成任务有很多的漏子可钻,而且主要把目光投注到郁清的身上,只要这件事郁清自己感觉到“获利”,任务的判定就是成功。说不智能吧,它居然会自己调整任务的节点,和系统对接。 ———— 沈虞河从病房出来,转而把门关上,身后的谈话声被掩在门后。 系统提示的剧情点到账,沈虞河轻轻呼出一口气。 郁父对他太热情了,笑得和蔼可亲,一口一个贤侄,时不时还要拉着沈虞河的手讲点悄悄话,脸皱的和菊花一样。 郁母在旁边贤惠地让沈虞河多吃点东西,水果她削好皮了,沈虞河工作忙,多吃一点补充营养。 只有郁清时不时的开个话茬,在郁父越聊越深入的时候表情十分惊慌。 在场的人反应都不对劲。 沈虞河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扔进垃圾桶,上车。 生活不易,沈虞河难得疲惫叹了口气,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司机转头问他去哪? 沈虞河的手机这时“叮”了一声,是微信好友发送的消息。 【郁玉:学校的狗。】 配图是一只狗趴在凸出的石凳上,黄色的毛发垂下,眼睛睁得瞪圆,黑不溜秋地看向照相的人。 沈虞河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卡在下课的时间点。 没记错的话,沈虞河回忆郁玉的课表,下一节是那个院长的课。 院长和沈虞河聊天的时候看起来很和蔼可亲,像个小老头,实际上他上课的时候不苟言笑,和生活里判若两人。 沈虞河收回手机,笑了一下。他说:“去T大看看吧。” 好久没有听院长的课和去看看学校的狗了。 还有去看看,郁玉上课认不认真,有没有在认真听讲。 作者有话要说:  沈虞河:我想郁玉,但我不直说。 啊啊我下午睡过头了,醒来的时候都六点多了qaq,晚上把剩下的六千补齐,不会糊弄的。 第三十二章 沈虞河轻车熟路的找到教学楼,在郁玉上课的教室门口给他发消息,【你在哪坐?】 郁玉迅速回过来,【后排。】 他们这节课的老师有事,临时变成了自习,后续会不会来也不知道,郁玉抱着自己的课本去了后面坐。 后面暖气暖和。 沈虞河笑了笑,他看见郁玉了,阶梯教室,他坐在倒数第三排,手肘放在课本上,穿着件姜黄色的羽绒服。 教室里开了暖气,郁玉的拉链拉开,脸上被蒸的有些红晕。 前面的同学回头笑嘻嘻对他说了什么,郁玉无奈地把自己的笔记本递给他。 等周遭渐渐安静下来,郁玉看着手机愣了一会神,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最后犹豫一下,熄灭屏幕,翻开课本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 沈虞河从后门进去,准备给郁玉一个惊喜。 他穿的少,一件大衣内搭高领毛衣,身材修长,进来时吸引了几个人的视线,他淡定地仿佛本来就是这个班的学生。 沈虞河弯了弯唇角,把临时买的笔记本放在桌子上,然后拍了拍郁玉的肩膀,“同学,你这里有人坐吗?” 熟悉的味道,声音在周围乱糟糟的环境中占据郁玉的心神。他惊喜地转过头喊道:“先生!” “嘘——”沈虞河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噤声。 他随即坐下,两条长腿在桌下伸展开,手学着郁玉那样乖乖地放在桌子上,压着笔记本,朝郁玉眨眨眼睛,“同学喊谁呢?我只是一个来蹭课的学生,比你低一届。” “还是说学长把我认成了另一个人。”沈虞河状似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我可真伤心,千里迢迢过来找学长,学长不领情。” 帽檐有一部分化作阴影压了一层深色的轮廓,他的眉骨高挑,眼睛明亮深邃,像透亮的泉水,带着泛起涟漪般的笑意。 沈虞河发现偶尔逗弄一下郁玉,有利于保持心情愉快。刚从医院出来的郁闷一扫而空。 郁玉被沈虞河的一声“学长”叫的晕乎乎,忍不住给自己辩解,“我可没有不领情,你这个学弟,给人扣帽子倒是一套一套。” 沈虞河毫不心虚地一笑,“学长谬赞。” 郁玉:“……” 第一次对沈虞河没话说,郁玉叹口气,但心里还是喜滋滋,一个一个属于高兴的泡泡密密麻麻地在心里膨胀开,炸成快乐的烟花。 沈虞河把笔记本摊开,垂眸认真道,“学长,我没有带课本,可以借我看看吗?” “学长的课本你随便看。”郁玉把课本推过去。 前排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同学失望地将贴在椅子上的后背挪开,疑惑地挠挠头,真的是学长学弟吗?他怎么感觉不太对劲,雷达直响,说不清是哪里不对劲。 等上课铃声响起,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郁玉在本子上写了行字,【学弟怎么来了?】 他把笔记本推给沈虞河。 沈虞河拿了只笔,在上面慢悠悠画了只小狗,狗的眼睛瞪圆。 【这不是被学长发的照片吸引了吗?过来看看小黄怎么样了。】小黄是那只小狗的俗名。 他的字迹潇洒,尾部习惯性带一个弯钩,写的时候也没有在一横行上写,而是写着写着就歪了。 郁玉的字体比沈虞河清秀一点,连笔少,他顺着沈虞河的字迹往下写。 【那学弟应该去三号楼楼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沈虞河:【来教室里顺便监督一下某个学长有没有在认真上课,哎,我这个学弟还真是用心良苦。】 附赠一个小人叹气的简笔画。 郁玉被他这副有些无赖的样子逗笑了。 窗外阳光正好,日落西山留下一些残余的光线照在黑板上,前面的同学正在全身心沉浸在自习,后排的他和沈虞河以同样的姿势趴在桌子上,两个人的距离那么近,做着最幼稚的事情。郁玉真的有一种感觉,他和沈虞河互换了身份,沈虞河是刚到学校的学弟,他是比沈虞河年长一岁的学长。 明明老师还没来,他们却没有支起身子,莫名奇妙地对视,在对方的眼里看见自己的身影,他的眼里像温和的不起波澜的湖水,只看着郁玉。 郁玉抿唇,他想把这潭湖水搅浑,搅起波澜。 于是他的左手托腮,右边手臂悄悄向下,抓住了沈虞河的手。 他的手温热,在有暖气的屋里呆久,手心温暖。 沈虞河的手相反,手微微冰凉,郁玉忍不住想把沈虞河的手包裹起来,但是只能圈住一部分。 他怕沈虞河挣开,给自己辩解:“我给你暖手,刚从外面进来,太冷了。” 沈虞河眨了眨眼睛,没挣脱,任由郁玉的手和他的手交缠。 他的声音像羽毛,轻轻的,说:“谢谢学长。” 郁玉:“不客气。”他握的更紧,手心可能还因为紧张出汗。 郁玉想:我是因为握住了沈虞河的手,还是因为这是在教室?或许两者兼有。 下节课老师来了,和沈虞河在校庆上聊天格外开心的小老头,上课的时候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十分严肃。 其中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院长上课的时候提问几个问题,他的视线往后排一扫,正好有一个戴着帽子不好好听课的学生托着下巴在勾勾画画什么东西,在人群里格外突出。 院长冷哼一声,居然在他的课上也不认真听课,期末是想挂科吗? 他咳嗽了一声,“倒数第三排,没错,就是那个戴着帽子的男生,起来回答第一题。” 沈虞河抬眼看院长。 院长横眉:“看什么看?别看我了,就是你。” 沈虞河:? 全场的目光往后看去,郁玉在旁边笑了一声。 沈虞河无奈叹口气,准备做好站起来什么都不会的准备。 结果下一秒帽子被人摘过去,郁玉反手把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站起来温和道:“老师,第一题是……” 沈虞河听见了前座的一声赞叹“哇哦,勇。” 院长正准备发火,他的视线和沈虞河的对上。 昨天晚上刚和自己见面、毕业了好几年的学生,老神在在地坐在郁玉旁边,十分无辜地看向自己。 还朝自己眨了眨眼睛,打了一声招呼。 ——刚酝酿起来的火气被憋回去。 等郁玉回答完,院长推了推眼镜,严肃道,“回答的很好,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他冷哼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 全场笑起来,郁玉不好意思地道:“知道了老师。” 往后看的人有人认出沈虞河,大多和同桌惊讶一声,转头看看,在院长的课上没有做出其他的举动。 郁玉刚坐下,沈虞河就慢悠悠凑近,老师在讲台盯着,他不敢做额外的动作,悄悄和郁玉咬耳朵。 “谢谢学长给学弟解围,学长可真好。”尾音慢慢落下。 郁玉的耳朵红了,他问心无愧还好,关键是问心有愧,听着沈虞河一口一个“学长”,晕乎乎的好像飘在云端。 呸,郁玉,你没出息,喊几句学长就飘了。 不对,郁玉给自己辩解,这哪是被喊学长的事,得看是谁喊。 郁玉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把头扭过去,目光直视讲台,正巧发现老师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 他顿时脊背挺直,脸上表情一变,严肃又正经,看起来好像一直沉浸在学习里一样。 教授:…… 沈虞河左手支着下巴闷笑一声,不打扰郁玉上课,自己拿了只笔在本子上画五子棋。 别说,这种时隔多年回归校园的感觉居然还不赖。 下课铃刚响,老师在讲台收拾课件,前面有不少的学生回头盯着沈虞河,抓着手机的手蠢蠢欲动。 “先生,你在T大蛮受欢迎的。”郁玉道。 他利索地把课本收到一起,沈虞河抱着郁玉的书包,把口袋张开,郁玉把课本还有沈虞河的笔记本放进去,沈虞河顺势把拉链拉上。两人配合默契。 他把书包张开的侧兜也给拉上,“怎么不喊学弟了?” 郁玉可惜地道:“因为下课了,那是上课限定称呼。” 已经有人在悄悄拿出手机,今天事情的瓜主就在他们面前,怎么不让吃瓜群众兴奋。 随着教授喊了一声下课,郁玉抓住沈虞河的手,“先生,我们跑吧,别被他们追上。” 沈虞河挑了挑眉,没说话,反手把他的手握住,肩膀斜背着郁玉的书包,带着他第一个冲出教室。 冬天的夜晚来的比夏天早很多,他们出去时天色快被昏暗掩盖,凛凛的风声响彻耳边。 有一张照片在手机里定格,沈虞河拉着郁玉的手,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露出凌厉英俊的侧脸,郁玉慢沈虞河半步,照片里他被沈虞河挡住半边身子,抬眼看向沈虞河,似乎在说什么。 书包上的小熊挂件被吹起,周围的背景模糊,只有作为主角的两个人异常清晰。 这张照片被前座悄悄上传社交网络,并且还给郁玉发了一张。 教授在教室严肃地推了推眼镜,然后也抱着自己的课本走出去。 看见沈虞河和郁玉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摇头笑了笑,果然是年轻。 沈虞河说要去食堂吃饭,郁玉说他想去小吃街吃串串。 “串串比饭好吃。” 沈虞河:“是啊,油炸食品都比饭好吃。” 郁玉瞪大眼睛:“那怎么是油炸食品?那是我可以得到快乐的食物。” “再说了,能填饱肚子的都是饭,哪里分什么高低贵贱。” 最后两人决定一起去吃串串,油炸不油炸的无所谓,主要是从T大步行到小吃街可以锻炼身体。 三号楼,一只小黄狗从门口经过,被人喂的饱饱,它幸福地趴下,甩了甩尾巴。 什么? 有人来看它? 小黄眯眯眼,肚子凸起幸福的肥肉,哪有呀。 人类的谎言总是让小黄感到羞愧。小黄都知道喜欢吃什么东西去人类的腿边卖个萌,告诉他们我喜欢吃这个,快喂我一口。 人类只会口是心非。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其实是昨天晚上写的剩下的三千,但是今天被我改了一些剧情,我好喜欢这种没有挑明的暧昧,忍不住加了一点。 昨晚日万失败,朕十分愧疚,今晚的评论发红包呀宝QAQ 第三十三章 晚上小吃街的学生总是很多,除了寒暑假,其他时间都是旺季,学生不放假,老板不打烊。 在小吃街遇到熟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比如熊校草。 熊校草备受高数摧残,来到朋友的店找找生活的乐趣,谁成想在街上看见两个十分眼熟的人影。 不太敢确定,是因为他们是两个人。 如果有一个是郁玉的话,另一个会是谁呢? 熊校草挠挠头,那位还背着书包,书包看起来也是郁玉的,特有的小熊挂件在上面晃来晃去。 是谁呢?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上次学校门口郁玉指的那个人。不怪他记忆那么深刻,实在是郁玉当时给他的冲击太大。 那个人的身影和不远处那个男人重合。 卧槽卧槽,不会吧?他难道撞见小情侣约会了?难道郁玉得手了!熊校草差点一蹦三尺高,惊得穿过人群,拍了拍郁玉的肩膀。 “好家伙,郁玉,你咋来这儿了?” 郁玉朝他举了举手里的串,顺便给了熊校草一把。“过来吃饭。” 熊校草偏头一看,沈虞河的手里也有几串,他冲着自己笑了笑,打了声招呼。 孜然还有瘦肉的香气飘散在周围,熊校草也没客气,咬了一口,问他们:“我朋友的店开业了,来不?” 在哪吃饭都是吃,郁玉和沈虞河去了他朋友的店里,也算是照顾生意。 旁边中学的学生也下课,推着车子和同伴来到这里,灵活地像窜入大海的鱼。 他们正在说自己月考的事,哀嚎这次的考试好难。 沈虞河笑了笑说,“你们快要放假了。” 郁玉点头:“也就最近一个月的事,我们学校考试晚放假早。” 熊校草十分幽怨:“我们学校考试早放假晚。” 他已经开始准备即将到来的考试了,但是考完试之后学校的传统是还要在学校完成一些社会实践活动才能离开。 沈虞河弯了弯唇角,“这么说来我可能要比你们早一些。” 沈氏的员工福利一向很好,今年没有项目的压力,沈虞河愉快地决定把事情处理完就放年假,比往常再提前一点。 给沈四安一个超越的机会。 沈虞河可不想最后的结局是【沈四安的公司经过努力发展终于成为C市第二大的公司,被沈虞河的公司压在下面,感动地向郁清求婚,最终达成he成就。】 世界意识过于偏爱郁清,搞得沈四安像是附赠的一样,主角攻一般都要有排名第一公司,自身实力强大,但沈四安……沈虞河看到上次财经新闻出现的排行榜,沈四安的名字都快掉下第一页了,离第一的目标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沈虞河深感苦恼,他已经很努力地在放水了。可是连郁父都快超过沈四安,名字在他的下面紧挨着,这可不行。 哦对了,沈虞河突然想起来上次在警务局的事情,沈四安现在对郁清……他们现在还是虐恋情深你追我逃你表白我拒绝状态吗? 他很久没关注任务的进度,嗯……回头问问白团子,希望它比自己这个宿主爱岗敬业一些。 对于自己不敬业的态度,沈虞河心安理得理直气壮。 吃饭到中途,熊校草问郁玉和沈虞河要不要来参加他的生日会。 “我爸终于同意今年的生日会让我自己办了,嘿嘿,我找了一个好地方,沈哥你也来吧,人多热闹。”熊校草神秘一笑。 郁玉一听人多热闹就有了些不好的猜想,他吞下口中的鱼肉问熊校草,“在哪里?” “登登登登——”熊校草拿起手机向他们展示图片,“blue,酒吧,没想到吧!” 沈虞河和郁玉缓慢对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情绪,确实没想到。 沈虞河笑了笑,“挺有新意的!” 熊校草惊喜道:“是吧,我也这么想!” 郁玉:“很有创意。” 熊校草喜滋滋:“所以一定得来哈你们两个。” 他最近忙于复习,吃了一会就被同学喊回去去图书馆学习,美名其曰不打扰沈虞河和郁玉约会。 临走前,熊校草回头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爸爸,回头教我高数啊。” 郁玉憋笑,向他挥挥手,“行,下次去找你。” 熊校草走了,沈虞河和郁玉一时安静下来,这一片的声音被其他客人吃饭说话的声音盖过去,所以也不觉得尴尬。 平价的小饭馆,味道居然意外的不错,怪不得刚开业几天生意就很好。烤鱼味道鲜美,上面撒了火红的辣椒,对于不常吃辣的人来说味道太重,郁玉吃两口就得喝一些凉水解辣,然后继续吃。 他们座位上的一壶凉水几乎要被郁玉喝光,不知道是辣的还是外面的灯光太亮,郁玉的眼睛上蒙了一层的水汽,最后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沈虞河递了几张纸巾给他。 “这里好吃,但是不能经常吃。”郁玉郁闷地接过纸巾。 “下次可以让他们少放点辣椒。”沈虞河带了些不明显的笑意,郁玉的脸吃辣吃的红通通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从郁玉开始下口的时候,沈虞河就注意到他频频伸向烤鱼的筷子。刚开始适应良好,后来越吃越上头,喝的水越来越多,郁玉丝毫不察,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干饭事业中。 “或者下次别吃那么多。”沈虞河道。 郁玉发现今晚的沈虞河有些不太一样,有一个想法撞进他脑海里,让郁玉怔了怔,不是他在幻想,而是真真切切,沈虞河今天看起来格外温柔。 辣意壮人胆,他问沈虞河:“先生寒假有安排吗?” 沈虞河把筷子放下,他想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是有安排的,每年沈虞河到年底去沈家的老宅住一段时间,在没过年之前去小岛上度假,快过年了飞回来,学习一个小技能,消磨着时间年假就度完了。 “要是没有安排的话就和我安排安排吧。”郁玉说话没经过思考,一说出来之后突然顿住。 沈虞河疑惑:“和你安排安排?” 他转而想到什么,面色古怪,问郁玉,“和你……安排什么?” 郁玉捂住脸,沈虞河理解成什么了啊,他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和我出去玩吧先生!” 沈虞河思考了一下,反正都是要出去,一个人固然快乐,但是两个人,似乎也很快乐?他好像还没有和别人一起出去玩过。 或许还能是双倍的快乐。 简单思考一下,沈虞河做了决断,他说:“好呀。” 郁玉愣住,“好?” 沈虞河挑眉看他:“不然呢?不好,我不同意?” 郁玉摇头,“不、不,非常好,我同意。”他没想到沈虞河居然那么快同意,兴致勃勃道,“那一言为定,约定好了。” 沈虞河:“一言为定。” 或许假期有人参与,也是一种别样的乐趣? ———— 明天是星期六,两个人十分悠闲,吃完饭不急着回家。 郁玉悠闲,是因为没有课。沈虞河悠闲,是因为他是老板。 车子在后面慢慢开着,沈虞河和郁玉散步消食。 温度在他们出来后明显向下滑了一个档,风呜呜的吹,郁玉的头发都被吹起来,沈虞河把羽绒服后自带的帽子掀起来给郁玉戴上。 姜黄色的羽绒服明亮,帽子上面还有两个凸出的小尖尖,在背后的时候不察觉,但是戴起来的时候两个尖尖就立起来了,是帽子的两个耳朵,随着风的吹过一抖一抖。 郁玉摸了摸头顶的尖尖,他吐槽道:“好像小龙人,两个犄角。”沈虞河往下压了压郁玉的帽子,让它不至于被风吹下去,“你比小龙人……嗯,可爱一点。”他想了一个贴切的形容词。 郁玉:“先生,我怀疑你说的是那个词语是幼稚。” 沈虞河表示赞同:“你知道就好,小龙人。” 郁玉:…… “对方不想说话,并朝你扔了一个小龙人。” 沈虞河:“对方接住了小龙人。”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纷纷笑出了声。 郁玉:“你好幼稚。” 沈虞河淡定:“谢谢夸奖,你也是,小朋友。” 郁玉抱怨,他把帽子摘下来,“真的很幼稚?”他抬眼看沈虞河,路灯的光映在他眼里,一闪一闪的。 沈虞河顿了顿,把帽子给他带上,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对方的脸颊,顺便把郁玉的头发理好。 他道,“没有,是真的很可爱。” 再往前走,两人默契地肩靠肩,身后的影子拉长重叠。 不知道是谁的手先触碰到对方,先是小拇指不经意地触碰,最后勾到一起,再然后,两只手十指相扣。 郁玉皱眉:“你的手好冷。” “天太冷。”沈虞河解释。 其实他并不冷,但是手放在外面被风吹的温度很快降下去。 郁玉的手也是同样的温度。 右手和对方相握,沈虞河的手突然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的地方。 郁玉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兜里,和自己的手一起。 他问:“那这样呢?这样还冷吗?”、 沈虞河的声音飘散在月夜的寒冷中。他道:“还冷。” 郁玉:“那怎么办呢?” 他自问自答:“那就只能在我的兜里多待一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有加更有加更,十二点还有一章,我发誓不会咕咕咕了!用我的头发发誓。 顺便,法学大部分是不学高数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学校开设,这里把郁玉设置成了学高数。(手动加粗,我也不学高数,叉腰 第三十四章 回到别墅洗漱完,沈虞河在酒柜里取了一瓶红酒。 郁玉从楼上下来,身上穿着真丝的睡袍,头发刚被擦干净,还带着一些潮湿的水汽。 和沈虞河同款的沐浴露的香气。 还不到深夜,郁玉问他:“要不要做一些有趣的事情?” 他脸上丝毫不见困意,甚至洗完澡后更精神了。 于是沈虞河把红酒打开,倒了两杯,他感兴趣地问:“什么有趣的事?” 郁玉坐在另一边的吧台,手托着腮,他想不到,刚才的话不过是一时起意。 他微微苦恼地皱眉,想了一下,道,“我会滑板,还有架子鼓,但是这个时间玩不太合适。”如果有空可以给先生看,但是现在显然不行。 大半夜的玩滑板敲鼓,即使没有邻居的纷扰,郁玉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正常。 沈虞河同样也陷入苦恼。 他和郁玉的爱好算得上是风马牛不相及,难道要大半夜的拉郁玉去养花吗?或者两个人一起看书。其他的爱好在别墅里也无法施展。 这可不行,一点趣味都没有,好像两个养生的老大爷。 “去看电影吧。”沈虞河提议,他把酒杯递给郁玉。 郁玉的指节在杯子上敲动,酒液微微晃荡。 “走。”他跳下长凳,笑道,“看电影是个不错的想法。” 沈虞河的观影室已经很久没有被开启过,在之前开启的机会寥寥。 最大的理由就是麻烦。他之前忙工作,后来有时间,想看电影就在客厅看了。专门跑到观影室开设备看电影,然后再出来。 沈虞河唯一的想法是:我真的很闲吗? 在原世界他会这样,用不尽的时间,消磨时间的法子每个都会试试。在现在这个世界,光是给C市创造gdp就够沈虞河忙的。 幸亏每天别墅都会有专门的阿姨打扫,即使很久没去里面也一尘不染。 沈虞河在前面领路,观影室在别墅的地下。要从一楼的旋转吧台下去,下面是藏酒的地方。 里面灯光明亮,没有丝毫属于地下室的阴暗,飘荡着一些醇香的酒气。再往前走,通过短暂的通道,随即到了一扇门前。 沈虞河推开门,“到了。” 他给郁玉介绍:“这里是我亲自盯着设计师设计的,可惜没来过几次。” 郁玉惊讶地看着和别墅风格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和别墅风格完全不同,他以为别墅的风格是按照沈虞河的喜好打造,简约冷淡实用。 但在这里,他可能拨开云雾,隐隐约约窥见了沈虞河的内心。 深色的像是岩石一般凹凸不平的墙壁,上面挂了几只和整体风格不太搭的仿真花,让郁玉感叹无论哪里沈虞河都一如既往地喜欢花。 他们脱了拖鞋赤脚进去,里面铺上了毛绒绒的毯子,两个柔软的沙发随意摆置,上面放了两个团子抱枕。沙发的正对面是一个专门定做的屏幕。 最关键的是里面的灯。不是过于明亮闪烁的光线,而是微微荡漾着暗蓝色色调的光线,像是海底的波纹。 当郁玉打量着这个风格格格不入的观影室时,沈虞河已经把门关上,他们一同坐在沙发上,沈虞河塞给郁玉一个抱枕。 当初在里面塞了两个抱枕,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一人一个。 郁玉转过头去,他又看在这种场景下的沈虞河。 灯光闪过他的眼睛,眨眼时好像幽蓝色的蝴蝶展翅。黑色的真丝睡袍更衬得他的皮肤白皙,手中晃荡着从吧台顺下来的酒杯,随即他一饮而尽,露出修长的脖颈,性/感的喉结滚动。 他不由得感叹:“先生,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一个变/态/杀/人/魔。” 沈虞河微笑,他的身上带着一些微醺的酒气,沾染的郁玉的身上也有一些。 他凑近了郁玉,他的嘴唇离郁玉的耳朵似乎只有一厘米的距离,也似乎完全贴上去,发生些若有若无的触碰,嘴唇辗转在耳垂边。 他的手指慢慢向上,点在郁玉的心脏部位。真丝的睡袍很薄,郁玉似乎感受到沈虞河手指的温度,有点凉……又似乎有点热。 不对,热的是他的心脏,郁玉晃神,还有周围温度逐渐上升的燥热的空气。 沈虞河的声音很低,他的眼里闪着些奇妙的情绪,嘴唇轻轻移到郁玉的脖颈旁边,挺直的鼻梁触碰到郁玉的皮肤,他轻声道: “这里没有信号,声音做了隔断处理,所以说,如果在这里发生一些事情,没有人会知道……你说的,我是一个变/态/杀/人/魔……” 郁玉的身/体不由得感受到一些颤栗,他被沈虞河的话吸引过去,敏锐地感受到危险,神经末梢在极端的颤动,似乎是恐惧,但伴随着恐惧的,给他更大的感觉是刺/激。 