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宝级厨修》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国宝级厨修》作者:元容 文案: 南溪一意孤行为母报仇,不认亲族,不认生父,最后受人蒙骗惨死街头,死后才知道,恨之入骨的生父救她而亡,被迫婚嫁的男人为她孤苦一生。 死后穿越异世以厨入道,修炼百年即将封神时,被九天雷劫又劈回来了。 刚穿回来的她,正坐在咖啡厅里面临狗血的一幕,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薛家少夫人的位置你配不上,给你三百万,离开我儿子。” 南溪很快搜索到此时的记忆节点,正是渣男友被认回豪门想与她撇清关系的关系的时候,二话不说撕掉支票,踹掉渣男,分手分的干净利索。 话说这会,薛美人好像刚刚破产吧? 于是—— 她把人养在身边了。 薛氏集团掌舵人薛清越,惊才艳艳,清贵无双,然而国外商圈皆知他是披着羊皮的孤狼,一旦犯到他手里,必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听闻外界对他的评价,薛清越欣然受之。 孤狼凶猛护食,最重要的是,狼亦钟情。 像他。 回国后,私人会馆中与暗恋的女孩别后重逢。 他还未来得及打招呼,那人便道:“听闻薛先生破产了身无分文,不如跟了我怎么样?给房给车给创业资金,只要你做我男朋友。” 薛清越挑眉反问:“你确定?” 南溪举杯含着笑:“当然了。” 面对满眼志在必得的小姑娘,薛清越对于她的提议,亦是求之不得。 …… 直到婚后某天,南溪在电视上看到关于薛氏集团董事长的个人专访,气得跳脚大骂:薛清越你个大骗纸!昨天还以身抵了后半年的生活费! 阅读指南: 1.厨神大佬x狼性继承人 2.文中菜谱来源于百度或纯属虚构,谢绝深究。 内容标签: 重生 女强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南溪,薛清越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厨神回来了 立意:双向奔赴 第1章 她重生了 重生于22岁这年 南溪以为自己死了,死在渡劫时的九天雷劫之下。 再一睁眼,恍恍惚惚尚不知身处何地、眼下是何情况,坐在对面优雅贵妇拿出一张支票给她,姿态高高在上,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起眼的脏东西,嫌弃之意溢于言表,未有丝毫遮掩。 “阿崎他是薛家的孩子,南溪,你该知道你们如今的身份天壤之别,这是五百万,作为分手费,也是封口费,从今天起你们再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 熟悉的画面,熟悉的桥段。 南溪艰难的从脑海身处将久远的记忆搜寻出来,而后无比震惊又难以置信,然而很快意识到她重生了,重生到22岁大学刚毕业的这一年。 坐在她对面的人是京市一流世家薛家太太,薛琦的母亲,以及走失十多年,半月前刚找回来的亲生儿子薛琦,也是她交往一年的男朋友。 她与陈琦,哦不,现在是薛琦了。 她与薛琦交往时,他还是一贫如洗的贫困生,如今摇身一变,成为有钱人家的孩子,嘴脸立刻就变了,当初可是他先追求的她呢。 来饭店之前,她满心以为男朋友的新妈妈只是单纯是想见见她,她精心打扮又心怀紧张和激动,刚刚进入包厢坐下,就被甩出来的支票打懵了。 在之后,便是她重生归来。 她以为自己死在雷劫之下,魂飞魄散,谁料想老天爷再次垂怜,说实话,她挺怀疑自己是不是天道亲闺女的,好运一次又一次的降临在她身上。 南溪想笑,也真的笑了出来。 薛太太脸色难看了两分,对薛琦的女朋友越发的不满,与长辈说话竟然敢如此没规矩,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 南溪挺直背脊,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薛崎。 他们于幼年相识,那时薛琦生长于孤儿院之中,爷爷怜他身世可怜却勤奋向上,便资助他的学业,到如今快十年了。 一年前,他向她告白,说喜欢她多年。 如今摇身一变,与当年承诺会保护她爱惜她的男生判若两人。 薛崎被她看得羞愧,欲言又止:“溪溪……” 薛太太安抚的拍了下薛琦的手,初时温和的眼神刹那间变得凌厉带刺:“南小姐,我知你和阿崎从小一起长大,对他感情深厚,但你应听过门当户对这句话,以你的身份,根本进不了薛家的门,继续纠缠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她将支票往前一推,推到南溪面前。 “拿着支票,离开阿崎,这笔钱,足够你过上一阵富裕的生活,我劝南小姐别惦记不该点击的人,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得。” 呦呵,威胁她。 南溪已经不太记得当初她是怎么处理此事,不过不重要。 过往之事无需忆,她回来,便是要走出一条和上辈子不同的路。 南溪拿起支票亲了口,浅浅的唇印沾在上面,见到她的动作,薛太太松了一口气,满意于她的识趣同时又露出鄙夷的神色。 然而下一秒—— 支票被撕成两半。 “南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南溪没理面色陡然阴沉下来怒气冲冲质问她的薛太太,举止优雅的将撕破的支票浸在咖啡杯里,淡淡的看着一脸震惊外加为难的薛琦。 “这世上并不是任何事都可以用钱解决,不过我也算是领教了薛家的家风,希望薛夫人日后不会为今日的行为后悔。” 她的态度,何止薛太太不满,薛琦同样恼火。 开口便是指责。 “溪溪,你怎么能这么和我妈妈说话,你的礼貌和教养呢?我知你心中有气,但你不能伤害我妈!有什么你冲我来!” 薛太太听了很感动。 南溪听了恶心坏了。 到底是谁伤害谁?不辨是非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玩的不错。 面前母慈子孝的画面消耗着她的耐心,南溪忍不住冷哼一声,搅拌着咖啡,杯中的支票已经彻底泡软成面糊。 她压着识海中因雷劫留下的痛意,起身端起咖啡倒在他头上,咖啡沿着头发顺流而下,染脏了他昂贵的衬衫,耳边是薛夫人尖锐的惊呼和骂言。 南溪充耳不闻,柔美的脸上勾起讽刺的笑:“如你所愿,从今日起,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咱们再无关系,再见。” 说完后直接提包走人。 薛琦梗着的脖子一僵,别管心中怎么打算的,他对南溪是发自真心的喜欢,也不至于泯灭良心忘记南溪母亲多年来的资助之恩。 但他妈的话犹言在耳,他如今的身份不同往日,薛家不可能接受一个身份低微的南溪进门。 他本就在外流落多年,与上流社会格格不入,若再加上一个同样上不得台面的未婚妻,等回到薛家之后,定会遭受众人的笑话。 南溪于他,是污点。 曾经的喜爱之人,变成了令人膈应的蚊子血。 母亲说的对,南溪配不上他。 种种想法于心中飞速而过,面子最终战胜了感情,也战胜了南家对他的恩情。 想通了的薛琦以一种冷硬且毫无愧疚之意的表情,如他刚相认的母亲一般,站的高高在上,俯视着卑微的南溪离开了包间。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竟然敢拿咖啡泼你,阿崎,若非他爷爷对你有恩,我绝对饶不了她,气死我了。” 薛琦也生气,却也不感到意外。 南溪向来不是吃亏的人,说来,她这般容易的答应分手,已经比他想象中的结果好上许多,她的反应,不正是爱他的表现吗? 因为在乎,所以生气,但不管再怎么生气,也不舍得伤害他,最终如了他的愿。 他的溪溪啊,是个以真心待他又心软的好姑娘。 是他负了她。 …… 辣鸡渣男,误我感情! 南溪打车直接回了家,进屋后盘膝而坐,内视识海,其内尚有雷光游动,在一查看修为,好家伙,从金丹期掉到了练气二层,一朝回到解放前。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现今世界可不是灵气充沛的修仙界,哪怕她资质绝佳,在灵气匮乏的末法时代,要想重回金丹期,简直难上千倍百倍也不为过。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 第2章 洗髓丹 瘸了一条腿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受伤的识海治好,南溪从储物戒中拿出一粒复识丹吃下,花费了五天时间才将识海内的雷光吸收,将其转化到经脉、吸收至血肉,以用于锻体。 又过了三天,识海内的伤势已经完全痊愈,灵魂携带而来的伤势至此消除。 皮肤表面覆着一层灰黑色,是锻体后体内排出的杂质,她想了想,一鼓作气又吃了颗珍贵无比的洗髓丹,这玩意她储物戒里只有一颗。 深入骨髓的痛楚袭来,从五脏六腑蔓延至四肢。 她算是灵魂重生归来,强大的神识迫使修为保留了练气二层,实则这副身躯此前不曾修炼,乃凡人之体,体内杂质太多了。 20分钟后,流淌在身体内的痛楚渐渐消失,随之而来暖流充斥这整个身体,浑身暖洋洋的同时,有一种身轻如燕的轻松感。 南溪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除去身体上的乌黑杂质和恶臭,之后泡了个热水澡,洗去重生归来后的疲惫。 此前她皮肤状态虽然不错,但脸上的毛孔还是有一点点的,现在完全看不见了,皮肤和剥了皮的鸡蛋似的,白皙嫩滑吹弹可破的肌肤。 活脱脱的大美人一个。 南溪美滋滋的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之中不可自拔,欣赏够了之后,她拿出手机查看通讯录,最后停留在一个名字上:赵小凝。 赵小凝原名赵凝,与她同岁,两人既是大学室友,又是彼此最要好的闺蜜。 记得前世薛琦的事情闹出来后,赵凝比她这个当事人更生气,暗搓搓的找了薛琦好几次麻烦。 赵家在京市也是响当当的世家,虽比不上薛家,但薛琦并不得家族重视,而赵家三代内只赵凝一个女孩,一家子视若珍宝。 谁敢让赵家珍宝受委屈,整个赵家二话不说全家上阵齐心协力找麻烦搞死你,所以赵凝在京市惹不起人物排行榜上排行第二。 世家长辈经常叮嘱自家孩子,惹谁也别惹赵家那群疯子。 可想而知,被赵凝盯上的薛琦有多惨。 薛家父母是觉得亏待了刚找回来的小儿子,却也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惹到赵家,除了忍下这口气,还能怎么办? 硬干? 干不过啊。 因此薛琦屡次告状,得来的不过是一句:你是男人,又有多年同学情分在,等她气消了自然不会再找你麻烦! 更可恨的是,薛家长辈中居然有人将其当成,年轻人的打情骂俏,提出了和赵家联姻的建议。 美名曰:赵凝要是不喜欢你,能时时刻刻盯着你,一心扑在你身上? 薛琦一口老血喷出来! 严重怀疑说这话的薛家人脑子有坑! 喜欢他能在宴会上,众目睽睽之下泼他一脸酒? 喜欢他能在圈里放话说,谁敢和他交朋友,就是和她赵凝作对? 喜欢他能私底下套他麻袋,将他一顿暴打? 赵凝的恶行数不胜数,搞得薛琦现在见了她就躲,暗地里不知骂了多少句母老虎。 被薛琦心心念念的赵大小姐这会正坐在西餐厅里,得意洋洋眉飞色舞的和南溪炫耀最近的累累战绩,敢欺负她家溪溪,搞不死他! 南溪觉得自己胸口涨得满满的,漂亮的眸子盯着巧笑倩兮的好友:“凝凝,你对我真好。” 赵凝哼唧两声,咽下嘴里的牛排:“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我当然要对你好啦,溪溪我和你讲,早些认清他的人品也好,当初咱们都被他骗了,谁能想到麻雀一招飞上枝头变凤凰,翻脸就不认人,什么东西,溪溪你不要为了这种人难过,不值得。” 她担忧的瞟了南溪一眼,观察着她的神态。 溪溪多好的姑娘,怎么就让她遇到薛琦这个渣男呢,真是老天爷不开眼。 “放心,我不难过,”南溪认真的点头:“我们已经分手了,以后他当他的薛少爷,我过我的小日子,我不会为了不值得的辣鸡浪费感情。” 两人相交多年,赵凝一眼就能看出她说得是不是真话。 看出来溪溪是真放下了。 赵凝彻底放下心来,这一看发现她半个月没见面,她的皮肤好了不少,滑不溜秋还嫩嫩的:“溪溪,你最近去哪做美容了?” “是不是发现我又变漂亮了,本人天生丽质,你羡慕吧,”调笑了两句,南溪一本正经的道:“要想皮肤好,光做美容可不行,内调外敷才是王道,我最近发明了个美容养身汤,连喝半个月,保你身体倍棒变漂亮。” 赵凝:“……你可劲吹。” 小凝子,你身在福中更不知福啊,这待遇一般人还没有呢。 她一脸“你什么都不明白的”叹息样,看得赵凝牙疼。 言归正传。 “听说薛清越回国了,你最近有他的消息吗?” 赵凝一脸揶揄:“怎么打听起他了?” 不等她回答,赵凝啪的拍着桌子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溪溪你厉害呀,薛琦忘恩负义背叛你们的感情,你是想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好忘记薛琦,我猜的对不对!” 这报复手法太太太幼稚了。 据她所知,薛清越一直挺喜欢溪溪的。 虽然家世上比不过薛琦,但论起人品才能来,甩薛琦八条街。 赵凝举起右手,冲她狠狠地竖起大拇指:“薛清越多好啊,说实话,以前的你眼睛被狗屎糊住了,弃明珠捡砂砾,现在总算想明白了。” 南溪:“……” 可真是她的好闺蜜! 近百年未见的生疏感随着一场见面烟消云散,南溪瞪了她一眼:“说正事!” 赵凝笑嘻嘻的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 “你还记得咱们上学的时候那会,不是总怀疑薛清越和京市薛家有关系吗?我也是毕业之后才知道,薛清越就是我爷爷长期念叨的那位薛家继承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跑去国外搞事业,但他刚回国就出了车祸,都说是薛家人干得。” 赵大小姐也挺八卦的,打听的挺细:“具体是谁不知道,不过我听我爸他们念叨过,好像和薛家二太太有关,好在薛学长大难不死,命保住了,就是瘸了一条腿,怪可惜的。” 第3章 帮我一个忙 我掐死你个毒妇 “不过啊……”她故意说得很慢拉长音调,勾起南溪的好奇心,神神秘秘的道:“我还听说,咱们这位惊才艳艳的学长在国外创立的公司破产了,走投无路才回国的。” 结果回来后就被人撞了。 实惨。 随着赵凝的叙述,南溪的记忆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据她所知,薛清越这次车祸伤得不轻,右腿骨折,她死的时候薛清越走路也一撅一拐的。 赵凝想起薛清越的情况,又开始劝南溪放弃:“溪溪啊,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就算心有不甘想报复薛琦,也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说得不好听点,薛清越再优秀,现在又破产还瘸了,咱真不值当,你放心,薛琦那边有我呢,我替你出气!” 人有亲疏,作为朋友,赵凝自然会站在她的角度着想,从心底里认为瘸了又变成穷鬼的薛清越配不上她,南溪笑了笑,眉眼间是对薛清越的志在必得。 “凝凝,帮我一个忙。” 前世他护了她半生。 今生,便换她护他。 - 薛家庄园。 薛清越的好友兼副总,以及张秘书凑在一块开会。 “泄露老板行踪的人找到了吗?” 张秘书长得白净瘦弱,确实团队里数一数二心性严谨之人,也是个狠人,他将调查来的资料发下去,人手一份。 “找到了,半月前司机账户上突然多出50万,已经查到确切证据,他在车里做了手脚,人已经送去公安局依法处理,幕后指使的是咱们那位二太太郑敏,以前没儿子的时候表现得无欲无求,儿子刚刚找回来,这不,立马开始争权了。” 自打知道导致薛清越车祸的凶手是谁,张秘书当即冷笑一声,与薛年联手暗地里打压刚刚进入集团工作的薛琦,整的薛琦天天焦头烂额自我怀疑。 副总薛年也算是半个秦家人,五服之外的关系疏远的亲戚,跟在薛清越身边多年,一起进薛氏集团,后来又跟着他一起另起炉灶独自创业。 感情杠杠的。 “郑敏那边有点麻烦,”薛年脸色不好的道:“郑家出手压下了证据,老爷子那暂时还未表态。” 坐在床边轮椅上的男人在半面窗帘和灯光的遮挡下面容模糊,出口之声沙哑颓废:“先到此为止,出去吧。” 张秘书和薛年面露担忧,应声退出房间。 与此同时,位于主宅后方的独栋别墅中正在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争吵。 从老爷子那刚刚知晓事情始末的薛怀民目龇崩裂,咬牙切齿的掀翻餐厅饭桌,十多道饭菜汤水霹雳哗啦的砸在地上。 一瞬间满地狼藉。 郑敏正散发着母性光辉给薛琦布菜,对薛怀民突来的举动毫无察觉防备,吓了一跳,掀翻的汤汤水水以及筷子里的东坡肉先后掉落在昂贵衣裙上,染上油污。 “你发什么疯?”郑敏立马炸了,筷子一扔,冲不知抽什么疯的薛怀民怒吼。 回家半个多月,始终被自认为亏欠他的父母家人无底线的宠爱的薛琦,也被薛怀民的举动整蒙了,无措的站在一旁。 不由自主的开始琢磨,是不是他哪里做的不好,惹到爸爸了。 他的担忧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薛怀民压根没看他一眼,怒火直冲同样耷拉着脸一脸不爽的郑敏而去。 显然,惹他发火的是这位。 薛琦松了一口气。 事实证明,这口气松的太早了,因为薛怀民接下来的话,牵扯到了他。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去惹清越,不要去惹他!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啊?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搞小手段,觉得全世界就你聪明,其他人都是蠢货。” 气得在满目狼藉的饭厅里叉腰走来走去。 “实际上呢?实际上属你最蠢!清越是什么人?年纪轻轻力压董事会执掌薛氏集团,自小受我爸倾心培养出来的家族继承人,你那点浅显的小手段也敢往他身上使,简直不知所谓!” “还有,你买通司机在清越车上做手脚,你想干什么?结婚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你心肠如此狠毒,杀人的事也敢做!清越是我哥唯一的儿子,你竟然想要他的命,我先弄死你!” 语速又急又快,携带着压制不住的恼火。 清越是他已逝大哥留下的血脉,要是出了事,待百年之后他有何颜面面对生前疼爱他的哥哥! 结婚这么多年,郑敏从来没受过如此委屈,当下眼睛就湿红,被丈夫呵斥大骂愚蠢,心里既委屈又生气。 他怎么能、怎么敢和她发火。 薛怀民不仅敢骂她,还准备伸出手掐死她:“你们郑家没一个好东西,敢碰我侄子,我掐死你个毒妇。” 滔天怒意之下,手上一点也不留情。 郑敏被掐的直翻白眼。 薛琦一开始被吓住了,见情况不对,立刻上前阻拦,他没想到他妈居然敢□□,更想不到他爸怒火之下真要杀了他妈。 在不松手真出人命了! 好不容易才从薛怀民手底下将人救出来,郑敏脱力般的跌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嗦,她也被薛怀民的暴怒吓得惊慌无措。 连哭都只敢小声的哭。 薛琦心里慌得一批。 薛怀民这会儿也冷静下来,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双手捂着脸,苦笑两声后抬起脸,盯着郑敏一字一句的说道:“郑敏,我们离婚吧。” 郑敏惊愕的看他,怔了怔,顾不得脖颈上的青紫疼痛,跌跌撞撞的爬向他:“我不离婚!怀民,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你原谅我,我……” 夫妻三十年,薛怀民非常了解自己的枕边人,她虽高傲,甚至有点跋扈,但绝非心肠狠毒之人,以她的胆子,干不出杀人的事。 所以…… 是郑家。 “你为了郑家,敢做出这等事,郑敏,你计划对清越下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想过我们多年的夫妻感情?” 视线越过郑敏,落在她身后的薛琦身上。 仿佛洞察一切的锐利双眸令薛琦控制不住的心慌,没忍住后退一步,见此,薛怀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股火憋在心口,噎得他差点厥过去。 第4章 占有欲 不如跟了我如何? “你早就知道这事?还是你也插手进去了?” “老薛!”郑敏心急忙慌的扶助眼看着要从椅子上跌落的薛怀民,惊叫着:“快叫救护车!快点,怀民,深呼吸,对,吸气。” 薛怀民挺了又挺,终究是没挺过去。 再睁眼,人已经住进了医院病房里。 继薛清越之后,薛家又一人进了医院,为京市新闻界再添一份贡献。 薛氏集团的股价再次跌落。 薛怀民半辈子活得顺风顺水,是旁人口中羡慕的人生赢家。 生于富贵之家,父母恩爱,兄弟和睦。 他为家中幼子,前半生有父亲和兄长撑起家族企业,将他庇护于羽翼之下,后来兄长意外身亡,老爷子再次出山,将兄长独子清越带在身边亲自教养,他依旧天天吃喝玩乐万事不愁。 等老爷子上了年纪干不动了,彼时已将清越培养成合格的继承人,足以撑起薛氏集团。 他天性洒脱肆意,不爱权势,只想无忧无虑的做个富家翁,老爷子也看出他的性子,从不要求他为家族做什么。 可以说,他这一生都可以不承家族重责,不担父母期望,凭借生来的优势,父母疼爱、兄长照顾、侄子尊敬,可享一生富贵无忧。 偏偏郑敏、郑家要毁了这一切! 从医院醒来的薛怀民看着守在病床前面容憔悴的郑敏,不仅不感动,反而恨得牙痒痒,郑敏发现他醒了,高兴得嘘寒问暖,照顾得无微不至。 “老薛,医生说你是气急攻心,血压也偏高,需要休养一阵子,”郑敏心疼丈夫:“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你发脾气,你别生气了,好好养病,其他事等你身体好了在说。” 薛琦也紧张道:“是啊爸,眼下您的身体重要,其他事先放一放。” 放一放? 一股无力感袭来,薛怀民想苦笑都笑不出来。 想到枕边人的狠毒之心。 想到刚找回来的儿子受了郑家人的影响,不自量力的想要争权。 想到被害成残疾之身瘸了右腿的侄子,和父亲多年来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家和万事兴”。 …… 他能放吗? 险些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索性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郑敏和薛琦两个心大的,压根没察觉到他心情变化,一听他要休息,立即收声,轻声轻脚的退出了病房。 走廊里,母子俩面面相觑。 “妈,你不是说只是一场小车祸,不会出大事吗?怎么会……车祸的事会被查出来吗?”薛琦握着郑敏的手,紧张又踌躇的询问。 郑敏也担心啊,她安抚着薛琦:“别担心,这事交给妈妈,我去找你舅舅,不会有事的。” 最后一句,是安慰薛琦,也是安慰自己。 她与老薛夫妻多年,之前老薛暴怒之下提出离婚,肯定是气话,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郑敏嘱咐薛琦留在医院守着薛怀民,自己马不停蹄地的跑去郑家,她要尽快把薛清越车祸的事情解决了,事情越拖着她越心慌。 - 金玉庭高级会馆。 南溪看了眼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差10分钟,如无意外,对方这是迟到了。 想着对方的身份,她耐着心思继续等待,期间喝了杯草莓味鸡尾酒,就在南溪耐心即将告罄想催一催的时候,包厢的门被人推开。 映入眼帘的画面令她心神微怔。 男人身材颀长,体型匀称,身高在185左右,一身得体的灰色休闲西装,内穿一件白衬衫,他的脸部线条完美至极,俊朗中透着温润,气质宛如古代贵公子。 他步态稳健款款而来,沉稳而舒缓,锋芒毕露的眉宇宛若寒潭。 在看到坐在包厢中的人后,黑如点漆的双眸瞬时变得温和清朗,唇微微勾起。 这一笑,彷如无数星光倾洒而下,耀眼而璀璨。 南溪只觉得头脑有些犯迷糊,她们分开的时间太长了,久到她已经不太记得薛清越意气风发的样子。 也不知是鲜少喝酒生了醉意的缘故,还是被美色迷了心神,她竟然看呆了。 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唯有跛掉的右腿将美玉点上了瑕疵。 南溪想,他不该如此。 她不喜他眉宇间未散的颓废,俊朗面容上消失的自信,更不喜旁人嘴中对他的惋惜可怜。 像薛清越这般的人,就该站在高山之巅、云海之中,受万人仰望。 除此之外,南溪发现,这个男人远比她遥远记忆中更令人怦然心动,更牵动她的心。。 她也确定了自己对薛清越,并非只有愧疚懊悔,还有浓烈的占有欲,想将其占为己有,藏起来慢慢欣赏。 男女之间的占有欲来源于:喜欢。 通过赵凝将人约了出来,南溪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听说你破产了,如今处境艰难,不如跟了我如何?” 薛清越刚坐下,小姑娘的豪放之语就怼了上来,话中内容着实出乎意料。 温和的眉宇间隐约泛起清冷幽光,心中趣意涟涟,挑眉看向眸光明亮饱含期待的小姑娘。 “跟了你……是何意?” 南溪不假思索:“字面意思,做我男朋友。” 她双眸璀璨如星光闪耀,毫不掩饰对他的觊觎之意。 一声轻笑在包厢中响起,薛清越微微低首,垂下的眸中流转着危险的光,指尖划过桌子边沿,片刻的思索后,他抬首看向对面的小姑娘。 男朋友么,他还以为是……是他想差了。 “你和薛琦分手了?” 南溪的目光被男人漂亮至极的双手吸引,情不自禁的随着他的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移动,多么漂亮的一双手啊,曾抱过她,喂她吃过饭,搂过她的腰…… “溪溪?南溪!” “啊?你说什么?” 对面的小姑娘因为疑惑不解的鼓起脸颊,显出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樱花色的唇瓣里张张合合,薛清越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清晰的映着她的影子。 专注又缱绻。 “你和薛琦分手了?” “啊分了分了,”南溪为自己因美色失神感到一点丢人,故作镇定的喝了口酒压压跳动的小心脏:“额那什么,我刚刚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第5章 你给我跪下 千夫所指的罪人 薛清越看着她的眼睛,因自己的残废之身自卑想拒绝,话到嘴边难以出口。 因为他知道,一旦错过这个机会,此后半生都将活在无尽后悔中。 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小姑娘,他不愿放弃。 哪怕如今的自己残了腿,配不上她。 思及此,他勾唇浅笑:“求之不得。” 南溪高兴得心底放起了烟花,心满意足的笑弯了眉眼:“那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啦,来,加个好友,然后把你的手机号发给我。” 她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名片,示意他扫一扫加好友。 “你现在有地方住吗?没有的话可以搬到我那去,哦对了,你身上是不是没钱了,我先转你点,花完了和我说,我再给你转。” 薛清越看着微信上的100万转账消息:“……” 呵,还挺大方。 “租的房子快到期了,我正在为住房的事发愁,溪溪真的愿意收留我?” “愿意呀,不过要过些天,我正准备换了地方住,等我搬完家告诉你,到时候你愿意的话可以搬过来一起住。” 薛清越一怔,答应下来。 一切大功告成,南溪心里可美:“那行,我过会还有约,先走了,咱们微信联系。” 离开包厢前,南溪没忍住瞅了眼淡然而坐的俊朗男人,捂着嘴偷偷笑。 终于把薛美人搞到手了,美滋滋。 南溪走后,薛清越注视着手机屏幕上的收账消息,清冷的眼神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和愉悦,薄薄的双唇轻抿,手指划动,熟练的将南溪的微信备注改为:溪溪。 一年未见,小丫头真让他刮目相看。 胆子变大了不少,人也变得更漂亮了,更招他喜欢。 搞定了薛大美人,算是了却了南溪一大心事,接下来便是亲生父亲那边,想到前世父亲的结局,她有些犹豫。 前世相认之前,父亲过得很好,夫妻恩爱,子女孝顺。 知晓她身世后,他的生活几乎发生了天天翻地覆的变化,之后所有的不幸似乎都来源于她。 若不是她,父亲不会和那些人对上。 若不是她,父亲不会操碎了心,华发满头。 若不是她,父亲不会五十岁的年纪就早早没了命。 她承父母血脉生恩,却不曾偿还分毫,恨,恨错了仇人,爱也错付,不仅未能给母亲报仇,还害得多年凄苦。 她那短短的一生啊,被人玩于股掌之中,活成了笑话。 爱她的人每一个好下场。 也许…… 不相认,才是最好的。 但前世欠下的债,她会还,该讨的账,她也会加倍的讨回来。 那些曾利用她、害过她、将她一步步逼至绝路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过了两日,家里也不知从哪里知晓她和薛琦分手,无缝衔接又找了个男人的消息,早上醒来后一看手机,二十多个未接来电。 微信上也收到了十多条消息。 大致看了看内容,全是呵斥之言,若是换做前世的她,看到这些消息,指不定多惶恐难过,即便那时她已经知道她并非父母亲生,她的父亲其实是她的舅舅。 而她,是南家故去二十年,南明月的女儿。 彼时才终于明白为何他自小在家中不受宠爱,比不过长她一岁的姐姐,更敌不过小她四岁的弟弟。 就连这迟来的真相,都是那些人准备利用她,才故意设计让她知晓的。 自那之后,她便成为别人棋盘上的棋子,获取利益的工具。 南溪切断回忆,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勾唇一笑。 如今的她,不会再对南家人存有任何亲情,毕竟她的至亲们,也是造成她前世悲惨命运的刽子手之一。 等着吧,我的敌人。 等我出刀。 看看最终谁才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她悠闲的吃过早饭后,开车回来南家,一进家门,便感受到客厅内沉闷压抑的气氛,一股风雨欲来之势。 扫了一眼发现人来的挺齐的,连亲戚们都来了。 全都瞪着铜铃眼,用嫌恶不满的眼神的瞅着她。 “我才半个月没回来,一回来就面临三堂会审的局面,逢年过节的时候人都没这么齐整,今天为了我倒是来的齐全,长辈们对我的拳拳爱护之心,我都感受到了。” 先声夺人。 不管是南溪脸上讽刺的笑意,还是语气中的嘲讽,都在挑战在座诸位的怒火。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声戾喝后脚就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孽女,你给我跪下!”南明昌指着她一顿怒骂:“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知廉耻、自甘堕落的女儿?放着与褚家的大好婚事不珍惜,天天在外面勾搭男人,胡作非为!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声声怒骂,句句绝情。 好像她不是他的女儿,是啊,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 南明昌将她认为女儿,当年是因为南明月未婚先孕,执意不愿打胎,怕她的存在被外界知晓了影响到南家的清誉。 后来惦记上南明月死后留给她的遗产,将其据为己有。 前世她得知身世后,与南家大闹一场,将南明昌的脸皮撕扯了个干净,即便如此,也未能拿回属于她的全部财产。 骂声还在继续。 “小小年纪从哪里学来的养小情人,简直丢尽了我的脸面,毁了南家百年清誉!你在做这些事之前,把家族置于何地?你不珍惜和褚家的婚事,不在乎自己的尊严,可以!把婚事让出来,从南家滚出去!” “溪溪啊,不是妈说你,你才多大啊,怎么能做出这种丢脸的事,女孩子要懂得自尊自爱,多和你姐姐学学,漫漫多乖啊,哪像你,整天就知道和男人鬼混。” “这事要是传出去,咱们家的名声都让她给搞坏了,说不准还会其他人的婚事。” “我可不想别人知道她是我妹妹,我丢不起这个人!” …… 你一句我一句的,或指桑骂槐或指名道姓的骂,越骂越起劲。 南溪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眼中却冰冷至极。 瞧瞧,这就是她的亲人们。 在她们的描述中,她不过谈了两个男朋友,就仿佛做了多罪大恶极的事,成了世间千夫所指的罪人。 第6章 翅膀硬了 把这群人的脸皮扒个干净…… 总结来说便是—— 她不该影响到南家的百年清誉,不该损害唐家女儿的清白,不该因为自己的行为耽误他人。 可她做什么了? 在适当的年纪,谈了两段恋爱,也是错。 一口一个与褚家的婚事,事实上不过是褚叔叔的一句戏言而已,南家倒是放在了心上,做着与褚家联姻的美梦。 脸皮之厚,望尘莫及。 “好,说得真好,”清脆的击掌声在杂乱无章的责骂中响起,南溪唇角含着讽刺笑意,语气如雪山之巅的冰刀冷硬:“骂够了吗?你们声声句句说我不要脸,坏了南家女儿的名声,我倒想问问,我正八经的谈个恋爱,怎么就伤害了南家的颜面、影响姐妹们的婚事了?” “另外,法律规定年满十八岁的成年人,被称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你们懂成年人的意思不?意味着我拥有绝对的自由权,我可以自主选择爱人和婚姻,你们没有权利控制安排我的人生,懂?” 客厅内鸦雀无声。 许是被她胆大妄为的言语震住了,当然,更偏向于被是南溪气得像气球似得正在原地充气中,马上就要爆炸。 “你们想控制我嫁入褚家,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问褚家承不承认这场婚事,有空在这叽叽歪歪的找事,不如出去逛个街,喝点茶水清清肺,想做我的主,你们配吗?” 修仙者的气势无形中流露而出。 她的声音清冽,化作尖锐刀风钻进在座众人的耳朵里,滑过血液,落入心脏,最后又以迅猛之势冲向四肢。 使人如坠冰窟,全身寒意刺骨。 南明昌看着面前身姿挺直眉眼坚毅的南溪,一行一动,一言一语,像极了当年未婚先孕力抗家族的南明月。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当年南明月为了不知名的男人,为了腹中未出生的胎儿,不惜以死相逼,甚至在家族想用强硬手段逼她堕胎时,说出那番狠心至极的话。 ——你们可知我怀的是谁的孩子? ——若敢杀了我和他的孩子,等他回来,我必让他毁了南家! 而今,她的女儿同样不满家族安排,处处与他作对。 南明昌回过神来,微白的两鬓因怒极鼓起,双颚绷硬,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面容格外的可怖。 他怒不可遏地冲南溪吼道:“别跟我在这胡搅蛮缠!我和你讲南家的脸面褚家的婚事,你和我扯自由?你脑子被铁锅砸了,需不需要我帮你清醒清醒!我告诉你,你既然享受了南家的荣耀庇佑,就该为家族付出。” 越说越气,他叉着腰走来走路,边走边骂。 “你说话之前先想想你是什么东西,我养你长大,不是让你气我的,这些年我在你身上付出了多少心血钱财,现在你翅膀硬了和我扯自由,南溪我告诉你,没有南家小姐的身份,走到外面谁瞧得起你,包括你参加的那些厨艺比赛,你要不是南家人,他们会把奖杯颁给你,做梦去吧。” 被南溪震慑住的其他人,这会也缓过神来,一想到被个小姑娘吓住,丢死个人了。 南溪:“……” 这么不要脸的话,他是怎么说出来的,听得她想吐。 “好,真好啊,”她抚掌轻笑,掷地有声:“好一个没有南家小姐的身份就没人瞧得起我,需要我的时候一口一个南家女,不需要我的时候多看我一眼都嫌脏。我倒想问问,这屋里有一个算一个,你们谁打心眼里把我当成南家人了?” 双标狗。 她气场全开的嘲讽:“照您的说法,我参加比赛获得奖项,不是因为我这么多年努力练习厨艺换来的回报,而是因为我是南家人,那些评委们看在南家的面子才把冠军亚军的头衔颁给我,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 一句句怼的南家人脸上臊得慌。 够了,别说了! 然而南溪还没说完,誓要把这群人的脸皮扒个干净。 “我怎么记得我参加的每一场比赛,姐姐也都参加了,姐,你得了几个奖杯啊?好像一个也没有吧?完美继承了爸爸天赋的你……似乎连个前三都没进去过,您说那些评委们给南家面子,他们为什么不把奖杯颁给姐姐,偏偏颁给我呢。” 南家族谱可追溯到封建王朝时期,祖上出了不少赫赫有名的御厨,南溪的太爷爷在世时,曾受聘为国宴大厨。 自太爷爷死后,南家便没落了。 长于名厨家族,她小时候又是由爷爷带大的,许是耳濡目染,亦或是家族遗传,她自小便在厨艺上展现出非凡的天分。 因此愈发受到爷爷喜爱。 而姐姐南漫,按照爷爷的话来说:天分一般,难堪大用。 单说去年临市举办的厨艺大赛,她拿回了亚军,当时厨道联盟的评委夸奖她为“后起之秀,前途无量”,同样参加比赛的南漫连十强都没进去。 她是享受了南家的养育之恩,但生她的人是母亲,抚养她长大的是爷爷。 一个被南家的冷漠害死,一个因年老逝世。 她欠未曾谋面的生母生育之恩,欠视她为掌上明珠疼爱的爷爷养育之恩,唯独不欠南明昌恩情。 即便欠了,前世种种也该还清了。 况且这几年她参加大大小小的比赛,给南家带来了不少的荣耀,一家在外顶着她的名头占了多少便宜,别以为她不知道。 “人要脸树要皮,自太爷爷去世后,南家彻底退出厨道联盟,给南家面子?您还是不要天天白日做梦了。” 反倒是她,因为出色的天分将退出厨艺界多年的南家重新带入世人面前。 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南溪上前几步坐到空着的单人沙发上,淡淡的道:“差不多行了,叫我回来到底什么事?直奔主题吧。” 话音一落,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看向南明昌。 意思很明显:你来说呗。 南明昌被她的大实话气得半死,几次深呼吸后:“你也知道自从你爷爷去世后,南家在京市的地位一落千丈,南褚两家联姻势在必行,既然你不愿意嫁进褚家,婚事就让给漫漫,你不愿意为南家付出,你姐姐愿意!” 第7章 断绝关系 彻彻底底的断个干净!…… 原来如此,这才是南家人叫她回来的真正目的。 南溪饶有兴致的随意的双腿交叠,懒懒的靠在沙发背上,白皙的指尖疏懒的敲点着膝头,压抑不住的笑意从漂亮的眸子里溢出。 褚家的婚事啊。 她俯身微微向前,笑眯眯的道:“与褚家的婚事本就是褚叔叔一句笑言,偏你还当真了,行吧,您要是有本事让褚叔叔答应联姻,把姐姐塞给褚绪做老婆,我没意见。” “你同意把婚事让出来了?”刘美琳虽然看不惯她,但这会难得得露出慈爱的笑:“我就说溪溪最懂事,一定会同意的,你还不相信,溪溪啊,晚上想吃什么,妈妈让张嫂给你做。” 南溪:“……” 她同意什么了?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某人没有。 南明昌倒是有脑子,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说,她不承认褚家的婚事,也不愿意嫁给褚绪,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开口的那一下被刘美琳抢了话,险些呛到。 看着她满脸喜意的犯蠢,南明昌脑门青筋蹦蹦跳。 刘美琳只以为南溪答应让出婚事,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吩咐厨房上了盘水果,亲自端到南溪跟前,再一次确认:“溪溪,妈妈再和你确认一下,你同意吧婚事让给你姐姐了对吧?” 南溪看戏看的挺起劲,漫不经心的应道:“只要褚家愿意,我没意见。” 刘美琳放下水果盘,高兴走到南漫身旁:“漫漫你听到了吧,你妹妹愿意把婚事让给你,你放心……褚家……” “够了!”南明昌简直要被自家媳妇蠢得半死,对南溪横眉怒视,憎恶之情溢于言表,她和她妈一样,简直是他的克星,南家的克星! 他原想让南溪亲自去褚家商议换亲的事,如今看来她决议不肯。 南明昌退了一步:“褚家的婚事,你真不想要?” 南溪插了块西瓜,汁多味甜,稍稍让她的心情愉悦了些,她点头:“从来就没想要过,您放心,我言而有信,再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是她回家后,说得唯一一句还算顺听的话,虽然没有完全如他所意,也差不到哪去,南明昌心底那股火气总算降了降。 半盘水果吃下肚,南溪拿纸巾擦擦手:“你们的事说完了,该我了,我今日回来,也有一事要与爸爸商量。”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半个月后,第十一届全国厨艺联赛就要开始了,我想与您和南家在这场全国联赛中赌一场,你们赢了,我将爷爷留给我的遗产送给您,我要是赢了,劳烦签下这份断绝书,并且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我们断绝关系的消息,如何?” 南明昌愕然:“你要与我断绝关系?” 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 南溪浅笑:“没错,您愿不愿意和我赌一场,赢了,您惦记了多年的百福楼股份全部尽握您手,输了,也只是输掉一个从不受你喜爱的女儿,无论输赢您都稳赚,怎么样,赌不赌?” 南溪以为,她提出的赌约,与南明昌百利而无一害,他会高高兴兴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令她颇为惊讶的是,他的关注点似乎不太对。 “就因为我让你姐姐替你嫁进褚家,你就要与我断绝关系?” 重点在于股份!他做梦都想要的股份! 股份才是他应该在意的东西。 南溪神色微顿,视线与南明昌在空中交汇:“第一,我已经再三强调过,我与褚家没有定下婚约,姐姐能否顺利嫁进褚家,我一点也不在意;第二,从我满18岁,拒绝将爷爷留给我的遗产送给您之后,您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恨不得将我赶出家门没有这个女儿,我这份赌约,不正好全了您多年的心愿,您在犹豫什么?” 事情的发展出乎众人意料。 她明明脸上带着笑,却让人清晰的感觉到满身的冷意和疏离,以及……似隐若现的恨意。 客厅内的气氛变得沉重,除了南明昌夫妇外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说话。 一道身影突然冲了出来。 “赌!我们赌!”刘美琳抢过茶几上的文件,翻开查看,断绝书和股权转让书叠放在一起,写得十分全面:“溪溪,赌约是你提的,你可不能反悔。” 其他南家人提着的那口气落了下来。 真赌啊? 南溪看着南明昌:“您的意思呢?” 南家做主的是这位。 南明昌拧着眉,脸色绝对说不上好看,嗓音涩然:“你想好了?南家即便不如从前,底蕴还是有的,离了南家没了南家二小姐的身份,你就什么也不是了,你确定要……” 说到最后,一度失声。 对于他的磨叽和犹疑,南溪十分不理解,也懒得耗费心力去想原因。 