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哥你又红了》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书名:周哥你又红了 作者:山中散材 文案 他,一个大奖拿遍风华正茂挥斥方遒的娱乐圈顶流人物。 闲来无事读了一本狗血小说,小说中主角受唐斜安被主角攻费启骗身骗心沦落街头。 然后,这本小说太监了。 呸!能不能好了! 他翻了一个白眼,继续工作,工作着工作着,结果猝死了,穿成了文中出场五分钟的炮灰,周扬。 啧!果然不能好了! 周扬看着温柔浅笑,温婉修洁的唐斜安。默默下定了决心,让他知道费启那个狗登西不是个人。就暗搓搓的截胡费启资源,搭戏唐斜安。 过着过着,发现这个唐斜安不是很对劲呐? 周扬:辣个,我是不是上辈子见过你? 唐斜安浅笑嫣然:你猜? 双穿书,一点点揭开谜团的那一种。比较慢热,有点小虐。 高深莫测魔王攻vs鬼畜张扬傲娇受 定期更新,前三十天日更3000。 晋江首发独发,支持正版呦。 内容标签: 灵魂转换 娱乐圈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扬唐斜安 ┃ 配角:薛丽丽白小芳杨浪儿 ┃ 其它:娱乐圈 一句话简介:双向奔赴 立意:再次遇见 ☆、穿书 一张惨白惨白的脸,一个人,手腕上的血流着,双眼涣散,看上去是死了。 然而那双无神的眼睛渐渐有神了,他坐起来了,诈尸了。 完了之后这个人开始破口大骂。什么我怎么又活了还得去工作老子他妈的不想干了。 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一个女声。 [宿主您好我是088号系统工作者,现在为您服务。 我们这个系统是完成故事性。因为原来的那个作者他太监了,所以我们来完成这个故事。】 【可以进行重新构建,也可以按照原来故事的发展方向,但是还是要围绕着主角而开展,谁在这个故事里的占比比较大,他就比较重要。】 [现在宿主是故事中的小炮灰,五线艺人周扬。] 周扬,姑且就叫这个人周扬。 这个人表现的非常冷漠,并且清醒地发现他穿越到了一本他曾经看过的狗血爱情故事当中。 有一个叫做费启的凤凰男,在娱乐圈中他是个十八线艺人,为了爬上去。 他,拍摄了一部耽美网剧。在这部耽美网剧里遇见了三线艺人唐斜安。 唐斜安家里非常有钱,是为圈内数一数二的唐山传媒大佬的独生子。 作为一个资源逆天影帝作配大导下场各种大片拍过来就是怎么也捧不红的男人。 他,决定拍摄这部国内史上第一部耽美网剧,并且带资进组。 在这部网剧当中,他们,相爱了。 这部网剧当然意外的捧红了这两个人,让这两个人挤身顶流之列。 当然,一个故事绝对少不了狗血,要不然这个字数就无法水下去,要不然读者也不会给霸王票。 这个凤凰男他利用唐斜安家里的资源和钱财,把自己搞得很有钱,并且成功的走向国际,事业达到一个顶峰。 在这个过程当中唐斜安他作为一个恋爱脑,不仅被凤凰男掏空了身体,而且被凤凰男掏空了口袋。 最后唐斜安流落街头,然后这个文章它太监了。 当时周扬认为这个小说它其实很没有意义,但是周扬认为看这个小说的他自己也很没有意义。 周扬,他,在以前那个世界的那个娱乐圈也就是个顶流。 这个地位确实很高,不过周扬他并不开心,工作太多,拍着戏拍着戏他就猝死了。 结果来到了这个地方,成为凤凰男的绊脚石,一个无聊的炮灰。 就是在男主竞争耽美网剧男主时,一块儿试镜,衬托一下这个凤凰男他有那么一些演技。然后周扬黯然离场。 就一工具人。 当然这个过程也必须狗血,其实周扬的准备是很好的。 周扬努力的背台词磨演技,结果同公司凤凰男在背后给他水里下了药,喝完之后,周扬就表现的非常不好,试镜的过程中一直在拉稀。于是发挥不妙。 就这样,周扬就炮灰了,再也没有他的戏份了。 现在周扬穿越的是在试镜前几天,好像这个世界发生了一些变化。 那个懦弱的怯弱的轻信别人的周扬在试镜之前就自杀了。 [这个故事世界已经发生了变化,请宿主留心,现在故事完成度1%,请宿主努力准备试镜,加入耽美网剧《风流》。] 周扬这个人吧,猝死是猝死,虽然一了百了不用再工作了,但是吧死的感觉他缓了过来砸摸一下也不是很想再来一次。 周扬决定再重闯一遍娱乐圈,再来干一遍事业。 上辈子周扬太引人注目以致于群起而攻之。现在倒有一个重新再来的机会,他想试试。 也挺好。 于是周扬环顾四周,一个小别墅,采光不错,就是这个人的血流的有点多。流在沙发上,都干了。 由于他穿书进来,周扬的身体也产生了一些变化,自己痊愈了。 那一道触目惊心的手腕上的伤痕,以及散落在地沾血的菜刀,还有沙发上干涸的血迹。 周扬自己收拾了下。 把沙发套子给换了,把菜刀给洗了,开始整理笔记,并且跟脑海里的那个088聊天儿,试图从她的嘴里套出一些东西。 [我要干啥来着] [呃,宿主要去准备耽美网剧《风流》] [你们这个系统它有没有什么奖励之类的?】 【有的呢,故事完成度以及读者爽度满意度达到了一定的界限,我们是会奖励一些非常重要的故事线索以及故事道具,还有外派故事人员来帮助宿主完成故事。 【作为故事的系统工作者,我平时会为作者发布一些任务,提供主线,使工作者不偏离任务。】 【故事完成之后呢,系统工作者将会彻底远离您的生活。您可以在这里自由自在的生活。】 【所以说,这是我自己想要构建的故事?】 【对的呢,只要不偏离主线,您可以随意构建故事。这边的建议是希望您构建的越让读者满意越好。】 【行,等着吧】 【宿主看上去充满干劲呢。】 【对呀,这有什么难的】 【( ̄ε(# ̄)~】 周扬跑到厕所,开始在厕所的镜子上端详自己。 这真的是一张得天独厚的脸。 艳丽的可以伤人。 光洁白皙的脸庞,一双看上去很有故事的眼睛,沧桑却不苍老,很适合大银幕。唇若涂朱,鬓发乌黑,艳丽,却不艳俗,在厕所惨白的光线下,这张脸仍旧动人心魄。 周扬这就很费解,你说原主长成这个样子,他怎么混成这个样子呢? 后来周扬深入的在百度微博b站抖音快手上混迹一阵儿之后,深刻的发现原主混成这个样子是有原因的。 原主本身就是一个孤儿,没有什么亲人,从孤儿院里走出来,年纪轻轻就出来打工。 结果被星探看上开始了星途,原主很懦弱,很怯弱,与人为善,是个讨好性人格。 尽管长得那叫一个绝,但是在这个染缸似的娱乐圈里,只有性格强硬的才能走的更远。 性格怯懦,原主把机会一个又一个的让给身边的后辈,同辈,前辈,只为了争取他们的"尊重",可是跪在地上的人是没有资格获得尊重的。 那些后辈同辈前辈,获得机会后一个个走红,然后就跟周扬没有什么联系了。 周扬好不容易接了一个综艺,在综艺里他低三下四的样子。特别可怜,但是也没有什么镜头,如果不是那张脸,他早就被观众遗忘了。 周扬,一个八线艺人。 凭借着几个狗血偶像剧,还有一些靠脸很能打的图,还能勉强维持现在的人气。 低声下气,可怜兮兮的人。 他与人为善,可没有人与他为善。 别人都踩着他往上走了。只有他还留在原地,以为那是所谓的友情。 现在的周扬真的很可怜以前的周扬。 突然就很想替他好好活。 没有过的星光璀璨,突然就很想替他获得。就以这个名字。 周扬翻开剧组给的试镜人物台词。 只有薄薄的几页,但是周扬却知道它的所有剧情。 《风流》 这并不是说能算上大制作,不过也非常良心,虽然剧组很穷,但是还是用心找了演员。 国内第一部耽美剧,还是非常有噱头的。 导演也很出名,编剧也很著名。男主是十五线敬业艺人北莫和三线捧不红艺人唐斜安。 《风流》讲了一个很不可描述的故事。 088一直在尖叫。什么开黄腔,什么吴歌艳词………… 【088:我是个因为熬夜,自那啥过度而猝死的海棠文作者。以前老给我分的清水衙门,专业一点都不对口,没有一点用武之地,我看宿主这个比较那啥,我自荐来了,我觉得我一定能够陪伴宿主过上那啥啥的美好生活。】 周扬:…………我谢谢你啊。 然后正经的看台词,周扬要试镜的是谢尚,凤凰男的角色,男二。 《风流》讲的是魏晋南北朝谢家子弟谢尚的从现代穿越到古代的僮仆玉山和当时一个小将军裴峰的故事。 谢尚扮演了一个前期老跟僮仆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后期使劲虐小可怜玉山,使得玉山投入裴峰怀抱的起重要助攻作用的世家子弟。 谢尚非常出彩。 长得好家世好人又病娇。而且各种风流。 他就在家里寻欢作乐,招了一堆妓到房间里,调笑声,不可描述的声音,就结结实实的传到守在门口的僮仆玉山的耳朵里。 他对于玉山亦师亦情,谢尚一方面教了玉山很多东西,让玉山在后来的沙场之中生存。 另一方面又是他把玉山送上沙场的。 他把玉山送给将军裴峰,说僮仆卑贱,却很可人,请将军享用。 将军裴峰是个老实人,是个寒门,他清楚地认识到世家子弟不把人当人的德性。 裴峰尊重玉山,对玉山很好。后来,在战争当中,玉山凭借着智计同裴峰赢得了胜利。 但是这个对于当时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世道并没有什么用。 谢尚大败许昌,只是降了称号。裴峰大胜,只升了一级。 仍旧是个小将军。 裴峰和玉山看透这个世道。选择了隐居山林,就此终老。 谢尚这个角色实在是过于出彩。他是这部网剧里最奢靡的人物,所有的门阀色彩都加诸于他身上。 当时这部剧一播出来,马上就是爆。热搜天天上,活活儿挂了两年。 凤凰男长得就是个清秀,但是这个角色非常给力。 很多人由于角色滤镜粉上他,而忽略了他的本质。 后头凤凰男出轨了,霸占人家的钱,房。 有一些无可救药的粉丝为他说话,说我们滴谢尚就是这样的,我们粉的就是这样一个谢尚。 简直了,跟下了降头似的。 不过狗血小说里写的这部剧里的谢尚还是非常精彩的。 他有身为世家子弟的荒唐,也有身为世家子弟的担当,他真的是一个特别容易被人记住的人物。 凤凰男那个样子,看来用尽了主角光环才演好。 周扬平静的认为,我不用主角光环就可以演好。 周扬非常认真的阅读台词,由于上辈子的演技作祟,他开展的非常顺利,逐渐的找到了演戏的感觉。 太阳西斜。 门却响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来了,周扬抬头,暮光横斜,打在他眼眸,看上去很慵懒。 门口走进来两个人。 新人。己存槁一些章节呐。 对于在晋江上发文,还是很开心很开心的呢。 一直都在看网络小说。小学那儿会,会窝在小书店里,看网络小说,就是那种印刷非常糟糕的书。 然后还去借,从借书店借,从同学那借,自己还去买。 很多很多年以后,我拿起了笔,开始写自己的故事。 真的值得泪流满面。 这么多年,我还在这里。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 接下来呢,有很多考据,引用的内容,我把书名,论文名,小知识全部放在微博。 @晋江散材,就可以了。当然,有时也标注不完,所以我会尽量的列书名和来源。因为没有人可以闭门造车吧。 之所以这么做,是有两个原因,一是放章末会影响读者观感,小说连贯性。 二是有的时候人吃鸡蛋,不一定会想认识下蛋的鸡。 我有时候看小说,看到章末长长的引用单子,我都崩溃,心说老子就是来看个乐子你又让我学习,当时心态就崩了,开始焦虑心想啥啥啥又没得干完学完写完。 就非常影响心情。 很糟糕。 考据,阅读,引用,这是理所当然的责任,对于作者来说,但是对于读者来讲呢,大部分就只想找个乐子看个热闹。 我是要顾及所有的人的,所以单纯找乐子的就开开心心的看文,想深究的呢,就来微博逛逛。 就是这样。 ☆、试镜 大波浪,烈焰红唇,职业装,高跟鞋。 这几个词语组合成周扬的经纪人薜丽丽女士,薛丽丽女士算是周扬他们公司小布传媒数一数二的经纪人了。 当初薜丽丽女士就是看中周扬这张漂亮的无法无天的脸,霸气十足的说我要带这个人。 周扬却很烂泥扶不上墙,讨好性人格作祟。 说好的资源结果让给了别人,争取到的试镜结果还是让给了别人。 薜丽丽女士气的直骂脏话。 一个直率的东北人,那脏话骂的大家都听得很懂。 东北话现在已经风靡国际了。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薛丽丽女士还在为周扬争取资源,还没有放弃周扬这个可怜的孩子。 薜丽丽女士拥有着一颗古道热肠的心。 这不,一过来就开始嗓门洪亮的的叭叭叭:“我给你讲这次《风流》的试镜,你去试男二。" 清清嗓子,她又说“同公司的跟你一块儿去的是费启,一个五线,没法儿跟你争的。好好试镜,别再让给别人了。费启那个样子,你让,他也不一定能试上。” 非常的损塞,非常的薜丽丽女士。 周扬很喜欢,非常极端。 薜丽丽女士叭着叭着,看到了周扬手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 “怎么回事?!” “呃,今天切菜的时候,用菜刀的时候太用力了,就不小心伤到了。”周扬解释。 这个解释那么的苍白。 薜丽丽女士却没有继续追问。她只是继续讲试镜的注意事项。 完了之后,薜丽丽女士让跟着进来的助理小张把周扬带去了医院。 一个八线艺人,医院的人认识的也很少。 看上去这个世界的一个八线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好吧不管是在哪八线艺人都没啥存在感。 医院里人间烟火。有的人呻.吟,有的人沉默,有的人扒着饭,还有的人说着话,喧嚣着,沸腾着。 叫号叫到周扬。 医生告诉周扬,这个伤痕看着很吓人却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要碰水,然后给了他一些药膏,说回去抹抹,很快就好了。 【是我们系统自带的冶疗功能哦。】 【宿主很快就会好了呢】 088冷不丁的出来刷了一下存在感,然后冷不丁的又失踪了。 周扬冷漠脸jpg. 跟着助理小张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扬就被喊起来了,《风流》试镜开始了。 保姆车开到白眼影视基地,剧组已经搭好了景。 古色古香的建筑,看上去很有些模样。 到处都是拿着台词背的演员,叫到谁谁就进那道门。 凤凰男费启贼眉鼠眼地走过来跟周扬聊天,不经意地换了周扬手边儿的水。 周扬冷冷扫了一眼,没动。 终于叫到了周扬,周扬在化妆间里化好了谢尚的妆,一脸平静地走进去。 剧组布置好了当时的景致,周扬要试镜的,是谢尚和玉山的初遇。 在导演老王的示意下,唐斜安下场跟周扬试戏。 镜头对准周扬。 他不再是周扬了,而是谢尚。 饰演玉山的唐斜安,温润如玉,极有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 剧组所有人严阵以待。 那天少年着了一身白敝衣。 随着年长的僮仆走进将军长史独子谢尚的华屋。 谢尚正在春睡。 听到声响,谢尚抬眼,满眼的潋滟随波千万里。 起身,僮仆入内为他着衣。碧纱袍,碧玉簪,广袍大袖,枹木履,华宗华衣,端的是世家名士的风流。 谢尚看见站在檐下的少年。薄唇轻启,声如玉坠银盘,吟起了诗,:"娟娟白雪绛裙笼,无限风情屈曲中。小睡起来娇怯力,和身款款倚帘栊。 水骨嫩,玉山隆,鸳鸯衾里挽春风。" “叫你玉山,可好。” 镜头转来转去。随着机器的律动。 玉山好奇的,一双来自现代的清澈眸,对上世家子深沉的视线,也不怕,就直直地看他。 直到身旁年长的僮仆提醒,玉山才脸蛋微红,低下了头。 世家子挥挥手,所有的僮仆都退下了。 "为我着衣。”谢尚对着正在发呆的玉山说,明明是命令的语气,却被世家子说的婉转动听。 玉山走上前去。 拾起带花纹的套裤。 面红耳赤的为谢尚着衣,看到世家子状似不经意露出来的玉色,玉山的表情更加羞涩。 笨手笨脚的被侍候的人眯起了眼。 又轻又缓的靠近了这个羞涩的小僮仆,伏在玉山耳边轻佻的说了句:"玉容得汝多妆点,秀媚如云若可餐。"唇边挂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玉山哪里见过这般世家子,吓了一跳。 顿时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整个人窘的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谢尚被小僮仆的反应逗笑,开怀而大笑。 笑到最后成了啸音,引吭而高妙。 碧玉簪随着他的动作坠在地上,音声清脆。 满头乌发,如云堆彻,散在木板,木色的地板,如墨的发,对比鲜明。 整个剧组都被震住了。 导演老王非常意外,周扬的表现是很超出他预期的。 魏晋南北朝就是这样,那些世家子弟谈玄长啸招妓养脔童,想干啥干啥,非常自由。 周扬演的非常好,不仅相貌跟历史上的谢尚很吻合,风神楚楚,潇洒不羁。而且对玉山的调戏确实能够表现那种世家子弟的纨绔风流。 唐斜安的表现也很让人欣喜。 玉山全程没有一句台词,全是肢体语言和表情,唐斜安就做的非常好。 不愧是他老王一早就看上演玉山的演员。 两个人演完。 周扬站起来,唐斜安跟他握手。 主角受不愧是主角受,长得就是很好。 虽然主角受是个恋爱脑,但是不可否认人家长得就是很清润,看上去雅人深致,其他的相貌先不说,看上去气质就不错。 周扬上辈子那可真是嚣张跋扈,仗着演戏有天赋,使劲的嘲笑别人。 这辈子收敛很多。 然而仅限于握手的时候,只是懒懒散散而已。 主角受也不知道有没有跟他一般见识,只是对周扬清雅一笑,跟周扬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说:"期待和你的合作。” 就领着一大堆人去了化妆间卸妆。 这个关键的时刻,凤凰男还在外头背台词,满脸忐忑的等待。 周扬卸完了妆。 还非常有闲情逸致的去围观凤凰男的表现。 虽然做为主角攻,演的还行。可是完全不能抹杀凤凰男他那张脸的劣势。 试别的角色也就算了,可凤凰男试镜试的是谢尚。 出了名的美男子。风神楚楚,潇洒不羁。 历史上的谢尚何其惊艳呀,《世说新语》说谢尚"妖冶”,同时代的人赞他"清畅似达"。 王谢门阀。 华丽世家的纨绔名士谢尚。 陈郡谢氏的子弟,长的对不起观众的,也“爽爽自一股风气”。 要的是那种高门贵胄龙彰凤姿的气质。 凤凰男演技不错,却没那种门阀气势。 再加之在周扬珠玉在前,凤凰男就更加不够看。 对导演老王来讲,既然有了更好的选择。 有了周扬这样能更好演译谢尚的演员,凤凰男这种小十八线的就不用考虑了。 导演老王大手一挥就把凤凰男给淘汰了。 周扬在旁边看的很爽,凤凰男本来就是一个很不讨喜的人。 试镜给原主周扬下药,才搞到好角色。 后来自己又不努力,不好好演戏,非要凭借着男友家资源人脉去搞事业。 自己有了钱,有了事业之后又把男友一脚踹开。 周扬非常讨厌这种没有三观的人。 看到凤凰男被虐,周扬就感到神清气爽。 助理小张给周扬倒了杯水,周扬坐在木质的地板上,在那里边喝水边围观凤凰男边笑,像是一个神经病一样。 唐斜安在旁边正在跟编剧汪宝聊天儿。 看到周扬一抽一抽的在那儿笑,人差点儿笑yue过去。 再看那边有一个五线的费启在试镜被导演骂,就心里觉得有些无语。 虽然以前没有接触过,但是也耳闻过,听说周扬就是个很可怜的小舔狗,对所有人好,但是没几个人对他好。 给别人让试镜机会让资源。 但是接触了一下感觉他好像不是这样的人。 很有些活泼呢?还很有些脾气呢? 圈里的传闻就不是很靠谱。 果然眼见才能为实呢。唐斜安想。 试镜就这么过去了。 周扬上了保姆车跟助理小张笑说你看费启那个智障东西试镜试的啥个玩意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共九个哈,真情实感。 助理小张也开始痴笑。 说:“周哥,看你这表现咱就快定下来了呀。” “咱们农奴翻身把歌唱了呀!” “一个二个的高兴那么早干什么?!”保姆车出现一个东北大碴子味的声音,薛丽丽女士上了车,开始浇冷水。 “试镜完了是试镜完了,你演的什么样还有剧播的什么样儿,那都是两回事儿。现在高兴那么早有什么用?回去好好看看剧本,好好准备。过一个星期就开拍了。”薜丽丽女士贯彻落实虎妈政策,对着两个人就吼。 “剧本下来了?”周扬的嗅觉非常敏锐,狗鼻子马上就闻到重点了。 “下来了。”薜丽丽女士把剧本递给周扬。烫金的大字儿《风流》,是剧本。 “角色是你的了。” “恭喜。”薛丽丽女士总算说了句人话。 "同喜。"周扬非常高兴,拿下《风流》男二谢尚这个角色,那可真是火的开端。 周扬很高兴地悄悄地在心里说:"周扬呀,你没有得到的所有星光璀璨,我会替你得到的。请不要害怕。也请不要难过。你值得,我们值得。" 周扬开始高高兴兴的在保姆车里扭,自恋并且愉快的要求放歌,大声说就放《今天是个好日子》。 "哎~~ 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 好看的舞蹈送来天天的欢腾~~~~” 车内一片喜庆里,"费启试的昨样?"周扬貌似漫不经心的问。 “放心,他试镜只拿到到男N号,一个玉山的僮仆对头。小角色。”薛丽丽女士也貌似很漫不经心的回。 周扬高兴了,满意了。 开始跟着唱,手舞足蹈。 " 哎~~ 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保姆车不算隔音,周扬又大开着窗户,大马路上撒满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后头跟着的是唐斜安坐着的保姆车。 听着周扬的魔音灌耳。保姆车的人都表示接受无能。 唐斜安的经纪人张南峭有些忧心忡忡地对唐斜安说:“你进剧组了要面对这样的人,这个剧组看上去,呃…………不怎么让人放心啊,你真的考虑好了吗?”一脸的丧气。 “现在合约还没签,还有反悔的余地。而且听说这个剧组特别穷,估计这个日子也不是特别好过。”更丧了。 “再说这又是个耽美剧,对你的形象也是有影响的。咱们去拍大片总比你去拍这种不入流网剧好啊。”更更丧了。 听着经纪人张南峭的丧气话。 唐斜安没有丝毫动摇。 “我考虑好了,真的,不破不立嘛。”唐斜安坚定的回答。 “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我也觉得。”唐斜安听着周扬的歌声,几不可闻的说。 阳光很好,万里无云。 清婉的唐斜安坐在保姆车里,也打开了窗户,风拂过他半长不短的黑发,他看着前头保姆车里半站着的,随歌摇摆的身影。 笑了。 很灿烂。 ☆、我不红了唉 周扬回到原主家,刷完了原主的狗血偶像剧,果不其然,剧情拉挎,人物扯淡,台词扯犊子,就只有片头片尾几个曲子听着还行,一个低沉的男声,缥缈缈地回荡在小别墅里。 “如果爱情是这样子,为什么你选择离开” “离开,没有告诉我” 片尾刷出献唱者:张泽雨 上网一搜,这个人还挺红。 不少小女生大叫他这叫“流氓音色”。 周扬也不认识,更不熟,就围观了一下,下了几只张泽雨的单曲,就没再关注他。 小别墅很空。 被寂寞绑架的周扬决定养点什么,于是周扬指使着助理小张去宠物店搞了一只哈士奇回来。 狗很小,才两个月,路都走不稳。 还爱走着走着睡着。 周扬:这狗儿子一点精神都没有!一点也不像我!差评! 抱着睡的四仰八叉的狗儿子,周扬盘起了手机。 两个四仰八叉倒在沙发上。 助理小张:(⊿)周哥,不知有句话当讲不当讲,你和你狗儿子不能说是亳不相干,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周扬开始刷微博,上了大号以后,环顾评论,吹彩虹屁的沒几个,由于综艺同情周扬的倒有不少,顺便现身说法现实中自个儿也不好意思拒绝别人一拒绝就心里愧疚巴啦巴啦,还有几个在恨其不争的。 这什么乌烟瘴气的玩意儿?周扬烦躁。 一个演员,微博下头都是这些东西,让人很不爽,这样走演艺路,没有人议论作品,角色,演员本人就是演员本人的代表作。 这样走,绝不会长远。 不过也可以理解,原主周扬一个孤儿,职高毕业就出来打工,因为一张脸,意外走上了星途,他懂什么作品呢,他只懂多赚些快钱。 只懂得在当下浑浑噩噩的活着。 周扬继续网上冲浪,《风流》官网正好放出宣传照。 九宫格,有纯感十足的玉山,一双眼灵气四溢;有挥斥方遒的将军裴峰,戎装英气;还有倚栏凭眺的名士谢尚,风神令达;宣传照一放出来,众人议论。 “北莫谁啊,我没听说过” “awsl,斜安老婆又纯又欲~想在老婆的锁骨上游泳~” “老王拍古装剧了?老王汪宝,老搭档了。期待期待。” “周扬什么鬼,《风流》可是大Ip,几年前小说就火的一塌糊涂,谢尚何等风流人物,让他个小可怜演,能演出个啥 ̄へ ̄” “其实周扬古装敲好看,羊粉儿来弱弱说一句。” “唐斜安烂片王,大片不拍又要来腐烂网剧,啧。” “男主北莫怎么丑成这样?又是一部烂剧。” “这种偏历史的剧不好拍,考据服装物品都有讲究,一个不好就被喷。” “《风流》可是咱白月光啊,也不知道拍成啥样。” “老王第一回拍古装吧,以前他老拍青春剧都市剧,这回剧拍什么样也挺没数的。” “唉,杨浪儿下场了唉,小辣椒演谢尚她妹,大家支持喔。” “我记得老王是出了名的骂街表演艺术家。不知道这部戏又有几个女演员要哭上热搜。说不定就有楼上那个杨浪儿。” 几个主演都不算火,没啥粉丝洗墙控评,评论就显得特别客观以至于悲观,都是路人聚集在闲聊。 质疑声很大,但问题不大。 周扬很喜欢这样儿,他上辈子成名早,那时候哪有这个世界这么成熟的粉圈。有控评的,有p图的,有剪辑的,还有吹牛逼的,看现在几个顶流,拍片子再烂都有人吹。 上辈子周扬不得以接个烂片,一上映,一群群的人嘲的他差点自闭。 这个世界的粉圈简直像个邪.教。 偶像就是光是神话是空气是水,除了不是人,他什么都是。 偶像某种意义上只是一件贩卖幻想的商品。 偶像满足了粉丝的择偶要求或者是其他要求,偶像成为粉丝理想中的那个自己,或者理想中的情人。 偶像为现实中的粉丝提供幻想的余地,成为粉丝遥不可及的梦境。 谁不喜欢做白日梦呢。 梦到自己名利双收,梦到自己璀璨耀眼,梦到自己有一个大家都羡慕的对象。 周扬以前也爱做这样的梦。 后来他不做了,可能是老了。 突然陷入一种伤春悲秋的境界了呢。 狗儿子的口水溜的老远,滴到周扬手上,周扬顿时春也不伤了秋也不悲了,只想把狗儿子丢进火锅里涮涮。 “你想死吗狗儿子?!”周扬的声音传的很远很远。 狗儿子被吵醒,满脸懵逼且无辜的看着他。 又是热气腾腾的一天呢。 周扬改了微博头像,变成一个哈士奇狗头。 同时也发了一个微博。狗儿子探头探脑地从沙发后头伸出脑袋,傻模傻样的。 很长时间也没人来抢前排,过了一好阵儿才有一个僵尸粉头发了个沙发,整个微博过于冷清,周扬又跑去发朋友圈。 还是狗头头像,狗头图片,更加冷清。 过了半天也没一个赞。 周扬:原来我没红呢,我给忘了。唉?!还没有红呢! 突然周扬就很高兴,工作也没多少,也没有什么人注意,更没有狗仔围着追,这就让人很开心,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兴奋的? 周扬决定粗去玩。 没有戴帽子,没有戴眼镜,一身清爽,黑T恤,牛仔裤,就带着狗儿子和助理小张,就出去浪了。 首先,去了游乐场。 周扬还特地上网找了让狗进的游乐场,抄着狗儿子就跑,以一种飞翔的资态,小张不像周扬一样长手长脚,只能颠颠的小跑跟上。 视野游乐园。 买了票两个人进去,周扬先去了旋转木马,一群小孩坐在木马上,就他跟小张俩个体型较大。 周扬一张艳丽张扬的脸,摆出各种夸张的表情。 身前还前挎一个白色布袋子,里面装着一头哈士奇,哈士奇正在满脸认真,幼齿地嗥嗥嗷嗷————,周扬跟着他嗥,并且举着手机,愉快地自拍。 助理小张骑在后头的木马上蜷着小短腿一脸的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下了旋转木马,周扬跟狗扫荡一样在游乐园里游荡。各种插队,插不过人周扬就放狗吵人家。狗儿子也熊叽,周扬说叫它就叫,奶凶奶凶的。 助理小张各种低声下气,到处道歉,总算是没惹出“血案”。 周扬仍是不消停,非要去坐过山车,助理小张就只能抱着布袋子和狗在外头看着周扬上天。 天很蓝,满目的风云。 在地上站着的助理小张远远地就看见他周哥表情扭曲的脸并且到听他周哥的尖叫,更岔气的是狗也跟着叫。 