还有沈虞河的味道,沐浴露的气味完全被掩盖,他只能感觉到酒的气味和大雪之后还未消散的冷冷的香气…… 他的手指攥住沈虞河的手臂,另一只手捂住眼睛,忍不住喊了一声“先生——” 郁玉悲催地发现,在这种危险的情景下,他有反/应了。 沈虞河也发现了。 本来某种令人恐惧的气息消散一空。 他轻笑一声,手指往上,捏住郁玉的下巴,凑到对方的眼前,眼睛望他,“郁玉同学,你好像起反/应了。” 郁玉悲愤地用抱枕盖住,“先生,别玩了。你知道我禁不起诱/惑。” 谁在喜欢的人面前可以禁得住诱/惑呢?尤其是喜欢的人这样这样,就是不对自己那样那样。 沈虞河无辜地松开他,摊手,“你说我是杀/人/魔的。” 郁玉咬牙,他往后挪了挪,坐在沙发的边边,实在不敢离沈虞河太近。 “哪有这个样子的——”他道。 沈虞河笑着看他,无辜眨眼,“现在不就见到了?” 郁玉:“好吧,你说的对。” 他唾弃自己:“是我毅力不行,我得反省,找一个让我反省的电影看看吧。” 沈虞河:“那看什么电影?” “《清、心、寡、谷欠》。”郁玉一字一顿道, “什么?”沈虞河怀疑自己听错。 郁玉重复:“我要看的电影叫《清心寡谷欠》。” 没有这部电影,郁玉开玩笑的。 最后两个人随意找了一部纪录片看,保护资源的纪录片,说不上有趣还是没趣。 灯光明明暗暗,沙发上看纪录片不太得劲,两个人又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怀抱抱枕,前面是一个小茶几。 茶几上有零食水还有糖,郁玉剥了一个草莓味的糖放在嘴里。 他们两个人挨在一起,手臂碰手臂。 屏幕的光照在沈虞河脸上,他突然开口道,“这里其实有信号。” 郁玉:“嗯。” “但是声音确实传不出去。”沈虞河抓过郁玉的手,带他摸索到茶几下方的一个按钮, “如果我对你真的做了什么事情,按下这个按钮,安保会在三分钟之内到达这里。”沈虞河道,他又指向墙壁上一个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凸起,“那个也是警报系统。” 别墅的看起来什么人都没有,其实该有的都有。作为很多竞争对手口中该死的“掠夺者”,沈虞河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郁玉并不在意这里所谓的安保系统在哪里,他不关心这些。 他的手现在被沈虞河抓住,正覆在那个什么玩意的警报上。 郁玉反手把手指插/进沈虞河的指缝,掌心相贴,十指相扣。 他起身,坐在沈虞河的大腿上,然后给了他一个草莓味的吻。 没有人可以抵挡住沈虞河。 作者有话要说:  嘘——小声。 今天迟来的加更,我的头发保住了。 第三十五章 他们只接吻,屏幕明明灭灭,灯光反复地荡漾,只有坐在地毯上的两个人没有其他动作。 吻是草莓味的,甜却不腻。一开始是郁玉占据主动权,他没有力气,主动权被沈虞河夺取,只能靠在他的身上。 但是这个吻却没有停止,郁玉的后颈被沈虞河捏住,他脖子修长,亲吻时泛起的红晕在白皙的皮肤上十分显眼。那只放在脖子上的手缓慢地向下移动。 思绪被来势汹汹的海浪淹没,一下打着一下,郁玉只能在换气的间隙勉强寻找到一些理智。 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附在郁玉的脊背上。 那只手极有耐心地拍拍他,让郁玉把气顺过来。 草莓的味道被放到最大,香甜的气息伴随着暧/昧的涌动,郁玉忍不住喘/息一声,他喊道:“先生……” 睡袍本来就系得不紧,在不经意的动作中就被解开了,露出大片的月匈/膛。 相反之再反过来看沈虞河,他连气息都没有乱,身上穿的整齐。 这一声像是暂停的信号,沈虞河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嘴唇暂且的离开,皮肤之间相差不超过一厘米。 或许是郁玉脸上的红晕太过可口,也可能是这个时候的气氛太过温柔。沈虞河向前,他的牙齿轻轻的在郁玉的脸颊上咬了一下。 甚至没有红印子的出现,只是一种独属于两人之间亲昵的爱/抚。 然后沈虞河把抱枕拿过来,横在了两个人的中间。 “冷静一下。”他道,都是成年男人,对对方的反应再熟悉不过了。 放抱枕之前,顺便手一勾,把睡袍的带子勾过来,给郁玉系了一个简单的蝴蝶结。 把容易造成擦枪走火的可能性掐灭。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姿势现在看来也有些奇怪,郁玉横跨在沈虞河的腿上,甚至大腿就放在对方腰间的位置。 明明是最暧/昧的姿势,中间却有一个抱枕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分开。 他为了让郁玉坐的舒服一些,微调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往前方坐了坐,身后是柔软的沙发。 这样足以让郁玉的小腿伸展开。 郁玉靠在他的身上,任由沈虞河摆弄,好像一个大型的布偶娃娃,他让他动哪里他就动哪里。 纪录片还在播放,看屏幕上的进度,可能一个晚上都播不完。 这次节目组来到了偏僻的山村,笑容温婉的女人在镜头前介绍他们为什么来这里的缘由。 山村的中心有一颗巨大的古树,在其他地方早已消失绝迹……为了采集这棵古树的资料,他们从首都一路向西,终于找到了这颗在资料记载中出现过的古树。 然而,谁又关心这些纪录片的内容呢? 郁玉的脚不怀好意地勾了勾沈虞河的腰,然后手指顺着睡袍的缝隙悄悄探进去。 他今晚格外的理直气壮。 享受到了被偏爱的感觉,是沈虞河独独对他的,没有其他人。 不是让我冷静一下吗?我冷静,你就不要了。 刚才的“战争”中,失控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人,那可不行,让郁玉对自己的魅力感到怀疑? 到底是我不行,还是他不行? 郁玉的手继续向下。 然后被沈虞河抓住。 沈虞河把郁玉的手抓出来,谁知道他的腿又在不怀好意的动弹。 沈虞河淡淡看了郁玉一眼,但是郁玉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性。 ……真是不乖。 明明已经说暂停了,为什么还要惹火? 他随即想到刚才那个草莓味的吻,舌头抵住上颚,流连在唇齿间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草莓味。 沈虞河不是圣人,也并非没有反应。 在他和郁玉的感情拉扯中,一直是郁玉在进攻,沈虞河在防守。今天晚上不一样……今晚变成了沈虞河是进攻方。 虽然只持续了亲吻的短暂一会儿。 现在郁玉又在反复撩拨。 刚才被他放到一边拿出睡衣的手,又在不老实地画圈圈,还是心形的圈圈,一个圈一个圈地套在沈虞河的胸口。 美名其曰“先生,感受到我对你的心意了吗?” 沈虞河沉吟一下,他的手忽然攥住了郁玉的脚踝。 郁玉一惊,往回缩了缩,没缩动。 沈虞河的手指牢牢禁锢在他的脚踝上。 他的脚踝细瘦,皮肤细腻,骨骼偏小。握在手里的感觉像一块冷玉。 沈虞河不关心这些,他挑了挑眉,对郁玉道,“你不听话。” 郁玉:“我没有。”他这话说的很没有底气,看着沈虞河的眼睛,最后一个字慢慢消散。 沈虞河感到自己的肩膀一沉,郁玉把下巴垫在了他的肩膀上,耳朵蹭了蹭他的脸颊,亲昵道:“先生别和我计较了,您宰相肚里能撑船。” “不。”沈虞河淡定回应,“我小肚鸡肠。” 手抓着郁玉的脚踝没有松开。 郁玉瞪大眼睛,“你怎么能这样呢?” 沈虞河笑了笑:“还有更过分的事情。” 郁玉疑惑:“?” “什么过分的事情?” “当然是——”沈虞河的手指挠了挠郁玉的脚心,“这样过分的事。” 郁玉怕痒,但他从来不知道脚心是他的身上最致命的地方。 剧烈的痒意从脚心向上蔓延,郁玉想从沈虞河的身上起开,但是腿又被对方捉住,腰身被禁锢的不能动弹。 他笑得趴在沈虞河的身上起不来,然后被刺激的不停颤抖,太痒了,发自内心的想笑,又想求饶。 他断断续续道“先生……你……你大人有大——”一句话被拆成了三段还没说完。 沈虞河乍一松手,郁玉立刻蹦的跟兔子似的,离他八丈远。 他缩在沙发上抱住自己,把脚心牢牢的挡住。顺便把抱枕拿过来挡在他和沈虞河的面前。 “不许靠近我。” 沈虞河慢悠悠:“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郁玉机警的两个兔子耳朵都要竖起来,沈虞河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挡在两个人之间的抱枕。 郁玉的兔子耳朵竖得更长,往后面使劲缩了缩。 沈虞河又戳了一次。 郁玉:“我变卦了,离我远点。”他赤脚站起来,往后面一跳,整个人挡在沙发的背后。 沈虞河从茶几上面摸了个遥控器,遥控器表面设计的很复杂,各种不同的颜色闪在上面。 沈虞河笑了笑。 他在进门前对郁玉说的话,郁玉转头听过就忘。 “他盯着设计师亲自设计——”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沈虞河所有的想法都在里面一一地实践并且完成。” ——包括他的掌控欲、无处安放的控制欲,或许还有一些懒得动弹的懒惰,也在这里巧妙的展示。 郁玉不知道。 沈虞河按下了遥控器的某个按钮。 他离沙发远了一些,往旁边挪了挪。 郁玉好不容易松了口气,他靠在沙发上,自己的脚心保住了,“小肚鸡肠”的沈虞河可真是可怕。 紧接着他发现了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所在的地面缓缓的翻转过来,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移动。 齿轮转动的声音被纪录片的声音盖住,郁玉环抱着膝盖,和沈虞河来了个面对面,相隔的距离极近。 郁玉:…… 他做梦都没想到观影室还可以这么玩。 沈虞河:“还跑吗?” “先生,你作弊。”郁玉悲愤。 “你也可以作弊。”沈虞河道。 这样两个人之间才有更多的趣味。而且他也想看看,郁玉可以用什么样的作弊方式。 郁玉眨了眨眼睛,把唇瓣凑到沈虞河的脸颊,“是这种作弊吗?” 然后是响亮的一声——吧唧。 郁玉使劲亲了沈虞河一大口。 “可以吗?够不够?不够再来。” 沈虞河:我说的作弊是这种作弊吗? 郁玉的脑回路……怎么总是和他的不一样呢,往往都在预料之外,但仔细一想好像又在意料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 ≦晚上出去玩了,抱歉,现在才更新。 今天猛然间发现营养液已经过1000了,再来一个加更吧,大概2点左右,不要等了,先去睡觉吧宝。 第三十六章 眼皮渐渐的垂下,燥热平息,欲望消退。 抱枕掉落在地,没有声音。 郁玉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手指蜷缩了一下,似乎是想触碰掉落在地毯上的抱枕,随即翻身过去,面朝里面,手臂枕在头下。 沈虞河把沙发拼接到一起,两个沙发可以变成一张柔软的大床。 他也困了。 这里没有时间,墙壁上没有任何可以用来计时的工具。 无所谓,明天他们谁都不需要早起。 于是沈虞河在那张“大床”上躺下。 郁玉遇到热源,下意识的往那个地方靠近。 沈虞河犹豫了一下,把手轻轻放在郁玉的手上,两个手掌相覆盖。 屏幕没有关,声音调到最低,他闭上眼睛,陷入这甜美的梦乡。 放映室温暖,安心,像是他和郁玉秘密的巢穴。 —————— 早上九点,徐虎虎在总裁办公室里怎么也等不到自己的老板。 有一个会议即将开始。 虽然是内部的会议,但也不能鸽。 指针指向九点半,助理过来问他老板来了没有? “徐秘,我们都准备好了。”助理翻开文件,“距离开会还有15分钟,老板准备好了吗?” 徐虎虎指了指空空的办公室。 “别说老板了,连老板的头发我都没见到一根。” “短信?”助理问。 “没有人回复。”徐虎虎道。 “电话?”助理再问。 “打不通。”徐虎虎皱眉。 他们两个相互对视一眼,不对老板的安全感到担忧,老板的人身安全一直很有保障。 他们此刻的想法重合:老板是不是又在消极怠工? 此刻被无数人担忧恨铁不成钢的老板,缓慢睁开了眼睛。 他刚刚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大体情景不记得,只有一个情节让他印象深刻,无数人簇拥着沈虞河,让他表演胸口碎大石,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纷纷为他鼓掌。 然而被包围在中间的沈虞河,险些要被胸口的大石压的喘不过气。 当他睁开眼意识清醒,好家伙,原来不是做梦。 他被束缚的紧紧的。郁玉的头紧贴着他的胸口,然后腿压在他的身上,手臂也抱着沈虞河的腰。 他这样如果想起来除非把郁玉喊醒。 但是看郁玉这副睡的正香的样子,眼睛紧闭,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附近,弯起的嘴唇似乎在做一个美梦。 沈虞河逐渐被感染,他缓慢的再次闭上眼睛,睡意正酣。 算了算了,继续睡觉。 这个回笼觉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沈虞河一个人,盖着一件薄薄的毛毯。 沈虞河下床打开放映室的门,穿过通道,酒窖,再经过长长的旋转楼梯。 经过吧台的时候,他闻到了一丝丝的属于食物的香气。 钟表上的时间指向十一点,很快就要到12点准时报时。落地窗前大片大片的阳光洒下,云翳飘散,白云晃悠悠,像是沈虞河的心情。 等他悄无声息地到厨房,郁玉背对着他,料理台上专门的智能电器正在一个一个报需要的材料名称,郁玉在冰箱里找出对应的材料。 智能锅冰冷机械的女声:“胡萝卜,500g。” 郁玉找出处理好的胡萝卜。 “黄瓜,一根。” 郁玉找到一根。 “菠菜,300g。” 郁玉找了一圈,没看见。 “算了,还是换一个其他的菜吧。”他自言自语,把胡萝卜和黄瓜塞回去,“这道菜好像不行。” 智能锅继续报需要的材料名称,甚至亮起了红色警报催促郁玉赶紧找材料开始做饭。 右手边某个锅发出声音提示,郁玉连忙把冰箱关上去看那边的情况。 “幸好幸好……”他得意地看着自己熬出的粥,舀出一勺尝了尝味道,小声道,“居然还不错,比之前强多了……是熟的,有味道。” 话还没说完,肚子发出咕咕咕的声音。郁玉叹了口气,还是自己先吃点再做吧。 人是铁,饭是钢。加上早饭,他都两顿没吃了。 去够柜子里的餐具,郁玉突然从玻璃的反射上看见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那双眼睛似乎知道自己看见他了,他眨了一下,单眼比了一个“Wink~” 沈虞河:“郁玉同学,早上好。” 郁玉转身,他的正面带了一个很可爱的小熊围裙。 “错——”他比了一个沈虞河的同款Wink,眼中流露笑意,“是中午好。” “Yes,sir。”沈虞河斜靠推拉门旁,“中午好,长官。” 对于他变来变去的称呼郁玉已经习惯习以为常。 “我醒来的时候阿姨刚来,我想尝试一下自己的厨艺,给她放了一个假。”郁玉苦恼的把粥端出来冷着,“现在看来可能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专业和业余当然不一样。”沈虞河拉开冰箱,迅速的在里面找出自己需要的食物,“阿姨都做了多少年的饭了。” “术业有专攻。”郁玉赞同点头。 但是当他看到沈虞河拿出几样蔬菜开始熟练的动作之后,他呆了一下,惊讶问:“难不成你也是专业的?” 沈虞河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我?”沈虞河回头,顺便把手里的料汁调味,“当然不是,之前看过菜谱也学过一些,只会家常菜里面的简单做法。” 一个人独居,总要学一些生活小技能,以防万一将来可以用得上。沈虞河把菜洗干净,控干水分晾在一边。 “比我来说是专业。”郁玉搅了搅碗里的粥,闻着香气没忍住喝了一口,好饿。 不对,他这也挺专业的。 ——煮粥专业。 厨房什么工具都有,做一道菜用的时间不长。沈虞河不需要看菜谱,郁玉在旁边协助,很快弄出三菜一汤摆盘上桌。 放在客厅的手机发出嗡鸣,郁玉发现是沈虞河的工作手机在响。 屏幕亮起,来电显示的通话人是秘书。还有不少的未接来电和短信。 郁玉突然想到,今天他是有假期的,但是对于沈虞河和绝大部分社畜来说,星期六根本不放假。 所以先生昨天晚上理直气壮地道我不上班,居然是鸽了这位来电的秘书先生吗? 郁玉拿着手机跑上楼敲门,“先生,你的电话,徐秘书。” 沈虞河叹了口气,对自己如此有事业心的秘书表示敬畏:“帮我接,告诉他今天我给自己放假,顺便年底给他加百分之五的工资。” 别看百分之五听起来是一个小数字,但徐秘书的工资可以在C市领先百分之九十五的社畜,谁会嫌弃钱多呢? 郁玉接通电话。 徐虎虎:“老板,你终于接电话了!我们的会——” 郁玉打断徐虎虎的话,他不好意思道:“抱歉徐秘书,先生他现在正在洗澡,不方便接您的电话。” 徐虎虎震惊:“居然正在洗澡吗?”还是另一个人接的电话,这这这……他是该想歪还是不该想歪。 “嗯,他让我转达……”郁玉把沈虞河的话复述下来,声音娓娓道来,徐虎虎在那边连连点头,他仿佛听到了银行卡余额到账的声音。 “没问题,郁先生再见。”徐虎虎干脆利落道。出多少钱用多少力气,老板又给他加工资,今天的工作他徐虎虎全干了又怎么样? 郁玉弯眼睛,“徐秘书再见。” 等挂断电话,助理问徐虎虎:“老板终于接电话了?” 徐虎虎握着手机,下意识应声:“可能是老板娘……” “什么?!”一办公室的秘书和助理纷纷抬头,目光齐刷刷盯向他。 徐虎虎顶着探究的撤退:“我也不知道,去问老板啊……” 他飞速溜走,哀嚎自己这张嘴怎么回事,老出错! 自己刚加上的百分之五,可能又要飞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睡觉了,安安。 第三十七章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剩下的尾款汇过去,东西被郁清包在盒子里放在抽屉,上锁。 手机震动,微信名称上的“王哥”问郁清要不要见一面?附赠高清自拍无美颜大图,说想他了。 那张图丑的要晃郁清的眼,他眼不见心不烦,现在暂时没办法拉黑对方,假模假样地回了几句最近有些忙,干脆把两人之间的聊天记录销毁,毁灭证据。 这件事办完还有另外一件事。 郁清把保险柜打开,里面是一份白纸黑字的文件,沈虞河给他的生日礼物,ohc的股权转让。 郁清在里面尝到不小的甜头,但是他听说最近沈四安要进军相关领域。 沈四安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理他了,郁清咬了咬嘴唇,他发的消息不回,打的电话不接。 自从在警局的照片上了热搜,沈四安深居简出,没露过一次面,简直在C市的媒体面前隐身,偶尔有一次还是拍的沈四安和助理去医院的照片。 他是站着的,没有坐在轮椅上。不过也让不知真相的群众纷纷猜测,沈四安的身体到底哪里出现问题了? 最后郁清想到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虽然不是沈虞河的,但是回头就胜似沈虞河的孩子了。有了这个孩子,他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最关键的是稳住四安哥,郁清下定决心,给沈四安发了简讯。 昏暗的房间,窗帘被拉的严实,没有一道光线透进来。 一个震怒的声音在床上响起,“给我滚出去!滚啊!” “砰——”水杯被摔到地上四分五裂,沈四安阴着脸,“给我滚!” 有一个长相讨喜的青年吓得泪水涟涟,连衣服都没穿迅速跑出房间,慌乱地打着哆嗦。 这沈总是真的不行了……他慌张的不行,知道这个秘密的自己会不会被灭口? 手机上显示的消息沈四安根本没有心思查看,他的身体毫无反应。 去了三次医院,医生都是同样的回答,生理上他是可以的,如果真的不行,那是沈四安的心理问题,建议他去预约心理医生。 放屁!这怎么可能?! 把人约来之后沈四安绝望地发现,他还是不行,吃了药之后内心火热不已,但它就是不动啊,怎么撩拨都不动。 他忍不住握拳,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安露眉眼上挑,露出些许的邪气。他笑着看他,晃了晃手里的剪刀…… 沈四安发现回想着那样的安露,他竟然起反应了。 他的脸上青青红红各种表情转化,最后手往下,眼神阴沉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 下午吃完饭,熊校草喊郁玉出去复习。 “不是吧郁玉,生死关头,你真的忍心看我挂科吗?” “不能还没考试就不管你的好大儿了。”熊校草可怜兮兮,假装抹泪。 此时沈虞河和郁玉正在书房。两个人的距离隔得不远不近,沈虞河半躺在躺椅,手里拿了本外文原著在读。郁玉坐在书桌上看案例。 别说,书本自带的催眠效果加上躺椅造成的困意buff加成,沈虞河慢腾腾把书放下,准备再睡一会。 岁月静好,一切安宁,十分平和。 一大块屏幕熊校草的脸占据大半个,郁玉忍俊不禁:“过一会去找你,过一会就去。” 熊校草顿时把手放下,惊喜道:“真的?小玉我爱死你了。”他嘟起嘴巴,对着屏幕开始“木啊”“mua”“吧唧”,一时间书房里全是他激动的亲屏幕的声音。 郁玉笑着把摄像头挡住,“行了别恶心我了,回头去找你。” 沈虞河放书的手一顿,他直起身子,望向和熊校草聊天的郁玉。 等郁玉挂断视频,沈虞河眯了眯眼睛,“熊野是直男吗?” “是吧……”郁玉想了一下,熊野在平时看起来对女孩子挺有兴趣的,有的时候也会说他的女神怎么样怎么样,很直的样子。“怎么感觉不像?”沈虞河若有所思。 郁玉从座位上起身,他来到沈虞河的面前。 沈虞河把书放到一边,郁玉俯下/身来,手撑在沈虞河的肩膀旁边,他只要一泄力就能趴在沈虞河的身上。 但是这个样子被圈起来的沈虞河很像被霸总宠溺的小娇妻。 为了让这副假象多维持一会儿,郁玉特意收敛了神色,手臂用力,让自己更有气势一点。 郁玉若有所思,“先生是吃醋了吗?” 沈虞河失笑,立刻否认:“没有。” 系统空间的白团子立刻跑出来搅局,它在沈虞河的空间中发出尖叫,【你怎么没有?你就有!宿主你变了,你不是之前那个宿主了。】 白团子心碎彻底。 沈虞河:【别吵。】 不用白团子提醒,在沈虞河下意识的说出那句“没有”之后他反倒像是在掩饰什么。 太急了。 抬眼望郁玉,显然他也意识到了。 他脸上的笑容扩大,任由自己的手臂松懈,倒在沈虞河的身上。 脚一抬,顺水推舟在这个仅能容纳一个人的的躺椅上拥有了自己的位置。 沈虞河搞不懂这样躺着的乐趣,两个人被迫都只能侧着身子,挤在范围狭小拥挤的躺椅上,然后躺椅慢慢的晃荡,上下摇晃的幅度很小。但是郁玉很开心, 郁玉的手臂揽住了他,他们这样根本不用故意的朝对彼此靠近 ——现在已经是最近距离。 两颗节奏相同的心脏在一起跳动,手臂碰撞在一起。 在没有刻意保暖的情况下,郁玉的手是冷的,他把手指伸进沈虞河的袖子。 下一秒他把腿横在了沈虞河的腰上,鼻尖相对。 沈虞河能深刻的感受到郁玉比之前胖了不少。他的骨架小,长肉也不会显示出来,但是捏上手臂的时候能感受到上面软软弹弹的肉。 是我喂出来的成果。 沈虞河忽略横在腰上的那条腿,他继续捏了捏郁玉的手臂。 真的很软,像是小时候玩的解压玩具,比解压玩具还要软的触感,皮肉细腻。 有点理解到两个人躺在一起真的有些快乐。 郁玉刻意营造的范围被沈虞河的动作破坏。他像一个大团子一样,被沈虞河从后颈摸到手臂。 并不带有情/色意味的抚/摸,沈虞河只是在检验自己的投喂成果。 沈虞河满意:“你真的胖了,郁玉。” 郁玉不说话。 他郁闷地闭上眼,“是的,我胖了。” 这五个字是他对沈虞河最后的尊重了。 熊野是直男吗? 不,你才是直男。 沈虞河的手指落在郁玉的眼睛上,贴着他的眼皮,“你也困了吗?”他问。 难道他和郁玉心有灵犀? 郁玉:“是、的。”他挤出两个字。 —————— 两个人现在保持的界限不分明,暧/昧涌动,属于窗户纸的那一层还没有捅破。 郁玉抱着鸵鸟的心态,想着这样也挺好的。 他这两天看起来很主动,但都是身体上的撩拨,言语上的撩拨很少。 既恐慌又害怕,真的捅破了这一层玻璃纸,两个人会再进一步还是会退回陌生人的样子。 郁玉不敢赌。 他只能再去网站上看教学,一个一个的教程可多了。 《专家教你如何恋爱》《今晚你我皆是不眠人》《有种新鲜感叫做主动》《当你学会了这招,你的男朋友还好吗?》 虽然名字土的很,郁玉亲测还是有些效果的。 沈虞河在这方面考虑的比郁玉多得多。 任务的进展有时不需要自己的推动,也可以在阴差阳错下自动完成,然后回馈他一些任务点。 世界意识安排好的这段缘分,不会因为没有某人的推动就促成不了。 如果沈四安和郁玉最后happy ending,不需要他的推动,作为工具人的“卑微男二”还能在这个世界停留吗? 如果他完成任务,能否强行留在这个世界? 沈虞河在前一天的夜里问过系统,白团子呆滞地想了想,“可以的吧,宿主。” 它只知道故意不完成任务,留在任务世界的,但是不知道如果某一天宿主完成任务了,还能留在这个世界吗? 系统的数据高速运转,没得出结论。它道,“我打个报告向主神问一下吧。” 这不算是最重要的因素,还有一个是沈虞河不希望郁玉后悔。 少年慕艾,荷尔蒙的躁动,来得快去得快,这段感情又能维持多长时间呢? 沈虞河叹了口气,再等等,再过一段时间。到时候就算郁玉后悔他也跑不了了。 在沈虞河的手捂住郁玉的眼睛之后,过了一会儿郁玉真的睡着了。 