她起身,平视着南明昌,眉眼冷峻:“我很确定,这些年来,南家待我如何,您待我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小时候我总觉得你们偏心姐姐弟弟,总是为此难过,如今我也想开了。” 想起曾经的回忆,明明隔了数十年,那股子酸涩还是心底深处溢出,使她眼睛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水雾,她明明不想哭,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下来。 如微风拂过湖面,带起片片涟漪,又归于平静。 南明昌和刘美琳说不清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竟不敢对上南溪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 南溪也不在意他们在想什么,自顾自的道:“你们将南家视为荣耀和依靠,我却觉得孑然一身挺好,自爷爷死后,南家最后一点人情味也没了,我很确定,我打心底想与你们、与这冷漠无情的家族,彻彻底底的断个干净!” “这些年,和我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你们也不好受吧,正好,你们看我别扭,我也不稀罕你们了,干脆一拍两散,各自安好,谁也别碍谁的眼。” 句句出自真心。 字字杀人诛心。 “好,如你所愿,”南明昌颓然的跌落在沙发上:“我与你赌。” 第8章 撩人心弦 自然是图你这个人 傍晚,南溪邀请薛美人共进晚餐。 心情不好的时候,品美食,赏美色,是缓解心情的最好方式。 她们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柔和的暖光,灯下看美人,一举一动处处撩人心弦,都说修仙界中尽是美男美女,可她在修仙界活了那么多年。 见过最美、最和她心意的只有薛清越一人。 前世怎么就瞎了眼,没珍惜呢? 薛清越将切好的牛排放在她面前,无奈的敲了敲桌面提醒:“吃饭。” 她那似乎要将他扒光的眼神,很考验一个男人的忍耐力。 南溪不为所动,晃动着红酒杯依旧盯着他看,在他抬起头的那一刻,举杯饮酒,紫红色的液体沿着白皙秀颀的脖子缓缓流下。 薛清越眸色一暗,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幽光。 空气中似乎飘散着淡淡的迷人的香味,令他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一个成语。 玉颈生香。 这缕幽香在南溪用纸巾擦掉滑落的酒水后消失了。 薛清越让服务员送了杯冰水,一口气喝了半杯,凉意从喉间蔓延而下,稍稍缓解了方才那一瞬间心口处点燃的火热。 这期间,他的眼神始终停留在对面的女人身上。 勾人而不自知。 南溪当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勾人心扉吗? 不,她知道。 她是故意的。 故意让酒从唇间溢出,故意勾引他,故意在他变了眼神后淡定地将酒水擦干净,故意装作什么也不懂的模样继续吃饭。 半小时后,薛清越放下刀叉:“溪溪对我如今的现状可了解清楚了?” 南溪还在吃,继牛排之后,她又要了份面食,闻言头也不抬的回道:“清楚,怎么了?” “我破产后无权无势无钱财,还因车祸瘸了一条腿,如今算是个彻彻底底的残疾人,溪溪和我在一起,图我什么?难不成心悦于我。” 他醉卧高权、身体健全时,她不曾靠近分毫。 如今他成了残废,且外界传言他破产一无所有,偏偏在这种时候,她却主动凑了上来。 若说南溪知晓了他与薛家的关系,他是不信的。 关于他的真实身份,外界不可能知晓。 那么,为什么呢? 为什么在他落魄失意的时候,来到他身边。 最后那一句询问喜欢纯属自嘲。 然而南溪的回应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是啊,我喜欢你。”南溪接他的话,见他呆住,忍不住笑:“我不缺钱也无心权势,和你在一起,自然是图你这个人,图你的美色。” 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一双如秋水般闪亮的秀眸中泛着清澈如水的光泽,含笑的看着他,薛清越听到自己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 坐在他对面的南溪……也听到了。 薛清越几乎用尽全力才稳住慌乱的心神,目光灼灼的盯着对面言笑晏晏的小姑娘:“溪溪莫要骗我,我会当真。” 南溪眉目灵动语调调皮:“你当然要当真。” 晚饭结束,从餐厅的柔和灯光步入皎洁如银的月色中,两道身影并排行走,月色下朦胧的夜晚,美得如梦如幻令人心醉。 风声簌簌,薛清越望着满月与星光,又看向身侧姿容秀丽仿若月下仙子、他默默喜欢了多年的姑娘,耳边回荡着那一句—— 我喜欢你。 此时此刻,他仍觉得心中不踏实,仿佛身处梦中,特别不真实。 他求而不得的姑娘,他还未来得及下定决心去往她身边的姑娘,率先来到了他的世界。 强势而热烈。 身旁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南溪同样驻足,投以疑惑的目光。 便听那人道:“我可以吻你吗?” 声音低沉隐有颤抖之音色,俊美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羞涩,带着与他形象不符的少年腼腆青涩,在她看过去的时候,眉睫似蝶翼轻颤,黑白分明的双眸里流露出些许疑慌乱和胆怯。 南溪轻笑着:“可以。” 于是他上前一步,俯身低头,迫不及待地又近乎虔诚的吻上了觊觎多年的红润唇瓣。 月色下,两道身影交叠缠绕,南溪灿若繁星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得逞的笑意。 ——我在计划摘月的同时,也要月亮奔我而来。 - 南溪按照记忆来到京市郊区,一座建于五岳山中的中式庄园,这座庄园是生母留给她的遗产之一,据说是祖上某位祖奶奶的嫁妆。 前世她未曾涉足前,已经被南家骗了回去。 她站在山庄门前,感受到此区域似乎有些不同,她闭上眼神识外放,冥冥之中仿佛有指引般,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条金色光线。 跟着金线方向走去,离开山庄,进入五岳山内围,金线汇集于一处隐蔽的山谷中。 谷中所处位置极佳,竟然可将山景纳入视野,眼前的画面令她惊叹不已。 远山巍峨,云锦流动,朦胧影绰,如有墨色点缀。 走进些,便见苍翠的山林间,百花盛开百鸟鸣啭,山间微风袭过,花香四溢,美不胜收,好一副仙气渺渺的世外桃源景象。 南溪激动得不能自已,站在湖旁的大石上,心情澎湃的小手一挥,颇有挥斥方遒的气势:“这就是朕继承的壮丽江山!美哉,壮哉!” 中二少女上线中。 最令她惊讶的是,谷中竟有淡淡的灵气。 探查后发现湖底有一条极小的灵脉,而天然形成的屏障将其控制在这座山谷之中,使得灵气无法外泄,她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南溪回到山庄已入暮色苍茫,五岳山在夕阳的照耀下反射着浅浅的金色光芒,巍峨壮丽。 今夜,她准备在庄内睡下。 临睡前,在山庄内布置了引灵阵和隔绝阵两个阵法,前者将山谷中的灵气引到山庄之内,后者将山庄与外界隔绝开来,使灵气不得外泄。 第二日,南溪开始收拾布置山庄,一个除尘术和清洗术将山庄里里外外的打扫干净,又从储物戒中放出从前在修仙界买来打下手的傀儡人,装上灵石后仿若真人,吩咐他们从五岳山外围圈出一片地方,留着日后种树种菜所用。 第9章 只待君来 你莫要怪你二叔 她将山庄分为前后两院,前院用来开私厨,后院为居住之地。 这会她所住的院落有一座二层别墅,院前种下一颗桃树,眼下正值春日,微风袭来,瓣瓣桃花从枝丫飘落,转瞬间铺满了地面,画面美极了。 她站在二楼阳台欣赏着桃花四散的美景。 她又想到薛美人了。 这会特别想薛美人与她一起欣赏这副桃花飘落的美景,干脆拿手机拍了照片,挑出最漂亮的几张发了过去。 会诊室内,消息提示音接连响起。 医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这么不懂事,来之前手机没关? 某些不确定的医生不约而同地摸摸口袋里的手机,眼疾手快的扫了一下,没消息,不是我,安心了。 就在这个时候,继提示音后,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 所有人循着声音来源望去,最终汇聚到坐在轮椅上的薛清越身上,会诊室内一下子只剩下手机铃声锲而不舍的响声。 包括薛老爷子在内,大伙都看着他。 这般情景下,薛清越依旧镇定自若不慌不忙的拿出手机,本来想挂断,一看到屏幕上的来电名字,毫不犹豫的点了接听。 “薛清越,你在忙吗?看到我给你发的图片没?” 手机里漏出来的声音又轻又小,但隐约能听到女人的声音。 薛老爷子瞬间提起了神,观察着长孙在接听电话后变得温和的神色,意识到对面人的与众不同,两只耳朵当即竖了起来。 断断续续如涓涓泉水般的少女声听着有几分调皮,说了什么内容听不真切。 薛老爷子越听越心痒痒,瞧他笑得那个样!肯定是谈恋爱了! 大概老爷子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眼中只有工作的孙子暗恋一个姑娘许多年,不久前才抱得美人归。 薛清越瞥了薛老爷子一眼,转动着轮椅背对着他,抓空看了眼微信上的图片。 薛老爷子:“……” 还背着人! “刚刚有点事,这会不忙了,照片很漂亮。” 从全国各地汇集在此的名医们:“……”呵呵。 他说不忙,南溪就信了,站在二楼伸手接住了飘飘落下的桃花瓣:“我的新住址,景色挺好的,薛先生喜欢不喜欢,桃花树开,只待君来。” 话中的迫不及待,令薛清越想起那日在会馆里,小姑娘似乎也是如此不加掩饰的急切。 他笑着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后,一回头便对上一张兴致勃勃盯着他手机看的老树皮脸,要不是薛清越心理强大加腿瘸,恐怕会被吓得原地跳起。 薛老爷子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会吓到人,因为苍老略显得浑浊的眸子盯着他的手机看:“这从哪照的,拍得挺好,清越啊,刚刚是哪个小姑娘?张家?赵家?还是杨家的?” 薛清越脸色又恢复了冷淡:“都不是。” 他询问医生们:“我的腿还有治吗?” 医生们面面相觑。 其中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站出来道:“薛先生的腿部神经受到了损伤,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暂时无法治疗,等日后医疗水平提高了,也许能治好。” 薛清越拍了下右腿,听到医生的诊断后笑了笑:“诸位已经是国内外顶级的医生,你们都说没治,看来我这辈子注定成为瘸子了,一个瘸子,还有资格成为家族继承人吗?” 最后一句话,是对薛老爷子说得。 他语气中的嘲讽和颓废,深深刺痛着薛老爷子的心,他沉下脸,刚要说话,想起屋内还有外人在,命助理将医生们送走。 在助理关上门后,薛老爷子上前安慰:“别说瘸了,你就是瘫了,也是我定下的继承人,清越,车祸的事爷爷会给你个交代,不过这件事我已经问过你二叔,他是真的不知情,你莫要因为郑敏做的混蛋事迁怒他。” 又是二叔! 薛清越压下心底翻涌的悲伤嫉妒等情绪,可终究是意难平。 从小接受精英模式培养,面对任何事,始终坚守喜怒不形于色、外人口中处处优秀的薛家继承人,此刻如普通家庭中受到偏心对待的孩子一般,饱含不忿的质问着他敬重的爷爷。 “爷爷,现在是我受伤了,我瘸了一条腿,这种时候您眼里心里牵挂的只有二叔,您要我别怪他,接下来呢?我是不是还要原谅害我变成瘸子的二婶,别迁怒刚刚找回来的薛琦!” “您说当年为了防止兄弟相争故意将二叔养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您觉得亏待了他,在您心里,不管何时何地,二叔是最重要永远都要维护的,那我呢?我在您心里算什么?特意为家族培养的优秀继承人,还是您百年之后,继续照顾二叔的工具人?” “爷爷,您扪心自问,对我公平吗?” - 薛清越坐在二楼的阳台中,望着快要沉落西山的太阳,在那欲下沉的日光中,天空出现一朵朵如火焰般燃烧的晚霞,如波澜壮阔的红色海洋。 天为海,云霞为波。 红霞照在远山苍木之上,散为金光,一层层的灼人光色,都映在了薛清越的眼底,他望着夕阳晚霞出神。 他在看风景的时候,殊不知,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西边的天空都被染红了,光色蔓延到山庄内、阳台之上,身处其中的薛清越身上仿佛镶着一道镀金的边,宛若落入凡间的仙人,格外耀眼。 南溪走到他背后,双手自然的垂落在他的肩膀上:“喜欢吗?” 薛清越的身体有一瞬的紧绷,在知晓是南溪时立刻放松下来,懒洋洋的靠在轮椅上,那日争吵后,爷孙子俩不欢而散,隔日便从家中搬出来,住进了山庄中。 说实话,当他进入山庄时,即便是见过祖国壮丽山河的薛清越,也对庄内的情况颇为震惊。 环境优美是其次,他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地方的空气比他曾待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好,比南溪发给他的图片更加充满了诗情画意。 “喜欢。”他诚实的回答。 第10章 信我不? 南溪继续在亲吻中逼问…… 这样的美景,没人会不喜欢。 南溪朝天空看了一眼便收回,越过他靠在阳台边上,澄澈眸子钳在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上,微微上扬的嘴角含着揶揄笑意:“比我喜欢你,还要喜欢我吗?” 她的话听起来有些绕嘴。 但薛清越瞬间明白了语中含义,他对总想调戏自己的小姑娘有些无奈,同时心底如星星之火涌出的欢喜却又向天下昭告着,他有多喜欢被调戏。 被他的小姑娘调戏。 他的小姑娘啊。 他的。 薛清越很喜欢这个所属关系,并希望永远的维持下去,他缓缓站起身,跨步上前,双臂撑在阳台上,将南溪困在臂弯中,而后微微倾身再一次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的衬衣袖口挽起,露出小臂紧实的肌肉,晚风微拂,吹起南溪柔顺自然的发尾,擦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轻轻痒痒。 好似从心尖滑过,胸口发烫。 他眯了下眼,乌黑深邃的眸底是对眼前人强烈偏执的占有欲,喉咙滚动间,语速不急不缓:“溪溪,你别总勾我,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视线从她的眼落到她的唇。 “真喜欢我?” 不是谎言,不是别有所求。 面前的这个男人啊,明明优秀得令人心生仰望,明明似那月间触碰不得的星,却小心翼翼地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她的心意。 一次又一次的询问、确定她是否真的喜欢。 她们靠得这么近,她就在他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他依旧患得患失。 就像前世一样…… 她看着他的目光,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若即若离,让薛清越有一种她随时会消失的恐慌感,然而下一秒,唇瓣一热,唇肉被咬了一口。 “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够了吗?” 南溪笑容灿烂,双眸润光盈盈,在他从怔愣中回神后刚要说话时又亲了他一口,亲回了他未来得及出口的话。 薛清越眨眨眼:“溪溪你……” 又被亲了! 南溪抱着他的腰,仰着俏生生的小脸,每次他一要开口,她就亲下来,调皮又可爱。 “你再问我这种无聊的问题,我就亲你,”她眉弯如月,身后是万丈霞光,远山绰绰,美得令人心悸,轻声细语不断的透着威胁和情意,亲一口便问一句:“还敢吗?还问吗?” 薛清越就挺纠结,他信了她的喜欢,但还是想问。 毕竟,问了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小姑娘的亲吻。 食髓知味。 所以他任由男人的本能作祟,整个人都透着坏气,胆大妄为的继续问:“溪溪喜欢我吗?” 南溪哪里知道他正发坏呢,被他气死了,惩罚性的重重亲他,还狠心咬了脖子一口,超凶的瞪着他:“还问不问了?!” “真的喜欢我,不是看我可怜哄我的?” 嗷嗷嗷。 他怎么就不信她呢? 人和人之间还有没有一点信任了。 南溪气闷,直到听到这人的笑声,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他真的坏死了,故意占她便宜,抬腿狠狠踩了他一脚,尤不解气,继续亲亲咬咬。 不出片刻,对方便气息紊乱的认怂。 薛清越呼吸沉重,小姑娘的亲吻,极考验他的忍耐力。 南溪打定主意让他认识到使坏的严重性,继续在亲吻中逼问:“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 “错没错?” 饱受折磨的薛清越持续认怂:“错了。” 取得胜利的南溪嘴角弯弯,态度蛮横:“服不服?” 薛清越:“……服。” 南溪满意了,把人松开的时候,薛清越脚下一踉跄眼看着要往后摔去,吓了南溪一跳,好在他及时的扶住轮椅,坐了下来。 薛清越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南溪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明白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她清脆的笑声中,霞光远去,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南溪笑够了,蹲下身检查薛清越的右腿,神识外放,看清其腿内情况,伤势确实挺严重的,以现今的医疗条件根本治不好,怪不得前世一直瘸着。 不过有她这个从修仙界重生回来的外挂,这点伤不算事。 在储物戒里扒拉着需要用到的药材,断骨续筋草和金灵芝都有存货,她眼下需要考虑的是,凡人之躯受不了灵草的药效,只能徐徐图之。 最不堪的缺陷暴露在她眼前,薛清越自欺欺人的缩回腿,每次看到这条瘸了的腿,他都会觉得这样的自己配不上南溪。 心里有了谱的南溪也没在意他的小动作,起身的时候还敲了他的腿一下。 “给我一段时间,保证你痊愈。” 薛清越以为她在闹着玩,耐心的解释道:“前两天我父亲召集了全国各地的优秀医生为我会诊,结果我已经知道了,没治。” “信我不?”南溪推着他往外走。 她虽于医道上并不精通,但在修仙界时,为了精进厨艺学习药膳,她花费几年时间特意跑去医修手底下打过工,后来与医修还成了朋友。 她负责医修朋友的一日三餐,医修教授她所需医术。 所以她姑且算得上半吊子大夫。 那点道行在修仙界算不上什么,但在凡人世界,应该还算不错? 到楼梯的时候,薛清越从轮椅上站起来,准备自己走下去,她已经看过他最狼狈的样子,看一次和看十次区别。 又或许是南溪那一句句喜欢和亲吻给了他安全感,少了几分患得患失,便也无所谓在她面前跛着脚走路了。 其实之前在金玉庭会馆见面前,医生叮嘱他最好多休养一段时间,尽量避免右脚走路,所以他原本应该坐着轮椅去的, 后来…… 他也不知道是跛着脚走路看起来更加狼狈可怜,还是靠轮椅度日更甚,纠结许久快过了约定时间才匆忙赶了过去。 南溪不会知道,他朝她走去时的忐忑卑微。 他也不想记起那日的复杂心情,每每回想,深深烙印在他记忆中的唯有她志在必得的昳丽笑颜,以及或许在旁人眼中充满了羞辱和不尊重的给钱行为。 第11章 人参益气汤 学长你脸红个什么劲 说实话,他挺喜欢被小姑娘养着的感觉。 “我信你,”无论何时何地何事,只要是她说得,薛清越都会选择相信,他跛着脚与南溪肩并肩的走下楼梯,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语气轻快:“那我便把自己交给你了。” 一语双关。 南溪也不知道听没听出来:“行,交给我吧。” 没在此事上多做言语,毕竟话说千万遍,不如看实际结果。 等他的右腿腿彻底痊愈,恢复成从前的无暇美玉,到时候便相信她的本事了。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等他坐下,南溪把熬好的人参益气汤端出来放在他面前,投喂计划从今天开始:“先喝碗汤,一会开饭。” 人参汤的香气弥漫,汤醇色白。 薛清越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口感略甜,汤中鸡肉鲜嫩,香而不腻,味道极佳,他虽然知晓南溪出生于名厨南家,但今日是第一次吃到她做的饭菜,手艺堪比厨艺联盟的人。 果然不愧是传承于名厨家族,被南家爷爷誉为最有可能重现祖上荣光的后辈。 “很好喝。”他很喜欢。 南溪手托腮看着他,闻言高兴的笑起来:“喜欢就好,你前段时间刚经历车祸,身体有所亏损,这汤滋补五脏,不仅能补回你丢失的元气,还有强身健体的功效,我特意做来给你补身体的。” 薛清越心底突然有种陌生的情绪,酸酸涨涨,像一颗石子掉在平静的湖面上,荡起阵阵涟漪,四散开来,溢满了整个心房。 被喜欢的人放在心上,是这样的感觉。 “感动了?”南溪点了点自己脸颊,期待的看着他:“感动你就亲亲我。” 薛清越乐意至极,凑过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小姑娘一双眼睛眨呀眨的,俏皮的凝视着自己,清亮的眸底满满地全是他。 这一刻,哪怕她要他的命,薛清越都愿意给他。 趁着南溪没防备时,薛清越亲了亲她的唇,一触即分。 被偷袭了的南溪愣了一下,发现装作什么也没做的某个男人绷着脸一本正经的喝着汤,然而染了胭脂的耳朵暴露了他内心并不似表面平静。 瞧他羞得那样,南溪大方慈悲的放过他一次,主动切换话题。 “明天有空的话陪我去趟医院,赵凝的爷爷生病住院了,我得去探望一下,顺便给凝凝带饭,死丫头因为赵爷爷生病的事,不好好吃饭憔悴了不少,昨天胃病还犯了,我给她做点药膳养养胃。” 薛清越瞬间觉得面前的人参汤不那么香了。 “……行。” 赵家爷爷这次住院闹得挺严重的,医院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最后抢救了过来。 说起来纯粹是因为年迈已高、身体各项功能步入衰竭,再加上年轻时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战争,留下不少损伤,种种原因加起来,让其一次次濒临死亡。 南溪来到医院病房的时候,赵家爷爷刚睡着不久,她观察了下老人的面色,大致心里有了数。 将提前准备好的同款人参汤交给赵叔叔,临近中午的时候,与赵凝一起去了医院的餐厅,刚一落座,赵凝便迫不及待地打开她带来的饭盒。 “哇!溪溪我爱死你了!” 色泽诱人的红烧肉冒着滋滋的热气,浓郁扑鼻的香味直扑人的五脏六腑,赵凝十分没出息的咽口水。 南溪拦住她伸向红烧肉的筷子,指了指南瓜小米粥:“先喝粥,瞅你脸色都虚成什么样了,再这样下去,赵爷爷出院之前,你又病倒了。” 赵凝嘿嘿笑,直勾勾的盯着红烧肉喝着粥,小半碗下去了又试探性的朝着红烧肉伸出筷子,见南溪没阻拦,飞一般的夹了一块鲜嫩香软的肉送进嘴里。 肥而不腻,口感微甜,吸收了汤汁的土豆块入口酥软及化,越嚼越香,特别下饭。 “溪溪你的手艺真的太赞了!”赵凝吃得欲罢不能,吃完后舔舔嘴唇上沾到的汤汁,一脸的意犹未尽:“呜呜没吃够,溪溪你肉做少……哎?薛学长你怎么在这?” 从未被注意、一直被忽略的薛清越:“……” 在她开吃的时候,他就来了,这么大一人坐在对面居然看不到? 薛清越十分无语,赵大小姐眼里只有闺蜜和红烧肉,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存在,是饭菜太诱人,还是他的存在感变低了。 听到他说来了有一会儿了,赵凝不好意思的扣扣腿,眼珠子乱转。 “你们这是……” 薛清越沉默,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也不确定小姑娘是否要在朋友面前公开关系。 在这段感情中,南溪来得太过意外,他至今仍有两分不真实感。 赵凝想起之前南溪说过的话,神色由疑惑变成震惊:“溪溪你真把咱们学校出了名的高岭之花搞到手了?” 未免也太速度了吧。 南溪牵起薛清越的手冲赵凝晃了晃,宣示主权:“如你所见,他现在是我男朋友了。” 小伙伴行动能力卓越,赵凝真惊着了,一脸难以置信,这才几天的功夫,究竟发生了什么?在南溪表露出对薛清越有兴趣的时候,她连薛清越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见面还是她出面约的。 眨眼的功夫,两人就在一起了,天神爷爷。 高岭之花这么好摘的吗? 赵凝脸颊颤动,心里的小人发出土拨鼠尖叫,请再给她一盘红烧肉压压惊,谢谢。 听南溪向好朋友介绍他的身份是男朋友,薛清越眉眼间浮现璀璨星光,整个人洋溢着愉悦的气息,喜形于色。 附耳小声低语:“我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不让溪溪后悔和我在一起。” 声音虽小,但足够对面的人听得真切。 赵凝:“……” 耳侧气息温热,含着挑逗之意,南溪微微偏头,两人相隔两指之距,他目光专注又深情,南溪心头一动,吧唧亲了他一口。 “那你要加油呀,我很期待。” 吃了一嘴狗粮的赵凝不忍直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二位的身份是不是反了啊,学长你脸红个什么劲,这种时候不是应该——不要怂,就是干。 第12章 泾渭分明 阴沉的眼底令人不寒而栗…… 某人最后还是怂兮兮的乖巧坐,看得赵凝恨铁不成钢。 南溪捏着薛清越的手指玩,说起厨艺大赛的事:“我准备去A市参加海选,顺便来场毕业旅行,你自己注意点,好好吃饭,这是美容养肤冲剂,药膳改良的,保质期只有七天,你先喝几天看看效果。” 其实还是长期的药膳调养效果最佳,但因为五岳山庄中准备用来开办私厨的二楼小楼还没有整修完毕,她又要开始为厨艺大赛做准备,赵凝这边也因为赵爷爷生病的事情没有时间和心思,只能暂且搁浅。 赵凝早就羡慕南溪的皮肤羡慕的不行,忙不迭的接过来。 “食用之前,我介意你先做个安全监测,确定无害后再喝。” “我知道了,我表哥是做这方面工作的,晚上回去我找他帮忙,”知道她是认真的,赵凝也不客气,将冲剂收好,然后问道:“你们南家这次有几个人参加比赛,你那位姐姐也去吗?” 南溪脸上的表情变得淡漠了许多:“南家的大本营在京市,会在京市参加海选。” 赵凝提起南漫忍不住皱眉,她很不喜欢南漫这个人,为人自傲自大又眼高于顶,天天摆出一副“我是女王,尔等不配与我说话”的模样,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脸。 “溪溪你这回怎么打算的?上次你们俩一块参加比赛,南漫自己没本事被淘汰,却责怪你比她强,害的被南叔大骂一顿,甚至说出禁止你再参加厨艺相关比赛的话,那你这次……” 有没有被家人为难。 “放心吧,如今他们管不了我的事。” 话题有些沉重,赵凝后悔自己怎么提起这茬,赶紧缓解气氛:“溪溪你要加油啊,我相信这次比赛,你一定能力压群雄,为南家争脸。” 南溪呵笑了一声,微扬的尾音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我这点本事,哪配给南家争脸面,你这话要让南家人听到,要被喷死。” 薛清越立刻意识到,她对南家心存隔阂和不屑。 赵凝也发现南溪似乎看南家越来越不顺眼了,肯定是南家人又做了什么,惹到我们溪溪大宝贝了,光是想想,赵凝就替南溪不值。 溪溪这么好,南家人怎么就不好好珍惜呢。 超气。 离开医院后,薛清越在路上问起南家,只见南溪的脸色立刻冷了两分,将赌约一事说了出来。 “我估计这次大赛,南家不仅会派年轻一辈参赛,还会让百福楼招揽来的厨师一同出赛,我爸指望南家人在比赛中脱颖而出,让厨艺联盟那些人看到南家的底蕴,稳住南家在京市的地位。” 她胸有成竹的道:“不必担心,以南家人的本事,赢不过我。” 薛清越也全是因为比赛担忧,他更担心的是南家人的冷漠态度伤害到了她,仔细观察她的神情后,发现她似乎真的不在意。 “你当真想与南家断绝关系?” 汽车进入庄园,缓缓停在车库内,南溪拔掉车钥匙在手指上转着玩,听到他的话,回答的毫不犹豫,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和南家斩断一切关系。 昭告天下,了断因果。 “你会不会觉得我冷血无情?” “不会,我只是心疼你,”薛清越早前便知她南家不受宠,所受的遭受,除了心疼别无其他:“溪溪这么好,是他们有眼无珠。” 不是所有人都有他的眼光。 一眼辨明珠,一眼动了心。 南溪不欲提起南家,笑着下车,两人肩并着肩往别墅里走:“我准备后天出发去A市,参加完比赛之后在那玩几天,你和我一起去。” 薛清越不放过任何一个牵手的机会,趁机十指相扣,刚要答应下来,想起早上父亲打来的电话,顿了顿道:“我恐怕不能陪你一起去了,过两日是我母亲的忌日,我需要提前回家,和家里人一起扫墓,你先去,我周六过去找你。” 忌日……他这么一提,南溪想起来了。 前世他们结婚后,每年到了四月份,薛清越都会有那么几天心情特别低落,那时她们感情不睦,哪怕看出他心情不好,也不曾关心过。 现在想来仍觉愧疚。 “晚两天出发也没事,我留下来陪你吧,”进了别墅,换上拖鞋,南溪转身就原地起跳,蹦到薛清越怀里,两腿夹着他的腰:“我们一起走。” 薛清越后退一步稳住,抱得人往里走:“你先过去准备比赛,不必等我。” 不等她拒绝,态度略微强硬的道:“乖,我忙完了立刻去找你。” 拗不过薛清越,南溪最终选择听他的,既然不能把人拴在裤腰带上、揣在兜里,南溪只能把人参益气汤制成块状药糖,真空包装,需要的时候热水冲泡开即可饮用。 效果比现时熬制的药膳要差些。 薛清越享受着来自女朋友的关心,好心情持续到回到家的那一天截然而止,当他回到薛氏庄园,在家中见到刚刚出院的薛怀民一家时,脸色瞬间变得冰冷。 独自坐在餐桌右侧,与对面的人泾渭分明。 阴沉的眼底令人不寒而栗。 富丽豪华的餐厅内气氛凛冽,薛怀民如坐针毡,讨好的冲明显尚在怒气中的薛清越一笑,关心他的生活和身体。 薛清越仿若未闻的吃饭,将无视进行到底。 薛怀民尴尬的不行,给旁边装哑巴的郑敏一个眼色,见她还是不语,气得伸手拧她大腿肉。 郑敏差点没忍住“嗷”的一声叫出来。 一偏头便对上薛怀民警告的眼神,心中难受的紧,自从他出院后,像变了个人一样,夫妻间再无一点往日的温情,总是对她恶语相向。 偏偏她因为薛清越车祸的事心虚,连回个嘴都不敢,非常害怕薛怀民再提起离婚。 来主宅之前,薛怀民已经下了死命令,她必须像薛清越道歉并且获得他的原谅,不然就离婚,可她一个做长辈的给侄子道歉,多丢脸。 再说薛清越不是没事吗? 第13章 利益衡量 脑瓜子嗡的一声响 磨叽了半天愣是一个字也没说,殊不知她的犹豫沉默一点点削减着薛怀民的耐心和夫妻感情。 薛怀民恼怒地瞪了她一眼,不在对她抱有希望,干脆自己上场,他充满歉意的道:“清越,先前的事二叔在这和你郑重的道个歉,你二婶被猪油蒙了心才干出那等混账事,都是郑家那帮混蛋,我饶不了他们!” 一想到因为郑家人的私欲,害得他大侄子变成了瘸子,他就恨不得活刮了那帮人。 “我知道现在说道歉的话没意义,你罪也受了,腿也……说实话,因为我把你害成这样,我没脸见你!等过了妈的忌日,我就和郑敏离婚!薛家容不下她这样心肠狠辣的毒妇,除此之外,我会放弃薛家的继承权,薛琦也一样。” 郑家不是想要薛琦争权吗? 他这个做爹的都没争,当儿子的争个屁! 始终保持隐形人状态的薛琦听到他的话,倏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下子连郑敏也忍不住了。 前者关心的事财产,后者关心的离婚。 “我不离婚!来之前你不是答应我不离婚吗?”郑敏忍不住哭起来:“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就犯了这么一回错,你就不要了我了?” 薛怀民不为所动。 是,她就犯了一回错,可就这一回,差点害得清越没了命。 郑敏察觉到他的在离婚一事的态度坚决,再顾不上面子不面子的,惊惧之下泪流满面的朝薛清越道歉:“清越,二婶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嫁给你叔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你劝劝他,别让他和我离婚,二婶求你了。” “我只是想让你受点伤,暂时不能处理公司的事,借此机会让阿崎进入公司掌握点权利,没想害死你啊清越你相信我,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杀人。” “老薛,阿崎丢失这么多年,咱们好不容易才一家团聚,你就算怪我,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再给我一次机会,他从前没有享受了家人的疼爱,刚回来就面临父母离婚,他得多难过啊,阿崎,你劝劝你爸爸。” 一时间,餐厅里全是郑敏凄惨的哭嚎声。 她哭着怀念与薛怀民的夫妻时光,哭着诉说对薛琦的疼爱之心、对薛清越的愧疚之意,甚至向坐在主位上的薛老爷子卖起了惨。 眼泪是女人最大的武器,这句话说得果然没错。 薛怀民等人很快便被她哭的心软,他们这番神色变化没有逃过郑敏的眼睛。 感情攻势奏效,郑敏哭得越发起劲,再接再厉。 她彻底抛下脸面,起身推开椅子,狠下心朝着薛清越下跪认错:“二婶给你跪下了行不行?我对不起你求你原谅我,只要你愿意原谅我,打我骂我都行,我不能和你叔离婚啊。” 谁也没想到她会向薛清越跪下,做到这般地步,所有人都难免为之动容。 除了薛清越。 对比之下,显得他不近人情。 薛清越面色平静的看着这场闹剧,线条分明的脸孔犹如刀刻般锐利锋然:“我无法原谅你。” 话落,起身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薛老爷子开口了,苍老的嗓音中透着上位者的强势和不容置疑,命薛清越坐回来,让人搀起郑敏。 “在我原定的遗嘱上,我名下薛氏集团70%的股份,其中51%由清越继承,19%给怀民,其余不动产怀民与清越七三分,两日前我重新修改了分配比例,原属于怀民的股份变成9%,不动产兄弟两人对半分,另外,我已经让律师准备了股份转让书。” 薛老爷子对幼子道:“我和你二叔已经签下名字,即日起,你将拥有集团61的股份,正式成为薛氏集团的掌舵人,除此之外,日后包括郑敏薛琦不准在和郑家走动,我们薛家没有这门亲戚,这事到此为止,离婚的事谁也不准再提。” 哭天抹泪的郑敏安心了。 财产没了就没了,不离婚就行,先把婚姻稳住,将来再图其他。 无故少了许多财产的薛琦有意见也不敢提,母子俩默默的站着不吭声,尽量缩小存在感。 薛老爷子和薛怀民同时看向薛清越,显然在等着他的回答。 薛清越微微垂眸,置于身前的双手紧握成拳头,关节咯咯作响,修剪干净的指甲深陷掌心,眼底隐隐泛着清冷阴沉的幽光。 浅淡的笑意从他口中溢出,低垂的目光从右腿缓缓而上,经过薛怀民一家人,最后停留在薛老爷子威严苍老的面容上。 “到此为止?我以为您叫我回家是为了母亲的忌日,原来是我想差了,死人哪有活人重要,您为了二叔可真是劳心费力,母亲泉下有知,定会很欣慰。” 薛清越明白爷爷的心思,恕他无法苟同。 或许他们看来,郑敏虽然做了错事,但知错能改,也未曾酿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可以原谅。 是啊,他是遭遇车祸,与死神擦肩而过,可他不是没事吗? “我经历了车祸无生命之危,至今还好好活着,是阎王爷不收我,是我命大!怎么在您眼里,我活着似乎成了犯罪者可以被原谅的理由,”薛清越自嘲的笑:“爷爷,我所遭的罪,我的一条腿,对您而言是可以用利益来衡量的。” 给他股份给他钱,这些能买回他一条健全的腿吗? 不能。 他相信如果他在车祸中不幸身亡,爷爷会让郑敏、让郑家为他的死付出惨痛的代价。 侥幸活下来,便又是一种结果。 他的话令薛老爷子脑瓜子嗡的一声响,脸色刷的变了。 薛怀民心大却不傻,知道在此事上父亲的做法有失偏颇,而他是被偏心的那一个,他一直都知道父亲总是偏向他,从前大哥在的时候如此,他不觉得有什么,当哥哥的让着弟弟多正常。 自打大哥死后,大侄子上位,顶替了他哥的位置,撑起薛氏集团,对他也是多有照顾和礼让,一个小辈处处让着他,他每每都觉得丢脸。 可他没辙啊。 第14章 你满意了? 溪溪你听我解释 他就是喜欢吃喝玩乐没本事,几十年都过来了,想改也改不了,只能平日里多关心多疼疼大侄子,算是一点弥补吧。 没想到他媳妇厉害了。 看起来老老实实的豪门贵妇,一出手就害得清越差点没命!命是保住了,却瘸了一条腿! 无端瘸了腿,是个人都接受不了,何况清越这般优秀骄傲的一个人。 光是想想都心疼。 郑敏发现薛怀民脸色几度变换,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他突然抬手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凶神恶煞的怒瞪着她。 然后对薛清越和薛老爷子道:“股份和不动产是我做叔叔的对清越的补偿,和离婚两码事,婚我离定了!” 薛老爷子还想再劝劝,余光瞥见面色冷峻的孙子,嘴巴像被黏了一层胶水。 “爸,你能不能不要和妈离婚?”薛琦小心翼翼的问道。 薛怀民对他也没个好脸色,不可避免的想到要不是因为他,郑敏也不会针对清越,当下便没好气的想骂人。 “你可以选择和你妈一起走。” 薛琦脸色一白。 他铁了心的要离婚,郑敏悲从心来,刚止住的眼泪又源源不断的落了下来,眼睛红红的哭喊着:“薛怀民,我死也不离婚。” 说着便推开薛琦往旁边的墙壁撞去。 似乎含着必死之心,冲劲十足。 关键时刻被反应过来的薛琦及时拽住了手臂,力道一卸,只剩了的那三成冲劲也足以让郑敏撞得头破血流。 这一幕令人出乎意料骇目惊心。 餐厅里顿时乱作一团。 薛怀民被她寻死行为吓得心狂跳,再也顾不得恼怒生气,上前抱着人查看伤势,神色慌张的叫着家中的司机赶去医院。 待他们走后,佣人们收拾好餐桌和地上的血迹后退了出去。 餐厅内安静得空气好像凝结了一样,钟表的滴答声静若可闻,气氛低沉又压抑。 薛老爷子脸色发青:“这回你满意了?” 语气中的责怪再明显不过。 薛清越眉梢微微挑起,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来朝外走去,临出餐厅时,浅浅淡淡的声音响起:“您觉得是我错,那便是我错了,我会辞去集团总裁的职位,明日母亲的忌日我就不和您同去了。” 他的话无异于平地一声响,炸得薛老爷子暴怒的同时,更多的是不可言喻的恐慌感。 等他回过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薛清越已经走远,他连连起身追出去,只看到飞急远去的车影。 老爷子呆愣在门口,仿佛陷入一片死寂。 驶离薛家庄园的名贵跑车越开越快,被薛清越死死压抑的怒火侵蚀着他理智,很快超出了限定车速,车窗外的风景飞速的从他眼前略过。 他如失了智般脚踩油门继续加速,周围景象化作虚无,眼前是爷爷严肃的脸庞,耳边亦是他偏心的言语。 一句句仿若刀剑,割的他生疼。 直到独属于南溪的专属铃声在安静地令人发慌的车内响了起来,才让他稍稍平复,清新过来。 他将车停靠在路边,刚接通电话,车窗便被追赶而来的交警敲响,年轻的交警严肃批评了他的超速行为,并附上罚单一张。 电话另一头的南溪从头听到尾。 “超速?薛清越你心理挺强大呀,车祸刚过去多久都敢超速行驶了,敢情你之前说的那些害怕不敢开车晚上做噩梦全是骗我的?” ……就挺突然,从生气到心虚无缝衔接,薛清越有点懵。 “溪溪你听我解释。” “好,你说。” 薛清越:“……”突然语塞。 南溪趴在酒店的床上,合上厨艺大赛的海选指南,等着听他的解释,等来等去只等来一句:“溪溪,我想你了。” “甜言蜜语没用,解释!”南溪冷漠脸。 长达十分钟的沉默后,南溪气得挂断电话,五秒后薛清越收到了条微信。 【见了面再和你算账,在这之前,给我老实点】 短短一句话,薛清越空落落的心瞬间涨得满满的,眼眸中浮现浅浅的笑意。 另一边,南溪气得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后,脑子里暗戳戳的琢磨等薛清越来了A市后,怎么训他才能长记性。 亏得她还以为经历了车祸后,他留下了心里创伤。 在他搬来五岳山庄的第一天晚上,抱着枕头敲响她的房门后,她毫不犹豫的就信了他的话,不仅同意他留在她房间里睡,还在他半夜噩梦惊醒后主动投怀送抱。 估计做了噩梦害怕也是装的,全是骗她的鬼话。 南溪越想越生气,气得晚饭都没吃,凌晨两点就被活活饿醒了,半夜爬起来吃泡面。 “骗子混蛋坏人,我饶不了你……啊,好香。” “果然越漂亮的男人越会骗人,薛清越你给我等着!下次换香辣味的。” “啊啊啊气死我了。” 泡面吃到一半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大半夜的可能是听错了吧,又吃了两口面条后,门铃声响了起来。 她小跑过去透着门眼看外面是谁大晚上的扰人清梦。 看到人后愣住了。 她好像出现了幻觉,还是饿昏头了?居然在门外看到了薛清越。 南溪赶紧打开门,惊喜又意外的看着门口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连夜坐飞机赶来A市的薛清越风尘仆仆,携着一身凉意将人拥进怀中,只穿睡衣的南溪被冻了个哆嗦,在接到她电话的那一刻,薛清越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她,以慰藉挣扎在悬崖边缘无处诉说的憋闷心情。 “我想见你就来了。” 南溪哆哆嗦嗦的从他怀里退出来,薛清越被她拉进屋,转身怼到房门上。 南溪霸总式墙壁咚,右手抓住他大衣领子表情语气不善:“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忏悔来了?” 薛清越忍笑点头:“对,看在我主动认错的份上,溪溪原谅我好不好?” 小姑娘真可爱。 讨好的亲了亲她。 立马被无情推开! 南溪后退两步,好冷,无视他一脸受伤的小表情,指着他身上那件裹着冷气的风衣:“快脱掉,去洗个热水澡。” 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行李呢?药糖带了吗?” 第15章 卖惨失败 小姑娘主动投入他怀里…… “来的急,行李忘了,”看她要发火,薛清越从风衣口袋里掏出几块药糖,快速把后面的话讲完:“药糖我没忘,随身带着呢。” 这还差不多。 薛清越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时,一杯泡好的人参益气汤温度刚刚可以入口,他坐在沙发上慢慢喝着,南溪站在他背后用干毛巾给他擦拭头发。 “你不问我吗?” 突然半夜跨市跑到酒店来找她。 南溪手微顿了下加了两分力道呼噜半干的头发,薛清越一点也不挣扎十分老实的由着她玩闹,宠溺又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 “你想说,我就听,不想说也不用勉强。” 南溪走到他前面,毛巾下头发湿润的男人许是因为刚沐浴的缘故,一双眼睛湿湿润润,唇色绯然,长而卷翘的睫毛无辜的轻颤,看起来多了少年的柔软和青涩,他乖乖巧巧的坐着仰着头回视她,真是让人心动啊。 