此起彼伏。 非常吵闹。 助理小张木着一张脸:人类跟人类和狗的悲欢毫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啧。 “你知道跟云舞蹈的滋味吗?飞鸟擦过我手边,人们陪我尖啸啊哈哈哈哈哈嘎哈哈哈嗝!” 助理小张:我周哥怕不是疯了。 夕阳西下,在助理小张他周哥经历了踫踫车的愚蠢,海盗船流星锤的疯狂,终于拜倒在冰淇淋车的裤角边,老老实实的坐下啃起了甜筒。 满天火红的碎云飘过两人头顶。 狗儿子呜呜呜地垂涎着甜筒,一会儿拱拱周扬,一会儿大眼圆睁可怜兮兮地瞅着助理小张。 周扬舔甜筒舔的飞快,给狗儿子留了两口,狗儿子舔的非常欢,就着周扬的手舔着甜筒壳。 周扬吃甜筒从不吃甜筒壳。 从助理小张兜里拽出两张纸,周扬擦了擦手,神气活现地说:“去坐摩天轮吧!" 助理小张不得不起身,“舍命陪君子”。 他周哥还是他周哥,把狗往大兜里一放,再一蒙,留个孔给狗透气,就非常“合理地”把狗带上了摩天轮。 摩天轮慢的像老爷车,走上顶峰的动作很慢很慢。 周扬和他的狗儿子两张脸趴在玻璃上,不时地发出惊呼,人也叫狗也嗥,什么这个角度的世界从来没有见过的,嗷嗷嗷,什么真的好棒,呜嗷嗷,什么好美的云呀,嗷嗷呜。 慢慢地行进着的摩天轮,掠过的白色飞鸟,满目流动的断云,是日暮的颜色。 周扬笑的特别开心,一张绚烂如夏花的脸绽开来,笑的如花枝乱颤。 “小张。” “嗯?” “我今天超开心的。” “周哥你高兴就好。”小张有点累,不仅心累而且走的累,只能这么回他周哥。 “我从来没有这样在游乐园玩过唉,这么这么多人陪我唉。”周扬以一种没见识过的喜悦说着,眼睛亮亮的,看着地上走动的人。 扎着小辫儿的碎花裙小姑娘,满面童真,拉着爸爸妈妈的手。 相偕的情侣,双手交叉,腻歪着走。 一家人来了,老人,夫妻,孩子,都笑着。 插兜的酷盖,跟约着出来玩的朋友聊天。 笑闹的少女们清软的肌肤氲氤了整个春天。 柳树的枝条,伴着春风飘扬在游乐园里。 “小张,我睁开眼的眼的时候是很庆幸的。”周扬继续说。 庆幸我还活着。 死过一次后才知道呢,原来活着这件事,这么可贵。 哪怕是以别人的身份呢。 都好想好想活下去呀。 “遇见你们我超开心的。”周扬说。 “超幸运哦可以重来哇。”周扬继续说。 “其实,周哥,我还有薜姐都会一直陪你的。”助理小张其实真的很好奇周扬手上的伤,因为从那天起周扬就不一样了。 但薜姐不让小张向周扬提,不想再揭一遍周扬的伤疤,小张就什么也没说。 生死过后,一个人总会变的。 小张知道。 所以小张就陪着周哥好好放松放松。薜丽丽女士也把周扬的很多行程往后挪了挪,希望周扬不要压力太大。 周扬觉得很开心。 他读懂了薛丽丽女士和小张的善意。 很感动啦。 周扬很清楚。 红还是不红,生活的差别是很大的。 周扬上辈子红了几十年,人人看他风光无限,人前显贵,却没有人发现他深至灵魂的寂寞。 红的实在是太早了。 以至于他小的时候没有去过满是人的游乐场。 公司为他建了独一无二的游乐园,按着他的身高。 一开始,他很开心。 仓鼠一样窜来窜去。 不用排队不用付费,只要有空,他随时可以在这个专属他的游乐园里玩耍。 有一天,他荡着秋千,铅灰色的云飘过头顶,游乐园很安静,安静到死寂,只有他在寂天寞地的圆心,吱吱呀呀地荡着秋千。 他突然发现,偌大的游乐园,原来只有他和几个公司的工作人员呀。 没有其他人了。 那时候的孤独就像藤蔓,慢慢缠绕了一个孩子的心。 红的时候固然好。 不红的时候也值得享受。 他不再是闪光灯追逐的幻影,他可以在热热闹闹的游乐园里玩耍,像一个普通人那样。 游乐园里不再只有他一个游客。 人潮汹涌。 都是为了快乐。 在摩天轮到达顶峰的时候,周扬拉着小张照照片儿。 “一二三,茄子!” 对着手机屏幕的两张脸,一只狗,看着挺傻,却都洋溢着一种莫明的快乐。 周扬后来把这张照片洗了出来,把照片贴在自个儿专门在房子里划出来贴照片的墙上。 没开拍的一周。 周扬天天在外面浪。 把很多想去的地方都去了,想吃的东西都吃了。 然后,《风流》开拍了。 周扬坐着保姆车去了白眼影视基地。 正襟危坐。 剧组一群人正在围读剧本。 周扬走了进去。 门关上了。 里头隐隐约约传出抑扬顿挫的读词声。 ☆、开机 剧组围读。 北莫正抑扬顿挫地读台词。 人还没来全。导演老王倒是在,编辑杨宝也在,北莫也在,周扬刚来。 一张长桌,几个人。 晨光寥落。 几个到的人互相了解了一下。又客套客套,熟悉了下彼此角色的关系。 正聊着,唐斜安踏着天光进来了。 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在剧里扮重要角色的人。 一群人讨论了一阵儿。 剧组己经在搭外景了。 角色已经讨论的差不多了。 就差一个人。 就是小花杨浪儿,在剧里演谢尚他姐谢真石,一个热烈如火的女明星。 不能说多火,也不能说多糊,就跟周扬差不多。没什么代表作,都是靠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起来的。 不过杨浪儿公关很虎,很强,硬是搞出了二线小花的架势。 接机,送花,探班,看上去有模有样的。 只有圈内人才能看清她外强中干的本质。 据说背后有金主,才敢这么横。 现在入剧组,开机还敢迟到,熊,真熊!周扬都佩服这女的。 导演助理给杨浪儿打电话,打了好几个,杨浪儿的助理才接,说杨浪儿快到了,在路上。 隔老远周扬都能感受到导演助理的焦急和导演抑制不住的愤怒:"老子开机,管她有没有来,不来?不来去求!宣传照上有没有这个人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在这种有效的威胁下,杨浪儿的保姆车迅速来到现场。 杨浪儿确实是一个极热辣的女星。 前凸后翘,一头大波浪,一双上翘的凤眼,一袭红裙,侍靓行凶,漂亮的能杀人。 导演老王已经平静下来了,喜怒难测地看了杨浪儿一眼,不咸不淡地说:"赶紧上妆,开拍仪式开始了。" 杨浪儿甩了一下头发,懒懒散散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看到这幅景象的唐斜安不由自主的瞄向了周扬。 总觉得这态度莫名熟悉。 导演老王登时就又火了,熟练运用各种消音词汇,对杨浪儿而进行了全方位多角度的打击。 杨浪儿这个女人比较狠,她看上去并不在乎老王的骂街,人就从从容容地撩着头发,说:"导演,该开机了。" 杨浪儿的助理里外不是人。立刻马上就替她道歉。 开机仪式马上就开启了,老王没有时间跟杨浪儿一般见识。于是狠狠地剜了杨浪儿一眼就走人了。 杨浪儿跟没事儿人一样的参与开机仪式。 横幅拉起来了,"电影《风流》开拍大吉" 摆上了乳猪,香炉,然后导演,制片人,编剧在前,一众演员在中间,都手里拿着供香,用打火机点燃,然后一众人拜了四方,把香插进了香炉中。 随着鞭炮的声音。 《风流》 开拍了。 第一天群组演员进组,收拾了东西住酒店,一个中规中矩的酒店,周扬带着助理小张进了酒店。 3209,走廊尽头。 一副窗,散下许多光。 采光很好。 北莫在3208,周扬对面,唐斜安在3207,周扬旁边。杨浪儿在3206,唐斜安对面,几个主演住的很近。 周扬一马当先的冲进房间,把东西一撂,人一摊,就呈“大”字型倒在床上了。 然后整个人就不省人事了,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中国是一个很喧闹的国度。 住在白眼影视基地旁的酒店,早上的时候什么都能听到。 几只鸟儿叽叽喳喳的在那里喷嗑,洒水机洒着水放着歌动地而来,打桩机推土机框里框当地响。 睡惯了清静小别墅的周扬,非常不习惯地醒来了。 极其不爽的用被子捂着头想要再睡个回笼觉,这是当然不可能的事情。 剧组附近人声喧腾。 导演组,美术组,摄影组都准备好了。 主演们上了妆,穿了戏服,彩排完成,开始正式开拍。 摄像头开始移动。 琼楼玉宇,雕栏画栋,华宗华屋。 仅仅是那楼宇一角,都精美绝伦,缈缈纹饰添于其上。 从楼宇向下,向下,向下。 入目的是灰色风铃。 随风而动。 叮当脆响。 镜头中出现了一双眼。 一双眉目上扬,绮丽动人的眼。 镜头拉远,一双眸成一人。 一身白衣。 一场雨。 叮叮当当,铃声动了。 这华屋里所有风铃都动了,雨水打在铃上,成了一场金石乐。 灰蒙的天儿,灰蒙的雨。 白衣翩跹者,是这灰天儿里睢一的颜色。 “刷——”人动了。白衣的谢尚,抱了琵琶,率性卧坐在木板上,抱木履随性地扔在旁边,一只扔的很远,一只扔的很近。 修长的指拂上琵琶弦。 起势温婉,是为《白头呤》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遽然悲切。"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如泣而如诉。 复而开阔“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又沉若低语“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语句更加切切。 谢尚已沉浸在金石器乐的世界里,其音袅袅而不绝,绕粱三日而不息。 带露水的山茶花插入世家子的黑发。 妖娆美艳的妇人立于谢尚身后,她漫不经心,眼尾上挑,极为高挑,端得是气场强大,僮仆将将扶着她,她红唇轻启,说:"阿弟,阿母叫你去宴客。” "好的,阿姐。"谢尚浅浅一笑,起身向阿姐行了一礼。 白衣向外而去。 只听木履在木板上踏出声音。 路上,玉山抬着花瓶,正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 微雨横斜,玉山更如履薄冰。 谢尚宽衣博带,走的潇然洒脱,一头黑发,簪了一株开的正盛的山茶。 既见君子。 云胡不喜。 玉山顿时乱了步子,停下来低头待谢尚走过。 屋下的走廊,像是一道窄巷,要人擦身而过。 谢尚走过。 玉山耳边,多了一株山茶。 衬着他面如玉,耳纤红。 玉山回味着谢尚的话,耳朵更红了。 “今夜来我房中,我有花同你共赏。” 玉山静俏俏地喜悦着。 抱紧了细颈花瓶。 细白的手,紧紧攥着细颈儿。 花瓶上的纹饰,是两人围坐,观一束楚楚动人的菊花。 "好————卡!" 导演老王喊着。 就这短短的几幕,两个人拍了好几回,老王一会儿说周扬不够潇洒,一会说唐斜安不够羞涩,周扬走了N回,唐斜安抱着花瓶抱的手酸,老王口干舌躁,吐沫横飞,骂街金句频出,消音词汇乱舞。 总算是拍出令他满意的画面。 一群人长吁一口气。 然后继续布置景致。 接下来要拍杨浪儿饰演的谢真石过来羞辱玉山。 “杨浪儿,你那走的是什么东西!你是二流子吗?一摇一摆的?!”导演老王在那里咆哮。“走的优雅,不紧不慢!人家谢真石可是谢氏女,皇后母!气场有多强大,你知道吗?!” “*****你**” “重来!再走!” 杨浪儿这下再也没法维持身为女明星的从容了,银牙一咬,用尽全力的去扭那几步。 谢真石走的招摇,一群人为她开道。 面对阿弟时满面的柔软已经收起来了,剩下的就是面对仆役的嚣张和跋扈。 在开道的时候,撞倒了几个仆役。 谢真石从夫家阳翟褚氏带来的几个僮仆跟她自个儿在谢家得力的僮仆毫不在意的把几个下等仆役踢下木板。让他们直面风雨。冷水冷冷的打在几个僮仆的身上。 有一个仆役端着木碗,重重的摔在地上。 有一个仆役拎着水桶,水桶里的水都涌出来了。 玉山还在看着谢尚离去的方向发呆。 谢真石敏锐的察觉了什么。 使了一个眼神。 几个僮仆便把玉山撞倒了。 名贵的花瓶如山般倾倒,玉山也跌坐在地。 玉山一双纯弱的眼看着花瓶倒地,满目的焦灼。 在这个门阀当道的时代,打碎了名贵花瓶的仆役,要受到严重的惩罚,打板子扣月钱是轻,怕就怕赔都赔不起,这辈子打白工都抵不了一个名贵的花瓶。 花瓶在地上滚了两滚,在木板边儿上停了下来。 堪堪的没有滑到庭院的石板上。 嚣张跋扈的谢真石当然不乐意看到这个结果。 她又一个眼神,便有人上前把花瓶推下木板。 花瓶儿倒在庭院的石板上,碎了。 玉山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也碎了。 谢真石看到玉山头上簪着的山茶花。发出一声冷哼。 “一个小小仆役。” “也敢肖想郎主。” “哼。” “这碎着的花瓶儿啊,便是给你的惩罚。” 然后跋扈的女郎高昂着头带着浩浩荡荡的人走了。 留下一个面对满院花瓶碎片悲伤无奈的僮仆。 “唐斜安,眼睛再睁大一点儿!”导演老王在镜头后指导。 “好,就是这个表情。维持的再久一点。二号镜头转过去,给个特写。”老王继续逼逼赖赖。 时间过的很快。 一眨眼就拍了一上午的戏。 中午到了。 盒饭也到了。 剧组一群人开始休息。 助理小张给他周哥抢到了盒饭,两个人坐下就开始吃。 周扬吃的飞快,这个男人吃什么都很快。 盒饭迅速见底。 周扬吃完开始读剧本。 下午是男主裴峰因家贫而入伍,上了战场。剧组找了外景,在马场拍。 周扬还要拍谢尚跟谢尚对他叔谢裒问好,跟族弟谢万,谢奕,谢安喝酒谈玄并且招呼一堆名士的戏。 完了之后晚上回房发现玉山没有来赴约,于是出去找他。 结果发现玉山因为打碎了花瓶而被僮仆头子华丘责罚,正跪在院子里挨鞭子。 谢尚就喝止了僮仆头子,免了玉山的责罚,并且帮玉山赔了花瓶。 当然,谢尚的行为也造成了一些流言蜚语的盛行。 一群僮仆就老在角落里悄摸摸的议论玉山跟郎主不得不说的那些事儿。 僮仆甲贼眉鼠眼: “你知道不,那个前院儿的长挺俊的那个玉山,有人!” 僮仆乙挑眉:“这谁知道呢。” 僮仆丙:“是郎主!” 僮仆丁:“俩人看着可好了。上回大小姐回来,开道,玉山被撞了,碎了个花瓶,别说,那花瓶贵的很,知道华丘不,就咱郎主手下最得力的僮仆,这打算好好罚他呢,郎主出来了。保下了他。” 僮仆乙:“真的?” 僮仆丙:“自然是真真的!” 僮仆乙:"啧啧啧!” 在一众人拍摄时,谢尚打了个哈欠。 翻了翻剧本,明天拍《风流》三大宴之一的丞相王导宴,重头戏,也是在这个宴会,谢尚跟玉山要整个床戏。 【宿主您好,088为您播报,故事完成度10%,读者爽度5%,发布任务:今晚跟唐斜安对戏,床戏。奖励:读者爽度5%】 者爽度?】 【是的,读者爽度与故事道具的发放挂钩,将在10%、20%、30%等满十时发放奖励,推进故事。】 【我觉得你是故意的!海棠文作家。】 【矮油^O^这可是人心向背!是人民大众的喜闻乐见!】 【…………】 周扬开始犯愁,四处瞄,寻找唐斜安的身影。 远处唐斜安文文静静的坐在那里,不紧不慢的吃着盒饭。 一副高岭之花的样子。 周扬更加犯愁了。 你说说这跟人家也不熟,怎么好意思上人家的床呢? 脑壳疼。 算了,不想了。 到时候再说。 一群人吃完盒饭又开始拍戏,北莫去了马场,周扬继续拍谢尚的奢靡生活。 精疲力竭的拍完了一天的戏。 088还有精力催着周扬去对床戏。 【万一他拒绝我呢?】 【那你就可以霸道总裁强制爱呀~这是读者更加喜闻乐见的呢~】 【(OO)】 非常不情愿的,周扬去敲人家的门儿。 唐斜安开门了。 周扬:“我们进去说!” ☆、重头戏 周扬一张微潮红的脸。 倒在唐斜安的脚边儿。 这个人老老实实的坐在门口吹了一夜的风。 开门的声音吵醒了他,周扬睁着一双含着血丝的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唐斜安。 衣服还是昨天的衣服,人还是昨天的人。 唐斜安一时语塞。 房间门口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 周扬率先打破这片沉默 "你想好跟我对戏了吗?”他问。 “…………你不困吗?先回去睡,今天晚上会彩排的。”唐斜安好言劝他。 "呜————"周扬顿时崩溃"我都、都在这坐一晚上了!" “那又怎么样?”唐斜安一脸不负责任的说。如玉似珪的人,说话如此残忍。 周扬更加崩溃了"就对一下!” “不就是个床戏。”唐斜安继续劝导"大尺度的呢又不会过审,小尺度的呢又比较好拿捏。" "所以不用担心。"唐斜安继续说。 周扬:老子担心的是这个吗?! 周扬阳继续可怜兮兮的看着唐斜安。 看着这张灿若骄阳的脸,唐斜安的"良心"终于被后知后觉地唤醒了。 “那你就进来,对床戏吧。”唐斜安对周扬笑眯眯的说。 门关上了。 门里的内容,晋江不一定让写。 门又开了。 【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呢?手好酸呐,感觉这个床戏试的有点不是很如我意。】 【088为您播报:读者爽度10%,得到了故事道具:过审器。无论您拍多么大尺度的床戏,无论您拍了什么样的**,过审器都会让您过审。】 【我怎么觉得这没什么用呢?】 【这当然有用了。你想想,在艺术的道路上,您可以随意发挥,拍的东西永远过审,这本身就是一种传奇。】 【哼,就这?就这?我那么认真努力的要跟唐斜安试床戏,在外头吹了一夜的风,结果?结果?就这?】 【您想想呀宿主,您毕竟才10%的读者爽度。给的东西自然不是那么的好。如果您的读者爽度达到了高层次,肯定会刷出神器的。】 【最好是这样!】 威胁完088,周扬回房间洗了个澡,洗澡出来了就睡了,一晚上在唐斜安门口吹风确实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躺在床上,床很软。 周公很快入梦来。 夜幕来的很早。 繁星还未点亮。 大街小巷的路灯,突然亮了。 微沉的夜幕,乍然亮起的路灯。 华灯初上。 “框框框————” “谁呀?!”被扰了清梦,周扬开始起床气惹。 助理小张满头是汗的敲着,大声的喊:“周哥剧组要组织围读啦!咱们赶紧走哇!” 听到这话,周扬脑袋一激灵,麻溜的滚了起来。汗衫一套,裤子一穿。 上了保姆车,开向了剧组。 一路上周扬还在补觉,经纪人薛丽丽女士在那里给他做心理辅导。 说只是个床戏,以前没有拍过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借位我们可以努力我们可以坚强布拉布拉布拉布拉布拉。 语气非常的激昂,神态非常的传.销,薜丽丽女士整个人显得极其的有精神。 有的时候,周扬觉得薛丽丽女士不该做一个经纪人,而应该去传.销组织、保险公司干。 肯定干的很好。 当然这种话肯定不能告诉薛丽丽女士,要不然肯定会迎来迎头的痛骂。 你永远不能小看一个东北老娘们儿的能力。 听说东北那边儿街上都是一个东北老娘们儿抄着东西打着一个东北老爷们儿。 周扬还是很有眼力见的。 昏昏欲睡的听着薛丽丽女士的嘱咐,一行人来到了白眼影视基地。 剧组已经把什么东西都搭好了。 光是这场宴会,剧组就搭建了整整三个月之久。 剧组没有什么钱,很穷很穷。但是钱都花在刀刃上了。 请的演员,都很便宜。而且还经常拉着演员的朋友,亲人,经纪人,助理来做客串。 大家都是想体验一下生活。当然不会花剧组几个钱。 导演老王真的是一个很会省钱的男人。 请了几个魏晋服装爱好者来做服饰,服饰不少都是私服。 又找了头钗收藏家来干发型,发钗也都是私人的,连友情价都免了。 所有的建筑都是表面功夫。 你看它是根柱子,其实它就只有那一面。 你看它是个木板,其实它就只有表面那一层是木的,底下的几层全都是建筑废料堆的。 导演老王没开机之前经常去白眼影视基地其他的剧组挑挑捡捡。 什么建筑废料哇,什么废弃的破服装啊,对于老王来讲,都是多多益善。 不过老王还是很认真的考究,服装发饰都搞得挺讲究,服饰发饰建筑该花钱的狠花钱,不该花钱的就能省则省。 这晚上的一场大戏。 整个剧组如临大敌。 剧组围读的时候要求所有人都进入状态。 进入风流宴会的状态,参加一场千年之前的宴会,往来都是门阀子弟,高门贵胄,风流名士。 炙手可热的丞相,宴会的组织者,王导。 就由导演老王来客串。 "不愧是王导啊!"周扬非常给面子的捧场,拍掌拍的手掌都通红。 全剧组都对此表示了捧场,顿时一片欢乐的海洋。 一群人笑笑闹闹,拍掌拍的极其疯狂,连杨浪儿都举起了双手稀稀拉拉地鼓了会儿掌。 导演老王换上戏服,大腹便便的走来。别说,还挺有当领导的那味儿。 只有编剧汪宝强烈反对。 拎着《世说新语》翻开容止那章说王导那一家子都是琳琅珠玉,说就算王导发福了也发不成导演老王这个样子。 但是导演老王是什么人。 他,是导演呐。在一个剧组之中具有生杀夺予的"特权"。 他怎么会在乎编剧的想法,还是那大手一挥。老王就从从容容的腆着肚子上场了。 《风流》三大一宴之王导宴。 场景布置的那叫一个美轮美奂。 剧组拍完了门口迎客,众客聚宴。 丞相王导,才施施然的出场。 "今夜良宴会,欢乐难具陈!我王导,先敬大家一杯!" 这位历史上出了名的宰相,把酒言欢同众人。 在宴席上敬酒陈歌。 酒至酣处。 王导畅然而笑:"仁祖,不如你来为大家《鸲鹆舞》助兴?" 谢仁祖,也就是谢尚,大笑:“既然丞相发话,那我便舞这一曲吧!”便下去换了衣帽,来到宴会的中央,翩然起舞。 王导请众客人为谢尚拍掌击节。 随着击掌的节拍,谢尚起舞。 宴会所有的光与影折射在他身上。 鸲鹆,即为八哥。 八哥自在,悠然。《鸲鹆舞》来自民间,为求异个性的名士们所观,流入上层。 剧组不停的喷水,营造一种水雾缭绕的感觉。 打光打的很多,多是人造光,在周扬旁边不停地打光,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谢尚冠蝉紫,一身丹霞衣,起舞大自在。 似若天飞九际,又如丛林低鸣,似若闹市不动,又若停于低檐,王导观谢尚舞。 不由得惊叹:"此君使我思安丰!" 安丰,即安丰侯王戎。竹林七贤之一。 在场的所有客人都为谢尚而惊叹,惊叹他的年轻,他的率易挺达,放达不羁。 在宴会的角落。 玉山看着谢尚,以一种深情款款地眼神。 "错了错了!"演王导刚下线的导演老王开始嚎叫。 "玉山眼神错了!"老王戏服还没下,骂街嘴就上线了"*你**妈*怎么能深情款款呢?!你一个僮仆!对谢尚是仰望!你懂什么叫仰望吗?"老王气势汹汹地往玉山那儿走。 猛的蹲下,然后抬头往上看。 "这叫仰望!你懂吗?懂吗?不懂就***你**收起你眼中的侵略感,要有一种仰望感倾慕感!懂?!" 在导演老王的消音指导下,唐斜安成功的慌了。 唐斜安并不能找到这种感觉。 显得很焦躁。 虽然这不是唐斜安第一次演感情戏,但是以前在演大片的时候,唐斜安总是以一种强势的,强大的形象而存在。 唐斜安的外表虽然很纯很幼,但他本人并不是那种性格。 之前拍摄的时候,老王其实有顾忌唐斜安的表现力而经常以拍手拍动作而替换拍他的脸。 非常意外地唐斜安居然成了主角组最拉垮演技的存在。 由于唐斜安一遍又一遍的NG。 整个剧组只好中场休息。 中场休息的时候。 唐斜安的经纪人张南峭仍旧是那满面担心,经纪人成天丧丧的样子,低眉搭眼儿,唐斜安看着更烦。 不经意地往周扬那边儿一瞅。 薛丽丽女士慷慨激昂的,手舞足蹈的,唾沫横飞的激励着周扬。 周扬显然不是那么有精神。 脸有些红,精神也不是很好。 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薜丽丽女士。 刚才跳的舞显然很是消耗他的精力。 连续练了很久的舞,今天又要跳出来,跳了好几遍,整个剧组才拍完整一支舞所有要剪辑的镜头。 周扬看起来焉焉的。 接下来还有一场床戏,也不知道周扬他怎么过。 唐斜安不由自主的想。 等等,床戏,床戏?唐斜安想起了今天早上,周阳躺在他的床上,一双水光潋滟的眼,欲语还休。 那种艳丽的纯欲感。 定了定神,唐斜安走向导演老王的旁边,说他找到感觉了。 整个剧组开始开拍。 宴会的角落,玉山一双眼欲语还休,那种骄傲的,温婉的,浅淡的温柔包裹了一舞毕刚坐下的谢尚。 水雾打下来了。 两个人在迷蒙的水雾中。 对视。 ☆、那啥戏 云雾缭绕氲氤。 谢尚看着玉山。 玉山接触到谢尚的视线,羞怯的低下头。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一截白皙的脖颈。 无限的遐想。 谢尚微的挑眉,拿起酒樽,掩饰身体的变化。 同旁的人觥筹交错。 大宴尾声。 金马玉堂,金碧辉煌。 车马填咽的乌衣巷,王氏门阀前的车马少了,稀了,散了。 寂静深清的夜。 满眼繁星的天空。 谢尚坐在牛车上,抱着一个少年。 坎坎坷坷的道路。 扔出窗外的衣裳。 叮当作响的玉饰。 交错缠绵的身体。 牛车一圈一圈地绕过乌衣巷。 青石板的路。 月亮清冷的光照进牛车的窗。 少年高高昂起的头。 隐忍,似哭似泣的□□。 谢尚点了灯。 红烛。 泣泪。 世家子灯光下轻佻的神色。 那么寂静那么森冷的夜。 扒在马车精巧内壁的手。 纤长的手指紧紧的插进镂空的沉香木。 沉默安稳的车夫。 这一夜。 牛车未归谢家门。 阳光照进来了。 天亮了。 谢尚慵懒的抱着玉山,在护城河上小桥流水之地,推了窗户,掀了帘子。 外头天光大盛。 又是新一天 。 编剧汪宝,就非常喜欢这种流氓式的隐喻拍摄方式。 他不会直接的去拍床戏,而是集中于人的某个动作,某个部位。 并且拍的非常有诗意。 一圈儿一圈儿的乌衣巷,直接从高空拍。 当然,现在没有乌衣巷了。 都是剧组在外景取的古城,老早的就拍好了。 剧组租了无人机。 高低错落,鳞次栉比的建筑。 再加上车内起伏的身体,凌乱的衣物。 非常具有对比感。 牛车在青石板上坎坎坷坷的过,牛车里头两个人也随牛车的动作而动作。 就在这寂天寞地里,平平静静的经历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 这就是魏晋风流。 那个兵荒马乱的时代,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世家子弟们疯狂纵乐,纵欲。 礼崩乐坏。 纲常败坏。 有刘伶带着扛着锹的奴仆,驾着鹿车喝着酒,大喊"死便埋我”;有阮籍张狂,酩酊大醉六十天;有王子猷雪夜访戴,乘兴而来,不必见君; 魏晋南北朝,是中国历史上最奇特最混乱的时代。 提起魏晋,全是风流。 只有魏晋,才敢称风流。 这是导演老王跟编剧汪宝拍《风流》的初衷。 他们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国的历史上还有这样一个朝代,这么的精彩。 今天拍完了这幕大戏,后天再补几场北莫上了战场立功成为一个小将军的戏,剧组就要开始剪辑和后期了。 《 风流》是周播网剧。 因为《风流》毕竟是耽美剧,要时刻顾忌观众的观感和过审的问题。 如果不过审就马上剪。 大家都明白。 懂的都懂。 现在《风流》剧组放假了,几个演员也都精疲力竭了。 杨浪儿已经被一辆普拉多接走了。 周扬满脸的萎靡不振,拍通宵实在是太累了。周扬感觉整个人都散架了,直接回了酒店继续睡觉。 唐斜安也回了酒店。 在酒店看《演员的自我修养》,唐斜安认为他自己的演技实在是太拉垮了。 所以他要给自己开小灶。 认认真真的磨磨演技。 安安静静地休息。 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再开个窗,凉风习习,春花在街道烂漫。 唐斜安:这才是生活! 结果。 才一会儿功夫。周扬就生病了。 并且一点儿都不管助理小张想要带他去医院的请求。只哐哐哐的敲唐斜安的门,哭嚎着要唐斜安负责。 唐斜安的脑门儿一突一突的疼。 怎么这个人事儿那么多呢? 周扬:你以为我他妈想事儿那么多呀! 【宿主请注意,088为您播报,鉴与您在拍摄中的优良表现,系统决定,为您发布临时任务:请唐斜安带您去看病。奖励:读者爽度10%。】 【哼!你以为我稀罕吗?滚!老子要自个儿去看病,要他陪个狗屎!】 【这次系统会奖励故事人物,可能是一些关于公关关于团队的人才。】 周扬想着杨浪儿那彪悍的公关,见谁撕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却很少引起大众反感的公关。 长舒一口气儿。 就决定,接了! 就一层门,不破也不新。 唐斜安想要装作不在。 但是周扬可能会读心术,隔着个门就读懂唐斜安的驼鸟心态,大声叫嚷,死命踹门:"我知道你在!别不出声!出来负责啊!" 唐斜安心里想着就算在又怎么样,我就是不开门。 唐斜安这个人是这样儿色的,上班是上班,下班是下班。 下了班一关门,唐斜安认为,就是他自个儿的生活了。 谁也别想来打扰。 ″庙堂老弱高枕山河,贵胄看不破,病灶添火……″唐斜安手机响了。这是为了贴近《风流》剧组,他特特地换的手机铃。 大型社死现场。 社死本人:就后悔,非常后悔,就尴尬,特别尴尬,一时不察让敌方掌握了通讯方式。 手机铃完了,微信通话又来了。 不能这样下去了!唐斜安下了决定。决定出门迎接狂风暴雨。 打开门,阳光很好,遍地光阴。 秾丽的青年还保持着又踹又敲的姿势,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幼猫。 唐斜安站着看他,表情就像一只冷漠的藏狐。 一个人的生活挤进另一个人的生活。 自此,日子不太一样了。 —————————————————— 大城市的公立医院,都是窗明几净,偌大无比,极其有钱。 呃,也不得这么说,反正就是一个字:大,医生也很多,护士更多,来来去去的人头。 唐斜安全副武装,周扬大摇大摆。 拒绝了去私立医院的提议,又回绝了请剧组医生来酒店看的请求。 周扬:我就要去公立医院,人多!我喜欢热闹! 没办法,一行人只能往市里头的三甲医院去。 一路上打了几个电话,唐斜安搞到了专家号。 虽然周扬看上去只是个小发烧,但是追根溯源,一开始是唐斜安拒绝了周扬试床戏的要求,周扬吹了一夜风。 早上唐斜安又哄着周扬干了一回工具人,解决了早上男性普通产生的生理问题。 周扬晚上又拍了通宵的重戏,又跳舞还喷水,在牛车里头拍床戏,发烧理所当然。 顾虑此,唐斜安尽职尽责地陪着周扬看病。 公众人物的出现总会引来围观。 唐斜安自认有点知名度,疑心病很重,全身武装。 黑帽,墨镜,黑口罩,黑衣服,黑裤,整个人恨不得隐身。 等着叫号时俩人坐在医院的铁椅子上。 有个大叔好像隐隐约约地认出了唐斜安,嗓门洪亮地开口:"这黑衣服的小伙子有点眼熟啊,像电视里那个、那个……"大叔嘴瓢了,努力回想抖音号上的推送。 唐斜安猛地瞳孔一缩。 “哈哈哈大叔你开玩笑呢,我这弟兄要是个明星,那肯定得招私人医生!我俩还能来这儿看?”周扬兴高采烈地搭话,跟大叔攀谈起来。 大叔看周扬这小伙子也觉得很面熟。 但以前的周扬跟现在的周扬差别其实挺大,一个畏畏缩缩怯怯懦懦,说话细声细气。 一个张扬恣意开朗外向,一开嗓就是薜丽丽女士牌伪东北话。 大叔只是一个偶尔刷刷抖音快手的中年男性,又怎么搞的清呢。 遇见一个开朗的小伙子,在医院这地方,那大叔就觉很有些缘分。 连家里婆娘得了啥病都交代了,跟周扬喷嗑喷的那叫一个愉快,相见非常恨晚,还互加了微信。 唐斜安目光十分复杂。 "请24号就诊。”甜美的机械女声叫到了周扬的号,唐斜安拽着跟大叔聊天聊的意尤未尽的周扬进了就诊室。 医生给了几个检查。 周扬又被唐斜安揪着去检查,测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测完了,要去取结果,唐斜安把周扬摁在医院一楼大厅的椅子上,说:"你在这给我待着不要动。” 人风风火火地走了。 好不容易取到结果,跑了三楼去四楼,又回了二楼,再下了一楼。 椅子上,没有周扬。 唐斜安:我也许可能大概不该对这个男人抱有幻想。 环顾四周,一楼大厅人来人往。 唐斜安往前走,透明的穹顶洒下阳光,一楼有占地面积极大的假山造景,苔藓泛着莹光。 再往前走,他听见了潺潺的水声。 前头一座四四方方的落地鱼缸,分隔了自医院大门鱼贯而入的人流。 自在悠游的血鹦鹉,一身大红的艳,在缸里从容来去。 背对唐斜安的少年,脸贴在鱼缸上。 所有的血鹦鹉向他所站着的地方涌来,像一株徐徐盛开的重瓣红牡丹。 周扬突然转过身来,看向唐斜安,笑了。 那一刻。 唐斜安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一眼。 就万年。 没有继续理会唐斜安,周扬头又扭回去了,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姑娘也跑到鱼缸前头兴致勃勃地看鱼。 周扬的恶趣味被唤醒了,周扬隔着缸,对着对面的小姑娘做了个鬼脸,脸拉的特长,舌头抻的奇长,白眼翻着。 隔着一个缸,鱼和水把周扬的脸扭曲的更加历害。 小姑娘呆了一下,小脸一皱"哇————"地哭出来了。 抽抽噎噎地跑到大人身边,拉着妈妈的手:"妈妈——辣个咯咯好可怕!" 小姑娘她妈往鱼缸那一瞅,没人。 哄了小姑娘几句,就做罢了。 角落里,唐斜安拉着周扬,他们贴的很近。 近到呼吸都交缠。 像天鹅在交颈。 ☆、《风流》播了 "放开我啦。″周扬提醒唐斜安。 唐斜安失神了一下,手中的检查单散落在地。 白色的检查单纷纷扬扬。 旖旎的气氛荡然无存。 两个人只能蹲下身去捡检查单。 收拾好了一切之后,周扬跟着唐斜安去了科室。 专家号医生架着个黑框眼镜严肃认真的看着检查单,唐斜安在旁边儿看着专家号医生,满脸的忧心忡忡。 周扬很自在。 像是每一个家长带着小孩一样,家长在那里担心,却并不妨碍小孩儿在那里快乐。 周扬左顾右盼,哪怕还生着病。 唐斜安满面忧心,像个当妈的觉得自个儿小孩怕不是得了什么要嗝屁的大病。 就很普遍。 医生一皱眉:“没什么并发症,发烧,就只有发烧。你们检查的钱花冤枉了。这病在社区小诊所打个几天吊瓶就中了,不必来医院的。” "不冤枉不冤枉,得了病就是要好好检查一下的,就当花钱买个安心了。"唐斜安坐着松了囗气,对医生说。 周扬听到这话,神情恍惚了一下。 低下头,没再左顾右盼了。 后来唐斜安坚持让周扬在医院打吊瓶,给周扬开了个病房,让周扬住着。 并且他在旁陪护。 开了个VIP病房,周扬一个人一间房,吊瓶慢悠悠地打着,周扬抱怨病房里不仅没有Wⅰfe而且还没有鱼。 唐斜安:“你就该老老实实地养着,别想着上网也别想着玩,睡吧,我看着你。” 周扬更恍惚了。 他想起了上辈子一些事。 他很小就是童星了,拍电影电视剧,红的很,小小年纪,地位相当于一线的明星了,所有人都认识他,于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失去自由了。 爸妈很爱他,想法设法扶持他的"事业"。 一个五岁的孩子,拍戏拍的很辛苦,生病了,妈妈说没有关系。 发烧了,妈妈说再坚持一下。 最后烧的不省人事了,妈妈才把他送到医院,在妈妈的照料下,好不容易烧退了。 刚睁开眼睛。 妈妈说:"阿玉啊,醒了呀,明天我们要继续拍戏哦,今天继续背台词吧,来,跟着妈妈念:小白兔呀白又白……" 他拒绝过,他不想工作,不想背台词,可拒绝会引来妈妈的伤心欲绝,妈妈会说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最终他懵懵懂懂的明白了:妈妈爱的可能不是他,而是会背台词会演戏的他。 于是他那么虚弱,却又认认真真的念起了台词:"小白兔呀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蹦蹦跳呀嘣嘣跳……” 后来他长大了才知道。 原来不是所有的小孩子每天都要工作十几个小时的。 病房里很安静。 唐斜安坐下了,摊了本《演员的自我修养》在看。 没有工作,没有助理,没有经纪人,没有拍不完的戏,没有接不完的广告,代言,没有出不完的活动。 周扬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安静。 他的世界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风吹的很轻,阳光暖洋洋的,书页翻起,蜷缩的手被点滴滴的冰冰凉凉的,一个人在他身侧静静的呼吸。 周扬闭上了眼睛。 睡着了。 点滴打完了,周扬还在睡。 唐斜安给他掖了掖被子。没有叫醒他。 睡在陪护的床上,唐斜安关上了灯。 一室寂静。 清冷的月光打在病房的瓷砖上。 窗子外头,路灯还没睡。 万家还灯火。 窗子里头,两个年轻人,睡的很沉。 在这个美丽的春天里。 深夜。 剧组剪辑完了《风流》前两集,微博上正铺天盖地的宣传,12点到了,《风流》在全网上线。 小意视频小爱视频,这电影电视剧平台里两大巨头,上线了网剧《风流》。 国内第一部耽美剧。 留守平台的路人打开网剧,似泼墨古画的景映入眼帘。 "无名困蝼蚁。有名世所疑。中庸难为体。狂狷不及时。”片头君哀壮忧伤。 没有名气的人像蝼蚁一样困于卑微,有名气的人被世人所嫌疑,中庸的道路难以把握,趋于极端去为狂为狷吧,也不会投合时风众会。 魏晋南北朝的大幕,就这样拉开。 一开始是谢尚玉山初遇,高门华屋,世家子上挑的眉目,僮仆含羞带怯的表情。 “开头美颜暴击,这脸,我可我可(` )” “awsl!我死了!死在谢尚哥哥的小淫诗里~” “这么会的吗?不愧是世家子弟,城会玩呀” “这是周扬?不得的吧,演技恁好?” “我好喜欢这种强迫良家妇男的调调咩~” “老王这拍的不错呀。” 再是人间炼狱,尸鸿遍野,千里无鸡鸣,兵灾里少年裴峰死了全家,零落千里,瘦弱不堪,与狗争食,又被强制征兵。 “我敲,怎么肥事,转折这么大的吗?” “刚刚我还在骄奢淫逸,现在就来几个人头残肢,老子好害怕啊” “裴峰这么营养不良的兵都要吗” “这本来就是魏晋南北朝真实图景,没得个见识" “我木了” 再看,檐下的谢尚,悠远的歌声,嚣张跋扈的姐姐谢真石,以及来去的僮仆,那朵清丽的山茶,衣食住行无一不精,满门玉人,风神俊朗。 最后是片尾曲,是李白的诗"牛渚西江夜,青天无片云,登舟望秋月,空忆谢将军。余亦能高咏,斯人不可闻!明朝挂帆席,枫叶落纷纷。" 那种李太白独有的潇洒,琴,鼓并起,首尾而呼应。 “谢尚艺术生石锤” “论东晋时期谢尚的表演艺术” “论谢尚的城会玩” “论谢家到底有几个帅哥” “姐姐好凶啊,不过,我喜欢” “玉山小可怜只有老公疼” “我好羡慕那朵山茶花儿,我老公簪过,我老婆戴过” “啧,只有我想着裴峰还在战场流血吗,这些特权阶级过太好了吧” “真心疼了我玉山我裴峰” “不过这种门阀风还是好吸引人呐啊啊啊啊啊!” "我觉得汪宝那种流氓式的隐喻出来了,不愧是汪宝,玉山抱的那花瓶上是俩男的在看菊花,呀呀呀呀~嗑到了" “片头片尾曲好呼应呐,都是历史上的唉,一个是袁宏的《咏史诗》,是袁宏遇到谢尚吟的诗,谢尚引他以为僚属,识人之明,还有一个是李白追忆谢尚的,我的妈,这是我这几年见过最有文化的国产剧了” 一群人疯狂评论,老王钱花在刀刃上好处体现出来了,服化,场景,剪辑,都是老王伙同剧组工作人员们努力干出来的。 更加重要的是,《风流》是个好故事,它尽力真实地展现魏晋南北朝的图景。 评论不断发酵,热搜上了好几个,过了两天,第二集也发出来了。 开头是裴峰,一身破烂,血迹斑斑,尸山血海里头他带着几十个兵冲,立下了功,给了个将官职。 看到这,不少观众非常心疼,刀林剑雨里滚了一遭,结果给的官职塞牙缝都不够。 “这么惨的吗我裴峰” “天呐,我心疼了” “儿子不怕,妈妈疼你” “魏晋南北朝选官是九品中正制,寒门不会受重用的” “古代的战争这么残酷的” 镜头再一转,丞相王导的大宴来了,流水席,富贵人,朱紫满园,谢尚翩然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风流》第一大宴,豪奢至极。 “裴峰老公我对不起你,不是我要出轨,纯粹是谢尚这小妖精先勾引我的” “这个王导怎么看着这么熟悉,是老王吧” “谢尚艺术生石锤+1” “谢尚:没想到吧,我又解锁一个小技能√” “谢尚:唉~~没想到吧,我还会跳舞” “很有味道啊这服化,好良心” “对,这几年服化流行极简风,古代的戏主角就一个簪子簪着,恶心坏了,偏偏又说是大人物,哪个朝代大人物搞这简单” “是极是极,楼上说太对了” “很少见这么良心的剧了,服装整的敲赞,谢尚每换一套衣服我手机就多了一张壁纸” “对啊,谢尚一换衣服,我手机就得湿一回,先不说了,我再舔舔我脑公” “太他妈好看了我谢尚,今天开始粉周扬” 最后,床戏一来,收视率瞬间翻倍。 评论区一水儿的土拔鼠尖叫,热搜彻底被《风流》剧组霸占。 #谢尚玉山床戏# #牛车未归谢家门# #《风流》剧组穷# #谢尚艺术生# #裴峰小可怜# #玉山跟花瓶# #王导变王导# #魏晋名士风流# …………………… b站里全是剪辑,"牛车未归谢家门"己经成为开车的隐晦表达,各种鬼畜开车,动图,表情包全剪出来了。 cp粉大行其道,蔚然成风,完全刹不住车,有原著的"风流粉″,还有谢尚玉山的“上山”cp,裴峰玉山的“封山”cp。 以及谢真石谢尚"豪门姐弟"cp,还有谢家全体的“玉树满庭”cp,以及王导加上一群门阀的"全员恶人"cp。 最离谱的还有王导跟谢尚的cp"丞相的惹火小娇妻"。 周扬本人:cp可以冷门,但不能邪门。 以上所有cp都建了超话,一群好事者在微博上天天愉快打卡上下班。 周扬:淦!最后一个也能过审吗?凭什么?凭它邪门哞?! 忽略周扬本人的想法,《风流》完全是现象级的爆,网上哪哪都能见到这部剧的视频,文字,图片。 《风流》的火爆,除了大量cp粉的涌入,更多的是自来水的推广。 这部耽美剧,火了。 全员高话题度。 与开始宣发时的无人问津众人群嘲不同,剧一开播,那就是火。完全没有想到的火。 一个小小的细节都能被扒出来,一群人津津有味的八卦很久。 几个主角都吸粉无数,尤其是周扬,热度不断上升。 周扬:我又火了,真挺上火。 纷至沓来的代言,广告,活动,邀约。 周扬:我更上火了,我要罢工! 经纪人薜丽丽女士可能还沉浸在周扬自杀未遂的恐慌中,与周扬所在的小布传媒沟通过后,大量筛选活动,意思意思地接了几个重要的有利于周扬发展的,其他的全推了。 于是周扬病好差不多了去赶通告。 一个挺重要的红毯。 周扬那么年轻,又那么老练,资本的手还末在他背后组出大网,他还没来得及拒绝。他的团队,也没有几个人,于是出红毯,怎么出,就是周扬说的算。 群星闪烁。 红毯在筹备。 ☆、不一样的红毯 这年头,走红毯己经内卷成扭曲了,准备图,酒店出发图,红毯图,座位图。 一个晚上一个艺人就至少得换好几套衣服,他们的造型师不得不动用人脉去借高定,不过什么咖位只能什么衣服。 娱乐圈就是这么现实。 找N个团队,买水军,数据女工洗地,还要塞钱给纪者,以及安排自己的摄像师在人群中摄像。 特别地麻烦。 有人说这个时代,什么都在内卷,学校难考,学历贬值,工作又要996、007,压力巨大,房价上涨,人住不起生不起养不起还死不起。 当高速的发展减缓,发展的浪潮退去,人们用更多的力气得到更少的回报。 那当然会很失落。 于是娱乐业,影视业高速发展,人们都不惮于娱乐至死。 柳江红毯之夜。 在风景秀丽的柳江市,发达的城市,秀丽的江景,辉煌的酒店,周扬没有去住酒店,以前的原主在柳江市有房子,虽说是个100多平的房子,还是旧城区,小区里全是老头老太太。 周扬认为足够了。 一个半红不透的小明星,谁管他大隐隐于市呢。 助理小张把周扬他狗儿子带来了。 狗儿子见到周扬非常快乐,不停地摇尾巴,在周扬脚边摩来蹭去,呜呜咽咽,一双狗狗眼湿漉漉地看着周扬。 周扬看到狗儿子也很快乐,逗着狗儿子玩儿,把摇控器扔出去,狗儿子屁颠屁颠地叨回来。 无论什么种族的幼崽,都大多可可爱爱。 狗儿子现在还处于一种可可爱爱的状态,还没到作天作地拆家毁屋的阶段,于是周扬对狗儿子颇为纵容。 镇重的红毯。 周扬的出发图异常随便:一个阳光明媚天儿,周扬抱了只哈士奇,一身格子衬衫,牛仔裤。倚着栏杆,吹着风。 普通的衣服,被他穿出买不起的样子。 自然的状态,青春的时节,是比所有奢华的高定,昂贵的化妆品更加珍贵的东西。 这是一张非常与众不同的出发照。 同是参加红毯的的明星,不少人拍出发照拍成了大片,带视频带剪辑带P图的那种,明星凌晨就起,化几个小时的妆,拍几个小时的照。 出发照包括出发照本身还有酒店照,各路明星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公关下场,水军上场。 网络喷子,各家的公关,水军,以及各家粉丝,还有吃瓜的路人,那可真是非常的乱,回回红毯都是一场大乱斗。 各个营销号微博大V在那里瞎逼逼,几个大媒体大资本在那儿角逐。 你拉踩我,我拉踩你,你撕我,我又撕你。 什么谁谁被谁谁艳压了,什么谁谁谁又被谁谁制霸了。 非常的热闹。 高定如云,美腿如林。 又到了展现明星资源能力的时候了。 网上已经腥风血雨的撕了几回了。 而周扬,傍晚才醒,在看风景的时候顺便拍了个照。 "我出发了。"周扬把照片挂上微博,抱着狗下了楼。 微博上由于《风流》网剧的火爆,周扬一营业,就有无数人留言。 "沙发,抢到了~" "楼上的姐妹网好快。" “尚尚偶来啦~” “新羊粉来报道!” “出发照这么简陋吗,公司干什么呢,哥哥的后续资源还没跟上” 周扬回复那个叫资源的:是我自个儿懒得干。不赖团队。 “?!?!?????” “啥?” “What” 微博下头黑人问号表情包开始刷屏,周扬继续回复:我不想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好累,不干。 “我木了” “发生了什么” “老公你也不想干活吗” “不干?那怎么能争得过隔壁那些个明星?” “?” 周扬还在怼粉丝:不想就是不想,演员是拍戏的,生活是我自个的,我不想在这些活动中消耗多余的力气。 “你什么意思,还没红就洋了?” “那你为什么接呢,又当又立” “好心好意为了你,怎么能指责粉丝呢?” “烂泥扶不上墙” 本身周扬的粉丝基础就不是很稳定,他的怼粉行为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周扬公司马上注意到这位新流量的作死行为。 薜丽丽女士立即打来电话。 "周扬,不要跟他们争辩了,没有用的。你说的话他们不会明白的,他们没有经历过你所经历的人生,也没有吃过你所吃的苦。″ “他们只是在互联网上寻找虚假的寄托。享受养成一个纸片人的快感。想要通过自己的意愿去塑造你。” “乌合之众的力量是恐怖的。” “不要让自己千夫所指。” “我知道你只想拍戏,但我希望你给自己安上一层保护色。”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时代,不会显得太突凸,不像特立独行,不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就不会被孤立,不会被指责。” 周扬想了很久很久。 久得又来到了星光璀璨的名利场。 红毯的现场。 蜂拥的记者,闪着光的摄像头。 千夫所指的往事。 这里人声喧腾,吵吵嚷嚷。 周扬梦游一样走下车。怀里还抱着睡得不省人事的哈士奇。 他的手微微颤抖。 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周玉。 他划掉了"玉"。 重新写上了"扬"。 主持人抑扬顿挫的声音,和着周扬明显在走神的回应。 这次红毯,周扬还穿着那件廉价的衬衫。 那么的随意和懒散。 却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摄像头一致地对准他。 周扬低垂的眉目,一张嚣张跋扈的脸。抱着一只安静鼾睡的哈士奇。 格子衬衫。 后来,这张照片。成了神图。 有一个姑娘扛着大炮,站在红毯照相的人群里。 【088在线为您介绍,故事协助者,公关拍摄人:白小芳。 己到达您所在的团队。】 【知道了。】 【宿主,您的心情好像很低落。】 【嗯。我不明白。明明星光璀璨的红毯上,原来的女明星会穿上军大衣来走红毯,我永远记得那种自信和从容。 可是现在,需要有高定,品牌来矫饰装点门面,非要造个完美的人。 你说,088,为什么会这样呢?】 【不明白嘞宿主,088只是一个海棠文作家,只写小黄文哦ξ( >)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您还是找个哲学家聊伐】 【……】周扬:真是出乎意料地心情好多了呢。 开始在家里左溜达右溜达。 一个扛着摄相机的女孩进了周扬的门,她很胖,很高,很壮,自然地跟周扬握了握手。 "自我介绍一下,白小芳。公关,摄影。" 近一米九的个头,宽大的渔夫帽,大U领宽松长袖米白上衣,牛仔裙,大挎包,运动鞋。 一脸和气的,笑眯眯的,脸盘很大很圆。 像一个弥勒佛。 白小芳坐在周扬的沙发上,放下了摄像机,整个人看上去像个巨人。 "我做为您的公关,对您唯一的请求,是您所要做的一切有悖公序良俗,社会道德,法律法规的事,包括做过的,要做的,做完的,都告诉我,并且全权相信我。" 白小芳拿出了一份资料,翻开。 "这是有关您前二十五年的资料,我从薜经纪人那里过来,整理了所有易燃点,预警区。我己经整顿招聘了一些公关专业毕业生,组织成了您专属的公关团队,现在他们正为您的预警区整理预案。" 声音和和气气的,不急不徐的,周扬提着一口气,愣是没敢插嘴。 "您是……?"周扬完全按捺不住好奇心,趁着房子里只有他自己和狗儿子,发声试探了一下。 白小芳没有回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周扬,一时间房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摸了摸鼻子,周扬觉得有点尴尬。 “鉴于您的要求是专注拍戏道路,我给您的公关建议是:立即解散粉丝后援会。当然,这也是我马上要实施的。” 挑了一下眉,周扬:"说下去。" “流量时代,粉丝是把双刃剑,一不小心便会被反噬。而达到您的目标,我认为,要尽可能的盘大路人盘。” "我出发之前,粉丝后缓会要求对内公布您的行程,做好接机,众募,做数据等工作。但鉴于粉丝后缓会己经被职业粉占据,不过是占位子捞钱,故而我们选择了不回应。" "所有超话职务,微博宣传必须由公关掌控。" "这样,您所有的隐私才能得到保全。" “而且,只有一开始就不搞粉圈那套,你才不会被粉丝绑架。” "你知道什么?白小芳。"周扬眼睛眯起来了 ,危险的意味流露了。 "我知道你上辈子因为公布性取向而造成的乱子,你之所以惹上这么大的乱子,因为你的公关团队稀烂,还不如没有。"白小芳不急不徐的语速,天大的秘辛像是"天气真好”一样娓娓道来。 白小芳笑意浅浅,不达眼底 “上辈子我连泥都能刷上墙去,这辈子没道理让美玉蒙尘。” "我知道你是谁了。"周扬看着她,说。 上辈子的"公关女王",出轨,劈腿,只有艳照门、碎的掉渣的演技、烂片的男星。 简直是一泥坑。 不仅没昨败坏公共好感,反而越走越顺,越窜越高。 最后这个人居然能混到跟周玉这样手握一堆出名电影电视剧作品的绝对顶流人物齐名。 就是因为他的公关团队的灵魂,是这位。 公关:公共关系。 有了跟公共的友好关系,得到了大众的支持,星路才能走的舒坦,从容。 088居然搞来了这位,真不可思议。 周扬的眼睛睁大了,流露出兴味来,郑重地再次同白小芳握手。 "请多多指教。"周扬谦逊的说。 ☆、白小芳的危机公关 白小芳回握,笑意满满:"嗯,请多多指教。″ 话毕,两人相视一笑,个中意味深长只有彼此知道。 打开门,周扬对白小芳挥手,把这位送走了。 然后就在家里走来走去,缓解激动的心情。 这100平的房子很狭隘,但采光很好,老楼总会被时光造的千姿百态,那些窗户几乎每一个都不一样。 垂下的绿植,被风雨侵蚀的墙面,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大片大片的夕阳从落地窗打进房间里。 狗儿子睡醒了,跟着周扬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玩周扬的拖鞋。 周扬甩了一只拖鞋给了狗儿子,赤着一只脚坐在沙发上,半天都缓解不了激动的心情。 大概是打游戏遇见大神大声说爸爸带我飞啊,结果爸爸真带飞了的心情。 周扬大叫一声:"啊!" 在沙发上快乐的扭起来。 非常的开心。 下意识的用脚抠沙发,在地板上磨来蹭去。 蹭了一会,周扬感觉脚有点不大舒服,好像是踩到了什么。 低头,一张泛黄的纸。 很有些年头的感觉。 拾起来,上头字写的工工整整的:"费阿姨在电视上看到我了,问我有没有钱,我没有挣到什么钱,但还是把我现在挣的所有钱给了费阿姨,我觉得不太舒服,有些违心。" "可是费阿姨在孤儿院里,帮了我那么多。我不明白,我怎么会不愿意把钱给她昵?" “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这是哪出?周扬一时茫然。 原著里周扬一个炮灰,作者给他的着墨极少,实在一时想不出来原著里有这说。 【088:宿主你好,周扬的背景资料如下,为您补充。 原主被弃于福多多孤儿院,被孤儿院院长费玉霞抚养长大,原主幼时乖巧好看,费玉霞女儿费娟很喜欢原主。 故而原主在费玉霞的暗箱操作下一直未能被收养,而是作为“费家女婿”养大。为费家人做家务,比费娟大两岁,就给费娟讲题,给费娟写作业,被迫高中缀学打工。 并且在进入娱乐圈工作后仍被费家人挟恩吸血每月打钱给费家人,每月十万。 随着周扬名气的增加,打钱的数字也越来越大,从每月一千到每月五千,现如今己是每月一万了。 尽管如此,费家人仍旧经常挥霍一空,再来找原主要钱。】 无语凝噎。 怪不得周扬一个小八线,这个世界演员薪酬那么高,结果周扬就两处房产,一处自己买的柳江市100平,一处地产合作商送的精装小别墅,银行卡上余额可怜的令人窒息。 要知道,这个世界一个八线演员一年可是有几百万的收入。 怪不得助理小张给周扬买个狗都抠抠搜搜。 真狗。 这家人养个周扬,等于养了保姆+作业枪手+家教+提款机,一年几百万的收入。真是比开个公司都赚钱。还没有什么运营风险。 小投资,大赚钱。 我上辈子怎么没有遇上这么好的事儿。 周扬感叹。 虽然这一家子在社会道德、公序良俗上很有问题,但他们在投资学上还是非常具有眼光的。 只能这么说。 虽然对于人的下限又有了几分了解,但周扬不打算继续理会这家人,他又不是原主,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的被吸血。 也不打算去管这家人。 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不仅是周扬,还有更多的人。 哪怕他得到了这具身体,也没有理由为周扬讨回公道,没有立场,也没有必要。 纵横名利场很多年,见过太多太多的可怜人。 太阳底下无新事。 他己经麻木了。 原主周扬这样的人,他不是第一次见,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见。 周扬讽刺一笑,把那张纸塞回沙发底下,继续快乐地晒太阳。 【088为您播报:发布长期任务:周扬的死亡之迷,为原主周扬讨回公道,奖励读者爽度:30%】 周扬:淦! 这有意义吗? 人都死了。 不应该昂首挺胸大步向前看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正义虽然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不过迟来的正义亳无意义。 毫无意义。 啧。 腹诽是腹诽,不过见过白小芳后,周扬对读者爽度这种东西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 这么丰厚的奖励,让周扬极其意动。 周扬开始在这100平的小破房里到处搜索有关原主的东西,手槁,笔记。 从沙发底下摸出五六张纸,写着零零碎碎的东西。 “我好好打工。打工后有钱了,去上大学。” “我进了娱乐圈,有人说我好看,给了我碗饭,我就去了。” “我不太喜欢拍戏,导演骂我,我害怕,我紧张,一紧张就更做不好,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天赋。” “我把试镜机会又让给了费启,可能因为他姓费,这个姓氏总让我不由自主的害怕,他只要一生气,我就会不停的道歉。” “ 上大学的梦想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买了一个小房子,就是我租的这个房子。” “我很喜欢,好像有一个家了。” 就这样戛然而止。 原主周扬在沙发底下的手稿。 剩下的地方怎么找也找不到,没有什么笔记,也没有什么日记。 