紧紧贴着他,头埋在颈侧,手臂环抱着。 他轻轻把郁玉的手拨开,悄悄的离开躺椅。 先和秘书联系上,手机又拨通了熊校草的电话,沈虞河的脸在屏幕上有些看不清楚,模模糊糊叠了一层影子。 他开口:“我给你请了一个教高数的老师。” 熊校草呆住:“那郁玉呢?”他喊了那么多声爸爸,难不成白喊了? 沈虞河慢条斯理道:“郁玉睡着了。” 熊校草:“哦哦,好的。” 那我的爸爸真的白喊了,他的心里默默流泪。 沈虞河:“老师是你们学院退休的高数老师,很有经验。” 熊野:“好的,谢谢沈先生。” 沈虞河笑了一下,“别谢我了,要谢就谢郁玉吧。” 等挂断电话,脑子转动过来。熊校草抓着手机喃喃自语,“我这几声爸爸原来没白喊。” 期末的高数有希望了。 熊野为两个人之间的进度感到开心, 沈虞河的身体靠在横栏上,手机微信上还有郁清发的未读消息。 其实留在这个世界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 他的手指点在沈四安和郁清的名字上,眼里意味不明。 ——这是他,世界意识和系统最不愿意见到的方法。 没关窗户,有风吹进来,郁清身上泛起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  欧了,沈四安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主角攻,点蜡。 第三十八章 十一月接近十二月的C市天气湿冷,虽然还没有下雪,但是出去的时候冷风嗖嗖地往衣袖里面钻,冷气几乎要缠绕着骨头。 郁玉扯了扯身上的围巾,包裹得更严实一点,从教学楼回宿舍的路上风呼呼的,又冷又潮湿。 回到宿舍,果不其然他的室友不在。郁玉的室友和他不是同专业,最近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几天没回宿舍,前些天他们的导员还找郁玉了解情况。 从导员那里郁玉得知舍友也没去上课,只和自己的班长请了个假,说有点事。至于去哪儿了,没说。 自从怀疑室友可能和郁清有联系,郁玉在刻意减少回宿舍的次数,这几天室友没来,他也就两天前发了个消息,客套的问问,舍友反而回复了郁玉说他最近有些事,可能要过一段时间回学校。 好吧,既然得知了人没有事,郁玉就没有在意。 手机嗡鸣收到消息,熊校草请他去看一下生日地点,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布置的。 作为一个即将二十岁的青年,熊校草最期待的就是他的酒吧狂欢。 他朋友多人缘好,几乎能邀请的都邀请了,朋友带朋友他也不嫌多,只要愿意来都可以来,他请客包场。 出了校门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大高个站在校门口,身后是一辆跑车,红的,喜庆又炫酷。 郁玉上车,他把手放在兜里捂着,忍不住看了一眼熊校草,长袖,运动裤。 这位是真不觉得冷。 他和熊校草仿佛待在两个季节一样。 熊野一边开车一边开心道,“我这几天开心的都睡不着觉,这可是第一次名正言顺去酒吧了。” “你哥同意了?”郁玉问。 熊野之前没去过酒吧,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哥管他太严了。别看熊野外面挺横,但是他哥比他还要高、壮的多。 他在外面是老虎,遇到他哥就变成了小鸡仔。 “早同意了。”熊野得意,“我都是个大人了,咋不能去?” 行吧……熊野这样,怎么看也不像个大人样子。激动的和一个小学生似的。 郁玉默默的把手又揣进袖子里,还是袖子比较暖和。 “定的什么时间?”郁玉问。 “看你啥时候有时间喽。”熊野道。他的生日是提前过,定在哪天都行,主要看最好的朋友郁玉能不能抽出来时间。 “明天后天大后天到以下的一个星期里面我都有时间,你挑一个吧。” “明天!”熊野激动,“那就明天吧!” “是不是太早了?”熊野想了想,他兴奋道,“要不然就后天,后天可以去,我到时候和小钱说好。” 小钱就是那个开酒吧的好朋友,熊野这次也是用的他的地方。 郁玉:“明天和后天不就只差了一天吗?”他想了一下,好像没什么差别吧。 熊野喜滋滋:“原来小玉和我想的一样,只差了一天,那就明天吧。” 郁玉:…… 他已经感受到熊野的激动了。不是二十岁生日的激动,而是去酒吧的激动。 另一边的咖啡厅。 沈虞河带了些许的不耐之色,他慢条斯理地把杯子放下,起身。 他准备走了。抽了下午的时间应于请这场约,谁知道来了之后郁清就开始和他回忆从前。 “郁清,如果你只是想和我说这些,那我们没有谈话的必要了。” 男人的身影近乎压迫感,让郁清有些喘不过气。 他的手指捏紧了杯柄,笑得有些勉强,勾起的唇角险些维持不住。 “虞河……”他脸上苍白,脸颊有些消瘦,“我们已经很久没能好好聊天了,你这次……这次对我有些耐心可以吗?” 他先在沈四安那里遭受了打击,然后听说孔燃的父母在给他安排相亲,来到沈虞河连话说不了两句对方就要走。 接连碰壁,让郁清不禁怀疑,难道自己的魅力真的不顶用了吗。沈虞河想到自己接下来的任务,按耐住耐心坐下,抬眸看向郁清。 郁清放在口袋里的药迟迟没能拿出来,他不禁有些焦灼,本来和沈虞河约定见面的时间是晚上,谁知道他说自己晚上没空。 把时间提到了白天也就算了,还是在咖啡厅,这让他怎么下药。 不行,还得再找个机会……现在做的是不能让虞河感到厌烦,修复一下他们的关系。 他的心里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笃定,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你想要得到的东西你都会得到,所以说不能急…… 对,不能急。 这一场赴约是有0.25的任务点的,一开始他没有来,白团子急的的在空间掉眼泪,害怕系统判定消极任务。 消极任务的判定很简单,宿主在明明可以完成的情况下故意不完成,会有一定惩罚。 然后沈虞河还是来了。 就当给自己放假。 他自己给自己放假已经形成习惯,拿着衣服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徐虎虎瞪大眼睛,抬起自己的手表,示意下班时间还没有到。 所幸沈虞河是个脾气好的老板,要是脾气不好,徐虎虎早被炒了八百回。 沈虞河淡定道:“我提前下班,你随意。” 徐虎虎:“我也要提前下班。” 沈虞河:“那我扣你工资。” 徐虎虎无话可说。 可能自己当老板的快乐就是那么朴实无华,如此简单吧。 侍者上了几道甜点。 沈虞河尝了其中的一个布丁,发现味道不错,可以回头带郁玉来吃。 郁玉应该会喜欢吃这些小东西,郁玉吃饭的口味偏淡,家里的三餐基本上都是清淡口味的。但是冰箱里面常备着甜点,郁玉喜欢。 郁清微笑着吃下一小块蛋糕,下一秒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手指捏着叉子,似乎在忍耐什么。 沈虞河问他怎么了?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对方的肚子,郁清的症状已经遮不住了? 郁清强忍着恶心把嘴里的蛋糕咽下去,他喝了一口咖啡,“没事,可能是中午吃坏肚子了。” 现在绝不能暴露自己怀孕的事情,要不他的谋算全毁了。 沈虞河说没事就好。 虽然看郁清这副样子,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郁清勉强笑了笑,脸色比之前苍白不少。 然后一股强烈的恶心铺天盖地的朝他压了过来,他忍了又忍,刚想开口说去洗手间,结果一张嘴“呕”地一声,弯腰把刚才吃的东西吐在了地上。 沈虞河:…… 虽然知道郁清怀孕,但他还是第一次那么直观的感受到男人怀孕的反差。 想一想这个阶段是什么来着?郁清怀孕,心情烦躁,沈四安苦苦追妻,照顾“老婆。” “沈虞河”在里面出现的作用:当炮灰,卑微极致,对郁清表白:“我不介意当孩子的爸爸。” 沈虞河头疼的按了按额角,他对这些剧情越来越不耐烦,很久没有关心剧情进展,也没有进意识空间翻看剧情书。 幸亏他们两个相隔着一张桌子,郁清的呕吐物没有沾到沈虞河的身上来。 他们这里的动静已经吸引到外面的服务员过来查看情况。 他扫了一眼郁清的肚子,这个爸爸还是让沈四安和孔燃来当吧。 把一杯白开水递到郁清的旁边,沈虞河分别让白团子给沈四安和孔燃发了匿名的消息,让他们来这里照顾郁清。 走出咖啡厅之后,沈虞河:【系统,我果然是一个好人】 白团子:【无力吐槽这句话。】它缓缓躺倒,生无可恋。 人生若只如初见,希望我的宿主像一开始的那样热爱完成任务就好了。 ———— 沈虞河顺手在咖啡厅打包了几道甜点回家,洗漱干净,换了一套衣服才去学校接郁玉。 他们傍晚去了餐厅吃饭,顶层餐厅靠近窗户,能清晰的看见外面灯光闪烁的夜景。 由于晚上太凉,他们暂时停止了街边消食这项活动,把地点转移到别墅。 两个人身上穿着毛绒绒的睡衣,都已经洗完了澡,同样沐浴露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从别墅的客厅一出来,走在小路上,瞬间就气温骤降,冷的让人打哆嗦。 冷是冷,但是云层散去,今天晚上几乎没有云翳,月亮明亮,周围的星子拱卫,光辉洒落在地上。 没有了云朵隐藏的月亮,明亮又皎洁,在地上凝结一层白霜。 郁玉为了看今晚的夜景,特意在睡衣外包裹了一层厚厚的长款羽绒服。 手插在兜里慢慢的向前走着,反而有种别样的乐趣。 郁玉道:“先生,很快就是圣诞节,圣诞节之后是元旦、春节,最后新的一年又要来临了,想想过得还挺快的。” “你忘了还有一个时间。”沈虞河慢悠悠道,他把郁玉睡衣的帽子给压紧,防止风吹到他的脸颊。 “今年的第一场雪还没有下。” “那我们还有很长时间。”郁玉笑了笑,他的眼睛好像天上的星星,伴随着月亮的迷雾慢慢闪烁。 沈虞河垂眸看两个人的影子,朝旁边走了一步,两个影子重叠在一起,不分开。 他在心里想着,希望如此吧。 希望我们今年都能过一个好年,没有阻碍。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过完是国庆,然后新年,希望宝们天天开心!虽相隔万里,同望一轮明月。 中秋快乐宝! 第三十九章 虽然说熊野的生日在酒吧没什么新意,但是郁玉下午还是请了假和沈虞河一起去酒吧帮他布置。 今天有点忙的人由沈虞河变成了郁玉,一路开车过去的途中,郁玉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他接了好几个电话。 司机是沈虞河,郁玉坐在副驾驶。 那边的声音有些吵,郁玉听不清楚,他开了免提。 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然后还有“砰——”的一声,气球爆炸的声音。 小钱在那边大声道:“东西我们都快准备好了,你们快来呀。” 郁玉无奈地侧了侧耳朵,把手机离耳朵远了一点,那边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又大又吵闹。 “我们快过去了。”郁玉道。 然后在寂静的车里响起的是小钱神秘兮兮、特意压低的声音。“沈先生真的和你一起来了?” “我的老天爷,可别是你和熊野骗我的吧。” 两句话十分清晰的传入沈虞河的耳中。他在开车,没怎么分散注意力,轻轻笑了一声。 一个熊野一个小钱,郁玉的朋友还都挺有趣的。这样也挺好,能把郁玉带得活泼一点。 郁玉听见这笑声,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脸颊,他拉长声音道:“对呀,骗你们的,先生怎么可能来呢?” “你真是骗我的?”小钱半信半疑,“你可别骗我,我可都跟我爸吹嘘了半天,说沈先生要来我的酒吧。” 郁玉一本正经:“确实是骗你的,我怎么可能请到先生呢?” 小钱一声哀嚎,“我可都跟我爸吹完牛皮了小玉——” 郁玉轻声道:“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快到了。”他随即挂断了电话。 往旁边一侧头发现沈虞河的余光还正在看着自己。 捏着手机的手瞬间紧了紧,“先生……怎么了?” “他们都叫你小玉?”沈虞河把车停在停车的区域,前天的熊野也是这么喊小玉的,他本来以为是特例,结果今天的这个也在喊。 郁玉点头,“因为名字难喊,一开始只有熊野喊我叫小玉,后来大家都这么叫我。” 沈虞河陷入沉思,难道只有我没有喊过小玉吗? 不仅没有喊过,是一次也没有。从来都是直呼名字,生气了喊名字,高兴了喊名字,每天都在喊名字。 看起来一点都不如“小玉”亲密。 他想到之前徐虎虎对他的评价——一个没有情/趣的老板。 深感危机的沈虞河眉头轻微地皱了皱,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两下,克制着自己想直呼姓名的冲动,开口:“小玉……是这样吗?” 有点奇怪。 沈虞河的身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痒意,他第一次被自己肉麻到。 抬眼看郁玉,郁玉突兀地笑出了声,“先生,还是喊郁玉吧,喊小玉我不习惯。” 好吧,还被嘲笑了。 沈虞河淡淡道:“我也感觉比较奇怪,还是郁玉好听。” “嗯,确实。”郁玉弯唇,露出小小的梨涡。 朋友之间叫惯了小玉,郁玉不觉得有什么特殊。 但是每次先生叫郁玉的时候就很好听。 黑色的翅膀小人气冲冲地跑出来,扑棱着翅膀道:“你这是双标!” 郁玉小声:“难道你不是双标?” 小人:“……”也确实是这样。 从停车场要走一段路才能到酒吧,而且还没有空调暖气的覆盖。 郁玉刚要下车,沈虞河拉住了他的手,“别动。” 他把放在车后座的围巾围到郁玉的脖子上。 围巾上有刚刚清洗完的味道,淡淡的栀子香气,没有冬天的寒冷,暖烘烘的把郁玉包裹住。 沈虞河收回手,仿佛他只是随意的做了一件小事,“走吧。” 在路上郁玉给沈虞河介绍小钱,“他本名叫钱源,家里做实木的,本来的意思是财源滚滚来,结果开了这个酒吧之后每个月都要亏钱。” “我让他改名叫钱不亏,他跟我说他爸也是这么说的。” 隔着不远处就望见了一个穿着大红色棉服,十分喜庆的青年站在酒吧门口。 他看见郁玉连忙挥了挥手臂,紧接着看见郁玉旁边的沈虞河,眼睛更亮了。 好家伙,这是请来了呀。 小钱迅速发挥自来熟的性格,跑到两个人的面前,先和郁玉来了个拥抱,然后又和沈虞河自我介绍。 “沈先生来到这里可真是蓬荜生辉,让我倍感激动。”小钱文质邹邹说了一大堆话,看着沈虞河的眼神就像看着一颗摇钱树,眼里的光都快窜成钱币的符号了。 ……嗯,不是错觉。沈虞河淡定的想,看他的眼神真的像在看一颗摇钱树,下一秒就能出钱的那种。 “我们先进去再说吧。”沈虞河微微颔首,他微笑道:“里面不是还没有布置完吗?我今天就是过来帮忙的。” 能请得来沈虞河,已经足够让小钱感到意外了。 但是最令人意外的是,小钱看着沈虞河和郁玉两个人配合默契,他们两个人单独在角落里面给气球一个充气一个给气球封口。 他们自成一个角落,把其他人隔开。 他都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手里端着托盘默默地站在柱子旁边,停顿了一会儿给其他人送温暖去了。 沈先生和郁玉不需要他的温暖。 在沈虞河给气球扎口准备粘到墙上时,他突然听到了剧情点完成的声音。 【叮!恭喜宿主剧情完成点【6/10】,请再接再厉哟。】 一下子进展到这个剧情,沈虞河有些意外。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一边在意识空间分心问白团子,【主角攻受做了什么?】 【……嗯】白团子查看任务完成情况,他支支吾吾道,【其实也没啥,他们只是做了一笔交易,感情迅速升温。】 【什么交易?】 【郁清把你给他的协议给沈四安了。】白团子在空间撒花,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间炸开,它破罐子破摔道【让我们恭喜沈四安即将接手破产公司背负大笔债务。】 沈虞河皱了皱眉:【你今天好像不对劲?】 沈四安接受了即将破产的公司,离小说里面的C市首富又后退一步。就算剧情现在进步,但是后期也会停滞,白团子怎么看起来那么开心? 【怎么会?】白团子露出一抹心酸的微笑,险些落泪。 只是知道剧情完不成,最后的狂欢罢了。 —————— 熊野的人缘果然很好,晚上陆陆续续的人就快来齐了。 其中不乏有沈虞河认识的富家子弟,也不过是见过几面,他眼熟他们,他们也眼熟他。 本来兴奋的不得了的神情看见沈虞河的瞬间就蔫下去。在他们的眼里,这个是跟长辈一样的辈分。 在长辈的面前蹦迪,他们是不要命了吗?坐在角落里面跟鹌鹑似的。 灯红酒绿营造出了熊野最喜欢的氛围,灯光昏暗,一个大蛋糕被分成无数小块儿放在各个卡座上。 熊野拿着个话筒:“嗨起来啊朋友们!” 只有小钱和廖廖几个人回应他的欢呼,“让我们开心起来!” 富家子弟:…… 偏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沈虞河,见他没有反应,才敢举着手里的灯牌:“嗨起来。” 随着朋友的落座,熊野本来以为人差不多了,准备吃蛋糕。谁知道他刚要开口,酒吧又来了几个客人。 关键是这几个客人他还怪眼熟的,眼熟,但是不欢迎的那种。 熊野一僵,往后面的卡座看去。果不其然,卡座上的那几个人也看见了。 沈虞河淡淡道:“是熟人。” 郁玉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还真是熟人。” 先出现在门口的是郁清,他和自己的朋友来的。和他们找了一个认识的卡座坐下,全程目光没有分给沈虞河和郁玉,好像没有看见他们一样。 这边来了一波之后,后面又有一波人。 不过让郁玉注意到的是后面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紧跟在后面,鬼鬼祟祟,进来后还心虚的压低了帽子,有点像他的舍友。 他疑惑地皱了皱眉,舍友来这边干什么? 两边分别投过来不怀好意的视线,被沈虞河敏锐地注意到。 左边是郁清,右边是…… 他侧过头小声的问郁玉,“戴帽子的那个人你认识?” “嗯……”郁玉沉吟了一下,“应该是我的舍友,但是不确定。” 他没有超神到凭借着昏暗的灯光就能将人辨认出来的程度,只不过觉得那个人的身形有些熟悉罢了。 舍友混进这边自然是要来做正事的。自从之前有了一个老板,让他观察郁玉的动向,舍友就过上了财富自由的生活。 他花钱大手大脚惯了,又交了一个女朋友,老板打的那些钱只能勉强支持他和他女朋友的开销。 这段时间联系不上老板,没有了额外的开销,舍友本来就没有积蓄,又被女朋友骂废物,全在酗酒度日,连课也没上。 这次听别的人说郁玉出现在酒吧,好像在给朋友过生日什么的。舍友暗下决心一定得给老板弄点有价值的情报,他真的一点钱都没有了。 再没有钱,小丽要和他分手,这可不行。舍友的口罩遮盖了他满是胡茬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幽幽的眼睛在外面,紧紧盯着郁玉。 齐唱完生日歌,沈虞河端了一小块蛋糕吃,他下午没吃饭,填一填肚子。 舞池里已经有不少人在进去跳舞了,被包围在中间的就是熊野,能看得出来他今天确实很开心。 毕竟是二十年来第一次进酒吧。 他们面前摆了很多不同的酒,有的用杯子装着颜色很好看,一层一层的渲染开,不同的颜色交杂。 沈虞河刚吃了两口蛋糕,就发现郁玉端着一个其中颜色最好看的杯子在细细打量。 他先浅尝了两口,发现不怎么辣,可能以为度数不高。 郁玉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一些惊喜,舔了舔唇瓣继续又喝了一口。 沈虞河在一旁好笑的看着他,这杯酒可能超出了郁玉的心理预期,以为挺好喝的。 随即沈虞河还没来得及阻止,郁玉大口闷下去,咕噜咕噜,跟喝水似的。 等喝完,郁玉眼睛发亮的看着沈虞河,“先生,好好喝呀。” 沈虞河沉痛地放下手里的蛋糕,他知道了,二十年来从来没去过酒吧的,不仅熊野,还有郁玉。 沈虞河沉默了一下,“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 郁玉把最后一点喝干净,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甜甜的,尾调有一些辛辣,味道不错。” 他意犹未尽,眼神发闪发光的看向桌面上剩下的其他酒。 沈虞河:“不头晕吗?” 郁玉摇头,拿起一旁的小蛋糕小口吃起来,“完全没有,我现在的感觉好极了。” “要是头晕了和我说。”沈虞河微微松了一口气,看郁玉的感觉还好,这酒的后劲儿应该没有那么大。 郁玉:“不会的先生。”他比了一个“OK”,郑重道,“相信我的酒量。” 沈虞河:…… 更不相信了。 各色的灯光打在人的脸上,舞池里面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声音震耳欲聋,把其他的声音都盖住。 面前有阴影压下,沈虞河的面前来了一位他不熟悉的人,是一个笑起来很阳光的青年。 他们在此之前应该是没见过面,沈虞河的记忆能想起来这是和郁清一起进来的年轻人。 他的手里举着杯酒,笑的很灿烂:“沈先生,我爸爸是鼎安国际的董事长,不知道您有没有印象。” 沈虞河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地中海的老头,脸皱的像橘子皮,常年苦哈哈的像个苦瓜。他点头:“有点印象,我和你爸爸是朋友。” “那就更好了!”年轻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他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拿了一杯新的鸡尾酒给沈虞河。 “我敬您一杯,回头得向我爸爸吹嘘吹嘘,居然在这个地方遇见了您。”在酒杯递给沈虞河的一瞬间,手心里的药片不易察觉的滚落进去。 沈虞河恍若未查地接过,颜色漂亮的酒液微微晃荡,年轻人的笑意加深。 沈虞河笑了一下,眼神在对方的身上扫视一圈,他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他们家的三子,最小的那个儿子?” “是的。”年轻人点头,看起来十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没想到您知道。” “你爸挺疼你的,可别做什么让他失望的事。”沈虞河垂眸,杯子举起来和他干杯。 年轻人连忙道“我一直是我父亲的骄傲,不会让他失望的。” 两个杯子相互碰撞在一起,沈虞河一仰而尽。 随后,不远处有人鬼鬼祟祟举起了手机,悄悄拍下了几张照片。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多了一点,安安~ 第四十章 沈虞河恍若未觉,似乎周遭的一切和他都无关。 喝下这一杯之后,年轻人的笑意加深,他对着沈虞河道:“那我就不打扰沈先生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郁玉,眼中多了几分促狭,“您和这位先生玩的愉快。” 他带着空了的酒杯走回座位,郁清缓缓地露出一抹微笑。 沈虞河刚坐下,郁玉便拉住了他的手臂,明明沈虞河是后喝的酒,但郁玉身上的酒气却比他浓厚的多,还有一股甜香的味道飘散。 果然他喝的酒是甜味的,郁玉没说错。 他两颊发烫,悄悄凑近了沈虞河,“嘘——先生,我有悄悄话和你讲。” 沈虞河敏锐的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他蹙了蹙眉问,“酒劲上来了?” “什么酒劲?”郁玉微微一愣,“我没醉呀。” 他说着没醉,自己的脸颊和沈虞河的脸颊相贴,声音压得很低,跟讲鬼故事似的,“你看……温度都是差不多的。” 沈虞河喝酒不上头,脸上也没有任何反应,皮肤偏冷,脸颊和郁玉的相贴,能感受到明显的热意。 偏偏旁边坐着的这个青年还小声道:“我没醉吧,先生。。” 沈虞河只能点点头,附和着他的话,重复道,“嗯,没有喝醉。” 突然间场上的声音变大,换了一首新歌,明显能感觉到周围更加沸腾。各色昏暗的灯光转换,照在郁玉的眉眼上,小痣看不清楚,光线流转,喝醉酒后给他平白增添了几分缠绵的意味。 郁玉出其不意,趁着其他人都在开心的玩闹,没有注意他们这边的动静,突然一下子咬上沈虞河的脸颊。 “我都说我没醉了,你怎么还不信我呢?”他含糊道。 脸颊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沈虞河无奈道:“我说我相信你没喝醉。” “那你是骗人。”郁玉又咬了他一口,这次的动作比上次的还要轻。 沈虞河只感觉脸颊有些痒,喝醉了的郁玉……有点儿奇怪。 他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说你要悄悄告诉我什么来着?” “我要告诉你——”郁玉好像想起来什么了,他道,“刚才有人在偷拍你,先生。” “不对哦,是偷拍我们。”郁玉的手臂搭在沈虞河的肩膀,他们俩离得极近。 “因为我也入镜了。” 他似真似假地抱怨,“我还想比耶的,还没把手势举起来,他就把手机放下了,有点儿可惜。” 沈虞河想,你要是比“耶”那个人看见可能会被吓到,他可是偷拍,怎么敢被你看见。 