美色当前,不吃还等什么? 笑眯眯的亲他脸颊。 “虽然我很想知道,我的男朋友为什么不开心,”她正纠结着要不要再亲一口,却不想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已被他困在沙发上:“你做什……唔。” 带着甜苦味的吻极具侵略性的侵占而来,强势又霸道,像极了品尝食物的狼。 片刻后变得缠绵轻柔。 南溪被吻的迷迷糊糊,逐渐沉迷在断断续续停停歇歇的长吻中,止不住的胡思乱想,他吻技这么好,从哪练的? 要练多少遍,才能如此娴熟高超。 薛清越发现她的不专心,惩罚性的咬了下她的唇瓣,加深了这个吻,夺走她所有的精力。 凌晨三点,两个抱枕横在床中央,将其一分为二,薛清越侧躺着于浅浅月光下盯着背对着他入睡的南溪,视线所及模糊昏暗,他伸手欲越雷池。 “老实点。”含着睡意的声调骤然响起。 吓得薛清越手臂僵住,而后脱力般的掉在抱枕上:“你不觉得抱枕有点占地方吗?床本来就不大……” “不觉得,床很大,快睡觉。” 喜欢的小姑娘躺在旁边,抱也抱不到,薛清越哪里睡得着,虽然过往多年习惯一个人睡,但自从搬入五岳山庄后,日日同床共枕,软玉在怀,提高了他在入睡环境方面的要求。 一朝回到解放前,待遇大幅度骤减,他有点接受不了。 怀里不抱着点什么睡,不习惯。 “溪溪……” 瓮声瓮气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可怜,偏南溪刚刚上过当受过骗,郎心似铁,不为所动。 第一次卖惨失败。 用力捏了捏抱枕,薛清越灰心丧气,很快重整旗鼓,这些日子的相处中,他早就抓住了南溪的弱点:只要他舍得下脸面装可怜,溪溪肯定会心疼。 “溪溪我睡不着,我有些难受,来之前我和家里人发生了争吵,以前就知爷爷偏心二叔,但我没想到他会偏心至此,我被二婶毁了一条腿,他用金钱补偿我,替我选择原谅。” “害我的人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却要我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继续尊敬孝顺二叔二婶,友爱兄弟。” “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我被伤害后要选择原谅,凭什么我不能恨、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溪溪,我也是他的孙子,被他寄予厚望的长孙。” …… 垂在抱枕上的手被握住,南溪转过身来,她的眼神与月光一样温柔包容,一点点的萦满他的心。 南溪回忆起前世,只有在婚礼上有过一面之缘、满眼愧疚想要弥补爷孙感情的薛老爷子,自那以后,她们的近十年婚姻中,几乎很少见到薛家人,也很少听薛清越主动提起。 那时她觉得这个男人心硬如石,太过狠心。 现在想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疏远和怨恨,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失望或许在某一日如洪水冲塌了堤坝,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失望至极,便是永不原谅。 横在两人之间的抱枕终如薛清越所愿被撤走,小姑娘主动投入他怀里,温情的拥着他:“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位,最最最重要,谁也比不过。” 长夜漫漫,她如月色般温柔。 - 景瑜踩着饭点到家,饭桌上,孙知琳把剥好的虾肉放在景瑜碗里,景瑜笑嘻嘻的张嘴“啊”的娇声要喂,孙知琳宠溺的又剥好一个喂进她红润润的嘴巴里。 “小鱼,明天家里有客人来,你早点起床,别睡懒觉了。” 景瑜享受着亲亲妈妈的疼爱,无视来自爸爸充满嫉妒的死亡凝视,还故意的夹着剥好的软嫩虾肉在景维眼前晃了晃,一口一只虾,越吃越香。 拉仇恨拉得那叫一个熟练。 “妈妈你做得香辣虾真的太好吃了,比大厨做得还好吃!” 听到亲亲女儿的夸赞,孙知琳高兴得心花怒放,把一整盘香辣虾拿到面前,继续剥虾大业,心疼老婆的景维看不过眼,接过剥虾的活,认命的伺候糟心闺女。 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一只虾塞进景瑜嘴巴里:“你给我消停点,我都不舍得使唤你妈妈,你倒好,衣来伸口饭来张口。” 手上剥虾的动作却没停。 景瑜没脸没皮的嘿嘿笑:“谁让我是你们最最宠爱的小宝贝呢。” “是,我的小宝贝。”景维点了点她俏皮的小鼻子,沾了一鼻子菜汁,被孙知琳嗔怪一眼后,讪讪地收回了手。 景瑜嫌弃的皱了皱鼻子,冲她爸哼了声,得意洋洋四个字就快刻在脸上了。 算啦算啦,她大度,不和幼稚鬼计较。 “明天谁来呀?” 孙知琳接过保姆递来的温毛巾擦干净手,笑着问:“之前住在咱家隔壁的薛叔叔还记得吗?” 景瑜一脸问号:“隔壁的别墅不是空了好多年了吗?” 她这样子,不用再问,明显是不记得了。 “隔壁的别墅是薛家的,你爸和已逝的薛家老大交情不错,他儿子来A市了,顺便上门拜访,你小时候可是很喜欢隔壁的小哥哥,哎……忘了就忘了吧。” 小孩忘性大,不记得也正常。 第16章 生父一家 一股胆怯袭来 景瑜确实没印象,左耳进右耳出的没当回事,反而兴致勃勃的说起今天在厨艺赛场上的趣事:“下午我和朋友去看比赛了,就是那个特别有名的厨艺比赛,现场特别热闹,我看一道吃一道,出来的时候快撑死了。” 不过真好吃呀,要不是肚子不争气,她还能吃! “对了爸,你猜我今天还看到啥了,我在现场看到和月姨长得特别特别像的一个小姐姐,”见爸妈神色不在意,明显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她掏出手机给他看:“就知道你们不信,我特意拍了照片留证,聪明吧?你们看,是不是很像?” 可爱小鱼,不打诳语。 景维专心剥虾,抽空瞥了一眼,就这一眼,神色大变,手里的虾肉捏的稀碎,景瑜眼睁睁的看着她爹,用剥过虾的手拿起了她的手机。 眼睛恨不得扎进屏幕里。 景瑜哀嚎:“我的手机,爸爸爸,我的亲爹哎,快放下!完了完了,我的爱宠不干净了,它脏了!呜呜呜,我的亲亲宝贝,你的寿命怎么就此终结了呢,苍天呐!” 啪的一下,孙知琳扬手拍在她头上。 一巴掌把人打到清醒。 景瑜疼得嗷嗷叫,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亲妈,孙知琳指了指景维,看到照片之后,他明显状态不太对,景瑜怀疑她爸可能要哭。 “爸,你没事吧?”她缩了缩脖子,有点后悔把手机拿出来了。 孙知琳凑过去看到照片,立马明白他为何如此,实在是太像了。 照片上的女孩带着鸭舌帽,长黑发编成单辫垂在右肩,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眉眼像极了存放于书房相册老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这个孩子……长得真的很像南姐姐,”孙知琳安慰着丈夫,仔细观察后询问景瑜:“她叫什么?家是哪里的,你知道吗?” 景瑜挠挠脸:“知道哇,我看她长得这么像月姨,就主动跑过去找她认识了一下,她说她叫南溪,从京市来得,来这边见见朋友,顺便参加厨艺比赛。” 孙知琳愕然:“居然姓南吗?如果是南家人,那就不奇怪了。” 听到对方是南家人,景维冷静下来,二十多年前的旧事浮现脑海,过了这么多年,每每想起,怒气于心中翻涌,攥紧了手。 然后景瑜看到她的亲亲手机从她爸满是黏腻虾汁的手掌中飞了出来,她赶忙伸手去救,可惜迟了一步,手机掉在地上发出的声响,震得她胸口疼。 她刚买了一个月、还未来得及好好疼爱的手机……英勇牺牲。 心肝肺,哪哪都疼。 但是她爸一脸怒容,手里的虾肉都被捏碎了,景瑜她缩了缩脖子,麻溜的滚回房间了。 一整个假期里,景瑜睡懒觉都睡习惯了,早上八点在妈妈千呼万唤中艰难爬起来,吃早饭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犯着困意。 “年糕啥时候回来?小没良心的,在我姥家玩得乐不思蜀,把我忘墙根底下去了吧。” 坐在她对面位置的景年小朋友咬着鸡蛋一脸无辜:“姐姐你睁眼看看,我就坐在你对面呀!” 转头对孙知琳张嘴告状:“妈妈,姐姐赖床,她不乖,不是好孩子。” 年年乖,年年是好宝宝。 景瑜不疼不痒的听着妈妈爱的教育,暗地里冲景年笑得阴险,一副“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打死你”的凶巴巴样。 景年小朋友瑟缩着啃掉半个蛋黄,噎得直伸脖子,好不容易喝水缓过来,怂巴巴的冲她讨好的笑:“姐姐我错啦,姐姐你最乖,比年年乖多啦。” 景瑜才不吃他这套,傲娇的哼了声。 一家子笑笑闹闹的吃过早饭,临近十点钟,客人携礼登门, 景瑜见到门外人的一刹那,又惊讶又欢喜:“南姐姐,怎么是你?” 很快她的注意力便被门外两人的穿着吸引,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得一脸吃瓜猥琐。 南溪今天穿了浅色牛仔裤,搭配白色T恤小白鞋,风格清新干净,与她并肩而立的男人穿同款T恤同款鞋子,搭配了浅色休闲裤。 妥妥的情侣装无疑了。 “你你你……你不是昨天被一群女生围攻的那个帅哥吗?”景瑜指了指薛清越:“你、南姐姐……你们是一对呀?” 虽然今昨两日男人气质迥异,那张英俊到惨绝人寰堪比大明星的男神脸却没变。 南溪见到开门的人是景瑜后,浑身顿时僵住,大脑急速运转,得到一个结论:薛清越要拜访的是她的生父一家。 那么,踏入这个门,她便会见到父亲。 一股胆怯袭来,紧紧的将她包裹住。 薛清越笑着打招呼:“你是景瑜吧?你好,我是薛清越。” 景瑜暗自翻了个白眼,谁要和你好呀,耽搁了一会功夫,孙知琳走了过来,见到南溪后愣了几秒后,颇有些慌乱的招呼人进屋。 景瑜落在后面,和南溪说悄悄话:“南姐姐我和你讲,昨天你比赛的时候,我看到一堆女生围着你男朋友,要手机号要微信缠了他半天。” 偷瞄前面的男人两眼,她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看到他全部拒绝了。” 不止拒绝,还全程冷着一张脸,可吓人了。 南溪面色复杂的听着她的袒护之语,不由得想起前世,从见面之初,景瑜似乎就很喜欢她,后来知道她是她姐姐后,更是高兴不已,哪怕她冷脸相对,热情也不减分毫。 “谢谢。” “啊?”景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害羞的挥挥小手:“不、不用谢。” “人来就行,怎么还带礼了,几年没见,清越倒和我生疏起来了,”景父笑着拍了拍薛清越的肩膀,招呼人坐下:“后面的小姑娘是……?”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生父的声音,南溪停住脚步,目光朝着对方望去,下一刻,冰凉的手被人握住。 “这位是我女朋友,南溪,溪溪,这是景叔,”薛清越眼含担忧:“是不舒服吗?” 南溪摇头,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扯出一抹笑:“景叔叔你好。” 第17章 你给我滚 请南小姐立刻离开 景年小朋友抱着景瑜的腿仰着白嫩嫩的小脸盯着南溪看。 小孩细腻白皙如羊奶凝乳般的皮肤,在温暖阳光下晶莹剔透,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令人心生喜爱之意,那双漂亮的与她像极了的眼睛此刻正亮晶晶的注视着她。 眉眼弯弯,语调天真清脆:“姐姐,好漂亮呀,年年喜欢你。” 存于久远记忆中的一幕幕,随着景年一句话化为风暴席卷而来,心口处的刺痛让她心神恍惚,耳边仿佛出现幻听。 “你是爸爸的女儿,就是我姐姐。” “年年喜欢姐姐。” “溪溪,是爸爸对不起你。” “南溪,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们,你爸很想你。” …… 他们每个人都始终保持着亲近又极有分寸、丝毫不会惹人生厌的态度,小心翼翼的接近着她。 其实南溪一直不明白,除了伤害,她明明什么也未曾给过这一家人,为什么不管她如何冷漠相对,言语伤害,他们从头到尾不曾放弃她。 靠的是什么? 那一缕可笑的血脉相承,还是父亲口中一遍遍提起的愧疚。 而这时,景维也认出了随薛清越一同登门的女孩,正是昨晚女儿提起的厨艺很好长得像极了南明月的人,没想到她竟是清越的女朋友。 脸色不可控制地冷淡下来:“你是京市南家人?” 南溪知道他为何这么问,抿唇道是。 景父打断她:“南明昌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舅……父亲。” 景维脸上最后一点温和彻底消失,透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拒人千里:“我家不欢迎南家人,请南小姐立刻离开。” 他突然赶客的行为,让所有人都惊到了。 孙知琳冲薛清越和南溪歉意的笑了笑,把人拉到一边劝道:“我知你对南家人不满,但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情况,清越特意来家里看望你,即便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你也不能赶人啊,你把清越置于何地。” 况且南小姐还是清越的女朋友。 这不是把人面子往地上踩吗? 笑弯了腰的景瑜和尚未懂事的景年小朋友,姐弟俩一脸茫然,不知道爸爸为什么突然发火,还要赶南姐姐(漂亮姐姐)走。 景年跑过去抱着景维腿,黏黏糊糊的撒着娇:“爸爸,你不要敢姐姐走嘛,我不要姐姐走。” 从孙知琳的角度,景年与南溪恰巧站在同一条线上,她无奈的瞅着小儿子,目光向上,视线不经意的落在正望着厨房这边的南溪脸上。 她突然觉得,两人的眼睛似乎有些像。 不,不止眼睛。 脑袋里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孙知琳被自己的猜想吓到了,不,不可能。 她拼命的吸着气,用颤抖的声音问景维:“你确定当年南姐的孩子,真的死了吗?会不会……” 未尽之语消失在唇间,后半句话低不可闻。 景维压根没听清,只听到她突然提起当年那个连一面之缘都没有的苦命孩子,刚压下的怒火如岩浆于胸腔中喷涌。 指着南溪疾言厉色:“你给我滚!滚出我家!” 南溪站在客厅中,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随着男人的横眉怒目变得稀薄,让她感觉到窒息般的憋闷难受,恨不得将胸膛剖开,把氧气塞进去好让自己舒服些。 前世,父女俩相见时,她的身世已经被景家知晓,因此从见面之初,父亲便因愧疚从未对她有过分毫冷脸。 记忆中只有步入中年的男人小心翼翼的靠近、面对她时赔笑讨好温言细语的卑微样子,他总是怕她抵触他的关心,拒绝他迟来多年的父爱,甚至乞怜摇尾的求她别赶他走、别扔掉他亲手做的饭菜、别再也不见他。 重来一世,她们提前意外相见。 她没有想到,得到的却是浓烈的憎恶和排斥,他还赶她走。 许是前世被父亲宠惯了,这一刻,她竟感觉到无比委屈,心像是被数万根钢针插着,嗓子也被什么东西塞住了,难受的厉害。 她突然很想告诉他:我是你女儿,你和南明月生下的女儿。 但一想到前世身世公布于众后,父亲一家因她所受的苦楚和磨难,以及景家那些人的嘲笑和排斥,最后一刻忍住了冲动。 她会补偿父亲一家,会尽力让他们过得更好,相认……就算了吧。 薛清越也没想到今日的拜访一行,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让溪溪因他之过受委屈,即便薛景两家是世交,薛清越也顾不得了。 “溪溪我们走。” 景瑜急忙跟上去:“南姐姐对不起,我替爸爸给你道歉,你别生气。” 景年小朋友神色懵懂的看看爸妈,迈着小短腿跑到门边,小爪子握上南溪的手,羞涩的附和姐姐的话:“姐姐别生气呀,年年给你亲亲。” 小模样可爱极了。 南溪蹲下身抱了抱他,手伸进斜挎包里,用包做遮掩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白玉葫芦,给他系到脖子上。 “年年乖,姐姐送你的礼物。” 她记得景年因为早产的缘故体弱多病,玉葫芦会慢慢养护他的身体,让他远离病痛,慢慢变得健康起来。 景年笑眯了眼,小下巴微微一扬,得意炫耀的小眼神瞟了他家姐姐一眼,随后亲亲南溪,乖巧又黏糊:“谢谢姐姐。” 一旁的景瑜嫉妒坏了。 发现姐弟俩间的眉眼官司,南溪沉重的心情忍不住一松,笑了笑,也不厚此薄彼,同样送了景瑜一个小玉佛。 玉佛有护身平安之意,玉葫芦则有养身之效。 是她作为长姐,现阶段唯一能为他们做的。 景瑜乐呵呵的自己戴上,孙知琳安抚住景维来到玄关时,刚巧看到这一幕,神色复杂极了,她先向薛清越表示歉意,之后面对南溪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将人送走后,孙知琳坐在沙发上,不停回想着南溪的长相。 与此同时,书房中,景维正在翻阅旧照片。 无一例外的是,所有的照片中,都有同样一个身影。 从出生之际白白嫩嫩的可爱团子,到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或被他抱在怀里,或站在他身侧,或趴在他背上,各种各样的姿势,在岁月流年里印刻在照片上。 第18章 又装可怜 疯一个给我看看 抚摸着照片上的姿容秀丽的女孩,静静地回忆着过往,直到孙知琳推门而入,打断了他的回忆。 孙知琳看到他手中的照片,出自于女人本能的嫉妒令她将对南溪的那点猜测默默吞了回去。 离开景家后,薛清越对今日的事情,别问,问就是后悔。 出了小区就开始向南溪解释,深陷于景维暴怒赶人那一幕的南溪闻言,低垂着的眸子染上一抹故作轻松的笑意。 “回京市之前,你自己睡。” 薛清越错愕惊问:“自己睡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看他满目的不敢置信,愕然到瞪圆的眼睛,南溪眼中溢出笑意更浓:“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溪溪……”薛清越声音里带着丝丝哀求。 这会把肠子都悔青了,昨天怎么就萌生了让溪溪陪他一起来景家这种荒唐不靠谱的想法呢? 现在好了,溪溪受委屈了,溪溪生气了,溪溪不要他□□了。 真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薛清越轻声细语的解释,目光专注地望着南溪,透着真诚和可怜,加上长在南溪心尖尖上的英俊舒朗相貌,令她忍不住心头发软。 况且她本就是为了岔开话题,故意逗他的。 她喜欢他这样紧张又离不开她的样子。 南溪忍着笑,板着脸瞪他:“我要是不来,刚才也不会被骂……怎么,你不愿意?” 她自认为气势十足的模样,落在薛清越眼里只觉得傲娇又可爱,一双明眸散发着明晃晃的嗔怒,小羊羔似的生起气来也软绵绵。 “愿意,我愿意。” 嘴上说着愿意,然而到了晚上,某人抱着枕头偷偷溜进房间,做贼似得爬上床,早在听到动静就已经醒过来的南溪,在他钻进被窝的时候翻过身来。 薛清越:“!!!” 吓死他了。 黑暗中,南溪闻着熟悉的檀木香味,十分清楚的看到薛清越一脸被吓到的慌张样,笑出了声。 直把薛清越笑得耳根发红,一米八多的大男人缩在被子底下,可怜又可爱,他这会心虚的紧,装死似得不吭声,试图蒙混过关。 南溪却不放过他:“不是新开了间房,你往我这跑什么?” 薛清越闭着眼,我没听见,我睡着了! 腰上肉一疼。 忍住! 南溪好笑的松开手,手臂横跨在他紧致的腰腹上,微微贴近,炙热的呼吸喷洒在男人红透了的耳畔,调戏道:“真该让薛总手底下的人看看你无赖的样子。” 被子里的人终于忍不住出声,声音闷闷的:“我只与你这样,不给旁人看。” 确实,在外人眼中,薛清越这个人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礼貌疏离,他把所有的柔软和纯情都给了她,两辈子都是。 南溪也缩进被子里,与他面对着面,狭小的空间内呼吸交缠:“薛清越,你怎么像个没断奶的三岁小孩似得,离不得我了。” 薛清越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受到灼热到仿佛能把人烧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令他整个人顷刻间血液沸腾热意翻涌。 喉咙滚动,嗓音沙哑。 “我就是离不开你了,溪溪,我恨不得一天24小时和你待在一块。” “溪溪,别赶我走,别离开我。” “如果从未得到过,也就谈不上失去,但得到了在失去,我会疯的,溪溪没有你我睡不好,失去你我会疯的。” 尾音未落,脸颊便是一疼。 南溪掀开被子打开灯,没好气的戳他脸:“装可怜装上瘾了是不?又搁我这卖惨,说得自己跟个小可怜似得,来来来,疯一个给我看看。” 屋内乍然亮起的光亮令薛清越不适的眯起眼睛,适应后瞧着坐在床头的小姑娘。 疯一个? 既然小姑娘提出要求,他当然要如了她的愿,疯一个给她看看。 南溪突然感觉他牢牢锁在她身上的眼神怪怪的,隐隐有种危险的意味,刚要问他这么看着她干嘛,便被男人扑倒在床。 “薛清越你……” 话音被吞没于唇间。 比之往日格外霸道强势的亲吻,吻得南溪很快沦陷,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腰,泛着春水似的眼,美目流盼,在灯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仿佛一把烈火烧烬了他的心扉。 溪溪。 他的小姑娘。 想筑个金屋将人藏起来,哪里也去不得,只能留在他身边,眼中只有他,世界里也只有他。 触摸南溪脸颊的手指轻轻颤抖,向上移动盖住她的双眼,自己也敛了目光:“别这么看我。” 看得他心跳如鼓,心慌成疾。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脖子和肩膀上,紧接着肩上一痛,薛清越咬了她一口还不够,跟条小狗似得埋在她肩上啃来啃去。 她稍稍挣扎便被强硬的压制。 “薛清越你疯了!” 薛清越松了力道,笑着看她:“你不是让我疯给你看吗?我听话照做,你怎么还凶我?溪溪,你有点不讲理。” 南溪:“……” 合着都是她的错了? 薛清越占着理不依不饶,将人困在双臂之间,非要她承认自己凶错他了,两人闹了半天最后南溪困得不行不情不愿的认输,被他搂在怀里睡着了。 海选结束回京市前,南溪和景家姐弟俩又见了一面,景瑜替景维向她道歉,解释那天在景家她爸发火的原因,其实景瑜对上一辈的事了解的不多,只知道这些年来她爸很讨厌南家,因为什么她并不知晓。 南溪倒是知道景维为什么讨厌南家人。 他不喜南家人的自私自利,怨恨南家人没有保护好南明月,让她难产而亡,连她们的唯一骨肉都没留下。 不仅如此,南溪猜测景维应该调查过南明月当年的死亡真相,并且查到了一些东西。 诸多念头从脑中一晃而过,南溪没有在此事上与景瑜多做交谈,接受了她的道歉后,吃了场临别饭之后,和薛清越离开了A市。 按照南溪的计划,厨艺联赛海选结束后,她想来场毕业旅行,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旅行中途,南溪接到了赵凝的电话。 第19章 救治赵老爷子 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赵家爷爷再次病重濒危,在此之前,赵凝把南溪参加比赛前私下交给她的美肤冲剂,以及人参益气丸已经送去药品检测机构检测完毕。 赵凝用了四五天的美肤冲剂,效果非常好,但人参益气丸因为种种原因还未曾使用。 直到这次医院再次发下病危通知书,主治医生言明赵老爷子的情况在住院治疗也无大用,话里话外的意思说得不好听就是等死。 把人回家后,为了让老爷子好受点,赵父给老爷子服用了人参益气丸。 有此念头,也是因为南溪来医院探病时送来的人参汤,老爷子喝完之后精神头好了许多,当天胃口不错能进食了。 一开始赵父只是想让老爷子在最后的生命中,过得舒服些,但服用了一个礼拜后,老爷子的精神头一日比一日足,病态也日渐消退。 这时候大家伙还以为是回光返照,又过了两天,赵父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跑去医院给老爷子又做了一次身体检查,检查结果显示老爷子的身体正在持续改善,日渐康健。 他忍着心疼从仅剩的两颗人参益气丸中拿出一颗送去可靠的私人检测机构,重新做了检测。 结果把赵家人惊到了。 眼看着老爷子的药丸马上吃完,赵父催着赵凝给南溪打电话,把人请了回来。 南溪刚进病房,便受到来自赵家人的热情招待。 “溪溪,你太厉害了,”赵凝挽着南溪的手臂,要不是接收到身后薛清越的死亡凝视,真恨不得亲她一口:“谢谢你,要不是你,爷爷他这次就挺不过去了。” 南溪坐下给老爷子把了个脉,在赵家人殷切期盼的注视下,实话实说道:“你们也别抱太大希望,人的寿命早已注定,该活多少岁就活多少岁,老爷子之所以能挺过来,大概率是因为寿命未至,即便没有我的药丸,老爷子也能度过这次危机。” 只是失去行动能力,瘫痪在床罢了。 赵父带着不甘心问:“南小姐真的不能救救家父吗?” 不知何时醒来的赵老爷子制止赵父,神色慈爱平和:“老头子活到这个年岁,半生富贵,儿女孝顺,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你莫要为难小姑娘。” 南溪从赵老爷子身上看到了爷爷的影子,心下微涩。 “我与凝凝是好朋友,叔叔叫我名字就行,”南溪面色平静:“我没有能力与天争命,但对面相一道略懂一二,我观赵爷爷人中深且长,眉毛长垂,是长寿之相,叔叔暂时不必担心,我虽不能为人续命,却也能保证赵爷爷晚年无病缠身。” 柳暗花明又一村! 赵父高兴得抚掌大笑,连连夸赞南溪好孩子,同样听闻此言的赵老爷子呼吸一重,能活着没人想死,探寻的目光落在南溪身上,似乎想到了什么,片刻后又恢复平静。 站在南溪身后的薛清越没有错过这一幕,压下疑惑,私底下命人去调查关于南溪和赵家的事情,他觉得赵老爷子的反应有点不对劲。 离开医院后,南溪问薛清越今天要不要回薛家,回的话顺路给他送回去,薛清越想到上次的事心中不爽,大概能猜到老爷子叫他回来的原因。 无非是为了二叔一家说情,以及两日后世家盛会。 该急的人不是他。 “后天再回去,溪溪不要赶我走。” 前方路灯亮了,南溪继续开车,闻言哭笑不得:“别装,回家!晚上给你治腿。” 薛清越放在伤腿上的手不由得攥紧,算算时间到了第二次针灸的时候了,想到那滋味,眉眼间染上了愁苦。 余光瞥见他的脸色,南溪十分不厚道的笑了。 她对医道上并不精通,所谓的针灸只是借其将灵气渡入体内,为他梳理养护受损经脉,修复过程中腿部酸麻痛苦如有千虫万蚁啃噬爬过,只一次便让薛清越闻之色变。 难受归难受,效果也是真的好。 南溪哄小孩似得拍了拍他的头安慰:“乖,不怕啊,忍一忍就过去了,为了痊愈咱们一起努力,奥利给!” 薛清越:“……” 不努力也不行啊。 - 到了世家宴会这天,薛清越并未进家门,而是在来的途中与薛家人汇合,一路上薛老爷子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纠结踌躇的样子被他视而不见。 直到到达酒店下车后,薛清越主动走到薛老爷子身侧搀扶,冷硬的面容也柔和下来,爷孙俩一如往前般你慈我孝,仿佛那些争吵不曾发生过。 薛老爷子心下满意,傲娇的轻哼:“我以为你今天打死不会说话。” 薛清越扶着人往里走:“爷爷若是不愿与我同行,我可以先行一步。” 薛老爷子气得瞪眼,心里有愧拿孙子没办法,转头没好气的对后面那一家子凶巴巴的:“磨磨蹭蹭的干嘛呢,快点走!” 大孙子不疼他了。 难受。 后面的薛怀民眼巴巴的看着薛清越,想凑上去吧又没脸,憋屈的想瞪罪魁祸首转头一看郑敏额头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冲他露出小心翼翼讨好的笑。 夫妻几十年,他哪狠得下心哟,叹气。 一家人进入电梯,电梯缓缓上升。 薛琦认回来后第一次参加如此隆重的宴会,紧张的不得了:“妈,我怕我等会表现不好丢脸,您看……能不能和堂哥说说带带我。” 旁边的薛怀民听见了,一脸“你想屁吃呢”的表情,他们一家和清越的矛盾还未解决,清越都不爱搭理他们,薛怀民让他老实点别作妖。 薛琦难堪极了还不敢表现出来,小声道:“我丢脸不要紧,主要我是担心我什么都不懂丢了薛家的脸,让爷爷没面子。” “老薛啊,阿崎说得对,”郑敏赔着笑:“我知道先前的事是我对不住清越,他气多久都正常,但咱们在外面代表的都是薛家,私底下怎么着都没事没人知道,今天可是各大世家聚首的日子,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若非当年她们做父母的不称职让儿子走失,从小在薛家长大手家族教养的阿崎绝不会比薛清越差到哪里去。 “是我们耽误了阿崎。” 第20章 世家聚会 薛清越却是很羡慕 薛怀民很快被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服了,他们在外面代表的是薛家,他先是对薛清越一笑,然后凑到了老爷子耳边。 期间父子俩皆瞄了薛清越两眼。 薛老爷子咳咳两声,有些犹豫纠结的开口:“清越啊,阿崎第一次参加世家宴会,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一会你把他带在身边教教?” 说完,薛怀民面露祈求的看向薛清越。 答应吧答应吧。 失望就是通过日常中的事情一点点积攒起来,或许早就认清了爷爷对二叔一家的偏心,经过车祸的事业彻底寒了心,这一刻,虽然仍为爷爷的行为难过,却不会失了理智分寸。 他轻笑着瞧了后面的薛琦一眼,毫不留情地道:“他也配。” 薛怀民笑容顿消,他竟如此不给面子,不免升起了两分埋怨。 这一次薛老爷子之所以被薛怀民说动,还真不是出于袒护,完全是怕刚认回家不久的薛琦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里做出不恰当的举动,失了世家子弟的分寸。 “清越,你从小爷爷就教导你大局为重,任何时候以家族为先,你为了私怨将那些教导都抛之脑后了吗?” 大局为重? 家族为先? 这些年他谨守爷爷教导,时时刻刻不忘家族,在外处处维护二叔为他做的荒唐事扫尾,薛琦回家后也是他带领着薛琦进入世家子弟的圈子,毫无保留的帮衬。 可他们是怎么回报他的? 包括爷爷,他再优秀再耀眼再懂事,在爷爷心中也敌不过二叔,该受的委屈一点也不少受!他这么多年为之守护付出的,却伤他至深。 所以—— 不想再懂事退让了。 薛清越语气坚定决然:“或许今日我不该随您来,我承认我对您对二叔还抱有希望和期待,爷爷,您该知道我的脾性,换做外人害我车祸瘸腿,我必让其双倍还之,但害我的是我的亲人,我什么都没做,而是等待您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您给了,却不是我想要的,爷爷,您如今有心爱的孩子陪伴左右,子孙承欢膝下,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工具人是时候退场了,今日随您参加宴会算是我作为长孙为您、也为薛家做得最后一件事。” 电梯到达顶层宴会厅,临出去前,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今日过后,我不再是薛家继承人。” 只是薛清越。 说完,便搀扶着薛老爷子走出电梯,不管因他言语是怔愣是愤怒亦或是震惊的薛家人在说什么,都闭口不言。 眼见着宴会厅近在眼前,薛老爷子只能暂时按捺住心中焦急和慌乱,镇定下来后越过龙凤遨游于天的小型喷泉后进入宴会厅,一入门内如同一脚踏入了古代宫殿,给人以时空错乱之感。 一眼望去,殿内雕梁画柱金碧辉煌,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多根金龙盘绕的红色巨柱雄伟壮丽,完美的中式风格。 厅内美酒佳肴丰盛多样,进出宾客皆是世家子弟和政商界的名流。 薛家人进来后很快便被围住了,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薛清越身上,准确的说,应该是落在薛清越一瘸一拐的右腿上。 薛清越面色从容稳重,身形笔直的的跟在薛老爷子身边,向长辈们问好。 “清越啊,回来这么久也不说来看看爷爷,让我看看,你小子回国后风采更胜当年啊,我说老薛,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孙子,做梦都要笑醒吧。” 在这些晚辈中,薛清越是各个方面最优秀的,当年薛家长子薛怀天意外身故,他们还想着薛家老的老,小的小,剩下的儿子薛怀民又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不争气的,薛家后继无人喽。 谁承想,薛卓华这老家伙硬是把薛怀天的独子培养成才了,优秀得令人羡慕,恨不得是自家孩子。 好在他宝贝孙子也不差,陈佑钱把不远处和一帮年轻人聊得热闹的孙子孙女喊了过来。 “我听铭铭说你有女朋友了,是哪家的姑娘啊?” 陈铭苦着脸:“爷爷,您连名带姓的叫我成不?别叫小名,我都24了!” “你多大也是爷爷的铭铭。” 不管到了是什么时候,你爷爷还是你爷爷,爷爷不想改想叫你什么就叫你什么,不愿意?质疑?不好意思,没用。 又一次抗争失败,陈铭暂时选择认命。 瞧着陈铭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薛清越却是很羡慕他与陈爷爷相处的状态,明眼人能看出陈爷爷故意捉弄孙子,宠爱之意溢于言表。 陈铭在陈家很受宠,这么多年从来没受过委屈。 不像他…… 薛清越停止胡思乱想,回答陈爷爷的问题,陈佑钱确定他真有女朋友了,十分可惜,他还想撮合清越和自家孙女呢。 陈锈听到薛清越的话,脸色刷的白了一个度,直愣愣的盯着薛清越看,她知道家里打算撮合她和清越哥的事,对此十分欣喜,没想到他竟然有女朋友了。 可惜的不止陈佑钱老爷子,其他人也扼腕叹息。 盯了几年的金龟婿从眼底下溜走,这帮老头子们的心啊……唉。 纷纷打听起是哪家的姑娘,还问薛老爷子对未来孙媳妇满意不满意。 薛老爷子至今只知道孙子有女朋友,不知道对方是谁,他提了两次想见见那姑娘,都被清越敷衍过去了。 所以满意不满意? 没见过人他哪知道?! 继薛家之后,京市最后一个庞然大物景家也压轴到场,迎面领头走来的老人身形偏瘦,但神采奕奕气势威武,一开口声如洪钟。 “诸位都到齐了,聊什么呢说得这么热闹。” 老人名为景承善,89岁高龄,华国上将,红色战争年代时期仅存硕果,如今虽不在军队任职,但声望威视犹存。 上京顶级世家中寥寥无几,以景薛陈是三家为首,景家主政,历代子孙从军从政,以守护国家领土安全为族训;薛陈两家主商,薛家前者还好,陈家代代都出钱串子,出了名的守财奴。 三家于发展一途上互不干涉,遇外敌时又守望相助,这是三家老祖宗留下的祖训,由此方能传承千年,生生不息。 第21章 灵厨传言 他的长相竟然…… 在看到随行在景爷爷身侧的男人时,薛清越瞳孔微缩,他的长相竟然…… 半月后,赵老爷子顺利出院,彼时他精神矍铄,面色红润,哪有一点久病之态。 赵家全体人员对南溪无比感激,本想用金钱等方式表示感谢,被南溪拒绝了。 原因有二:其一,她是看在赵凝的关系才送出人参益气丸;其二,后续的出手救治,多多少少是因为在赵老爷子身上看到了爷爷的影子,为了弥补心中遗憾,才对其付出了更多的真心。 而这二者,都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 赵老爷子思忖再三,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有些感情的确不能用物质之物来衡量。 如若他们这般做了,不仅会伤害到两个孩子之前的情分,更会将南溪推远。 赵家接二连三传出稀奇之事,外界对赵家早就好奇的不行,有人光明正大的上门询问,有人暗地里调查原因。 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赵家征询了南溪的意见后,承认赵老爷子在一位医者的救治下,调养好了身体,暂时隐瞒了南溪的消息。 赵老爷子的事迹太过惊人,谁不想多活几年? 哪怕赵家人一再强调,那位医生并没有起死回生、延长寿命的能力,但人之贪欲无穷无尽,无人愿意相信,只想把人挖出来。 查询多日也未能查到是谁救治了赵老爷子,唯一知晓神秘人是何方人士的赵家,无疑成为了所有人打探消息的对象。 KTV包厢中,一群年轻人聚集在一块,被围绕在中央赵凝烦不胜烦,这群人明显是因为家中从他爸那里无处下手,才跑到她这来明里暗里的打听消息。 她是那种被人奉承几句,就不知东西南北出卖朋友的人吗? 溪溪可是说了,五岳山庄要的就是这份神秘感,等她的私人菜馆开张后,连广告都不用打就能客似云来。 赵凝对这些热情四溢的同龄人,笑着解释:“行了行了,出来玩咱就认真玩,谁也不准再提乱七八糟的事,回去告诉叔叔爷爷们,过阵子就知道了,急什么。” “赵大小姐,我们也不想缠着你问东问西讨人烦,这不是我爸下了死命令,你多多少少说两句,让咱们回家好能交差。” “对呀,其实我特别想知道,外面传言是不是真的,赵爷爷真被人从阎王殿里抢回了一条命吗?” “是啊,和我们说说呗。” …… 哎,赵凝叹气。 一群不见耗子不撒鹰的主。 - 赵家别墅,二楼书房。 赵守国拄着拐杖,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皱眉,眉毛头发花白,发间隐隐可见几缕黑意,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状态极好。 此时,他正叮嘱赵父:“南小姐那边,你平日里多关照些,这孩子在厨道上比她爷爷更出彩,务必要维持住赵家与她的关系,吩咐下去,凡我赵家人,万万不可与之交恶,记住了吗?” 赵父从老爷子的态度中,窥探出些许秘密,他慎重询问:“爸您对南溪如此看重,可是因为那个传言。” 赵老爷子欣慰笑道:“我们父子果然心有灵犀,没错,这次死里逃生倒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传言之所以存在,极大可能因为曾经出现过,赵家族谱上记载着有关灵厨的事迹,我相信老祖宗不会特意记下来逗我们玩,她一定出现过。” 他是当事人,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南溪将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这手段能是一般人能使的? 家谱上记载的数百年前那位闻名天下的灵厨也姓南。 赵老爷子不相信这是巧合。 “我明白了,爸您放心,”赵父想到幼女,又道:“有凝凝在,南小姐那边倒是不必担心。” 说曹操,曹操就到。 好不容易从聚会中脱身的赵凝,一溜烟跑去书房里,进了屋就开始诉苦,赵老爷子和赵父耐心的听她絮絮叨叨,相视一笑。 吐槽结束,赵凝想起南溪的交代,把新做好的养身丸给她爷爷:“溪溪说爷爷年纪到了,药丸的效果有限,最好还是仔细调养一阵子比较好,等这阵风头过去,爷爷可以去她的山庄住上一阵子,她亲自给爷爷调养身体。” 赵父听着心痒难耐:“爸爸可以去吗?” 赵凝给了她爹一个嫌弃的小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五岳山庄。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薛清越的身体内遗留下来的隐患已经全部消失,南溪开始着手进行下一步治疗。 看着坐在地毯上查看他腿部情况的小姑娘,想到近日调查来的资料,他突然轻轻地低笑一声,神色明明温和儒雅,南溪却冷不丁的抖了一下,莫名有点冷。 她停下手,抬头看他:“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想到昨晚的事,突然觉得好笑,”他拿起南溪放在床边近手可得的手机,翻出微信,指着上面的最新消息:“不仅有前男友,还有这般优秀的暗恋者,我为你感到高兴。” 南溪心里莫名虚得慌,暗自琢磨着怎么解释。 哎不对,她心虚个什么劲?为毛要解释?她明明无辜的很! 往前一扑趴在了薛清越腿上,仰着小脸解释:“我也没想到会在餐厅遇到褚绪啊,我发誓,我们很久没见面了,你要相信,我心里只有你呀。” “只有我,”他缓慢的喃喃自语,下一句微微提高了嗓音:“那你告诉我,薛琦是怎么回事?与你有婚约的褚绪又是怎么一回事?” 南溪仰天哀嚎。 她这副备受打击失魂落魄的模样,倒是令薛清越下意识的心疼,回想一遍刚刚说的话和语气,许是他语气有点重了? “你低头,”南溪没注意他的纠结,在他低下头后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充满了讨好之意的献上甜甜的亲吻:“我只喜欢你,最喜欢。” 薛清越却并不满足于此,他希望从始至终只有他。 “溪溪,你是我的。” “我当然是你的。”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们都属于彼此,比起前世他的单相恋,守着有名无分的婚姻度日,现在她们知晓彼此心意,因为相爱在一起,多好啊。 第22章 一场骗局 敌不过利益二字 继上次郑敏以死相逼入院后,薛清越便与家中断了联系,最终薛老爷子率先憋不住主动联系他,让他回家一趟,言语中有低头之意。 南溪目送薛清越进入薛家庄园,驶离后不久便发现车后有人跟踪,她在闹市中找了个停车位停下车,两分钟后,车窗被人敲响。 “南小姐,褚先生有请。” 南溪没有拒绝对方的邀请,随着他上了后面的加长版商务豪车,对着车内的中年男人唤了句:“褚叔叔。” 褚锋揉着眉心的疲惫,温和不失探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几月未见,你变了不少,最近过得好吗?南明昌那狗东西有没有欺负你。” 南溪浅笑:“我挺好的,谢谢褚叔叔关心。” 若是前世听到褚锋的关心之语,她会十分感动,若非经历了一遍,她又怎会知晓填补她人生中缺失的父爱的褚锋,所给予她的关心爱护、无理偏袒,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谋划的骗局。 多么高深到令人叹服的演技啊。 南溪眼眸深处藏匿着危险的幽光,带着点拒人千里的疏离:“不知褚叔叔找我有什么事?” 褚锋神色微变,温和稍稍褪去被锋利取代,言语一如既往般慈爱,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态度变化。 “我刚从国外出差回来,怕你在南家又受了委屈来看看你,见到你无事,我便放心了,”他笑着摸着她的头:“对了这次褚绪也跟着我回国了,他一直惦记着你,晚上没事的话咱们一起吃个饭。” 前世听来备受感动的话,如今在听来也不过如此。 她怎么就被骗了呢? 叔侄多年,她视他为亲人,视他为父亲般的存在,可他却只将她视为一颗随意摆布的棋子。 血脉亲情,多年好友,诸此种种,皆敌不过“利益”二字。 在有能力护住想护之人,戳破骗局之前,南溪不介意虚与委蛇,她勾唇浅笑:“好呀,我也很久没见褚绪了。” 在她与褚锋叙旧的时候,薛清越看着天色给打电话问她在哪什么时候回家,她说正在和褚家父子吃饭可能要晚点回去。 想到褚绪,薛清越眉头微皱,盯着手机纠结了两秒,调转车头去往她发过来的地址。 南溪这边刚好在餐厅的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对面走出来的男人,不由得感叹一声:冤家路窄。 “溪溪,好巧啊,你也来这吃饭。” 不是巧,是点背。 南溪懒得理他,旁若无人的从薛琦身边走过,错身而过的一瞬间,手臂被对方抓住,她仿佛被脏东西碰了般迅速抽手,连退两步,拉开距离。 “溪溪你在生我气吗?我知道之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我是有苦衷的,虽然我是爸妈的亲儿子,毕竟流落在外二十年,圈子里的人根本看不起我,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有一个同样出身的女朋友,肯定会借此嘲笑我,溪溪你一向善解人意,会体谅我的对吗?” 对屁对。 自说自话!厚颜无耻! 南溪抬手制止他的靠近:“麻烦让让。” “对不起溪溪,”道歉会迟来不会迟到,薛琦神色黯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燃起光亮:“这段时间我很想你,你放心,我已经进入家里的公司,融入了同龄人的圈子,我妈那里我也会劝她,不会让她在为难你的,我们和好吧。” “陈琦、哦错了,你现在叫薛琦,我很好奇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还愿意和你在一块,凭你脸皮厚?凭你薛家有钱?”南溪讥讽道:“人呐,贵有自知之明,长点心吧。” “另外,什么叫同样出身的女朋友?你打小没爹没妈孤儿院长大,需要勤工俭学维持学业,我可不是,身家不多也有个小千万,打小吃喝不愁富养长大,就你?拿什么和我比?记住,你是陈琦的时候,是你高攀了姐,我从来没嫌你丢人,你倒有脸嫌弃我,呵呵。” 说完,绕开他准备回包厢。 结果再度被薛琦拦住:“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嫌弃你,溪溪,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我是真的喜欢你,哪怕我们现在家世不匹配,我妈也反对,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溪溪我们和好吧,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太难熬了。” 南溪算是看出来了,他压根听不懂她的话,应该说听懂了也选择自欺欺人,就挺烦人。 尤其他这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让人恶心极了。 “说够了吗?说够了让开,听完你的话我得少吃一碗饭,倒胃口!” 薛琦面如土色:“你……” “真当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别人离了你活不了?薛大少好日子没过几天,怎么,鲍鱼龙虾吃多了,把你那不大的脑子堵住了?果然富足安逸的日子容易使人堕落,这才过了多久,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南溪笑意盈盈,粉唇张张合合,吐出的字眼如箭似刀:“我以前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么个东西,现在拨开云雾,神清目明,姐姐找了个更好的。” 薛琦瞬间哑然。 他终于老实下来,南溪顿觉无趣,正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却突然听到薛清越的声音。 “既然见到了,叫声嫂子吧!” 颀长身影从柔晕的灯光下缓缓走来,灯光笼罩下,他的面容有些许模糊逐渐变得清晰,他径自来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十指交握。 薛琦被薛清越锐利的黑眸盯着,有一种被猛虎盯上随时会被撕扯吞食的恐惧感,惊惧交加之下,他仍分出心神注视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以及薛清越那一声嫂子。 迟钝的大脑明白其意之后,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的女朋友竟是南溪! 见他还敢盯着南溪,薛清越危险的眯起眼,二话不说抬脚将薛琦踹了出去,用的那条没毛病的腿。 单方面的殴打令南溪一言难尽。 不过……看到薛琦的惨样儿,她倒是挺高兴的。 薛琦怕极了薛清越,盯着一身伤满脑子被那声嫂子刷屏,浑浑噩噩地离开了。 第23章 恼羞成怒 趁人之危的小人 一番运动之后,薛清越出了点汗,解开领口,靠在墙上气定神闲的抽烟,明亮的灯光下,他的神色不明,语调平静的道:“出门见暗恋者还不够,顺便会会旧情人?” 南溪拧眉:“好好说话!” 阴阳怪气的。 薛琦那个自恋货脑子有泡,拦着她不让走,怎么成她会旧情人了。 薛清越狠狠抽了一口烟,眼神极具压迫性的看着她,眸光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似危险,似隐忍,似压抑,又似秋冬季节结冰的河海。 他不对劲。 连欺身而上的亲吻都比往日多了兽意的掠夺,嗓音低低沉沉:“来,叫哥哥!” 南溪沉默不语。 紧接着便是唇肉一痛,薛清越跟头狼似得叼着她的唇瓣碾磨,肆意欺压:“叫薛哥哥。” 薛哥哥? 她感觉这称呼有点熟悉,脑海中恍然闪过一个稀碎的片段,来不及细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怔怔的盯着薛清越,脸上带着晦暗的疑惑,顺从的唤他。 “薛哥哥。” 前世她从未这般叫过他,可这三个字给她一种怪异的熟悉感,让她疑窦顿生。 她的心仿佛随着一闪而过的画面空了一块,说不上多疼,但闷闷地有点难受。 “再叫一声。” “薛哥哥,薛哥哥,薛哥哥。” 南溪一遍遍的轻唤呢喃,试图将方才闪过画面找回来,结果失败了。 那是属于她的记忆吗?还是她曾经见过却被抛之脑后忘却的事? 种种念头于脑海中一晃而过,此事被她记在了心上,她发现自己的记忆不对劲。 薛清越跟着南溪一块回了包厢,此时因为临时有事迟来的褚绪已经到了,见到两人牵着手进屋,脸色刷的难看下来。 “你们……” 薛清越晃了晃牵着的手:“溪溪,介绍一下我?” 南溪分别介绍了双方,然后坐下来问褚绪:“这次回来还走吗?” 褚绪周身寒意萦绕不散,盯着对面给她夹菜的男人,脸色阴沉沉的:“不走了,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不甘落后也给南溪夹起了菜。 两人突然就较上了劲,眨眼的功夫南溪面前就摞满了菜。 男人间的争风吃醋,幼稚的可笑,褚锋叫停:“好了,适可而止。” 褚绪压下心中憋闷,冷声冷气的问薛清越:“我爸请客,你来干嘛?” 听到他的嫌弃,薛清越放下筷子,姿态悠闲的向后靠坐,手臂搭在南溪的椅背上,隐隐环抱之势,宣告所属权:“我来找我女朋友回家。” 褚绪笑容一滞,拳头攥得嘎嘣脆,见南溪没有反驳后,精气神整个垮掉,神色变得落寞。 一步迟,步步迟。 他喜欢的姑娘,如今变成了别人的女朋友。 晚饭在两个男人互飞眼刀中结束,南溪以为薛清越只是因为吃醋小小的闹一下别扭,吃饭的时候已经好了,没想到回家路上冷了一道脸,到了家依旧如此。 南溪耐着性子哄他:“还不高兴呢?一个薛琦也值得你和我闹?” 薛清越怏怏不乐:“如果当初薛琦没有主动和你分手,你是不是还会喜欢他?” 还在吃醋。 南溪恍然大悟,继续安抚:“不会,即便他不提分手,我也会提。” 那个狗东西,不分手留着大卸八块做菜吗。 然而薛清越不依不饶:“那褚绪呢?你喜欢他吗?” 南溪:“……” 这都哪跟哪?! 耐心彻底告罄,南溪无情翻脸:“薛清越你够了,有完没完?我说了多少遍我喜欢你,合着全没有用是吧?” “恼羞成怒了?”薛清越冷笑,摸出烟抽了起来。 烟气很快在客厅中蔓延开,南溪一向不喜欢烟味,两人在一起后他也从未抽过,今天是第一次,飘散的烟味以及他一次又一次的阴阳怪气无形中挑动着她的脾气。 名为理智的线断掉。 她含怒从他指缝间抽掉烟碾灭,面色淡淡:“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自己好好冷静冷静。” 说完便上楼回了房间。 留下浑身僵硬的薛清越坐在客厅里,抽了一宿的烟,直到天明。 …… 拳击馆,薛清越一进门便迎面迎来一记铁拳,风驰电掣间,他反应迅速侧身躲开攻击,迎敌而上,一夜未睡和瘸腿丝毫不影响他的武力值。 两人你来我往,拳击声、闷哼声此起彼伏,如演奏厅里奏出的钢铁般华美乐章。 半小时后,略胜一筹的薛清越俯视着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的人,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快意的笑:“一年未见,你的拳脚功夫退步了。” 褚绪单手撑地坐起,拇指擦掉嘴角的血,吐出一口血水,浑身剧痛不足以缓解熊熊燃烧的怒火,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多年的好兄弟加情敌。 “趁人之危的小人!” 比之褚绪愤怒的面部扭曲,薛清越拧开水平从头上浇下,冲洗脸上的血污,同样伤痕累累的脸上可谓是春风得意。 他扔掉矿泉水瓶子,上前轻飘飘的拍打着褚绪的脸,语气平缓却难掩欣然自得。 “怎么?没想到我会先你一步得到溪溪的心?” “是,我没想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哪怕身处弱势,浑身是伤,褚绪的气势也不弱分毫:“我没想到你会违背约定,趁我不在国内使手段得到南溪,当年的约定也是你故意摆出蒙蔽我的□□吧。” 什么君子约定,都是屁话。 他就是被薛清越的君子外表和多年来的兄弟感情骗了! “我们说好在南溪22岁生日之前,谁也不准展开追求,等她过了约定之后,各凭本事取得芳心,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你会说话不算话!” 薛清越被他说得起了火气:“你说错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坚守着承诺,是,我薛清越自认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好人,但也不是你口中趁人之危的小人!” 揉着左肩毫无形象的摊坐在地上,好声好气的解释:“不管你信不信,我和溪溪之间……是她主动找上的我,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原来她喜欢我。” 他一字一句看着褚绪的眼睛道:“溪溪说,喜欢我。” 第24章 喝醉了 快来接姐姐回家! 他的每一句话都在挑战褚绪的神经!最后的那句炫耀,气得脑瓜仁嗡嗡响,特别想暴起打人! 薛清越说得挺起劲儿,突然一道劲风袭来,一抬头便见褚绪面色铁青,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扬拳朝他打来。 “我信了你的鬼!老子这么相信你,按部就班的在国外留学,兢兢业业的打理家业紧守约定,你竟然背着老子勾搭妹子,薛清越你个卑鄙小人!老子弄死你!” 话音未落,暴打再次开始。 知道他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薛清越正好心情也不好,话不多说又打成了一团。 金色的晨光在房间内盈盈绕绕,南溪睡醒一觉心情好了不少,下楼时便见男人一身狼狈,脸上青青紫紫,眼底隐隐泛着黑眼圈,明显一夜没睡的模样,尚未散去的烟味令她不适的皱起了眉头。 “你干嘛去了搞成这副鬼样子?” 摸了下他得了脸,薛清越嘶了声躲开没回答,指着茶几上摆开的散乱照片问她:“过来看看,对这些有印象吗?” 南溪本来挺生气又担心他的伤,被拽着坐下来,两人靠的极近,属于男人特有的极具侵略性的烟草气息猛烈的侵袭而来,近在咫尺的俊颜多了两份颓废的美感,更是令她色令智昏。 昨晚的那点气经过一晚上消退了不少,剩下的半数在美色之下不值一提,晕乎乎的想要靠得再近一些,想摸摸他的皮肤是不是真如看起来那般细腻滑润。 青青紫紫的颜色真碍眼啊。 冷不丁的被捏住脸,看向茶几的方向,南溪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回神后注意到茶几上的那一叠照片,理智瞬间回笼,美人什么的瞬间被抛之脑后,她拿起照片看了又看,神色不可思议。 照片里的人居然是她,而且每一张都有她,而另一个人—— 南溪看向旁边的薛清越。 照片里的少年少女举止亲密,尤其是她满眼都是对方的样子,简直闪瞎了她的眼!震惊她的三观! 语调飘飘忽忽:“这好像是我十五六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怎么可能认识。” 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薛清越将照片按照事件线一张张摆开:“京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们认识很正常,这是你十六岁上高中的时候,随同学去我们学校看比赛拍下的,当时我是篮球队队长,这张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你缠着我拍得,还有这张……” 他一张张讲述,每一张的来历都记得十分清楚。 “可是……” 既然她们关系这么好,似乎是小情侣的关系,她怎么一点也不记得? 南溪板着精致的小脸,明晃晃的浑身上下都透着困惑,难得迷迷糊糊的小模样看起来又萌又呆,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掉。 薛清越抬手揉着她柔顺又自然的发顶质问:“当初是你追的我,如今却把我忘了,溪溪,这对我不公平。” 他语调沉哑,眉眼低垂,透着难以言喻的难过。 虽然没有记忆,但南溪没有怀疑他说的话,照片是真的,之前从脑海中闪过的画面是真的,她对“薛哥哥”这个称呼似曾相识也是真的。 所以—— 心虚。 “你……”终于从震惊中找回自己的声音,南溪耍赖似得把照片堆在一块,从身后掏出抱枕压在上面,开始转移话题:“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戳了一下。 薛清越抓住她调皮的手。 南溪心疼又担忧的查看他的伤势:“瞅你这又青又紫的好好一张脸都给毁了,我看看,除了脸别的地受伤了没?哎不是,一宿功夫没见,你跑哪野去了。” 说着就撩起他衣服。 薛清越毫不反抗的由着她摆弄,欲言又止:“天刚亮那会褚绪约我出去……” 话说一半,给人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 南溪自动补全了后半段,人有远近亲疏,不用多说她已经偏心了薛清越,心里无声骂着褚绪,没好气的边上药边道:“打我的时候不是挺厉害,对上褚绪怎么就怂了。” 怎么看这张脸都惨不忍睹,好在人长得帅,添点彩也差劲不到哪去。 “什么仇什么怨,下狠手把你打成这副鬼样子,薛清越我可告诉你,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张脸了,要是毁了容我就……” “就什么?” 就什么呢? 啥也就不了。 就很气! 不过很快,南溪气就笑了,下午褚绪和她视频,看到那张不知比薛清越惨了多少的脸,忍不住拍着沙发大笑。 不愧是她男人! 薛清越已经正式辞去薛氏集团总裁的职位,下午和心腹职员们在书房里开会,等他忙完的时候家里早就没人了,眼看天色已黑,拿出手机准备给南溪打个电话问问她干嘛去了。 巧了,手机铃声这时候先响了起来。 刚唤了声溪溪,便听到对面传来赵凝的声音。 “溪溪喝醉了,你来接下她,地址是长安路暗夜酒吧,你快点啊。” 同时掺杂着南溪吐字不清的醉言醉语:“对,就似他,叫老子的男朋友奶接窝!薛、薛停虐,泥在哪呀?快来接姐姐回家!” 薛清越:“……” 很好! 醉得姐姐都叫上了。 十五分钟后,薛清越停车在酒吧门口,下车后目光四下搜寻,茫茫人流中,隐约听到那道刻画于心的声音。 赵凝扶着喝得酩酊大醉正闹小脾气的南溪,耐心的哄劝,一抬头便看到一挺拔身影朝这边疾步走来。 穿着普通的休闲裤白衬衫,样貌俊朗得于茫茫人海中总能吸引住人的目光。 但眉宇间冷意连连,深邃的双眸更是冷冽如寒潭般,在这暑气熏蒸的六月里,也能感觉到那股子骇人的冰冷气息。 赵凝莫名有点怂,艰难地拖住想后退的双腿,待对方站定后,硬着头皮道:“我想送她来着,但她非要给你打电话,不打就哭。” 薛清越一言不发的从他怀中接过还在嘟嘟囔囔的南溪,眼神快速而随意的扫过赵凝,包括她身后的一伙人,声音冷然有礼:“谢谢,我们先回去了。” 第25章 我数到三 南溪眉心一跳顿感不妙 他投射而来的目光又冷又硬,一群20岁出头的富二代们被他的气场吓得噤若寒蝉,首当其冲的赵凝同学更是承担了大半的威严冷意,小腿肚子都有些哆嗦了。 我的妈呀,上次见他时,明明一点也不吓人。 好在小伙伴解救了她。 南溪呕的一声,扒着薛清越的胳膊吐了,成功以一人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赵凝等人趁机提出离开,一溜烟的跑没影了,徒留下吐了一场后已有两份清醒的南溪靠在薛清越胸膛上,小猫似的蹭了蹭脸。 “难受,呜呜……我难受。” 薛清越又气又心疼,将人打横抱起,开车回了家,招来雇来的保姆阿姨为她洗了澡换上临时买来的睡衣,而后守在床边静静地看她。 他许久未曾这般守在她身边,暖黄夜灯下,晶莹如玉的面容娇柔秀丽,分外诱人。 弯月双眉时而紧皱,偶有骄哼声从红润双唇中溢出。 “坏丫头。” 静谧夜空下,星光稀疏,月亮半遮半掩在层层云雾之下,整个大地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唯有房内一人久久未眠。 次日清晨,宿醉醒来的南溪揉着昏沉的头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四下看了看,她怎么回的家? 应该是凝凝送她回来的。 是的吧? 她努力回想昨夜的事,记忆停留在她拉扯着赵凝,逼她给薛清越打电话那一幕,之后发生了什么来着?大概、好像,似乎那谁从辉煌灯火下缓缓行来,脸色臭的要命。 想到这,南溪动作麻利的翻身下床,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脸蛋瞬间通红。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正在客厅里工作的薛清越,听到蹬蹬蹬的下楼声,回首看去,只见小姑娘站在楼梯尾捂着小脸,羞答答的看着他。 薛清越冲她招招手,南溪立马小跑两步过来。 刚要坐下,便听到他平淡的道:“先别坐,咱们谈谈。” 南溪一愣,谈什么?坐下也可以谈啊! 薛清越推开平板电脑,也不管她直愣愣站着的傻样,严词厉色的模样威严肃然,看起来有点骇人。 “你知道一个女孩在酒吧醉酒可能出现的后果吗?” 一下子把南溪整懵了,两人在一块这么久,他从来没这么凶过,一直是她比较占上风。 “知道啊,我又不是一个人去的。” 凝凝不可能扔下她一个人,确保了绝对安全,她才放任自己喝醉。 听到她语气中的不以为然,薛清越眉头皱起,脸色顿时又冷了两分,她的态度着实让人恼火。 “跟我上楼。” 薛清越站起身往楼上走,快到二楼发现南溪还站在原地未曾跟上,沉着脸的威胁:“我数到三,你若还不跟上……” 未尽之语,南溪秒懂其意。 也不知道自己怕个啥,下一秒抬起脚跟了上去。 走到二楼书房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怎么就乖乖听话跟上来了呢?不对呀,她怕个毛啊?! 还不等她想明白,前方的薛清越平淡且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进来。” 她哦了一声,乖乖进门。 然后恨铁不成钢的盯着自己双腿,让你走你就走啊,不争气的东西! 怎么薛清越一黑脸,她就不由自主的怂了呢?尤其刚刚那个倒数,简直像是可在骨子里的噩梦,太怪异了。 本能的察觉到危险,且这会的薛清越实在不对劲,于是她一边后退一边道:“我突然想起来,今天约好和赵凝去逛街,时间快到了,我先回房换衣服。” 说完掉头就跑。 拉门……使劲拉……没拉开,门被锁住了! 身后传来宛如阎罗的催命声。 “你是自己站回来,还是等我过去抓你?” 南溪两者都不选,直接背靠着门,语气不耐:“薛清越,你到底想干什么?现在几个意思,疯了吧,把门打开!” 薛清越揉着眉心,向后靠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置于腹前,双眸紧盯着她:“我想再跟你确定一次,我们现在的关系,是基于互相喜欢,才确定的恋爱关系,对吗?” 又问这事! 南溪听到这个就烦:“对。” “作为男朋友,我是否有权利照顾你的生活,关心你的安危?” 南溪:“有。” “我之前是否和你说过,在不确保完全安全的情况下,不可以去酒吧?平日里可以喝酒不可以醉酒,一个小姑娘喝醉了在外面很容易出事?” 南溪背贴着门面:“说过。” 他每问一句,南溪便多一分心虚,也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了。 “我和你说这些事的时候,你是不是全部答应了?”薛清越想了想窝火,还是放缓语气以理服人:“答应过的是就应该做到,不然当初你也不必答应我。” 南溪被他说得当真是满面羞愧,活了两辈子的人了,不对,这是她的第三辈子,居然还被他像个小孩子的训斥。 太羞耻了。 “我错了。” 薛清越面色舒缓,冲她招手:“过来。” 她来到他身侧站定。 薛清越的视线从抓着他衣袖的手缓慢地移动到南溪脸上,眼神依旧严肃,南溪被他盯得心发慌,忍不住松开手想要后退,却被他反握住手,他的掌心干燥温热,紧紧的抓着她,让人无法挣脱。 “真知错了?” 南溪自知理亏,点头认错。 然后她便看到薛清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两指宽的戒尺, ??? 南溪眉心一跳,顿觉不妙。 她一副受到惊讶的模样,似乎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指着薛清越手里那把紫檀戒尺:“你你你该不会想打我吧?” 薛清越拿着戒尺在手中敲了敲:“犯错就要受罚,伸手。” 他是真的疯了! “你真要打我?” “溪溪乖,把手伸出来。” 南溪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个狠心的臭男人,居然舍得打他,一颗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她趁机后退,现在跑还来得及。 薛清越比她动作更快,察觉到她想跑的那一刻,将她抓住,连续五下打下去。 偷袭!! 第26章 他真打她了 神秘的白先生 疼痛感于手心处剧烈炸开,挨了第一下后南溪就疼得想躲,奈何指尖被他死死抓住,五下结束,书房内响起一阵委屈的哭嚎。 他真打她了! 薛清越深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给小姑娘红肿的掌心上了药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礼物。 “月华系列最新限量款手链,看看喜欢不喜欢?莫要再哭了。” 南溪不接,还背过身去,举着手呼呼吹。 “生气了?” 南溪不吭声往门口走,薛清越上前从身后将人抱住,亲吻落在她的发顶的呆毛上,语带笑意:“你若不服气,我让你打回来。”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薛清越在她脖颈边蹭了蹭,蹭得南溪有点痒:“我昨天真的很担心你,溪溪,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万无一失,只有万一,万一真出了事,怎么办?” 南溪想说,没人能害得了她,却又觉得他的话实在有道理,没法反驳。 再厉害的人都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何况是她。 那他也不能打她呀。 南溪还是很气,不想搭理他。 薛清越勾起垂落在脸边的一缕发丝于指尖缠绕,转到她身前,看到小姑娘泪珠一颗一颗的掉,哭得鼻子都红了,不由得有些后悔。 “这几天想没想我?” 南溪吸了吸鼻子,推开他,手一碰上立马痛的缩了回去:“没想,我想薛琦,想褚绪,唯独没有想你!” 虽然明知是气话,薛清越听了仍是不爽,伴着那股子尚未平复的醋劲堵住了小姑娘的唇,让她再也说不出半句违心之言。 又一次拜倒了男人的美色之下,南溪事后十分懊悔,骂自己不争气。 这世上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怎么就偏偏总是被他迷惑呢?盯着腕上的手链,下次,下一次,她一定不会被他牵着走了。 然而事实证明,不管多少个下一次,她还是会被薛清越的美色迷住。 宛如天命所定般,无法挣脱。 重来一世,他成了她的软肋,以及似乎永远跨不过去的坎。 宿命呀! 而南溪,心甘情愿的认命。 - 临近五月下旬,南溪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她这两天特意把有关上辈子的记忆从头到尾捋了一遍,重点翻查了大学毕业这一年的经历。 22岁大学毕业……第十一届厨艺比赛…… 她想到了! 在厨艺比赛初赛开始之前,有个自称白先生的神秘人找上了她,与她做了一场交易,一场长期交易,利用她渴望强大摆脱现状的心思,利用她对身世的好奇,一步步推着她走向末路。 上辈子她到死都不知道白先生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这位也是毁掉她人生的刽子手之一。 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算算时间,白先生快要出现了,如她所料,几日后,命运的齿轮如常转动,白先生联系上了她。 山水茶馆。 南溪如约而至,提前十分钟到场,同样的包厢号同样的时间,唯一不同的是,她不再是一无所知的猎物,而是伺机而动的狩猎者! 倒要看看白先生究竟是谁。 中式白雪落梅屏风将空间一分为二,白先生就在屏风的另一侧,南溪进门后便在泰然自若的坐在茶桌前,落座后静静地凝视着屏风后沉默不语。 实则利用神识朝屏风后探去。 ??? 还戴着面具? 双重保险啊,想的挺周全,不过对她没用。 看清对方相貌后,南溪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仔细想了想,看着有那么一丁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但是吧,她十分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人。 应该是他的长相眼熟。 像谁呢? 两分钟后,一道好听的男声从屏风后传来,打断了南溪的思绪。 “南小姐与传言中似乎略有不同,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初次交锋,南溪略胜一筹。 她轻笑着清洗茶具,用精致的红木勺舀上大约5、6克的铁观音放入白瓷盖碗中,倒入山泉煮开的水洗茶,蒸汽携裹着茶香袅袅上升。 屏风内,白先生注视着监控器的液晶显示屏,画面中的女孩玉手柔缓舞动,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彼时茶室内茶香泗溢,她端起茶杯闻其香,浅斟细饮,低垂眸光锐利而危险,待抬眸时尽敛眸底。 “我泡茶手艺尚可,先生可愿尝尝?” “我之所幸。” 话落下,屏风后走出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高壮男人,看体格就知应该是类似于保镖的人员,他先是冲南溪微微颔首,才将茶杯端走。 南溪若有所思,出来的男人对她态度似乎有些……尊敬? 白先生饮了两口茶水,喉底回味甘甜,闻着弥漫的清幽茶香,他眉宇舒畅,对接下来的交谈多了几分期待。 直觉告诉他,南溪还会带给他不少惊喜。 “不错,”毫不吝啬的给予夸赞,语气不易间透着一股子高高在上而不自知,白先生直奔主题:“我找你来的目的,先前的电话里已经说过了,你今日如约而至,我是否可以理解我提的事你答应了。” “送上门的钱,岂有不要之理,我既然来自然是答应了,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呢?你是谁,为什么找上我。”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南溪心头一跳。 白先生放下茶杯,面色寡淡:“这并不在我们的交易内容之中,南小姐最好收起你的好奇心,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南溪无语,有没有好处她自己说了算。 这一副为她着想的语气是哪样?看她好骗不? 白先生深懂“要向马儿跑,需先给马儿吃够草”的道理,一番言语敲打后,把甜头摆在为了她面前。 南溪看着茶桌上的支票,挑眉询问。 “恭喜你成功通过海选,这20万算是奖励,每一次的比赛胜利都会得到相应的金钱奖励,你的名字越靠前,奖励越丰厚。” 南溪一点也不客气的和上辈子一样收起支票,觉得这人脑子有病。 不管有没有奖励,厨艺比赛她都是要参加的,与南明昌打的赌在那呢,不仅要参加,还要每一场的名字都排在南家参赛选手前面。 第27章 回南家 别老满嘴胡说八道 即便是前世没有与南家的赌约,她也会在厨艺比赛中拼尽全力,力图拿到好名次。 所以……白先生的行为说得好听点叫锦上添花,实际上就是白送钱的傻大款。 白先生对她收起支票的贪财样逗笑了,暗道果然还是个小姑娘,见钱眼开的小姑娘,心情不错之余,他免费送了一条消息给她。 “我调查到几年前你曾遭遇过绑架勒索,获救后虽没受到严重伤害,却丢失了一部分记忆,时过多年,不知你可想起了那段往事。” 南溪脑子一懵。 绑架?失忆?几年前? 离开茶馆后,南溪坐在车中思考,将所有的线索综合起来,可以确定的是,她确确实实丢失了一段记忆,关于绑架事件,关于薛清越这个人,通通不记得。 回到五岳山庄时,在门口被等候多时的南管家拦住。 南溪摇下车窗:“有事?” “二小姐,先生请你回家一趟。”见她面色不耐,有拒绝之意,南管家立马又补充道:“昨天济少爷回来了,知道您与先生的赌约后,和先生大吵了一架要来找您,如今被关在家中绝食抗议,从昨晚一直没有吃东西。” 南管家口中的少爷,是她的弟弟、应该说是表弟南济,两人自幼感情极好。 所说的闹事绝食,倒像是南济会做出来的事。 前世,她与南家决裂后没多久,南济便与家中闹翻,临回部队前来找过她多次,但那时她被伤透了心恨透了南家人,迁怒之下不愿见他。 直到后来南济受伤退役性情大变,姐弟俩彻底闹翻,至死成为彼此的遗憾。 算算时间,南济这会正在念军校。 想到记忆中那个正直开朗的少年,时隔多年,她想见见他。 而且,关于当年绑架的事,她想当面问问南明昌。 南溪随管家一同回了南家,刚进别墅,一道身影便朝她跑了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姐,我好想你啊。” “爸妈他们又欺负你了是不是?” “姐,你搬去哪住了?” 南溪在他担忧的目光下笑了笑:“没人欺负我,你好好上学,不用担心我。” 她走进客厅,视线从南家人身上一扫而过,停在坐在沙发上一脸怒色的南明昌身上:“该说的话,上次我已经说清楚了,咱们不是说好比赛结束前,减少见面,您这次利用阿济逼我回来,想做什么?” “你要是接我电话,我犯得着拿阿济做幌子。”南明昌本就被南济气得七窍生烟,南溪的话于他而言简直是火上浇油,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朝她一掷。 谁也没想到他会动手,南溪刚要躲开,面前便多出一道身影将她护住,裆下了飞来的杯子。 她听到南济被砸那一瞬的闷哼,然后就是啪的一声,水杯掉在地上砸成碎片。 “姐,你没事吧?” 挨砸的人倒还在询问她有没有事,南溪心疼又无奈,她能躲开的,这个傻阿济,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每次只要她有危险,总是第一时间保护她。 从小小的三头身奶娃娃,到如今身如青松的少年,护她之心,始终如一。 “我没事。” 从前在南家受到的种种委屈,是因为她对南家有所期待,渴望父母疼爱、希望姐妹和睦,所以选择退让,饱受委屈和欺压。 重新活过的她,早就对南家死心,不会再为其退让半步。 南溪没事,南明昌有事! 他快被南济气死了,小兔崽子回到家听说南溪毕业后就搬到外面住,非说是他把人赶走的,不管一家人如何解释,南溪是主动搬出去的,并且提出与南家断绝关系。 小兔崽子怎么都不信,认准了是他逼迫的南溪。 “一定是你们对我姐做了什么,让她不得不离开家里,实话实说不行吗?别编瞎话骗我,如果你们什么都没干,我姐不可能从家里搬走,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不说我早晚也能知道。” 听听,是当儿子该说的话吗?啊? 他做什么了?他什么都没做! 天知道南溪那死丫头抽什么风,从前的柔顺乖巧通通不见,态度冷硬得像变了一个人,看他们的眼神跟看仇人似得。 一声不吭的搬出去住! 回到家就闹赌约的事! 南明昌越想越生气,火冒三丈得抄起脚底的拖鞋就要追着南济打,被南溪游刃有余的拦下来。 她冷眼对一脸怒气的南明昌道:“有事说事,我并没有兴趣围观你的棍棒教育,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在赌约结果出来之前,没事别再找我。” “姐你……”南济听出不对来了,他姐的态度真刚啊。 她神情冷漠的看着他,南明昌脑中闪过十几年前她还是个幼童的时候,追在他身后奶声奶气的叫爸爸,小女童可爱白嫩的脸与此刻的南溪渐渐重叠,竟让他有些恍惚。 心好像被挖去了一块,他捂着心口用力的喘气,脱力般的扶着沙发坐下。 他这是怎么了? 南漫帮南明昌轻拍着心口缓解他的不适,摆出长姐的姿态不赞同的训斥南溪:“有你这样和爸爸说话的吗?就因为爸让你把褚家的婚事让给我,你就要与家里断绝关系,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心这么狠。” 她看不惯南溪的做派,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我承认爸妈打小偏心我,五个手指头尚且又长又短,爸妈偏心我不代表他们不疼你,再说家里是短你吃还是缺你喝了,你怎么就不能懂点事。” “大姐你快闭嘴吧。”南济不赞同的打断她:“二姐打小就比你懂事好吧?你别老满嘴胡说八道给自己脸上贴金,都是家里人,谁不知道谁呀。” 还夸自己懂事,他都替她脸红。 南漫:“……”好气。 南济护着南溪的行为刺得南漫眼睛疼,打小就这样,臭小子和南溪感情很好,乖得像个纯白小兔子一样,可他们俩在一块的时候,处处不对头。 和南溪好,和她不是打就是吵。 同样是姐姐,享受的确实差别待遇。 第28章 戏剧性一幕 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南漫嫉妒的心里有股火蹭蹭的往上窜,眼珠子里都在冒火光,再一想到昨晚爸爸告诉她的话。 褚家可以和南家联姻,但联姻对象是南溪。 明明她与褚绪年龄更适合,更相配,褚家却点名要了南溪。 冒着火的目光落在护着南溪坐下的南济身上,不止褚绪,还有她的亲弟弟,为什么他们都向着南溪,不喜欢她,她哪里比南溪差了。 因为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吧,因为她长得好,褚家才选择她做联姻对象。 是不是只要没了这张脸,褚家就不要她了? 恶念在南漫脑子里滋生,她站起来扬起手,长长的指甲奔着南溪脸上挥去,去厨房找饭吃的南济没想到才离开两分钟的功夫,南漫都不老实。 眼看着要打到南溪,南济喊道:“南漫你给老子住手!” 南漫动作没停,眼看着快要得逞的时候,手腕被南溪抓住,再前进不得分毫。 “你放……” 啪的一声。 南溪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南济不忍直视的捂住了眼。 打人不成反被打的南漫随着惯性摔在地上,懵了懵,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被打了,她伸手摸脸,是疼的,染上红血丝的双眼死命的瞪着南溪。 “啊啊啊,南溪你敢打我。” 南溪蹲下身,抬脚踩在她手背上,将其钉死在地面,如愿听到她的惨叫后,手腕一绕,颤了一圈她的头发,向上一提,扬起的笑容肆意张扬透着满满的恶意。 南漫痛叫:“疼……松开,你给我等着,爸救我……” “南溪你放手,你怎么能打你姐姐,快放开!” 南溪抬眸看了他一眼,从地上捡起一片茶杯碎片,在南明昌上前的时抵在了南漫脸上,见此,南明昌脚步顿住,脸色黑沉。 “南溪你要想做什么?” “做什么,”碎片在南漫脸颊上缓慢的滑动,尖头压迫皮肤,一滴血珠冒了出来,“我上次就警告过你,没事少惹我,你似乎没听进去,我想了想,你之所以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无非是因为教训不够,你说我在你脸上留下一道疤,你能长记性吗?” 南济嘴角微抽,来了来了,二姐又演上戏了。 以前就经常这么吓唬欺负过他的同学。 一招吃遍天下啊。 南济一边吃一边心里吐槽,殊不知他亲姐快被吓死了,他爸也吓得心提到嗓子眼,全家就他一个心大的坐在餐桌上给面包片抹果酱吃得贼香。 南溪余光瞥见正在吃吃喝喝的南济,就很无奈。 南漫被吓到不敢出声,甚至动都不敢动,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自己脸就毁了。 南明昌不明白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没见,平日里乖巧听话的南溪,怎么脾气大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他不禁反思,难道以前都是装的? 近来他将人逼得太狠,一下子爆发了。 “溪溪,”南明昌想不通,但还是放缓语气避免激怒她:“有话好好说,一家人别动手,你先放开漫漫,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有了他撑腰,南漫又升起了两分胆气:“听到没,爸让你放开我,你快松……” 看来还是不够疼啊。 南溪把碎片倒个手,抬手送她一巴掌,将南漫刚冒出头的胆量拍了回去,南明昌觉得她这一巴掌杀鸡儆猴打给他看得。 身为父亲的威严受到了强烈的挑衅。 吃得正香的南济被啪的声响吓得险些噎到。 南漫被前后两巴掌打得眼冒金星,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她捂着脸,掩去眼中的恶毒恨意。 南溪手掌轻拍着她红肿的脸颊,从行为到语言侮辱讽刺意味十足,凑到耳边低语:“从小到大我挨了你不少巴掌,这两巴掌算是我讨回来的,以后我不会在任你欺负,长点记性,下次再敢冲我挥爪子,我就废了它。” 屈辱感席卷而来,南漫瑟缩了一下,却不怎么相信她真敢废她手,只觉得无比羞愤。 “别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保证说到做到。” 南漫垂下眼,不敢让她看到眼中怨毒,今日南溪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待等到日后,她早晚会讨回来。 念头刚起,肿胀不堪的左脸又是一疼。 碎片再次抵在了她脸上。 南漫如被死神捏住了命脉不寒而栗,眼前这关过不去哪还有日后,急忙软下身段,眼神中流露出讨好:“我错了溪溪,姐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南明昌深觉今天叫南溪回来是个错误,一回来就闹得家宅不宁! “行了行了,你姐动手不对,你出了气了就撒开她吧,坐下我和你说正事……” 话没说完,刘美琳悄无声息地来到南溪身后,一家人谁也没看到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包括南溪,就在南溪起身的那一刻伸手推了她一把。 听到风声的南溪本能的往旁边一闪。 没想到她会躲开的刘美琳来不及刹车,整个人由着惯性朝前扑去,同时脚下不知踩到什么绊了个跟头,一个踉跄栽了下去。 好巧不巧的砸在了南漫身上。 母女俩摔成一团,尖锐的疼痛从手肘传来,刘美琳顾不得压在身下嗷嗷叫的女儿,捂着手臂痛呼惨叫。 南溪听到骨头裂开的声音。 嘴里叼着面包片安静吃瓜的南济被一连串的事故惊呆了,不知怎么形容眼前戏剧性的一幕,嘴中喃喃道:“我了个天神爷爷啥情况啊。” 他赶紧跑过去扶起他妈,查看手臂的情况,这一看不得了,不是脱臼就是骨裂了,抱起人送医院的路上,他忍不住发散思维。 同样发生在须臾之间,同样打人不成反受伤的结果。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自作孽不可活”吧,唉…… 人民医院病房内。 刘美琳躺在病床上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她打个人,怎么把自己打进医院来了,手肘脱臼,脚腕也扭伤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被自己女儿打进医院了,我好吃好喝的养了她二十多年,她就是这么报答我的,老天爷啊,我怎么这么命苦。” 第29章 煽风点火 恨不得以身代之 南漫在一旁煽风点火:“南溪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上次回家和我爸顶嘴,气得我爸差点犯心脏病,这次一回来打我也就算了, 居然还敢和妈动手, 简直无法无天,妈, 这次你一定不能轻饶了她。” 她瞅向一旁愁眉苦脸的南济:“还有你,我挨打的时候你也不知道护着我, 就在一边吃吃吃,饿死鬼投胎啊你, 你还是不是我弟弟?睁开你两眼珠子看看咱妈伤成什么样了,但凡你有点良心,以后别再护着她, 你得站在我们这边,听到没?” 南济烦死她了:“你快闭嘴吧, 你为什么挨打心里没点数啊, 你不没事找事二姐能打你,你还有理了,我亲眼目睹了整个事情的过程,你是怎么挨的打, 妈是怎么摔的跤, 我看得清清楚楚,用得着你在这颠倒黑白挑拨是非。” 南漫:“……妈你看他!” 这狗弟弟。 “你闭嘴,”南济把人往旁边一推, 自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妈,咱家要和褚家联姻的事,你知道吗?爸要把我姐嫁给褚绪。” 嫁给褚绪?褚家同意两家的婚事了。 刘美琳心里乐开了花, 手臂上的疼痛因为好心情减轻了不少,笑呵呵的看着南漫:“这事我知道,你爸之前和我提过,咱们和褚家一直有婚约,从前你姐和褚绪年纪小便没正式定下来,现在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婚事自然要提上日程。” 合着全家就他一个人不知道这事。 南济挺生气的,气家里人瞒着他,更气他最爱的姐姐马上要被褚家那头猪拱走了,这怎么行,他绞尽脑汁思考拒婚的理由。 余光瞥见用冰袋敷脸的南漫,他灵机一动。 “长幼有序,大姐还没结婚二姐怎么能先结,明明大姐和褚绪的年龄更合适,要联姻按理也该她嫁才对,妈,你和我爸偏心也有个度,明明知道我二姐不愿意结婚,偏要逼她嫁给不喜欢的人。” 南济打心眼里南溪抱不平。 从小爸妈就偏心,好像二姐不是亲生的一样,过分! 南漫:“……”她倒是想嫁啊!!! 狗弟弟回家后总算说了句人话,长幼有序,联姻的事要来也是她来,但又挺戳她心的。 