在周扬搜寻的这段时间里,狗儿子已经成功让周扬的两只拖鞋报废了。 这也不能说是是不能穿。 就是一只拖鞋前面缺了脚趾头的一点儿,另一只拖鞋后面缺了脚后跟的一点儿。 周扬:我有拖鞋,可并不完全有。 对狗儿子进行了来自老父亲的恐吓与威胁后,周扬打开了电脑,想围观一下事态。 顺带再看看公关大神是如何操作的。 电脑上,电子邮件一封接一封,微博己经炸了,在怼粉言论过后,周扬又上了几次热搜。 #周扬粉丝后援会解散# #周扬怼粉# #周扬游乐场插队# 一项比一项败坏路人好感。 一个比一个容易脱粉。 游乐场那回,周扬抱着狗,侍狗行凶。 插队插不过人家就放狗咬人家。 一个1米8的大个儿,胸前挎着个白包,像个带着儿子的袋鼠,父子俩对路人破口大骂。 不过还好没有消音词汇,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 "这,呃,我怎么觉得这有一些反差萌呢?” “如此幼稚,一言难尽。” “简直没脸看。” “可能,周扬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偶像包袱的人吧” 游乐场底下还有些好话。 前面两个,那简直就是粉圈的混战。 一群人脱粉回踩,骂起原来的偶像来,只有更恶毒,没有最恶毒。 不过周扬的公关团队反应非常迅速,前天下午发生的事,前天晚上就回应了。 周扬的工作室立马公布了粉丝后援会有关要求公布艺人行程的行为的声明,还有私底下那些职业粉的聊天记录,金钱交流,揭露周扬粉丝后援会的丑陋。 并且为周扬怼粉事件大大方方的道歉,没有辩解,没有找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直接承认。 周扬的微博迅速也贴出了道歉的声明。 非常诚恳,实在。 中心思想就几个字:我承认我的错我道歉。 微博的密码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周扬,另一个就是薛丽丽女士,白小芳来了之后,薜丽丽女士就把周扬微博密码给了她。 白小芳现在是薜丽丽女士的侄女。 薜丽丽女士很看重她。 接着周扬的微博开始卖惨,从小的孤儿身份,高中缀学,打工经历,都被贴出来。 于是周扬又开始上热搜。 #周扬道歉# #周扬孤儿# #原谅周扬# 事态变化的实在太快。 很多人没有反应过来,周扬前几个热搜的热度就己经过去了。 接着柳江市红毯上的各个明星拉踩也上线了。 买热搜的,整热度的。 艳压,制霸,拉踩,那老一套的东西,礼服,高定,品牌。 谁谁谁胸露了多少,谁谁谁大腿又露了多少,谁谁搞到了什么蓝血高定,又跟谁谁撞了衫。 谁谁又显老了,皮肤松驰了,谁谁又打了玻尿酸显得很精神,谁谁的名表多少万,谁谁的裙子多名贵。 各种扯头花撕逼。 非常乱。 为了个热搜,热度,资源,一个二个的明星都使足了使劲。各种美,各种猎奇,各种稀奇古怪。 周扬在这一圈儿纷乱中还是上了热搜。 #周扬:带狗上红毯# #周扬天生丽质# #周扬反内卷红毯第一人#: #周扬神图# 热度的节奏把控实在是太好了,还没有撕起来,就被一圈又一圈的事掩盖。 神图也出了圈,很多人被周扬那张抱狗漫不经心的红毯图给圈了粉。 公关强大的实力可见一斑。 只有水够混,才能混水摸鱼。 控制事件,让事件不发酵,遏制热度,大方承认,虚晃一枪,转移视线,太迅速了。 天时地利人和。 公关教科书。 不愧是"公关女王″。对时间节点的把控简直精确到秒,节奏,反应满分。 先用大方承认敢做敢当,再用悲惨身世粉饰怼粉事件,立住美强惨人设增加大众同情心。 转移视线,虚晃一枪,再用红毯各家撕逼,各个公司买热搜,各路争抢资源的时节搅混一池春水。 买十几个营销号发几十篇通槁,搞其他明星的各个艳压制霸拉踩,制造纷争。 有比较的地方就一定有粉圈混战。 网络喷子,各家粉丝撕的不可开交。 水彻底混了。 接着在一片混乱中遏制热度,火速花钱撤下热搜,再花钱让周扬上几有关红毯的热搜。 怼粉事件,粉丝后援会解散,游乐园插队,周扬的这几个事儿就都不是事儿了。 完了之后再借红毯热度吹嘘周扬不做作,反红毯内卷第一人。 不拉踩不制霸就独美必须清流。 出张神图,蹭了热度,增加了知名度,盘大了路人盘还顺带捧红了周扬的狗。 周扬火速回粉。 连狗都有了粉丝。还在周扬微博下留言说单门给狗开个微博。 这手腕可以说是非常的强了。 就像一个富豪,成天犯法,但他有了一个很牛逼的律师,导致他总是打赢官司,成天逍遥法外。 娱乐圈对艺人要求尤其高,男德女德层出不穷,一出点事就是一片塌房一群的脱粉。 除了因为娱乐圈工资太高,有所得必有所失以外。 其次就是很多公司只想赚快钱,危机公关不够有力也不够强大。 最重要的就是很多小明星没啥作品,稳不住,平时全靠割粉丝的韭菜,路人盘太小。 所以一塌房就等于糊了。 不过,周扬有了白小芳。 恐怖的公关实力再加上《风流》的角色滤镜。 周扬可真是如虎添翼了。 舒舒服服地过了这关。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位强势的公关一战成名。 为人所共知。 周扬的麻烦了结了之后,很多嗅觉敏锐的娱乐圈大佬们看到了白小芳式危机公关的强大,都一股脑地去小布传媒打听。 小布传媒的老板前些日子换人了。 由于前老板南汇仁得病嗝屁了,新老板南枣火烧眉毛地上任,一头包地干活,正手忙脚乱着。 所以才没管上周扬。 老板南枣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才发现周扬干出了这事儿,正愁呢,结果一天半就解决了。 就,挺意外的,老板南枣还在懵的表示。 面对一堆同行的,很多跟他爸一样大的传媒老板们,富二代南枣压力很大。 只能实话实说,说我们这儿来了个很强的公关,但只负责周扬。 同行们若有所思。 据说一周内,白小芳收到了上百封挖墙角的邀约。 高薪,带薪休假,团队选人自主,选带明星自由,还有开包分配对像的,一个二个的发给白小芳的全都是艳丽高佻的模特、男星照片。 白小芳一个又一个客客气气的回复,语气非常惋惜的拒绝了。 公关的手段就是这样。 买卖不成,却不会伤了和气。 各个传媒对周扬这位公关的印象都非常好,不仅惊叹于她的专业实力之强、公关手腕之高超,更感叹于她的平易近人与和和气气。 ☆、来自孤儿院的电话 周扬跑了两天的活动,代言。 精疲力尽的回到家里,家里的狗儿子快快乐乐的来迎接他,卧坐在门口摇着尾巴,看到周扬就跑来趴他的裤子。 有的时候,看到一个空荡荡的房子里,还有一只狗在等待一个晚归的人。 心里会很温暖吧。 周扬抱着扭来扭去舔他的狗儿子,脱了鞋,从包里拿出三双新拖鞋,拆了一双,换上拖鞋。 什么都忙完了。 周扬给自己做饭。 很多个寂寞的夜晚,周扬就是这样做饭。 给狗儿子收拾出去剩下的狗粮,剩下的水,放好了新狗粮,倒好了水。 周扬准备吃番茄肥牛汤面。 拿出泡面。 又开始切菜,切好了肥牛片,蘑菇,菠菜。 拿出西红柿,在切了西红柿上切了十字,热水开皮,切开,再切几段葱,在奶白色电炒锅葱段西红柿一起煮。 加水,放蘑菇,放面饼。 再放点肥牛片,加菠菜段,加泡面调料。 汤沸腾了,滚着气泡,香味儿扑鼻。 周扬用筷子捞出面,肉,菠菜,浇汤。 又抽空打了一个蛋,卧在汤面上。 做饭的过程不可能一航风顺,狗儿子狗粮没吃完,又剩了一碗底儿,闻到香味儿就冲过来在周扬脚边悠来转去。 不时叫两声,表明存在感。 哈士奇长的普遍很唬人,狗儿子一脸认真地坐在周扬脚边,像是一个笔挺的标兵。 乍一看还像那么回事儿。 但是再仔细一看,狗儿子舌头抻的老远,一脸谗样儿,不住地趴周扬的裤腿。 周扬:……你给我起开,你老子裤子快被你趴下来了。 无法维持从容,周扬带着腿部挂件来到客厅。 打开客厅的灯。 周扬满身烟火气地嗦起了面。 狗叫声,嘬面的吸溜声。 就是这寂静夜里的唯一声音。 "Jackpot(头奖),我订好了小旅馆,全部卖掉也没有什么不好,家比奇迹更重要…………" 手机响了。 周扬拿起了手机。 手机来电显示:″费阿姨" 定了定神,唇角玩味,点了接听键:“喂?” “小周呀,最近又在视频上看见你了,是不是又赚了很多钱呐?”中年妇女兴致勃勃。 “家里,唉——非常困难呐,你看,这个月怎么还没打钱啊,家里这么困难呐孩子,每个月再多打些钱……”一股子提神醒脑的尖酸味儿。 “费阿姨啊,我没有挣什么钱的。我跟你讲,我又换老板了,老板没有给我分一分钱,我老板给我整合同法务部几个律师又要讨论的,还有别的老板来插几脚,我的经记人也在想我怎么办,我公关不得不这样,官司可能要打起来巴啦巴啦巴啦巴啦” 反正要引出多个主体,进而引出多个事件。 搞得非常复杂,一般人一下子听不明白。 强调没有钱的事实。 并不说什么人话。 从而来达到迷惑敌人的目的。 这个文化不高的中年妇女马上就被周扬给忽悠住了。 连忙说周扬赶紧的跟老板怎么怎么样,然后用她文化不高的知识来指教这棵"摇钱树”拿到钱。 周扬采取了跟他公关白小芳一样的手段:卖惨。 “费阿姨呀,我给你讲啊,我现在那是一穷二白呐,房子都要卖了,费阿姨啊,我以前给家里打过那么多的钱,你说替我保管我的钱,现在能拿一些给我应应急吗?” “这个,这个,这个家里现在也很困难呀,你的钱都保管的好好的。你以后结婚要用的,现在怎么能用呢?”费玉霞说。 “我相信你跟你老板肯定能掰扯赢的。"费玉霞满脸勉强的说。 开始给周扬戴高帽“你这孩子从小就出息,小的时候学习好,现在进了娱乐圈,演戏又演的很好。” “阿姨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费玉霞匆匆的挂了电话,在电话那边儿,对着女儿费娟和丈夫陈国庆埋汰着周扬。 "钱没要着,反而这小崽子倒找我要钱!"费玉霞一双吊梢眉,三白眼,语气尖酸,皮肤不错,皱纹很少,一看就是保养的很好。 "咱们养他,给他吃给他喝,现在钱还要不着了?!"陈国庆背着手,一脸理所当然。 “这小崽子怎么了?演了新戏,肯定有钱,是不想给了吧?!”陈国庆大声骂。 "周扬不会的吧,他胆子那么小,谅他也不敢。″费娟长的很一般,中等身材,却光鲜亮丽的样子。 费玉霞眼一掀,说:"哎,再等这小崽子几天,毕竟他可是咱的摇钱树。" 陈国庆就不说话了。 费娟也没说话了。 周扬给他们的钱剩的还多着呢,足够他们生活的衣食无忧。 电话另一边儿呢,周扬咨询了他强大的公关头子。 白小芳告诉周扬很多证据都是现成的,无论是银行卡上的转账记录,还是这回周扬跟费玉霞的通话录音。 在这个世界里,完全就可以告费家人非法侵占他人财产。 不仅让他们背上可能这辈子都还不完的债,而且能让他们一家子人在监狱里好好待上个几年。 不过周扬阻止了白小芳。 他还指望着这家人给他提供原主周扬的死亡之谜呢。 秋后的蚂蚱呀,也蹦不多久了。 有的时候退一步换来的并不是海阔天空,而是蹬鼻子上脸。 太过善良的人。 人善被人欺。 原主周扬就是这样一个人。 如果原主周扬肯咨询小布传媒里薜丽丽女士或者是公关团队,再或者是律师团队里头任何一个人。 费家人都不可能这么心安理得的趴在原主身上吸血。 怯懦的性格阻止了原主,文化不高,无法识别费家人的阴谋诡计,也就成了原主的硬伤。 性格某种意义上是决定人生的。 原主怯懦的人生,某种意义上就注定了他悲剧的结局。 在外头好好的跑了几天的行程,狠狠的赚了一笔钱。 周扬回到了《风流》剧组。 这阵子周扬身上发生的许多事儿,剧组不少人都有所耳闻。 化妆的时候化妆师还开导周扬,说人红是非多,人红了很多事也就来了,免不了的事儿。 周扬笑了笑,没有说话。 离开剧组的这几天里,唐斜安其实一直都很担心周扬。 周扬的几件事其实闹得还挺大,虽说在圈外没有引起什么水花。那是在圈内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放假的时候唐斜安给周扬发了好几条微信,周扬也没回。 唐斜安还去过周扬的小别墅找过他。 这些天里一直阴雨连绵。 剧组等的就是这些雨。为了拍雨戏。 刚开始下雨的第一天,唐斜安撑着伞,敲响了周扬小别墅的门。 雨下的很大。 滂沱大雨。 尽管唐斜安撑着伞,衣服还是被淋透了半边。 踌躇不前很久很久。 经纪人张南峭的话好像还在耳边:“圈子内只有利益,没有友情。你关心他,可他不一定会领情。你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最大的慈悲了。何必再去做这些无用功呢?” 不知道为什么,唐斜安老是觉得他应该去看看周扬。 可能是因为趴在鱼缸上的少年那么的鲜活,听着医生跟唐斜安说话时的少年却是那么的忧伤。 周扬躺在病床上。 阳光很好。 唐斜安叫了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护士来冶疗他,唐斜安就坐在他旁边仔细的照料他。 可唐斜安总是有一种感觉,感觉把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捧到那时的少年面前,他也不会笑。 这种神秘感一直让唐斜安有种欲望。 想要去探寻。 周扬这个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平时看上去幼稚、可笑。演戏的时候,又那么的才华横溢、强大无比。 不经意的时候周扬身上又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脆弱感,好像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可以让他碎裂。 这个人太矛盾了。 太复杂了。 看上去像清水一样透明,却又似大海一样深不可测。 唐斜安被这样的周扬所吸引。 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往他身边靠近。 按下门铃,一次又一次。 按了很久很久。 没有回声,也没有回应。 雨滴打落在唐斜安的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风雨很急。 来往的行人。 被淋湿的公路。 照的人晃眼的灯。 所有的风,雨,声音对于唐斜安来说好像没有。 他一遍又一遍的按着门前这个似乎不会回应的门铃。 像是傻了,好像痴了。 很久很久以后。 有一个怯懦的声音,说:"你愿意听我讲我的故事吗?” 那是周扬的声音。 唐斜安从来没有听过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周扬,但又确实是周扬的声音。 那种胆怯,懦弱,可怜,自卑,自怜。 像是一千年没有见过阳光的木乃伊,像是尘封在地下被一层层剥落的油画,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像是悲伤的无以附加。 那个声音继续卑怯的问:"你愿意听我讲我的故事吗?" 好像很希求来人的回答。 唐斜安愣了一下。 “我愿意。”他说。 有关周扬的任何东西唐斜安都好奇,无论是过去的,还是未来的。 门响了。 像是很多人在悲鸣。 门上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 门没有开。 门里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洞。 洞里,全是纸。 每张纸上都写满了字。 厚厚的一大叠子。 唐斜安拿出了纸,这些纸实在是太多了,唐斜安只能把它们抱起来。 风,雨,人。 唐斜安回到家里。 他翻看这些纸。 越翻看越胆战心惊。 "轰隆隆————” 雷响了。 照亮了唐斜安发白的脸。 ☆、雨戏 《 风流》开拍了。 “第三集第一场,开始!” 大雨倾盆。 再次拍戏,唐斜安调整好了心情。 那种面对周扬的不可言说之意被掩盖在平静无波的面皮之下。 这周不是重戏。 不过对于玉山来讲,是几场性格转变方面而言非常重要的戏。 是玉山从现代社会恋爱脑变成古代坚韧小人物,不断学习,增长见识,开阔视野,后来成为一个"独立男性”的重要原因。 一个刚满十七天真不谙世事的少年,在牛车上同谢尚那啥了后,满心满眼的全是谢尚。 可这一天,当十七岁的玉山走近十五岁的谢尚后院,发现了无数的小妾,脔童。那种天塌的感觉。 就是一个雨天。 玉山刚刚转调成为谢尚的书童,第一回走进谢尚的后院。 换了新衣,满身的风华。 玉山何其的天生丽质。 一张楚楚动人的脸,明眸皓齿,秀色当是空绝世,头上是谢尚书房外头的竹枝,是谢尚在房间里挥墨草书时同玉山玩乐,插在他发上的。两个人自从在一起了之后,谢尚就暴露了他性格中的任性,天真和顽皮。 他比玉山小个一岁。 于是就天天向着玉山撒娇。 每天逗着玉山,还使小性子。有时在玉山面前谢尚一点儿也不像豪门贵阀的风流公子,还是个小孩子似的。 玉山一身明丽的白衣,简单大方。 跟在谢尚院子里的僮仆头子华丘后头,僮仆头子,就是凤凰男。 带着玉山熟悉谢尚的后院。 后院非常大。 玉山给华丘撑着伞,从前院往后院走,雨滴滴落,几个人走了一个半时辰,才走近后院。 烟雨蒙蒙。 过了富丽精致的小桥,来到谢尚的后院,上头还题了字:"山水行舟",极其雅致。 谢尚的后院占地极广。 楼台水榭,雕栏画栋。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 再加之雨雾缭绕。 更显得诗情画意。 僮仆头子华丘在行路时一直在为难玉山,实在是恨这个人得了郎君青眼,年华还少,在这门阀大院里头没吃多少苦,便得了清贵职位。 走了一路,玉山的衣服已经全湿透了。 华丘说话非常恶毒:“不过一个以色侍人的,你以为你能凭这张脸得宠多久,郎主身边,你这种人,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后便带玉山去了柴房,让身后的几个僮仆给玉山换上干净衣裳,带玉山在后院儿走了个过场,华丘就走人了。 这僮仆头子极其的聪明。 郎君正新鲜着,华丘自是把表面功夫给做全了,让玉山淋着,给他言语羞辱,可是比打骂,责罚,在玉山身上留下痕迹被郎主发现要明智的多。 几个僮仆里有看不起玉山的,也有想巴结玉山的,最后一个跟玉山年龄差不多的僮仆带着玉山去参观了。 这个小僮仆叫阿音,平日里负责洒扫谢尚的内院。 谢尚的内院分为四部分,梅兰竹菊四院,梅院最大,是谢尚的物品,财产所在之地,放置有专门的香薰院,金石院,平常谢尚经常去梅院娱乐。 兰院是小妾,通房所在之地。 竹院是内院里占地第二广的地方,放置谢尚的书籍,衣物,谢尚在里头写草书,跳舞,看书。 菊院最小,是脔宠所在地。 玉山随着阿音去了四院。 走过菊院之时,门半开,那阔大的院子里,十几个清丽少年在院子里唱歌。 兰院里头,更是数不胜数的妙龄少女,或站或坐,恍若一幅群芳图。 吱呀一声,玉山关上门,强忍着不适,颤着声地问阿音:"这些,都是郎主的‘财产’吗?" "是呀,不止是他们,我们也都是郎主的财产呀。″ 阿音天真而理所当然的话让玉山差点呕吐出来。 来自现代的玉山第一次直面这样的残忍,他才意识到,这是什么样一个朝代。 以他的卑贱,随时都会被做为一件物品被转让出去。 这种现状让玉山学会了深深地蛰伏。 玉山无法改变现状。 他仍旧深爱着他枕边鼾睡的少年谢尚,爱谢尚艳丽的容颜,爱谢尚对他使的所有小性子,爱谢尚给予他的所有特别。 哪怕玉山有时会从梦里惊醒,梦到有一天,谢尚收回了他所有的温柔。 “郎主身边,你这种人,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华丘恶毒的话萦绕在耳边,不绝如缕,像是最深的诅咒。 宴饮时侯,几位谢家郎君聚在一起,招妓畅饮,丝竹管弦之声,男女交.合之声,传了出来。 绣着竹的屏风。 玉山安安静静地跪坐在地板。 一个又一个僮仆撑着伞在院子里来去。 门外,是大雨滂沱。 屏风里,是他爱着的谢尚。 玉山将哭而不哭的芙蓉面。 麻木而空洞的眼看向下着雨的天空。 "好,卡!"老王一吼“发挥的不错。”老王难得表扬了唐斜安的演技。 几个人坐下来休息。 一群人被助理包围,擦头发的擦头发,递姜汤的递姜汤。 几个演僮仆的或多或少都淋了雨,唐斜安中途换了衣服,又演了后头的戏,没淋到多少。 凤凰男淋的雨最多,现在正在"啊啾!啊啾!"地打喷嚏。 周扬穿的贼好,一滴雨都没淋到。 助理小张在周扬的胁迫之下买了卤鸡爪,偷渡运进剧组,贱眉鼠眼的俩人,在小角落里头猫着腰啃。 杨浪儿还没换上戏服,正大爷似的坐着。 享受着助理的捶背服务,在剧组里头懒懒地扫视,瞄到周扬的小动作,优雅地走了过去。 "你三我七,不然我向老王举报。"杨浪儿一撩头发,风情万种地向周扬拋媚眼儿。 "我呸,我***你**"周扬满嘴油,逼逼赖赖出了这些天导演老王陆陆续续骂过他的消音词汇。 “真塑,你以为你是老王2.0吗?你的语言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杀伤力,再骂大声点呀,姐姐我还想听~”杨浪儿表情不变。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穿鞋的周扬正在犹豫,当回忆起导演老王那出神入化的骂街艺术,脸一皱,地铁,老人和手机。 周扬立马决断。 "我三你七!”周扬叼着爪说。 “五五~”杨浪儿挑眉。 “四六!不成死就死!”周扬猛一咬后嘈牙,给出了底线。 "成。” 于是滴雨的檐下,就有了三个人在啃鸡爪。 有的时候,重要的不是鸡爪,而是剧组不让啃鸡爪但偷偷摸摸啃了鸡爪的快感。 尤其是还是团伙作案的时候,周扬啃鸡爪啃的眼歪嘴斜,杨浪儿啃的嘴边还流出汁儿,助理小张两只手捧着爪啃,仨人贼眉鼠眼的彼此对视,那只能是一个字:爽! 心满意足地啃完了鸡爪,几个人收拾了作案工具,作案尸体,一抹嘴,大摇大摆地回了。 导演老王正在给唐斜安讲戏,没留意到有几个人溜走了又溜回来了。 豪门姐弟装模作样地补妆,一个高傲冷艳,一个秾丽逼人,乍一看还挺像那么个回事。 导演老王给唐斜安讲完了戏,向周扬招了招手,周扬颇有些心虚地走过去。 “周扬呐,我给你讲,你演的这挺好的,不过我跟你讲,你再给人物设计几个小动作,你想呐,那个谢尚是比玉山小的,所以面对玉山时歪个小头撒个小娇巴啦巴啦巴啦巴啦巴啦” 导演老王说了很多,周扬听的很认真,不时的点头,满脸严肃。 "我怎么老闻着一股子的卤肉味呢?"导演老王说完演戏的事,皱着眉说。 双眼溜溜转了两下子,周扬八方不动:"闻错了吧导演,咱剧组可是不让带卤味儿的。"不咸不淡的语气。 然而周扬在心里暗骂:介个狗鼻子! "嗯,或许吧。"导演老王说,也没有计较下去,继续去给几个重要演员讲戏。 雨还在下。 这回是玉山跟裴峰的戏很重,周扬就补几个镜头就可以走人了,周扬根据导演老王的指导去演,补了几个镜头。 欣赏了一会儿老王的骂街艺术。 扩大了消音词词汇量。 跟杨浪儿聊了几句演技上的事儿,周扬就快快乐乐的回酒店了。 周扬实在是一个热衷于休息的人,可能是因为上辈子睡的太少了,所以这辈子就想补回来。 每一次周扬一回酒店。 就像炮弹一样甩在床上。 再见凤凰男也没有掀周扬的一点儿波澜。 凤凰男再怎么蹦跶,也没有用。 周扬不想理他。 只想睡觉。 半夜的时候周扬饿醒了。 他把褂子一套,裤子一穿。 准备下楼宵夜。 还叫上了今天不打不相识的小伙伴儿杨浪儿,说一块儿去撸串。 杨浪儿可能也是大半夜的饿的睡不着觉。 马上就回了周扬,说要撸串加她一个。 两个人就出去撸串了。 夜沉如水。 两个人从头包到脚后跟,在大半夜里出门,周扬跟杨浪儿说,平底跟易于行动。杨浪儿拒绝了。 杨浪儿是一个高跟鞋发烧友,一天不穿高跟,一天就不愉快。 周扬同意了,强调如果被认出来了,不会管她,只会自个儿跑掉。 杨浪儿也同意了,说撸串让周扬请。 看了看支付宝余额,周扬又同意了,毕竟,他一夜暴富了。金主爸爸们的支持,让周扬的腰杆直起来了。 夜晚的京市仍旧人声鼎沸。 拥有三千万人的城市没有一刻是安静的。 高楼林立,大型的商场鳞次栉比,汹涌的人群。 织就了所有飘向北方的人的梦想。 ☆、夏夜 北方的夏天,不冷不热的。 只不过京市的热岛效应比较严重,以致于京市的夏天还挺热。 经历了试镜,进组,拍戏,生病,接代言跑活动,两个月就飞一样过去了。 周扬跟杨浪儿俩人走在夏天的深夜,纳着凉。 小风吹着些,俩人聊着些。 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七七八八的,导演老王的消音技术,小角落里头分食的卤鸡爪子,演戏时的小尴尬。 聊了很多。 杨浪儿格子衬衫,周扬也格子衬衫。 杨浪儿走的放浪不羁,周扬走的大摇大摆,两个人像是亲的一样,共同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 走向胡同里头的一堆大排档。 白眼儿影视基地附近非常多的美食,尤其是在夏天,大排档一家接着一家的开。 大多都开在老胡同里头,曲曲绕绕,酒香巷子深,绝佳躲狗仔粉丝的地方。 剧组经常组织人去恰饭,很多演员在此出没,算是个对演员不太感冒的地盘儿。 很少见狂热的粉丝,大多数都是附近的剧组工作人员。 烟熏火燎,那烤东西的香味儿十里远都闻得见。 一群中年男人脸涨的通红在那里划拳喝酒,旁边还摆着拍摄设备。 一群小姑娘在那撸串喷嗑。一溜子网红脸,举着手机你拍我来我拍你。各种挤眉弄眼。 气氛热热烈烈。 周扬掏出手机,瞄了瞄眼支付宝上的余额,定下心来。 浑身顿时散发着一种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的自信。 边走边说说:"买!都算我的!” 俩人往前头逛,前头老胡同尽头一排墙,苔藓爬了半墙,再向左一拐,走了一阵子,眼前一亮堂,几排偌大的灯笼挂在店外头招遥迎客。 再往前头摸索,像是来到人间的银河。 高高低低地灯笼,上头黑字暖黄底,亮的温馨,古色而古香,“飠”“金陵”“酒”“老味道”,放眼望去,未有一灯字重。 正门"檔牌大”,贴着对联,左联"似水流年和君把酒欢颜",右联“梦忆江南老街旧事重重”,繁体的古字,用墨丰腴,结字扁平,有东坡之遗风。 京市的南京大排档。 到了。 俩人京大爷似的悠进去,里头穿行的服务员都穿着民国服饰,少女穿着像民国学生装,少年亦是短褂肥裤,端着木盘子上菜。 老旧的戏台,放在厅堂,身着花色旗袍的歌女婉转而唱。 好一副旧南京。 这吃饭吃的真是个享受。 服务员上前给了菜单。 给菜单时悄悄看了眼周扬,开嗓子,一口京味儿:"你是不是那个谢尚?" “不是,虽然人家都说我长的像那个演谢尚的,但我真不是。”周扬信誓旦旦一脸认真地否定。 服务员一下子就给整蒙了,再看一眼杨浪儿,又问:“你是谢真石吗?” "逼逼赖赖那么多,我俩是来吃饭的!”杨浪儿调虎离山,插开话头。一脸的不耐烦。 摊开菜单,杨浪儿介个饿死鬼投胎的狗东西点了鸭血粉丝汤带天王烤鸭包,王府泡椒鸡,又搞了个古法糖芋苗,说还不够又点了蟹黄炒豆腐以及金牌煎饺以及金陵阳春面还有个小甜点桂花拉糕。 最后杨浪儿又想了想,要了两瓶啤酒。 周扬叹为观止:"姐,咱就俩人!" “可以打包。”杨浪儿从容撩头发。 周扬:居然还可以这样。 "你不减肥吗?"周扬非常好奇地问杨浪儿。 “老娘吃的就是丰腴性感这一挂的饭,减个*的肥!”杨浪儿利落开啤酒瓶,豪迈的给周扬倒满。 周扬抿了一口,长舒了口气。 夏夜晚风里人声沸腾,依依呀呀的唱腔动人心魄,周扬跟杨浪儿踫着杯开怀畅饮。 夹着菜,喷着个小嗑。 贼妈的舒爽。 喝酒喝的很高了,俩人开了七八瓶,饭吃的一桌狼藉,都是俗人,在俗世的烟火气里打滚。 吃饭不曾讲究。 不过一个胡吃海喝,酒肉尽欢。 喝着喝着,杨浪儿趴在桌子上哭了,哭的很狼狈很丑,毕竟,再漂亮的姑娘,哭的肝肠寸断,也不会好看。 杨浪儿手一甩,桌上的酒瓶子倒了一半,她长长的哭:"去他二大爷的!!老娘怎么这么苦啊啊啊啊……" 周扬听着杨浪儿哭的伤心,突然想起来上辈子为了钱不得不跑的活动,演的烂戏,三百六十五天连轴的转。就也觉得好苦逼。 也开始干嚎,嘴里头含着沙似的自言自语。 两个人再不复来时的人模狗样,脆弱的心防被酒精打开,在不算陌生也不算熟的简称半生不熟的人前头哭成了两种狗样子。 