他自然没有忽略刚才朝向他们的摄像头,往后靠了靠身体,沈虞河问郁玉,“那你想怎么处理呢?”他决定把主动权交给郁玉。 “处理?”郁玉沉思了一下,他说话有些缓慢,眨了几下眼睛在认真的想到底该怎么处理。 “要不然,把他套麻袋揍一顿。”郁玉语速很慢,“他之前就拍我,好讨厌,这个人。” 沈虞河笑了笑,“那就把他套麻袋揍一顿。” “要揍好几下。”郁玉说。 沈虞河:“嗯,揍好几下。” 舍友喜滋滋的把高清大图保存下来,他尝试着给老板发消息。 【老板,我知道那个和郁玉在一起的人是谁了】 很快,老板回复了他六个点:【……】 舍友愣了愣神,这不应该啊,老板不应该问他是谁吗?和他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老板:【别再给我发消息,钱早就汇给你了】 ——难道是老板找了新的人来监视郁玉? 不行,舍友想到自己的女朋友,还有自己的负债,他飞速地给老板发消息。 【老板,我能帮你的,郁玉的动态我早就掌握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了,我是真的很需要钱!】 手机嗡鸣,郁清不耐烦的把屏幕给关掉,舍友给自己发的全都是知道的消息,这些有什么用?要是早给自己发,他也不至于那么猝不及防。 刚才和沈虞河干杯的男人——鼎安国际的三公子揽住了郁清,“谁给我的宝贝发消息?” “一个陌生人。”郁清不耐烦道,“总是来骚扰我。” “拉黑吧。”三公子在郁清的脸上亲了一口,“把他拉黑,别浪费我们两个人的时间。” “那个药你真给沈虞河下进去了?”郁清躲开三公子的亲吻,往那边看了一眼,太昏暗了,根本看不清那边的情形。 “当然了,这还能假?”三公子的眼里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怒气,他捏住郁清的下巴,往对方的嘴巴上重重亲了一口。 “出来玩的就别躲,爷给你费了那么大的劲儿,亲几口怎么了?” 郁清勉强笑了笑,主动坐在对方的腿上,“刚才没注意。” 三公子得意的揉了揉他的屁/股,把空杯子里灌上新的酒液,给郁清喂过去。 得不到郁清,多占占他的便宜也好。还能出去和狐朋狗友吹嘘一圈。 舍友发的消息迟迟收不到对方的答复,再一看竟然发不出去了,被对方拉黑。 他气得浑身发抖。 旁边的朋友喊他:“你怎么了?快来跟我们一块玩!” 他们正在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 舍友咬了咬牙勉强止住怒气,“算了,你们先玩吧,我有点事。” 他得想办法弄钱,想办法弄钱,想到自己借的那些贷,如果还不了的后果……他不禁身上一冷。 沈虞河给外面的保镖发了一条消息,还没收回手机郁玉便拉住了他的手。 “先生,我们去跳舞吧。”他指着舞池,最显眼的便是里面的熊校草,个子高在中间被簇拥着,手里还拿着一个大话筒四处摇摆。 他被郁玉拉入舞池中,声音震耳欲聋,熊校草的眼神很精准,一下子就看见他们了。 一手拉着郁玉在往舞台中间挤,一手拽着沈虞河。 “你们俩咋进来了?跳起来呀!”他吼道。 郁玉也很兴奋,对沈虞河道,“先生让我们跳起来呀!” 他不会跳,随着音乐左右的晃动,腰肢摇摆。 沈虞河慢慢的把他和周围的人隔开。他们在边边跳着,没有跟着熊野去中间,中间的人太多了,跳的也是最快乐的那一拨。 反正大家大差不差的都认识,一个圈儿的,也都年龄相仿,互相交换着舞伴。不会跳的会跳的都一块来跳了,愉快的笑脸晃动,不知道是谁放的彩带,慢慢悠悠的缠绕在身上。 郁玉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沈虞河没听清。他贴近对方,想听他说了什么,然后被亲了一大口。 “先生,一起跳啊。”郁玉眼睛亮晶晶看他,在沈虞河看过来时还弯了弯。 他的脸上现在已经晕上了明显的醉态,像一颗成熟的水蜜桃,额头有一些薄汗,手指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 摇晃间身体不经意触碰在一起,短暂的接触后分开,然后又是触碰、分开。 沈虞河感觉自己的身上也带了一股莫名的热意,他和对方一起在舞池里面摇摆。 他似乎也带着微醺的醉意,沉浸在此刻的喧嚣里。 另一边舍友越想越恐惧。 有两个穿黑衣服的保镖来到他的面前,沉声问:“你好,是刘先生吗?” 舍友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们,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两个人是…… 舍友的同伴疑惑问他们:“你们是谁呀?” 他们笑得温和,“我们找刘先生一点事,麻烦跟我们出来一下。” 他们的手臂强壮有力,用力地捏在室友的肩膀上,疼得他脸色发青。 “我不——”他还没说完,两个保镖配合默契,一个揽住他肩膀,一个捂住他的嘴巴。 “抱歉,这个人我们就先带走了。”保镖冲他们道。“哎?你们怎么能随便拉人走呢?”同伴皱了皱眉,立刻放下手中的饮料。 面前又有一个穿黑衣服的保镖挡住他,“抱歉先生,刘先生欠了我们的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只是找他聊聊而已。”他的眼里闪过冷光。 好吧,同伴悻悻地重新举起杯子喝了一口。 酒肉朋友,既然犯了事儿,他也没有为对方出头的必要。 把舍友强行带到小巷里。 一个保镖从他兜里掏出来了个手机,冷笑道,“开锁吧,让我们见识见识你拍到了什么?” 舍友被捂着嘴巴,眼里放大了恐惧,他不住地摇着头。 强硬解开了锁,保镖看了这几张照片,果不其然是偷拍,没冤枉人,就是这个黑心的家伙。 除了这几张照片,还有之前的偷拍的郁玉的照片,整整几千张放在同一个图库里。 幸亏没有什么隐私的照片,都是郁玉在做不同的事。 保镖松了一口气,把照片一一删除,清理干净痕迹,还有云盘的上传的也给弄干净,最后把聊天记录发送到老板手机上。 舍友被捂住的嘴松开,他连忙跪地求饶道:“我真没犯什么事大哥,为什么要来找我?” “你说呢?”保镖弯下腰,用手机拍了拍他的脸,“偷拍?这可是犯法的。” “不不不……”舍友不住的往后退,他连忙摇头道,“下次再也不犯了,下次再也不犯了。” 他们笑得温和,互相对视一眼,旁边的保镖道,“我们来就是给你个警告,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他把手机塞进他的兜里,说道,“你可以走了。” 舍友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们一眼,见保镖在原地没有动,捂紧了自己的手机吓得有些哆嗦,连忙站起来,颤颤巍巍连滚带爬走出小巷。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他安全了再说。 在舍友的左脚要迈入光明的前一秒,头上被套了一个麻袋。 两道被特意放粗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俺最看不惯左脚迈出巷子的人,哥,给我打!” 一道重重的拳头挥在他的脸上,“踏马的让你左脚走出小巷!” 两个保镖相互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 这就是给了希望,又把希望给掐灭。 舍友心里绝望,不是说放过我了吗?难道套个麻袋我就认不出来是你们吗? “嗷——”重重的痛呼响在黑暗的小巷里,随后是拳脚越来越重的声音。 在酒吧里,郁清只感觉头越来越晕,他的眼前发黑,身上有一种莫名的燥热。 往卡座里频频投去视线,谁知道人都已经不在了。 他在场地里面扫了一圈,发现他正和郁玉在舞池上面。 看不清药效到底发没发作,按自己的身上已经越来越热了。 他勉强把三公子给推开,克制着身上的燥热,“我去趟洗手间。” 等郁清走了,三公子“啧”了一声,心痒痒的也准备跟着去洗手间。 他准备去洗手间占点便宜去,总不能光让他看着连口汤都不喝。 想到这里三公子小声骂了句脏话。 一路跟着郁清到了洗手间,结果里面的门都关着。 三公子疑惑地拧了拧眉头,难道郁清还真来上厕所了? 他刚准备转身离去,突然听到一个洗手间有一些暧/昧的响动,似乎是什么人在低声的喘/息。 三公子露出一个风流的微笑,也不知道是谁喝多了正好被他撞上。 洗手间的门没关,他一打开,里面赫然就是郁清,他面色潮红,似乎失去神智。 “羊”入虎口,今晚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痛揍了舍友一番,鞋子把手机碾碎,粗粝的声音在被揍的缩起身子的舍友的耳边响起,“以后别让哥俩再碰见你。” “还有……”他们粗犷道,“以后给我好好做人,别弄些偷鸡摸狗的事。”本来这个都足以让舍友进局子蹲一段时间,但是老板说放他一马,揍一顿。 虽然不明白老板这次怎么那么仁慈,但他们两个是专业的,对得起高薪,专挑痛处打,还不是易受伤的地方。给老板出气。 舍友被揍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缩在麻袋里不敢出声。 一时的疯狂渐渐退却,郁玉的动作越来越不规矩起来。 他的脸上带着傻笑——总之在沈虞河的眼里是傻笑,弯着唇角愣愣的看他,还晕乎乎的来了一句“先生你好好看哦。” 沈虞河牵着郁玉慢慢走出舞池,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揽着他的肩膀,稍不注意他就要瘫在自己身上,失了骨头似的。 郁玉的手摸了摸沈虞河的胸膛,崇拜道:“先生你身材真好……” 沈虞河怀疑他没醉,只是在装醉。 怎么会醉得那么精确? 结果一看他朦胧水雾的眼睛,顿时就不确定起来。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带你回家。”不管醉没醉,先带回家是最正确的办法。 谁能想到郁玉被一杯酒给干倒了呢?以后还是少来酒吧的好。 身后有熊校草一声激动的“转头!” 沈虞河拉着郁玉好奇地抬起头来。 熊校草的手里拿着相机,不知道他从哪个地方摸来的,正好对着他们。 这次郁玉学会把握时机了,他慢吞吞的抬起手,头靠在沈虞河的肩上,对着相机比了一个“耶”。 “咔嚓——”熊野把这一幕定格,美好的一幕存到照片中。 郁玉喝醉酒之后很不老实。 除了动手动脚他还动嘴,天南海北的说各种情话,也不知道从哪儿搜集的一溜儿一溜儿讲给沈虞河听。 一会儿还夸夸他说真好看,一会儿又夸夸自己说我也很好看。 一会儿亲亲沈虞河的眼睛,说沈虞河的眼睛好好看。一会儿又摸摸自己的眼睛,觉得我也很好看。 夸着夸着到别墅了,郁玉不下车。 他拉住沈虞河的衣袖,长睫垂下,突然间带了几滴泪珠,可怜巴巴道,“先生,你今天没有亲我,没有早安吻,也没有晚安吻。” 司机早就升上挡板,他说的情话只有沈虞河能听见。 沈虞河闷笑了一声,他像哄小朋友那样似的问郁玉,“那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吻呀?” “还有……还有很多很多。”郁玉想了想,“现在要下车了,我想要一个亲亲,这个是额外的吻。” “要你主动的。”郁玉道。 长达几秒的沉默,沈虞河上前,他吻在郁玉的脸颊边,一个吻像蜻蜓点水一样略过他的脸颊,“这样可以吗?” “不管你亲哪,我都很开心。”郁玉认真道。 他和沈虞河一起下了车。 关车门的瞬间,车窗映出他有些狡黠的笑,只有两秒钟。 转头的时候又恢复了那副晕乎乎的样子,醉的连路都走不稳了,靠在沈虞河的身上,又说要今晚的晚安吻。 今晚谁在撒谎,只有星空知道。 可能有人心知肚明的在纵容,也可能他并不知道呢。 谁都说不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让他们多亲亲吧,哎。 安安~ 第四十一章 第二天沈虞河醒来的时候天色乍亮,太阳冒出了个头,不怎么冷,但也不暖和,是平常C市冬季的天气。 昨晚的时候他在厨房煮些蜂蜜水,给郁玉解酒。结果郁玉醉醺醺地抱住他,脸颊蹭着颈侧,嘟囔道,“先生,我们谈个恋爱吧……” 他的眼神看起来又坦诚又天真,澄净的像一汪水。 郁玉好像就是随口一说,说完就忘了。转头眼神发亮地盯着蜂蜜水,说要喝。 还拍了拍沈虞河的屁/股,调笑,“这是谁的老婆那么贤惠,是我的吗?” “哇!他居然会给我煮蜂蜜水,好贤惠。” 沈虞河:…… 他反手把蜂蜜水给郁玉灌进去,还是快点醒酒吧。此刻的郁玉让他感到有点儿新奇的同时,居然还有点招架不住。 那句“谈个恋爱吧”让沈虞河翻来覆去的想了一夜,早上到浴室一看,果不其然眼下一片青色。 他一边洗漱一边问系统【主神的回复下来了吗?】 白团子心虚三秒【最近主神可能不在主神空间,联系不上他,宿主。】 它也很奇怪,系统很少联系主神,谁能想到难得联系一次,本来应该常年宅在空间的主神居然不在。 去问其他的系统,其他的系统都说不知道去哪儿了。 沈虞河:【……算了】 自食其力,自力更生,他总有办法留在这个世界的。 他今天有一个重要的事项安排,需要早起一点。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手机上的时间正好指向早上六点,一夜没睡几个小时。 徐虎虎穿着西装来到这个别墅,他的手中还有一个盒子。 把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沈虞河,徐虎虎的表情难得严肃,“我们的飞机准备好了,老板。” “郁清那边呢?”沈虞河随口一问。 “媒体都在酒店外面等着呢。”徐虎虎道,“保准他一出来立刻上头条。” 沈虞河点头,“顺便再给郁清的那几个男人邮一次绿帽子,同城配送,一定要在当天送到。” 徐虎虎震惊:“老板,上次已经送过一次了。” 沈虞河笑了笑,“绿帽子又不嫌多,多送几个,全都送到。” 徐虎虎:“……好的老板。”他为那几个人默哀,这是火上浇油啊。 “走吧。”沈虞河把盒子放在吃饭的餐桌边,确保郁玉出来能一眼看见。 盒子下面有一个便签,沈虞河早先写下的一句话。【去K国,勿念,几天后归。——沈】 去K国的计划已经推迟了两天,现在那边频频催促,他只能尽早出发。 昨天晚上的酒确实有问题,白团子是一个什么也不会做的蠢系统,是他附带的系统商城是一个有很大用处的东西。 兑换了道具,无声息的把郁清那边的酒和沈虞河这里的一换,沈虞河微微笑着一饮而尽,郁清那边也很高兴的喝了一杯,以为自己的计划得逞。 然后他把自己送上了别人的床。 一道弧线划过天空,沈虞河在飞机上闭目养神,而在另一边的C市,差点闹翻天。 郁清做了一个美梦。 在梦里他和沈虞河假戏真做,成功的完成了他的计划,把肚子里的孩子成功的变成了沈虞河的。 一个月后他拿着造假的单子过来找沈虞河,由于他肚子里的孩子是沈家的独苗,沈虞河对他十分愧疚,对他忏悔不应该之前那么对他。 不仅把郁玉抛弃,而且还给了他很多沈氏的股份,让郁清一跃成为C市最让人羡慕的男人。 他正在奢侈品店,肚子微微隆起,店员客气地对他笑着,不停地介绍这里的奢侈品。当郁清出来后,偶遇了脸色苍白的郁玉,一番冷嘲热讽,郁清洋洋得意的离去。 在上车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一股剧痛传来。郁清刚想拧眉骂道是谁不长眼,万一摔到了沈氏的长子怎么办?——然后他就醒了。 肚子里一股剧痛传来,疼得他不禁蜷缩着身子。 睁开眼发现是酒店的房间,墙壁洁白,吊顶豪华。昨天晚上的记忆仅终止在他说要去一次洗手间,之后的记忆全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难道他得手了? 郁清心中一股惊喜传来,他刚想支着手臂坐起来,结果小腹一阵一阵的疼痛让他发出一声呻/吟。 有一个男人的手臂横在他的旁边,然后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大早上的吵什么吵?” 这个声音? 郁清猛的支起身子往旁边看去。 床上一张乱糟糟的脸横在枕头间,睡的正酣,是鼎安国际的三公子,而不是沈虞河! 怎么会这样? 郁清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明明他给沈虞河下了药,准备找个借口和他单独见个面,趁他发作的机会带他上楼,然后这一切就成了。 怎么现在床上的人会变成鼎安国际的那个色/鬼王方安?! 肚子越来越疼,疼的他直不起来身子趴在床上。 他喊道:“我的肚子好痛!”额头冒出大片大片的冷汗,郁清的手无力的拽着床单。 “吵什么吵?”王方安不耐烦的睁开眼。 下一秒,一声尖叫冲破房间,王方安连裤子都顾不得穿,连滚带爬爬下了床。 郁清的旁边床单上全部都是血。 C市的媒体当有人撑腰就变得格外的敢说话。 【独家新闻为您报道】笑容甜美的女主持带着耳麦拿着话筒,她的身后赫然就是郁清所住的酒店。 【郁家二公子和鼎安国际小儿子疑似在酒店玩得太开,纷纷受伤送往医院。在场目击证人说道郁家二公子的身后全部都是血,这次事件是否会是两家声誉的一次滑坡……让我们持续关注。】 【郁家二公子郁清……】 【鼎安国际三公子……】 每一个媒体争先恐后地报告。 今早的新闻全部都是关于他们两个人的花边新闻,配图是从酒店出来,郁清被抬上救护车,旁边的三公子脸色被吓得苍白萎靡不振的样子。 要知道在之前的生日会上郁清是被确认为郁家的继承人的,还有三公子最受他父亲的器重。 所以说这个新闻一出,无数人的眼睛纷纷望去了鼎安国际和郁家。 郁父还有郁清的那些男朋友们,纷纷脸色发青的看着此次的新闻,手指忍不住的颤抖。 郁清这是把他们的脸往地上踩。 在男三男四男五看见这个消息的同时,快递员送来了快递。 “你好您的快递。”小哥热情洋溢地把快递给他们。 上一次沈虞河友情馈赠的绿帽子只给了沈四安和孔燃。 但是这次不一样,每一个只要是和郁清有过暧昧的,他都送了一遍,甚至还有郁父。 就是气他的,看看你的这个儿子做出的好事。 沈虞河戴上眼罩,闭目养神,想到那边已经爆发的场景,有些愉快的勾起唇角。 这边的几个男人接过快递之后好奇地打开,他们明明没有买过快递,难道是别人买的? 打开之后,映入眼中的就是一顶绿色的帽子,还有些许的绿色碎钻镶嵌在上面,闪闪发光,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他们头顶到底戴了多少个绿帽子。 胸膛不断的起伏,男三男四男五……他们同时想,郁清让他们丢了那么大的脸,绝对不能放过他! 愤怒直登顶峰。 —————— 郁玉早上起来后直接懵了。 他昨晚半醉半醒昏昏沌沌,虽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但是现在一觉起来回想起来还是有点羞耻。 那个讨吻的真的是他? 关键是不仅下车骗到了一个沈虞河的亲亲,晚上还有一个晚安吻。 是双倍的亲亲。 有点羞耻,不能再想了。 郁玉穿着拖鞋下床,他没有课睡的是自然醒,也不知道现在几点。 刚拿起手机,同学朋友郁家一个又一个的消息朝他涌过来。 ——这是怎么了?郁玉更懵,这种全世界都在问候你的感觉,让他仿佛中了5000万的彩票。 不是500万,因为500万郁家看不上。 同学大多是八卦,朋友过来问一下他怎么样了,郁家是让他赶快回家。 从他们的口中郁玉大概拼凑出了这个爆炸性的新闻。 一句话总结下来是:郁清怀孕了,流产了。舆论在爆炸,新闻上全是他和鼎安公子的事情,他和其他人的暧/昧也被扒出来。 流产了?郁玉缓慢的眨了一下眼,他连郁清什么时候怀孕的都不知道,怎么现在直接快进到流产了? ——男人怀孕在这个世界上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郁玉心情复杂,熊野的感叹号把他的屏幕都给占满了,【卧槽卧槽卧槽,他流产了?】【他流产了?】【??】【我在做梦吗?】 郁玉缓慢的拿着手机躺回床上,回熊野:【可能我们都在做梦。】 把手机上的消息都给处理完,郁玉自动忽略了郁家对他发号施令让他回家的消息。 洗漱完去一楼,发现并没有沈虞河的身影,餐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包裹着金色的缎带,在等待着主人的打开。 郁玉小心地拿起这个盒子,发现它有点重,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小心的把蝴蝶结给拆开,里面的物品露出了它的全貌。 是他非常熟悉,甚至在几天前在花房细心摆弄过,栽种在营养液中的玫瑰花。 当时插在沈虞河口袋的那只。 它被放置在一个玻璃瓶里面,花瓣嫣红美丽,静默绽放,独自展示。 这朵玫瑰被沈虞河做成了永生花,它将会永远的保存在玻璃瓶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开了一个视频会议,我们确认10月8号开学,大概还有十几天的时间,从明天开始多写一点,尽量在开学之前把这本书完结吧QAQ。如果一天1万字,感觉写10天就可以了(我在痴心妄想) 第四十二章 经过了长达几个小时的飞行,沈虞河来到K国。 由于C市那边有一些需要处理的事情,所以沈虞河没有让徐虎虎和他一起来,另外带的团队。 和他们接洽的是K国的龙头企业,掌权人有“笑面虎”之称,在当地很出名。 飞机到达机场后,沈虞河收到了爆炸的消息。 他没有先看手机,因为那位先生已经在机场等候他,两方的团队见面打了个招呼,随后上车。 掌权人看起来笑眯眯的,跟一个矮冬瓜一样,其貌不扬,偶尔眼里泄露几丝精光,才能让他和其他的老人区别开。 上了车之后,掌权人用别扭的中文说道,“没想到,沈,你居然如此的年轻。” “伊顿先生在我这个年纪比我强的多。”沈虞河淡淡道。 这两句话纯粹是商务会议开始之前的寒暄,他们在交洽之前都互相看过对方的资料。 一个不到30岁,年轻有为,算是旭日初升的朝阳,掌握着C市的命脉。一个今年已经70岁,半只脚迈入棺材,手里还牢牢掌握着整个集团的权力。 到达他们提前预定好的酒店,结果伊顿先生和善的笑了笑,邀请他们一起去泡温泉。 “谈生意,什么时候都能谈……”伊顿先生合了一会儿眼睛,苍老的眼皮垂下,不紧不慢道,“但是我们K国的温泉,你可要体验一下。” “沈先生,来到K国,如果不体验温泉,那这一趟可惜了。”伊顿身边的助理也道。 沈虞河也微微一笑,丝毫不见急于交接合作的样子,慢条斯理道,“既然那样,就多谢伊顿先生的款待。” 这样一趟周旋完,等沈虞河回到酒店已经接近傍晚。 沈虞河的神经有一些疲惫,伊顿是个成精了的狐狸,每一段话后面都带着无数的深意,和他周旋来、周旋去,一天的时间全浪费在应酬上。 他洗漱完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墙壁想,社畜一点都不快乐。 即使他成为老板,他也是社畜。 还不如在原世界种种花养养菜钓钓鱼的快乐生活。 想回C市。 想去找郁玉。 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个项目忙完回去呢? 等到这个时候沈虞河才有空处理一下手机上的消息。 今天忙起来的时候丝毫没有空回顾在C市的事情。郁清被曝上头条名誉扫地还有那些绿帽子,早在沈虞河的预料之中。 所以即使其他人给他发了关于这些的新闻,沈虞河也就看了一眼,随即关上,找到微信的聊天框。 ——但是没有消息。 郁玉没有给他发消息。 沈虞河抱了一个抱枕,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眼皮懒散地垂下。 他想,郁玉是不是今天太忙了,和他一样,所以才没有给他发消息。 往上滑聊天框,两个人几乎每天都聊上一两句。就算住在同一所别墅里面,但是一个上班一个上学,总会有不同的事情分享。 但是今天没有。 意识空间里面白团子出声,它咬着小手绢,扭扭捏捏:【是不是小玉有事呀?】 【嗯,应该是这样。】沈虞河应着系统的话,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了几个字。 他想问问郁玉现在背完书了吗?郁玉有的时候不上晚课,放学回别墅吃饭之后拿着自己的专业课课本去花房里面慢慢背书。 花房和花园不一样,花园是露天的,花房有暖气,还有一个刚刚好的吊椅。 厚厚的法学专业专业书,被他一页一页的背下来。 或者在书房里面,小声的背书。灯光开着,亮光闪在睫毛上,蝴蝶一样翩跹。 最后沈虞河删改来删改去发了一个最普通的: 【吃了吗?】 白团子:【……】常常对自己宿主的直男程度表示震惊。 【宿主,年轻人是不是喜欢温暖一些的问候?】白团子委婉的对沈虞河表示劝诫。 【是吗?】沈虞河想了一下,确实有道理。 手指再次动了动,【今晚阿姨做的什么饭?】顺便点了聊天框里面蹦出来的表情包,一个撒花花的表情。 【这样不就可爱多了】沈虞河十分满意,对白团子道。 结果手机半天没有收到回信。 时针已经指向11点,在国内刚刚入夜,K国很近,离国内也只有两个小时的时差而已。 放在酒店的书已经看完了将近三分之一,可是聊天框上还是沈虞河的消息。 沈虞河把书合上。 白团子身子一颤,机械手臂一抖,悄悄咪咪观察沈虞河的反应,宿主生气了吗? 沈虞河把聊天框关上,又点开和徐虎虎的消息。 【明天去别墅看一下郁玉的情况。】他说。 徐虎虎心虚并且迅速的回了一个好。 他心想,老板,我不用明天去看郁玉的情况了。明天他人到你的面前你可以亲自去看看。 啊,这该死的爱情。徐虎虎感叹,怎么就轮不到自己呢? 时间线还要拉回今天的早上。 郁玉把礼物放在卧室的桌子上摆好,便签在他的手心,他摸索着上面的字迹。 