她不想和褚家联姻吗?她想疯了好吗?做梦都想嫁!恨不得以身代之啊啊啊。 可褚家不愿意,她有什么办法。 “你个混小子,你说什么……等等,”刘美琳抓住他话中重点:“刚才你说的是谁要嫁给褚绪?” 南济不明所以:“我二姐啊。” 病房外,南溪靠着墙,听着南明昌尤不死心的絮絮叨叨。 说了半天每个反应,南明昌感觉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前两天碰到褚总了,隐晦的问了问两家联姻的事,我看他的态度并不是像你说得把婚事当成一个玩笑,听他的意思如果联姻对象是你,两家的婚事可以考虑。” “褚锋他一向疼你,只要你愿意,这场婚事肯定能成!溪溪啊,自从你太爷爷死后,咱们南家便沉寂下来,如今更是没落的不成样,你爷爷临死前心心念念的都是家族兴衰,看在你爷爷最疼你的份上,你答应吧,算爸求你。” “只要南褚两家联姻,我们很快就能借着褚家更上一层楼,即便你爷爷活着也会极力促成这场婚事,如果你还当自己是南家的女儿,当我是你爸爸,你就嫁给褚绪。” 见她还是没反应,南明昌放下狠话,一锤定音。 “不管你愿不愿意,这场婚事,你必须同意。” 南溪靠在墙上,听着他软硬兼施的劝说,笑着回了一句:“您似乎忘了件事,我本就是不愿意再当南家人,不愿做您的女儿,赌约您忘了?” 所以,他的威胁对她没用。 “我说最后一遍,婚事我不同意,褚绪我不会嫁,南家我现在也不稀罕了,希望咱们下次见面,是比赛结果出来后,对了,我有件事想问问您,高一那年我被绑架是怎么回事?” 绑架??? 南明昌瞳孔震动,满目惊疑:“你记起来了?” 不等她回答,南明昌自己就否认了,瞧着她的神色不像是想起来的样子,想到当年那人的手段和吩咐,南明昌抖了抖,坚决不能告诉南溪真相。 他试图糊弄过去,但南溪早非吴下阿蒙,哪能被他骗过去,但见他打定主意不愿意讲,南溪知道从南明昌这里估计打听不出什么东西了。 还是要自己想起来。 事已至此,她便打算离开,绕过南明昌无视他的阻拦直接乘坐电梯离开了医院,中途给南济发了个微信,告知她先走了的事。 “溪溪,这里。” 刚走出医院大门,便看到薛清越站在不远处冲她招手,南溪面部冷硬的线条柔和下来,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朝着男人飞奔而去。 距离一步远的时候,原地起跳,像树袋熊一样缠在他身上。 薛清越稳稳的将她抱住:“饿不饿?” “不饿,就是想你了,”头枕在他肩上,懒洋洋的语气听起来情绪不佳,她歪着头:“你亲亲我。” 两人吻得忘情,默默充当司机的张秘书挥手抹了把不存在的虚汗,实在按耐不住好奇,悄咪咪的回头瞅了两眼。 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南小姐了。 哎呦。 真漂亮,气质也好。 瞧这黏黏糊糊的劲儿,开完会就给南小姐打电话要来接人,一会也分不开的样子,羡慕呀。 没想到没想到。 老板也会化有化成绕指柔的一天,沉溺于温柔乡中。 老话说得对:英雄难过美人关。 薛清越抱着人坐进车里,车都开出去了南溪才想起来她的车还在医院停车场,懊恼的嘀咕了声被薛清越听见,宠溺的将人揽在怀里。 “别敲头,越敲越傻,车钥匙给我,我叫人开回来。” 南溪看向一本正经开车实则偷瞄车后的张秘书,觉得这人挺好玩的:“我看你最近又忙了起来,是在忙新公司的事吗?” 张秘书:“……???” 第30章 初赛开启 参赛菜品:七星鱼丸…… 老板要开新公司了? 薛清越紧张了一瞬, 两人在一起后溪溪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但并不知道除了薛氏集团外,早年他创办了另外的公司,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离了薛家一无所有的小可怜。 南溪确实认为他蛮可怜的, 被二叔一家害得车祸濒危瘸腿,爷爷偏心老糊涂不疼他, 打他离家后断了钱财供应,在国外创办的公司也破产了, 活了二十多年最后混得这般地步。 实惨。 真可怜哟。 薛清越欣然戴上小可怜的头衔,旁若无人的坚持营造悲惨人设:“矜矜业业奋斗二十多年落到如今的结局, 我有些累了,溪溪,你留给我创业的钱一直没动, 我不想创业了。” “嗯?”打击过头了。 “这段时间我忙着交接薛氏集团的工作,等忙完了彻底闲下来, 溪溪曾说过会养我的话还算数吗?” 前方驾驶位传来连续的咳嗽声, 张秘书单手握着方向盘,捂着嘴咳咳咳,哎呦我天,他刚刚听到了什么?老板居然想吃软饭! 会被灭口吧。 偷瞄了眼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男人, 张秘书艰难的咽了下口水, 目视前方:我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 南溪也被薛清越的话惊了下,前世一心扑在事业上忙忙碌碌奋斗半生的工作机器要罢工不干下线啦, 对他的决定南溪没有反对。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和权利。 是在商界上开拓事业,还是过平凡悠闲的小日子,他怎样选择, 她都支持他。 南溪小手一挥,摆着胸口豪气道:“算数,以后我养着你!” 张秘书真恨不得自己聋了耳朵,老天爷啊如果他有罪,请用法律制裁他,为何要让他与这两人同处一车,听到这番的虎狼之词。 …… 汽车缓缓停在五岳山庄外,张秘书望着窗外漆黑的夜,从后视镜偷偷的往后瞅,老板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柔情。 “老板,要叫醒南小姐吗?” 薛清越一个眼神过去,张秘书秒懂其意,下车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在薛清越抱着南溪下车后,十分有眼力见的从车内拿出老板落下的外套,小心翼翼的盖在南溪身上。 “取消NX集团与南家的全部合作,传出消息,凡是与南家有所合作的企业,全部列在NX集团拒绝合作名单中。” “是,要是有人询问原因……” “就说南明昌得罪了我。” 全国厨艺联赛由京市顶级世家携手厨艺联盟联合开办,选取国内顶尖资深厨师组成评委团,以挖掘有发展潜质的厨道人才为目标。 三年一届,划分东南西北四个区域,经过海选、初赛、复赛、决赛、总决赛五个阶段,最终决出胜负。 北方区域比赛场地定于京市,所属城市内通过海选的参赛者,均需要在指定时间内,手持初赛入场卷进入比赛地点。 彼时南溪已经顺利拿到了大学毕业证书,并收到了举办方寄来的入场卷。 6月13日,全国厨艺联赛初赛正式开启! 所有参赛者被分为三批,每批200人,分别进入为期24小时的全面封闭式比赛状态。 南溪等人被带到一座独立的高楼前,随着一阵哨声响起,喧闹的人群在极短的时间内安静下来。 站在人群中央的男人身姿挺拔,耳带扩音器高声道:“恭喜大家成功通过海选进入初赛,位于我身后的这栋大楼是初赛的比赛场地,方才发下去的号码牌是你们的房间号,我在强调一遍比赛规则,当你们进入房间后的两天内,禁止出入,如有违反,以作弊论处,取消比赛资格。” 20人为一组,按照号码牌的顺序排队进入楼中。 楼内所有房间均为一室一厅一卫的60平米格局,以白色为主的现代简约风格,每日定量蔬菜供应,三餐自给自足。 南溪前世并没有参加厨艺联赛,对比赛流程颇为感兴趣,先观察了下厨房,出来后刚坐下,便听到房内响起工作人员的声音。 “第十一届厨艺联赛初赛于下午一点准时开始,本次初赛主题为鱼,要求参赛者在24小时内做出一道菜,完成后请摁下门外的计时按钮,结束比赛,所需食材可在智能点餐设备上输入,半小时内准时送至。所有参赛选手请注意,本次比赛截止时间为明日下午一点……” 广播连续播放了三遍,南溪仰躺在沙发上思考着与鱼有关的菜品。 很快便有了主意。 南溪拿起iPad开始输入需要的食材,半小时后,工作人员将食材送到,所有食材均备了两份,之后南溪进入厨房开始制作参赛的菜品:七星鱼丸。 据传,古时闽江之畔,有位商人搭乘一位渔民的船南行经商,途过闽江口入海后遭遇台风袭击,渔船触礁损坏无法前行,后因断粮便日日以鱼果腹。 商人食之生厌,便问船妇能否换换其他口味,心灵手巧的船妇便将鱼制成鱼丸食用,商人尝之大赞鱼丸美味,事后特聘船妇为厨师在其店内做事,最初生意并不兴隆,直到某一日,一位上京赶考的举子路过店内,食用鱼丸后赋诗一首: 点点星斗布空稀,玉露甘香游客迷。 南疆虽有千秋饮,难得七星沁诗脾。 此后,店内生意兴隆,七星鱼丸从此得名。 南溪先在脑中过了一遍这道菜的做法后,着手开始制作鱼泥,先将猪肉丁、鲜虾仁粒、荸荠末同样加入调料拌均成馅,挤成个头均匀约一厘米左右的肉丸留作馅心,冷冻待用。 在主要食材上,她选择了背肌发达、肉质厚实细嫩的海产鳗鱼,剔出所需鱼肉后用清水洗净沥干,切成小丁加入少许猪油斩制成泥,再分次加入清水搅拌成粥状,陆续放入葱姜水、鸡蛋清等调料搅拌均匀至粘稠上劲。 等到馅心冻硬后,净锅上火清水烧温时,左手从虎口处挤出鱼泥丸子,将冻硬的肉丸塞入鱼泥内,包裹严实,团至圆润光滑,顺锅边溜下水,旺火烧沸撇去浮沫后,改中小火氽熟鱼丸后关火,加精盐味精调味。 大功告成 第31章 想娶南溪吗? 薛清越狼狈的栽倒在地…… 白瓷汤碗中的那颗颗核桃大小色泽洁白如玉的鱼丸, 漂浮在热气腾腾的汤水中,如满天星斗布于空中,汤似星空海, 鱼丸为星斗, 色香味俱全。 南溪特意多做了些,顺便将自己的晚饭也解决后, 按下门口的结束按钮后,工作人员便将五份成品端走送至评委中, 而提前完成任务的南溪泰然自若的坐在客厅里吃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晚餐。 入口的雪白鱼丸弹性十足,香而不腻, 吃了一颗还想吃下一颗,颗颗尺颊生香。 香味极为霸道的从屋内传出,勾得门外的工作人员食指大动, 馋的不行,偷偷地往屋里瞄了好一回, 要不是比赛中禁止与参赛人员产生不必要的接触, 他真的挺想豁出脸面要一颗丸子过过嘴瘾。 吸溜。 忍住。 他是一个尽职尽责、抵抗得住诱惑的好员工! 吃饱喝足后躺在卧室里闭目养神,实则意识进入储物戒中,整理着里面的东西,薛清越的身体经过前期的调养, 已经变得比常人还要康健些, 这段时间她一直坚持每天用灵气为他梳理腿部经络,等初赛结束后,差不多可以进行最后的治疗了。 将断骨续筋草制成续筋膏, 每天晚上涂抹在右腿,金灵芝则熬制成药膳口服,用之七天, 便可彻底痊愈。 但一想到这货昨天受伤了还瞒着她,南溪气不打一处来。 气薛清越的隐瞒,更气居然有人伤了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关键是被她戳穿了之后还不坦白从宽,问了半天也不说是怎么受的伤,还试图装可怜瞒混过关。 一日过去了,想想还是生气。 老虎不发威,拿她当病猫,她得好好想想,怎么给薛清越一个能长记性的教训,不如最后一个阶段原本的药丸换成现熬的中药好了。 治病养身还能出出气。 一举三得。 再敢惹她生气,黄莲可以准备上了,到时候……嘿嘿。 一夜好眠,第二日从比赛场地出来时精神奕奕的模样与其他面露疲惫的参赛者格外不同,她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被她惦记了一宿的男人。 习惯性的朝他小跑过去。 跑到半路想起来,她还生气呢! “溪溪!”薛清越见她无视自己气冲冲的往前走,好笑的跟上去,心里明白小姑娘还记恨先前打她手板的事,他当时也是气上头,打完也心疼:“我错了好不好,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回。” 南溪不理他。 一个跛着脚的怎么能跟上故意走快的正常人,没一会儿南溪便把他远远甩在后面。 自从瘸了腿,薛清越平日里走路时会刻意放慢脚步,让自己走路时没那么难看。 但眼看着小姑娘越来越远的背影,突然有一种再不上去抓住她,便将人弄丢了的恐慌感,着急的小跑起来,没跑几步便脚下一个踉跄,重心不稳狼狈的栽倒在地。 这一下摔得不轻,嘭的动静招来周围人纷纷看过来。 陌生人的目光如千百根针似得刺向薛清越,手撑在冰冰凉凉的地面上,仿佛有一股寒意从手心蔓延而上,直冲全身。 从未有过这般狼狈难堪的境况,浑身血液都涌上头,脸上火辣辣的难受,恨不得将害他至此的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只片刻就什么都顾不得了,短促的尴尬低落后,他心心念念惦记的仍是南溪。 摔倒耽搁了这么久,她肯定走得更远了。 薛清越尽量让自己忽视周围人同情嘲笑鄙夷的目光下爬起来, 这时,一道声音从头顶响起。 “手不要了?” 听到话音,薛清越那颗被浸在冰水里用锤子持续捶打的心转入到春日暖阳下,他低头瞅了瞅表皮擦掉的掌心,血珠渗出来,火辣辣的疼。 南溪走出了挺远一段距离,听到后面的人说有人摔倒了。 好奇回头瞄了眼,已入练气五层的她视线极好,发现摔倒在地狼狈起身的人是薛清越后,赶紧跑回来搀他。 “除了手还伤到哪了?膝盖疼不疼?” 南溪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个遍,不放心的蹲下身查看他的腿,薛清越安静地低头看着单膝跪在他的小姑娘,笑了起来。 “手和膝盖都伤到了,溪溪,看在我为了追你摔倒的份上,能不能不生气了?” 南溪卷裤腿的手微顿,深吸一口气,忍下把人暴打一顿的冲动,咬牙切齿的仰头道:“行,不气了!” 又装可怜。 装可怜的技能被他掌握得炉火纯青。 偏她就受不住这个心软了! 不过没事,她又另外的招治他,比不搭理人更能让他长记性,走着瞧吧。 两人去了附近的医院上药包扎,包成粽子似得手看起来更加凄惨,南溪嘴硬心软的偷偷用灵气给他疗伤,两天下来伤口就结了痂,隐约察觉到什么的薛清越对此故作不知。 他的小姑娘似乎有点神奇的能力。 六月底,第十一届厨艺联赛初赛比赛结果出来了,淘汰了三分之二的参赛者,剩余200人成功拿到复赛入场卷。 南溪便是其一。 与之相对的南漫止步初赛,且南家所有的参赛人员中,进入复赛的只有11人,其中外姓人占了七位。 南明昌从老朋友那里听说,这次比赛中南溪的表现的极为优秀,厨艺比他父亲还要强上不少,有望进军决赛,他把消息在家族群里一说,南家立刻炸开了锅。 同样从厨艺联盟的人口中知晓南溪的优异成绩后,褚锋动了心思,把儿子叫进书房。 “关于南溪你是怎么想的?想娶她吗?” 褚绪沉默了一会儿,一脸苦笑道:“我怎么想的没用,溪溪又不喜欢我,她已经和清越在一起了您又不是不知道。” 他想娶有什么用。 褚锋指着他轻微摇头笑了笑:“你呀,这点就不像我,喜欢就去争去抢,她不喜欢你就想辙让她对你动心,现在什么社会,别说只是谈恋爱,就是结婚了还能离婚,你倒好,没怎么努力就放弃了。” 褚绪抿了抿唇,不可否认的动摇了。 第32章 被逼的 害怕你这个杀人凶手! “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 我帮你一回,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我保证南溪心甘情愿的嫁给你。” 以暗金为主色调的私人会馆包间内, 张秘书将这段时间以来费尽心思搜集来的关于南溪从小到大, 以及身边接触到的一切资料整合为文件,发到老板的电脑上。 所有内容皆经他手了然于心, 张秘书为南小姐的经历感到心惊,猜测继南家之后, 似乎又有人要倒霉了。 以老板对南小姐的看重,护犊子的性格, 那帮人敢动南小姐,无异于在老虎头上拔毛——找死。 尤其是褚家,居然敢用下三滥的手段算计南小姐, 啧啧。 薛清越仔细查看文件,脸上平和逐渐褪去被怒意取代, 直到看到褚家相关的页面, 紧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来,目光中的阴沉狠厉令人不寒而栗。 房间内的温度仿佛下降,张秘书抖了抖。 薛清越喝着加冰威士忌, 冰凉感从喉间蔓延而下, 将怒火稍稍浇灭了些许,微微后倾,手肘抵在双膝上双手交扣攥紧。 褚家…… 想到褚家的龌龊计划已经正在施行中, 危险眸光中溢起浅浅笑痕,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冷笑一声道:“既然褚锋想与南家联姻, 我成全他!” - 自从南家被踢出厨艺联盟后,名声地位一落千丈,前阵子也不知道撞了哪门子邪,与南家合作多年的商业伙伴宁愿赔偿违约金也要停止合作,连百福楼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 百般询问才知道,NX集团传出了消息,谁敢与南家合作,便会被其列为禁止合作名单,听闻此事后,南家人都快急疯了。 压根不直到什么时候惹到了NX集团,它的打压令南家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明昌啊,你到底怎么得罪集团老板了,赶紧想想办法托人去问问,怎么样才愿意摒弃前嫌放过南家,在这样下去,南家就完了。” “南家可就剩下我手里一个公司,短短时间损失了千万,眼看着可就撑不住了。” “当年你爷爷在的时候,咱们南家多兴旺,自从被踢出厨道联盟后一年不如一年,换在南家鼎盛时期,厨道联盟求着南家加入,现在倒好,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连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NX集团也敢欺负我们。” 最后说话的是南家一位辈分极高的年迈长辈,南明昌父亲的亲妹妹。 她虽未见过辈辈相传下来的鼎盛南家,却也经历过南家在京市赫赫有名的时期,亲眼看着家族走向没落,惋惜又不甘。 “年轻一辈中天赋最好的就是南溪,你爸活着的时候说过,南家兴盛的希望全在南溪身上,临去世前叮嘱你们好好笼络她,千万别让孩子寒了心,可你们这些年是怎么做的?忽视偏心,生生逼得她要与你们断绝关系!” 南明昌解释道:“姑姑,您误会了,我也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突然要与家里断关系,这些年我和美林没亏待过她。” 刘美琳拖着掉在胸前还没好利索的手臂,随之应和:“对呀,我们可从来没亏待她,我看啊,南溪这死丫头随她妈,生来叛逆,心里只考虑自己,一点家族观念都没有。” “够了,”老太太拐杖重重的戳地,浑浊的双眼威严的盯着她:“南溪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你给我牢牢记住,再敢胡言乱语,我饶不了你。” 提起南溪,南明昌心烦意乱:“她想断就断,美琳说的没错,她就是随了明月,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从来不为家族考虑,南溪她心里压根没有我这个父亲,算我白养了她二十多年。” “还不是被你们逼得吗?”老太太的儿媳妇张薇忍不住插了一嘴。 她嫁给孙明海这么多年,与南家交往颇深,深知事实真相不像南明昌夫妻俩所说的那样,这些年南溪在家中可没少受委屈。 南明昌皱眉怒目:“你什么意思?” 张薇吓得缩了缩脖子,她一向害怕南明昌,但身边的婆婆丈夫给了她安全感和勇气,壮着胆子继续说。 “这些年南溪受了多少委屈,真当我们不知道呢,当初明月难产去世后,族中有不少人没孩子的家庭愿意抚养溪溪,是你不同意,再三保证会视若亲生好好待她,可这些年你和弟妹是怎么做的?” “贪了明月留给溪溪的大半遗产后,却百般亏待她的孩子,明月要是知道她拼死生下的孩子被自己哥哥嫂嫂苛待,怕不是气得从地底下爬上来找你们算账。” 南明昌和刘美琳齐齐一个哆嗦。 张薇注意到了,咋看着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眉飞色舞的继续输出攻击:“我看明月留给溪溪的遗产都被你们贪了吧,还有舅舅留给溪溪的东西,是不是也被你……” “住嘴!”南明昌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老虎,气怒交加的跳起来阻止她再说下去。 “呦呦呦,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南明昌生气的样子看起来真舒爽,张薇被丈夫拉着劝着也不愿意消停:“你敢做,别不敢承认啊。” 南明昌一口老血梗在喉咙。 “你瞪我干嘛,有本事你拍着胸脯对天发誓,说你没有贪下溪溪的财产,说你这些年没有亏待过溪溪,对南漫什么样,对溪溪就什么样,你敢吗?” 她眼珠一转补充道:“你要说谎,就让明月夜夜入你的梦,在梦里与你辩个分明。” 瞥见南明昌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孙明海起身护着张薇,捂住她的嘴让她别说了,再说下去,他怕南明昌恼羞成怒暴起打人。 谁的老婆谁心疼,孙明海可不舍得张薇受到一点伤害。 张薇扒开他的手,无视其他人不赞同的目光,笑眯眯的再说最后一句:“我忘了,明月当初就是被你害死的,杀妹的事情都敢做,你还会怕见个死人,该害怕的是死在你手里的明月,她成了鬼也害怕你这个杀人凶手!” 第33章 鸿门宴 一家人没必要闹得不可开交…… 老太太瞪了张薇一眼, 说够了的张薇随机老实下来。 “以前的事谁也不准再提,眼下最重要的事度过难关,NX集团那里继续想办法, 能化干戈为玉帛最好, 不能也没办法,最大的希望还是在南溪身上, 只要她顺利进入决赛,取得前三名, 南家便有望借助她重新进入厨道联盟,到时候一切困难迎刃而解。” 若非惦记着重振家族, 忘不了兄长临死前的托付,老太太一点也不想掺和南明昌一家的事。 “明昌,我说得你可听进去了?” 南明昌不情愿的答应, 隔日便由老太太出面,以家族聚餐的名义, 将南溪约了出来, 聚会前,南老太太特意把张薇叫到身边。 “我知道你以前和明月感情不错,昨日故意说那些话把明昌气得半死,气也出了, 今天你给我老实点, 不准闹事,一会儿溪溪来了,你帮着一起劝劝她, 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得不可开交。” 张薇嘴上答应,心里不以为然。 一家人? 幸亏南溪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以及明月当年难产去世的真相,不然要恨死南家了,其实她特别不赞同婆婆的做法。 当年明月死得凄惨,待她死后,她的女儿被南家人瞒在鼓里也就算了,怎么那么理所应当的要求南溪做这做那,为南家做贡献? 脸可真大。 让她劝南溪和南家和平相处,继续像条傻狗似得任劳任怨?不好意思,她良心上过不去。 …… 南溪应邀而来,站在百福楼外面打量着这座百年酒楼,响起爷爷曾经的教导。 一名优秀的厨师,光拥有高超的厨艺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具备高尚的厨德。厨德好坏从根本上决定一个人在厨道上能走多远。 “溪溪,你要牢记在厨之一道上,厨艺为本,厨德为魂,后者更为重要。” 重来一世,她才明白爷爷去世前对她说得那句话 ——爷爷年轻人自诩天赋绝佳,凭一己之力能振兴家族,撑起家族荣辱兴衰,可人到中年,厨艺面临瓶颈再无精进,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发生你姑姑的事,才幡然醒悟,我在为人夫、为人父上皆不称职,心境有瑕,何谈成为一个好厨子。 ——我双眼立足于小家之中,心胸不够宽阔,凡事爱争长短对错,难以容纳百家之长,注定了我在厨道上走不长远。 ——溪溪,我对不起明月,也对不起你。 南溪一步一步的走进百福楼中,脑海中浮现着前世的种种。 一步一回忆。 一步一尖刀。 将曾经那些不堪的记忆一幕一幕的划开,如表面上结痂的伤口狠狠挑开。 掩盖于皮肉下的脓血流出,痛感加剧的同时,流净脏污的脓血,长出新肉,获得新生,纵然过程痛苦不堪,鲜血淋漓。 她也要坚定的走下去 那些不堪的经历啊,已经成了她的心魔,心魔不除,必将影响她的修行之路,毁了她的心性,只有与过去彻彻底底的告别了断,她才能展望未来。 了断…… 只有将曾经伤过她的、负过她的人,全都报复回去,为曾经的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才能消除心中的魔念。 纵然前路艰难荆棘满布,她也会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听了婆婆的吩咐在一楼等人的张薇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琢磨着等南溪来了之后怎么把握好分寸,既能完成婆婆的要求,又不违背自己的良心。 要她说,南溪离开了南家,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生活挺好的。 有钱有房有存款,干嘛回到南家受欺负。 “表婶。” 她想得出身,连南溪什么时候进来站在她身边都不知道,听到南溪叫她才回神,歪头看过来后愣了几秒,有阵子没见,小姑娘似乎变漂亮了。 瞧瞧皮肤奶白奶白像剥了壳的鸡蛋,比以往鲜活靓丽更加朝气蓬勃,一看就知道离开南家的这段时间里过得不错。 “溪溪你来了啊,这个给你。” 张薇把桌上的小盘子塞到她手里,盘子里是包好的瓜子仁,亲亲切切的挽着南溪胳膊往二楼走,圆乎乎的脸上一笑起来平易近人,眉眼弯弯含着笑意,关心了几句她最近的生活后,走到楼梯拐角处拉着人停下。 “一会儿别管他们说什么怎么劝你,都别心软,你现在也大了有能力养活自己,没必要再回南家,为了别人委屈自己不值得,溪溪,你听婶一句劝,南家人不值得你的一颗真心。” 她指着南溪的心口:“看人不能光看表面,有的人长得人模狗样的,实际上藏着狼心狗肺,你要用心去看,千万别被某些人给骗了。” 南溪低头看了眼手里剥得干干净净的瓜子仁,听着张薇语气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劝解,压下从进入百福楼内心头升起的怨恨和激愤。 不是所有人都伤害了她,也有很多人关心她,爱着她。 例如不知她存在的生父一家、发小赵凝、弟弟南济、丈夫薛清越,以及表叔表婶等等,很多人都爱她,即便要复仇要解开心魔,也不应忘了这些给予过她许多温暖和爱意的人,不能让自己被仇恨左右了心智。 “我明白您的意思,从决定离开家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打算再回去。” 张薇欣慰的拍着她的手:“这就对了,还有个事,今天这局是你姑奶奶安排的,人老了总想着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老人说的话你听听就行,别往心里去。” 南溪答应下来,进入了二楼包间。 南家人基本都来了,难就被安排坐在南老太太右手边的座位,刚坐下不久便受到了来自各位长辈们苦口婆心的规劝,劝她别任性,劝她别和家里闹脾气,劝她多懂点事,劝她别因为一点小事几次争吵就断关系,话里话外将赌约说成小孩子的气话。 当不得真。 其中包括南老太太,也在劝她,言语相对温和平缓。 南溪今日之所以前来赴宴,便是因为这位前世对她多有袒护照顾的姑奶奶,以及一直待她不错表叔和表婶。 若非如此,她才懒得和南家人凑在一块。 第34章 戏瘾挺大 家族强大是你在夫家的底气 “你这丫头, 姑奶奶和你说话呢,怎么还走神,”刘美琳笑着来到她旁边坐下, 握住她的手亲切的道:“溪溪呀, 妈妈为以前的事向你道个歉,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南溪:“……” 戏瘾挺大啊, 又演上了。 南溪想也不想就知道,她是演给谁看得, 这些年她的表面功夫做的一直不错。 果不其然,她刚说完, 南老太太的话便接了上去。 “咱们世家出身的人,这一生注定要与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溪溪, 我知你受了不少委屈,心中不忿, 但你要记住一句话, 我们生为女人,迟早要嫁人,彼时所在家族的强大是你在夫家的底气,南家好, 将来你在你丈夫面前, 才能有话语权,别因为一时之气毁了自己的未来。” ??? 大清早亡了。 对于南老太太的话,南溪并不认同。 她认为自身的强大, 才是一个人真正的底气所在,不管什么时候,靠人不如靠己, 这世上,没有人会比自己更加可靠。 依附他人而生的人,如攀附寄生的菟丝花,生死掌控于别人手中,受诸多挟制,永远不会变得强大。 前世的她,便是如此,最后才落得那般悲惨的下场。 而如今,她已经拥有了自身强大的资本,况且…… 南溪朝对面时时关注着这边的南明昌看去,似笑非笑的啧了一声:“姑奶奶今日是来做说客的,让我猜猜,莫不是这次厨艺联赛家里参赛的人成绩不怎么样吧,估计我的成绩不错,所以你们又想起我来了。” 她笑意嘲讽,意有所指的道:“南家好不好,和我关系不大,毕竟以爸妈对我的态度来看,我是不是他们亲生的还不一定呢。” 南老太太面色晦暗惊疑,从她所言中不由猜测,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一时间竟然不敢再说下去。 与南老太太对南溪抱有希望不同,这些时日以来南明昌算是看清了南溪的心狠程度,来之前就对南老太太所盼望的家和万事兴不抱多大希望。 但也不认为南溪此话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世有异,只当她怨恨这些年的偏心,心中有气说得气话。 她如此油盐不进不识好歹,着实令人恼火,思及此,南明昌纠结多时的心安定了下来,既然她给脸不要脸,不愿重归于好冰释前嫌,那就不要怪他了。 “你打定主意要与南家断了关系是不是?” 这是最后的机会。 南溪放松的靠在椅子上,双手置于身前浅笑,道了句是,南明昌的脸色难看过后很快恢复如常,甚至笑了笑。 这一笑里,藏着杀人刀。 不管南家人怎么劝,南溪都没有松口,最后聚餐不欢而散,连南老太太对南溪也生了不满,这孩子太过不懂事,果然如明昌所言,随了明月的性子。 张薇背地里翻了个白眼,当着婆婆的面没说什么,等回到家拉着孙明海在房间里骂了南家快一个小时,孙明海也觉得南明昌干的不是人事,溪溪丫头多可人疼啊,要是他闺女该有多好,可惜他没闺女命! 夫妻俩商量着多劝劝老太太,别老掺和南家的事,为南明昌那狗东西出头,想想他做得缺德事吧,也不怕死后下地狱遭报应。 南溪这几日又断断续续的梦到了高中时期的事,缺失的记忆令她感到不适,本想在冲破练气六层的时候借机利用术法寻回记忆,偏偏修为也陷入了瓶颈。 想从南明昌口中了解过去估计不可能,她想了想,约南济出来吃个饭。 南济在家里早就待凡了,面对爸妈和南漫的三重洗脑劝阻,搁哪个正常人也受不住,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先回学校算了,家里真没什么好待的。 南溪不找他,他也打算离开前见一面。 她们约在了南家附近的一家川菜馆,姐弟俩点了菜,边吃边聊,气氛轻松愉快时南溪突然询问南济。 “我被绑架是哪年的事?” “什么绑架?哦绑架啊,你高一那年啊,”南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刚夹起来的菜从筷子脱落,啪嗒掉在桌上,最无谓的挣扎:“没绑架没绑架,我记错了了。” 转瞬又一想,她不会无缘无故突然问起当年的事,哪个鳖孙和他姐胡说八道! 看来白先生说的句句是真的,她想到从前脑海中莫名其妙闪过的画面,想到前段时间薛清越拿出的照片说过的话,想到上辈子父亲无意间说漏嘴的绑架,想起了很多很多。 前世今生交汇重叠,心绪难平。 南济瞄着她难看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询问:“姐,你是不是知道了?” 南溪稳住情绪,笑了笑:“这些年你们瞒的倒是挺好,一点口风没露,要不是我发现端倪,你们打算瞒我一辈子?” 说的南济尴尬又挺不好意思,就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姐。 “当年的事姐你忘了是好事,咱爸也说不能在你面前提起来,姐你真的全想起来了?你怎么想起来的?” 事情都过去好些年了,咋就突然想起来了,南济就很好奇。 南溪没接话茬,南济心里猫抓似得痒,想知道他姐是怎么想起来,都记起了什么,又怂怂的不敢问,倒是把当年知道的事全盘托出, 吃完饭后南溪送他回家,南济见她也跟着下了车,有点意外。 “姐你要进去?”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南溪撸了把弟弟的板寸头,发质硬的扎手,往南家别墅走,南济高兴之余又担忧,生怕一家人再次闹僵打起来,紧紧的跟在南溪身边。 等下要是闹起来,他得保护好他姐姐。 幸亏南溪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肯定一脑门子问好,蠢弟弟是不是对她的战斗力仍存在误解? 正在客厅中其乐融融看电视的一家三口听到门口的动静,刘美琳听脚步声就知道儿子回来了,笑脸刚扬起来,看到南济后面的南溪,呱嗒一下变臭。 “哟,瞧瞧这是谁来了,稀客呀。” 第35章 你们分手吧 挨打不知道躲 一句话, 客厅里硝烟弥漫。 南济快窒息了,手脚上的伤刚好利索又开始找事了,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打他回来, 但凡家里人和二姐对上, 每一回她妈不是色厉内荏,讨不到便宜。 所以说, 南济不是不了解南溪的战斗力,只是从小到大护姐姐护习惯了。 第一时间护上去。 “妈, 我想吃水果了,家里有橘子吗?”拉着刘美琳往厨房走。 南溪笑了笑, 在南明昌和南漫的瞪视下坐了下来:“听说您最近和褚叔叔走得很近,联姻的事情是定下来了吗?” “不关你的事。”南明昌脸色一沉。 是吗? 不关她的事? 南溪没有深究,好像只是闲聊的问一问, 而后道:“褚叔叔心思深沉所图甚大,我劝您最好少与他来往, 京市的好男儿多得是, 南家想更上一层楼也不一定只有褚家能帮忙,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您说是不是?” 南明昌与从厨房出来的刘美琳交换了一个眼神,以为她听到了什么消息才会回家质问, 看她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他的打算。 压下心中的慌乱不安。 “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不是要与南家断绝关系,不认我这个父亲吗?多次警告我别找你,你还回来干什么?你给我滚。” 来了来了又吵起来了。 南济心里一咯噔, 拿着橘子跑了过来,劝劝这个劝劝那个,嘴巴里还叼着瓣橘子, 好在南溪这次回来不是为了吵架的,被骂了也没生气,去了趟卫生间收起梳子上的头发、剃须刀上的胡渣,从每个牙刷上揪了两根下来分别装好。 这才是她回家的目的。 拿到想要的东西后二话没说就离开了,至于对南明昌的提醒,是她最后的容忍,如果他不听劝告一如既往,今日拿到的东西便会派上用场。 从南家离开后,南溪跑了三家医院做了亲子鉴定,走加急程序,两天后拿结果。 临近中午的时候五岳山庄来了位不速之客,当然所谓的不速之客之针对薛清越而言,薛老爷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他的住处,跑来了这边。 一进门就挑挑拣拣,鸡蛋里挑骨头,反正在他嘴里,山庄哪哪都不好。 搁薛清越来说,老爷子纯属胡说八道,山庄里环境优美空气清新,犹如世外桃源,因此老爷子一张嘴,薛清越便知他是来找事的。 “你那位小女朋友呢?不在家?” 薛清越有阵子没回家了,爷孙俩每次通电话说不上两句就不欢而散,薛老爷子想孙子,又从老二媳妇那听说清越的女朋友是南家的小姑娘,还是薛琦的前女友。 一个小姑娘辗转在兄弟俩之间,成什么样子? 虽未见面,已经对南溪生出了不喜,这次来,就是让表明态度让清越分手的。 鼻间嗅了嗅,薛老爷子闻到一股清纯的酒香,香味和前天一帮老爷子聚会时,赵老头拿出来的酒味有点像。 赵老头忒小气,就拿出一小瓶酒,几个老头子几人一小杯就没了。 薛老爷子回味着桃花酒的滋味,越回味越馋得慌,循着味闻了闻,是茶几上的玲珑酒壶传来的酒香,老爷子和自家孙子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让薛清越给他倒一杯尝尝。 “是这味儿,一模一样的味道。” 中式小酒杯,薛清越给倒了半杯,老爷子抿一口就没了,还真是尝尝味,酒瘾勾起来更馋了,干脆拿起酒壶自己倒,两杯下肚才过了瘾。 桌上还有做好的猪肉铺牛肉粒,老爷子抿一口小酒,吃一片猪肉铺,香! “你女朋友叫南溪吧,我听说她是阿崎的前女友?先跟了弟弟又和哥哥谈恋爱,成什么样子?本来爷爷不打算插手你的感情,你和谁在一起你喜欢就行,但南溪这个孩子我听着品性有问题,你们分手吧,爷爷给你介绍个好姑娘。” 到嘴边的酒杯被夺走,手边盛着猪肉铺牛肉粒的盘子也被端到了另一边,薛老爷子眼珠子一瞪,刚要叫他放回来,便听他的大孙子冷笑了两声。 “酒好喝吗?零食好吃吗?” 薛老爷子点头,下一秒迎来当头一击。 “酒是溪溪亲手酿的,这些零嘴也是溪溪亲手做的,爷爷既然不喜欢她,将人贬得一文不值,把刚刚喝下的酒,吃下的肉吐出来吧。” 顿了顿,薛清越又故意道:“我可不是与您置气,我是怕您吃了讨厌的人做的东西心里抵触,身体受不了,万一离开之后您有哪不舒服的赖在溪溪身上,到时候我们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吐吧,当场吐出来对大家都好。” 薛老爷子:“……” 薛老爷子气得直瞪眼,脸色发青。 瞪着薛清越的眼神像是要射出火花,指着他的手抖得那叫一个可怜,瞧瞧他说的是人话吗?啊?听起来像是关心他的身体,实际上全是为了那个叫南溪的小姑娘。 这是不满他对南溪的不喜,让他们分手! 不就是一瓶桃花酒吗?不喝就不喝,他不稀罕! 自从出了车祸之后,清越就变了,再不像从前那般孝顺贴心,都会顶嘴了!为了一个小姑娘和他顶嘴! 薛老爷子越想越气,胸腔都要气爆炸,抡起拐杖绕过茶几追着薛清越打,提着栗子糕回来的南溪一进小院就听到中气十足的怒骂声,她皱着眉往里走,进了别墅。 “小兔崽子给我站住!” 一拐杖打在薛清越抬起的胳膊上,当即闷哼一声,薛老爷子尤不解气还要打,薛清越站在原地躲都不躲。 南溪算是知道前些天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回想一下,可不就是回了家之后才受了伤。 重生回来和薛老爷子的第一次见面,居然实在这种场面中,虽为晚辈,南溪对老爷子生出了几分不喜,因他的偏心,因他的暴力和自以为是。 人有远近亲疏,南溪为薛清越感到不值和委屈。 在薛老爷子拐杖落下来之前,南溪把薛清越扯到了一边:“你傻啊,挨打不知道躲。” 第36章 上门女婿 连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 薛清越看到南溪的那一刻, 沉闷的气息消失了大半,接过她手里的栗子糕:“怎么回来这么早,累不累?” 拿出拖鞋给她换下。 薛老爷子哪见过自家孙子这般殷勤的模样, 亲自给小姑娘脱鞋换鞋倒水, 三百六十度关怀照顾,老爷子不承认自己嫉妒了。 只觉得薛清越一点男人样都没有, 被南溪使唤的团团转。 丢人! 薛清越一点也没觉得丢人,恨不得把他的溪溪宠成小公主, 南溪坐在沙发上,捧着温水冲着薛老爷子笑了笑。 完全是处于礼貌, 以及对薛清越爷爷的尊敬。 招呼了一句:“薛爷爷,跑了一圈累了吧,坐下歇歇。” 她这一笑, 落在薛老爷子眼里,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看看呀, 我一出现, 清越眼里只有我,顾不上您了。 看看呀,你培养多年寄予厚望的继承人,给我端茶倒水。 看看呀, 你不喜欢我又怎么样, 清越喜欢我就行。 …… 薛老爷子浮想联翩,幻想了一场又一场大戏,在他的戏里, 南溪就是一个骄傲炫耀冲他示威的小孔雀。 南溪:“……” 脑补是病。 “薛清越,你还是不是男人!这么伺候她!”还没结婚呢。 薛清越当着薛老爷子的面,虔诚的亲吻南溪的发顶, 嗅着发间的清香,转头对他暴跳如雷的爷爷道:“我奶奶活着的时候,您不也是温柔小意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您别否认,我小时候看过您给奶奶洗脚,跪在搓衣板上洗,洗完还亲了一口。”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薛老爷子身体晃了晃,吓得南溪以为老爷子要摔倒准备去扶,最后居然撑住了,苍老的面容爆红像煮熟的虾子。 南溪真怕他把自己蒸熟了。 “老爷子您没事吧?” 薛老爷子心里泪流满面,他有事,里子面子都被大孙子丢尽了,他怎么能、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说出这些事?! 丢人、太丢人了。 有了老鼠洞让他钻进去吧。 “你、你跟我回去,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分手,立马分手。” 薛清越站在南溪前面,南溪抱着他的腰,仰着脸小声问:“老爷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吧?” 是吧是吧。 薛清越随着她低语:“应该是。” 南溪乐得不行,歪着头看向气恼中夹杂着羞愤的薛老爷子:“老爷子,你来之前打听清楚我和清越的关系没?他现在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花我的,被我养着的男人,可不是您说分手就分手。” “你、你说什么?”薛老爷子震惊了! “您说分手没有用,薛清越也没资格说分手,”南溪一脸坏像的嘿嘿笑:“你别怀疑,我说得是真的,老爷子,您该不会忘了薛清越被赶出家的时候身无分文,我听清越说,您对外放出话,谁也不准聘用他进公司工作,他没工作没钱,走投无路把自己卖给我啦。” 薛老爷子捂着胸口,喘不上气来。 期盼的看向大孙子,快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最顶级的教育资源费尽心力培养了二十多年的长孙,变成了靠女人养着的软饭男?不会的,不可能,小丫头肯定是在骗他。 薛清越点了下南溪的鼻尖,调皮,低垂的眼中满是纵容:“溪溪说的没错。” 一句话,六个字。 对薛老爷子来说无异于惊天霹雳,一道惊雷在脑瓜顶上炸响,薛清越扶着神色恍惚身体僵硬的老爷子坐下来,用最平静的语气扎他心。 “爷爷,我准备做上门女婿,我会溪溪商量好了,以后生的孩子随她姓。” “不行!”一行清泪流下来,薛老爷子紧握着薛清越的手:“清越啊,爷爷错了,和爷爷回家吧,咱们不在这待着了,爷爷说过,薛氏集团是你的,爷爷的钱都给你。” 好好的大孙子,不能被个小姑娘毁了啊。 不,是他的错。 是他偏心过了头,伤透了清越的心,让他经历过生死之后,又遭受不公的对待,才产生如此巨大的转变。 连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 回去? 薛清越怎么可能和他回去,薛老爷子有一点说的没错,他的确被爷爷的不公平对待伤透了心,不愿再与二叔一家生活在一起,他觉得恶心。 而至今—— 嚷嚷着要离婚的二叔早已将气话抛之脑后,一家三口和和乐乐;保证为他讨回公道的爷爷对此不予反对,甚至意图以金钱来抚平他所遭受的伤害,直到今日也未曾为他讨回一点公道。 他怎么回去?如何回去? 薛老爷子气势冲冲的为孙子和南溪分手而来,伤心离去,回家之后就把老二一家骂了个狗血淋头,赶出家门,扬言不准他们再回去。 听到风声的薛清越对此不予置否,因为他知道爷爷此举是因一时之气,很快便会心软略过,同时也是为了做给他看的。 可他要的不是这些表面功夫,他要实实在在的公平公道。 