最后两个人抱头痛哭,很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伤。 南京大排档要打烊了。 服务员和老板瞅着这醉的不成个样子的俩人无可奈何。 提醒两人多次无果后,服务员只能拿了这俩人的手机,想联系他们的亲友,把这俩人带走。顺便把这单也给买了。 杨浪儿的手机是密码锁屏,完全没有办法打开。 周扬的手机倒是指纹锁屏,服务员苦苦哈的一个又一个指头的试终于是试开了他的手机。 打电话打了好几个人,没人接,也是,这大半夜的谁接啊。 薜丽丽女士平静的戴着眼罩在家中睡美容觉,助理小张喂完了他周哥的狗儿子之后就马上回去了,也在睡。 公关白小芳同志觉得最近风平浪静没有人作妖也没有人惹事也就没有加班,关了手机正享受夜晚的鬼片。费家人,费家人就更不会接了。 于是,在N个电话过后,有一个人接了,那就是正在熬夜看剧本的唐斜安同学。 服务员那叫一个激动。 泪流满面。 终于有人来搞走这俩醉鬼了。 说明完情况以后唐斜安带着他的助理向南京大排档赶。 唐斜安助理小王非常委屈,打着哈欠擦了擦眼角因为困而流的泪。 给了五倍酬劳,唐斜安把助理小王从被窝里头捞出来,火急火燎地向南京大排档赶。 绕胡同绕了一个又一个,百度地图正在指路,寂静的深夜,只有机械的女声,急促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气声。 一盏小小的灯笼亮着。 门口一个蹲的望眼欲穿的服务员猛的站起来。 看到唐斜安,惊诧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领着唐斜安去结了帐,扛走人。 看到帐单,看到那桌子上十来个空洒瓶,再看到抱头痛哭结束后抱着头一起睡的还挺香的俩个人。 青筋已经在头上了。唐斜安表示。 把俩人弄上车,唐斜安长吁了一口气。 把周扬用安全带摁在副驾驶上,那张闲花照水略带潮的脸安安静静地昏沉,嘴里不时嘟哝两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唐斜安深深地看了周扬两眼,以一种复杂的眸光。 一踩油门,唐斜安往酒店去了。 回了酒店,把杨浪儿塞回她房间,再跟助理小王说再见,并且通知助理小王明天不用来了给放一天假。 唐斜安把周扬带回了他自己房间。 我认为我得照顾他。唐斜安心想。(杨浪儿:那老娘呢?老娘不需要照顾吗?!) 满脸羞涩地把周扬扛进自个的房间。 不出意料地为周扬脱下衣服。 去卫生间放个洗澡水的功夫。 周扬,吐了。 所有的旖旎都崩溃。 所有的心意都白费。 唐斜安:我崩溃了。这不对劲。我想的不是这样色儿的Σ 一个快快乐乐的夏夜。 一个手忙脚乱的男人。 周扬睡的扎扎实实的。唐斜安累的扎扎实实的。 天光大盛,周扬睁眼。 满头的痛。 眼一扫,觉得周围有点子不对劲。 太干净了,太整齐了,东西码的一摞一摞的,一点杂边儿也没有。 要知道,身为一个四岁就走红的童星,衣食住行从来不操心不走心,啥子都由妈妈跟跟助理给包圆了,生活从来不能自理,也不会自理。 于是周扬自己的屋子就非常的乱,乱的一点没有章法,乱的非常让人窒息。 无论第一天它是怎么被收拾好好的,周扬过几天就一定会把它搞成狗窝。 裤子和衣服散乱的扔在桌子上。书本跟没盖帽儿的笔堆在衣服上面。内裤跟袜子混在一起,难舍难分。 生活用品在抽屉里堆成了小山。 反正怎么乱就怎么周扬。 绝对不可能这么干净整齐。 发现了不对劲儿以后,周扬:暗中观察jpg. 观察到了在倚在靠背凳上明显眼上有黑眼圈累的不轻,睡得昏昏沉沉的,唐斜安。 周扬他开始回忆昨天他到底干了什么。 想起了跟杨浪儿在外面浪,想起了自己哭的非常丢人,想起了自己两瓶啤酒就□□倒的丰功伟绩。 最后,承诺买的单他也没有买。 幸好没有买。 杨浪儿那个饿死鬼投胎真的是太能吃了,他的银行卡余额才涨一点,不能就这样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一翻劫后余生的庆幸之后,周扬看向了唐斜安。 好像就是这个人,他结了帐。 主角受这么天使吗? 也挺好。 主角受有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好。 无以为报,就过两天帮主角受虐虐凤凰男吧。 嗯,就这样决定了。 周扬还在脑补,唐斜安己经悠悠转醒了。 那蝶翼一般的睫毛颤了颤。 一双眼看向在床上躺着的周扬。 ☆、热搜 一时静默。 相顾无言。 周扬:“这么热的天儿,为什么不开空调?” 唐斜安:“”怕你感冒,没开。” 他真是个好人,周扬想。 "那你把空调打开吧。″周扬说“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周扬理所当然地说。 拳头有些庠,唐斜安一时气结。 好想把这个人扔出去。 但又想到周扬门框里头的纸,唐斜安又开始以一种怜惜又怜悯的表情看着周扬。 周扬:这个人怎么了?为啥这么看我?费解jpg. 把空调打开,一阵凉气袭来。周扬的表情顿时快活了。 "上来睡吗?"周扬拍了拍身边的床单。 周扬理直气壮的表现让唐斜安一时迷惑这究竟是谁的房间。 没有矫情,唐斜安翻身上床。 两个人肩并着肩睡了。 昨天实在折腾到太晚,两个人都很困。 一会儿功夫,就都睡熟了。 "jackpot,我订了小旅馆,全部卖掉也没什么不好,家比奇迹更重要…………"小丧调响着。 "这大早上的我***!"周扬起床气甚重。 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摁灭了手机。 "jackpot,我订了小旅馆,全部卖掉也没什么不好,家比奇迹更重要…………"电话又响了,催眠的小丧调丧心病狂的响,也很让人清醒。 "喂!”周扬打开手机,一个大白嗓子嚎起来了"谁啊?!”语气非常不好,嗓门极高。 "你说我是谁?"山雨欲来风满楼。薜丽丽女士无起无伏的声调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周扬清醒了。 这就类似于周六周日睡大觉睡的正香结果一睁眼发现班主任站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你。 就,很懵逼。 就,很慌。 也不知道是做错了啥,还是做对了啥,本能的惶恐不安。 "姐,怎么了呀~"周扬谄媚卖乖。 周扬的动静吵醒了唐斜安,唐斜安翻了个身,把枕头默默地圈在头上。 “啧。”东北老娘们儿冷啐一声。 周扬更加慌乱了。 "姐,你别这样子,我害怕呀"周扬开始呜。 如果助理小张在场的话。 只能发现他周哥跟他周哥养的狗咬了拖鞋时被发现的小表情,不能说是毫不相关,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周扬,你昨天是不是跟杨浪儿出去吃饭了?" “……嗯” “你现在是清醒的一个人吗?你知道你在演什么剧吗?是耽美剧啊。" “现在网上播的那么热,结果你跟杨浪儿出去吃饭被拍了。啪!今个儿早上绯闻就出来了。”薜丽丽女士恨铁不成钢。 “你知道吗,现在原著粉已经开始撕剧组了!" “周扬,我告诉你!你跟谁传绯闻都行,跟王导传绯闻我都没有意见,你就是不能跟女明星传绯闻,知道了吗?!”薜丽丽女士恨不得冲出电话把周扬这个鳖犊子给摇醒,大声说你清醒一点。 周扬一边感伤他跟导演老王cp的″丞相的惹火小娇妻”看来己经人尽皆知这个人间悲剧,一边卑微弱小地回薜丽丽女士"……哦" "哼,不守男德。" 唐斜安不知道听了多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枕头枕回头底下了,这回也学着薛丽丽女士冷啐一声。 "周扬,你旁边是谁?”薛丽丽女士听觉灵敏,直接问周扬。 给了唐斜安两下子,周杨偷情一样说:“是小张。” 没有纠结过多,薛丽丽女士继续说:“你知道小芳这几天因为你的事儿忙成什么样儿了吗?我给你讲,要不是因为杨浪儿那边也不想捆绑你个演耽美剧的男星,这回哪能善了呢!” "你给我好好等着。”薜丽丽女士发出了威胁。 "等我忙完这一阵子,我就亲自去看着你。”班主任放话要亲自下场监考问题学生。 想想都绝望。 这可真是一个噩耗啊。 周扬如丧考妣,垂头丧气, 满怀忧惧。 唐斜安哈哈哈哈笑出了声。 可以说是非常兴灾乐祸了。 又给了唐斜安两下子,周扬翻身下了床。 拉开房间门,门外头,对面3206的杨浪儿开着门,抱着手臂,骄矜又性感,正在跟3208的北莫聊天。 北莫正在跟杨浪儿炫耀他的肱二头肌,两个人相谈甚欢。 周扬拉门出来,衣衫不整,从门口隐隐约约看得见唐斜安还在床上躺着尸。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不知沉默了多久。 杨浪儿给了周扬一个大拇指,挤眉弄眼:“可以呀小姐妹~” “滚!”周扬立马有气了,凶巴巴地吼,小媳妇似地开了自个房门,气势汹汹地关门。 "碰————”的一声。 极其响亮。 摊了摊手,杨浪儿向旁边状况外的北莫递了个"偶也很无奈"的表情。 北莫被杨浪儿的表情逗乐了,继续痴汉一样围着杨浪儿转悠。 门里头的周扬越想越气,觉得杨浪儿误会了他跟唐斜安的纯洁关系。 气完之后又恼,恼完之后又羞。 周扬开始呼叫海棠文作家088: 【088,你给我说!说我跟唐斜的关系纯洁吗?!】 【088:呃,我觉着您俩是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啥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就是一种互相理解互相扶持,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的感人至深的兄弟情谊。】 【你这诗念的奇奇怪怪的,不过意思我也能理解,我就说我俩很纯洁的,是有的人心污才眼污。】 【088:咳,那啥,宿主我先下线码文了哈】 【你都是系统了昨还码文呢】周扬很困惑。 【088:就是基于你跟唐斜安的社会主义兄弟情,大受感动,很有灵感,于是我跑到系统这边的废文网投槁了】 【…………哦】周扬懵懵懂懂地说。 白小芳这边。 跟杨浪儿的公关联系上了。 一群人的人对着微博上的热搜: #周扬杨浪儿深夜聚首相谈甚欢# 气的发慌。 叼着一支纯黑的圣罗兰女士香烟,白小芳利落地点火,烟燃,白小芳吞云吐雾,点烟熟练,动作娴熟,一看就不是第一天抽。 肥壮的身躯,横肉的脸,不笑时有种不怒自威在。 眯着眼,黑帮老大一样,白小芳说:“深夜聚首个狗屎,相谈甚欢个狗屁。” 一字一句地崩出来。 助理小张:芳爷,您快别这样,人家好害怕怕呀⊙﹏⊙∥ “都给我动起来,打字快点。”白小芳指挥着公关团队。 周扬专属的公关团队建起来了不久,就不断遇事,在老大白小芳的指导下,进步飞快。 第一时间给态度,第二时间给真相,第三时间给结果。 危机手册写了好几版,网络舆情巡逻了好几轮。 战鼓打响,一群人忙着公关。 白小芳上辈子就爱干些恶心事儿,公关从来都是手段狠厉,得罪了不少人,这辈子平和了些,但不代表没火气。 上网雇水军,N个营销号加大V。 把原本的由于跟女明星传绯闻,原著粉下场撕周扬这个角色事件搞成兄妹情,大赞两人兄妹情感人。 先把原著粉火气降下来,再引战"上山"玉山谢尚cp跟"封山"cp粉的骂战。(毕竟周扬跟唐斜安演《风流》之前的唯粉太少,撕不起来) 撕着撕着原著风流粉就被骂出场了,毕竟是书粉,哪里骂得过粉圈。 cp粉撕来撕去,一些路人被误伤。 就非常纳闷,这剧那么好看吗?才播了两集,就能纠结这么大规模的骂战。 都跑去看剧。 然后…………真香。 热搜又上了几个,白送的热度,剧组自然是高兴。 导演老王语重心长,慈眉善目地抱着泡着枸杞的保温杯,对周扬说:以后啊,你们年轻人要多出去聚聚。 周扬:我*** 在导演老王的牵线搭桥下,周扬组了个群。 加了唐斜安,北莫,杨浪儿,以及其他一些演员,演员差不多都进群了,还有导演跟编剧,以及一些剧组工作人员。 就凤凰男没加进去。 没人提出异议,也没人拉他进群,看来凤凰男平时人缘很不昨的。 导演老王给取了个名:魏晋风流群 浪里个浪(杨浪儿):昨,跟姐私聊不够~还非得来建个群? 我是你爸爸(周扬):我呸! 玉山(唐斜安):我也呸! 跑步机(北莫):? 谢母(演员马群莹):大家把备注都改一下,改成角色名字。 老演员发话了,大家都改了备注。 风流丞相王导:明个儿有人进组,唱插曲的张泽雨,要录MV。还有演谢真石她对象阳翟褚氏的褚裒,是文画传媒的郭才,以及演谢尚大舅子殷浩的陈浩。 风流宰相王导:明天导演助理去接人,其他的人明天好好演,给新人树榜样,加油jpg. 编剧汪宝:收到 谢母:收到 谢尚:收到 谢真石:收到 玉山:收到 裴峰:收到 在这会儿功夫,周扬又建了个小群,没有长辈,只有年轻人,取名:魏晋风流年轻人 几个人改了备注,在小群里头浪儿里个浪儿。 谢真石:老王辣个,吓死老娘了。 谢尚:嗯呐+1 玉山:啧。 裴峰:是极,让老王在工作群讲事吧,我不想参与。 谢尚:英雄所见略同,几个长辈在群里头,啥也不敢逼逼。 谢真石:晚上撸串伐? 裴峰:好的~ 玉山:我告诉你谢尚你敢说好你就完了 谢尚:凭啥子不能说 谢真石:哦,咳 谢真石:懂得的~玉山弟弟~不得跟你抢~ 谢尚:………… 私聊界面,唐斜安:北莫纯粹是为了杨浪儿的大胸去的,他俩培养感情,你不要去。 杨浪儿:扬扬~北莫那个货好无聊的,只会炫耀他的肱二头肌,你悄咪咪地陪我去撸串串,不要告诉唐斜安安哦 还有两副面孔呢这俩人? 唐斜安,你背后还损人家,主角受人设崩了啊。 还有杨浪儿,你摸人家肱二头肌的时候,看着也挺高兴的。 北莫知道吗? 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呐,还是不说了,周扬想,我觉得我是个好人。 周扬开始打字,回复这俩人。 ☆、张泽雨 回唐斜安:好的,我不去。 回杨浪儿:我去,但咱得带北莫,要不然又得被拍闹绯闻,要是再给公关团队添乱,我经纪人非得打死我不可。 唐斜安:嗯 杨浪儿:OK 最后,快乐的晚上,四个人一起去撸串。 周扬:"…………唐斜安,你先别激动,你看,我是跟着两个人出去的,不会闹绯闻。" 唐斜安:“我就知道你,一点也不老实。” "啧。"杨浪儿一脸麻木。热热的风在她脸上冷冷的拍。 “浪儿你热不热,我给你扇扇风。”北莫极其殷勤。 "不了,谢谢。”杨浪儿拒绝了。 尽管是四个人,但撸串这件事本身就令人愉悦。 放下了心防,几个人快快乐乐的撸串。 撸串完了就结伴回去了。 睡了。 第二天,一群人来到剧组。 剧组来了新人。 跟周扬同公司的音乐才子张泽雨,还有俩新人演员。 几个人在准备干活。 周扬几个人上了场。还是夜戏,一群人开始给几个人打光。 这几天一群在剧组里负责灯光的,摄影的,商量了一下,结果,好家伙,一群人设计了一种打光方式,用蜡烛这样的自然光打光。 用了个剑山,齐齐整整地几排插着蜡烛,一点火,燃烧,几个人抬着,对着演员。 也不打其他光,除了蜡烛,周围差不多就黑着。 周扬:这整的乌漆嘛黑的成吗? 虽然疑惑,但演员们还是老老老实实的拍戏。 拍玉山,谢尚亲亲我我,谢尚一会儿教玉山弹琴弹筝,一会儿跟玉山研墨挥草书于帛,一会儿又压玉山在书架上,就着玉山优美的天鹅颈翻竹简。 晚上,轮值完工作的玉山,陪着谢尚,度过一个又一个寂寞的长夜。 这么大动静,没道理同一个屋檐下的人不知道。 谢真石在屋子里头啐玉山几声,谢母冷冷斜了一下打玉山小报告的僮仆。 玉山被叫出去被谢家两位女性训了一顿。 但谢尚愣是不知道这事。 没人管谢尚,也没人来骂他,自从十来岁死了亲爹谢鲲之后,谢尚从郎君变成郎主,就很少有人管他了。 再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朝代呢? "或清谈玄虚以自远,或任诞放达以自免。” 而且谢尚家里也有他爹谢鲲这个榜样,谢鲲比谢尚疯多了,跟当时几个人称"八达”,一群人成天纵酒,披头散发,赤身露体。 从家学渊源出发,并且当时还有一群文人写诗歌颂“同性之爱”,引以为雅事。故而谢尚跟玉山,那都不是事儿。 两位女性就只能训一下。 训的不是同性恋不容于世问题,而是不让谢尚耽于男色影响学习。 当然。 这什么也无法改变。 于是谢尚跟玉山继续快快乐乐地亲熟。 琴瑟和鸣。 “卡!休息一下。”导演老王喊起来了,几个被蜡烛热的不行的演员马上提起古装下摆。 上回周扬的偷渡卤鸡爪成功了,这回周扬故态复萌要求助理小张的偷渡冰淇淋失败了。 因为薜丽丽女士,来了。 看着偷渡成功冰淇淋的杨浪儿,周扬心态极其不平衡。 迅速的向导演老王举报了杨浪儿的“不轨行为”,杨浪儿的冰淇淋被没收了,并且被迫享受导演老王的骂街艺术以及导演老王跟杨浪儿自个儿经纪人的消音合唱。 杨浪儿一抺脸上的唾沫星子。 危险的看着周扬。 谢真石:姓周的,你完了。 裴峰:浪儿没事儿,今天晚上我请你吃冰淇淋 谢真石:老娘缺的是那点冰淇淋吗?!缺的是在剧组吃冰淇淋的快感! 谢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谢真石:周扬,你真完了。 谢尚:呦嘞~我好怕怕呦~ 谢真石:狗男人,老娘记住你了! 谢尚:你昨才记着我呀,记性不好吧哈哈哈哈! 谢真石:啧 玉山:………… 裴峰:…………周扬你倒也是个人才 几个人在群里议论完,若无其事地移开聚集在手机上的视线。 那边导演老王正在跟音乐才子张泽雨交涉。 张泽雨是小布传媒当之无愧的音乐一哥,跟周扬同公司。由于几年前一档爆火选秀《音乐之声》走入大众视野,并且后来一直不断的出新歌出爆歌,现在火的一塌糊涂。 张泽雨一副大男孩的样子。看上去涉世未深。少年感十足,像是哪个高校里头的校草。 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有点小奶狗的乖。 很难想象,他居然是最近几年最火的歌手。 也很难想象,老王居然有钱请他来唱副歌,老 王最近是不是膨胀了。 居然可以搞到张泽雨来唱。 是不想剩点钱继续拍下集了吧,还是下几个月想让大家吃榨菜掺米饭? 不能理解。 呵。 看着在那里站着的张泽雨。 主角团几个人不由自主地聚集在一起。 杨浪儿:″老王也不想想,他怎么能请得起张泽雨呢?这不是让我们本来就不富裕的剧组,更加雪上加霜吗?” 唐斜安消息灵通,开始科普:“听说张泽雨是降价来唱副歌的,非常便宜,好像就三线的价格吧。” 周扬这边儿,助理小张悄摸摸地对着周扬说:“周哥,你知道吗,最初张泽雨是没法去参加那个《音乐之声》的。他那时候只是个小咖。本来公司打算让你去的,结果你最后不知怎么回事儿让给他了。然后这个张泽雨红了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总是出现在你的周围。但是你好像不太理他。” “还有这事儿?”周扬表情很奇怪。问了008这个情况之后,补充了下背景资料。还是非常惊讶的。这个原主他的善意,原来还是有人回报的呀。 一个红透半边天的歌手。 就是曾经参与了周扬几部演的的非常烂的霸道总裁电视剧,片头曲片尾曲副歌演唱的那个货,一开始周扬看原主演的那几部剧的时候还夸过他唱的好。 这回周扬来参加《风流》。张泽雨又跑来唱副歌。 这不是真爱,还能是什么呢? 突然就有那么一些感动。 觉得应该对这个人好一些。 于是周扬跑过去跟人家聊天儿,张泽雨呢,看着周扬走过来,他的眼睛刷一下就亮了。 像是小鹿一样的眼睛。干净而漂亮,赤诚,认认真真的,清澈的眼睛里独独倒映着一个人的身影。 周扬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 满是善意的目光就这样看着张泽雨。 张泽雨的心好像被填满了。 在张泽雨红了之后,曾经的周扬总是躲着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再不复初次相见时的温和与亲切。 可张泽雨记得,周扬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那是一个平平静静的下午。 知了疯狂的叫,夏天的阳光炙烤着大地。 那个时候的张泽雨背着吉他,坐着咕隆咕隆的火车。从家乡的小城市来到京市,这座盘踞在北方的雄城。 没有钱。没有人脉。没有人喜欢。 好不容易签下了一个经纪公司,公司里,他人微言轻。 张泽雨长得只能算是幼拙。 当时没有几个人在意。 风很大,云在飘,大楼下人如蚁。 张泽雨来到公司的天台弹着琴,唱着歌,边弹边哭。 明明是想要做最好的,想要证明给家乡的很多很多人看。想要告诉爸妈,梦想并不是一场空。 可是在京市混了好几年。 还是没有等到机会。 这一天。 张泽雨用尽全力的去唱歌,去弹吉他。 对着天空,对着鸟,对着楼房。 哪怕无人问津。 也要唱的漂亮。 他边唱边哭。 觉得自己的梦想要破灭了。 他没有钱了,囊中羞涩。明天就要告别这座万家灯火的城市。 万念俱灰,万分不舍,万般忧愁,万种情思。 涌上心头。 唱这告别的歌。 正当他忧惧万分,用尽全力,想到做为一个小镇男孩,飘向北方,却又终归要归于落后,愚昧,充斥流言非议的小镇。 黯然神伤的时刻。 有人推门进来了。 那个人有着最温柔的微笑,最温柔的语气。最好看的模样。 他说他叫周扬。 说张泽雨弹吉他弹的那么好。唱歌唱的那么好听,这么有才华的人,为什么要哭呢? 张泽雨把所有的烦恼,不甘,全部都告诉了这个人。 张泽雨说,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可是他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这个机会。 他不知道能不能站上舞台。 那个温柔的人歪了歪头,拿出纸巾,为他擦干了眼泪,轻轻的说,说你会的。 第二天,张泽雨的经纪人告诉他,有一个前辈把去《音乐之声》的机会让给了他。 说那个人的名字叫周扬。 张泽雨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 被救赎的一天。 看着周扬走来。 张泽雨眼里全部是他。 像狗狗一样的湿漉漉与全身心的信任。 “你好呀!张泽雨,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周扬。” “你好呀,前辈!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张泽雨。” 温驯的低头,向着周扬长长的鞠了一躬。 张泽雨濡慕而温柔的听着周扬说话。 周扬说的每一个冷笑话,张泽雨都会笑。周扬每一句自恋的话语,张泽雨都会捧场。简直像一个周扬的无理脑残粉。 唐斜安杨浪儿北莫几个人已经被周扬这骚操作给惊呆了。 “他们认识啊。”杨浪儿问助理小张。 “对呀!”助理小张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那他们这是不是靠的太近了呀?”唐斜安略有点吃味。好像是自己的什么东西被抢走了一样。好像自己不再是周扬独一无二的存在一样。 就心情很糟糕。 北莫这个人心非常大。一个,每天致力于健身的肌肉男。一个,每天致力于大凶美女的花痴男。 他的情商和智商看上去都不是很高。他既没有察觉到唐斜安跟周扬有一些不对劲。也没有察觉到周扬跟张泽雨更有一些不对劲。 无论天塌地陷,北莫都只致力于讨好杨浪儿这样的大凶美女。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是非常专情的,他们一直都喜欢那些年纪轻轻长得漂亮的小女生。 北莫就是这种直男的典型代表。 主角团各怀心思。 导演老王走过来,说正好今天晚上来新人了,而且投资商也来了。 准备一会儿大家一块儿吃个饭。 主角团的人都卸了妆,三三两两结伴儿去吃饭。 周扬还捞上了张泽雨。 说一块儿去吃。 张泽雨身为一个无脑“扬吹”。完全不可能拒绝周扬的要求。就跟周扬过去了。 ☆、老王的选择 跟投资人吃饭,老王再怎么想省也不能省这一笔。 必须是吃贵的。 抠门抠到家的老王决定请客了。 大家纷纷表示的要趁这个机会狠狠的宰。 用尽全力的宰,不遗余力的宰。 魏晋风流年轻人群 谢真石:都给老娘照死里宰,别客气~ 谢尚:点海鲜,选帝王蟹! 玉山:别过火了,你们也不想下个月吃糠咽菜吧 裴峰:最近为了戏增肌,一直在吃鸡胸肉和沙拉 谢真石:那些玩意儿没有一点儿味儿,肉居然可以吃出面味儿,也是服气! 谢尚:我也咽不下去 玉山:确实不好吃 谢真石:最恶心的还是红豆薏米汤,有一段日子为了美白。每天喝喝的要吐 谢尚:我也是,喝过好长一段时间那玩意儿,一开始喝还挺高兴的,后来天天喝,实在是很难受 玉山:我是每天蜂蜜水,保养嗓子 魏晋风流年轻人群突然变成了保养群,一群人在交代自己的养生保养经历。 越交代,越崩溃。 各个公司的神经病垃圾营养师都被拉出来溜了一圈,越来越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谢真石:虽然老娘每天都吵着去吃火锅,可是每一次去点的都是清锅,一点辣椒都不敢放,我可是四川人呐,我总感觉没有辣椒的火锅失去了灵魂 裴峰:我已经吃了几年的鸡胸肉和沙拉了,感觉自己已经失去味觉了 玉山:为了减掉蜂蜜水带来的脂肪,我几乎每天都在跑步 谢尚:我是很多年没敢吃咸的东西,也没有人敢给我吃。盐吃多了我上镜会肿,真的是很多年没有吃过带咸味儿的东西了,成天粗茶淡饭的 谢真石:狗的吧周扬,上回你跟我一块儿去吃南京大排档,吃了那么多咸的,我也没有见你肿 谢尚:哎呀呀现在好多了,不会肿了 周扬暗搓搓的想,没有想到吧,老子换了一个身体,现在不会肿了。 想当年,真的是活了几十年都很少吃一点儿咸的。 从三岁开始就几乎没昨吃过带盐味儿的东西。 当童星真的是很毁童年。 当时亲妈是经纪人,管的严,公司也不让。 饭就一直没个味儿。 后来上了个美食综艺,才知道这世界还有盐这种神奇的东西,只要放一点儿,再没味儿的菜也会变成美味。 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就成天馋着。 馋的没法了,他就自个儿溜出去买盐。 结果被人认出来了,人山人海地围住他,无数的手机摄像头对准他,无数双手伸向他。 差点死在那一天。 真他奶奶的是个噩梦。 昨又想起这事儿了,真是晦气。 突然就很烦躁。 也不逼逼赖赖了,下了线。 整个人变的慵懒而低气压,张泽雨敏锐地察觉到了周扬的变化,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周扬聊着天。 试图缓和周扬的情绪。 在张泽雨的高超情商的周旋下,周扬很快缓和了情绪。 “马上就要去见投资人了。"张泽雨说。 “对,有顿好的吃了。”周扬肉眼可见地兴致高了。 现在周扬染上了一个坏毛病,那就是每当工作结束之后,吃饭的时候,要是没有周扬爱吃的、好吃的,周扬就会非常委屈。 心说我那么努力工作,不就是为了这口吃的吗? 好吃的一没有,就感觉生活无望。 每到这个时候,周扬总是向助理小张撒泼打滚。 助理小张:我叫薜姐,看她咋说。 周扬:呜哇你告老师! 助理小张:………… 大理石的地面反着光,雕龙绘凤的金柱子,金碧辉煌。来来往往的腆着肚子的中年男性。以及漂亮的女孩儿与高跟。 大酒店总是散发着一种金钱的味道。 虽然有的时候你会觉得它土,觉得它暴发户。 但是很显然,它就是为那些暴发户所准备的。 一定要看起来高端,看起来消费很高。 这样那些来找面子的老板们,就能觉得倍儿有面子,倍儿有排场。 周扬进了这个大酒店就开始失望了。 因为这种酒店除了贵,除了大,吃的东西总不一定好吃。 它只是为了那些老板们的面子工程的一个销金窟。 这就是我国来源已久的莫名其妙的非常诡异的面子工程:只要面子上过得去,那什么都可以过得去。 老王不愧是一个深谙此道的中年男人。 果然跟老板们很有共鸣。 审美极其低下和粗暴。 周扬垂头丧气。 这意味着这次吃饭只有一个保留项目,那就是宰老王。 他对这个并不感兴趣。周扬又不是杨浪儿唐斜安,成天被老王的消音词汇所包围。 老王每天都表扬周扬。 