先生去K国,归期不定。郁玉的眼睫垂下,把这张便签折叠好,最后压在那束花的下面。 熊校草和他中午吃饭,说他像被妖精吸了精/气的书生一样。 “真应该拿个镜子,让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熊野不客气地嘲笑道。 郁玉慢吞吞的吃饭,他也不应,连夹饭的动作都恹恹的,像个垂耳兔。 “振作点,沈虞河又不是不回来了。”熊野说。 “但是归期不定哎。”郁玉反驳。 没有明确的期限这点总是很让人难受,有一个确定的时间就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熊野道,“你好恋爱脑。”他就理解不了那种分别的心情。 郁玉吃了口茄子,细嚼慢咽,想了想道,“你要是这么说也行,虽然我还没有追上先生。” “还没有追上?”熊野瞪大眼睛,他以为两个人早在一起了,郁玉总是一次又一次打破他的认知。 “你们两个都住在一起了,还没有追上?近水楼台先得月,都那么近了——” 郁玉接过他的话茬,“都那么近了,结果我的月亮还没有捞到。” 两人对视,齐声声叹了口气。 “你不行。” “我不行。” 熊野和郁玉异口同声。 然后又叹了口气,是真的不行。 还没到上课的时间,熊野和他在路口分别,郁玉向他挥了挥手。 “我有点儿事儿,你先回去吧。” 熊野没多问,骑着自己的共享单车就走了。身影看着很潇洒。 郁玉坐车去了医院。 在这家私人医院住院的不仅有流产的郁清,受到惊吓的三公子,还有他怒火攻心晕过去的父亲。 于情于理郁玉都该过来看看。 医院的外面还有不少记者,拿着长/枪短炮纷纷想要得到新闻进展,郁玉从地下停车场直接上了电梯。 他戴着口罩,电梯的反光映出他有些冷淡的眉眼,遮住眼里的思绪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高级VIP在这所私家医院住的病房都在顶楼,电梯一路升上去,最后“叮——”地一声打开。 有几个病房外驻扎着保镖,黑西装立在门口,神情严峻。有一个打扮较好的贵妇人,攥着手绢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和郁玉擦肩而过。 是那位三公子的母亲。 郁玉进了她旁边的那个病房,里面躺着的是正在输液的郁父。 …… 良久之后他才出来,轻轻把门掩上,神色平静,看不出刚才在病房里面交谈的什么。 仿佛卸去了一身枷锁,郁玉轻轻呼出一口气,他该去上课了。 —————— 上完一节大课,司机在外面等着,郁玉准备回家。 结果熊野骑着共享单车来找他:“陪我去静安寺吧,小玉。” 熊野欲哭无泪,“我发现自己的物理也不会。静安寺最近开通了考试祈福项目,听说很有用,我想去拜拜。” “怎么能是发现呢?”郁玉吐槽他,“你之前就没有会过好吧?” 有朋友给郁玉发过熊野上课的视频,前10分钟熊野睁大眼睛,神采奕奕。到了中途开始闭眼,还是坐的挺直闭上眼睛。 就这样维持一节课,下课铃刚响熊野立刻睁开眼,眼里似乎闪过了汲取知识的光芒,熊野信心百倍,觉得自己听了一节课,一节课没有开小差。 郁玉:…… 看完这个视频他就陷入了沉默,熊野是怎么考到T大的隔壁来的? 靠着自己的腱子肉吗? 不管怎么说,他们最后还是去了静安寺。 静安寺的香火一向都很好,但是在山上。从山上到寺庙的路是要一步一步走上去的,迈过青石子的台阶,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群穿梭在其间。 郁玉今天换的是一个红色的羽绒服,和远处寺庙墙壁的颜色融为一体,衬得格外喜庆。 药檀的手串戴在手腕上,隐藏在袖子里。郁玉忽然想到自己的平安符,也是沈虞河在这里求的。 不如今天也给先生求一个。 不知道求平安符有什么样的条件,郁玉一边想着一边和熊校草慢慢往上迈步。 熊野的书包里装了他的全部考试科目,每个科目一本书,都过来求一下佛祖保佑。 没走几步嘴里面就念叨一句,“高数能过。” 走几步:“物理能过。” 登顶之后郁玉和熊野的手里每人拿了三炷香,去拜佛。 虔诚的跪在垫子上,熊野:“保佑我能过。” 郁玉闭上眼睛,他想的是:保佑先生在K国一切顺利。如果能快点回来就更好了。 拜完佛,郁玉拉了一个穿褐色僧衣的小师父,看着年纪不太大。 “您好师父,我想问一下,你们寺的平安符在哪求?” 小师父看着他笑了笑,双手合十,“抱歉施主,现在没有这个业务了。” 旁边又来了一个和尚,穿的同样是褐色的衣服,但长得眉清目秀,一双笑眼。 “施主,我们平安福的业务虽然不开张了,但是您可以试试摇个签。”他从身后拿了一个木筒。 “结个善缘,免费的,不如来试试。”他把木筒往前,让郁玉和熊野各抽一个。 “这个东西准不准?”熊野好奇地挠挠头,“我想算算考试能不能过。” 和尚笑眯眯,晃了晃手中的木筒,整齐划一的声音传来,“信则准。” 下一句话他没说,但是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信则准不信就不一定了。 郁玉从里面抽了一个签,翻过来一看,上面有小楷写的一行诗。 “绿柳苍苍正当时,任君此去做乾坤。”[1] 熊野的是“昔然行船失了针,今朝依旧海中寻。”[2] 他疑惑地念出声,把签交给僧人,“这是什么意思?” “中签。”僧人笑眯眯的,“有的时候学会放弃一些东西对自己也是一件好事。” 熊野抱着书包愣了愣,仿佛想到什么恍然大悟,“是让我放弃考试,不要再垂死挣扎了吗?放弃考试,可以得到快乐。” 僧人脸上的笑一僵,不想和这个榆木疙瘩聊天。他转头看向郁玉,“施主,我看看你的签。” 郁玉抽到的是一个上上签。僧人看了一下,放进签桶里面,“和你朋友的不一样,你现在应该去把握一些事情。” 他眨了眨眼睛,抱着签桶翩然离去,一个悠长的声音传来,“把握时机,开花结果。”郁玉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熊野拉着他的衣袖,“发什么神呢?” “我知道了!”郁玉兴奋道,“把握时机。” 熊野:“你知道了啥?”他咋啥都不知道呢? “我去找先生!”郁玉拉着他往山下跑,风烈烈吹过耳边,他的声音淹没在风中,“我要去K国。” 和徐秘书打电话确认了行程,郁玉又订好了机票。 两个小时后他出现在机场,两手空空,除了证件、手机,其他的东西都没有带。 ——要给沈虞河一个惊喜,当然不能让他提前知道了。 郁玉把手机关机。 一道弧线划过大洋彼岸的夜空,在接近黎明的时候郁玉到达K国机场。 ———— 今天早上起来沈虞河先和几个秘书开会,随后又收到了伊顿先生的会议邀请,共同商讨此次项目。 昨天不慌不忙的老家伙,今天不知道为何突然着急了起来。 沈虞河约好中午见面的时间,泡了杯咖啡。手机屏幕亮着,沈虞河刚准备给郁玉打一个视频电话。 外面的门铃按响,随后是一个模糊的声音响起来,“你好先生,客房服务。” 视频电话显示正在连接,沈虞河不紧不慢的起身准备开门。 结果门口响起熟悉的通话铃声,也是视频的。 沈虞河心里过一丝疑惑,他把门打开。有一个人举着手机,带着清晨的寒气到扑到他怀里。 “当当当当——客房服务,满意吗?” 沈虞河张开手臂把他接住,视频通话因为连接时间过长,未能接通自动挂断。 顺手把门关上。 他们两个人四目相对。 郁玉弯了弯眼睛,“惊不惊喜,先生?” 沈虞河的喉结滚动,他就这样顺手抱着郁玉,没有松手,把他抱到客厅,压在腿上。 “你什么时候到的?” “几个小时前。”郁玉拿出手里的房卡,展示上面的房间号,“我就住在你的隔壁。”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酒店的——当然是有徐秘书的通风报信了。 到的时间太晚,郁玉没打扰沈虞河,先在房间里休息了一晚,换上临时买的衣服,今天早上才准备过来给沈虞河一个惊喜。 “对这个客房服务满意吗?”郁玉靠在他怀里,颇有些得意,甚至仰头啄了一下对方的脸颊。 不劳他奔波了一夜,甚至还给今天的老师请了一个假,虽然只有一节课。 沈虞河看了他一眼,手指动了动,最后深深吻上他的唇,十指交叉紧扣在一起,下面的那个手指似乎动了动,然后又被按住。 暧/昧的亲吻声响起,他的睫毛止不住的颤动,唇齿交缠。 郁玉的脸在极短的时间就漫上了一层水蜜桃般的红晕。明明只是亲吻,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那么敏/感,被碰一下就会颤一下,发出小声的呜/咽。 “先生……” 主动权完全被对方摄取,郁玉的脖颈被迫仰起,白皙的漂亮的……隐隐约约可见青色的血管。 在郁玉换气的间隙,沈虞河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闷笑,他说:“满意。” 提了一夜的心放下,沈虞河和郁玉耳鬓厮磨,他暧昧的咬上对方的耳朵,然后是脸颊。 “郁玉,和我谈个恋爱吧。”沈虞河说。 他想了很长时间,甚至决定一回国就和对方说出的表白。在异国他乡,终于和怀里的爱人说出。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恋爱脑,沈虞河再次吻上郁玉的唇,那个恋爱脑不是郁玉,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很粗粗粗长,我好棒!四舍五入就是1万了吧。 忘记标注了,吓一跳。[1][2]均来自网络 第四十三章 郁玉的嘴唇有些干燥,他虽然早上休息了一会儿,但是赶了一夜的飞机,身体的疲倦未能消除。 亲吻了一会儿唇瓣便破了一个口子,鲜血流出来,像一朵不经意间盛开的鲜花。 他继续拽着沈虞河的衣领,抬头闭眼,继续亲吻。 些许的血腥气在两个人的唇瓣间弥漫开来。 沈虞河仰了仰头,郁玉的手指尖刮到他的脖子,激动之下划出几道暧/昧的红痕。 他像一个小兽一样在往沈虞河的胸膛上贴近,汲取更多的温暖。嘴唇阵阵疼痛,带给他的却是清醒的刺激。 ——让郁玉知道这一切不是做梦。他的月亮被他捞到了。 两个人都没有吃早饭,郁玉还想再亲亲,被沈虞河制止。 他的手在郁玉的唇瓣上按了一下,虽然很柔软,也并不怎么显干燥,但是抬起手指一看,果不其然还在流血。 “想亲什么时候都能亲。”沈虞河低头,舌尖不经意的擦过他的嘴唇,把上面的血液弄干净。 “现在你该去吃饭,然后休息,郁玉小朋友。” 郁玉摇头:“不,我想……” “你不想。”沈虞河平静的道。郁玉眼下的青黑比他之前失眠还要重的多,就算神情再神采奕奕,但身体的疲惫是骗不了人的。 今天是郁玉来到K国的第1天,也是他们正式谈恋爱的第1天。 除了早上的亲吻,大概其他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郁玉被逼着吃了早饭,牛奶三明治,什么花样也没有,就是吃起来的速度快,可以让他早点睡觉。 卧室里厚重的窗帘被拉上,遮住了仅剩的几道光,最后只剩下昏暗。 外面的一丝动静都传不进来,床榻柔软,郁玉缩在被子里,沈虞河把床头灯打开一盏,调低了光线。 郁玉很快的感觉到困意,他打了个哈欠,转身把头埋在被子里,“早安,先生。”他要开始补觉了。 他很快的不说话了,呼吸渐趋平稳,缩成一团,看起来实在很可爱。 沈虞河替他掖了掖被子,并且把蒙住头的被子稍微扯下一点,至少让郁玉能够顺畅的呼吸,别憋在被子里面。 他笑了笑,“是午安。” 沈虞河微微弯下腰,拨弄了一下郁玉的头发,在上面轻轻一吻。 他走出去把门给掩上,盖住外面渗进来的光线。嘴角的笑放下,略微压平,恢复成平时的样子。 虽然沈虞河此刻也很想躺下,和郁玉一起睡在柔软的床上。 但是工作还没有做完,堆积如山,都在等着他处理。 想到下午和伊顿的合作,沈虞河叹了一口气。 手机给秘书发了消息,那边打来了通话,在报告什么。 沈虞河微微颔首,“下午一点,准备好资料。” 顺手把笔记本打开放在腿上,沈虞河把手机放置在桌面上,一并和秘书吩咐着什么,另一边手指飞快地在笔记本上打字,处理国内的邮件。 秘书随后又和他说道今天有一个客人秘密来访,是伊顿的儿子。 “伊顿的儿子?”听到那边的叙述,沈虞河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趣味。 伊顿的儿子找上他来干什么? “是哪个儿子?” “大儿子。”秘书言简意赅,“今年51岁,已经当了二十多年的太子。” 这么一说沈虞河就明白了。他皱了皱眉淡淡道,“拒绝,在和伊顿合作的这段时间,不见其他的客人。” 如果是之前,他可能会有点兴趣。但是想到此刻在卧室里面的郁玉,沈虞河只想快点完成合作,然后回国。 至于这个51岁的太子爷想做什么,沈虞河现在没有兴趣。 伊顿有很多情人,还有很多的儿子女儿。他有钱,生了就要,每一个孩子都抚养。 现在最大的这个孩子是51岁,而最小的孩子才刚刚出生两个月,还有二儿子三儿子四儿子……或许这位太子爷急了也说不准呢。 下午的会议你来我往的扯皮,伊顿的神色有些疲惫,谈合同时也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和昨天相比精气神差太多了。 沈虞河在会议结束时微微一笑让伊顿保重身体。 “我们的合作将会持续很长时间。”沈虞河慢条斯理地和伊顿握手,风轻云淡,丝毫看不出在签订协议时的样子据理力争的样子。 所以他希望伊顿能在合同持续的时间内好好保重身体,至少撑到合同结束。 “我会的。”伊顿笑了笑,拄着一根黑色的拐杖,“我很欣赏你,沈。” 他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有一些惋惜,如果自己的孩子能有他能力的一半,伊顿也不会在现在这个年纪还占据在高位。 沈虞河点头,淡淡道:“我也是。” 纯粹的客套话。 虽然对伊顿的进度感到惊奇,但是最难缠的一个合作达成,一部分的人员留在这里完成后续的交接,沈虞河率先回到酒店。 到下午了,不知道郁玉起床没有?可以喊他吃个晚饭,然后去泡温泉。 等他进房间的时候,郁玉也刚醒,包裹着个被子,茫然的坐在床头,还打了一个哈欠。 看见沈虞河的一瞬间立刻揉了揉眼睛,“原来真的不是做梦。” “什么不是做梦?”沈虞河好笑地问。 郁玉抱着膝盖,回应沈虞河的话,“还以为我们谈恋爱是做梦。” “是真的吧?”他自言自语,“早上的记忆好真实。” 沈虞河把西装外套脱下,从外面进来,身上总带着一些寒气。 他笑了笑,俯身把郁玉抱在怀里。 就算脱去外套里面的衬衣也是冰凉,但是怀里的人是暖的,唇瓣透红,带着一些莫名的艳/色。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郁玉的唇边。 “这样呢?这样确定了吧。”沈虞河说。 “还是有点不确定。”郁玉皱眉。 沈虞河又亲了他一口。 “怎么办?越来越不确定了。”郁玉继续蹙眉,把脸凑近,暗示继续亲。 沈虞河:……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不确定了。”沈虞河弯着唇角,把怀里的人松开。 “我可能进错房间了,男朋友不在这里。”沈虞河慢慢道,他准备起身。 刚离开床边不过几厘米,手臂被人一扯,然后一个身影压了上去。 “不,你男朋友就在这。”郁玉含糊一声,把沈虞河牢牢的压在下面。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得到了胜利。 沈虞河闷笑一声,反手搂过他的腰,把不远处的被子扯上来,给两个人盖上。 郁玉的腰很细,皮肤白且敏/感,手指不小心碰到还有强烈的痒意在流窜,发出一声急促的喘/息。 沈虞河在被子里不知道欺负了他多长时间,直到郁玉的半截腰身上留下了一些暧/昧的指痕,不停的说“男朋友我错了错了……呜……” 连眼角都有几分湿意,沈虞河才掀开被子放过他。 “走吧,去泡温泉。” 至于他在被子里面做了什么?沈虞河笑了一声,无辜摊手,他可什么都没做,就是用了必杀技而已。 ——挠痒痒。 作者有话要说:  太困了宝们,明天加更。 第四十四章 挠痒痒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在郁玉的身上百试百灵。 郁玉怕痒,哪里都怕。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可能都会是他的敏/感点。 他被被子蒙住的时候心里下意识的期待起来,甚至还亲了亲沈虞河的唇角,有些紧张地想: 我们的进展那么快的吗? 不对,好像也不快。我和先生都认识多长时间了,这些事情也是可以的。 然后下一秒,沈虞河的“恶魔之手”就探进了他的腰间,开始挠郁玉的痒痒肉。 前一刻有多期待,后面就有多大的落差。 郁玉:?你认真的吗先生,大费周章把我按住,居然就是搞这个? 他瞪大眼睛,隐隐不敢置信。 郁玉现在的心情类似情侣一起相约去酒店,我做好心理准备,满怀期待可能还有一些害怕。 结果你到了酒店洗完澡围好浴巾,灯光暧昧昏暗,你从身后拿出一打纸牌,在床上摆好,告诉我我们只是来这里打牌的,你不要多想。 怎么可能不多想?! 然而很快他就没有力气去想这些了,从腰间传来的痒意让郁玉无处可躲,被沈虞河禁锢住,只能在他的怀里躲来躲去,就是躲不开腰间的手。不仅是腰,在沈虞河的触碰下,其他的地方也泛起了痒意。 只能一边求饶一边躲藏,身体止不住的颤/栗,又痒又刺激。 沈虞河点到为止,把被子掀开,放开怀里的青年,“好了,去泡温泉。” 郁玉没有力气,他平躺在床上,嘴唇微张,眼睛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像是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先生,你太过分了。”他抱怨,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沈虞河笑了一下,“让你报仇,挠回来怎么样?” 郁玉的眼睛一亮,他假装推拒道:“不好吧……这样不太好受的,我也不是这样睚眦必报的人,先生……” 沈虞河只能止住笑意,万一这个时候他笑场了就是对郁玉这个“演员”的不尊重。他正经道:“我挠你一下你挠回来也没什么,挠吧。” 他张开手臂,甚至还闭上了眼睛,佁然不动,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郁玉看的心痒痒,手心更痒,既然沈虞河这么说,他可就不客气了。 不是他主动的,是沈虞河邀请的。郁玉笑得露出两颊的梨涡,还有洁白的牙齿,眼里尽是不怀好意的光芒。 刚才酸软的身体突然浑身充满力气,郁玉往沈虞河的身上一扑,拉着他躺在床上。 再一个翻身,现在在上位的变成了郁玉,他跨/坐在沈虞河的身上,而沈虞河没有要反抗的意思,泰然自如。 虽然他现在很想亲亲沈虞河,但是什么时候都可以亲,捉弄人的机会可只有这一次。错过了这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郁玉的手向沈虞河学习,探到他的腰间,颇为恶劣的先捏了一下,嘶——肉还有一点硬。 然后开始他的报复计划:挠痒痒。 挠了一下,抬眼看沈虞河,他毫无反应。 再挠,抬眼继续看,沈虞河有些反应,他的睫毛轻颤,嘴角上扬。 郁玉不信邪,继续挠。 沈虞河在心里想,要是再不笑,郁玉恐怕要气馁了。 他给面子地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郁玉:“?”他缓缓扭头,盯住沈虞河。 沈虞河很给面子地笑得更开心:“哈哈,哈哈哈哈。” 他咬牙切齿:“气死我了,先生你骗人。”枉费他半天的功夫,甚至还想着从哪里下手合适。 沈虞河:“我骗你什么了?郁玉小朋友,我都让你报复回来了,你说我骗人实在是冤枉。” 他懒洋洋的靠在床上,神色颇为悠闲。 郁玉生气地在沈虞河的腰上留下了一个掐出来的红印。 然后低下/身,在沈虞河的脖子上重重啃了一下,留下一个牙印。 最后被子又被盖上了。 这回的不是挠痒痒。 沈虞河淡定地想,挠痒痒是幼稚鬼的活动,他们要做一些不是幼稚鬼的——属于成年人之间的活动。 他咬上郁玉的耳垂,然后顺着脸颊向下,一路啄吻,吻上刚才还咬牙切齿的嘴唇,还有修长的脖颈。 他一路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不能做其他的事,一会儿还要泡温泉,但是亲亲也是可以的。 —————— 沈四安按照手机上的信息找到面前的会所,他的身后跟着几个保镖,随他一起进去。 在他不在国内的几年之间,C市衰败了一批娱乐会所,又新建了一批娱乐会所。来来回回反复,找乐子的场所哪里都有,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进了大门,侍者微笑的问他有预约吗? 沈四安抬眼:“开个房间,在‘盛宴’的隔壁。” “盛宴”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桃花眼闪过一丝冷光,沈四安扶了扶金丝框眼镜,平时总是露出笑意的脸现在冷冰冰的。 他的脸颊有些消瘦,之前十分的英俊,现在只留下八分。 保镖随他一起,包间很大,沈四安坐在最中间的沙发上,门没关,但是隔壁什么动静也听不到。 他端着茶杯,本来以为隔壁只是过来听听歌喝个茶,结果从门口经过一列打扮姣好的男男女女。 沈四安的脸青了。茶杯上的手指捏紧。 沈四安等啊等,时间指向10分钟之后,那一列男男女女进去之后就没有再出来,隔壁的房间毫无动静。 他“砰”的一声把杯中放在桌面,咬着牙紧紧道,“跟我去隔壁。” 几个保镖自然没有意见,谁拿钱谁是老板。 隔壁的门打开,沈四安站在门口,身影逆着光。 “盛宴”里的场景显露,狠狠的刺激着他的眼球。 安露怀里抱着个漂亮的青年,旁边还有一个长得很奶气的青年在给他剥葡萄。 几个好看的女生聚在一起唱歌,时不时的打闹一下,剩下的几个青年在和安露笑着说话,酒杯空了还争相替他倒酒。 简直就是神仙生活。 见到来人安露也没有惊讶,他笑着亲了亲怀里青年的脸,转而抬头。 金色的长发垂下,长相雌雄莫辨,安露唇角一勾,长腿伸展开,声音有些低沉,“你来干什么?” 沈四安捏紧拳头,心中升起的熊熊妒火在不停的燃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都给我滚出去!”他目光沉沉,看向安露怀里的那个青年。 安露“啧”了一声,他说,“沈四安,你真没意思。” 男人啊,就是贱。其中特指沈四安,安露撩了撩自己的头发,不包括他。他是美女。 在另一边的郁家,郁清坐在沙发里,身上带着件毛毯,面色惊惶。 客厅里面灯火通明,此刻的郁父像老了十岁那样,疲惫地叹了口气。 他们今天刚从医院回来,郁清是被强制回家的。 “今天陈家也和我们断了合作。”郁父的声音有些哑,像是老鸦盘旋在树上发出的最后几声哀鸣。 “供应链断了,我们家还能再撑几天?” 郁父的眼里满是恨意,手掌的青筋鼓起,猛地站起来,抓着郁清的衣服摇晃,“你招惹那么多男人干什么?我们家的基业都被你毁了!” 郁清只能不断的摇头,眼里充满泪水,“爸,你冷静点……” 他刚流产哪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肚子一阵剧痛传来,郁清忍不住弯腰。 手心指甲陷入浸出血,郁清忍不住恍惚,怎么一切都变成这样了呢? ——如果,如果沈虞河在就好了。 所以说,都怪郁玉。 没有人能看见,本来满含悲伤哀求的眼睛,在他弯下腰的瞬间充满了恨意,像淬了毒药的箭,随时准备射出去。 ———— 胡闹了一会儿,沈虞河和郁玉慢悠悠走出酒店。 酒店有专门的温泉池,但是沈虞河专门带郁玉去泡一家很有名的药浴。 走在路上,他听到熟悉的系统播报声,【叮,请男二沈虞河帮助陷入困境的主角受郁清,奖励任务剧情点一点,现在剧情完成点……请男二迅速完成任务。】 白团子问他:【宿主,我们该怎么办呀?】它有一些忧愁。 【不怎么办。】沈虞河牵着郁玉的手,十指交扣,一边抬眼望着头顶上一轮圆圆的银月,一边散步。 虽然是晚上,但是K国的街头很热闹,他们住的酒店在市中心,一路上灯火通明,几个烟花在头顶上绽放,照亮天空。还有和他们来自一个地方的游客和同伴兴奋地走在异国的街头。 给郁玉撩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沈虞河道,【我现在在国外呢,回不去,不能帮助。】 【万一判定……】白团子犹豫道。 玩游戏的心情也没了,它放下游戏机,唉声叹气。 【不会判定消极任务。】沈虞河带着些许的笑意,突然侧头在郁玉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郁玉睁大眼睛看他,“你……” 沈虞河又亲了一下,“亲亲男朋友。” 拉着他继续往前面走。 郁玉也侧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也要。”他含糊咕哝一句。 【我现在很想帮助郁清,甚至在脑海里模拟了很多的方案。】沈虞河假装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但是我现在在国外,回不去有什么办法呢?】 【有心无力。】沈虞河用四个字总结。 白团子:【……】 是它没有见识了,居然还可以这样。 拿着游戏机的机械臂突然又有干劲,白团子:【那我去打游戏了。】 沈虞河沉吟了一下,【沈四安和郁清的情况给我盯好,我不希望他们两个脱离我的掌控。】 他要随时为下一步做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短小适合我 030 三千字写的好开心呀 第四十五章 沈虞河本来想泡完温泉之后直接休息的,可谁成想时间还早,不到平时该睡觉的时间。 