爷爷给不了,他如今也不想要了。 再过几日是南老太太的八十大寿,南溪早已收到了请帖,薛老爷子离开后,南溪便拖着薛清越出去逛街,买寿礼。 挑挑拣拣最后买了个翡翠玉镯,价格不贵也便宜不到哪里去,以她和南家、南老太太现今的关系状态,送来刚刚好。 寿宴这日,宾客盈门。 南溪和薛清越一起来的,不过这一次,薛清越不是作为薛家继承人出现,而是以南溪男朋友的身份前来参加寿宴。 而薛家来的人是薛怀民和薛琦。 寿宴上碰到了,薛怀民还气恼上次薛清越不给面子,轻哼一声拉着薛琦去了另一边,薛清越不肯帮忙,他只好亲自带着薛琦融入上流社会。 薛清越淡淡的瞥了一眼,并没放在心上。 南溪一袭淡粉色雪纺长裙,没有过多的装饰,简单又大方,肌肤雪白,眸若秋水,仙气飘逸仿若仙子般韵味十足,让人看了十分舒服惊艳,吸引了不少年轻人的眼球。 包括盯着她移不开眼的薛琦。 薛清越眸色微沉,不经意的调转身形挡在南溪前面,隔绝了大半的视线,南溪揶揄的笑了笑,主动牵着他的手十指相扣,毫不掩饰两人间的亲近情意。 这才让薛清越稍稍放松下来。 第37章 黄雀在后 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距离寿宴正式开始还早, 中途一名服务生送酒的时候告诉她,南老太太请她上楼坐坐,一开始南溪没有怀疑, 但当薛清越也要一同前去被拒之后, 南溪才升起了警惕。 “南小姐,老太太请您单独上去。” 南溪有所猜测, 安抚了薛清越:“好呀,带路吧。” 待南溪离开后, 薛清越走到角落和代表NX集团赴宴的张秘书低声交谈。 “老板放心,您瞧, 南漫已经跟上去了。” …… 南溪随着服务生乘坐电梯上了酒店六层的休息室,待她进入后,休息室内空无一人, 她挑眉了然一笑,绝美的容颜勾得服务生心跳加速, 隐隐害羞的脸色微红, 以及慌乱。 “南老太太吩咐我将您带到这来,请您稍等,我这就去叫人。” 南溪似乎并没有怀疑,悠闲自若的坐下来。 服务生离开后, 南溪在休息室内转了一圈, 这是一间一室一厅一卫的豪华套房,卧室内飘散着玫瑰浓香,她进来后便发现香味有异, 才待了片刻身体内便有一股燥热燃起。 灵气与体内流转,将药效驱散。 与此同时,蓄谋已久的南漫行迹鬼祟的来到了门外, 刷卡进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卧室,被躲在客厅中的南溪紧随其后一掌打晕,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从储物戒中翻找出迷幻香点燃,此香还是从医修朋友那蹭来的,闻得此香后,入目所见皆为心中所想之人。 在南溪离开的几分钟后,西装革履的褚绪进入了房间。 在此之前,南溪早有猜测,知道褚锋联合南明昌想算计于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联姻一事,却未曾想会是这般龌龊的手段。 连褚绪也参与其中。 她曾视为父亲、视为尊敬长辈、视为兄长的人,联合起来算计她! 躲在转角处的南溪背靠着墙苦涩的笑了笑,上辈子她以为褚锋的利用和诸多算计,褚绪并不知情,现在想来她还是太过天真了。 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受褚锋教养成才的褚绪,对于父亲的所作所为,怎么可能一点也不知情? 亏得她上辈子信了褚绪的解释,她太傻了。 被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 套房中,男女交颈同眠。 床尾,红色高跟鞋和撕碎长裙凌乱的散落一地,掺杂着男人的西装皮鞋,空气中飘散着欢愉过后的气息。 男人的眼皮动了动,有片刻的迷茫褪去后,抬起胳膊遮在脸上。 似餍足后的后悔,又似得偿所愿的兴奋。 身侧传来浅浅的呼吸声,他偏头,眸光落在背对着他枕在胳膊上的女人身上。 她闭着眼睛睡得正香,裸露在蚕丝被外面的肌肤点缀着红紫吻痕,被子内温热的肌肤触感勾得他心脏猛地一跳。 修长的手指从女人侧脸轻轻拂过,唇角勾了勾。 溪溪是他的了。 他终于得偿所愿,拥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即便手段卑劣,即便她醒后会怨他恨他,他也不后悔!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大力撞开,一群记者争先恐后的闯进来,镁光灯快速连续闪动,将房间内的一切快速拍下。 突如其来的人群砸得褚绪措手不及,只来得及用被子将两人紧紧盖住。 “褚先生,请问和你睡在一起的人是谁?” “听说褚家和南家有联姻的意向,你是否对联姻一事存在不满?” “褚先生,请您回答,睡在您旁边的人是您的女朋友吗?” …… 刺眼的白光闪得褚绪眼睛发涩,此时此刻,他脑子一片懵,什么情况?在他和爸爸商量的计划中,并没有记者这一环。 人是谁找来的? 锦被下的身体动了动,似乎是醒了,褚绪第一时间满心慌乱,本来已经想好等南溪醒来后怎么解释让她接受现实,不要恨他,可眼前的状况把他打懵了。 他焦急无措的想解释:“溪溪对不起,你听我……” “褚绪你个混蛋!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刘美琳推开人群冲进来,怒气冲冲的随手从床尾拿起件衣服砸在褚绪头上,绕到另一边把床上掀开被子恨铁不成钢的打了她一巴掌,而后抱着人哭:“你怎么能在姑姑寿宴上做出这种事,我没脸见人了。” 她哭得情真意切,褚绪却觉得怪怪的,哪里不对劲。 直到同一个锦被下的人捂着脸哭出声,听到声音他才发现是哪里不对,这根本不是南溪的声音!不是南溪的话,她又是谁? 南漫紧紧抓着锦被:“妈,我不知道……有人说你找我,我进了屋之后没见到你想离开,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再醒来……” 未尽之语,给人留下无尽的想象空间。 她的脸终于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中,记者们不放弃任何一个画面,相机对着床快速拍下,而这时,看到怀中人真面目的褚绪险些疯了。 “怎么是你?溪……”才出口意识到现状,将南溪的名字吞了回去。 房间内的闹剧已经传到了寿宴中,听闻消息的南老太太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匆匆安抚住宾客们,一行人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记者们被招来的工作人员强行推出门外,得此火爆消息的记者们不愿离去,纷纷守在酒店门口。 南老太太进来后看到衣衫不整的两个人,气得嘴唇直哆嗦,在她的寿宴上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简直是在打她的脸。 张薇速效救心丸都备好了,担心老太太身体受不住,和丈夫守在老太太旁边寸步不离。 褚绪穿戴好衣服从卫生间出来时,南漫正趴在刘美琳怀里嘤嘤哭,南家人神情或愤怒或责怪的盯着他,褚绪到此刻也未能琢磨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褚绪,今日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褚绪还沉浸在睡得人不是南溪而是南漫的恍惚痛苦中,大脑略显迟钝,脸带茫然,什么怎么办? 南漫呜咽哭泣,令他理智上线,反应过来南老太太实在向他要一个交代后,脸色十分难看,沉默不语,见此,南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怒交加下捂着心口喘不上气来。 第38章 我没生气呀 看她往药里放了把黄莲 “老太太放心, 此事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一道醇厚的男声从门外响起,褚锋姗姗来迟,进门便给了男老天太一剂定心丸, 事情闹到如今这个地步, 已经不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事了,关乎着南褚两家的颜面。 褚绪叫了一声爸, 余光瞥见站在门口处看热闹的南溪身上,南溪不闪不避, 冲他回以一笑,笑容中似乎含着讽刺和嘲意。 褚绪目光一怔。 “我本就有意和南家联姻, 既然两个孩子走到了这个地步,不如将婚期就此定下,如何?” 闻言, 褚绪当即反对,被褚锋呵斥闭嘴。 刘美琳掐了下南漫的腰间肉, 南漫立刻哭着低语:“褚叔叔, 既然褚大哥不愿意,就算了吧,我就当、就当没发生过……” 褚绪面上一喜。 褚锋瞪了他一眼:“侄女你放心,褚绪愿意娶你。” 两行热泪从眼眶中滑落, 南漫深情的瞅着褚绪, 嗓子似酸涩得发不出半点声音,眼中的情意却完完整整的传递出来。 褚绪看到了,但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不感动, 甚至十分反感!更无法接受父亲的安排!他喜欢的人是南溪,不是南漫,他不要和南漫结婚! 然而他愿不愿意已经不重要了, 为了两家的颜面,婚事当场定了下来。 从一开始,褚锋打的主意就想自己儿子娶了南溪,毕竟南家这一辈,南溪的厨艺最佳,且当年出生的时候天降异象,为此他找上归隐山林的算命先生替南溪算了一卦,当时算命先生已经金盆洗手不再为人算命,且寿命将尽,若非早年欠了他一个人情,绝不会在起卦。 卦象显示南溪的极贵命格,加上曾有传言道百年内必有灵厨现世,他将赌注压在了南溪身上。 筹谋多年,未料想功亏一篑。 南溪那孩子不知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又或者有人对她说了什么,竟然对他生了隔阂,再无往日之亲近,今日这场算计若能成功则万事大吉,却再次被她逃过。 娶不了南溪,那就和南家绑在一块! 褚锋从南溪跟前走过,眼神锐利:“是我小看你了。” 南溪瞄了眼旁边的褚绪,眼睛里含着愉悦笑意,露出不解的神色:“褚叔叔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 一场寿宴匆匆结束,褚家父子一前一后上了车,关上车门后隔绝外界,褚绪再度提起与南家、准备的说是与南漫的婚约。 “爸,我不想娶南漫。” 褚锋阴沉着脸:“不想娶也得娶!南溪你就放弃吧,睡了她姐,她断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尽快死了那条心,南褚两家联姻势在必行,这场婚事没得商量。” 褚绪如丧考妣。 褚锋还是心疼儿子的,缓了神色安慰道:“本来万无一失的计划,偏偏在南溪那出了错,我们都小看她了。” 女大十八变,变的不止是长相身高年龄,还有心性和智力。 他还当她是那个总喜欢缠着他黏黏糊糊的单纯小姑娘,从一开始他们就轻敌了,失败也不意外。 看够了热闹,南溪和薛清越手牵着手离开酒店,在门口被褚绪拦了路。 “是你对不对?”他语气笃定。 南溪冲他笑了一下,下一秒挥手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褚绪脸上,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打得褚绪偏了脸,破了唇角。 也打得她手发麻。 劝了自己无数次,不生气不愤怒不要在意,可终究是意难平。 她是瞎了眼,才会拿他当哥哥当朋友。 褚绪手背摸了摸肿起的脸,看到南溪眼中醒目的冷意,再无一丁点往日温情亲近,心中一滞,呆呆的立在那,像有数万根钢针扎在心口,痛意蔓延四散。 他哑声道:“你都知道了?” 她望着他的眼神盛满了厌恶,像是在看一坨脏东西,这个认知令褚绪越发难受的厉害,他难看的错开眼,不敢与之对视。 却忍不住问:“你可以离开,可以戳破我的算计,为什么要把南漫塞给我,溪溪,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 南溪听不下去了,喜欢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太恶心了。 他玷污了“喜欢”二字。 多说无益,她绕开褚绪准备离开。 薛清越还有些话想说,让南溪先去车上等他,南溪知晓两人从前关系不错:“那你快一点,我想吃东街的牛肉面了。” 目送南溪上了车,薛清越收起笑,曾经兄弟情深的两人面对着面,一米之距,却如隔着千沟万壑。 “褚绪,你还记得当初待南溪的心意吗?你将她视为天上星海中月,你说过会一直守护她,哪怕最后没能在一起,你也希望她平安喜乐,可你看看你对她做了什么?你怎么能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算计她?” “你不配喜欢她。” “从今往后,我没你这个兄弟,好自为之吧。” 褚绪张嘴想要说话,怔怔地看着他们远走,无尽的悲伤攒在心底像爆竹炸开,一遍遍的凌迟着他的心,令他痛不堪忍。 后悔吗? 后悔。 但如果从来一次,他依旧会听从父亲的安排。 …… 尽管南褚两家紧急公关,酒店的事情还是被传了出去,为了及时止损,褚锋第二日便宣布了褚家和南家早有联姻之意,而褚绪和南漫也是正经的男女朋友关系。 男欢女爱,乃人之常事。 他们唯一的过错,便是不该在南老太太的寿宴之上按耐不住情意,做出那种事。 褚锋雷厉风行的将危害降到最小,同时也凿死了褚绪和南漫的婚事。 褚锋等人自食恶果,高兴得南溪这几日心情超赞,一边唱歌一边熬着药,连续喝了两天中药的薛清越站在厨房门口,眼睁睁的看着她往锅里放了一把黄莲,脸顿时苦成一团。 连续两天,早晚两顿,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来到南溪身后,下巴枕在她肩上,可怜巴巴的服软:“溪溪,都喝两天了,你气该消了吧?” 南溪哼着歌:“我没生气呀。” 没生气一把一把的黄莲往药锅里放,薛清越很后悔,之前她询问他身上怎么受伤的时候,就该如实相告,隐瞒个什么劲。 第39章 梦中的记忆 鞭子的滋味不错吧 为了自己好过点, 他黏黏糊糊的抱着南溪腻古。 “溪溪,药好苦。” 南溪侧过头亲了他一口:“乖,良药苦口。” 他盯着药锅像是在看敌人, 眼中的抗拒十分明显, 然而南溪依旧不松口,打定主意要给他个教训, 谁让他挨打都不带跑的,还隐瞒受伤的事。 薛清越认命般的把加了黄莲的中药一饮而尽, 转头就一把按住她的头亲了上去,唇齿相交 “唔……”太苦啦! 用力推他推不动, 南溪被迫与之同甘共苦,放黄莲的时候放的欢乐,落入自己嘴巴里的时候她后悔了, 这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苦! 等薛清越亲够了本松开,南溪立刻从茶几底下摸出一把糖塞进嘴里。 薛清越也跟着吃了一颗, 草莓味的。 “良药苦口利于病, 溪溪却是我的糖,亲一下就不觉得苦了。”薛清越低沉的声音在南溪耳畔响起,一副找到解决方法的得意样。 显然这家伙以后喝完药都打算这么做。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南溪含着糖, 嘴里还是苦巴巴的, 第二天的时候中药就恢复正常了,为了避免薛清越喝完药再亲她,他刚喝完药, 南溪就往他嘴里塞了亲手做的话梅糖。 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快驱散了嘴里的苦意。 “这次就放过你,以后不准在挨打的时候傻呆呆的站在原地,该跑就跑, 不管是谁,听到了没?” 得到他的保证,这茬彻底过去了,南溪忽然想起上次见过白先生后画了幅人像图,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她跑去书房把画拿下来给薛清越看。 “这个人你见过吗?” 薛清越一眼认出画上的人,眼眸一暗,想到之前调查到的关于南溪的身世,他仍在纠结是否要全部告知于她。 溪溪若是知道自己不是南家的孩子,身边的亲人长辈对她诸多利用算计嫌弃,会不会难以接受和难过? 他试探性的询问她与画中人怎么认识的。 南溪嚼着松软牛肉粒,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见过呀,前一阵我不是和你说过有个傻大款给我送钱吗,喏,就是他,见面的时候戴了个面具玩神秘,姐姐火眼金睛,隔着面具也能看清他的脸。” 两人住在一块朝夕相对,一开始南溪还会注意,等时间一长总有疏忽的时候,后来直接破罐破摔了。 她是打算和薛清越过一辈子的,有些秘密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就算能瞒住,连枕边人都要日日夜夜小心翼翼的藏着掖着,那得多累? 薛清越有所察觉后也故作不知,对此两人心照不宣。 “我总觉得他看着有点熟悉,但我非常确定,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 薛清越手上不停的给她包瓜子,瞅了眼画像中的人,思忖片刻后决定如实相告:“他叫景华青,是景家的人。” 景家? 景华青? 前世从许多人口中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未曾见过面,这么说来,白先生是她的亲堂哥了。 怪不得看着熟悉,不正是放大版的景年小朋友吗,尤其是那双眼睛,足有九成像,话说景家人的眼睛似乎都长了一双丹凤眼。 从景维到景华青,再到景年,以及……她那双像极了生父的眼睛。 他找上她,是否早就知晓了她的身世? 前后两辈子,他都以白先生的名义出现,与她定下交易,目的是什么? 她记得前世她因为意外退出厨艺联赛后,白先生就消失了,所以他是为了厨艺联赛而来?或者说为了她的厨艺? 要验证猜测是否正确的方法很简单,只要她在比赛中走的比上辈子更远,届时就能知晓答案了。 前世的谜团正在一点点解开,南溪再次将前世的记忆重头到位捋了一遍,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迷雾重重,大雨磅礴。 荒芜郊外,破败仓库。 少女一身狼狈躲在角落,手脚被绑住,浸过盐水的皮鞭如雨点般抽在她身上,抽破蓝色校服露出鲜红色的皮肉,血痕一道道交叉在纤弱身躯,触目惊心。 锥心刺骨的疼痛撕裂着神经,少女从狼狈翻滚到奄奄一息,执鞭者恶劣的抬脚碾在少女背上的伤口上,换来虚弱的惨叫,痛晕后被冰水泼醒,鞭子再次落了下来。 半毁的衣衫下,遍体鳞伤。 少女所过之处,血迹斑斑。 执鞭者蹲下,掐着她的下巴,满意的看着少女脸上的鞭痕,漂亮的眼睛里含着不符合年纪的恶毒狠辣:“这张脸看着可真碍眼啊,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也配和我长得相似的脸?南溪啊南溪,你连拥有景家的姓氏都不配,像你这样的人,就该一辈子活得卑贱!活在肮脏的污泥里,不配做大伯的女儿!” 陷入梦境中的南溪,意识与伤痕累累的狼狈少女相连,感受着她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受着她的困惑和恐惧。 她是谁?为什么抓她?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她? 与景家又有何关系? 十六岁的南溪想不明白,只以为是一场无妄之灾,重生回来的南溪确实一清二楚,关于那人的身份也有所猜测。 她口中的大伯是景维,她是景家人! “鞭子的滋味不错吧,是不是没享受够?没关系,我还给你准备了另外一份礼物。” 南溪艰难的仰着头,注视着面前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女孩,视线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移动,落在旁边的两个男人身上。 “我特意为你找了两个身材超棒的男人,而且身经百战,一定会给你一个完美的体验,怎么样,我对你是不是很好?” 十六岁的南溪因为疼痛导致大脑迟钝,几秒后才恍然明白她的意思,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畏惧的往后退。 “哈哈哈,瞧你吓得那样,你怕什么呀,别怕别怕,他们会好好疼爱你的。” 在十六岁的南溪眼中,朝她走来的男人们犹如地狱恶鬼,撕扯着她破碎不堪的外衣,无视她的崩溃哭求。 第40章 梦境缓缓推移 想起了那段缺失的记忆…… 浓云沉沉欲坠, 滚滚而来。 忽然一道闪电刺破长空,雷声轰鸣,大风呜咽, 少女的哭声、求饶声全被掩盖住。 梦境缓缓推移, 睡梦中的南溪冷汗连连,似被密网捆住无力挣扎, 疼痛、惶恐、以及能把人逼疯的彻骨寒意令她难耐的低泣。 在她即将面临足以毁了她一生的伤害时,一个男人出现了, 他阻止了这一幕。 目光似不忍,似怜悯的看了她一眼, 便带着人离开了仓库。 不久后,又有一拨人出现在荒无人烟的郊外仓库,在破败仓库内找到了正在拼命往外爬行的小南溪, 她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 她被人抱进了怀里, 叫了一声:薛哥哥。 “薛哥哥, 你终于来救我了。” “你怎么才来,我好怕,我疼。” “你说过会保护我,你食言了, 我不要喜欢你了, 薛清越,我不要喜欢你了。” …… “溪溪,醒醒, 南溪!” 南溪从噩梦中醒来,暖黄灯光下,南溪视线一片模糊, 眨了眨眼睛,泪珠从脸颊滑落,呆呆地一脸担忧的薛清越。 一副没有缓过神来的样子。 “做噩梦了?”薛清越去卫生间拿了条热毛巾给她擦汗,见她还是紧皱着眉惊魂未定,不由得担心起来:“梦到什么了,吓得这样?” 为了缓解气氛压低声音开了个玩笑:“你不是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南霸霸吗,一个梦就怂了。” 吓到了吗? 倒也不是,在修仙界时南溪经历过的大风大浪多了去了,所见所闻更显恐怖无情,方才的梦境不至于让她心生恐惧。 只是在梦境中,她的意识与十六岁的南溪相连,痛之所痛,感之所感,那些惧意、恐慌等感受皆来自于十六岁的南溪。 刚刚恢复记忆,一时间有些不知今夕何夕,才会懵然。 南溪稍稍缓过神来,记起梦中获救将她抱起的那个画面,伸出手抚上面前这张比梦中成熟、棱角更加分明的脸。 如梦中般唤了一句:“薛哥哥。” 脱离梦境回归现实,南溪撑起身靠近他,让他看清自己眼中熟稔和笑意:“我想起来了,关于那段缺失的记忆,对不起呀,是我忘了你。” 薛清越怔怔的看着她,颇有几分目瞪口呆:“溪溪你……” 他那副傻样,逗得南溪直笑,高兴得亲了亲他唇角,两人亲密的躺在床上,聊起了从前的事,关于相识、关于热恋、关于那场近乎于毁了她的绑架,以及在她因为受刺激过度记忆出现问题后分别的这些年。 说到他与褚绪的约定,南溪就很无语。 这么幼稚的事情,两人居然坚持了好几年,她扒拉着薛清越的脑袋瓜子左瞧瞧右看看,没毛病啊?咋就干出这种傻事来? 她满脸都写着“这孩子有病”,还叹着气,薛清越瞬间明白她在想什么。 却无处辩解。 从前不觉得,现在想来确实挺傻的,当时因为南溪忘了他心里堵了一口气,又因为医生说她的症状属于创伤性失忆,忘记了这段自身难以接受的记忆,是一种心理上的自我保护。 仓库中发生的一幕幕,对于十六岁的南溪而言,宛如一场噩梦般无法承受。 医生的建议是暂时不要让她受到刺激,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会随着时间、年纪,以及经历慢慢变得强大,届时失忆的症状有一定可能性自动痊愈。 而随着仓库事件一同被遗忘的薛清越,也成了可能会诱发她记忆的因素。 综合种种原因,薛清越选择了离开,并且与同样喜欢南溪的情敌——褚绪,做了一个君子约定。 说白了,顺手解决了一个情敌。 亏得这些年褚绪一直傻傻的守着约定,不曾越雷池一步。 薛清越不想让南溪知道他的卑劣,认下了南溪说他幼稚又傻乎乎的评价。 恢复记忆后,南溪的心境进一步圆满,境界松动,她算着厨艺联赛复赛还有半个月才开始,和薛清越说了一声,跑进五岳山内围的山谷中闭关去了。 此界灵气稀薄,借助着山谷中的小灵脉和储物戒中存下的灵石,一举突破到练气八层。 她估摸着这辈子能修炼到筑基期的几率渺茫,好在重活一世,南溪志不在此,每个人的追求各有不同,有人追求与天同寿,有人追求无上高权,有人追求长生不老。 但比起这些,南溪更喜欢人间的烟火气,哪怕百载寿命,只要有挚爱相伴,日日欢愉,便不枉此生。 成功突破后,南溪在五岳山中转了一圈,挖了一株野山茶树,顺便去外围圈出来的种植区溜达了一圈,傀儡人不知疲惫尽职尽责的管理着这片区域,已经小有规模。 种植区大致分为:蔬菜区,果树区,鲜花区。 南溪总觉得好像忘了点啥,转了两圈后才想起来,缺少了养殖区,未来的小厨馆,她打算采取限量模式,每日只接待20桌。 所以养殖的家禽无需太多,够用就行。 临近中午的时候,回到了山庄,在别墅院子外看到了穿着一身深色中式夏装的白发小老头,拄着拐杖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院子里的桃树看。 南溪走进点一看,这不是上次被她和薛清越联手气跑的薛老爷子吗? 话说老爷子抗打击能力挺强的啊,这才过去几天,又上门了。 她加重脚步,走了进来,听到脚步声的薛老爷子转头看到她,当即冷哼一声,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臭着一张脸挺高冷。 “见了长辈也不知道问好,不知礼数。” 呦嘿。 南溪本来都要进别墅了,闻言转身,抱胸看向桃树下的小老头。 “未经主人同意,擅自登门入室,老爷子你懂不懂基本的礼貌?”成功扳回一局,气得薛老爷子干瞪眼,南溪乐呵呵地补了一句:“下次挑衅之前,先看看您待着的地方,我可不是您家大孙子,挨打受骂不还嘴还不带跑的。” 想欺负她?门都没有! 正在厨房里忙活中午饭的薛清越,隐约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争吵声,好像是溪溪的声音?他关火走了出来,果然在门口看到了南溪。 第41章 掉马的白先生 清越媳妇孝敬我的 几日不见, 她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变得更加漂亮,还多了几分仙气。 “清越,你看看你找的女朋友, 一点也不知道尊敬老人, 我是你爷爷,她就这么和我说话?”薛老爷子一看到孙子出来了, 气哄哄的告状,语气里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分手, 必须分手!一个女孩先后和你们兄弟两个搞对象,成何体统, 你要是认我这个爷爷,立马分手和我回家。” 说这话的时候,斜眼看着南溪。 小姑娘还差得远呢!不过她要是马上道个歉说点好话听听, 顺便送点称心的小礼物,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他们的事。 小老头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南溪余光瞥见院子里藤编桌椅上摆满了的包裹, 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桃花酒香,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傲娇小老头,走到桌前拆开包裹。 薛老爷子大感不妙,想阻拦吧又没立场, 不拦着吧, 一想到里面装着的东西,饶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哟,这都是什么呀?桃花酒, 猪肉铺牛肉粒,还有我几天前刚做好的话梅糖,现摘的桃子, 我做的酱菜,”她一点也不掩饰脸上揶揄的笑,慢悠悠的拆开一个又一个包裹:“让我瞧瞧还有什么,两盒茶叶,一包芝麻糖两包麻花……” 好家伙,装了整整三个包裹。 真不客气啊。 “老爷子,中午留这吃饭不?” 薛老爷子干咳一声,半侧身拄着拐杖肃着脸:“我留下是为了清越,不代表接受你,小丫头我告诉……” 话没说话被南溪打断。 “合着您老这是连吃带拿啊,老爷子您一边嫌弃我一边吃我亲手做的东西,我特别好奇您怎么想的?吃得时候牙硌不硌得慌?” 薛老爷子:“……” 哑口无言!就很气! 要是没尝过包裹里的桃花酒和零食,老爷子真想特别有骨气的说一声:老子不稀罕!老子不要了! 嘴巴张张合合,没舍得说出来。 超凶的瞪着薛清越,他拿臭丫头没辙要面子,还拿自己孙子没办法? 爷爷的意思薛清越看明白了,这是死要面子又舍不得说不要的意思,他爷爷上门两回,次次都在溪溪手底下败北而归,说实话,除了过世的奶奶,溪溪是他见过的第二个让老爷子连连吃亏的人。 溪溪真厉害。 他憋着笑,拦在南溪和叶悠中间:“不是说过几天才能回来,饿不饿,饭我做好了,先去吃饭好不好?” 看在薛清越的面子上,南溪放过傲娇的臭老头一马,她中止战争了,薛老爷子却羞恼的不想在待下去,叫来司机和薛清越把东西搬上车,满载而归的回了家。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一帮老友们打电话,首当其冲的前段时间拿桃花酒炫耀的赵家老爷子。 “赵老头,我刚得到两壶桃花酒,咱们几个朋友约会啦聚一下啊,你管我哪来的酒,反正不比你的酒差,来不来?哼,我不像你,手里有点好东西抠抠搜搜的,一会饭店见。” 老小孩老小孩,几个老爷子不逞多让。 排着队给老朋友们打完电话,跟巡视疆土似得在客厅里来回走了两步,美滋滋看着茶几上摆的整齐的一堆美食美酒,别看嘴上说得大气,实际上挑来挑去,这个不舍得,那个也不舍得。 一帮上了年纪的臭老头肯定不爱吃糖果,这个不用拿,约在饭店里,酱菜也不用拿。 活像割了肉似得拿出两壶桃花酒,两包不同口味的猪肉铺和牛肉粒,四个新鲜红嫩的大桃子,神气满满的出门炫耀去了。 山庄别墅内,南溪和薛清越吃着饭聊着天,期间不免聊起了薛老爷子,提起自家爷爷,薛清越无奈又好笑。 “爷爷他嘴硬心软,其实挺喜欢你的。” 南溪一脸怀疑:“是吗?” 与此同时的饭店内,薛老爷子在一众老朋友们的羡慕下滔滔不绝的高谈阔论。 “这些东西都是清越媳妇孝敬我的,小丫头漂亮又懂事,每次见面都送礼,这桃花酒、还有这些吃得,全是小丫头亲手做的,我吃着还可以,拿来给你们尝尝。” “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客气什么,喜欢都多吃点,我家里还有,吃没了再让丫头给我做就是了。” 眼看着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的欢快,薛老爷子心里滴着血,面上端着稳当当,不着痕迹的把桃花酒放在了自己手边。 清越一共就给他装了三壶,家里还剩一壶,喝完就没了。 能多喝一口是一口。 也不知道清越能不能再给他送点来。 …… 时隔两月,厨艺联赛复赛在众人的期盼下开启了,比赛开始前一天,南溪接到了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掉了马甲的白先生的电话,通知她在山水茶馆会面。 南溪坐在后,拿着复赛入场卷甩了甩,语气嘲讽:“白先生约我出来,是要验证一下入场卷真假吗?” 十秒后,屏风后面还真的走出来个男人,拿走入场卷检验。 南溪:“……” 她就说说而已,亲,你已经掉马了造不? 以白先生身份出现的景华青欣赏了两眼入场卷,满意的笑了笑,命人将之归还:“我相信你会在比赛中走得更远,为了表达我对你的信任,比赛开始之前,送你个礼物聊表心意。” 说话间,一直关注着她的神色,见她淡然平静,心下多了几分赞赏,不愧是景家的孩子。 南溪听到他唤了声“阿庄”,方才的男人便再次出现,举着木质托盘跪坐在桌前,俯首抬高手臂,态度举止尽显恭敬。 比初次见面时更甚,且她后知后觉的注意到,名为阿庄的男人今日没有戴面具。 “这是我送与你的礼物,三个文件夹选一个,每个文件里的信息不同,第一个与你身世有关,第二个里面明确写着你生父的消息,最后一个。” 景华青顿了顿,清朗音韵中含着积分阴沉:“最后一个文件里,是有关你母亲的内容。” 介绍三份礼物时,他紧紧注视着南溪,似乎在验证着什么,话落轻笑:“你果然已经知道自己并非南明昌的女儿。” 南溪没回答他的话,径自拿起最后一个文件夹。 第42章 复赛开启 你说的不会是薛清越吧?…… 前两个于她无用。 景华青看到她干脆利落的选择, 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不考虑一下吗?” “不必。”南溪没有立刻打开文件,而是将其收进包里准备回家在看。 她的选择不在景华青的预料之中,尤不死心的劝:“你既然知道南明昌不是你的父亲, 难道你就不好奇生父是谁吗?他又是否知道你的存在?是否再找你?” 南溪起身欲走, 知道景华青想听自己说什么,但她偏不, 故意气他:“重要吗?不重要,我不在乎生下我的男人是谁, 不在乎他有钱没钱,更不在他知道不知道我这个人, 有没有找我,他之种种,皆与我无关。” 气不死你! 她摆明了真的不在意, 景华青才感觉到了不妙,有一种脱离掌控的错觉。 关于她这些年的经历, 见面前, 他就派人调查的清清楚楚,自然知晓南明昌待她并不算好,她受了不少委屈。 基于这般情况下,就算她早已知道自己非南明昌亲生, 面对摆在眼前近在咫尺的身世和生父家族的消息, 她怎会无动于衷? 若是南溪听到他心中所疑惑,必会告诉他:因为我全部都知道了啊! 然而当她回到家,打开景华青送给她的文件, 看到上面写着的关于南明月的记录,惊讶地面色微变,愣着两只眼睛呆呆的看着面前单薄的纸张。 南明月竟然没有死?? 当年不是在医院难产而亡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环绕在她身边的谜团刚刚解开了一点, 马上又有新的谜团朝她涌来,一团又一团,没完没了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南溪没动,整个人无精打采的窝在沙发里,薛清越隔着沙发背摸了摸她的脑袋,南溪盯着面前的大美人,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丢丢。 “刚刚和谁打电话呢?看你一脸为难。” 薛清越绕过沙发坐下来,捞起南溪搂进怀里,好笑又忍不住叹气:“是爷爷,找我要你做的桃花酒,我告诉他上回拿走的桃花酒是我的份额,剩下的你要自己留着,不能动,爷爷不信,非要我再给他送两壶去。” 南溪贴靠在他温热硬邦邦的胸膛上哼笑:“不喜欢我还惦记我的东西,薛哥哥,你爷爷脸皮真的有点厚,上次来拿东西被我抓包了,还敢要呢?下次他再找你要东西,你就告他来找我,我要和他好好掰扯掰扯,讲讲道理。” 一边让她们分手,衣服看不上她的脸孔,一边惦记着她亲手做的东西,哪来的那么好的事。 “想要我的酒,可以,亲自找我要。” 她就不信老爷子真舍得下连开口。 薛老爷子还真没那么厚的脸皮!自从薛清越如实转告了南溪的话,老爷子气得骂南溪臭丫头,不尊老不懂事不知道孝敬爷爷,连薛清越也被殃及池鱼拉进了黑名单,抱着仅剩的半壶桃花酒和所剩无几的零嘴艰难度日。 第十一届厨艺联赛——复赛于8月13日开赛。 经过全国性海选、初赛,入选复赛者共100人,每一位皆是厨艺界的佼佼者,通过初赛的名字并没有对外公布,但私底下总会有人有办法通过某些手段拿到名次表。 其中便包括褚锋,这也是他为何心急于算计南溪的缘由之一。 他坐在观众台上,于比赛台上的百人中间,精准的找到了南溪所在,偌大的比赛场地中,长相气质皆不凡的南溪可谓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溪溪丫头这么优秀,也不知将来便宜了哪家小子。”赵老爷子想起了自家的两个孙子,默默地琢磨起来。 赵凝一眼看破爷爷的想法,直接戳破爷爷的幻想:“溪溪早就有男朋友了,在那呢,看到没,哎呀爷爷您往着看,两点钟方向。” 观众席的灯光偏暗,上了年纪的赵老爷子顺着赵凝指着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认出是哪个,还是他旁边的赵父找到了目标。 咦了一声。 “凝凝你说的不会是薛清越吧?” 赵凝点头:“对呀,就是薛清越,两人早就在一起了,爷爷你看,两人是不是特别般配?” 所以您就死了拉郎配的心思吧。 一听南溪的男朋友是薛清越,赵老爷子第一个念头确实如赵凝所想,觉得两人非常般配,断了撮合南溪和自家孙子的心思。 然后不过三秒钟,想起了前段时间薛清越因为车祸瘸了一条腿,薛老头找了国内外很多医学大拿,最终判定无法痊愈。 也就是说,曾经优秀到无可挑剔令一众同龄人仰望的薛家继承人,这辈子都是个瘸子。 跌落凡尘也不过如此了。 若是未曾落得残疾之身之前,薛清越配南溪绰绰有余,但如今……说的不好听点,变成了瘸子的薛清越在许多人眼中成了废物、残疾。 这样的他,还配得上极大可能觉醒“灵厨”血脉的南溪吗? 答案是否定的。 刚掐断的心思马上变得活跃起来,赵老爷子默默道了句对不住,南溪这般的好姑娘,值得更出色的男人相配。 例如他孙子。 赵父一看老爷子的神色秒懂,虽然觉得撬别人墙角不地道,但一想到若是南溪可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光是想想,都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先不管能不能成功,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一门心思关注着比赛台上情况的赵凝,丝毫不知道这么一小会功夫,家里人已经计划着撬墙角了,完全没想到她爷爷爸爸对溪溪居然还藏着这种心思。 比赛场上,主持人宣布着复赛的规则。 此次复赛以即将到来的七夕节为主题,做出一道与之相关的菜品。 一提到七夕节,人们便会想到历史上那些美好又脍炙人口的诗词。 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 双星何事今宵会,遗我庭前月一钩。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 诸如此类的诗句数不胜数,而南溪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与薛清越相约在金玉庭会馆见面那一日。 他携着漫天星光朝着她走来,璀璨而耀眼。 只一眼,便勾得她心砰砰跳。 第43章 眼光变差了 找了个瘸子当男朋友 正应了那句: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世上有许许多多的人,但只有一人让她心跳动得如此厉害,一行一动都影响着她的心神, 从前少不更事, 以为和薛琦间是爱情,之后所经历的种种, 得天眷重生,方知何为真正的喜欢, 何为爱情。 薛清越,她唯一爱过的男人。 她想与之执手偕老, 日日相伴,守过今生,愿祈来世。 南溪的厨台在第三排的中间位置, 隔着数位选手,她含着情意和笑痕的目光精准的落在了台下的薛清越身上。 仿佛似有所感般, 与身旁朋友说这话的男人突然停住, 朝她看过来。 四目相对。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薛清越冲她挥挥手,无声说着“加油”。 关于参赛菜品,南溪已经在脑海中勾勒而出。 有人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于此上, 南溪有着不同的看法。 相爱之人, 怎么能忍受离别之苦?她要的、盼的就是与对方的朝朝暮暮,哪怕打破天地之隔,她也要与相爱之人恩爱白首。 大赛评特邀10位国内顶级厨师, 搭配20名试吃员组成评委团,最终从这100名参赛者中评选出了10人进入决赛。 比赛时间为40分钟。 南溪胸有成竹有条不紊的开始准备菜肴,在规定时间内, 第二个完成参赛菜品,按下厨台上的终止键后,由专业的工作人员将菜品端到评审区。 率先完成比赛的参赛者则可提前退场,稍作休息。 后台休息区域。 赵凝一见到南溪便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溪溪你刚刚简直美呆了,台上数你最漂亮,你太太太棒了。” 她竖起大拇指,夸张的惊呼赞扬。 逗得南溪直笑, 迟来一步的薛清越递上一瓶矿泉水:“累不累?有把握吗?” 南溪喝了口水自信道:“当然有把握,进入决赛妥妥的,相信我,稳赢。” 话音刚落,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有的人啊,进入复赛真当自己多了不起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稳赢?大言不惭!自信是好,自信过了头就属于自大了。” 聊得热闹的三人组朝着说话的人看过去。 对方坐在她们后面的休息椅上,是个穿着比赛特制的厨师服的女生,显然也是参加比赛的人,她一脸高傲加不屑,一下子把赵凝惹火了。 “你谁啊,你妈没教你不要随意插别人的话,这点素质都没有,还参加比赛呢?” 被赵凝回怼了一句,李成慧虽然生气,但因为知道赵凝是她惹不起的人,没敢继续招惹,而是将枪口对向了南溪。 “啧,我说南溪,你和薛琦才分手多久啊,这么快就找到下一家了,”她抱胸走了过来,小嘴巴吧的嘲讽道:“离了薛琦之后,你眼光怎么变差了,找个了瘸子当男朋友。” 她打量着薛清越,暗道这男人看起来挺像回事的。 “哦……我知道了,你是看上他这张脸了吧,长得是不错,可惜是个瘸子。” 一口一个瘸子,句句往薛清越伤口上扎。 薛清越面上一片淡然,似乎不在意的样子,南溪能忍就怪了,啪的一下打掉她指着薛清越的手,动作极快的捏住她的后脖颈往墙上一撞。 眼光一寒,迸发出凛然的杀气,凑近逼问:“再说一句?” 李成慧被撞得脑瓜子嗡的一声头,剧痛袭来,被南溪气势所骇得浑身僵硬不敢动,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休息区的参赛者们一开始以为有瓜吃,看戏看得热闹,转眼家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见情况要失控,有人急忙叫来工作人员,同行而来的人还有薛琦。 薛琦在来得路上已经听人讲了这边发生的闹剧经过,等他赶过来时,正好看到南溪将李成慧扔到地上的一幕,眉头一皱满脸不悦。 “南溪你怎么变得这么暴力了?” 说完才发现了距离南溪两步远的薛清越,欲出口多多少少有些训斥之意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他才醒过神来。 南溪早就和他分手了! 现在是薛清越的女朋友! 想骂人。 摔成大马趴的李成慧庆幸自己今天穿的不是裙子,不然非得走光不可,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简直羞愤欲死,她爬起来和薛琦告状。 “薛琦你来得正好,南溪她欺负我,”说着说着眼睛红了,楚楚可怜的模样与先前趾高气昂找事的样子判若两人:“她在比赛场地动手打人,违反了比赛规则,我要去举办方告她,取消她的比赛资格!” 话一说完,薛琦看她的眼神就不对了。 “举报她?行,你去举报吧,”薛琦第一天发现李成慧脑子不灵光:“溪溪动手打人是不对,但是谁先挑的事?李成慧你是不是当这里所有人都眼瞎了,会场里到处都是摄像头,真相如何,管理人员一查就知道,我不知道南溪会不会被取消资格,你肯定落下不着好。” 连他都瞒不过去好吗?!! 李成慧一听蔫了,蔫哒哒的捂着额头上肿起来的包委屈巴巴,气不过的拧了薛琦一把:“你不向着我,还为了她说话,薛琦你别忘了谁才是你女朋友。” 女朋友? 南溪升起了点八卦之心。 原来两人这么早就勾搭砸一块了,亏得上辈子她信了薛琦的话,真以为他们是靠长辈介绍相亲认识的!薛琦这个狗货,嘴里没一句实话。 薛琦瞥了南溪一眼,不耐烦的道:“别闹了。” 丢人丢到家了。 