周扬是主角团里受到表扬最多的人。 所有人都说他天赋异禀,灵气四溢。 毕竟,演戏对周扬来讲轻而易举,他已经演了很多很多年的戏了。融入任何一个角色,对他来说,都像呼吸一样自然。他拥有一种野兽般的直觉,直指角色的核心。 这是所有演员所嫉妒的,但是,就算他们嫉妒也不一定会拥有。 于是周扬,就恃演技行凶。 非常的自在。 走过长长的走廊,绕了一圈。 走进包间。 还挺空。 就导演老王和制片人。 过了一阵儿,包间才满。 几个投资人大腹便便的来了,有个头发明显稀疏的中年男性,走在最前头。大家都叫他陈总,很显然,这个是领头的。 上了酒桌,中年男人们开始互相吹捧。 “陈总那片地又赚钱了呀。真不愧是陈总!来!我敬您一杯!” “哪里哪里,张总最近投资的电影才是慧眼独具!” “陈总啊,我那点收入您哪看得上眼呐。真是承蒙您看得起。” “哎,哪有哪有。" 反正就是很无聊的几个中年男人在那里推杯换盏,吞云吐雾。 完了之后,几个演员挨个给投资人敬酒。 酒过了三巡,这群投资人还没有提到给《风流》电视剧投资的事儿。 老王悄悄的跟制片人说"估计这帮孙子可能要提要求。” 制片人点点头,深以为然。 果不其然。 终于是晃悠到了关于《风流》电视剧投资的事情。 “小王啊!不是我们不想给你们投资。是这剧是耽美剧。谁知道啊,这哪天就下了架呢。" “我们也不能干亏本的事儿啊。”这个叫陈总的终于是开口说了。 “放心,陈总。我们这剧播的很好。钱途优良,这等的呀,就是您们慧眼识英雄呐。”老王开口,一副笑模样。给陈导添了酒。 “我们也不是不能投资,你看这,我觉得你们组这女演员,叫杨浪儿的这个姑娘。今天到我这酒店这边跟我好好聊聊这戏的事儿。” “投资马上就到位。”陈总色迷迷的开口。 一片沉默。 杨浪儿站起来开始骂:“去你奶奶个腿你是个什么东西!” 杨浪儿就要抄起手边的包向陈总那边砸。 坐在她旁边的北莫和周扬站起身来拦住了她。北莫拿下了她手里的包。 一人抓住她的一只手臂。 两个人都是满面的隐忍。 "我劝你们好好想想。毕竟呀,杨浪儿啊,我也不是包你的第一个人了。你又不是没有过金主。” “不过,杨浪儿,你还有时间等下去。”陈总对杨浪儿说。 “剧组的投资可等不了这么久。”陈总又看向老王和制片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几个投资人听到陈总这话,都是一副了然。 沉默的包厢里。 老王开口了:“对不起,陈总。这事儿我不能答应。” “我是个导演,虽然社会磨灭了我很多东西,但我还有艺德,我实在是做不到出卖我剧里的演员。” “对不起,陈总。” 老王这么说。站起身来向几个投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们提提其他要求吧,我能满足的就我就满足。”老王现在的样子跟他平时在剧组里咆哮着骂消音词汇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那种卑微,那种隐忍。 明明杨浪儿跟他有不少过节,明明只需要牺牲杨浪儿一个人就可以有钱继续拍下去。 可是老王还是说,对不起。 杨浪儿的眼里己经蓄满了泪水,贝齿咬紧了下唇。 剧组的几个人都在老王的躹躬里动容,在惊心动魄的沉默中等待着投资人的回答。 陈总摸了摸秃顶的头:"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同意了我就投资,不同意我就不投。 “那谢谢您今天来赶这个场了。”老王突然变得很虚弱,好像背也佝偻了。整个人老了好几岁。 老王礼貌的送走了投资人。 房间里还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烟酒味儿。 老王看着剧组的几个人,难得语调柔和的说:"都散了吧。" 一马当先,老王率先走出了房间门。 杨浪儿冲了出去,一袭白裙像绽放的白合,红色的高跟在大理石地板上敲出“笃笃”的声响。 珠光宝气的大酒店,也有昏暗的角落。 点了烟,老王佝着背,抽了一口。 杨浪儿气喘吁吁地站在他身后,开口问:“为什么这么做?” 没有回头,老王继续抽着烟,烟雾缭绕着升腾,老王说:“那些家伙不过是想用钱,买自己的肉.欲,在他们看来,漂亮的女明星,附加值更高,显得他们的情.欲很值钱,显得他们很有面子,很有地位。” “成了情.妇的女明星们,从接过钱的那一刻,就变成了他们可以支配,可以发.泄的符号。” “我是一个父亲,我有个小女儿,我不希望,当我的女儿走向社会,会有人逼迫她出卖她的身体,出卖她的尊严,成为男人眼里的情.欲符号。” “所以,我想至少,在我能力所及之处,能让这种事情少一点,我的女儿,或许就能面对好一点的未来。” 老王说着,抽完了烟。 又点燃了一根。 接着说:"命运赠送的所有礼物,早己暗中标好了价格。” “女孩子该早一点知道这一点。” “所以,杨浪儿,你快点回去吧,好好磨磨演技。” 老王一直没有回头,待在角落里抽完了一整包烟。 他的背后空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 ☆、杨浪儿的过去 杨浪儿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 “命运赠送的所有礼物,早己暗中标好了价格吗?” 一直在回忆老王这句话,杨浪儿想了很久很久。 久到想了很多过去的故事。 这个世界上,天生就生在大城市拥有好身世的只是少数人。杨浪儿是生在农村的、拥有平凡家庭的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 父亲种地,母亲也种地,有一个弟弟。 当那个人前来带走杨浪儿时,父亲说去了大城市要把你弟弟接过去,母亲说有了钱要寄回来。 一开始的杨浪儿,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天生丽质的、质朴的农村姑娘,在跟那个人在一起后,被昂贵的化妆品,衣饰所迷惑。 后来,在那个人身边,杨浪儿自然而然地接触了娱乐圈,当杨浪儿看见娱乐圈的纸醉金迷时,她羡艳地说她想要走进去。 那个人同意了,于是,扬浪儿签了公司,并带资进组,从小角色演起,一步步走高。 在这个过程中,那种同周围格格不入的隔阂感逐渐显现。毕竟,有金主的终究还是少数人。 大多数还是挣扎着要凭自己气力向前走的人。哪怕是在娱乐圈这个地方。 除了忠霞传媒的异类们。 忠霞传媒的艺人们,奇异地由老板们的情妇们扮演。杨浪儿在孤独下认识了一个人,一个同样有金主的女演员,陈碧云。 同样是走性感路线的女演员,喜欢她们的粉丝多是男性,他们一边狂热地热爱她们性感妖娆的裸露,一边又在心里深深地嫌恶她们的“低俗色情”。 这是所有性感女星的宿命。 没人能幸免。 就像玛丽莲·梦露。 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同理心,这两个女明星走到了一起。一起嘲笑那些那些私下里放荡台上却连沟都露不起“清纯”女星,一起讥笑那些肆无忌惮对着她们电视剧里的裸露发情的媒体。 她们笑着。笑的很开怀。 闺房里的话题,烟和酒。 很适合她们的亮丽光鲜。 又不适合。 欧式大床房,圆润的角柱,华丽而夸张的纹饰。欧式衣柜,纯洁的白色,实木质地,里头挂着各种高定。梳妆台上搁着香奈儿,香味蒸发在空气中。散落在地的深紫长毛毯,女星轻薄漂亮的丝绸睡衣,威士忌还有二锅头。 喝了不少。 陈碧云好像是醉了,渺远的声音像是从天而降,带着云的飘游不定:“浪儿,我告诉你,我快解脱了,我快跟公司解约了。我快要自由了。我己经有了很多很多的钱了,接下来呀,我会去海南,买个中式院子,晒晒太阳,养只猫,拍拍短视频,不演戏了……” 她那么喜悦。 声音很稳,手却轻轻颤抖。 吞咽着酒。 陈碧云笑了,像芍药花绽放一样美。 杨浪儿也笑了,拿起高脚杯跟她踫杯。 那天两个人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很多未来的展望,养什么品种的猫,在哪个地段买房子,花园里种什么花,说玫瑰跟牡丹不能混种………… 谁也没提背后支配她们的手。 谁也没提。 谁也没提。 过了一阵,杨浪儿在网上看到了陈碧云的床照,□□。 人们在遍布全网的帖子上发布污秽的言论。 不堪入目。污言秽语。 杨浪儿的脸刷的就白了。 杨浪儿疯狂地打陈碧云的电话,打到她自己都崩溃。 杨浪儿疯了一样地跑出正要录制的现场,跑断了鞋跟,抢了一家三口的汽车,从京市北踩油门踩到京市南,速度飚到180码,闯了N个红灯,造成了几起追尾,被一群警察叫着要她停下来。 在警车的轰鸣声中,杨浪儿来到陈碧云的小区。 快要跑到陈碧云的楼下时,警察鱼贯而出,把杨浪儿拷了起来。 天光大亮。 一道倩影飘落。 杨浪儿抬起头。 只听“踫————”很重一声。 杨浪儿的眼睛沾上血腥。 一双澄澈如天空的双眸。 倔强,崩溃,绝望。 泪滴滑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道尖利的女声划过寂静的天空。 惊起了停在树上的白色飞鸟。 ………………………… 那个人要结婚了。 他对杨浪儿说结束吧。 杨浪儿爽快地收拾了东西离开,并得到了她该得的分手费。 这些年的陪伴,那个人给了个好价格。 也没亏,杨浪儿想。 拎着行李上了保姆车,进了新房子,人来又人往,收拾这收拾那,收拾完了,己经是深夜了。 杨浪儿从行李里捞出了一个相框,里头,陈碧云跟杨浪儿笑的挺傻。 看着这张照片。 杨浪儿抱紧自己,蜷缩成一团,在寂静的深夜。 放声大哭。 …………………………… 本来,进娱乐圈就是为了纸醉金迷的生活。 就想着赚的多,干的少,还有人照顾。 哪里会想着去磨什么演技,杨浪儿跟以前的周扬一样,都是“侍脸派”,仗着脸长得好看,拍啥都好看。 可是青春终究会逝去,后头有大把大把的小年轻等着来替代。 没有立身之本,就很容易被替代,被觊觎,被轻视。就像之前的周扬一样,谁都可以看他的笑话。就像是饭局上的杨浪儿,那个陈总会轻飘飘一句:“你又不是没有过金主。" 杨浪儿走了很久很久。 也想了很久很久。 走回了酒店,敲了敲周扬的门。 没错,就是周扬,这个老是被导演老王表扬的“优等生”。 门开了,周扬看着杨浪儿,非常不客气地开口:“你干哈呢。” “你平时是怎么拍戏的?”杨浪儿谨慎地问。 “就代入啊,代入我是角色本人,我会昨样儿。”周扬回答。 “?我也是这样想的,为啥我演的就不得劲儿?”杨浪儿莫名其妙。 “可能因为你演的好角色演少了,只有好角色,层次感才很鲜明,就像很多电影的一些人物,我演他们的感情演好了,自然其他单层次角色很好演。”周扬开始给杨浪儿比划。 杨浪儿觉得莫名其妙,明明大家都是在烂片里打滚,凭什么周扬能说他演了电影里的好角色,这傻逼玩意儿怕不是在做梦。 “还有什么操作性强一点儿的方法吗?”杨浪儿并没有死心,继续问。 “多看点小说吧,你可以感知的角色更多更丰富,我有的时候还会模仿里头的人物对话,然后揣摩表情。很有意思。” “还有就是多看一些表演的书籍。虽然不太懂,但可以去请教那些科班出身的,他们会。” “哦~~~”杨浪儿一副受教了的表情。 当天就请了周扬吃了好吃的。 周扬:开心jpg. 魏晋风流年轻人群 谢尚:咱们要不兑点钱,给老王投资呗 玉山:可以,我出一千万 裴峰:我能出五十万 谢真石:五百万 谢尚:一百万 转眼间,就汇集了一千六百五十万。 周扬把自己银行卡里所有的钱都给老王投资了。 后来张泽雨知道了,也拿出了一千万的积蓄来投资,说只要是周扬演的剧,投资如果困难,他都可以支援。 再加上一开始品牌卤鸭鸭给老王投资的一千万,老王己经拥有了三千六百五十万的投资了。 虽然对于一部网剧来讲,这不是一个多昂贵的价格,但己经是大家最大的努力了。 几个人兑了钱,取了出来,从保姆车里拿下箱子,成箱的钱摊在老王桌上。 几个黑衣保镖戴着墨镜,肌肉快从西装下崩出来。 俊男靓女,穿的都很时尚,在老王的桌前一排。 气焰那叫一个嚣张。 坐在办公桌前,正捧着泡着信阳毛尖的杯子的老王愣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老王笑了。 笑着笑着他哭了。 老泪纵横。 很丑。 他捂着脸。 哭的很难看。 谁也没有笑。也没有拍照。 老王在导演界混了半辈子,融资失败遇到的也不是一两次了,中年男人面对投资人,低声下气了好久,后来有了名气,终于是投资人来找他了,可他不想拍都市片了。 老王决定拍一部耽美网剧,一部国内第一部耽美剧。 在他开拍的第一天,无数的同行,看客,营销号,媒体,观众唱他的衰,可他没有感觉到一丁点难过。 只有今天,当善意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这个背负着整个《风流》网剧孤独前行的导演,第一次在人前,泪流满面。 老王说:“咱们的剧很好。” “我不会让你们赔钱的。”说完,老王哈哈哈地大笑。 逼狭的办公室,是导演老王给自己的自留地。陈旧的烟灰缸,里头爬满了黄色污垢。透明的办公室玻璃杯,泡着茶叶。 角角落落里都堆满了剧本。 有旧的,有新的,有改的,有废的。 摄影器材横七竖八的放在沙发上。木色的小茶几上,还摆着一本一看就翻了很多遍的《故事》。 办公桌上,导演老王还摆着自己一家三口的照片,办公桌的抽屉里,还塞着几样剧里的道具。 几个花瓶,一堆干花。 这就是导演老王,拍《风流》时,给自己的现实。 当他走进剧组,他就是导演老王。 让他走出剧组,他就是老王。 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平凡的中年男人。想要拍出很好的故事。 而《风流》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故事。 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老王都想把这样好的故事讲给大家听啊。 老王接过了大家的投资,然后神气活现的走回了剧组。 还是那个骂街艺术家。 导演老王。 ☆、端午大宴 “开拍!”导演老王吼。 “衣服都麻利地换!摄影组!注意走位!道具组!东西都摆上去!磨蹭什么呢!美术组的!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知道了投资目前还算充足,整个剧组都不一样了。 那个精气神马上就出来了。 一个比一个精神奕奕,整个剧组热火朝天。 一群扛着摄像机的大汉走过,流着汗,红光满面,几个道具组的拉着箱子,在布景摆放各种道具。几个穿好了戏服的演员聚在一起,拿着台词在疏影横斜的回廊里对戏。 导演老王在摄像。 拍剧组的每一个人。 摄像头对准正在干活的剧组诸人,对准了回廊里抑扬顿挫读词对戏的主角团。 缓缓地移动。 不经意地记录。 形成了独属《风流》的画面。 这些画面有时会被剪成花絮,有时会成为导演老王的收藏。 总之,都是很有意义的呢。 “各部门,散!” “《风流》第二大宴,端午宴!” “第八集第五场!actⅰon!” 夏历,端午。 整个谢家都动起来了。 早早地,僮仆们起了床,除了睡在谢尚房里的玉山。 诸僮仆在谢母的指挥下,洒扫庭院,撤下部分旧物,换上新物,早早地把编制成人形的艾草挂在门槛上,插了桃符在门上。 剪了诸动物,贴在窗上。 剪彩栩栩如生。 各个主子门下的僮仆,低头晗首,悄声来去。 极富秩序。 不久,一僮仆匆匆地进了谢尚的院子,把谢尚叫醒了。 玉山也起来了。 几个僮仆为谢尚戴上早早就编好的由青、赤、黄、白、黑、五色丝编就的五色绳。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来为谢尚梳妆。 玉山被挤了出去。 谢尚将醒不醒,晕晕呼呼的,头一点一点地坐在梳妆台前。 还未日出。 天还是黑幽幽的。 只有偶尔的晨曦从天上的黑云中透出来。 显示即将天亮。 玉山耐心地候在繁复精致的檐下。 期间有人得了谢尚吩咐,给玉山了一套新衣。 玉山在谢尚隔间快速地换上。 换了新衣,又候了好一会儿,谢尚在一群僮仆的簇拥中走出了房间。 其他人皆是普通衣裳,貌不惊人,走在一起时,便只有谢尚一人汇聚了这个将亮不亮的清晨全部的色彩。 谢尚自屋中出,身材颀长,风姿绰约、潇洒。穿着由凤凰朱雀锦,青、白绨交织织就的华袍,纹饰有凤凰、牡丹,看上去错彩镂金。手腕上系了个五色丝。华美衣物熏了西域来的异香,香气扑鼻。 闲闲披了一件大袖春衫,谢尚傅粉施朱,光彩照人,漫不经心地拎着塵尾扇,佩饰精丽至极的香袋、玉剑,墨发半拢,一半披散,一被被白纶巾拢起。 谢尚走的很随意、慵懒。 踩着木屐而来。 姿态闲雅,雍容。 端的是高门子弟,名士风度。 玉山有一瞬间不敢去认这个谢尚。他看上去太高贵了、太陌生了,不太像那个在床第向玉山撒娇的任情少年。 谢尚看到候在檐下的玉山,眉目流转,美目盼兮,那种少年气的爱,只对着玉山一人的一瞬即逝的柔和。 我年少的的恋人。 纵然世间千般风景。 第一眼,我只看你。 玉山笑了,那种浅浅的了然与欢喜。 一切尽在不言中。 出了宅院,整个乌衣巷的高门大户们,都传出了扫扫屋子,车马嘶鸣,各种收拾与准备的声音。 这一天,每一家都在举办着宴会。 谢家的牛车车队发动了,最前方的是谢裒等谢家的长辈,其后跟着的便是谢尚这一辈的男丁,最后跟着的是谢家的女性小辈。 谢真石早早的便出嫁了,常回娘家小住,丈夫是阳翟褚氏的褚裒。早己经有荀,卞二夫人,谢真石眼不见心不烦,便总是回娘家住着。 不过端午她还是赶回夫家去了。 端午时节,诸如谢氏长辈,多是参加宴饮,行游,小辈亦然,建康城里举办了十几场龙舟竞渡,到处都是百戏正酣,众人早上吃过家里备着的角黍(粽子),窜过了门,便各自带僮仆行游赴宴。 几个谢氏小辈不愿被长辈们拘着,便相偕去看百戏。 歌舞,杂技,幻术,角抵,马术,走马观花,连连惊呼,谢安谢万两个小辈,跟着谢尚,边观马戏边剥开角黍外头包的茭白的叶子,咬着里头用黏米、粟米、枣放在一起蒸熟的美味,甜丝丝的。 谢尚带着玉山还有两个小辈,在百戏场里头悠哉悠哉地逛。 当然,要不经意地给金主爸爸卤鸭鸭打打广告,几个人大赞鸭掌,大啃鸭脖。 麈尾扇扇着小个风,谢尚一手惊艳地执壶,捞着菖蒲酒正酣饮,一会儿赞那相朴角抵极是不错,向谢安赌哪个人会赢。一会儿又说那扛鼎扛石的是小把戏,逗得极看好扛鼎人的谢万满面通红地小声反驳。 玉山面对谢安,老有种拘谨。 谢安毕竟是极出名的历史人物,玉山面对这位未来的风流宰相,总有一种会被看透的危险感。 谢安早慧,虽还年少,但己风华初具。 端的是优雅矜贵,不同凡俗。 几人向前行进,遇见了两华服子弟。 一人年长,风雅清秀,穿的是便服,但看得出质地极好,怀里还抱着个什么东西。一人年少,眉极粗极密,眉骨若紫石棱,典型的枭雄长相。 两行人全都戴着五色丝,辟邪之用。 “袁耽,帮我看着小辈呗!”谢尚看见两人,大大方方的开口:“反正你己带上恒温了!”谢尚继续说。 枭雄恒温!玉山想,又是一个名人。 按捺住激动,玉山低下头。 “这小子惹上大事了!我们可是要去赌场呢!”袁耽说。 “让谢安谢万涨涨见识也好,一起带去呗!”谢尚毫不在意“我过一阵儿去领他们,看恒温这小子我就知道,你们去平决赌场对吧?我到时候去那找你们。” 听到谢尚说的话。 谢安谢万眼瞪的溜圆。 可可爱爱。 “行,反正我可能待的很久。”袁耽同意了。 两个小辈上前行礼。 谢安向较他年长的桓温见礼。 恒温也向谢安一揖,两人自此开启贯穿整个人生的爱恨情仇,利益纠葛。 一位中国历史上第一流的宰相。 一位中国历史上第一品的将军。 这一揖,揖出了六朝金粉,半扇风流。 玉山:莫名其妙完全压不住的激动。 交接完了带孩子这项艰巨的任务,谢尚毫不留恋地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着玉山就跑。 袁耽:……啧,男人 几个小辈满脸懵逼的看着谢尚迅速跑开的背影,只有袁耽一脸了然,而谢安若有所思。 截了一个长镜头。 谢尚拉着玉山在百戏的人群中飞快地奔跑,木屐发出“嗒嗒——”地声音,两个人的背影在一片喧嚣声、动景中逐渐如水墨般淡去。 “好!卡!”导演老王叫起来了,又过来给一群人讲戏。 一个人马上塌了,那就是周扬。 身上里三层外三层夏天热的死人先不说,先说这身上的服装,那只能说非常的贵,光是这一套衣裳就价值几百万,加上各种饰品,外裳,木屐,又是上百万。 为了端午这场大宴,剧组的服装师是真的是用尽全力。 周扬这个端午妆化了整整五个小时。 头发,衣物,服饰。面面俱到。 周扬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是服装师的私藏,据说这些玩意儿传了两代人,而服装师是收藏品世家出来的,就这套衣服,还不够,饰品,春衫,衣裤全是服装师动用关系借来的。 周扬:我穿了一套房在拍戏唉 衣服比人贵系列。 真的好想把衣服给偷了卖出去致富。 嗯哼,不能这么想。 做人还是要有道德。周扬暗搓搓的想。 贫穷使人上进,而现在只不过是一时贫穷。在娱乐圈里好好干,总有一天会直奔小康。 周扬非常励志的鼓励着自己。 导演老王正在激情四射的对着一众演员讲戏,薛丽丽女士正在一瞬不眨地看着周扬。 周扬这段日子出乎意料的老实。 也不出去撸串了,更不出去火锅了。外头的冰淇淋还有卤鸡爪也不吃了。 因为周扬有了剧组品牌的加持。 就是那个非常出名的卤鸭鸭,自从这个食品品牌负责人来到了剧组,周扬每天都在吃卤鸭掌,卤鸭头,卤鸭脖子,卤鸭肠,卤鸭心,卤鸭肉。 正大光明的为品牌打广告。 导演老王喜闻乐见,薛丽丽女士也没有察觉不对。 现在周扬正在卸下那套跟房子一样贵的衣服。 突然就有一些不舍得。 好像看着有一种叫金钱的东西离自己远去。 化端午妆化的时间很长,卸的时间也很长。 百无聊赖。 只能啃鸭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卤鸭掌真的跟卤鸡爪一样好吃呢。 享受着化妆师,服装师的卸妆服务,周扬快乐的啃着卤鸭掌,啃完了卤鸭掌又开始啃卤鸭脖子。 唐斜安还有杨浪儿几个人唱在对戏,化妆卸妆。 因为他们的卸妆化妆的时间比较长,所以现在就先拍裴峰的戏份。 裴峰还在努力的打仗。 北莫向主角团几个人抱怨,说他已经在外景的马场里摔了整整三四个月了,嗑伤碰伤一堆,几乎全剧组的医护人员天天都围着他转。 演个低阶将官真的好辛苦,天天打仗啃干馍还要跟一群硬邦邦的大老爷们儿推推搡搡。 唉,啥时候能像谢尚一样,成天在建筑里头就摆摆姿势,动动嘴皮子。出门有车代步,有人打伞。 衣服料子也好,一点也不磨皮肤。 魏晋风流年轻人群: 谢尚:你在想屁吃 裴峰:哼! “都过来,拍下一场了!”导演老王极具穿透性的嗓门传遍了剧组。 ☆、谢尚和玉山的约会 “各就各位!” “各个演员,上!” “谢尚,开始站位。对,再往后靠一点儿。玉山你再往前站一点。”导演老王拿着一个大喇叭。面无表情的说。 一进入到工作的状态,导演老王日肉眼可见的严肃。对于各个部分要求都非常的高。 这部分戏几个人已经陆陆续续的拍了一周了。 下面的戏是玉山和谢尚最高甜的戏。 几个人屏住呼吸,努力进入状态。 群演己经模仿着端午百戏时各种百姓的状态,小贩儿,百姓,高门。在过节的时候,就像是平等的一样,俱都穿梭在一场戏里。 谢尚拉着玉山跑了之后。 把玉山把撂在一个卖糖人的小贩摊儿前。谢尚就没影儿了。 嘱咐了玉山在小摊前等等着他。 玉山有些无聊,便叫小贩给他捏了糖人。 这个小贩儿显然是极有本事的。 糖人儿做的栩栩如生。 两个人早已甩开了其他僮仆,现在就只有玉山等着谢尚。 小贩儿手起,一手漂亮的手花摊在平锅上。 摊了谢尚还有玉山的模样。 玉山温温柔柔的,看着小贩儿摊着的谢尚。看上去华服华饰,满面的贵气,还带着略有天真的面对着玉山独有的稚气孩子气。倒是有七分的相像。 看着看着,糖人就捏好啦。 茫然四顾,谢尚还未回来。 玉山举着糖人,向四边望去,叫卖的小贩儿,来去的百姓黔首,高冠博带的名士,铠甲森严的将士,华衣华饰的贵胄,长发飘飘执扇的仕女。古色古香的建筑,远处的佛塔,悠悠荡荡的撞钟声,手里将化未化的糖人。 突然有一种恐惧感,在这样一个陌生的朝代,举目四望,无亲无故。只有一个谢尚,好像是玉山唯一的依靠与存在的证明。 谢尚随时可以离开。 玉山却永远不能够主动离开谢尚。 玉山总觉得离开了谢尚的自己,会不知道怎么样在这样一个陌生的朝代去生活。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去面对,没有谢尚的生活。 玉山。 突然就百年孤独。 “你哭了吗?”一道熟悉而清亮的声音。 少年歪着头,有些愧疚又有些忐忑的看着玉山。谢尚换下了华服,穿上了麻葛衣物,白纶巾亦换下了,换成了粗陋的葛巾。 这是平民会穿的衣服。在等级秩序森严的封建社会,士族们很大程度对这样的衣物不屑一顾,他们觉得这种衣服会磨伤他们的皮肤,会损害他们的高贵,彰显不出他们的地位。 可是谢尚就这么穿上了。 在此之前,玉山见到过无数种样子的谢尚。全都是华服华衣。 出生于陈郡谢氏的少年,哪里穿过这样的衣服呢。 “为什么呢?”玉山不由自主的问出来了。 “因为想要跟玉山一起去飞舟竞渡呀。”谢尚抹掉了玉山脸上的泪痕,很温柔很温柔的说。 “你不会觉得这样掉了你的地位吗?”玉山继续问。 “不会呀!每一次跟玉山在一起,都不会感觉我的士族地位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感觉玉山跟其他人都不一样,有一种很奇怪的思想,好像所有人都是平等的,都是一样的。所以我面对玉山的时候,总是会很自在,很开心。″ “玉山呀,没有毕恭毕敬的把我当成什么主子,什么郎君,什么贵人,而是就把我当成谢尚啊。” “所以我那么那么的喜欢玉山呢。”谢尚一双漂亮的眼睛,眨着,眼里亮晶晶的。 玉山破涕为笑。 这可能就是现代人和古代人的差距吧。 很难想象高门贵胄谢家的谢尚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选择了玉山呢。 “走吧!”谢尚说。 “一起飞舟竞渡吧。”拉着玉山就走,两个人啃了互相的糖人。谢尚大赞小贩儿的手艺。说是描摹了玉山六分清骨,己是不易。 飞舟竞渡,便是现代的赛龙舟。 江面浩大。 山光水色,一望如练。 碧波千顷,游人如织,围满了长江两岸。 横跨江面的拱形大桥,大桥上插满了旗帜。挤挤挨挨的全是人。 人群中不时地爆发出惊呼声,赞叹声,喝彩声,喝倒彩声。 有人开了赌局。在江边上吆喝着。 “下注喽,下注喽!看哪条船赢面更大吆!” 两人报名上了龙舟,龙舟形制如龙,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亦是插上了各色旗帜,使其易在终点时分辨船只,方便计分。 两人相视一笑,上了龙舟,开始竞赛。 大叫声,尖啸声,吟诗声,喝彩声,在同一个时间爆发。 暑气刚起,人气蒸纭。 在这个赫赫炎炎,骄阳似火,火云如烧的夏日,两人挥汗如雨,在比赛龙舟的壮汉人群中喊着口号,使着劲,用尽全力地去摇动船浆。 穿过水中一条又一条如练的日光。 在青天白日里。 终于来到那梦寐以求的终点。 那条拱形的、历经历史沧桑的大桥。 后来,人们叫它朱雀桥。 朱雀桥。 唐朝的刘禹锡写过这样一首诗。叫《乌衣巷》。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在谢尚跟玉山飞舟竞渡经过这座桥时,镜头划过这座桥。桥上,明晃晃的刻着朱雀桥三个字。 张泽雨的声音出现了。 他的唱词就是这首《乌衣巷》。 “王候将相,王谢子弟。 生于斯长于斯。 那是,人们口口相传的传奇。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荡气回肠的唱词,极富历史感的力量。 谢尚跟玉山在这样的唱词里,倾情地接吻。 他们浑身已经汗湿透了,普通的粗葛衣服,两人酣畅淋漓的划过那座桥,在夕阳的乌衣巷口,浪漫的相拥。 人群为他们欢呼。 魏晋南北朝这个年代,没有人觉得你的恋人是男孩有什么关系,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为这对恋人鼓掌,为龙舟喝彩。 