郁玉扯着他的衣袖,眼睛一亮,“我们再去其他地方逛逛。” 法学专业的课业重,几乎每天都有很多课,郁玉只请了两天的假期,这两天还是他硬挤出来的。 当然要趁着这个机会在外面多走走。 画重点,和先生一起。 没有这个以上的条件都不成立。 沈虞河拗不过他,牵着郁玉的时候和他再出去逛逛。 还没出门,沈虞河微微站定,郁玉抬头好奇看他。 怎么不走了? 郁玉的脸颊红彤彤的,泡温泉泡的他浑身发热。 沈虞河道:“别动。” 他的臂弯处搭着一条藏蓝色的围巾,本来是他的,放在行李箱里,出门的时候顺手就给拿过来了。 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K国的天气和C市的十分类似,白天风刮的大,很少下雨,但是很冷。到了晚上的时候,风更是呼呼的刮,不要钱似的往衣服里钻,冻的骨头发冷。 尤其是他们刚泡完温泉,沈虞河不怎么碍事,但是他怕郁玉受凉。 围巾围在郁玉的脖颈上,沈虞河给低头他系紧。 他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一样,手指不经意触碰青年的耳朵,都会让他一个激灵。 偏偏郁玉抬头,发现沈虞河还是冷静淡定的样子,他刚想着先生可能不是故意的。 然后沈虞河手指又捏了捏他的耳朵,弄得他一个激灵。 郁玉:…… “你是不是故意的?”他也探手捏了捏沈虞河的耳朵。 沈虞河含着笑意:“长官,这可就是污蔑了。” 他再次捏了捏郁玉冰凉的耳垂,顺带扯了扯郁玉的脸颊。 然后慢悠悠道:“我不仅是故意的,我还是有意的。” 郁玉的耳朵、脸颊,哪里的触感都很好。总会让沈虞河触碰了之后还想再触碰一下。 郁玉一退三步远,但是他一动作本来没系好的围巾又开了,只能再往前面让沈虞河给他系上。 ——刚才的反抗毫无意义,郁玉还是被眼前的男人占了好多便宜。 一圈两圈三圈,围巾够长,足足围了三圈,只剩下最后一点点围不上的围巾被沈虞河掖在里面。 他不是常规的技法,常规的,只要围两圈,然后打一个结就可以了。或者是一圈也可以。 沈虞河把所有的围巾都围在了郁玉的脖子上,这样暖和,不往里面透风。 郁玉拽了拽围巾的尾巴,“把我包的也太严实了吧,先生。” 感觉好像会有一点臃肿,下巴完全就可以直接垫在包起的围巾上。 暖和是暖和了,是不是太暖和了? 郁玉有一点臭美的问:“是不是不好看了?有点胖?” 沈虞河的唇角显露些许的笑意,笑声从胸腔里面震出,他弯了一点腰,凑到郁玉的耳边。 嘴唇几乎贴着刚才被他逗弄过的耳边轮廓,不经意的擦过,然后在郁玉的侧脸颊落下一吻。 “不会,我们家小朋友最可爱了。” 可爱这个词往往是来形容小孩子,小朋友也往往用来形容小孩子。 但是谁说不能形容大人? 在沈虞河的眼里,郁玉就是可爱。 超级超级超级大————的可爱。 他表达不出来那样的可爱,只能一遍一遍的说,你最可爱。 以前来K国的时候出差800回,沈虞河甚至在这里有几套投资的房产。但是没有一次这样认真细致的走在街头。 中心的商业区高楼耸立,充满科技感的大楼,在夜晚依旧亮着灯光。他们走的街道是著名的文化街街道,近几年刚建成的,吸引了很多的游客过来参观。 刚走了两步发现前面汇集了大量的人群,他们包围着一个舞台震臂发出欢呼,还有刺激的尖叫,不知道在干什么。 郁玉扯了扯沈虞河的衣袖,“我们去看看。” 他显然有些迫不及待的往前面走,甚至松开了两个人交握的手。 沈虞河的左手往前一伸,又紧紧的把那只手握住。 郁玉回头,沈虞河举起他们交握的手,他的手比郁玉的手热得多,在往对方的手心上传递着热度。 “刚才没拉我。”沈虞河坦坦荡荡道。 郁玉脸热,拉着他往前走。 挤到人群里面之后才发现舞台上是什么活动,有很多的情侣站在舞台上,一对对的都在接吻。 背后是竖起的用K国的语言和中文同时写的牌子:【情侣活动,接吻赢大奖】 那些情侣的背后都是一个个包起来的看不出来是什么样的东西,小小的纸箱子在桌子上摆了一大堆。 主持人说要有神秘感,他举着话筒热情洋溢。 “下面让我们倒计时!我们的第1轮活动时间已经快到了!” 舞台上的“活动”已经趋于白热化,他们倒计时,“十!九!八!……” 周围的人越来越兴奋,情侣们也在相互吻的越来越投入 。 沈虞河和郁玉不参加,但是不妨碍他们在人群里面享受着这样格外激动的气氛。 声音太吵,郁玉贴在沈虞河的耳边,“先生,有一点有趣。” “那你要参加吗?”沈虞河侧头问他。 郁玉摇了摇头,把声音放缓。 “不太想,就在下面当观众吧。” 他暂时还是摆脱不了自己的羞耻心,在台下当个观众也挺好的。 台上的主持人继续倒数,观众也跟着一起数。这里吸引越来越多的人过来看,围在一起。 本来寒冷的冬日竟然多出了几分拥挤的暖意。 “五!四——” 他们数的很慢,在数到4的时候,沈虞河不由分说地吻住了郁玉,舌尖交/缠。 他们这对情侣在人群中也吸引别人的目光,两个人都高高瘦瘦,还都牵着手,一看就是一对同性情侣。。 此刻接吻更是验证了他们的猜测,其他人发出了一声强烈的欢呼声。本来没有上台的情侣见状,纷纷对视一眼也开始接吻。 “三!二!一!”主持人激动地大喊。 “扑通、扑通……”不知道谁的心脏声音跳的飞快,几乎要从胸腔震出来。 郁玉是一个很好的学生。在学校里老师教的东西可以举一反三,在某些地方上……他也是一样。 他不再是以前那个不会换气,不怎么会主动的笨蛋了。他是一个偶尔可以占据主动方,越来越进步的郁玉。 在最后一秒他们停止亲吻,鼻尖相对。 然后郁玉举起手和那些人一样同样的发出欢呼声。 沈虞河弯了弯唇角,他是第一次看郁玉那么的激动,那么活泼。 少见。 于是郁玉在前面和别人一起举着手臂,沈虞河悄悄往后退半步,神不知鬼不觉摸出了手机。 “咔嚓——”把这个场景拍下来合影留念。 “咔嚓——”再来一张。 拍到第三张的时候郁玉正好回头,带着明亮笑意,被定格在手机里。 最后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的观众,只要是情侣都获得了奖品。 只不过台上的奖品是两个而已。 一个小小的箱子被包起来,看不出来是什么。 “可惜上面被胶绑住了。”郁玉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小玩意儿,好奇道,“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居然还有一点轻。” “可能是个小挂件吧。”沈虞河猜测。那么小的一个盒子,应该装不了其他的东西。 可能是挂在手机上的吊坠或者是挂在钥匙上的小挂饰。 又去逛了一会儿其他的街头,今晚太晚了,看不了什么景点,只能在这样的人文风情街逛一逛。 不过也还是别有趣味。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回了酒店。 郁玉迫不及待地换上拖鞋和睡衣,刚洗完澡之后迫不及待的去找前台,问他要了剪刀,开这个“来之不易”的奖品。 “来玩一个有奖竞猜。”沈虞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硬币。 “怎么玩?”郁玉停住手上的动作。 沈虞河把硬币放在桌面上,“就这样我们两个猜猜里面是什么东西。” “谁猜对了这枚硬币给谁。”他说。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奖励,但是郁玉兴致勃勃。 “我猜里面可能是一个K国的纪念品。”他仔细掂量了一下里面的重量,真的不怎么重,很轻。 “应该是纪念品钱币或者是邮票。”郁玉道。 沈虞河沉吟了一下,坚持刚才的看法,“应该是一个手机或者是钥匙的挂饰。” “那我打开了。”郁玉沿着纸盒子的封口处,把这一圈给打开。 ——里面出现了他们没有想到的东西。 沈虞河笑着拿出里面的一盒套/套,他看了一下上面的说明。 “是最新生产日期,非卖品,5个装。” 郁玉期待了一路的东西,居然会是这个,他白激动了。 让人十分惊奇,居然会是这个玩意儿。但是仔细一想,情侣活动奖品是这个也不足为奇。 怪不得台上台下情侣都要送,主持人还笑得十分神秘。 结果又听到沈虞河“啧”了一声,“螺旋花纹,还是草莓味儿的。” 郁玉连忙捂住他的嘴:“先生!别说了。”他生怕沈虞河再说出其他的虎/狼之词。 “怎么?”沈虞河挑眉。他的手指在上面点了点,“晚上……要不要用这个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郁玉:??? 来晚了,晚安呀宝。我最近在调作息,睡得好早,10:30就睡着了。你们也要早睡,前段时间熬夜熬久了,本来以为不掉头发的,结果掉的越来越多●^●可怕 第四十六章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寂静了。 郁玉:“你认真的?” 他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害怕的意思,拿起沈虞河手里的那一盒套装,看了一下上面的说明书。 “极致/爽/感?” 郁玉有一点兴趣,他问沈虞河:“什么样的……爽/感,先生?” 最后两个字压低了声音,在嘴里含了一圈,慢慢的说出来,无端带了几分暧/昧,撩动人的心弦。 郁玉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托着腮眨眼看他。“给我讲讲呗,先生。” 沈虞河发出一声闷笑:“试试不就行了。” 他意有所指,“毕竟实践才能出真知,讲……讲恐怕是讲不清的。” 他直接从座位上起来,手一伸抱着郁玉的腰身,转身把他扛在肩膀上。 郁玉愣住:“真要试试?” 他的这个姿势着实别扭,也不知道沈虞河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把他扛在肩膀上轻轻松松。 郁玉半弯着腰身,本来瓷净的脸上在刚才和沈虞河开玩笑的时候还很淡定,结果现在连同裸/露外面的皮肤一起,慢慢的红成了一个虾米。 不、不会要来真的吧? 郁玉心里有点慌。 胸骨的部分被迫膈着沈虞河的肩胛骨,郁玉的身体略往下仰,脸朝着最下面的地面,他为了稳住环住了沈虞河的脖颈。 这种姿势说是扛还不如说是一种抱。 他有点挣扎着想下去。 毕竟这怎么看都是一种不祥的征兆。 沈虞河的头上仿佛带了两个恶魔的小角,他的手像掂量什么东西一样在郁玉的屁/股上拍了拍,“还挺结实嘛。” 这位“恶魔”满意的说道,他的语气好像是可以卖多少钱一样。 沈虞河的胳膊制住郁玉的腿,防止他乱动。郁玉怕摔下去,只能一直揽着沈虞河的脖子,然后往旁边挣扎。 他的脸都涨红了:“先生,你别……” 万万没想到只是口头上的调戏,居然会发展成这样。 沈虞河捏了一下某处的软肉,惊得郁玉一个激灵,差点儿从沈虞河的身上掉下去,只能揽他揽得更紧, 整个人依附在沈虞河的身上,郁玉不断地摇头,“我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先生把我放下来吧。” “可是我不知道。”沈虞河慢悠悠地推门进卧室,手里还不忘拿着他们要实/操/的工具。 实践出真知,没有工具怎么行。 他的动作悠闲的和郁玉的慌张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天旋地转,郁玉被摔在床上。 他想要起身,结果肩胛骨被按住。本来身体就用不上多大的劲,这样一按整个人更陷入柔软的被里。 沈虞河半跪在床上,手臂撑着,然后他俯下/身去,和郁玉亲吻。 本来这是纯洁的亲吻,结果亲着亲着就变了味道。 郁玉天生肤色浅,颜色好上脸,染上了红晕更是在白的衬托下更惹眼,被亲的晕晕乎乎,沈虞河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直到有一丝不经意的寒气从外面灌进来。 沈虞河的神智本来就清醒,没有完全沉浸进去,知道不能做到最后。 反而是郁玉晕晕乎乎的脑袋一下子有了两三分神智,他说:“还没洗澡……明天我要回去……” 还没有说完,沈虞河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很沉,带着一些笑意。 “郁玉同学,你们老师有没有说过一句话?” “什么?”郁玉看他。他们老师说过哪句话? “少操无用事。”沈虞河抬眼,把被子覆盖在两个人的身上,形成一个亲密无间的氛围。 “还有下句。”他继续吻住郁玉,声音含糊,却让郁玉僵了僵,从脊椎往脖子上窜的凉意以为今天自己不保。 “少操无用事,多/操/心/爱/人。”[1]尾音淹没在亲吻的声音里。 但是那盒情侣赠品始终没用上,毕竟郁玉明天还要回去赶回T大上课。 沈虞河:倒也没有那么禽兽。 郁玉:真的吗?我不信。 ———— 第2天赶回国的除了郁玉还有沈虞河。 郁玉上课,沈虞河另有其他的事情。 可能是种种风波一起推动的结果,本来应该在几个月后爆雷的OHC集团,今天就突然被爆出来了一个大新闻。 风平浪静,所有人都以为形势大好,结果今天他们蒙了。 高层压不下去,早知道风声的财务卷款逃走,只剩下一个沈四安,电话都被打爆了,在沈家焦头烂额。 他知道是自己的对家干的,但他的对家太多了,现在根本查不出来到底是谁。 意识空间早上一直在预警,说世界线偏离,请宿主尽快修补,把漏洞补上。还弹出了几个大大的感叹号,足以可见这次事情的危急。 整个意识空间都闪着红灯,白团子眼不见心不烦,给自己带了一个电子眼休眠了。 结果中途又被沈虞河喊醒。 他坐在意识空间的沙发上。手里拿起那本很久不翻看的剧情书,在细细的看。 然后右手顺手敲了敲白团子的头。 白团子摘下电子眼罩,有一点儿懵。 “宿主,怎么了?” 它说话的时候意识空间的警报响的更厉害了,似乎是在责备白团子作为一个系统居然不督促宿主好好完成任务,还和他一起消极怠工。 “我问你,”沈虞河目光落在大结局的那页纸上,他的声音很淡,“主神回来了吗?” “好像还没有。”白团子摇了摇头,又趴倒在地上,可怜巴巴,“宿主,我们的主神在哪儿呀?” 联系不上主神,它一直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宿主的任务崩坏,自己也做不了什么。 沈虞河把书本合上,他似乎听到什么好消息,嘴角微扬,“别担心,会回来的。” 只是虚假的安慰而已。 既然主神不在,那就更好了。主神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主神空间,一般只有世界线偏离、崩坏和修复世界时才需要他的出场。 白团子点点头,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它心里有点奇怪,怎么感觉宿主还不想让主神回来呢? 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吧。 白团子不知道他的宿主还真是那么想的。 主神回不来,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流浪,这样的话他们这个世界无人管辖,沈虞河想怎么做都行。 就是可怜了白团子了。 沈虞河略有怜爱地看了他一眼。 意识空间的警报红灯可能得一直响下去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坐在沙发上背书的郁玉突然小声的打了一个喷嚏。 “有人在念叨我?”他揉了揉脸颊,“不会吧,过一会儿就去登机了,很快就回国了,谁念叨我呀?” 他怀疑是熊野。 沈虞河和伊顿做最后的交接,那个老头笑眯眯的十分和善,“沈先生怎么刚来就要走了?” 沈虞河淡淡道:“陪我爱人回国,他还要回去上课。” “原来如此。”伊顿笑着点了点头,他的中文发音有点怪,但还是一字一顿说出来了,“那祝你……和你的夫人、百年、好合。” 原本冷淡的脸稍微缓和了一下,冰山融化了表层,沈虞河接受了他的祝福,“希望我们明年继续合作。” “会的。”伊顿道。 天空划过一道淡淡的白线,飞机从大洋彼岸飞回C市。 沈虞河的速度出乎C市所有人的预料。 本来以为按照他和沈家千丝万缕的联系以及和郁家说不清的暧/昧,他会对这次的事情鼎力相助,给他们搭一把手。 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沈虞河照常上下班,对这一切的风波恍若未闻。 一些人提着的心慢慢的放下,既然这位不在意,他们就放心大胆的开始搞小沈氏了。 OHC被爆出恶劣丑闻只是最开始苗头,他们给沈思安的开胃小菜而已,接下来每天C市的财经新闻关于小沈氏的报道就没有断过。 沈虞河被堵了两次,所幸他在之前就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上下班两列保镖在周围守候。 意识空间的红灯越来越亮,白团子不堪其扰,买了无数对耳塞。 看着沈四安被保镖拉走,白团子不解:【宿主,我不太懂,这样的话世界线越来越偏离,该怎么办呢?到最后。】 沈虞河把笔放下,他道:【世界线偏离,“卑微男二”沈虞河永远完不成任务,但是作为支柱的主角受还是好好的,世界意识也无法做什么。】 这是他想出来的办法。主神不插手,郁清好好的,但是沈四安破产,主角还能和他在一起吗? 而且他也没有对沈四安动手,只是在他公司破产的这件事情上,选择了冷眼旁观。 等到最后剧情完全扭曲,主神回来也干预不了。 所以沈虞河永远完不成最后的任务。 他会和郁玉永久的留在这个世界。 【值得吗?】白团子顿了一下。 沈虞河没回答,他起身对白团子道:【该去接郁玉放学了。】 白团子:【……】 玛德恋爱脑。 它第一次爆粗口。 在那天之后,沈四安的情况越来越糟糕,郁玉考完期末考试的那天,新闻报道上了头条。 沈四安的公司破产。 郁玉也看见了那个新闻。 他不回家很多天,一直在备考,每天背书背的昏天黑地。上次郁家派人来找他,被沈虞河打发回去,先生给了郁家承诺,不会让他们破产。 但两家的生意有很多牵扯,在小沈氏频频出事的时候,郁家也免不了伤筋动骨。虽然说没破产,但离郁家幻想的豪门顶流梦越来越远了。 沈虞河握住了他的指尖,把杂志放下。 他说:“假期出去玩吧,郁玉。” 郁玉笑着点头,“去哪玩?” 作者有话要说:  沈虞河(一本正经):去我床上玩。 [1]这句话应该是网上的,好像是我无意中看见的,印象深刻。 今天晚上一边看直播,一边码字,美女太好看了,所以有点入迷。●^●明天会按时的。 下一章会虐,提前预警!不会拖沓一章搞完。 第四十七章 “去哪都行。”沈虞河迟疑了一下,给前面加了一个补充条件,“考试先过了才能去玩。” 郁玉虽然在全力备考,但是总会把其他的一些精力放在他们两个身上。 有的时候背着背着书就要过来亲亲他,沈虞河一边开心一边又忍不住的想,他这样学进去了多少? 甜蜜的烦恼。 郁玉:“?” 他缓缓扭头,不敢置信,“难道我还会过不了吗?” 其他的不敢保证,但是肯定不会挂科,郁玉对这点还是有自信的。 上年没有谈恋爱的时候,他还拿了奖学金的,只不过今年稍微有点……好吧,是有很大的懈怠。 对于这一点,郁玉感到微微的心虚。 沈虞河停顿一下,决定说实话,“还真不一定。” 郁玉:…… 他好生气哦,先生居然这么不信任他。 我在先生心目中的形象已经这样了吗?郁玉更心虚了。 但是事实证明,沈虞河上午说过的话随口就过,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下午他们就开始看旅游视频,两个人拿着iPad,看看别人的攻略,决定去哪里度假。 “世界上最美的日落……”郁玉念着他找的攻略,“每当傍晚时分,灿烂的阳光的落在墙壁上,少女手捧鲜花,小镇面朝大海,是绝美的度假景点。” “还有这个。”郁玉又点开另一个,他缓缓念道,“绚丽的北极光在天幕……这美丽的一幕一定要亲自和你的爱人去看看。” 一连说了五六个,手指敲敲点点,实在无法决定哪个更好一点。 沈虞河问:“假期多长时间?” 郁玉计算一下:“两个多月吧。” “那就都去。”他道。 郁玉激动的一下子亲在他的脸颊,“先生,我爱死你了。” 他的眼里满是炽热的笑意。 晚上的时候沈虞河做梦了。 他很长时间没有做过梦,一夜醒来到天亮,但是这次的梦格外的清晰。 ——是他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 穿过长长的时间隧道,再经过一阵眩晕,随着身体的下坠,触碰到实体,一下子清醒过来。 沈虞河知道他已经到达任务世界。 和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前九个世界,无限流和恐怖大逃杀。 或者说前面的世界才是常态,是所有的玩家最熟悉的世界,最后的这个对他来说才是反常的。 被卷入恐怖世界的都是在现实里已经死去的人,在他们临死前会有一个温和的声音,让他们选择“yes or no。” 进入恐怖,修补恐怖,回馈能量,维持运转。 ——主神四大目的。 沈虞河选择了“yes。” 第一个世界他是新手,初始的任务点数并不能足以在商城里买到够用的东西 但是无所谓,任务难度对沈虞河来说并不算高。 这个世界是一个古堡,几个孩子在多年前的一次纵火案中全部死亡,但奇怪的是,其中的家具丝毫没有损坏,在很多年后,它们迎来了这样一批客人…… 沈虞河在里面不能说适应良好,毕竟在原世界当了那么多年的普通人。血腥和恐怖在每一个角落都发生,多年前死亡的小孩子们的幽灵像一个高高在上的上帝戏谑的玩弄他们。 他一开始和别人组队,到了中途,幽暗的房间内棺材缓缓地开启,然后他们猛地把沈虞河推进去,把房门反锁。 然后有一个哭丧的声音说:“对不起!”他们也不想的,但是他们没有办法。 根据得到的方法必须献祭一个人的性命才能让里面的“魔鬼”醒来,“吃掉”这里所有的幽灵,他们才能闯关成功活下去。 但是出乎沈虞河意外的是,乌黑鎏金的棺木没什么动静。 透过几丝镜子反射的光看去,那个生物似乎没有力气,或者是再次陷入沉睡,几根细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棺材上,一动不动。 沈虞河用新得到的积分兑换了一盒辟邪丹,出现在他手中的是一个漂亮的糖果盒,五颜六色的十分好看。糖果盒上面贴着三个彩虹色歪歪扭扭像是小孩子写的大字:“辟邪”。 他的积分只能兑换这个。 可能是第一个游戏,他暂时没有升起多少恐惧的心理。慢慢的靠近了那个棺木,然后沈虞河和里面的生物大眼对小眼。 躺在棺材里的少年“嗖”的一下把手缩回去,乖乖放在两边,然后他眨巴了一下黑白色的眼睛,张嘴露出了两侧的尖牙,准备起身咬上这个打扰他睡觉的可恶的人类。 沈虞河趁其不备,迅速把一粒辟邪丹塞到他的嘴巴里,然后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吐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沈虞河的直觉始终没有感觉到危险,这可能也是他敢直接上手的原因。 少年一下子愣住,嘴里的是……是什么? 他慢慢嚼了一下,有一股莫名的甜意蔓延开,然后他的眼睛一亮,迅速的把它吃下去,“咕噜”一声。少年又朝沈虞河威慑性的露出了他的尖牙和嘴巴。 似乎感觉这样威慑性还不够,少年顺便猛的一掀盖子坐了起来。他穿着极其优雅的礼服,系了一个小小的领结,盯住沈虞河手里五颜六色的“糖果盒。” 外面的人听到巨响更是吓的一个哆嗦。这个新人不会真的被里面的“东西”吃了吧。 沈虞河:…… 辟邪丹对这个生物根本没有用,好像还引起了他的兴趣。 沈虞河把糖果盒往后放了放,少年不满了盯住他,尖牙闪着寒光。 他伸出手想去够离他不远的糖果盒,结果手被沈虞河抓住,又被迫放回棺材里。 “乖孩子才有糖吃。”沈虞河淡淡道,他拿出了一枚“糖果”对少年道,“把你的牙齿收回去。” 少年不满的看他。 沈虞河晃了晃手里的糖果。 ……好吧。 他趴在棺材沿上,把下巴垫在上面,两个尖牙收回去,像一个迫于无奈想吃东西,但是又被主人勒令乖一点的猫。 抛去这古怪的房间,外面偶尔的惨叫还有飘荡的血腥味,他就像一个王子坐在城堡里。 此刻少年抬头,他的眼神好像是在说该给我吃东西了吧? 沈虞河把糖果递给他,紧接着手上一痛,少年的牙齿直接咬在了他的手上,松开嘴时顺便一咕噜把糖果卷进嘴里,他还朝自己洋洋得意的笑。 让你命令我,得罪伟大的尼古拉斯维加斯邦威……(省略100字)大人,是要被咬的,不听话的人类。 ——孩子不听话,该揍一顿了。 沈虞河左手缓缓拿出刚买的棍子,棍身闪过一道幽暗的蓝光。 于是在过道里焦急等待着的一些玩家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一声嚎叫。 ……是什么东西在哭吗?他们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梦境到这里猛的一下子中断,沈虞河睁开眼睛,天亮了。 不知道怎么会梦到另一个世界的内容,他皱了皱眉。经历过很多个世界的任务者,为了避免造成记忆混乱,会把自己的记忆分批放在记忆宫殿里面,除非主动去回忆,不然不会回想起来。 腰腹被一只手臂紧紧的抱着,腿也横在自己的身上,沈虞河动弹不得。他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郁玉,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灵光。 怎么感觉郁玉跟那个少年还有点像呢? 当然只是一瞬,这个想法就被腰间一个作乱的手打断,那个手戳了戳他的腰,还坏心的挠了挠。 沈虞河按住那只手,“醒了就起来吃早饭。” “还想再睡一会儿。”