李成慧冷笑:“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她,你当初怎么和我爷爷保证的,薛琦你骗我,你等着,今天的事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家里,还有,就算你还喜欢人家又怎么样,她早就找好下家了,喏,看到没,那边那个瘸子,就是南溪现任男朋友。” 抛开那条瘸了的腿,对方哪哪都比他强。 越想越气不过,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全然忘记了方才被南溪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上前几步来到南溪跟前,倾身低语威胁。 第44章 跪下道歉 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南溪, 别说你爷爷活着的时候,南家比不上我家,现在的你更惹不起我, 我爷爷如今就坐在评委团里, 今天你要不给我道歉,我让你止步止步复赛, 你信不信?” 她凶狠的威胁:“别以为薛琦帮你这事就过去了,门都没有, 给你个机会,跪下道歉, 打我的事咱们就过去了,不然你死定了。” 从她说出瘸子二字的时候,薛琦就暗道不好, 闭嘴两个还没来得及说,她就跑到南溪面前去了, 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就见一旁的薛清越面色肉眼可见的冷硬下来。 真作死哟! “李成慧你快……” “好一个瘸子!我竟不知道我薛家未来的继承人,在你李家人眼中竟然是个一文不值的瘸子。” 一声厉喝从休息区门口处传来,众人闻声望去,看到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朝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休息区, 很多人不知道老人团的身份, 但跟在他们后面的中男人确实认识的。 都是各个豪门世家的领头羊。 薛琦看到薛老爷子和爸爸的出现,脸色发苦,凑上前叫了低声叫了声爷爷, 薛老爷子冷着脸瞪他一眼,方才李成慧骂清越的时候,他可就在一旁听着, 一句没有反驳。 薛琦想解释,心里虚得慌。 薛老爷子拄着拐杖,威严目光锁在面色煞白的李成慧身上,沉重的威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这时,姗姗来迟的李家人赶了过来。 无视李成慧的委屈,拉着人躬身解释道歉:“误会误会,薛老,这丫头没见过薛少,才会说出这种话,成慧,还不给薛少道歉?” 李成慧琢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薛少是谁,难以置信的看向护在南溪身侧的男人。 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南溪怎么就那么好命,没了薛琦,转眼就找了个比薛琦更好的男人。 她呢?捡了南溪不要的男人,还沾沾自喜。 被父亲按着头冲薛清越道了个歉,李成慧整个人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丢脸,太丢脸了,关键是在南溪面前丢尽了脸。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刚刚你可是让我们溪溪跪下道歉来着,”就在大伙以为这事要过去的时候,赵凝突然插了一句:“还说我们要是不道歉,就取消溪溪的比赛资格,让她进不去决赛。” 在李成慧青白交加的脸色下,赵凝杀人不见血,笑眯眯的问:“这些话是你说的吧?” “下跪?”薛老爷子脸色一沉。 李茂德一脚踹在李成慧小腿上:“谁给你的胆子说出这种话?给南小姐和薛少道歉!” 李成慧被踢得膝盖一弯,差点跪在地上,扶着椅子懊悔不已,后悔刚才和嘴快,没考虑周全,她那些话私底下说说没人知道还行,一旦闹出来准给家里招祸。 这会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了,她忍着疼和羞辱认命的给南溪和薛清越道了歉。 心里却想,她和南溪的仇结大发了。 事情在长辈们的干预下暂时告一段落,事后李家是如何登门和薛老爷子告罪的,南溪后来听薛清越念叨了两句。 当然,他之所以念叨,是因为薛老爷子暗戳戳的为当日出面护着她们的行为讨要报酬来着。 南溪给老爷子做了点糕点零食,外加新酿好的葡萄酒,让薛清越送了回去。 因为这事,薛清越和薛老爷子之间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 这些暂且不停,说回厨艺比赛的事,比赛结果当天就出来了,南溪以第三的成绩,成功进入决赛,对于这个名字,南溪挺满意的。 复赛是在八月份,每过多久,南溪便收到了褚锋和南漫的婚礼请帖。 清晨,阳光透着浅浅淡淡的雾气,温柔的倾洒而下,五岳山庄中,南溪难得的赖床没起,一双强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抱住她。 “醒了还赖床,”因为刚醒薛清越的声音听着暗哑柔软,极为享受的将她抱在怀里,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你不会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吧?” 南溪困意未褪,闭着眼回了句:“没忘,记着呢。” “这些天没听你提起,我以为你不打算去。” 这场婚事的由来,南褚两家心知肚明,或许某些人以为南溪并不知道自己差点被算计的事,但褚锋父子肯定猜到了,厚着脸皮给南溪发来请帖。 南溪睡眼惺忪的翻了个身,亲了亲他的下巴,又一丢丢扎人,她脑袋往后退,被薛清越追上来,故意用胡茬蹭她。 两人闹了一会儿,南溪声音里笑意未消:“为什么不去?他们有脸请我参加婚礼,我怎么能不去,一个是我好姐姐,另一个算得上我的青梅竹马,他们结婚必须到场啊。” 阳光照在她脸上,柔化了笑里的寒意。 “他们这般费尽心思的算计我,我怎么能不去呢?” “我要亲眼目睹这场充满着阴谋算计的婚礼是如何一步一步进行的,我要记住他们现在的高兴嘴脸,等日后算计落空后又是怎么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的感觉,一定会很爽。” 真让人期待呢。 薛清越看着她漂亮的眼睛里泛着锐利的冷光,看着她哼着歌起身洗漱,穿上红色连衣裙,画着精致的妆容,仿佛真的去赴一场朋友的宴。 婚礼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举办,临下车前,南溪打了个电话,询问对方她吩咐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得到准确的答复后,笑眯了眼。 像只发坏的狐狸。 - “魔镜魔镜我问你,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是南漫,南漫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也是唯一配得上褚绪的女人。” 酒店房间里,南漫穿着昂贵美丽的婚纱,坐在梳妆柜前自言自语自得其乐,镜子里的女人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终于要嫁给褚绪了。 为了这一天,她付出的太多了。 “漫漫,你和谁说话呢?”刘美琳从门口就隐隐约约听到了说话的声音,进来之后发现屋里就南漫一个人,纳闷的问了一句。 第45章 婚礼闹剧 溪溪,这事真是你做的? 南漫被吓了一跳:“没谁, 我自己闹着玩呢。” 刘美琳双手搭在她肩上,看着镜子里穿上婚纱的女儿,她是那么美, 时光过得真快啊, 转眼间女儿都要嫁人了。 “漫漫,褚绪是你自己选的, 结婚后,你要和他好好过日子, 别再他面前再提起南溪,知道吗?” 南漫没了笑:“妈,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当初我既然决定代替南溪进了那间房, 我就不会在意褚绪喜欢南溪的事,我会好好和他过日子的。” 他喜欢南溪又怎么样, 最后娶的人还不是她? 她才是与他最般配的人。 她相信, 早晚有一天,褚绪会爱上自己,到了那时候南溪算什么,她会成为褚绪心中最重要的人, 成为褚家的少夫人! 也会再一次将南溪踩在脚下。 伴随着浪漫的钢琴曲, 南漫挽着南明昌的手臂走进了婚礼殿堂,活泼可爱的小花童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走两步从小花篮的撒一把鲜花。 南溪坐在两侧的宾客席最后一排中, 眉眼弯弯,十分期待接下来的事情。 诵读婚礼誓词,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司仪按照流程一步一步进行着,到了展示新娘新郎恋爱经过时,司仪打开电脑,放出提前剪辑好的视频。 视频以这对小夫妻的婚纱照作为开头,后面记录着他们从幼年到结婚的全部照片。 所有人都看着最前方的大屏幕,南漫看了眼与褚锋十指相扣的手,视频做好后她就看过了成品,如今站在她身侧的男人比视频更具吸引力。 握着她的手突然一个用力,攥的她生疼。 “褚绪你轻点……” 一抬头便对上一双怒意沸腾的脸,她一下子懵了,这时大屏幕里传来了她和妈妈的声音。 “漫漫你真的想好了,进了这个房间,可就不能后悔了。” “妈,我不后悔,反正我爸要的是和褚家联姻,是我还是南溪不都一样吗,南溪那死丫头早就和家里生了隔阂,她嫁给褚绪也不会为家里谋取好处的,还不如我嫁。” “妈,我打小就喜欢褚绪,你要帮我,我一定要嫁给他。” “好,妈帮你。” …… 接下来便是南老太太寿宴那日发生的闹剧经过。 南漫从听到第一句话时就傻掉了,手足无措的想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说她没做?否认不是她做的? 视频就摆在眼前,容不得她狡辩。 宾客席内窃窃私语,面对婚礼真相,有人大惊失色,有人深思猜测,有人嘲笑南漫的不要脸,为了嫁会给褚绪竟然使出这种下作的手段。 然后视频还在继续,工作人员察觉不对后想关闭视频,却怎么也关不了。 整个视频时间不长,剪辑气得全是精髓之处,就在大家对褚家报以同情的时候,另一个大瓜在视频末尾被放了出来。 正式褚家父子计划如何算计南溪的对话。 惊天大反转! 一个瓜接着一个瓜。 原以为褚家被南家人算计了,原来真相竟是这般,这叫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褚家父子想算计南溪,南漫母女俩合起伙来算计褚家。 到头来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如果没有这个视频爆出来,南漫无疑是取得胜利的小黄雀,但她的所作所为通通曝光,褚家还能容得下她吗? 那么问题又来了,是谁拿出来的视频? 南漫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所有人都在嘲笑她,褚绪又何尝不是,一个视频,褚南两家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褚绪看了一眼南漫,转而神情复杂的朝着宾客席寻找着什么,南漫顺着他的视线一同看了过去,在末尾的位置上找到了目标。 她拖着裙尾下台,大声朝南溪喊:“南溪,是你对不对?” 一声怒问,四周骤然一静,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一定是你!视频是不是你做的?南溪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毁了我你才甘心吗?”南漫指着薛清越:“你已经有他了,为什么还要扒着褚绪不放,我们都要结婚了,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褚绪神色复杂极了,看不出喜怒:“溪溪,这事真是你做的?” 虽然事情闹得十分难看,但在知道视频可能是南溪放出来的后,褚绪心中竟然冒出了几分欣喜,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溪溪是不是后悔了,不想他结婚?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他? 褚锋正在安抚着宾客,尽量不让今日的事传出去。 而西装革履的南明昌夫妻听到南漫的质问后,毫不犹豫的相信了,对南溪横眉怒对,憎恶之情溢于言表。 南明昌扬起手就要打她,嘴里还骂着:“孽女。” 扬起的手臂在半空中被薛清越拦住,南明昌自然是认识薛清越的,也听说过南溪和薛家继承人在一起的传言,之前未曾亲眼所见,便一直没信。 直到今日,亲眼见到两人成双入对,薛清越对南溪俨然一副维护的模样,他心里咯噔一声,传言是真的! 南溪居然真的把薛清越搞到手了。 在南家,因为南漫的片面之言,南溪遭受的指责偏心怒骂太多了,早已经习以为常,以前或许还会偶尔因为南明昌的冷淡难过,但重生归来后不会了。 此时面对南明昌的怒斥和未能落下的巴掌,她心如止水。 南溪慢条斯理的起身:“真是好笑,因为南漫毫无证据的几句话,你们就认定事情是我做的了?证据呢?” 是她做的又怎样,有证据吗。 南明昌哑口无言。 是啊,证据呢? 南溪讽笑:“南先生,任何事情都要讲一个证据,没有证据就是诬陷,我可以告你们诽谤的。” 一句南先生,叫得南明昌愣了愣,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她叫得是自己,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南溪却不给他们机会了。 该送的礼送完了,该看的戏也看完了。 回家喽。 一场精心准备了半个月的婚礼,宴请了大半世家的婚礼,最终成为一场啼笑皆非的闹剧。 第46章 出事了 南溪压低声音道:“我能救她”…… 到了傍晚, 褚家灯火通明。 别墅二楼的卧室中,南漫仍穿着白天的婚纱,坐在床尾捂着脸哭泣, 褚绪站在阳台上抽烟, 脚下堆了十几根烟蒂。 “褚绪,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 褚绪掐掉烟, 自嘲的扯了下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 望着浓墨般的夜空,声音疲惫空洞:“不过是自食恶果而已, 有什么资格后悔,都是报应。” 一开始就是他想算计南溪,反被别人算计, 怪不得任何人。 要怪只怪他心生恶意,落到如今的局面, 也是他罪有应得。 “你放心, 证领了,婚礼也办了,我不会悔婚,你费尽心思嫁给我, 恭喜你, 你成功了。” 她是称心如意了,那他呢?竹篮打水一场空。 南漫从背后抱住他,泪水浸湿了衬衫, 低声下气的祈求:“褚绪,我是真的喜欢你,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放下过去,你试着喜欢一下我,行吗?” 褚绪苦笑着闭上眼,他喜欢南溪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说变心就变心。 如果感情能随意更改,那还叫爱吗? …… 南溪睡到后半夜突然感到一阵心悸,惊醒后捂着发慌的心口冷汗涔涔,她翻身下床离开卧室,到楼下倒了杯水喝。 景瑜出事了。 思索着刚刚那股子类似于示警的心悸,她心中十分不安,能让她产生心悸感,必是她送给景瑜的护身玉碎掉了。 这会已经过了十二点,她出了什么事? 南溪想给景瑜打个电话,一摸兜才想起来手机没拿下来,又上楼去拿手机,回到卧室才发现薛清越也醒了,正在接电话。 见到她立马把手机递过来,南溪一看,原来是她的手机。 “电话是景叔打来的,景瑜出事了。” 还真是景瑜出事了。 南溪接过电话询问景瑜的情况,电话那头的景维说话颠三倒四的,听了半天南溪才听明白,厨艺联赛复赛结束后,景家一直在劝景维回京市,京市于景维而言是个伤心地,他没同意,结果景家老爷子景承善强行将景瑜的学籍转走了。 父子两个大吵一架,盛怒之下的景维口不择言顶了嘴,把亲爹气得进得犯了心脏病进了抢救室,一家人连夜从A市赶回来,半路上出了车祸。 妻子女儿重伤尚在抢救。 至于为什么拥有护身玉符的景瑜受了伤,而景维安全无恙,这话还要从南溪离开A市后说起。 期间景瑜和朋友们相约一起杭城旅游,打卡著名寺院灵隐寺,在寺院中有位大师无意中看到了景瑜脖子上汇集着天地灵气的白玉佛。 “此玉佛灵性十足,非凡尘之物,不知施主从何而来?” 当时景瑜都懵了,以为是骗子,但看大和尚慈眉善目一副高人模样,旁边有常来的香客称他主持大师,她才回答说是朋友送的。 主持大师告诉她,玉佛可保她遇难成祥、化险为夷,切记随身携带不可离身。 景瑜一听高兴坏了,傻丫头回家就把玉佛送给了爸爸,景维知道玉佛是南溪送的,因为不喜南家人对她送的东西膈应不收,最后耐不住景瑜的撒娇收还是收下了。 回京路上危险来临之时,负责开车的景维只是脸上被玻璃划伤了两口子,坐在副驾驶的妻子和后座的女儿重伤濒危,被女儿护在怀里的小儿子完好无损。 在急救室门外等着的时候,他摘下玉佛,看见上面的裂纹,再傻也意识到了不对,瞬间想起女儿说的在灵隐寺发生的事。 他以为女儿遇到了骗子,此刻想来,那人恐怕真的是灵隐寺大师。 大师说玉佛是灵物,还和景瑜打听了送玉佛的人的身份,能让千年古寺的主持大师想结识的人……景维生于世家大族,并非不通世故的傻子。 有过一面之缘,被他赶出家门的南溪大有来头。 即便再厌恶憎恨南家人,为了仍在危险边缘随时可能丧命的妻女,他毫不犹豫的给南溪打了电话,本以为她会因为上次之事借故羞辱或者拒绝,景维甚至想到了很多种求她的方式,却怎么没有想到对方一听到景瑜出事,立马赶了过来。 彼时接到消息的景家人陆陆续续的也来了,景维正与景华青话说,看到出现在走廊里的南溪,推开大侄子就迎上前。 “南小姐……” “您叫我南溪就行,”让生父客气低下的称呼她,南溪可受不住,她看了眼急救室:“小瑜现在是什么情况?” 经此大难,景维衣服脏乱面色惨白双眼泛红,脸上的划伤未来得及处理,神态疲倦狼狈,短短一夜间老了好几岁。 出事后一直撑着一口气,方才家人来了也没让他放松下来,不知为什么面对南溪时,四十好几的大男人突然就绷不住哽咽失声。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像是突然间有了可依靠信赖的人,一直压着的仓皇委屈瞬间奔流而出,情绪压都压不住。 景华青面色古怪的盯着两人看,依照调查来的消息,二叔至今并不知道南溪的身份,两人看起来像是很熟悉似得? 二叔一看到南溪怎么跟向家长哭诉委屈的小孩一样。 南溪对二叔的态度也不对劲,有了不好的猜测,景华青心情凝重,上前一步不着痕迹的推开南溪安抚着景维背上的手。 “二婶和小瑜一定会逢凶化吉的,二叔您先坐下来,我叫医生给您处理下伤,”说完他看向南溪:“南小姐怎么来了?” 之后视线越过她落下后面的薛清越身上。 南溪还没说话,景维便道:“是我叫南小……南溪来得。” 景华青心有疑惑,但眼下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他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就在景维想在和南溪说些什么的时候,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对家属们说了病人的情况,最后道了句抱歉。 一句抱歉,表示医生的无能为力。 景维神色惶然,捂脸痛哭,手里紧紧攥着玉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收下它,控制不了自己去想,如果当初没有收下玉佛,小瑜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都怪他。 南溪脸色也不好看,神识探进急救室中,发现景瑜还没有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在景维面前蹲下来,压低声音道:“我能救她。” 第47章 救治之法 她难受的捂着嘴,满手鲜血…… 景维猛地抬头, 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南溪继续道:“我能救小瑜,你能确保消息不会传出去吗?” 景瑜生机未绝, 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亲妹妹死在自己面前。 前世明明没有这一遭, 在她死前,景瑜已经和恋爱几年的男朋友结了婚, 还怀了孕,是因为她的重生引发了蝴蝶效应, 她的每一个或大或小的决定都可能产生一系列巨大的连锁反应。 她控制不了的自己猜测,但又觉得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像她这般的芸芸众生之一, 能影响的了世界天道吗? 南溪的话成了景维能抓住的最后一棵稻草,她不知南溪有多大的本事,也没真的相信她能从阎王殿里抢人, 只是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说的不好听点,死马当活马医。 反正结果不会比现在更加糟糕。 “能, 这家医院是景家投资开得, 你放心,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我保证一点消息都不会传出去,”他死死的抓住南溪的手, 面前的小姑娘面容漂亮青涩, 仅剩的一点理智让他又补了一句:“不管结果如何,叔叔都要谢谢你。” 谢谢你连夜赶来。 谢谢你愿意出手相救。 也谢谢你不计前嫌以诚相待。 景华青只觉得二叔疯了! 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断定景瑜必死无疑, 不趁着最后的时间里亲人们好好告别,竟然把所有人拦在门外,让南溪一个人进去。 她说能救就能救?神仙吗? 景华青劝景维不要被南溪蒙蔽, 别信她的话,这话一旁的薛清越不爱听了,他们大半夜的赶过来救人,他不感激就算了,还把他们说成不怀好意的恶人。 “慎言,你们景家有什么值得溪溪图谋的?”薛清越的脸色极为难看:“你们若不愿溪溪出手救治,我们这就离开。” 遭到薛清越怒喝的景华青神色不渝:“医生断定没治的人,南溪大言不惭的……” “你给我闭嘴!”景维一声厉喝,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看着景华青的目光甚至于变得愤恨:“我不知道南溪能不能救活小瑜,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景华青呆愣在原地,二、二叔这是恨他? 他盯着脱离跌落椅子上的景维看,知道二叔是因为他转走景瑜学籍,与爷爷联手逼迫他们回京的事情对他产生了怨恨。 这时又想起了急救室的南溪来,他们着急让二叔一家归京的原因究根追底是为了南溪,厨艺联赛上,南溪表现绝佳成绩斐然,凡事知晓灵厨传言的人,几乎全动了心思。 或交好,或利用,或提前投资。 景家自然也动了心思,南溪是二叔的孩子,仅凭这一点,景家足以将南溪掌控于手中,让她为家族服务。 为了让二叔尽快回来,爷爷故意装病,他私自转了景瑜的学籍。 然而谁也没想到,二叔一家时被逼回来了,却在归京途中遭遇车祸,二婶重伤,小瑜濒死,他不敢将消息告诉爷爷。 沉重的悔意围绕在景华青心头。 景华青被骂得魂不守舍,薛清越十分解气。 急救室内,医生都被景维赶出去了,只剩下南溪和躺在抢救床上面无血色的景瑜,南溪在修仙界时修的不是医道和丹道,之前救下赵爷爷靠的是人参益气丸和灵气覆身,治疗薛清越的腿也是同理。 她懂药膳,会调理人的身体,但她没有和阎王抢人的能力。 此时此刻,她无比庆幸砸修仙界时交了个医修朋友,无聊时待在书房里翻看过她的医书,有一本书中记载着血脉救治之法。 同根同脉之血亲,一灵体一凡体,可用灵体之心头精血输入凡人心脏,活其心,以灵气灌注五脏六腑身躯四肢,养其身,此法擅改生死有违天命,对施法者危害极大,慎用之。 危害什么的,只要不要了她的命,其他的南溪顾不上了。 从储物戒中拿出灵石布置了个简易的聚灵阵和隔绝阵,南溪自取一滴心头血送入景瑜口中,以灵气为引,带着心头血来到跳动微弱的心脏,助其融入其中,再将灵气输入景瑜体内…… 半个小时后,南溪收回手,仿佛全身力气用尽一般的扶住抢救床,气血翻涌,连续咳嗽了几声,眼角被刺激的微微泛着妖冶的红。 喉间涌起甜意,她难受的捂着嘴,放下手时满手鲜血。 她的脸色可以用惨白来形容,而床上的景瑜面色红润如常人,已然脱离危险。 薛清越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安,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听到开门的动静迅速上前,见到南溪的那一瞬间心里咯噔一声。 “溪溪你……” 进去救人去的,怎么出来后像没了半条命,薛清越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似乎太过于相信南溪的本领了,知她非常人,便在她说能救的时候立马就相信了,以为救治景瑜和治疗他的腿一般无二。 现在想来,把一个医生断定垂死的人拉出鬼门关,怎么可能容易,南溪定是用了特殊的法子。 景维和景华青等人看到南溪后也吓了一跳,实在是她的情况看起来太过吓人,只匆匆说了一句景瑜没事了,人就昏了过去。 她倒下的那一刹,景维心如刀割,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 薛清越赶走前来探望的景家人,独自守在病床前,目光像是要杀人一般的盯着苏醒的南溪,特别像要训人的教导主任。 南溪想象着那个画面,笑了出来。 “还笑?”薛清越板着脸,在水杯里插上吸管喂她喝水,动作温柔,语气却冷得厉害:“为了救人连命都不要了,我怎么不知你还有颗悲天悯人的心,溪溪你……” 南溪喝了两口水后又开始吐血,水杯中一片鲜红,握住他发抖的手,知道自己的模样吓到他了,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我没事的,别担心。” 病房里的空气似乎是太过于稀薄,薛清越感觉到了窒息,恨不得将胸膛剖开,让空气涌进来。 第48章 亲子鉴定书 低估了南溪的价值…… 听到她还说没事, 压了半天的火气打破了临界点,水杯用力的砸在地上,冲南溪发火:“你看看你成了什么样了还说没事, 什么叫有事,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救活了景瑜,我只问你, 救人之前,你知不知道后果?” 南溪的沉默如利刃切割的他的心。 薛清越心中烦闷的厉害, 想发火,看到她惨白的面色, 冲他流露出可怜的表情,心疼大过了一切,一腔怒火再无处发泄。 走廊里有脚步声响起, 敲门声打断了病房内的争吵,薛清越平静片刻后去开门, 瞧见门外的景华青, 脸上尽是不耐烦。 “不好意思,南溪需要休息。” 说完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他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一个景家的人!转过身来时发现南溪安安静静地睡着了,她的状态看起来非常糟糕, 即便她再三保证自己没事, 医生检查过后也说身体没问题,但薛清越仍是不安。 景华青被拦在门外禁止探望,没有多做纠缠, 回了病房,病房内景维细心的照料着已经苏醒仿若新生的景瑜,说实话, 直到此刻,景华青心中的惊涛骇浪仍未平息。 一个被医生断言无救的人,被南溪救回来了,活生生的在他眼前。 如非亲眼所见,他简直难以置信。 现在想来,是他低估了这个堂妹的价值,景华青乘坐电梯来到六层景老爷子的病房,因为担心爷爷的身体,景华青没有告知二叔一家出了车祸的消息,所以他这会心情还不错的正在看新闻。 景华青没想一直瞒着,如今二婶和小瑜都脱离了危险,他便将事情告诉了爷爷。 苹果从手中滚落掉在地上,景承善骤然听到儿子一家出事了,嘴唇直哆嗦,景华青赶紧帮他顺气:“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爷爷若是不放心,我陪您下楼去看看。” “走走走。”景承善动作麻利的穿鞋下床。 父子俩相见后是怎么样的场景,或无言或指责或怨怼尚且不知,南溪这边睡醒一觉后出了院,薛清越倒想让她留院观察,可惜医生除了让她好好休息,什么也查不出来。 她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要死了一样,检查结果却只是气血两亏,修养一阵就好了。 回到五岳山庄之后,有了灵气加持,呼吸间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南溪根据自己的情况制定了一份调养身体的药膳,所需的药材写在了纸上。 “你先帮我把药材买回来,晚上我把事情都告诉。”别再臭着脸了。 薛清越眸色沉沉的瞧着她,当着她的面拍下药单,给张秘书打了个电话,挂断电话后,拿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半小时内药材就能送来,说吧。” 南溪:“……” 她慢悠悠的翻了个身,侧身面对着他躺着,身右手臂往前一伸开,在他的注视下手心凭空出现了一颗灰色药丸。 薛清越瞳孔微张,显然是被眼前神奇的一幕震惊到了。 “这是培元丹,对我身体有好处,”南溪吃了下去,盯着男人惊讶略有两分呆傻的模样笑了笑:“薛清越,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我重生了。” “我是你的妻子南溪,也是修仙界的厨修南溪,这一世,我在一切未曾开始之前,提前找到你,来到你身边,是你的女朋友南溪。” …… 她将两世经历毫无隐瞒的告诉了他。 薛清越从震惊失色到入神聆听,最后恢复了平静,他有许多问题想问,却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处问起:“所以你会好起来吗?” 问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 南溪展颜一笑:“我会好起来。” 随即想起厨艺联赛的事情,她顿了顿道:“以我的身体情况,半月后的决赛怕是无法参加了,好在南家没有人进入决赛,这场赌约,我赢了。” 她没有告诉薛清越,为了救活景瑜,她的身体受了天道反噬,损了数十年的寿命,如若不能在寿命将尽之前修炼至筑基,她的生命长短将与凡人无异,活不过百岁之龄。 后悔吗? 南溪只知道如果她放弃救景瑜,将会悔不终生。 …… 四天后,南溪身体稍微好一些了之后,她在山庄外院召开了一场记者招待会。 受邀前来的记者们早已听到了似是而非的风声,来之前都被主编叮嘱过不可闹事,要听安排听吩咐别找事,所以大家伙这会安静得很。 甚至有人神飞天外的想,山庄内的空气还挺清新的,整个人感觉轻松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南溪压下喉间的痒意,对记者们道:“今日召开记者会的原因,大家应该有所耳闻,我的身份你们都知道了,几月前,我与南明昌打了个赌,看谁在厨艺联赛中走的更远,我输了,就将手中百福楼的股份转送给南明昌,我若赢了,便与南家断绝关系,从此再无干系。” 她拿出当初立下的合约资料,打开摆在桌上:“这是我们当初签订的赌约合约。” “南小姐,请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和南家断绝关系,你们之间是否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外界传言,褚家属意的联姻对象是你,南家逼迫你让出了婚事,这事是真的吗?” “南家于你有生养之恩,断绝关系是不是太无情了。” “南小姐,今日的事,南家知道吗?” …… 面对记者们的接踵而来的提问,南溪咳嗽了几声,胸口一阵阵闷痛,接过薛清越递来的水喝了两口,看到他目光中的担忧安抚的笑了笑。 “我没事,别担心。” 望着院门处,等着某些人的到来。 “我不同意!”南明昌一家人终于来了,进门便是一句:“赌约只是家人间的玩笑,当不得真,南溪你不要再闹了。” 记者们举着话筒凑到南明昌跟前:“南先生,赌约是不是真的?当初你为什么答应定下赌约,现在又为什么要反悔?你是后悔了吗?” 南明昌推开记者,面带痛色悔意对南溪说:“从前是我对不住你,爸爸向你道歉,你原谅爸爸好不好?别再闹了,和我回家。” 刘美琳也抹着泪劝她:“溪溪啊,一家人在一块怎么可能不发生口角,哪来的隔夜仇啊,爸爸妈妈养你长大,为了一点小事,你就说出断绝关系的话,这不是上我们的心吗?” 南溪笑而不语,看着他们夫妻俩沉浸式表演。 “那天你爸气糊涂了,才会答应你提出的赌约,你闹闹脾气就算了,怎么能大招旗鼓的在记者面前胡说呢,溪溪,妈妈求你别闹了。” 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将赌约定为父女间的玩笑,将南溪说成任性妄为、无情无义的人。 南溪自始至终带着笑,视线与南明昌在半空中相撞,在他眼中看到了心虚和躲避。 南明昌绝口不提这些年是怎么对待她的,不提对她手中钱财股份的多年觊觎,痛着记者的面不停的道歉求原谅,乃至眼含泪光。 听得不知情的记者们为其心酸,谴责的目光纷纷落在南溪身上。 南明昌夫妻俩的行为言语,将南溪架在火上烤,进度两难,这是要用孝道和舆论逼迫她啊。 一声笑,透过话筒传至院中。 “南先生,你确实你是我的父亲吗?”既然打算在世人面前断绝关系,她又怎么不考虑周全,拿出早准备好的亲子鉴定书:“不如你来告诉大家,你究竟是我的父亲,还是我的舅舅?” 闪光灯连续落在桌上,快门声咔嚓响个不停。 记者们没想到吃了这么大的一个瓜。 说得再多也抵不过桌上的白纸黑字。 南明昌被南溪拿出来的亲子鉴定书怼得整个人发懵,像是被人迎头一击,一股寒意钻入骨缝,两腿打颤发软,眼前发黑。 她、她知道了? 是谁告诉她身世的,过去的事她知道多少? 做记者的都是人精,一看南明昌的脸色就知道南溪说得是真的,这明显是被吓傻了啊,某位大报社的记者啧啧摇头,这一代的南家领头人心理素质不行啊。 瞅瞅这一副备受打击濒临崩溃的样子。 南溪一笑,于南明昌夫妇而言,宛如恶魔一般:“现在请您告诉我,我该如何称呼您?舅舅?” 南明昌后退险些遭到,扶着孙知琳的手颤抖,在这一刻,孙知琳显得镇定多了,既然南溪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们也就没了再隐瞒的必要。 “没错,你不是我们的女儿,你是20多年前明月生下的孩子,当年你妈妈难产去世,她也没告诉我们你父亲是谁,溪溪,我们之所以瞒下你的身份,当做亲生女儿抚养,是为了你好。” 孙知琳挺胸抬头,毫无心虚之意:“不管我们如何询问,明月都不肯说出你父亲是谁,你爷爷不想你以父不详私生子的身世长大,才做了这个决定,这些年我和明昌视你如亲生,我们没有对不起的地方,你现在做的是不是过分了。” 单凭养育之恩,足以桎梏她。 第49章 有利可图 你要与我撕破脸皮了?…… 南明昌也豁然开朗, 大义凛然的道:“就算我们不是你的父母,也是你的血脉至亲,你年少轻狂, 在气头上说出断绝关系, 我们做长辈的可以不与你计较,你也适可而止, 别再闹了。” “闹?”南溪被他们的无耻嘴脸逗笑了,倏地冷下脸:“几月前我提出赌约的时候, 你们可是高高兴兴的答应了,不是我强逼着你们答应的, 当时你们为了我手中的股份,何曾想过血脉亲情,对我也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不舍, 现在后悔了?为什么?” 她站起身,声音清亮:“因为我顺利进入了厨艺联赛的决赛, 我能带给你们的利益远胜于我手中百福楼股份的价值, 你们衡量利弊又后悔了,妄图以孝道压迫我,呵……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名声这玩意, 我不在乎。” 南明昌和孙知琳:“……” 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不能、我对你有养育之恩, 你不能这样。”随着南溪的上前,南明昌不由自主的后退,口中喃喃自语着。 “养育之恩?”南溪重复这两个, 忽的笑了:“在说这四个字之前,你不如先告诉我,我妈妈留下来的遗产在何处, 爷爷去世后的遗嘱又是如何写的?我的舅舅。” 南明昌目光中流露出哀求之意:“别说了。” “生我的事父母,养我的事爷爷,这些年你们待我如何,天知地知,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抹平的,”方才还带笑的脸上霎时间冷若冰霜:“你一次次以父母之恩欺我压我逼迫我的时候,可否想过……” 声音逐渐低下来:“您惨死的妹妹,午夜梦回时,她可曾入梦啊。” “闭嘴闭嘴!”几句话说得南明昌目眦尽裂,仿佛被南溪戳中了心事般,冲着她疯狂嘶吼,反反复复的叫她闭嘴。 他这副受惊过度的模样,便知南溪一语中的。 南明月三个字,如打开地狱大门的钥匙,这些年当真不后悔不害怕吗?不,南明昌害怕,他害怕极了,不敢想起妹妹在手术台上大出血后一遍遍求他救她,在听到他拒绝输血的震惊悲痛,留下的血泪,无力垂下的手臂,断气时的死不瞑目。 生死面前,他被魔鬼迷惑了心智,等到人死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后悔晚矣。 那是他的妹妹啊,他从小宠到大的妹妹啊,他怎能…… 南溪的脸模糊了一瞬,转而变成了南明月的模样,他上前两步,又恐惧的连连后退:“你不是明月,明月早就死了,你是南溪,一个父不详的贱种!” “狗东西,你骂谁呢?我景家子孙生来高贵,你个瘪犊子,给我孙女提鞋都不配。” 一道叱骂声从院外传来,陆家两个字如惊雷炸地,记者们只觉今天的瓜一个接着一个,真香。 回头看向来人的南明昌夫妇,神色呆滞的瞧着景家人,久久无法回神。 南溪皱着眉头,不明白景家怎么回来,那句“我景家子孙”无疑道破了她的身份,景家人打得什么主意,想认她了? 经历过无数大场面的记者们最先反应过来,蜂拥上前。 “景老,你刚说南溪是景家的孩子,是真的吗?” “景老,请问你什么时候知道南溪的身世的,她的父亲是谁?您之前对南溪的存在是否知情?” “南明昌称南溪父不详私生子,她真是景家的私生子吗?” …… 景承善目光温和的看向南溪,看似慈爱的浑浊眸底算计凛凛,南溪心一紧,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手上忽然一紧,她转头对上薛清越担忧的神色,摇了摇头。 景承善抬脚把碍眼的南明昌踹了个跟头:“给老子滚一边去。” 景华青及时扶了爷爷一把,避免摔倒。 早在景家出现的时候,南明昌夫妇就吓傻了,不敢置信的结巴道:“不、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景家的孩子,这不可能!” 下一秒回想起南明月曾无意间说过的话。 “维哥很优秀,才不是你口中贪图我身份的凤凰男。” “他答应会来接我的。” “若敢杀了我腹中的孩子,等他回来,必会毁了南家!” 当时听着只觉得南明月大言不惭死不认错,如今看来,南明月是知道孩子父亲的身份的,所以才敢有恃无恐的威胁他们。 景家啊……怎么会是景家呢,她当年为何不说。 “溪丫头,这些年你受委屈了,不怕,爷爷来接你回家。” 景华青笑容满面:“南溪,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自己不是南家的孩子,你应该也知道你的父亲是我二叔了吧,是我们的疏忽,让你流落在外这么多年。” 南溪冷眼看着景家人演戏。 她的冷漠摆在明面上,景承善深深的叹气道:“孩子,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你的存在,当年……当年的事不提也罢,你放心,你是我景家的孩子,我会尽快安排你认祖归宗,日后加倍补偿你。” 放心? 她要放心什么。 他们和南家人一样的虚伪自私,说什么最近才知道她是景维的女儿,都是屁话!或许南明月刚怀孕的时候,景家真的不知,后来呢? 如果真的不知道,怎么借故将景维调去国外。 如果真的不知道,又怎会在南明月临产前期,诱惑煽动南明昌害死亲妹,如果真的不知,景华珠怎么设计绑架迫害于她。 如果没有他们在幕后帮忙遮掩,景维当年又怎么可能相信南明月在医院中因难产母子双亡。 母子…… 为了她不被发现,景家骗景维说南明月生下的事儿子。 南溪看见他们的嘴脸就觉得无比恶心,她是不是还有感谢这帮人当年的一丝善心,没有让她死在母亲腹中,将她一并除去? 回忆前生种种,许是因为有伤在身,南溪心身俱疲。 “补偿就不必了,不管是南家还是景家,我都不稀罕,”她语气淡淡,靠在薛清越身上:“记者会结束了,清越,我想休息了。” 薛清越将后面的事情交给张秘书处理,记者们还想留下来打听更多更劲爆的消息,但没胆子闹,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心有不甘的离开了。 目的并未达成,景承善和景华青不愿离开,而南溪的反应,说实在的,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南溪吃了药舒服了些,对着死皮赖脸跟进来的两人,突然心血来潮的问了一句:“我妈没死的事,你们知道吗?” 看两人的表情,南溪就知道答案了。 “我妈在哪?” 景承善盯着她,眼中透着震惊:“谁告诉你的?你和你父亲说了?” 华青赫尔他说了,南溪和景维可能相认的事,暂时不能确定是否属实,南溪的表现看起来父女俩相认的可能性比较大。 若非如此,她不可能冒着危险救下景瑜的命。 南溪往嘴里扔了颗梅肉,酸酸甜甜的滋味缓解心情:“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没有包得住火的纸,怎么,你们敢做,还怕人知道啊。” 她恶意慢慢的冲一老一小笑:“别管谁告诉我的,反正该知道的我都知道,比如我爸是景维,当年是你看不上我妈将他们拆散,又或者我妈生我的时候明明有机会活下来,是你们放弃救她,还有……这些年,你们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你们今日来,无非是看到了我身上有利可图,对吗?” “你……”惊愕之下,景老爷子血气上涌眼前阵阵发黑,半晌才艰难扯动嘴唇:“你这是要与我们撕破脸皮了?” “老爷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想认我无可厚非,”南溪眸底寒芒涌动,冷哼道:“总该让我看到你的诚意,我高中时曾遭遇绑架,受了好大一番苦楚,您不妨先回去问问是谁做的,给我一个小小的交代,咱们再谈后面的事,您看如何?” 回景家,绝无可能。 但可以先讨回点利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第50章 动手讨债 我只接受一种道歉方式…… 景家书房, 景承善一目十行的看着新调查到的资料,简直不敢相信当年还未成年得孙女会做出这种事,心肠恶毒到令人胆寒。 “绑架、虐待、毁人清白, ”每说一个词, 景承善的怒火便加重一分,最后一巴掌砸在楠木书桌上, 胸脯剧烈的起伏:“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恶毒,你爸妈是怎么教的你?南溪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堂姐, 你今天……人性全无的东西!