这是一个荒唐的年代。 少年们在夕阳里接吻。 不去想明天。 “卡。大家表现的都很好。”导演老王胖胖的中年男人脸上写着满脸的欣慰。 “今天大家的盒饭加鸡腿,我请。”导演老王接下来公布了这一个让人欣喜的消息。 当然了,杨浪儿是没法吃鸡腿的,在娱乐圈里的女明星,不控制身材,那就是扯淡。 虽然杨浪儿曾经跟周扬扯淡成功,但是无法跟她的经纪人扯淡成功。 于是她在经纪人的死亡视线下不情愿的把鸡腿夹给了北莫。 北莫:我好激动啊,女神给的就是香~ 一个浑身肌肉的精神小伙儿,面对着前凸后翘的女神杨浪儿给予的鸡腿,那叫一个激动的不能自己,差点幸福的昏厥过去。 在杨浪儿的包养事件过后,北莫对待杨浪儿还是像以前一样。 杨浪儿曾经问过北莫,说你不介意吗?不介意我有这样的过去吗? 北莫一本正经的回答着杨浪儿,就算被包养过,可是杨浪儿还是杨浪儿,仍旧是很美丽很光彩照人的姑娘啊。 这种彩虹屁杨浪儿不知道听过多少次。 杨浪儿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 不过北莫的下一句话,却真的实实在在的触动了杨浪儿。 他说:女孩的价值不因为贞洁的失去而减少。 其实现在,有很多这样的例子。比如说二婚的女性,她不如未婚的女性,在自由恋爱市场上更加受欢迎。 为什么呢? 就是因为很多的人都认为女性的价值是随着她的一些性经历、婚姻经历而减少的。可是女孩儿是女孩儿啊。 不是物品。 一个人。怎么能够因为拥有一些过去的经历而失去自身的价值呢。 人是人呐,不是物品。 很多人其实不太懂这个道理。所以世界上才会有那么多的偏见与介意。 自那以后,杨浪儿对北莫好了很多。 杨浪儿有很多不知所谓的追求者。很多人条件相当好,对她也很好,而且条件比北莫好的不知道哪里去。可从来没有一个追求者像北莫一样,那么认认真真的告诉她,我不介意你的过去。 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触动了一个高傲美丽的女孩。 周扬跟唐斜安这边。 演完了戏,周扬迅速的从戏里脱身,周扬出戏向来就是那么快,快到人们会以为他没有投入真感情。 不过对于周扬来讲,只有他知道,投入到真感情,自己付出感情的人才会演出触动人心的东西。 周扬只是习惯了,习惯了以最快的出戏速度给予最小的感情损伤。 可是唐斜安还不习惯。 还在属于玉山的感情里,迟迟无法出戏。 蹲在角落里,抱着头,喃喃自语些什么。 唐斜安还没有学会像周扬那样的娴熟、坚强的去做一个演员。 在工作人员和经纪人的安抚下,唐斜安渐渐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深深的,深深的。看了一眼平静扒着饭的周扬,唐斜安先行一步离开了。 他没有回酒店。 他来到很远很远的郊外。 一栋鬼影幢幢的别墅。去见了一个人。 “我问你,调查,有消息了吗?”唐斜安的脸显得偏执而冷酷。在黑暗的映照下更显森冷。 “有了一些消息。”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磕磕绊绊的回答“忠霞传媒确实是有问题,调查已经有了一些眉目。”那个人恭恭敬敬的把几份文件递给了唐斜安。 唐斜安打开了文件,一目十行的游览。 半晌过后,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魏晋风度 前几天拍完了重戏,接下来是要几位历史记载的人物上扬了。 恒温,谢安,袁耽,谢万。 逛完了百戏,赛了龙舟,谢尚带着玉山去平决赌场领自家的两个小辈。 由于高门贵阀就屁大个圈,信息传播速度极快,所以恒温常逛平决赌场还老输的事儿早传的差不多了。 谢尚:见怪不怪。 这年头,当贵阀子弟的,没谁不赌的。谢尚的好友袁耽,就是个赌技奇高的世家子。 这不,袁耽人还在服丧,恒温就急吼吼的跑去找袁耽,怕是欠的太多走投无路了。 听完谢尚的描述,玉山的表情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玉山:恒温是这样居然是色儿的吗?完全无语了唉…………高考不昨考魏晋南北朝实在是太失策了!现在都搞不清楚谁是谁,干了啥,未来又昨样,就知道几个人名!啧! 边腹诽,两人到了平决赌场。 大门敞着,里头热火朝天,几十张桌子,每张桌子都围满了人,吼叫声不绝于耳。 袁耽、恒温、谢安谢万几人坐在最冷清的那一桌前,有个布衣百姓还在笑恒温问恒小公子今日打算再输没多少钱。 恒温梗着脖子,高声说:“今日我带了朋友来!告诉你们,不仅前几日输给债主的钱我会赢回来,而且我今日会大大的赢一笔!” 这一桌老的老,小的小,听到恒温这话的布衣百姓“哈哈哈哈哈”的笑出声来,声音震耳欲聋,显然是不信。 袁耽满脸高深莫测,老神在在。 他老人家由于守孝,在赌场上失踪了好一段,没想到就这些天的功夫,就没人识得他袁耽了!袁耽嘱咐了几个姓谢的莫要泄露他姓名,不然恒温那债主心生退意,不赌了。 等了一阵,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的矮胖富商走了进来,看见恒温,热情地打着招呼:“恒小公子,今日,还赌?” “必须的!!!”恒温大吼。 “那您欠我的,可就多了。”富商哈哈大笑。 “今日六博!我弟兄上!”恒温持续输出大吼攻击。 袁耽走上前,正对着富商。 “哈哈哈哈哈!就此人?!你赌技难道有袁耽袁彦道高不成!恒小公子啊,你还不如直接向我磕头道歉,说不定我会免了债务哈哈哈哈哈!” 在场几人,没人理富商的话。 半晌。 “十万一局,可否?”袁耽玩弄着骰子,胸有成竹,轻缓开囗。 “可。”富商挑眉,回。 第一局,袁耽赢。恒温难掩得意之色,谢安谢万也瞪大了眼。 第二局,袁耽胜。恒温开始大吼大叫,谢安谢万嘴张的很大。 第三局,袁耽又赢,袁耽恒温两个人嘻笑怒骂,齐声喝叫,大声庆祝,富商头上己有冷汗溢出。 第四局,袁耽又胜,袁耽恒温继续喝彩狂饮好酒,围观群众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瞄着这赌的越来越大的局。 旁边围观的谢家人跟玉山,也难掩兴奋之色,谢安谢万两个小辈亦跟着人群面色红润地高声喝彩,早把世家子弟的从容修养丢到不知那个地方去了! 第五局,第六局,第七局,第八局!第九局!!第十局!!!! 全胜!!!!! 百万之巨资!!!! 袁耽看着这人山人海,觉得是该收手了,虽说他们这一行人全是有名有姓的世家子弟,但抵不住财帛动人心,有不要命的半路来抢。 便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把一直在怀里揣着的孝帽扯出来,一个利落的动作,扔到赌桌上成山的筹码、骰子上,大吼:"现在,还有没有人不认识我袁耽!” 何等的骄矜傲气! 人群一时轰动! 趁乱,袁耽一行人裹着欠条就跑,富商是个有骨气的,是江南行商的,贼有钱,见识了袁耽出神入化的赌术,便心甘情愿打了欠条给了袁耽,倒也敢做敢当。 一行人费尽全力地从赌场里挤出来,跑到朱雀桥,来到秦淮河,涛涛江水向东去,几人气喘吁吁地相视,莞尔一笑。 副歌响起:"古韵凌波十里欢,风摇画舫雨含烟。” “夜游惊艳思八艳,情洒秦淮不夜天。” 秦准河边十里艳,灯火,夜晚,行舟,几人大摇大摆地揣着上百万钱的欠条,沿秦准河开始逛。 大声谈笑声,传的很远很远。 “好————卡!”导演老王用个大喇叭叭着。 一群人演完了这一场,意犹未尽。 拍戏,向来是能快速增进人与人彼此之间的感情的。 这种面对面的感情,演绎他人的悲欢离合,某种意义上也注入了自己的感情。 年龄相仿的早就打成了一团,不时的,有一群年轻的演员向着年长的演员讨教演技。 共同聚集在《风流》剧组的诸人们,在各种机缘巧合下成了朋友。 开始一段很棒的友谊。 聚餐。聊天。打闹。 在拍戏的时候聚在一起讨论剧情揣摩演技,在没有拍戏的时候在网上聊天,在线下聚餐。 一群人高高兴兴的把戏给拍了。 《风流》剧组的演戏范围前所未有的好。 导演老王请了不少老戏骨,那种极其出名的、被大家所公认的老戏骨。这些老戏骨们在剧组里经常指导着年轻的演员们,指导着他们怎么样去揣摩角色,去演绎人生。 一代又一代。 《风流》剧组放假了,有的人去赶行程,有的人去赴时尚拍摄,有的人还要直播。 总之,各有活干。 导演老王和剧组的留守人员们开始了艰难而急促的剪辑过程。 在网上,《风流》的呼声越来越高,关注度也越来越高。 一上线。 就是万人齐候。 “终于上线了,没有《风流》的周一到周五,呜,想它” “老娘等的花都谢了!终于又能看到谢尚弟弟惹~” 在众人的期待下,《风流》那熟悉的片头曲,响了 无名困蝼蚁,有名世所疑。 中庸难为体,狂狷不及时! 杨恽非忌贵, 知及有余辞。 躬耕南山下, 芜秽不遑治。 赵瑟奏哀音, 秦声歌新诗。 吐音非凡唱,负此欲何之。”还是悲怆怆然的音调。把人直直地拉入那个年代,魏晋南北朝! 开头。甜的动人,率性娇纵的世家子,撒娇卖萌,年下小奶狗在线勾人,一会儿要玉山磨墨,一会儿要玉山喂樱桃,玉山不干,谢尚就嘤嘤嘤。 “妈的,今天也是为这绝美爱情流泪的一天!” “好奶呀我老公谢尚~”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杀了我给两位助助兴” “嗯哼~牛车~未归~嗯哼~谢家门~” “楼上的姐妹,想搞黄色你就搞,断什么句,搞的我们看不懂似的” “这是给男人看的吗,怎么这部剧奇奇怪怪的” “楼上的弟兄,嗯,来让我澄清一下,这就是男人间的友谊!” 接着,又是玉山来到谢尚的后院,被僮仆欺侮,亦看到了谢尚满院子的妾侍,娈童,他夜夜不安,看着谢尚,满目的苍凉,守在招妓的门外,心如死灰。 “玉山老婆表哭呀,这狗男人咱要不别要了” “就是,给你介绍个好的,有个叫裴峰的小将官,人挺好,就是远,现在还没来建康” “滚滚滚我玉山老婆是我谢尚老公的,都干什么呢一个二个的!” “老公这干的确实很不是个东西……” “腐化了!堕落了!资产阶级了!不中了!我不买‘上山’的股了,老觉得会跌成一片绿” “谢尚还是美呀,我就吃华服妖冶美人这一挂” “谢尚这肾,好强,伟哥应该找他代言” “为啥越虐我越上头,我反思一下,是不是静悄悄变态了…………” “唉,不怕渣男不够坏,就怕渣男长的帅” “我真的感觉这个画面古色古香的。实在是太好看了。” “就是很好看,好像就是那个导演,编剧,晚上用蜡烛来打光。所以这个画面就看上去跟古画一样。” 再转眼,是端午节,两人深情的对视,走遍百戏,飞舟竞渡,大汗淋漓,在夕阳里接吻。背景,是如雷的掌声,和那首传唱了千年的诗词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张泽雨低音炮地声音,极有故事感,那对相拥的恋人,掌声雷动的长江沿岸群众………… “我怎么哭了” “我从没有亲眼见过一对同性恋人,就这样勇敢地在人群中相吻,哪怕在现今这样一个开放的社会” “我也没有见过群众这样的包容,掌声,喝彩,去对待这样与众不同的爱情” “而且,王谢门阀终究会失落于历史当中,朱雀桥还在,乌衣巷却己经坍塌了” “我好爱这个妖冶美人,谢尚,你怎么对玉山这么好呀” “布衣葛巾,我陪你赛龙舟” “这场爱情,超越了阶级” 各大社交网站一阵好哭,微博上尤其严重,一群人哭的要死要活的@《风流》剧组。 “这是震撼人心的力量” “这场超越时空,时代,阶级的爱” “同姓的爱” “什么时候再来场床戏” “伟哥谢尚~” “姗姗老婆~” 《风流》官博:…………我们也很无语 随着网剧的播出 “上山”cp疯狂壮大,一群□□ 悄悄滋生,剧中的谢尚同志喜提“肾尚”“妖冶美人儿”“呆!妖精!”以及“伟哥”“骚尚”的称号。 至于玉山,则拥有了“姗姗老婆”“谢尚他老婆”还有“温婉小老婆”等称号。 小八线的周扬微博由原来的几十万粉,到现在狂飚到五百万,放眼望去,羊粉无数。三线的唐斜安粉也涨的很快,现在七百万了,鞋粉蔚为大观。 刷中的各个cp也不断壮大。剧组的幕后花絮被放出来,各个演员其乐融融,《风流》粉们,尽管cp不同,阵容不一,也能和谐相处,少了很多撕来撕去的戾气。 《风流》剧粉们统称为"名士",各位名士在各个网页上称兄道弟,非常热闹。 “这位名士,不知从何来,到哪去呀” “前面那位名士,整什么玄呢,咱也听不懂” “诸位名士们,都是士族,争论个啥呢” “士族啊,首先有地,其次有房,并且有钱” “就当本名士有!” “没错!看剧时,本名士像谢尚一样贵气逼人,像姐姐一样人间富婆,那必须是出自陈郡谢氏” “全员恶人!粉王导为首的诸名士,来微博我们豪奢腐化吧!皮卡丘!” “………………楼上还有皮卡丘嘞,怪不魏晋的” ☆、《风流》的影响力 在这种高热度下,热搜更是又炸了,网页直接崩了,谁都进不去。正逢周六日,一众程序员被迫加班,边抢修热搜网页边大骂《风流》剧组。 网页还没维修好。 结果当天又出了个事儿。 有个拿过很多个世界冠军的长跑运动员自杀了。留下了遗书,写着:同性恋,是错误吗? 这位短跑运动员为国家赢得过很多荣誉。在一次世界赛事中,他取得了金牌,在站上奖台领奖的时刻,他首先赞美了国家,然后勇敢地向他的同性恋人表白。 他说:我们在一起,十几年了,从幼时到成年,从未分离。 结果,媒体狂轰滥炸,并且从那以后,所有的主流媒体,以及他所在的运动员行业中的大型活动,再也不邀请他。 在这种软封杀中,运动员抑郁了。 这一天,他选择了自杀。 无数人自发的为他默哀,并且提及了过往的白眼影视基地,有一位比运动员影响更大,更深远的男演员,再次被大众回忆起来。 二十几年前,白眼影视基地还叫叫浅草滩的时候。 人穷地贫。 国内第一个公开出柜的男演员和他的爱人,当时的康明传媒总裁来到这里。从直升机上往下看,一片瑰丽的大湖,以及靠近大湖边缘的湖心岛,陆地包围湖泽,男演员饶有兴致的对他的爱人说:"你看,这片湖像不像一个人在翻白眼儿?" 他的爱人深以为然。包下这片地,取名"白眼影视基地"。 当时男演员如日中天,有多火呢,跟他合作过的有三个女演员,都成了当时炙手可热的明星,至今还是人们对那个电影电视野蛮生长的“黄金时代”不可不追忆的惊鸿照影。 在对同性恋不那么宽容的社会环境下,在男演员影响力极大,一呼千应的情况下。 他出柜了。 像一滴水进了沸腾的油锅。 炸了! 路上,街头,家中,店里,学校里,大楼中,学生,白领,蓝领,媒体,政府官员,同行,富商。 群体的力量像龙卷风一样势不可挡,刮向这对热恋的情侣。 狗仔疯狂的围追堵截,记者争先恐后的采访,随便一个有关他们的论坛,骂人的话可以盖上几千楼。 “同性恋,好恶心。” “不怕染上病吗?” “不正常。” “哥哥不是我们的哥哥了!” “他现在可是真越来越娘炮了,不像个男人” …………………… 在席卷整个社会的狂潮中,男演员,在那个百花盛开的春天,从24楼纵身一跃。 他的爱人痛不欲生,在葬礼上追逐他的棺木,边追逐边痛哭。 “我一生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会这样呢?”男演员只留下这一句话。 生死自此两隔。 所有的恶意戛然而止。 所有的人好像突然觉醒了对男演员美好的回忆。 大型的祷念,不断的追忆。 社会对于同性恋的包容性自此提高了,同性恋婚姻法案提出时,无数男演员昔日的歌迷,影迷走上街头,为同性的爱大声呼吁,卖力宣传。 同性恋婚姻合法的消息传来时。 满街头都在欢呼。 素不相识的人相拥相泣,所有的电视台所有的记者都不惮用取祝福的话语去报道,一桩又一桩同性婚姻顺利举行了,全国陷入了狂欢的海洋。 后来的世界很好,可一开始的人看不到了。 只有一个孤独的人,每逢男演员的祭日都在网上发文祭奠。 二十几年,从未间断。 现在的白眼影视基地,门口贴着一张照片。 老旧的楼,男演员一手拿着正在燃烧的香烟,一手拉着恋人。 他没回头,只是向前走。 一往无前的姿态。 他的恋人回头了,面对镁光灯,有些惊惶失措和茫然。 这张照片一直贴在这里,从白眼影视基地成立的第一天。 成千上万的剧组来去,无数的导演,演员拜过这张照片。 男演员从未被忘记。 他教会了后来人,勇敢和爱情。 …………………………………………………… 可是在这样的他纵身一跃之后,在同性恋婚姻合法之后,居然还有人因为媒体的追逐与大众的不理解而选择了死亡。 无数的人开始反省,社会对于同性恋的包容是不是还不足够。主流导向对待同性恋的态度是否是另一种抑制。 从不放上台面,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漠视的假尊重对待同性恋群体,导致了悲剧。 《风流》中谢尚与玉山的一吻被无数人提及,什么时候,同性恋才能像异性恋一样获得大众真心的祝福呢? 什么时候,爱的形式才不会被定义呢? 有一个因为性取向不同而曾在校园中遭受霸凌的少年在网上发声:“同性恋是什么呢?是南方人爱吃米,北方人爱吃面,而身为同性恋的我呢,是个北方人,却爱吃米。仅此而己。” 接着,无数的同性恋人员发声了。 或许并没有什么名气、影响力。或许只是普通的人,或许只是目睹过身边人的悲剧。 普通人们,发声了。 为了少数人的同性恋群体。 随着网剧的爆火,运动员的死亡,男演员凄凉的结局,因为性取向不同遭遇大众狙击的受害者们的发声,使得整个社会发酵出一种惊人的力量。 那是一种包容、理解的力量。 路人们在《风流》剧组、周扬、唐斜安的微博下不断刷屏: “请你们,至少在故事里,要一直一直幸福呀” “老公,老婆,你俩要好好的喔” “老公,决裂的时候,可不可以对老婆温柔一点” “相吻的时候,你们真的真的好勇敢呀” “尚尚呀,你还能找到像玉山这样爱你,只是因为你是谢尚的人吗” “姗姗老婆,我不想你跟谢尚拜拜了,在一起也很好,哪怕那么那么的卑微” 拍剧时,两个人都改了微博名。 玉山:嗯,我们会的呀 谢尚:嗯呐。@玉山 同时回复,精确到秒,说好了似的。 “妈的,我又嗑到了” “煽情的气氛马上失去了,单身狗表示有点虐了” “怎么又骗狗进来杀” “明明是三个人的故事,裴峰却不配拥有姓名” 北莫马上就回复了。 裴峰:三人行,必有人多余,没错,是我。@玉山@谢尚 还配了一张动图,剧组拍戏的时候,谢尚和玉山穿着戏服,正在打情骂俏。裴峰一身汗,坐在离两个人非常远的地方,旁边还坐着人间富贵花谢真石,谢真石正玩着指甲翻着白眼看俩人,裴峰则是一脸老实忠厚跟懵逼。背景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导演老王,瞅了一眼打闹的俩人。正在叹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裴峰好可怜呀哈哈哈哈” “姐姐的白眼昨这灵性哈哈哈哈哈” “突然觉得姐姐跟裴峰也能嗑” “姐姐在剧里孩子都好大了,而且姐姐的孩子以后厉害的很呢。人家是皇后!” “考据党死一边去吧,老子只想嗑糖!” “导演老王那表情怎么这么逗!中年大叔看小年轻卿卿我好遭心哈哈哈哈哈哈” 就这样,刚修好的热搜界面开始被这些事儿霸屏 #白眼影视基地# #同性恋群体# #冠军自杀# #北方人的米# #祝福谢尚玉山# #夕阳黄昏我吻你# #张泽雨献唱朱雀桥乌衣巷# #谢尚玉山回应 甜度超标# #裴峰:三个人的故事 不配拥有姓名的我# #《风流》剧组发声支持同性恋群体# #肾尚甚好# #老婆老公要幸福呀# #姐姐灵性白眼# #端午习俗# …………………… 这次的《风流》网剧播出之后,影响极大。 导演老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剧会造成这样大的影响力。 《风流》网剧爆了的原因呢。 一来剧本身就制作精良。二来再加上有顶流歌手张泽雨的献唱,再加上前几集风流播出扩大了知名度的余荫。 三来实在是赶得巧了,赶上了这样的同性恋社会事件。让谢尚跟玉山的吻戏爆了。 四来几个主演都很会玩梗,回应,下场都特别迅速。 天时,地利,人和。 《风流》的知名度到达了一个高点。可是前来谈合作的投资商仍旧寥寥无几,只有一个卤鸭鸭一直□□。 谁也不知道《风流》网剧哪一天就会被国家给禁了。 再大的ip再大的潜力。都抵不过广电的一张纸。 让导演老王非常的愁。 不过这些天的播出让导演老王获利了很多,手头是宽裕了。 几个演员也不断的加注投资。 《风流》这几天的播出增加更多的人在内心对于魏晋南北朝时代的历史、习俗、文化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与认知。 更多的传统习俗被挖掘,更多漂亮美丽的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服装、衣饰、为广大汉服爱好者所喜,成了一种潮流。 尤其是谢尚在剧里端午大宴所穿的那一套华服,不知道多少人在尖叫老公好美的同时在淘宝拼多多上对同款衣服下单。 当然谢尚身上那一套服装的价格也被考据出来了。 “淦!这个男人竟然该死的甜美,浑身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谢尚老公慌不慌,身上一套房” “哈哈哈哈哈哈哈贫穷使我盗版” “听说咱老公为了化这个端午妆化了整整五个小时。” “天呐,果然老公的美貌是需要金钱堆彻的呢。” “只有我们姗姗老婆穿的不太好。我买老婆的衣服,买的都是正版,也不能说是其他什么原因,就是便宜。” “哈哈哈哈哈裴峰的衣服也是这样” 除了这些方面。 在这个剧里还有一个大获全胜的存在,那就是我们亲爱的卤鸭鸭品牌。几个演员亲自下场为金主爸爸营销。 谢尚:卤鸭鸭,名士谢尚认证品牌! 玉山:卤鸭鸭,玉山情伤时的慰藉! 裴峰:卤鸭鸭,将官裴峰军旅必备! 谢真石:卤鸭鸭,贵妇闺中寂寞必享! 在主角团卖力的吹捧,呃,宣传下,为了跟老婆老公姐姐峰峰吃同款,那些追剧女孩儿都像不要命了一样,疯狂的买!买!买! 卤鸭鸭赚的盆满钵满。 当即又向剧组加注了大笔投资。 导演老王:耶?突然就很有钱了呢,可以每天盒饭加鸡腿了呢~ ☆、回公司 周扬火了,是个人都看的见。 薜丽丽女士扬眉吐气,走起路来,挡不住的王霸之气。八字字步迈的六亲不认,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向周扬所在的保姆车走。 小布传媒公司大门口,一堆媒体正蹲守着,还有不少羊粉举着灯牌,应援棒来看周扬。 周扬的粉丝是整个娱乐圈最轻松的,没有粉丝后援会制定的任务,平时想干啥干啥,不强制刷墙不强制洗地,点赞也是个随缘。 平时想接周扬接,不想接拉倒。 大家都是就近接,羊粉有的人闲了就直接私信周扬团队,问可不可以去接,报出自家地名,离周扬工作地近的就同意接,不近就不同意。 可以说是非常灵性了。 有个大粉晒了私信记录: 爱羊:那啥,想去接接扬扬成不 周扬团队:姑凉,你哪的哈 爱羊:我金陵的 周扬团队:那不中,你老实上班吧,周扬最近不往那去 爱羊:我是大学生,放假了,攒了好久的钱想去见扬扬( )( ) 周扬团队:那也不中,小姑娘走恁远不安全。你就在视频网站就近白嫖吧,现在b站全是他的剪辑。你也不愁见不着。 爱羊:What?! 大粉爱羊的微博下,一溜的哈哈哈哈哈。 “就近白嫖哈哈哈哈我第一回见明星团队这么劝粉丝的哈哈哈哈哈” “昨一股子东北大碴子味儿哈哈哈哈” “好像有个摇着大蒲扇的东北老大爷在认真劝小姑娘憋整这些没用的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中了这周扬团队招的不该会全是东北人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说周扬经纪人是东北人,周扬有上回节目还说他那口塑料东北话全是经纪人骂他的时候趁机跟经纪人学的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我老公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与大粉爱羊不同的是另一个剧粉,虚虚的挂了个羊粉粉藉名的一个大粉,南山名士。 同样是晒了跟周扬团队的私信,南山名士显得非常激动。 南山名士:本名士京市户籍,小布传媒公司大楼跟本名士家就隔两条街啊啊啊啊啊啊尚尚啊老公啊儿子啊妈妈去看你啦!!!! 聊天印录是这样的。 南山名士:这位友人,可否让我辈去拜访下谢尚谢仁祖谢大人。聊聊人生谈谈玄。 周扬团队:这位名士,烦问足下家在何方? 南山名士:京市龙泉区。 周扬团队:可。便请足下7月8日上午十点前来小布传媒门口,许是能见到谢大人。想必这位名士近日里也晓得,谢大人身边有个玉山,占了大人大半时日,宴客总是仓促的很。 南山名士:懂!我懂!!!疯狂点头jpg. “妈的,我又又嗑到了” “老公还是别人的香” “姐妹,又是你,你昨什么前排都抢得到呢,你人是住在信号塔上吗,网这快” “不瞒这位名士,我就在国家电网工作” “啧” “呦,瞧这宫斗的口吻~看来玉山妹妹近些日子的独宠惹的人很是眼热呢。” “京市真好,富婆真妙,可以就近看老公” “这周扬团队好会呀,简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典型代表了” “听说周扬换了个杨浪儿同款公关,真是强的离谱” “路人表示这俩图让咱路转粉了” 就这样,7月8号,小布传媒公司大楼前围满了人。 周扬正下了保姆车,还抱着卤鸭鸭的卤鸭掌在啃。 一下车,闪光灯疯了一样的照。 周扬:把老子鸭掌给都吓掉了!!!! 其实出现这样的情况,是由于公关老大白小芳女士告诉团队的各个人员,不要告诉周扬,有人接保姆车。 一定要周扬暴露出他自己的本性,这样那些莫名其妙因为剧给他竖的人设的马上就会被粉碎。 周扬不需要人设,他只想做他自己。 所以白小芳玩儿了个小花招。 非常震撼,效果很好。 用过了都说好。 周扬: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我的人缘那么差劲吗? 好过分呢。 这是一张堪称周扬黑历史的图。 他人还懵逼着,妆也没有化,脸也没有洗。衣服穿的皱里吧唧,一副刚从睡眠中醒来的样子。醒了完了之后,很明显他就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啃起了鸭掌。 两手捧着鸭掌。 两手的油。 就更加满脸懵逼的看着外头的摄像头。整个人还半坐不坐的窝别在保姆车上。 结果门一开,鸭掌被吓掉了,人还是维持着两手捧鸭掌的姿势。 无论是媒体还是粉丝愉快的捕捉出了这张图之后快活极了。 周扬:我的鸭掌还在地上 那种被生活压弯了腰的感觉马上就出来了。 要哭不哭,将哭不笑。 非常的委屈和憋屈。 扁着个嘴,非常难过的,可怜兮兮的,依依不舍的,看着地上尘土中啃了一半儿的的鸭掌。 当然,这又是一张神图。 没有到场在网上吃瓜的的围观群众。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周扬这孩子怎么看着有点傻啊” “完全没有想到,剧里狂拽酷炫魏晋南北朝版霸道总裁谢少现实中这个傻大哥样儿” “不就是鸭掌吗?给他买!让他吃!苦谁也不能苦孩子!再穷也不能穷教育!” “真是自古评论出人才,评论区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结果过了一阵儿,网上又刷出了一张图片。 全妆水乳霜精华BB霜粉底眼妆口红的上身白T高腰露个性感小腰儿下身牛仔小短裙的杨浪儿,因为刚跟原公司解约要来小布传媒签约,正好出现了,正一脸“我好想笑但我忍住了”。 看着很努力。 那张漂亮的脸都憋成猪肝色了。 杨浪儿跟周扬同框了,两个人,一个妖冶,一个美艳,乍一看真像一家子,只不过露出的表情看着非常有喜感。 “姐姐,想笑就笑,别忍着” “姐,来我替你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姐姐我也来替你笑233333333” “周扬:社死现场” 还有好事者去@玉山:老婆大人!!!