郁玉抬头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下,“拜托先生,今天可是放假第一天,哪有起得那么早的?” 沈虞河把被子往上盖了盖,又听见郁玉道,“你也再睡一会儿吧,陪我睡个回笼觉。” 卧室的钟表显示的时间是7点整,听郁玉这么一说,沈虞河也染上了几分困意,手指和他十指紧扣,沈虞河在郁玉的唇瓣上亲了一口,声音很轻。 “再睡一会儿。” 睡醒之后再做其他的计划,他们去哪里玩,还有公司…… 一觉醒来之后已经到了十点,把简单的早饭吃完,熊野约他们上街去逛逛。 ——其实只是约郁玉,想让他剖析一下自己的情感问题,他最近喜欢上了一个美女,为情所困。 结果郁玉说要带家属。 默默被秀了一脸的熊野无声地想,算了,郁玉开心就好。 自己什么时候能带家属呢? 想到自己喜欢上的美女,熊野觉得任重而道远。 约的地方是年轻人都喜欢的奶茶店,在C市繁华的商业区,司机把他们送到路口,然后两个人就肩并肩的往前面走。 刚要从路口过去,沈虞河突然听到了汽车急踩油门往这里撞来的声音。 还有熊野声嘶力竭的呼喊:“快闪开!”还有很多很多的惊呼。 但是已经迟了。 远光灯朝他们这里打来,玻璃上映出了沈四安疯狂的脸。 他神色扭曲,踩着油门没有松开。 既然我失败了,那你们就陪我一起去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留言发红包发红包 国庆节快乐!天天开心呀宝 第四十八章 以沈虞河的反应能力,明明让他们能闪开的,但是在他即将把郁玉推开的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禁锢了他的行动。 他的手明明就放在郁玉的肩膀上,只要再给他一秒钟的时间,只需要一秒钟,郁玉就会被他推开这片区域。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意识空间的红灯停止闪烁,紧接着便是一阵冰冷的剧痛。 “砰——”车子撞向两个人之后并未收敛,斜冲着撞向路边的花坛,沈四安眼中兴奋不减。 “你们……都去死吧。”他喃喃道。 路人尖叫着报了警,满地狼藉。 —— 沈虞河再次有意识时,他出现在意识空间,穿着白天的衣服,被投放在沙发上,没有丝毫改变。 【宿主,你终于醒了!】白团子猛地扑过来,很明显它在这里等了很长的时间。 【郁玉呢?】向来不会表露其他神情的脸上的男人出现了慌张无措,紧接着又被其他的表情盖过去,变成深深的寒意。 【郁玉……郁玉和宿主正在抢救。】白团子战战兢兢,还是决定说实话。它有点害怕,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宿主。 现实里沈虞河和郁玉陷入昏迷状态,当沈虞河一有意识就被投放在意识空间里面,避免受到二次伤害。 但是郁玉不是任务者,而且他伤的可能比沈虞河更重,现在还在抢救,尚在昏迷中。 在系统说完这句话之后,沈虞河淡淡的看了它一眼,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在意识空间中。 只留在原地白团子陷入深深的愧疚,它要是早有发觉就好了。 不管谁是幕后的推手,是谁做的,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查看郁玉的情况。 他回到身体的时间不巧,刚刚被推出手术室。 离那场车祸过了4个小时,全部的媒体震惊,密切关注这场事件的进度,但所有的消息都被封锁,一点风声都传不出来。 唯一能得到的照片,是沈四安跪在地上神色惶恐,不停的念叨着什么,然后被带走。 沈虞河睁开眼睛,是病房冰冷的灯光,手臂上缠着密密麻麻的仪器,旁边各色仪器的屏幕时不时发出“滴滴”的声音。 在沈虞河醒来的一瞬间徐虎虎立刻发现,他连忙上前:“老板,你感觉怎么样?” 沈虞河道,“郁玉怎么样了?” 徐虎虎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在您的隔壁病房,老板等明天可以再去看看他。” 他说谎的技术实在不高超,甚至拙劣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沈虞河沉默一瞬,“他是不是还在抢救?” 徐虎虎面露难色,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病房又被打开。一连贯的医生进来,开始给他做检查。 检查到中途问及郁玉的情况,医生感叹了一声,“放心,你朋友不一定会有事,他伤的比较重,我们正在全力抢救。” “是爱人。”沈虞河纠正,他面对一生惊讶的眼光,再次重复了一遍。 “他是我的爱人。” “请你们一定要尽力抢救他。”沈虞河的声音轻的要随风散去,他嘴唇苍白,面上像是凝固了一层石膏一样的冰冷,把悲切封存在里面。“谢谢。” 医生只能说:“我们会尽力的。” 从一开始的系统支支吾吾到徐虎虎瞒着他,现在医生说郁玉伤的比较重,沈虞河心中的预感越来越不祥。 沈虞河只能勉强冷静下来,让保镖推他去手术室外。他要去亲眼看看。 熊野在那里没有挪步,他在手术室外等了整整三个半小时,看着沈虞河出来,看着郁玉的那盏灯还在亮着。 最后说不清过了多长时间,“手术中”的指示灯乍灭,医生出来。 他摘下口罩,声音沙哑,“哪位是病人的家属?” 沈虞河:“是我。” 他的心被一股浓重的慌张揪住,抓得他动弹不得。 他仿佛有预感了。 好像知道医生要说什么。 “脑外伤……我们尽力了,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国外的专家……没有意识……” 耳边听到的话像在云端掠过的风,吹一下,整片云朵就散了,留下里面厚重昏暗的阴翳,和无法直视的现实。 ——郁玉再也醒不过来了。 最后两个字像是敲响幻想的大钟,医生说,“节哀。” 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情,但是在意外来临时,生命往往显得那么脆弱。 熊野猛地发出一声痛哭,他抱住医生,眼泪流下来,哽咽道:“求您救救他……医生,他还那么年轻……” 沈虞河喃喃道:“对啊,他还那么年轻。” 刚刚完成期末考试,说好去哪里玩,手牵手走在大街上。临出门前还在接吻,他的眼里都是炽热的爱意,明晃晃的像是天上的太阳。 现在太阳没有了。 天旋地转,沈虞河硬生生咳出一口血来。 陷入昏迷时,他看见医生着急的朝他奔过来。 沈虞河苦中作乐的想,我这是又给他们添麻烦了。 醒来之后是在白天。 他去看了郁玉。 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面,只能远远的看几眼。 郁玉似乎瘦了,肤色呈现一种死寂的苍白,他不认识的仪器遍布郁玉的四周,红色的线,绿色的线,各种的线条在跳动。 他紧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好像随时都可能醒过来,朝他笑一笑,然后喊一声“先生。” 再也听不到了。 警务局的人过来找沈虞河了解情况。 他的床又被推回去。 这个楼层的所有人好像都没有展露笑颜,连过来调查的人都严肃着脸。 到警务局的人走了,医生过来换药。所有的一切都弄完,沈虞河喊来徐虎虎。 “沈四安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沈虞河慢腾腾道。 “现在沈家的人似乎还在有意保他,给他弄了精神证明。”徐虎虎推了推脸上戴的眼镜十分严肃,“但是舆论方面施压严重,还有我们这一边。” “ 综合看来他只能在监狱度过他的一生。” “只是在监狱?”沈虞河笑了笑,他从没露出这样的笑,仅仅过了一夜下去他的两颊苍白,露出一些苍白的病气,笑起来像是海里的虎鲨。 给予敌人一击必重的威胁。 “徐虎虎。”沈虞河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他像是平时说话和朋友闲聊一样,淡定从容,对徐虎虎道,“沈四安患有精神病,可能不能控制自己。” “你懂我的意思吧?”他缓缓道。 “不要下手太重,让他挨到进监狱,然后让他把昨天做的事百倍偿还,每一天都在痛苦中度过。” 仅仅是死,对于沈四安来说也太轻松。 徐虎虎了然,他没有立即走,而是在原地停顿了片刻,不知不该说这话,最后还是对沈虞河道,“老板,郁玉先生想必也不想看你这个样子,我们都还等着您呢。” 沈虞河笑了笑,他闭上眼睛,神色有几分疲倦,朝着徐虎虎摆了摆手,“你去做吧,我睡一会儿。” 等徐虎虎走了,沈虞河又让保镖把他推去病房外,病床升起,直到他能完整清晰的看见躺在里面的郁玉。 青色的血管不知道扎了多少针,现在正在输液。他像一个永远不会睁开眼睛的洋娃娃。 这两天的时间系统好像神隐了一样。 直到郁玉从重症监护室出来,转到常规病房。 沈虞河也能勉强的下床,常常去郁玉的病床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外面都快闹翻天了,他把一切事物都交给了徐虎虎处理,一点出面的意思都没有。 直到第六天的中午,沈虞河在絮絮叨叨的给郁玉念故事。 “花房的花可能又开了,但是缺了人浇水,老宅的管家去了,他以前是照顾我长大的,但是后来就留在老宅。” “但是这个都是这个身体的回忆,几年前和你见面的时候才是我来到世界的第一天。” “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我以前的事情,可能听起来有点玄幻。” 然后他突然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宿主】系统的声音难得严肃,它知道现在的情况紧急,长话短说,【我有一种方法,可以让郁玉从这种状态恢复。】 【什么办法?】沈虞河问。他的手轻轻握住郁玉没有滴水的那只手。 系统道,【你没有完成任务,世界主角没有在一起,最后的结局崩坏。但是介于系统的力量在干涉这个世界,所以说世界意识无法重置这个世界。】 【但是由于结局崩坏的越来越厉害,所以世界意识在想办法找重置的方法。】 简单来说,就是沈虞河在这个世界,所以世界意识无法重置崩坏剧情,但是它可以暗地里使坏。 【那我该怎么做?】 【当你离开后,所有的一切都会恢复成本来的样子,包括郁玉。】系统迅速提取着它在主神空间图书馆查到的消息。 【包括郁玉?】沈虞河问,【意思是只要我离开这个世界,郁玉就会回到剧情发生之前?然后也不会受到伤害。】 【对。】白团子意思意思地戴了一副有文化的眼镜,它念出下面的话。 【但是有两个代价,你的任务失败,之前的任务全部不算数,如果还想回到原世界只能再次进入无限流世界完成9次任务。】 白团子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往下面说,它的电子心脏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传来一阵阵绞痛的感觉。【第二个是郁玉失去所有的记忆,他忘记你,他还是郁家的大公子。】 沈虞河怔怔地想,如果回到过去,他离开,谁给郁玉过生日,谁在雨天去找到受欺负的郁玉? 他又转头,看向在病床上的郁玉。郁玉的手很凉,他的脸颊已经慢慢的消瘦下去,病床的柜子旁放了一只绽放的玫瑰,但是没能带给他半些血色。 他的生命就像这个绽放的玫瑰,在一点一点的消逝。 【那我完成9次任务,能不能再回到这个世界做任务?】沈虞河问系统。他这次不会在明面上遇到郁玉,在暗地里保护他就够了。 或许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自己想尽一切办法留在这个世界,到最后反倒是弄巧成拙。 【不行。】白团子道,【这个世界的意识已经排斥我们的进入,宿主你不能来第2次了。】 沈虞河握了握郁玉的手,他惨淡的笑了一声。 【我们明天走,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再看看郁玉。 他已经在这个位置看了郁玉很多天,看他的嘴唇不再殷红,手上的针孔留了一个又一个,来来往往,熊野让他振奋一点,说外面的沈氏还在等他。 他没有回应。 这是沈虞河看郁玉的最后一夜,他一夜没闭上眼睛。 在清晨的时候他把新鲜的玫瑰摆在郁玉的床边,细心插好。白团子催他【宿主,我们该走了。】 【别急。】沈虞河温和道,【再给我拍一张照片吧,白团子。这是最后一张照片了。】 白团子心里一酸。 沈虞河吻上郁玉的脸颊,这个吻很轻,他说“希望你快乐,郁玉。” 在我离开后。 世界逆转,无数的光芒汇聚,在病床上的男人慢慢消失,一滴水珠落在郁玉放在床边的手上,他的手颤了颤。 ——那是沈虞河的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别悲伤,不会虐两章,下一章见面。 安安~宝 第四十九章 车辆川流不息,来来往往。有一个车在巷子口停下,博主手里拿着自拍杆,三步两步下了车,一边往前走一边声音热情的朝屏幕介绍。 “现在我们来到海市最有人情气息的特色小巷,朋友们可以往我的身后看,这里大大小小全部都是具有浓厚风情的店铺,每一家都有不同的特点。” 海市是近些年来发展起来的旅游城市,主打的就是不同特色的风情文化街,还有一些著名的历史建筑。 博主戴了一个大大的遮阳帽,他的笑容热情,手机摄像头往后面一拍,入镜的10家店铺里面,至少得有七八家是网上著名的网红店铺。 【别去看这些呀,没意思。】 【老王给我们整点新鲜的】 【这些早看过了,带我们去其他地方逛逛】 【……】 博主一看这些弹幕,他脸上的笑顿时兴奋起来,“行了,今天咱不看这些,咱专门去其他地方看看。家人们啊,感兴趣的给老王刷个小心心,动动小手给我点个关注,谢谢家人们!” “老板,今天上午有三个客人预定,说中午的时候过来取花。” 把店面的卫生打扫干净,小陈接到了预定电话,中午过来拿花。 他说话的对象正在躺椅上躺着,脸被两张报纸盖住,风扇吱呀吱呀转,报纸扬起一个角,在即将被吹走的时候又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按住。 “知道了。”他似乎没睡醒,尾音带着浓厚的磁性。 说完这三个字,店里又没了声音,风扇的声音渐小,他的脸上还放着那几张报纸压着,躺在躺椅上没动弹。 小陈看活干完了,又拿了手机到角落里开始自己的游戏时间。 好家伙,老板都不担心店里的生意,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小陈是一个暑假来找工作的大学生,正巧糊里糊涂找到了这家店。听说老板是个外地人,上个月刚来的,店铺刚开正好缺人手,给的钱多事儿还少,小陈就留下来干活了。 ——关键是人也长得不错。想到老板的长相,尽管小陈是一个直男,也不得不比一个大拇指。 哎,我要是有他那么帅还,愁找不到女朋友? 他刚点开手机屏幕,花店的门就被推开了。 “家人们啊,这家店我敢保证,其他的博主都没来过,老王我呀也是第一次来。让我们来看看,家人们和我会不会找到不一样的宝藏店铺?” 随着一个洪亮的嗓门,一个笑得精神的中年男人推门进来。 【是花店吗?】 【装修还不错~】 【看起来好像是新开的】 【老王你别磨叽,赶紧带我们去看看】 有几个人给他送了小爱心,在线观看的人数增加,老王笑得更像一朵绽放的花一样,他这一趟可不亏。 “哎,这位客人你好,需要什么花呢?”小陈连忙把手机放下,小跑着到老王的面前。 “小哥,你是这家店的店主?”老王扫了一眼这家花店。 看起来的确像是如弹幕上所说是新开的店铺,分为两层结构,第一层店里面摆满了各色样的花,大多数都是玫瑰,几束向日葵插在巨大的花瓶里摆在窗边。 虽然空间大,花很多,但是花样略有些单调呀。 老王可惜的想,也没像其他的特色风情店铺,取一个寓意好点儿的名字。就一个木牌子,上面写了花店两个字。 进来之后也没有什么保加利亚玫瑰,什么魅惑妖姬这些花,真是可惜,怪不得没有什么顾客来。 老王只能想出这几种花名。 小陈摇了摇头,他往旁边看了一眼,老板还躺在不远处晒太阳,身影被几束绿植盖住,确实看不太出来。 “我们老板在那儿呢。”小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客人您需要什么花?我来带您看一下。” 【老板在睡觉吗?】 【看起来有点惬意呀】 【我的梦想就是开家这样的花店。】 老王把屏幕朝着那边,基本上很多人都注意到了睡在躺椅上的人。 睡在躺椅上的老板看起来对来的客人丝毫不在意。可能是老王和小陈聊天的声音有点大,他慢慢动了一下,把脸上的报纸抓下去,坐直身子。 然后老王惊呆了。 和他一起看着的观众也惊呆了。 ——这个老板,怎、怎么那么帅? 沈虞河朝客人笑了笑,属于半梦半困乏的状态在神色上有些慵懒,眼皮懒散的垂下,眨了几下之后略有一些精神。 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反而有一些苍白,没有几分血色,手腕上缠着一串佛珠。 老王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看的人,骨相和皮相十分优越,不去做明星都可惜了。 “你好,请问您是这家店的老板吗?” 老王看见沈虞河的时候感觉自己抓住了财富密码,他连忙上前,尽可能的让这位老板入镜。 “是,您好。”沈虞河朝老王点点头,他自然也看见了朝向他的屏幕,对那边笑了笑,然后又转过来喊小陈。 “小陈,你过来看看客人需要什么,我有点事情先上楼了。” 在沈虞河出现的这短短几分钟,老王的直播在线观看人数暴涨,屏幕跟花了一样无数的火箭、飞机、千纸鹤……像是不要钱似的展示着特效。 【老板好帅!】 【啊啊啊啊怎么会有这么绝的男人!】 【天哪老王你快凑近他多给他点镜头】 【老王你挡着看帅哥了!】 但是这位老板丝毫不眷恋,步履从容行止优雅,捻着手上的一串佛珠就上去了。 “哎老板,老板……”老王喊了老板好几遍,这位老板都没回头。 二楼是一个特制的花房,不对外开放,基本上少见的品种都在这里被精心培育。 上面也有一个和下面同款的躺椅,一块一块色彩斑斓的玻璃像糖果一样闪着梦幻的光。 楼上的阳光比楼下的毒,沈虞河拖着躺椅到没有阳光的区域,手里照例抓着两张报纸,挡在脸上,睡觉。 他来到这里已经将近两个月了。 这里是沈虞河的原世界,他出生成长的地方。 本来在任务世界被系统传送走,一阵的天旋地转,他已经做好被传送到无限世界继续的准备了。 系统说他不能回到郁玉的世界,但是只要在无限流世界待的够久,获得的积分多,商场里那么多东西,总会有种方法回去的。 谁知道沈虞河再次醒来就是在原世界。 他在自己的床上,分针不紧不慢地向前移动,手机的闹钟嗡嗡作响,提醒他该起床,好像一切都是一场梦。 系统消失不见,所有的资料都找不到一个叫“郁玉”的青年。 提起无限流恐怖世界,人家都会惊讶地说:什么?这些不都是小说游戏吗? 所有人都说这是假的,不存在。 他在京市待了半个月之久,直到某一天在书房的柜子里面,他突然有所感拿出一本书。 这本书沈虞河之前没有读过,仿佛就是突兀的出现在柜子里。打开这本书里面是空白的页面,继续往下翻,出现了三张照片。 ——都是郁玉。 沈虞河从京市搬到海市,海市的坐标和任务世界的C市是对应的,他买下了一家商铺,开了一家花店。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以前的记忆越来越清晰。梦境中的幻觉和醒来之后的反差才是最折磨人。 楼下吵嚷的声音渐渐消失,似乎那位博主走了。 沈虞河下楼,小陈正在裁剪花枝,一边捡一边哼歌。 沈虞河道:“小陈,你明天不用来了。” “啊?怎么了老板?”小陈惊讶的看他。 “给你结双倍工资,歇业了。”沈虞河淡淡道。 竟是找不到,海市找不到,总有其他地方能找到郁玉,8月份,这家店是该倒闭了。他的眼下有几道不明显的青黑,配上倦怠的面容,有一种中世纪吸血鬼式的锋利。 给小陈结了账,顺便发了奖金,他道:“你走吧,我也该走了。” “好嘞老板。”小陈笑得很开心,兼职平白多得一个月的奖金,这样的工作他找不到第二个。 “老板你也要注意身体。”小陈挠了挠头,“希望你的生意顺利。” 沈虞河怔了一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谢谢,借你吉言。” “还有还有。”小陈在临走之前依依不舍的回头,“老板,下次你要是缺人来找我。” 现在这世道,不黑心的老板少见,他可得把握住。 店里的兼职大学生走了,沈虞河给门落锁,顺着小路往前面走。 海市和沈虞河之前的城市不一样,这里无论哪里都有一种淡淡的生活味道。 下午四点,已经有学生放学,成群结队的往前面走。 骑着自行车的一遇到行人按响铃铛,悠长的声音传到很远。 远处的大雁飞去,饭菜飘香,枝叶摇曳。 手机里突兀的收到了几个消息。 来自京市。 好友在询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还有爷爷的催促。 沈虞河看了几眼,一一的回复过去,刚把手机插回兜里,有谁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是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您好,这位先生,请问家中有没有多余的房间,给我提供一下借住服务呢?” “没有的话,我可能要流落街头了。”那个声音可怜兮兮地道。 作者有话要说:  磕磕绊绊写了很长时间,本来想直接弄上全文完,但是还有一点事情没有交代清楚,顺变想写点甜甜的日常,所以暂时不完 第五十章 郁玉在一开始的时候不叫郁玉,他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称,那就是“主神。” 主神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少岁,他在主神空间里面看着一颗颗星球从诞生到爆炸,然后再有无数的星球诞生。 好无聊,主神垂着脑袋恹恹地想。他常常一睡就是好多年,醒来之后还是这样的景象。 每一颗星球每一个位面都有不同的故事发生,同样的出现的问题也越来越多。 为了主神空间有更多的活力,让他不再无聊,啊不对……为了帮助这些位面出现的问题,修复它们,主神制造了系统。 但是系统的运转需要能量,然后又有了无限恐怖世界的建立。 所有的任务者进入恐怖世界之后,相当于给主神打工,打工最赚的是老板,但是在创业的起始阶段,老板也很忙。 主神终于不无聊了,他忙得像个陀螺一样,需要经常去有问题的位面看一看,或者去恐怖世界修一修漏洞。 修一修漏洞很简单,补充一下失去的空缺代替他完成工作就好了。 身体留在主神空间,主神进入了第无数个恐怖世界,在这个世界,他是一个被所有人欺负,死后被转化成怪物的东西。 然后他跟了一个青年一路。 ——也不能那么说。 主神心虚地和自己的伴生系统聊天,“我也不想跟他一路呀,我也不想喜欢他呀,但是他的人真好。” 想了半天,主神给自己挽尊,“你看,刚见面的时候还给我糖吃。现在这恐怖世界,哪有一见面就那么热情的?” “……”伴生系统无语的看了他半天。 “他给你的那是糖吗?”他恨铁不成钢,“你清醒一点,他一开始是想对你下手的!那个辟邪丹还是你亲自研究的!” “我知道呀。”主神托着下巴,他银色无机质的眼睛若有所思,闪过暗蓝色的流光,眼皮懒散的垂下。半饷之后,他想到什么,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知道,但是当时跟着他的小怪物不知道。” 小怪物是主神的分身,无法容纳主神的记忆,只有百分之一的力量和百分之一的脑容量。 力量是够用了,但是脑容量……啧,他当时的状态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这个人把他喊醒了=是个好人。 这个人给他吃了颗糖=是个好人。 但是他竟然命令伟大的尼古拉斯……大人,我要给他一个教训。 可恶,他居然打了尼古拉斯大人的手掌心! 可恶,尼古拉斯大人不就是咬了他一口吗,为什么还要打屁股? 尼古拉斯最后恨恨地道:“可恶的人类!” 他咽不下这口气,在人类走后悄悄跟了他一路。 我要报复回来,他想。 城堡只能开放5天,在第5天时如果找不到线索就全军覆灭。尼古拉斯醒来的时间是在第2天,任务者需要在剩下的三天之内把所有的线索找齐,然后通关任务。 那些人的背叛好像把沈虞河和他们之间最后的情分用尽了,沈虞河没有对他们下手,但是也没有帮他们。 尼古拉斯看着他把几个怪物打的屁滚尿流,全无恐怖世界的氛围,他隐藏在暗处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感觉人类还是对自己放水了呢?有点恐怖。 沈虞河的身影沐浴在洁白的光线下,满地的月色将他照耀的像是一个神灵一般,连地上的尸/体都成了衬托的点缀。 可能是刚才经历过的东西太血腥,他给自己带了一双黑色的手套,一滴鲜血从上面滑落缓缓的滴落在地上。 “滴哒——” 随着这滴鲜血落地,尼古拉斯小心的舔了舔自己的尖牙,感觉事情不妙,准备后退。 今天报复不了,明天再来吧。 他转身刚要准备后退,刚才在月色下的男人此刻出现在他的面前。“你干什么?”尼古拉斯瞪大眼睛。 他还不会说什么连贯的句子,只能用简短的几个字表达自己现在惊恐万分的想法。 “是你啊。”沈虞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手里举起的武器放下。 