我咳咳咳……” 景谦急忙从抽屉里拿出药丸喂下:“气大伤身,您的身体可不能生气, 华珠,还不跟你爷爷认错。” 景华珠担心爷爷,但要她因为南溪认错, 她才不愿意呢。 “她才不是我堂姐,她就是一个私生女。” “闭嘴!”老爷子气得快要厥过去了, 她还梗着脖子胡说八道, 景谦头一次觉得闺女不懂事,拧眉道:“你爷爷都气成这样了,你还顶嘴,不管南溪什么身份, 还轮不到你质疑, 她不是景家人,你就能对她胡作非为了?” 眼刀子严厉的往她身上飞,景华珠心里特别委屈, 爸爸和爷爷居然为了一个贱种接连骂她,对南溪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景华青心疼妹妹,想替她说好话, 但想起当年西郊仓库中的一幕幕,最终一言不发。 景承善沉默片刻后,长叹一声:“明日随我去五岳山庄道歉。” 景华珠百般不愿,胳膊拧不过大腿,被家里人强压着来了五岳山庄,进了山庄,眼珠子不由自主的四处飘。 古韵古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哼,南溪身份低贱的玩意,居然住在这么好的地方。 她决定了,道歉可以,等南溪那死丫头被认回景家,到时候她就求爷爷把山庄送给她。 傀儡人领着景家人来到别墅的时候,南溪正抱着猫躺在躺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手边零食果酒书籍俱全,心情悠然轻松。 走进院中,景华珠看到躺椅上的容颜绝美的女人,心中的嫉妒压都压不住。 当年怎么没一刀毁了她的脸呢! 南溪拍了拍橘猫的肉屁股:“家里来客了,去叫你爸爸。” 胖橘喵了一声跳下地,伸了个懒腰,斜着猫眼瞅了瞅景佳人,迈着优雅的猫步进了别墅,就是那胖身形实在看不出优雅的气质来。 景承善一点也不外道的坐下来,也不用南溪招呼,自己倒了杯茶水喝,入口才发现茶壶里竟是桃子味果茶,酸甜可口,和前阵子在老赵那喝过的桃花酒有点相似。 “你这环境不错,青山绿水共为邻,空气也好。” 景谦挨着老爷子坐下,眨眼的功夫,一家四口坐满了院内竹椅,景华珠更是不客气的捞起桌上的果脯吃,嚼了两口抽了张纸吐了出来。 昧着良心挑刺说不好吃。 摇椅晃悠着,南溪眺望着高低错落的远山,边缘被太阳染上了一层浅浅的金光,她扭头看向景承善讽笑:“您带她是来赔罪的,还是找事的?” 景谦微微皱眉,为她和老爷子说话的语气。 “华珠,”景承善叫了一声景华珠,板着脸严肃道:“给你堂姐道歉。” 景华珠恨得直咬脸颊的肉,盯着南溪的眼神发狠,语气确实漫不经意毫无诚意,轻飘飘了说了句:“对不起啊,堂姐。” 堂姐两个字叫得咬牙切齿,仿佛要喝她血吃她肉。 和一个跳梁小丑计较什么,且待以后,南溪回了景家,看她怎么整治她! 景华珠把南溪当成一时得意额跳梁小丑,南溪亦然,景华珠于她而言,甚至于包括景家人在内,不过是养伤之间闲得无聊打发时间的玩意。 景华珠砸了咂嘴,回味着果脯的余香,再次朝盘子伸出手,一颗小石子打在了她手腕上,痛的她缩回手,瞪着动手的人。 “不是说难吃?我的东西,喂你还不如喂了狗,狗最是懂得知恩图报,吃了知道冲我摇尾巴。” “南溪你……” 景华青觉得妹妹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不知道今天是来干嘛的吗?一进门就找事,挑三拣四的各种嫌弃,对南溪的恶言恶语同样心生不满。 “行了,让你道歉就道歉,你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我才不要和这个贱……” “谁说道了歉就过去了?” 景华珠和南溪同时开口,前者被忽略,后者的话吸引了景家人的目光。 景谦:“你还想要如何?南溪,适可而止。” 景承善:“南溪,得饶人处且饶人,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险些压不住脾气的景华青:“那不成你还想打回来不成?” 南溪讶异的笑了:“恭喜你答对了,当年景华珠对我做了什么,她通通要经历一遍,才显得道歉有诚意,你们该不会以为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抵消我曾遭遇的一切吧?” 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不可能!你想得美。” 南溪想得是挺美的,接过薛清越递来的药碗,面色平静的一饮而尽,喝药像喝水:“老爷子,您的宝贝孙女对我做了什么,您应该都调查清楚了,别拿血脉亲情说事,也别拿长辈身份压我。” 薛清越往她嘴里塞了块糖,她不得不停下来。 “我认,你们是我亲人,我不认,咱们就是陌生人,我只接受一种道歉方式,你们愿意,我提供鞭子,不愿意也无妨,大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景家人当然不愿意。 鞭子是那么好受的吗,她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想让景华珠受此刑罚,不可能,别说景老爷子答不答应,景谦就不愿意。 打小宠到大,摔个跤都心疼的不行,他不可能为了南溪把自个闺女牺牲出去。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景承善不死心的还想用景维说事,被薛清越不客气的打算,一伙人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山庄大门在他们面前缓缓关上。 回去的路上,景承善暗自思量,要想认回南溪,看来还得让景维出马。 景家不愿意放过南溪这个到手的利益,南溪也没打算放过害过她的景华珠,既然景家人不喜她提出的方案,她只好自己动手了。 当天夜晚,傀儡人将在酒吧中狂欢的景华珠神不知鬼不觉的绑到了西郊仓库。 景华珠喝得半醉,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扒她衣服,本能的想坐起身骂人,发现手脚被绑根本动不,嘴巴也被封住,她骇然睁眼,惊恐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是哪? 她被绑架了吗? 两颗黑乎乎的脑袋正在她眼前晃悠,裙尾被撕得粉碎,昏暗中她感觉到几只手在她身体上摸来摸去。 滚开,别碰我。 放开我,走开啊。 爸爸救我。 她想骂街、求饶、求救,然而她嘴巴被封,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好了,先停下。” 熟悉的声音响起,白天刚刚听过,景华珠立刻认出说话之人是她恨得不行的南溪,愤怒瞬间压住了恐惧,冲着她大骂。 “呜呜呜。”好气。 南溪命令傀儡人退下,走过来掐着她的下巴撕开嘴上的胶带,嘴巴一得自由,景华珠立马开始破口大骂:“南溪你个贱种,谁给你的胆子敢绑架我?快放了我……” 每次见面,不是贱人就是贱种,口出恶言,毫无教养。 南溪抬手给了她一巴掌:“来,继续骂。” “你敢打我?”景华珠震惊的瞪着眼,眼睛恨得发红:“你居然敢打我?贱人贱人贱人……” 看来打得不疼啊。 南溪没和她客气,啪啪左右两巴掌呼上去。 景华珠的骨气在这一刻显露无疑,哪怕有巴掌威胁,大小姐也不服软,嘴巴硬气得很,但凡巴掌一停,当即开骂。 就是有一点不好,骂来骂去总是那几个词,也不知换点新鲜的。 从小到大被爸妈宠成小公主,从未受过皮肉之苦的景大小姐骨气终有用尽的时候,南溪抡圆了膀子甩下一巴掌,制住她的手一松,景华珠顺着力道倒在地上。 吐了口血水,血水中一颗后槽牙混在其中。 景华珠脑瓜子嗡嗡的,眼不瞪了,嘴上也老实了,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脸颊发麻红肿,疼得厉害,散落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南溪拽着她的头发拉进,指尖拭去她的眼泪,景华珠瑟缩着想躲不敢躲,一副被打服了的状态,南溪挺失望的,这刚哪到哪,就怂了? 别怂,继续刚啊! “不骂了?” 景华珠慌张的小幅度摇头,再骂左边的后槽牙恐怕也保不住了:“你、你想做什么,南溪,你最好、最好别害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威胁之语说得软声软气。 南溪都气消了,都这时候了还嘴硬的,不愧是叱咤京城的景家小公主啊,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心怂嘴不怂。 南溪呵笑,站起身,从傀儡人手里接过鞭子:“我等着他来找我算账。” 鞭尾垂落在地,落入景华珠视线中,她僵住,意识到南溪想对她做的事,心中害怕的不行,眼泪哗啦啦的掉下来,像个虫子似得往后蠕动。 “不,你不能……” 南溪手腕轻轻一甩,鞭子乖巧的环绕在她手臂上,声音如涓涓细流的泉水般娓娓动听:“这条鞭子可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宝贝,罕有的金牛皮制作而成,其内金丝环绕,我只用过两回,用在你身上浪费了些,但你放心,它的效果绝对远远超过你对我用过的鞭子。” 金丝牛皮鞭,乃修仙界之物,用在凡人身上,其痛鞭肉打骨,妖气入体,可使人日夜承受蚀骨之痛。 最最关键的是,打在人身上,可不留痕迹。 看着步步走近的南溪,景华珠打了个冷战,汗毛直立,终于彻彻底底的害怕了。 然而晚了。 再醒来时,景华珠冷得发抖,浑身的肉痉挛发痛,她想求饶,想大叫,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四周。 这是她的房间。 所以那是一场梦吗? 第51章 再次登门 一切都是骗他的吗 医院中。 景谦看着病床上打了镇定剂睡过去的女儿, 手边是医生刚送过来的全部身体检查资料,上面显示着华珠的身体十分健康,并无一丝伤痕。 可从昨天半夜起, 女儿痛的翻滚大叫, 绝不是装出来的。 景谦心疼的像有刀子割,问身边的儿子:“查清了?” “查清了, 小妹昨晚去了酒吧,监控显示半夜一点四十她一个人回了家, 直接回了房间,没有和陌生人接触过。” “所以……和南溪没关系?” 景华青也怀疑南溪, 但事实摆在眼前:“应该不是她。” 父子俩为什么会怀疑到南溪身上,因为她最有动机,白天才从五岳山庄回来, 晚上就出了事,最可疑的就是她。 光可疑没用啊, 他们没证据。 俱据监控显示, 华珠回家的时候还好好地,大半夜的突然撕心裂肺的喊疼,疼的小脸发白无血色,等华珠醒来再问问吧。 景华珠是下午四点多醒来的, 随之一同苏醒的还有难以忍受的疼痛, 不过片刻,疼的浑身颤抖,发白的嘴唇紧紧咬着见了血珠。 长长的睫毛上滚动着晶莹的泪珠, 顺着脸颊流下,浸湿了枕头,她蜷缩着身子, 痛苦让她绝望。 景谦和景华青就守在门外,听到动静赶紧走了进来,看见的便是她满头大汗生不如死的模样,这般的痛苦怎么可能是装的! “爸,我、我疼……” 音不成句,字字颤意。 止痛针也起不了作用,景华珠恨自己为什么醒过来,还不如睡着,睡着了就不会痛了,她大哭着嘶喊着。 打晕我,求求你,打晕我。 医院走廊里,景谦眼睛微红的揉着眉心:“华珠怎么样了?” “我把她打晕了,”景华青疲惫的坐下:“她说昨天晚上被南溪绑到了西郊仓库,南溪用鞭子抽了她,后来失去了意识,并不知道怎么回的家,醒来时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当时以为做了个梦。” 直到痛意袭来,方知西郊仓库一行是真的。 不是梦。 她被南溪绑架了,被南溪用鞭子反复的抽,被南溪踩着头折辱,一如当年她对南溪所做的事情分毫不差。 景谦震惊得难以置信:“她竟有如此神鬼莫测的手段?” 景华青提起景瑜的事,被医生判定无救将死的人,被南溪救了回来,如今活生生的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休养,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不正是因为知道了南溪非同一般,他们才想认回她的吗? 此时此刻,哪怕在再愤怒,认回南溪的心思也不减丝毫,反而更甚。 景华青和景谦疼爱妹妹和女儿不假,但他们毕竟是受家族培养多年,习惯以家族利益为先,一想到南溪的本领,心中难免火热。 父子俩的想法一致:必须将南溪认回景家。 应该是祖孙三代想到一块去了,景承善在南溪那屡次碰壁,琢磨了半天,把南溪的身世亲自捅给了儿子景维。 那个古灵精怪心肠冷硬的丫头,他是搞不定了,还是得亲爹出马。 按说记者会那天,景家将南溪的身世当众讲了出来,景维应该早就听到了消息,但他最近一心留在医院里陪着妻女,颇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还真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直到被老爷子带来了五岳山庄,他还像个呆子一样傻懵懵的,景承善看得直叹气,从医院出来半个多小时了,他还没醒过神来。 真不想承认这是自己儿子。 从另一方面来说,也证明了他对南明月的感情,因为深爱,所以难以忘怀,不敢相信“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重新活了过来。 早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爸,南溪真的是我女儿?” 景承善耐着性子道:“是,亲子鉴定你不是都看过了,爸犯得着拿这事骗你,当年我们都以为南明月难产而亡,没想到孩子活了下来,别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是不是的,一会见了人,你亲自问问她。” 傀儡人将人领到了客厅。 景维的到来,比南溪想象中晚了点,她无视景承善,对景维客客气气的隐约透着亲近,询问景瑜的情况,又问了问景年小朋友,得知两人都挺好,笑了笑。 扯七扯八的说了几句后,景维憋不住了。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南溪瞅了眼景老爷子,心知他告诉了景维,倒也不否认:“我知道。” 景维僵了一瞬,眼中亮起星光,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那缕光亮很快暗淡下去,问她什么时候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这个问题,景承善也挺好奇。 南溪给景维倒了杯果茶,再一次无视景承善伸过来的茶杯,目光温和平静:“前段时间,还没想到怎么和您说。” 确切的是,没决定要不要说。 景维哦了一声,低头盯着茶杯看,余光瞥见他爸手边空着的茶杯,看看自己的,又看看他的,再抬头看南溪一眼,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南溪对他爸似乎很不待见的样子。 “你和你爷爷,你们……” 南溪呵笑,抿了口茶水嘲讽道:“爷爷?他也配!” 无情斩断她父母的感情,一句话决定她们母女的生死,害得她自小不在父母身边长大,害的她妈妈至今不知在何处,一次次的抛弃她,放弃她,这样的人也配被她叫一声爷爷。 虽不知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但她这副冷漠嫌恶的语气,实在没礼貌。 “南溪你……”景维皱眉,欲出口的责备之语在她冷淡的目光下如何也说不出口,一想到这是明月留给他的孩子,一想到他们分别多年,他的心难受得紧,根本不舍得斥责,放缓了语气:“既然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溪溪,不能这么和爷爷说话。” 景承善心里乐开了花,等着南溪低头。 南溪心头微凉,讽刺意味十足:“呵……我说了,他不配,我也没打算认祖归宗,我姓南,不姓景,另外一点,你怕是还不知道你这位好父亲,都做了什么吧?” 她的态度冷硬浑身带刺,景维错愕不解,终于察觉了不对,听到玄关传来脚步声,暂时将疑问压下。 自打听闻南溪是他与明月女儿的消息后,混沌的大脑经过这么长时间,总算恢复了冷静。 薛清越换上拖鞋,手里提着小蛋糕走了进来,略感意外的在家中见到景维和景老爷子,客厅中的气氛冷然僵硬。 不用问也知发生乐不愉快。 他微微冲两人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放下蛋糕,在南溪身边坐下,以眼神询问他们怎么来了。 挟父求认亲来了呗。 两人眉来眼去的情意绵绵,景维却看得有点不舒服,意识到刚找回来的大白菜已经被猪拱了,心里十分不爽。 哪怕这只猪很优秀,优秀得令人赞叹,那也是猪!!! 瞧瞧,眨眼的功夫,岳父脸就摆出来了,薛清越感到好笑,心想以景家人的作死劲头,溪溪认不认景家还不一定呢。 不认的可能性最起码占据八分之九十。 而景承善景老爷子又又又一次被无视了,到了他这个年纪和身份,敢如此无视不给脸面的人几乎不存在,眼前的两人打破了记录。 “清越啊……” 清越什么清越,南溪打断他,把他使手段拆散景维和南明月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包括南明月难产的真相,以及景家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一直瞒着不说。 “我救活了景瑜,在我身上看到了可利用的价值,这才费尽心思想认亲了。” 早二十年多老实啊,当她不存在似得。 景维仿佛被雷劈了一样,不可置信地看着景老爷子。 景老爷子哪曾想她知道这么多事,一见面就捅了出来,捂着胸口大喘气,这下也不想喝茶了,眼巴巴的盯着景维否认。 哎呦,又着急又生气得心口疼,心绞痛要犯了。 “你信她,还是信我?” 景维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信谁?他两个都不想相信!他就感觉头顶的天塌下来了,找回女儿的喜悦还没来得及舒缓,更大一个打击迎头砸下。 他懵了。 望着南溪的眼神含着祈求,别说了。 然而南溪既然说了,就要说到底,说明白,不打断半途而废。 “我妈是被他和南明昌害死的。” “南明昌一家待我不好。” “我们一家人本可以生活在一起,因为他的自私强势,你痛失所爱,我无父无母寄人篱下,是他害了我们一家。” 景维痛苦的摇头。 不,不是的。 他爸是不喜欢明月,但不可能害死她。 “我不同意你娶那个女人,她配不上你。” “南明月难产身亡,一尸两命,爸爸对不起你。” “你的人生还长着,早晚要再找个人陪你走下去。” …… 过往的一幕幕如电影般回放,难道这一切都是骗他的吗? 第52章 解释一下 把误会说开就好了 他濒临崩溃, 跪在景承善面前,恳求的问:“您告诉我,南溪说得不是真的?您没有害死明月, 您刚知道南溪还活着, 您没有骗我……” 此言一出,南溪周身气息顿时冷凝如霜, 那仿佛淬了血的目光落在景老爷子身上,对景谦更是难掩失望。 自欺欺人, 不过如此。 南溪眉眼间堆满了漠然,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他是你的父亲, 也是害你妻离子散的恶人!你愿意不计前嫌待他如初,我却永远不会忘记他是怎么对待我们母女,我不愿, 他也不配!” 景维浑身一僵。 面对儿子一脸执着的求答案,景承善狠着心拒不承认, 在南溪阴沉嘲讽的目光下怒气交加脱口而出一句:“南明月根本没有死。” 一声笑从南溪口中溢出。 景维的脸色错愕的看着他。 他的话令景维生出一种陌生之感, 一步之内,犹如万里之遥。 记忆中的父亲正直磊落,拥有一颗赤子之心,可南溪口中的父亲却无情心狠之极, 心机深沉到连自己的儿女都算计, 心狠的令人胆寒。 胸口处密密麻麻的涩痛,像是什么东西硬生生的被拽离。 “不、不可能……” 他回头,看着明月给他留下的孩子, 她眼中的失望如滔天巨浪,瞬间将人吞噬,脑海中闪现明月怀孕期间的一幕幕。 景维压抑心中的痛苦, 脸色微微发白。 …… 景家书房。 景维跪在景老爷子面前,求他告诉他真相,告诉他明月在哪。 听到消息归家的景谦,景华青站在一边。 景维直挺挺的跪着,与父亲四目相对,神情悲伤。 一见他这副仿佛死了爹的样子,景承善顿时火冒三丈,拐杖咚咚的敲着地,戟指怒目道:“你信了南溪的话?你宁愿相信从未相处过的女儿,也不相信养你长大的父亲?景维,你太让我失望了。” “明月在哪?” 他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女人,景承善气得脑瓜仁疼,南明月就是个狐狸精,把他儿子迷得五迷三道的,二十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忘不了她。 “你在质问我?” 景维摇头:“明月在哪?” 从五岳山庄离开后,他脑子里就乱的很,仿佛有两个人在吵架,一个说要相信父亲,他不会害我,另一个说要相信南溪,南溪没有理由骗他。 一个是父亲,一个是亲女。 他该相信谁? 景承善攥着拐杖的手咯吱咯吱作响,强压着火气:“明月明月,你只知道明月,你心里能不能想想我,当年你为了一己私欲,婚前不告而别!害景家丢尽了脸,成了京城世家的笑话谈资,你为了一个女人,不要家族不要你爹,甚至连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丢人的儿子。” 越说越气,他站了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走动。 “你现在又想起南明月了,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结了婚,有妻有子,你现在这样,对得起你媳妇吗?对得起你两个孩子吗?为人子,你不孝,为人夫,你不忠,为人父,你更是不负责任。” 他句句冷硬如刀,往心口上扎,显然怒到了极点。 “去拿家法,我要打死你个不忠不义不孝的孽子!” 景谦父子一听都要动家法了,立马上来劝,景承善谁的话也不听,心里那股火越烧越旺,尤其景维那副无动于衷的死样子,看了更是生气。 不管景谦他们怎么劝,管家还是将藤条拿了上来。 浸过盐水的藤鞭狠狠抽打在景维后背上,鞭鞭见血,他硬咬着牙一声不吭,不动不躲不认错。 “我让你还惦记着南明月。” “我让你不听话。” 景华青不忍的别过头,不敢在看,可藤条挥下的声音依旧传进耳朵里,景谦也心疼弟弟,不停地两边劝,劝爸消消气,劝弟弟快认错。 可惜一腔好意无人领。 打人的和挨打的都嘴硬的很,坚决不服软。 景承善毕竟年迈,打了一会儿就呼呼大喘气,累得不行,书房内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景谦给儿子一个眼神,让他扶住老爷子,他则去查看景维的情况。 “我的弟弟哎,认个错不难,别扛着了,听哥的话,快和爸认错。” 景承善覆在拐杖上的双手微颤,忍着心疼语气严肃冰冷:“你可知错?” 景维脸色发白,背部却依旧挺直,一如他对南明月不曾变过的心,他抬眸,依旧询问南明月在哪,之后又偏头问景谦。 “哥,南溪是我女儿的事,你也早知道了?”他狠狠的一闭眼,又道:“当年你们都骗我说明月死了,她难产的事,和你们究竟有没有关系?” 剧痛令他身体肌肉不由自主的抖动,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却凭着意志始终挺直身姿,执着的抓着景谦的胳膊,要一个答案。 景谦看了老爷子一眼,张嘴就是否认。 没有关系,我不知道,南溪是骗你的。 骗他的吗? 当年的真相如何,孰是孰非,他又该相信谁? 景承善血气上涌,一藤条抽在景维胳膊上:“孽子,孽子啊。” 紧接着便嗝的一声,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这回好了,不会装,真真实实的因为身体有毛病住进了医院。 前有孙知琳和景瑜因车祸入院,后有景承善和景维紧随其后。 听闻景家消息的人,纷纷感叹,景家最近时运不济,和医院结下了不解之缘,住起来没完没了了。 景维郁结于心,大悲大喜,再加上受伤的原因,当天晚上便发起了高烧,景家变得一团糟,一时间倒是顾不上招惹南溪。 薛清越被薛老爷子死皮赖脸的安排去外省出差,南溪在家中无聊,干脆跑进了五岳山的山谷中,闭关养伤去了,因此错了了景家连连出事的消息。 转眼过了半个月,景瑜出院了。 要不说景家人厉害呢,几口人连番上阵,在这些时日里劝服了景维,让他相信了自家人的说辞,并且听了景老爷子的话,以父亲的名义约了南溪,明面上说是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实际上景维所说的一家人,指的是景家一大家子。 家族聚会。 私人农家院内济济一堂,欢声笑语,随景维一同走进来的南溪眼中温度陡然变冷。 “解释一下?” 见她掉头要走,景维将人拦住,低声下气的祈求道:“溪溪,我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那些混账话,你爷爷已经解释清楚了,事情根本不是你说得那样,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你听爸爸的话,坐下来大家吃个饭,把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误会? 南溪觉得不可思议,真的,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前世爱她护她半辈子的父亲吗?眼神冷冷的盯着他,眸中的失望刺得景维心里不好受,硬着头皮解释。 “我承认,当年你爷爷是不同意我和你妈的事,态度很强硬,但你爷爷的为人我很清楚,他可能会给明月钱或者威胁她离开我,绝不可能害死你妈妈,何况她当时还怀着你,退一万步讲,他在不喜明月,也会顾忌景家的血脉。” “告诉你那些话的人,肯定另有所图,爸爸知道你这些年在南家受委屈了,你要怪就怪我,你爷爷年纪大了,你莫要怪他。” 他一定会查出来,是谁挑拨南溪和景家。 许是有了上次的铺垫,眼下听到他偏颇的话,南溪没有多生气,目光平淡的道:“你想如何?” “二叔,妹妹来了啊,快进来啊。” 第一个发现在门口止步的人是景华珠,经过半个月的休养,她体内的妖气已经稳定下来,不在日日发作,而是三天生不如死一次。 她虽恨极了南溪,却也从哥哥那里听说了她的不凡之处,心知只有她才能免了她的痛苦,忍着心气扬起了笑脸。 亲亲热热的去拉南溪的手。 院落中的众人默契的停止交谈,朝她们看来。 南溪躲开景华珠的拉碰,转瞬间被景维拉住了胳膊走进院中,行走途中不停的恳求她不要闹,看在爸爸的面子上。 “我的大女儿,南溪。”先介绍了南溪,然后从景老爷子开始,一个一个亲人挨个介绍下来:“这是爷爷,你大伯,华青华珠你都认识了,还有你外婆,大姨……” 外婆? 她外婆早死了,她妈更是没有姐妹。 很快便明白过来,她们景瑜的亲外婆亲大姨…… 平静的心湖泛起波澜,南溪说不清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大概是为妈妈感到不值吧,她不知道景维时以什么样的心态向她介绍孙家人,挺好笑的。 “来了,来了就好,”仿佛之前的不愉快不曾发生过,景承善慈爱的看着她,拄着拐杖站起来招呼着:“人到齐了,咱们先吃饭。。” 一行人进了屋,众人围着圆餐坐下,南溪被景维拉着一起坐,紧挨着景老爷子。 “恭喜二叔找到妹妹。”景华青笑着道喜:“等过阵子舅母出院,爷爷会安排个认亲宴,正式宣布溪溪的身份,溪溪,恭喜回家。” “对,家中最近诸事不顺,办个宴会天天喜气。” 没人询问南溪的意见,从她迈进农家院起,就代表着她接受了景家,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包括景维在内。 南溪是她的女儿,曾送过景瑜景年价值千金的玉饰,曾豁出命救活景瑜,一直对他尊敬有礼,将他当成父亲尊崇。 拒绝认亲?不存在的。 第53章 我很失望 我们是否可以离开了 事实上, 景维是真没往那方面想,而景老爷子和景谦父子纯属赶鸭子上架,看准了南溪对景维的在意, 她能拒绝他们, 还会拒绝亲生父亲吗? 南溪当然会。 放下筷子,面无表情的正坐, 她道:“我是南家人,和景家没关系。” 南明昌一家虽待她不好, 但爷爷和妈妈对她却有生养之恩,比之景家, 强上百倍。 “你是我景家人,算什么南家人!”景承善桌子拍得啪啪响,面前的碗筷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充分表示了他的不满。 南溪轻笑一声:“我从未承认过与景家的关系,还请老爷子不要妄言。” 说着, 她的目光落在景维身上, 语气中讽刺意味十足:“我妈妈是南家人,爷爷又待我如珠似玉,自小疼爱,人活在世, 有人重利, 有人重欲,有人爱财,有人爱美色, 但于我而言,这些都不重要,诸多权利金钱不如亲情来得重要, 爷爷待我好,妈妈给了我生命,我便还以一姓,又有何妨?” 人爱我一分,我百倍还之。 人害我一分,我千倍相还。 自来如此。 对面的景谦含笑回望:“你的身体里同样留着景家的血,你别忘了除了生母,你还有一个父亲。” 你不是重情吗? 总不能光重母族,不还父恩吧? “我景家的孩子,凭什么是南家人,天下间没有这样的道理。”景承善面色不虞,瞪了眼景维,管管你女儿! 孙家人对南溪与景家的纠葛了解的不深切,这会也跟着凑热闹。 “南溪啊,你听大姨说一句,只要你爷爷对外公布你的身份,不管你愿不愿意,在世人眼中,你就是景家的孩子。” 还有的人看不起南溪的出身,说话十分不客气,语气中的贬低显露无疑。 “若非你爷爷松口,私生子哪进得了景家,景家大小姐的身份多少人梦寐以求羡慕的不行,你还不愿意,果然是山窝窝里的麻雀,没见识。” “要我说啊,该让你看看别人家的私生子是什么样的,顶多给点钱打发了,还认出来?怎么可能。” “景维啊,这孩子怎么和长辈说话呢,小门小户的没教养,以后你可得好好教教。” …… 贬低、嘲讽、奚落,句句诛心。 南溪似笑非笑的瞅着这帮不要脸的人,等她们说过了停下来,一个一个的顶了回去:“第一,若要说还父恩,前阵子我救了景瑜,如果还不够,有什么条件,要我怎么还恩情,您可以提。” 对景维说的。 “第二,我不管景家多有权势地位,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稀罕。” 对景家人说的。 “第三,我是麻雀还是凤凰,你们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你们算哪门子亲戚,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谱,教养?这就是孙家的教养,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她站了起来,不顾众人难看的神色往外走。 景维从孙家人说话那一刻起,心就沉下来,手握的死紧,还没反驳怒斥他们的无理,便被南溪截了话茬,后来听到南溪的话,低垂的眼帘中光亮在一点点的消散。 叫了一声溪溪。 南溪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对他道:“关于进门时你说的那些话,我很失望,这半月来,你没有调查当年的事,没有登门找我再问一问,只听了他们的片面之词,就认定了我所说的那些是被人蒙蔽了,对您而言,我妈妈的死,这些年的分别,我遭受的委屈,敌不过他们的几句话。” “哦对了,我妈没有死,这事你也知道,问出她在哪了吗?没有对吧,他们是怎么和你说的,是不是一句不知道就打发了,真薄情啊。” 愚蠢又可笑。 景维僵住,无尽的懊悔和愧疚将他淹没,对于南溪质问的种种,终究是咬口无言。 她欲要走,被景华青拦了下来。 “我妹妹身上的伤是你做的吧?你气也出了,能否将她治好?” 南溪看向景华珠:“什么伤?景小姐受伤了吗?有病去医院,找我干嘛。” 突然想到了方才的话,顿了顿又道:“我倒是有一两分治病救人的本事,这算是还父亲恩情的要求之一吗?是的话,我OK啊。” 景维心碎的稀里哗啦,哀伤的望着她。 景谦怼了下他:“二弟,华珠是你亲侄女,你不能看着她遭罪。” 景华青也目露祈求。 景华珠跑到他跟前蹲下,哭着求他救救她。 喉咙间仿佛塞了块石头,硌得他生疼,难以言语,片刻后哽咽着对南溪开了口:“溪溪你、你有办法的话……” 南溪面上看不出什么,笑着说:“好呀,景瑜一条命,景华珠的伤,咱们是不是扯平了。” 得到景维一句是,南溪从包里,实际上是从空间中拿出了解毒丹给了景华青:“每日一粒,连服三天,三天后药到病除。” 景华珠欣喜的抢过药,迫不及待的吞服一颗。 景谦:“……” 我的傻姑娘哎,咱倒是先送去检查检查再吃啊! 南溪就觉得,闹得差不多了,她可以走了吧的时候,景承善又开口嘚啵嘚啵了。 “我有意和薛家联姻,既然你不承认自己是景家子孙,那好,华珠和清越两人自小青梅竹马,十分般配,明日我会去薛家商量婚事,你尽快和薛清越断干净吧。” “爸,你怎么能……”景维又惊又恼,椅子因为突然站起摔在地上,撑在桌边的手微微颤抖:“您明知道溪溪和清越在一起了,您……” 景家打算了薛联姻,南溪就必须和薛清越分手。 他是怎么、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番话? 没错,厚颜无耻,景维将这个词用在了他爸身上。 “此事你别插手,”景承善止住他的话,语气不容拒绝:“你要还生恩,可以,这就是景家要求你做的最后一件事,离开薛清越,日后不许再见他,只要你能做到,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在打扰你。” 很快景维就明白过来,老爷子这是在用薛清越威胁她! 要她在认回景家和薛清越之间做选择。 景老爷子的计谋浅显易懂,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除了孙家人之外,南溪自然也秒懂其意,她就觉得吧,抛开生父一家四口不提,景家人真的挺不要脸的。 一出出整得让她生气都气不起来,实在是太好笑了。 前有南漫抢人,后面又来了景华珠。 南溪就纳闷了,她的男人是不是特别有市场特别吃香,怎么一个个的都定准了她的人呢?是她看起来太好欺负了? 瞅了眼景华珠。 唔……小脸娇羞的,怕是早就对薛清越有意了,景老爷子为了逼迫她冒出的神来一笔,许是正对了景华珠的心思。 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她问景维:“您也是这个意思?” 景维答非所问:“溪溪,听你爷爷的话,回家吧,让爸爸好好补偿你,行吗?” 南溪咂了一下嘴,拍巴掌鼓掌:“很好,我算是不虚此行了,老爷子,联姻的事可不是单方面的事,薛家指不定同不同意,就算同意了,你清楚薛清越和薛家现在的关系吗?薛家做不了清越的主,一如您也做不了我的主。” 景华珠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有种愿望落空的失望。 “景瑜的命,景华珠的病,两件事足够我还清欠景家的生恩,别得寸进尺,想逼迫威胁我,也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我话说在前面,别动我的男人,也别把我逼急了,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气氛再次僵硬下来,硝烟弥漫,孙家人大气不敢出。 “溪溪……”景华青还想再劝。 “停,”南溪挥挥手:“咱们才见过几面,还有过节,真没那么熟,别叫得那么亲热,叫名字就成,说实在的,你每次叫我妹妹溪溪啊,我这心里,总是冷飕飕的像是被臭老鼠盯住啃了一口,恶心的要死。” 含着笑意泛着冷光的双眼,似乎能将人看透。 “当初南明昌也提出替婚的主意,如今你们也学了他,啧啧,没区别呀没区别,都是一路货色。”南溪笑声清脆,不掩语中嘲弄:“世家风采,不过如此。” “放肆!”景承善怒目而视,那气势仿佛她再多说一句就要动手。 高喊一声:给老子上藤条。 南溪翻了个白眼,瞬间没了继续周旋的心情,一秒也不想待下去,怼完人掉头走人,却在门口被保镖拦住去路,身后传来老人洪亮却坚决的话语,掷地有声。 “不管你远不远,必须回景家。” 呦呵,强按牛喝水啊,有意思。 她转身,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划过,最后朝着景维问了一句:“我应邀而来,您可否送我离开?” 景维双唇紧抿,错开了眸:“溪溪,你和爸爸回家吧。” 彻底死心。 南溪转身扭了扭手腕,面对眨眼间将她们包围的保镖们,丝毫不惧,准备强行打出去。 就在这时,院外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一行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走在最前方的正是薛清越,他疾步而来,脚步沉稳有力,丰神俊朗的面容上神情冷冽。 所过之处,随行保镖将围起南溪的人纷纷撂倒。 畅通无阻的来到南溪身边:“没事吧?” 南溪眉眼弯弯:“没事。” 再晚一会儿,她就自己动手打出去了,分分钟打败敌人。 一抹靓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两人前面,温柔浅笑的寒暄:“薛哥哥,你来啦。” 南溪牙酸。 薛清越看了眼景华珠,平静的目光中不乏询问之意:“你是……?” 噗嗤。 哈哈哈。 厉害,太厉害了! 南溪险些笑倒在他怀里,小声告状:“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就成阶下囚了,他们想把我关起来。” 闻言,薛清越脸上刚升起的那丁点笑容顿时隐去,深沉的眸底变得深潭般寒冷,景家竟然如此行事。 “景爷爷,天色已晚,我是否可以带着未婚妻离开了?” 谁也没想到薛清越会在关键时刻到来,今日算是留不下南溪了,算计落空,景承善心情沉闷十分不甘,还要扯着笑给好脸。 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薛清越和南溪牵着手并肩离开,消失在农家院中,亲密无间的身影刺痛了景华珠的眼,漂亮的眸中透出一抹难掩的落寞之色。 薛哥哥刚刚竟然问她是谁,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下她面子? 第54章 大结局 我们相约来世 修仙之人, 注重修心,许多大能在修为停滞时都会选择入凡世炼心,从前南溪不懂, 如今重生而来, 经过薛、景两家的事后,她逐渐懂了。 修炼修心, 心强大则人强大。 从景家回来不久后,南溪体内的灵气便压不住了, 和薛清越说了一声便跑进了五岳山中,再次闭关修炼, 心境圆满,两个月后,成功进入练气十二层。 她再次施展血脉追踪术法, 这一次确定了生母的准确位置,在薛清越的陪同下, 她去看了未曾谋面的南明月。 彼时中年女人正在小区中的花园中遛弯, 目光注视着不远处的孩子,而她身侧,站着一位身材高大五官端正的男人。 薛清越道:“当年她被南家放弃,景老爷子不愿她再与景维有牵扯, 不仅瞒下了你的存在, 还将南明月送离了京市,在她最落魄艰难的时候,那个男人出现了, 据调查,大约十年前她偷偷回过京市,之后便迅速嫁人。” “这些年, 她过得很好对吗?”南溪目光浅浅的落在南明月身上观察着她与那个男人间的相处,目光交融时情意绵绵,那个男人望着她的眼神中满满都是浓浓爱意。 看得出来,南明月被他照顾的很好。 薛清越点头,据调查来的结果,被景家强行逼迫离开故土远走他乡、离开了景维的南明月,这些年过得挺好。 夫妻恩爱,儿女双全。 南溪笑了笑:“那就好。” 她过得好,便好。 偷偷见了一面,南溪没有露面与南明月相见,时隔过年,时过境迁,南明月既然不想与过去有所牵扯,她便不去打扰。 也没必要再见面。 离开小区后,两人手牵着手沿着路边走,路灯下,影子拉得老长,树影婆娑,秋风瑟瑟,薛清越察觉到她的心情不佳,询问她是否要回去当面解开心中疑惑。 南溪眸色暗淡:“问什么呢?问她这些年想不想我,问她当年回了京市为什么不带我走,还是问她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女儿?” 她摇头轻笑,没必要了。 “薛哥哥,我不曾怪过他们,我只是……有些难过。” 父母各自组成家庭,各有新的孩子,似乎只有她自始至终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她姓南,却不是南家的女儿,明明是父母因爱将生,却因种种缘故未能在父母身边长大。 明明父母尚在,这些年如没有一般。 看到父母有了新的家,新的孩子,说不难过,说一点也不在意,那是假的。 但她能怪谁呢? 一切只是命运弄人,阴差阳错,父亲压根不知道她的存在,而母亲,被心爱的男人家族伤害,被亲人放弃迫害,心如死灰选择抛下过去也没有错。 南溪心有不甘,却无从怨恨。 路灯下,纤细的身影停下来,眸底暗淡的星光逐渐变亮,她用期待的目光凝视着面前的男人。 “我与薛南两家纠缠多日,不是没办法摆脱他们,我是为了炼心,为了杀死心魔,包括今日来见她,也是为了与过去种种做个彻底的了断。” 她垫起脚尖,亲吻他泛着凉意的唇瓣:“如今我无家无亲,我想要一个家,一个只属于我的家,你愿意给我吗?” 女孩娇软声调钻入耳中,薛清越心口在跳动,一下一下仿佛锤子敲打着他的胸腔,朦胧路灯下,两道光影彼此交融。 忽而,较为细长的影子矮了一截。 眉目俊美的男人单膝跪地,虔诚的执起她的手落下浅浅的一吻,仰起的面容上是藏不住的欢喜:“溪溪,你答应嫁给我了,对吗?” “如你所想。” 也如她所祈盼的,嫁给她。 …… 一切尘埃落定,南溪的私人餐馆正式开张,每日只接待十桌客人,过时不候,超人不接待,店内的规矩极为严格,但因南溪出色的厨艺,以及与薛清越交情不错的朋友们传出去的名声,五岳私厨极快的在京市爆火。 开张的半个月后,景家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为了将南溪逼回景家,设计了一出又一出拙劣的算计,南溪心魔已除,不愿在与他们周旋掰扯,十分干脆的将锻体液和养身丸的配方献给了国家,寻求支持。 这一招,干净利落。 任景家权势再大,也蹦跶不起来了,并且因为之后南溪与国家的合作越来越多,知晓南溪与南家、景家关系的人,为了讨好南溪,联合起来冷漠两家。 再加上某位大领导为了表示诚意,添了一把火,不出十年,景家在京市的地位便一掉再掉,大不如前。 困境在前,景家不得不低下他们那高傲的头颅,向南溪求和,南溪拒绝了包括景维在内的所有景家人,她对景家、南家的态度漠然疏远,不愿再与其有一丝一毫的干系。 多次求见无门,慢慢地景家也死心了,逐渐沉寂下来。 南溪嫁给薛清越的第三年,她怀孕了。 隔年三月,春暖花开时,新的生命呱呱落地,她在这个世界中,有了相爱的丈夫,也有了可爱的儿子,比起修仙界的漫漫长生路,她更喜人间的烟火气。 哪怕短短百年,抵过数百载光阴。 落日余晖下,丈夫幼子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面孔,排排坐在床边,南溪醒来便对上两张好看的脸。 “怎么哭了?” 南溪微愣,她哭了吗?瞧见薛清越和薛宝宝相同的担忧关心,南溪躺着没动,由着小豆丁给她擦眼泪,抱着软乎乎的小家伙,她的心也软的一塌糊涂。 “我做了一个梦,还好,梦醒了。” 梦醒了,你们都在,我不是孤独的一个人。 她窝进薛清越的怀里撒娇:“薛哥哥,我们来世还要在一起呀。” 薛宝宝仰躺着,白嫩嫩的脸蛋肉乎乎的,正是爱学话的年纪:“薛爸爸,我们来世还要做父子呀。” 薛清越忍不住一笑,抱着母子俩仿佛抱住了整个世界:“好,我们相约来世。” - 愿你梦中有我。 愿我们有来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