他还以为是和前几个怪物一伙的。 好家伙,这是看不起伟大的尼古拉斯大人吗? 尼古拉斯被他这个轻蔑的动作激怒了,他露出自己的尖利牙齿,刚要张开嘴巴给他一个教训,嘴里就被塞了一个“糖豆”。 好甜……尼古拉斯陶醉在这令人感到幸福的甜味中,吃下一颗之后还想问沈虞河要第二个。 “没有了。”沈虞河道。 尼古拉斯:“你骗人。” “真的没有了。”沈虞河向他展示手里空空的罐子。 “好吧。”少年焉焉地低下头,仔细回味自己嘴里最后的甜味。 他在第四天的时候没有跟着沈虞河,在棺材里面睡了一夜。 第五天的时候听到提示声有人即将完成任务,尼古拉斯一蹦三尺高,这绝对就是沈虞河过了,他的仇还没报呢。 赶到现场时是白天,城堡的宴会厅里面只有沈虞河一个人,和他同组的人都没有完成任务,死在厉鬼的手里。 系统冷淡的声音正在播报这次任务完成的积分,沈虞河的时候出现在光幕中,隐隐约约的看不明确,等待系统播报完成他就要走了。 看见尼古拉斯的时候沈虞河笑了笑,他道:“你过来一下。” “干什么?”尼古拉斯别扭地过去,朝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两个尖牙,让他别乱来。 这个时候系统播报已经完成,还有几秒钟的时间就会传送,沈虞河的身体已经慢慢的变成光粒逸散。 与此同时主神扮演任务完成,记忆自动恢复。 他皱了皱眉,黑色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显的流光,下一秒嘴里就被塞进了一个甜甜的东西。 主神睁大了眼睛,他下意识地嚼了嚼,这是…… “好了,再见。”沈虞河朝他弯唇笑了一下。 说没有糖了是骗他的,自己其实还有最后一个,现在也给这个小怪物了。 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宴会厅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主神吃着辟邪丹,这可是他亲自研究出来的,果然味道符合自己的口味。 好吃。 他叹了一口气,好没有意思。 怎么到最后又剩自己一个人了呢? “系统,他那里应该还有糖。”主神和自己的伴生系统对话,“我再去看看。” 火速给沈虞河的系统安装了一个捕捉器,顺便给升级了一下装备,返回了一个出厂设置,主神十分满意地降临沈虞河的第二个世界。 其中主神的伴生系统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插上。 在主神走后,他默默地想,你不是有一整个系统商城的辟邪丹吗? ——还非要要人家玩家手里的那个?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兴趣使然,太无聊了。后面的主神简直越陷越深,他到每一个世界的时候都会失去记忆,但每一个世界都会跟在沈虞河的旁边。 有的时候沈虞河可能知道有一个小尾巴在跟着他,有的时候可能不知道。 但是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些都是一个人。 直到沈虞河的最后一个世界。 “系统,这是他的最后一个世界了。”主神喃喃自语,“他完成任务怎么那么快?” “是所有玩家里面通关速度最快的。”伴生系统中肯的点评。 可能是为了给自己留一点纪念,主神可惜的想,等沈虞河返回原世界,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 他这次用的脸是原来的相貌,出于私心还和世界意识讨价还价,选择了一个能够近距离观察沈虞河的角色。 一切的安排都很完美,主神进入了任务世界。 但是万万没想到,时间流速的不同,他比沈虞河早来了很多年。 “可能凡事都要付出代价,我在任务世界经历了20年,作为“郁玉”出生长大,到遇到你的时候,反而觉得前面的坎坷都是后面的馈赠。” 郁玉把一切的事情和盘托出,他心里面有些揣测不安,眼睫颤动了一下,又悄悄抬起眼帘,观察对面沈虞河的反应。 沈虞河坐在沙发上,面容略有些冷淡。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宝,可能是临近开学,最近各种吃饭的饭席又多了好多,每天不是在这个亲戚家就是在那个亲戚家,幸亏也快完结了不至于太鸽。 第五十一章 客厅里面沉默一秒两秒三秒…… 郁玉这个时候不敢动,他端正的坐好,双手放到膝盖上,再看看沈虞河。 他低垂着眼睛,看起来好像比在任务世界里面瘦削了不少,手腕上的一串珠子红净透亮,被他拿在手心里一颗一颗的转着。 这让郁玉的心里越发的没谱。 他在任务世界醒来后的第一瞬间就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完,然后找沈虞河。 奈何两边的世界是有时差的,等他来到这里早就过了很长时间了。 “郁玉。”沈虞河抬眼,他再一次仔细打量着对面的人。 和在任务世界一样的长相,眼帘垂下会有他最爱的浅色小痣,眼睛偏琥珀色,闪着一些浅浅淡淡的光。 和他对主神的印象完全不同。 他在任务的中转站看过主神的照片,是系统偷偷给他看的。 黑色细软的头发,近乎冰冷没有感情的银色眼睛,只露出他半截的侧影。 被白团子宝贝的偷偷珍藏:【这个是我的独家照片,别的统都没有。】 郁玉紧张地“嗯”了一声,他问,“怎么了?” 沈虞河想说的很多话都噎在嘴边,在郁玉开始说明这一切的时候,他的疑惑有很多。但是看见他那一瞬间,就突然觉得这些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于是他浅浅的叹了口气,“没事,你没事就行。” 疲惫突然如潮水般压了过来,两个月紧紧绷着的神经突然松懈。至少郁玉没有失去记忆,至少他还好好的,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然后他问:“那你要回主神空间吗?” “不回。”郁玉否认,他有些迟疑道,“先生要赶我走吗?”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他在任务世界第一时间就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来找沈虞河,奈何两边的世界时间流速不一样,来到这边之后早就过了好几个月了。 本来隔了两个月才找到沈虞河,郁玉就很心虚了,再加上他要和沈虞河坦白好多事情,心虚更上一层楼。 现在听什么都是和他分手的预兆。 沈虞河摇头:“不赶你走。” 他只是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突然感到有一些迟疑,往对面一看,郁玉可怜兮兮的缩在沙发上,手腕上的那串手串十分显眼。 ——是自己送他的生日礼物,没想到现在还戴在他的手上。 沈虞河立刻就心软了。 夏天的傍晚天黑的比较慢,但是现在夜色已经渐渐席卷,客厅里面没开灯,影子昏黄了一片。 他们两个人的面容也渐渐的有一些模糊。 在昏暗中轻声的絮语。 “先生,你说好了,不赶我走。” 然后是一道略有一些笑意的声音,“无限期居住。” “我看好了这个世界的攻略,这里的雪山很好看,极光也很美,等到冬天的时候,我们可以去完成上个世界没有完成的假期。” “好。” 两道身影越来越靠近。 郁玉紧张地说:“那我们重新恋爱吧。” 沈虞河说:“和我回家吧。” 他们两个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还没等沈虞河说话,郁玉立刻贴近他道:“什么时候回家?” “先生的家是什么样子,我还没去过……” 他一点都不给沈虞河反悔的机会,一连串的说了一大句,以此来消弥心中紧张的情绪。 沈虞河摸了摸他的耳朵,耳朵有一点热,然后手往下顺便把他抱在自己的腿上,郁玉的双腿交叉在他身上。 他的动作自然极了,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分开两个月一样。 郁玉就这样紧紧的贴着他,他们的心脏鼓噪声慢慢的交叠在一起。 是温暖的、让他能感受到真实的触感的郁玉。 沈虞河道:“先和我约法三章。”他决定给两个人之间定一点点规矩,免得以后有些事情发生的太突然。 郁玉愣了一下:“什么?” 大概还是心里不踏实,他没立刻答应,反而警觉道,“你先说是什么?要是分手的话我可不答应。” “想什么呢?”沈虞河慢悠悠道,“要分手早就分了,还能把你带回家?” “那你先说。” “第一,要在这个世界和我一直待下去。” “第二,不允许不告而别。” “第三,郁玉同学不能受伤。” 他把这三条说完,然后问郁玉:“怎么样,可以遵守吗?” 郁玉心里一阵酸涩,他把头垫在沈虞河的肩膀上,盖住眼里的泪意,深深一呼吸,换了一种轻松的语调。 “可以是可以。”郁玉沉吟了一下,“但是你也要和我约法三章。” 他的表情逐渐正经起来,仿佛这是在一个谈合同的会议室,而不是在家里。 然后说出了最不正经的话。 “第一,先生不能和我说分手。” “第二,嗯,第二……”他说了半天的第二,还是没想出来第二条的内容。 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第1条对郁玉就已经够了,但是他还想要更多。 “想不出来留给你下次。”沈虞河揉了揉他的头发,他道,“剩下的两条永久保留,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添加。” “那我去找一张纸。”郁玉飞快地从桌面上找了一张白纸,然后又找了一只笔,把两人约法三章的内容写下。 第二条第三条是空白,随时留着以后准备添加。 “该取什么名字好呢?”他在顶部的空白处点了点。 “恋爱合同。”沈虞河拿过他手里的笔,龙飞凤舞在上面写了四个大字。 这个只在两个人之间生效的“恋爱合同”正式完成。 至于剩下的事? 当然是小别胜新婚。 没开灯的时候是最好的亲/热地点,压抑的思念像潮水一般涌出来,奔腾成巨大的猛兽。沈虞河的手指压上郁玉的唇瓣,然后被湿/漉漉的柔/软包/裹。 他轻笑一声,手指下滑,碰到郁玉的T恤。 面料很轻、很薄,似乎轻轻一扯就能扯开。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干了。 “撕拉——” 他们变成片片洁白的破/布,被主人毫不留情的丢弃在地板上。 似乎只有他没有穿衣服让郁玉感觉到不公平,他的手不老实地碰到沈虞河的衣服,然后“撕拉——” 又一件衣服被他的主人丢到一边。 沈虞河想抱着郁玉去床上,但是被他的手指按住。 他含糊不清道:“就在这……” “这里……”沈虞河在这样的时候还能停下来思考一下,他扫视了四周,沙发的地方着实有些太小。 口口被按出红/印,像一片片盛开的雪梅。沈虞河抱着郁玉去了前面,他买的这套房子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窗,窗外临着的是万家灯火。 直到郁玉的脊背贴在冰凉的窗户上,他的理智回神,知道自己在哪之后瞬间紧张的捏紧了沈虞河的小臂。 郁玉被亲的说不上来的话,沈虞河能感受到他的紧张,他轻笑一声,在郁玉的耳边呵气,“放心,外面看不见的。” 不管看不看得见,在这里……郁玉更紧张了。 他只能抱紧沈虞河,前面是男人的身/体,后面就是玻璃。 然后沉浸在无边的快乐里。 郁玉的身体素质现在变得很好,沈虞河也不会担心他动不动感冒,也不会担心过于羸弱的身体承受不住。 每当郁玉哑着嗓子说他不行了的时候,沈虞河就恶意地咬咬他的耳朵。 “主神,可不能不行。” 郁玉:“可我是真的不行。”他带着一点稀碎的哭腔,断断续续的眼泪,反而更让人想欺负。 “那你也得行。”沈虞河又换了一个地点。郁玉发现他说自己不行总会让沈虞河更兴奋,于是他换了种方法。 在他感到不行的时候夸沈虞河很棒,他以为这样就会让男人歇一歇,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 结果沈虞河让他更不行了。 这……郁玉到最后模模糊糊地想,我这是不是自作自受,自作孽不可活。 睁开眼就是第二天了。 醒来的时候沈虞河正在通电话,和那边的人视频。 屏幕上那边神情严肃的男人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到了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沈虞河淡淡道。 “你!”男人一拍桌子,“你留在海市干什么?” “我留在海市就是为了留在海市。”沈虞河淡定的道。 “沈虞河!别以为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就拿你没办法。” 沈虞河:“你还真没有办法。” 和沈虞河对话的是他的父亲,现在就是一个每年拿钱的散人,前几年是个纸老虎,现在连老虎这层都糊不上,花天酒地,各种新闻频出。 “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在海市干什么的?”男人勉强收敛心中的怒气。 “找对象。” “胡闹!”男人又一拍桌子,“京市那么多名媛不够你挑的,老李家的小女儿,王家的大闺女……” 沈虞河的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微笑,“可别,这些留给你就行了。” “而且我早就找到我的爱人了。”沈虞河朝他笑笑。 那边男人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下,“是海市哪家的千金?” 他记得海市也有几家千金实力也相当不错的,和他们也算是强强联合了。 他的心下稍定,看起来沈虞河还是懂点事的。 沈虞河朝那边招了招手,郁玉刚起床,走路有些慢吞吞的。 “怎么了?”他问。 沈虞河把镜头往郁玉的方向转了一下,很快的转回来面向他这边。 就算具有几秒的时间,沈虞河的父亲也看清了那边是一个青年。 “沈虞河,这就是你的爱人?”他不敢置信,下一秒,面前的屏幕一黑。 对话框里是沈虞河发送的一行字。 【他就是我的爱人】 只是给他看两眼通知一下,相信以他父亲的手段,下午就要闹得集团人尽皆知。 对于沈虞河来说再好不过,正好公开。 屏幕关上,沈虞河拿了个软垫放在沙发上,让郁玉靠着舒服些。 “刚才是谁?”郁玉有些好奇。 “是我爸爸。”沈虞河好整以暇的看着郁玉的反应。 果不其然,他就像一个受惊的兔子,一下子瞪大眼睛,“你不早说?!” “看两眼就够了。”沈虞河吻吻他的唇角,“不是说了要见家长吗?” “也不是这个见法。”郁玉抱怨。 沈虞河道:“以后带你见更重要的。” “那我该带你见谁呢?”郁玉微微沉吟了一下,“带你见我的主神空间七万系统大军吧。” “七万?”沈虞河愣住,这个数字是他没想到的。 郁玉露出狡黠的笑意,“让你刚才捉弄我。” 他只是有来有往捉弄回去罢了,郁玉如是想,这可不能怪他,谁让沈虞河先动手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结章有点慢,想要什么番外呀宝。我这边有几个想法,但是想看看你们想要什么样的。 第五十二章 “恋爱合同”在第二天的时候被郁玉加上了框架,然后又是一层塑封给包裹住,摆在他们的床头。 沈虞河看的笑了半天,这个不正式的合同被郁玉搞得非常隆重,甚至为了调整这个框架,他还拿着剪刀做了半天的手工,可以说是非常认真了。 郁玉咳了一下:“这样才能保存得更久一点。”他有点不太好意思。 “那你不觉得……”沈虞河把手机的朋友圈展示给他看,是自己朋友结婚的照片,其中就有一张是喜庆的大床,床头柜上摆了两个人的合照。 “你不觉得把合同放在我们的床头,很像结婚照吗?” 郁玉仔细的打量了两眼,甚至还拿过手机放大了一下,对比一下其中的细节,他摇头:“我们的还是不够郑重。” 没有红色的床,没有摆在墙头的很大的婚纱照。可恶,郁玉郁闷地想,怎么和别人相差那么大呢? 人最忌攀比,一攀比差距感就出来了。 他已经忘记朋友圈的那对新人是在结婚了。 沈虞河点着手机准备安排一下接下来的行程,他们该回京市了。 听得郁玉满是可惜的话,沈虞河抬眼看他,“我们也可以郑重一下。” 郁玉愣了一下,被沈虞河突如其来的想法搞得一懵,但是紧接着又被巨大的惊喜给冲破,他迅速在沈虞河的脸上啄了一下,“我们是要去拍婚纱照吗?” 拍婚纱照,想想就很美好。 郁玉已经沉浸在幻想里面,轻飘飘的。 “也不是不行。”沈虞河道。 刚才看见郁玉对那对新人的憧憬,按照沈虞河的打算应该是一步一步来,但是没想到郁玉直接快进到了中间的步骤。 咳……虽然他也很喜欢就是了。 黏着自己的郁玉,时不时亲一口的郁玉,怎么看都很可爱的郁玉。 沈虞河的脸上荡漾开微笑,现在的郁玉很好很好,和第一次苍白脆弱时的他判若两人。 下午的时候他们收拾好东西,花店沈虞河雇了其他人照看,坐上了去机场的车。 阳光灿烂,两边的树郁郁葱葱,郁玉和他坐在后座,突然听到郁玉道:“先生,路边的梧桐开花了。” 从车窗望去,树叶浓绿,枝干强劲有力,挂了一个个像是小毛球一样的花,在夏季热烈的开放。 沈虞河笑了笑:“是啊,开花了。” 郁玉亲昵地靠在沈虞河的身上,自然而然的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十指相扣,“在任务世界的花要是这个时候也该开了。” 沈虞河沉吟了一下,他回来之后一直有一些回避任务世界的事情,那边给他的记忆好坏参半,有的时候想想还不如恐怖世界。 “任务世界怎么样了,时间回溯过去了还是在继续?” “在继续。”郁玉道,“那边的时速和这边有些不太一样,现在已经是我们离开的一年后了。” “徐虎虎找了一个女朋友,那个女朋友不嫌弃他秃,现在还在继续处对象,明年可能就要结婚了。” “熊野现在还是单身,天天在朋友圈里面哀嚎。你的那个金发朋友安西他好像和寺庙的大师看对眼了。” “静安寺?”沈虞河迟疑了一下,他记得安西只去过这个寺庙。 “对。”郁玉点头,他感叹道,“好奇妙的缘分,听说那个大师过几天要还俗了。” “他这是把人家寺庙的主持给拐走了。”沈虞河忍俊不禁,他光想着去坑一下安西和静安寺的主持结一个善缘,没想到结成了这样的“善缘。” 不知道那个寺庙是不是对安西恨得牙痒痒,大师一己之力把寺庙的香火给带起来了,没想到说走就走。 “我们两个嘛……”郁玉卖了一个关子,“你猜他们还记不记得我们?” “照你这么说肯定记得了。”沈虞河扬起唇角。 “没错。”郁玉一打响指,从他怀里出来,“我临走的时候修改了记忆,他们以为我们两个去其他地方度假了,要过很长时间才能回来。” 他舍不得那个世界,有他和先生的所有回忆,把所有人的记忆清空,又觉得空落落的,最后搞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这样以后想回去了还能回去。 郁玉:计划通√ 沈虞河捏了捏郁玉的耳垂,他垂眸含笑道,“我们家郁玉同学好厉害。” “也不算吧。”郁玉脸红了半边,“先生,你以后少夸我,万一把我夸飘了怎么办?” 他现在就感觉被夸的晕乎乎的。 沈虞河:“那我以后更要勤夸你了。” “为什么?”郁玉道,“万一我真的膨胀了怎么办?” 虽然现在没有,但是万一真的被夸的不行了呢,郁玉对自己的自制力感到担忧,那么多年可没有人夸过他。 “膨胀了没有事,飘了也没有事,因为我会永远爱你。” 不用担心你自大,也不用担心你变得丑陋,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会永远爱你。 郁玉微微一怔,他弯着眼睛笑起来,“那我就膨胀成气球好了。” “这样可不行。”沈虞河拒绝,“变成气球,万一我拉不住怎么办?” “哎,好吧。”郁玉声音愉悦,“怕你拉不住我,先生要一直牵住我的手。” “现在不就在牵着。”沈虞河把手扬起来,他和郁玉的手十指相扣。 …… 从海市到京市要不了多长时间,没有坐飞机的必要,司机在前面驾驶,两三个个小时,看看沿途的风景聊聊天很快就过去了。 进了京市之后,明显比刚才的城市要发达很多,摩天大楼一栋栋拔地而起,车子进入这里宛如溪流汇入大海。 下车前沈虞河接到了电话,备注是爷爷。 那边的声音严厉,简洁明了,“还有多长时间?” “15分钟。”沈虞河看了一下地界。 “他也和你一起?”这个声音清晰的飘荡在车的后座,郁玉睁大了眼睛,这个“他”不会是—— 没错,是郁玉。 以沈老爷子的手段,还有沈虞河的父亲到处宣扬,他们早就知道沈虞河和一个小男生在一起了。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爷爷。”沈虞河略显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老宅准备好,别出岔子。” 那边挂断了电话,挂断电话之前还有一声不小地冷哼。 沈虞河对这样的事情驾轻就熟,给爷爷发了个消息嘱咐他不要掉链子,然后就收回了手机。 至于他忽略了,在屏幕亮起的一瞬间,爷爷回过来的消息,一个表情包上面的老人狂炫酷霸拽,还带着一副墨镜:【老子不用你管.jpg】 郁玉语调沉重,“你的爷爷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了?” “错。”沈虞河道。 郁玉微微松了一口气,原来不知道。然后他听到沈虞河的下一句话,心立刻就紧了起来。 “你应该也喊爷爷才对。”沈虞河道,“爷爷他会很开心。” “可是……”郁玉没精打采,“我听电话里面怎么也不像是开心的声音。” 沈虞河知道现在安慰没有用,得他亲自看到才行。 看了一眼时间,还有10分钟的路程。 他说:“放心吧,爷爷最喜欢你这样的孩子。” 他在这个世界的时候不怎么笑,冷冰冰,偶尔笑也是假笑。沈爷爷最喜欢的是郁玉这样的类型。 “好吧。”郁玉赶快在意识空间里面翻书,准备找找商城里面有没有能用得上的东西。 找到了几本心理学方面,可惜就是没有他需要的和老年人相处注意事项。 几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车子绕啊绕,经过一大串的庄园、别墅终于到达了老宅。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夕阳的残余光亮照在远处的山头,露出薄薄的一点红。 这个老宅和郁玉想的有些不一样。 庄严的大门被喷成漆红色,两队人等候在门口,穿着红色的衣服,脸上笑得喜气洋洋。 老爷子戴了一个黑色的墨镜,穿着黑色的西装,拄了一根红色带花的木雕拐杖,站在最前面。 沈虞河先下来,郁玉对着眼前的一幕,感到微微的震撼。 ——这是欢迎仪式? “你还知道回来!”沈老爷子看了一眼沈虞河,冷哼一声。 又转而看向他旁边的郁玉,白净,看着很舒服,笑得让他贴心。 “沈爷爷好。”郁玉微微弯腰,十分乖巧。 沈老爷子又冷哼一声,“喊爷爷。” 郁玉一滞,连忙改口,“爷爷好。” 沈老爷子满意的应答,“好。” 从兜里掏出了给郁玉的红包,厚厚一叠,强硬的塞给他之后,保镖带着沈爷爷迅速上了另一辆车。 全程他的黑色大墨镜没有摘下来,整一个狂帅酷霸拽的气质。 “这是什么情况?”郁玉捏着手里的红包,“沈爷爷他……” “错了,要改口喊爷爷。”沈虞河把红包塞进郁玉的口袋里面,“喊得生分他会生气。” 这个时候沈宅的灯光突然亮起,一层一层的向后蔓延,将他们这一片的天空照得通明。 更绚烂的烟花在绽放。 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沈虞河和郁玉站在原地。 郁玉有了隐隐约约的预感。 沈虞河打开了他早就准备好的盒子,他说:“虽然你很想去拍婚纱照,但是我们先从第一步做起,可以吗?” “比如说——”沈虞河把其中的一枚戒指戴在郁玉的手上,“求婚。” “郁玉同学愿意帮我把剩下的一枚戒指带到手上吗?” 他向郁玉展示另一枚戒指,在他的手心闪闪发光,等待郁玉的拾起,再带到沈虞河的手上。 “我愿意。” 总有一天,我们在别人的回忆里慢慢褪却。只有我们两个,互相陪伴对方,手牵手,走过这一回繁华的人间。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①全文完,感谢一路陪伴。这几天会修文,之前赶稿赶得过于仓促,有几章写的很不满意,准备从头开始修一修,不用回头看~ ②番外过几天写,有:娇娇人鱼omega郁玉,原世界后续,日常生活等。 ③收藏一下我的下一篇吧宝~《一觉醒来后,老婆就在我怀里》 你是异种的王,是蜗居在怪物巢穴里引得它们颤栗惧怕的最大怪物。 在你沉睡的第无数个百年,星球陷入极端环境,寒冷侵袭,所有的怪物死去。 而在某一天,你突然醒了。 有一个青年为了汲取温暖正窝在你的怀中,他太冷了。 青年颤抖着鸦青色的睫羽,嘴唇苍白,尽可能忽略你掐住他脖颈的手,颤抖着身体往你的怀里钻去。 他说:求求您别杀我。 虽然你很为他的求生欲感动,但是你还是捏紧了那只手,看着他的那双漂亮的眼睛充满了盈盈的泪水,十分冷酷并且不为所动。 突然间,你皱起眉,身上涌起不正常的热意,原来是你的口口期要到了。 但是这个星球上活着的生物,除了你之外只有你怀里的这个青年。 于是你掐住他脖颈的手松开,想着,算了,别弄死,弄哭吧。 主攻互宠,文案第二人称正文第三人称,奇奇怪怪的攻×漂亮贤惠人/妻受。 一个脑子不发达武力值超强的攻和一个没有武力值超级好看的受在星球荒野求生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