向您报告!今天老公他,他,他不行了!!!! 玉山:啥?! 秒回。 “老婆你对老公果然是真爱,呜呜呜杀了我给您们助助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婆今天老公他巴啦巴啦巴啦” 在一群笋了吧唧的吃瓜群众看似一本正经地解释下,附了周扬的几张图,以及新鲜出炉的视频:杨浪儿仰天长笑,兴灾乐祸,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扬一脸狼狈相,迅速窜出保姆车,冲出去就打杨浪儿。 地方一点也不宽敞,杨浪儿踩个小高跟,跑的还挺快,一群人铲屎官看猫咪一样满脸激动地拍。 周扬更狼狈了,社死的感觉增加了,两个人一路追追打打跑进小布传媒公司,公司门口的保镖不让人进,这个视频才算是完了。 唐斜安弄清了来龙去脉,脸上的青色才下去,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微博底下的好事者,那可真是越想越气。 不过唐斜安没有选择弄死这群好事者,而是选择了直接diss罪魁祸首———— 玉山:谢尚,今天,就当我不认识你。 “天呐这话好冷啊,看!好无情的句号!看!老婆他生气了” “他气了他急了,老公,你要凉了呀” “老公你那边完了没,敢紧过来哄哄老婆呀” “今天,老公短暂地失去了老婆” “噗,一只鸭掌引起的惨案” “玉山:我要弄死这个不让人省心的狗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我只能哈哈哈哈2333333” “自从认识了老公,我每天都在哈哈哈哈哈” “男人,你在玩火!” “男人,你在玩水!” “玉山:男人,你在搞我” 热搜很快又上了: #一只鸭掌引起的惨案# #周扬素颜# #老婆生气# #周扬完了# #周扬游乐场# #周扬恼羞成怒怒打亲姐杨浪儿# ……………………………… 周扬:去你奶个腿的怒打亲姐!!天大的笑话! 一只鸭掌的惨案终于引起了卤鸭鸭,这个霸道品牌的注意,卤鸭鸭负责人霸气下场回应表示他们预备把周扬这几年的卤鸭给包圆了!表示绝不会穷了孩子,饿了大家的老公! 卤鸭鸭:谢尚莫怕,送你爱的他卤鸭鸭,爱情挽回分分钟! “注意,是他!名士们,重点划起来” “这个品牌也怪熊叽的,不怪我每天下单,只怪它每天跟我一起冲浪在吃瓜前线,我们的革命友谊地久天长” “老公,你要给老婆买卤鸭鸭吗” “老婆~你还气吗,气就让老公给你买卤鸭鸭” 而且除了以上的事以外。谢尚游乐场的那屁大点事儿又被拉出来鞭尸。 而且吧,这个热搜,还是谢尚公关团队买的…… 白小芳:我不想留隐患,干脆炸了它 于是周扬跟狗儿子破囗大骂要求插队的视频又一次被大家围观,这一回还补上了几个视角,大概是助理小张拍的,画画挺模糊。 周扬带着狗玩踫踫车,一狗一人非常幼稚,仍旧是那二重唱: “啊啊啊啊啊啊” “嗷呜嗷呜” “嘿嘿嘿嘿嘿嘿” “呜呜呜嗷嗷嗷” “呀呀呀呀呀呀” “嗷————” 这,好像更加社死了。 这回再看,点亮了老公滤镜的诸位,明显包容容度高多了。 “老公试图插队,但没有一次成功” “老公的狗真是一只很有表达欲的狗” “老公的狗叫啥” “叫狗儿子,还上过红毯,还有自己的微博帐号” “哦——老公那张抱狗的神图!” “为什么一只狗取这么狗的名字?” “好神奇哦这狗名子” “老公:一个拥有有趣灵魂的蓝人” “我怎么老感觉老公怪孤单呢,要不然也不会用这种方法博注意力” “老公,是孤儿呢” “啊?” “怪不得。” 就这样,周扬被原谅了。 以一种被理解悲伤的姿态。 追追打打进了小布传媒公司大楼,杨浪儿跟周扬打了一会儿,薜丽丽女士就来了,带着周扬团队公关老大白小芳。 两位气场强大的女性一个斜睨,周扬,老实了,木了,立马消停了。 以一种卑微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表情,瞅着俩人。 一边的杨浪儿都看傻了。 ☆、合约 回到了公司。 周扬:宾至如归呀~ 薛丽女士和白小芳同志前来迎接。 周扬本能的双腿一软,就非常的,怂。实在是这两位女士为他付出了太多,经常为他干的破事儿擦屁股,时间久了,看着这两个人,周扬本能的就虚啊。 虚完了之后。 两位女士让他去直播,去好好的解释一下,他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热搜。 什么老婆什么老公还有些什么一个鸭掌子引起的事故。 周扬:刚进公司就要工作。好委屈jpg. 周扬整个人都委委屈屈的离开了,还有一个杨浪儿在那里懵逼。 当然,小布传媒的诸位都是很友好的,换了一个老板之后,小布传媒肉眼可见的更加年轻化了。 而因为演了《风流》谢真石这一角色的杨浪儿,最近的话题度直线飙升,而杨浪儿选择跟原来的公司解约转而来小布传媒签约,自然是让小布传媒总裁南枣喜闻乐见的事情。 进了总裁办公室。 窗明几净,面积很大。十来盆花大刺刺的放在总裁办公室的窗子阶上,夏天,正是花期,十几盆花争奇斗艳地开。 窗子很大。 看得出主人是一个很喜欢眺望远方的人。 因为那个窗子上还有一个灰朴朴地手印。 并且,在总裁办公室的里边儿,还有着几个原木色猫爬架,几只狸花猫在那里懒洋洋的窜来窜去。有一只橘色狸花猫断了尾巴,看上去秃秃的。还有一只黑色条纹的狸花猫半瘸着腿半拖着走路。 最让人叫绝的是那些猫爬架好像是人在办公室做的。因为角落里还堆着没有用完的木材。 总裁办公室最最重要的办公桌,反而放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整个总裁办公室被猫和花所占据。 阳光很盛。 一幅漂亮的夏日景象。 看到这样一个房间,杨浪儿的心定了很多。 不久,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推门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他看上去平平无奇。 一张放进人堆里就会马上被淹没的脸。 一副黑框的眼镜,不过倒有种有种平和平静的气质。 他就是小布传媒的新总裁南枣。 他在圈儿里的传闻不是特别的好,从小他就算是个败家子,砸钱买了不少地,建立专门的狗舍猫舍,收留被遗弃的流浪猫和流浪狗。 很多人觉得他是个怪人。 很多人不理解他这是为什么。 明明他出生在一个极其优渥的家庭,明明他作为原来的小布传媒总裁南汇仁的独子,他应该早早的去承担小布传媒很多很多的事情。 昔日的小布传媒总是被很多的绯闻与剥削的传闻所包围。 小布传媒是靠非常不堪的方式起家的。 小布传媒会签很多很多的艺人,然后给他们规定天价的违约金,签的很多都是富二代。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红,总有人会离开这个圈子。 所以那些年轻人不得不背负着天价的违约金。让家里还款。 公司,赚的就是违约金的钱。 而且这些年轻人中只要红了一个,那么给予小布传媒的利润就是成千上百倍的。 凭借着赚违约金的钱,凭借着靠那一两个红人赚的钱。 小布传媒越走越高。 最后传到现在的总裁南枣身上,这些不义之财。 其实真的特别讽刺。 南枣用他父亲剥削人赚的钱去救济动物,他为无数的流浪猫狗做了绝育和手术。 南枣救了很多很多的生命。 可南枣的父亲,南汇仁,毁了很多很多人的人生。 无法定义小布传媒两代人这种矛盾的行为。 杨浪儿只是本能的信任着周扬的选择,周扬,介个狗东西,干过那么那么多岔气的事情,结果没有一次被经纪公司真正的问责过,该有的资源也从来没有被取消过。 那个时候就隐隐约约的觉得,可能周扬真的是背靠着一个很包容的公司吧。 能够包容他那些所有不切实际的梦想和行为。 跟周扬吃了一次饭,杨浪儿被经纪人狠狠的骂了,整个公司的宣发都在为她一次吃饭忙活,完了之后呢,又被取消了很多杨浪儿原已经争取到的资源。 再然后,这些人回忆起杨浪儿有金主时的高光时刻。 想要给她再找个金主。 这种拉皮条的行为,杨浪儿的原公司也不是第一次干。 杨浪儿以前会忍下来,可这一回,她爆发了。 本身当初由于杨浪儿是直接带着金主进的公司,看在金主的份上,给杨浪儿的条约算是宽松。 于是杨浪儿就爽快的付了钱,走了人。 顺带撬走了公司核心的一干人员,包括杨浪儿之前的公关团队。 公司还没有反应过来,杨浪儿就干干净净的走人了。 连官司都没打。 那个人确实教给杨浪儿很多东西呢。杨浪儿有时觉得,就算是人生再来一次,她也会跟那人走。 没有那个人就没有现在的杨浪儿。 她明白。 坐在这个完全不像总裁办公室的总裁办公室里,小布传媒的总裁南枣开了口:"杨浪儿,对吧?” “是。”杨浪儿坐在沙发上。 有只猫,懒洋洋的走过来了,让她撸。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会拒绝自动走过来求撸的猫,慵懒美艳的美人儿,长长的红色指甲轻轻地抚摸着猫咪松软的皮毛。 有一下没一下的。 小布传媒总裁南枣,也没有在意杨浪儿边撸猫边回答他的话,继续自顾自的说:"你为什么要离开之前的公司呢?” “因为他们想再给我找个金主。”杨浪儿漫不经心的说。 “就是,呃。"南枣愣了一下,意外杨浪儿的坦诚,但并没接下去,自顾自的说:"我也解过你的经历,某种意义上,我认为你的潜力是很大的,我希望你能够为公司创造价值。"南枣翻看着几份有关于杨浪儿的资料。边翻看边说:“这个,虽然你之前已经看过合约了,但是我还是想要问你最后一句,你是确定签吗?” 杨浪儿霸气的抬了眼“确定了,老娘不做后悔的事情。” 看着杨浪儿,南枣心里莫名其妙的认为,杨浪儿会跟薛丽丽女士聊的非常愉快。 现在周扬的团队已经变成女强人狙击队了,全都是黑西装高跟鞋的女强人,一个更比一个强。 无论是薜丽丽还是白小芳,在公司里一个比一个梗,堂堂一个总裁在她们面前完全没有存在感。 成天下午茶的时候跑来总裁办公室撸猫。 南枣:我有时觉得我的猫就不是我的猫了,现在全公司都来跑来rua我的猫,都是女强人狙击队开的坏头。气死jpg. 按捺下心中腹诽,南枣继续跟杨浪儿沟通。 “那你在经纪人方面有什么要求吗?” “我想跟周扬一个经纪人。”杨浪儿说。 “其实我也觉得你应该跟周扬一个经纪人,薛丽丽嗓门儿大,能管的住周扬,就能管的住你。”南枣这个人看着很慈祥,说话却很气人。 “…………也是”杨浪儿认同了,看来总裁南枣确实是对杨浪儿进行了比较深入的了解。 杨浪儿在有金主包的时候,干过很多耍大牌的事情。 这非常正常。 每个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结果年少轻狂多了,就真的变成了,出走半生,还是少年以及我仍是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的改变。 不过经历了导演老王挡下了那个陈导,以及后来的经纪公司的逼迫的一连串事情。 让杨浪儿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如果自己不立起来,那么脊梁永远是弯的。 痛了,才知道要努力点。 “命运给予的所有礼物,早已经暗中标好了价格。” “女孩子该早点知道这一点。” 杨浪儿笑的特别特别灿烂,阳光都没有她绚烂,夏花都没有她妖娆。 在阳光的照射下,她的瞳仁显得清澈而透明。 她正对着阳光。 龙飞凤舞的在合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杨浪儿” 合上合约,杨浪儿跟总裁南枣握了手。 合作关系就这么达成了。 还有杨浪儿从以前公司翘走了一干核心工作人员,现在也自动归入她的团队。 薛丽丽女士以前带周扬还有另外两个艺人。另外两个艺人在小布传媒前总裁南汇仁病故的时候趁乱违约离开了,现在薜丽丽女士只带周扬一个。 不过现在是两个了。 小布总裁办公室的秘书带着杨浪儿去了公司给杨浪儿准备的工作室,并且安排了杨浪儿带来的一干核心人员的职位。 最后带着杨浪儿去见了薜丽丽的女士。 杨浪儿的后面一直跟着一个人,一个瘦小、干瘪、穿着职业装的中年女性。 见到了薛丽丽女士和白小芳,杨浪儿把她后面一直跟着的那位女性介绍给了两人。 “这是我的公关经理,杨梅。” “久仰久仰。”薛丽丽女士非常客气,白小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一阵儿,也知道这个名公关的大名。几个人寒暄了一会儿。 后来杨浪儿出去跑活动了。 杨梅就先留下来了,来到了新的公司,拥有了新的办公室。 白小芳好奇地问她,问她为什么跟着杨浪而来这儿,听说杨浪儿原来的公司给她开的工资特别高。 来小布传媒对这位公关可就是重新开始了,而且工资约莫就是原来的四分之一而己。 杨梅操着一口土土的家乡话说:"俺跟杨乐乐以前一个村儿的。来这大城市,到哪都是混,跟着老乡混,时不时还能听到这个乡音,心里总是安稳些。” “这样啊。”白小芳一脸了然的说。 “杨浪儿以前叫杨乐乐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扬直播还没开,跑出来吃东西。听到几个人的对话,显得非常开心。 “这么土的吗?!哈哈哈哈!我以后一定拿这个笑她哈哈哈哈”周扬得意忘形。 白小芳看着周扬,语气平静的说“扬扬呀,你怎么还没有直播呢?” “那个,那啥,我现在就去!”周扬秒怂。 忙不迭的走人了。 好像后面有人在撵他。 ☆、直播 跑回来了,中午了,周扬团队让周扬边吃饭边直播,说是这样比较亲切。 助理小张用手机给周扬点了个外卖。 一个小火煨的陶瓷棕黑小瓦罐,大肚高腰,里头热融融煨着玉米排骨汤。 外卖还附着一份米饭,给了一份袋装的涪陵榨菜,榨菜搁在米饭外卖盒外头,被米饭的热量给捂热了。 助理小张把外卖从公司外头拿进来了,顺带帮周扬把手机固定在手机架子上。 要直播的消息老早的周扬团队就挂在了微博上,无数人早候着周扬的直播呢。 开了直播,周扬开始吃饭。 一开直播,一群人涌进来,周扬一直在卡,卡,卡,画面很卡,人也很卡,周扬本人都加载不出来直播间界面。 周扬:淦! 开始叫团队的人,说小张快来啊,直播这是个啥玩意儿啊,以前也不兴这种高科技,要不咱就不播了巴啦巴啦巴啦巴啦。 就在周扬叫人的时候,直播不卡了。 上千万人围观周扬的常规撂挑子行为。 “《高科技》” “又来社死现场~刺激~” “《以前》” “《要不咱不播了》” 幽幽地传来一个无起无伏还有点小幽怨的声音:“周哥,咱播吧,您己经推了很多工作了,再推,您就没工作了。” “您说说,您宁愿跟狗玩您都不工作,前天还说要实现金钱自由,今个儿就又不想干了,您是又想念薜姐的河东狮吼跟芳姐的阴阳怪气了吗?” 周扬比较振振有词:“我是怕那群老娘们吗?啊?!我那是让着她们!还有,我现在就播。”一转脸,就捞过瓦罐,收拾了一下,看着手机屏,越看评论越心里有点不得劲。 "我老公怂的真快,一看就是个能耙耳朵的,老婆有福了” “《我是怕那群老娘们吗》” “《我那是让着她们》” “《我现在就播》” “楼上的老阴阳人了~” “《跟狗玩也不工作》” “《金钱自由》” “《今天又不想干》” “《再推,您就没工作了》” “感谢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敷衍我们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嗝” 周扬觉得这群人有些损塞,于是并不理他们,自顾自的开始吃饭,边吃饭边开始跟直播间上千万人喷嗑:"大家好呀,我是周扬,很高兴见到大家。" “今个儿中午,我吃这个。”把瓦罐给大家展示了一下,喷香的玉米排骨汤。周扬小心翼翼的撕了瓦罐上的锡纸,打开了米饭的外卖盒盖子,又撕开涪陵榨菜的包装袋,把榨菜一股脑地倒进米饭。 榨菜浓浓浅浅的秀透地蔫黄,上头隐隐约约地附着些辣椒壳子。榨菜沾惹的汁水薄薄一层地浸进颗颗饱满的白米饭里头。 瓦罐汤更是一绝,喷香的汤上雾气腾腾,玉米个个珠圆玉润,饱满晶莹,排骨能很明显地看到肉质紧实。 看得到吃不到不是最淦的事。 最淦的是周扬本人,他快快乐乐地拿着筷子干饭,边干饭边发表看法:“这个玉米汤,完全是玉米熬进去了!特入味儿,浓浓玉米味儿~”用勺子一舀,一送嘴,一品,快活地咂摸嘴咂摸嘴。 “这个涪陵榨菜,超好吃,既咸又鲜,咬着脆脆的。”整个筷子没入米饭,扒了囗米饭,和着榨菜。 “我怀疑老公在报复我说他耙耳朵,并且我还掌握了证据” “我好饿,还在挤地铁” “这个吃播有点好看呐” “我严重怀疑,这个涪陵榨菜给老公钱了,还给的很到位” “老公以后过气了可以去干美食博主,绝对饿不死” “老公你看到老婆生气了吗,你饭都高高兴兴的吃上了,想起老婆了吗” 周扬看到了这个弹幕“啥?!”他说。 “老公的反应跟老婆一模一样呢,夫妻相呐。” “老公,你去逛逛老婆微博吧,出事了呀!出大事了啊!你可心真大啊” “还搁这儿吃呢!房子塌了知不知道啊哥” 这个“房子塌了”来自邻国的一个老奶奶,她听别人说有人的房子着火了就跑去看热闹,结果着火的房子是她自个儿家的,她难过地接受采访,表情非常的有喜感。 老奶奶:痛苦面具jpg. 周扬:啥?! 过了一阵,了解了全过程的周扬用助理小张的手机上了微博,在微博上发了一句话:我错了。@玉山 玉山:呦,现在才想起我来啊@谢尚 谢尚:我认错,全是我的错@玉山 玉山:我原谅你了,下次啃鸭掌记得叫我哼@谢尚 正在直播的周扬对着助理小张说:“我觉得吧,唐斜安还在气,说的话阴阳怪气的。” “哥,你还在直播啊!!!!”助理小张痛心疾首。 “直播有什么关系,他有没有动真火比较重要。”周扬说。 “毕竟唐斜安是带我去过医院的人。我还是很在乎他的感受的。”周扬不怕死的继续说。 直播间立马涨了几百万人,一堆堆的人从微博涌进直播间,观看人数一千六百多万人了。 “?!?!?!??!?????!!!!!” “医院?这什么瓜?我怎么没啃过?” “这么历害啊,暗地里拍床戏都拍进医院了?!我再也不说唐斜安是个受了!” “所以这两个人到底背着我们干了些啥不可描述的东西?!” “你们介是公费恋爱吧?我是不是嗑到真的了????” “《直播有什么关系》” “《他有没有动真火》” “啧,恋爱的酸臭味,非常极端,我很喜欢” 热搜又炸了。 热搜网页又崩了。 程序猿哥哥:你们俩人真是够了!有完没完! 好不容易又修好了。 #玉山谢尚医院p|ay# #老公哄老婆# #《阴阳怪气》# #周扬直播# #我是怕那群老娘们儿吗# ………………………… 周扬人还在直播,吃完饭了,正继续跟人喷嗑:“那个,我经纪人要我解释下,就是我几个热搜的事儿。” “我截了屏,来,一个个解释#周扬恼羞成怒怒打亲姐杨浪儿#首先,杨浪儿,她不是我亲的姐,其次,我追她追了老久,愣是打不住她的人,让她给跑了” “第二个#一只鸭掌引起的惨案##周扬素颜##老婆生气##周扬完了#我觉得就是一码事,就是啃个鸭掌,没了,你们说说就啃个鸭掌,这有啥啊。” “最后一个#周扬游乐园#” 这个呢,是一段令人作呕的童星时光。 当时的小小少年,漂亮精致的像个洋娃娃,太火了,火遍了全球。只要电影中有他的片段,那就是一部注定成功的电影。 万千观众宠爱于一身的背后。 是伤痕累累。 □□包围他,公司用钱财与合约控制他。 给他喂药物,稳定他的情绪,为了更好的去拍戏,为了更长时间的去工作。严格控制他的交友与生活,打造人设,把他装在“套子”里生活。 不允许吃任何碳水,菜从不加盐。 都是为了台前的光鲜亮丽。 妈妈同意了。 爸爸没有同意。 在父亲的强烈抗议与拒绝下,私下里检测公司给儿子用的药物,披露儿子不合理的工作时长,刊登在报纸上。引起了公众的愤怒,举办了一起又一起的抗议与游行。 公司才收起那些药物。 变了一张脸。 斥巨资为他建造了一座按照他身高比例的豪华游乐园,并又涨了他的周薪。想捆住这颗摇钱树。 这些都是做给大人看的。 那时候的他那么小,看到游乐园就高高兴兴的进去玩,父亲愤怒的目光,母亲倍涨面子的模样,他不太懂。 他只是进了游乐园,要了生命中第一份冰淇淋,坐在木色的靠椅上晃荡着短短的腿,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有白色的鸟飞过,顿时觉得这是他短短几年的生命中。 最快活的时光。 后来他长大了,是个少年了。 再后来爸爸妈妈决定离婚了。 两个人闹上了法庭,闹的满城风雨。 为了争夺明星儿子的抚养权。 法官无法判定,便问他:“你是想跟着爸爸,还是妈妈呢?” 他说:“不可以都跟吗?” 白发苍苍的法官大概是他的粉丝,听到他的话不由得潸然泪下,过了很久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法官带着鼻音的开口,悲伤地说:“孩子,你要知道,你不能永远是孩子,面对现实,你总要做出做出选择。” 他想了一会儿,困惑地说:“我不明白。” “孩子,我希望你永远也不明白。”法官复杂而悲悯地看着他。 转身,宽大飘摇的法官长袍,挺直的脊梁。 “开庭!”法官说。 坐在下面的一男一女,对视了一眼,彼此仇视、怨恨。 哪怕曾经是最亲密的爱人。 “因为我狗儿子嘛,它那么小,我想带它好好见见世面。”周扬说。 真真假假地笑。 “老公,我们想听的是这个吗?” “医院play呢?过了一个小时,老公你的热搜己经过时了唉。” “医院是什么肥事呢亲” “不要转移话题哦,你再这样不说实话我就立马去@你老婆” “解释一下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床戏?” “床戏,呃,这么刺激吗?” “对啊,大家都觉得是床戏,因为有的大神整了时间轴,去医院应该就是那个‘牛车未归谢家门‘拍完后吧,那个时候其实就有人拍到周扬了,只是没拍到唐斜安。” 周扬:我觉得我的底裤都被扒完了,在座诸位能不能给我留点体面。 顿了一下,周扬准备开口。 ☆、cp大热 “唔唔唔唔唔————”周扬猛的一下子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 助理小张摁住了他周哥,顺带跟直播间的同志们说了一句:“直播今天就结束了,请大家有序退出直播间。谢谢大家!” 边按住周扬边深躹躬。 “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这么关键的时候~不要啊~亲~再留一阵儿呗~” “让他说!别捂住呀~” “快!让他说!!!” “啪————”直播间彻底关闭了。 直播间猛的一黑。 屏幕前的众人:“………………” 这样的行为当然是带来了高话题度、高流量。 戛然而止的直播,阴云密布的医院真相。实在是很给很多试图探寻八卦与真相的观众们很多想象空间。 那些孜孜不倦的吃瓜群众们试图从各种蛛丝马迹中挖出真相。 又是cp粉过年的一天。 微博的"上山”超话,还有N个cp微信群,□□群全部炸了。 南山名士:我觉得我磕到真的了!!!!! 小鞋:我不行了!太甜了!哎呀呀!周扬生病了,唐斜安送他去医院哦。 颓如玉山:妈的,他俩肯定是真的。 源山名士:这,这,这上山真的上山了,上玉山。 汪名士:我还是觉得牛车位归谢家门那个比较隐晦,这个上。呃,我第一次觉得咱们的cp名居然这么污呢! 南山名士:咱们的cp名一直很污呀~你才发现呀~ 颓如玉山:妙啊~~~妙啊~~~~ 小风流:我其实觉得他们谁上谁不是很一定呢可能就是不是剧里那样。 现代版,霸道总裁爱上我那种,霸道玉山爱上我。就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医院里接收了一个特殊的病人。他是被一个霸道的总裁送过来的。 病人叫谢尚,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他湿了鬓角,眼中透露出一丝脆弱。浑身上下布满了事后的痕迹。旁边,有一个霸道的男人,他是????的总裁玉山,权倾天下。 此时,居然望着脆弱的男人,满眼的焦灼,这个俊秀美丽的男人,怎么这么的让他心碎? 原来,他是他前世的恋人。 玉山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们,哎。前世曾经多么的相爱,却不得不相杀而相爱,因为,他们俩,家中乃世仇。 两个是世仇家族的公子,却彼此相爱了,家族棒打鸳鸯,也没有打散他们的缘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家族的攻击之下,在世俗的所不容之中,在战争的的伤亡之下。谢尚终是为玉山而死。 时间一转来到现代,????的总裁,商场上的敌人用美人计诱惑他,他走错了房间。 走进了被下药了的谢尚房间。一番云雨过后,玉山发现这个男人该死的甜美!再后来,玉山什么都想起来了。他带着谢尚焦灼的来到了医院。在医院里,玉山深情地凝视着谢尚…………………… 颓如玉山:笔给您!您写! 汪名士:店无书,砸,懂?这位名士,你打算什么时候出版? 小风流:嗯哼,见笑了 cp粉年已经过过一轮了。 最后就只是挖出了几张两个人一块儿去医院的图片。 两个人不否认也不承认。 好吧,周扬承认了。 但他的团队都认为这是一次直播事故。 在微博上澄清。 唐斜安也没有回应。 好像没有这个事儿似的。 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周扬开始在公司里走动。 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原主认识的人。 毕竟他可是背负着原主的死亡之谜的男人。看在丰厚的读者满意度上,无论怎么样,都要找出原主是怎么死的。 表面上看来是自杀。 但如果在表面上看来这么简单的话,088也不会布置这样的任务。 小布传媒包了一整个写字楼,坐落在市郊边缘,在传媒行业中的地位,属于那种不上不下的,公司摊子不小,但也不大。 新老板南枣,周扬也没有接触过。 其实在薜丽丽女士和白小芳的母鸡护崽子一样的保护下,周扬根本就不用担心跟老板相处的问题,他跟老板从不直接交接。 不过这一回,老板还是很想见一见这位新流量的。 而且顺带改签一下他的合同。 以前针对他的签订的合同,不再适合现在他的流量了。 现在要把他的合同改的宽松一点,主要是顺势应和他的流量,留住他的人心。 当然,如果仅仅是如此,是没有这么快的。这么迅速的改签合同也是薛丽丽女士和白小芳同志共同争取下获得的结果。 而且,周扬也顺带很想问一问一些事情。 于是直播完成之后,周杨把那套皱巴巴的衣服换下来了,并带着几个助理,顺着电梯上了楼。 在上电梯的过程当中,周扬看到,在写字楼内部,人流来来去去,在写字楼内部工作的工作人员,因为见的明星很多,故而对他也没有什么感触,就是那种普通的工作关系。 只有几个胸前挂着实习牌子的实习生,看上去颇为激动。 看到他就招朋唤友,几个衣着时尚的小女生,站在楼下,聚在一堆,嘴上说着,眼神不住的往这儿瞄。 还有一个人向周扬挥手。 周扬看到这几个激动的实习生,感觉很有意思,站在电梯里,向他们高高兴兴地挥手。 实习生们更激动了。 拿着手机就开始拍,闪光灯还闪着些儿,满脸的激动。 还有一个叫“老公!”的,声音格外大。 站在电梯里,那么老远,周扬就能听得见。 当然,他会当做没听见的。 不好回呀,怎么回? “哎!” 可不能这么回。 作为一个演员,爱豆,明星,是要跟人民大众和粉丝保持距离的。 就算他本人不想保持,他的团队也会要求他保持的。 周扬插着兜。穿着品牌赞助的西装,站在全透明的电梯里,从下往上看,他被助理包围,很有那种霸道总裁的范儿。 身上的西装是潮牌AH的经典款,修身三件套黑色正装。有韩版的质感,那种商务却未满,新潮却严肃的混搭感。 再配上银色腕表,更显他人群中与众不同的遗世独立。 现在的周扬身上有两个服装品牌,一个是中国本土老牌的品牌,前几年一直处于颓势,这几年才渐渐做起来的【云锦】。 云锦本身就是中国古代达官贵人的奢侈布料。过去多用于制作龙袍的布料,后来有人用布料的名字注册成品牌。并渐渐兴起了这种高端布料用于古装汉服以及现代服装。 周扬演古装剧《风流》,里头不少古装都是品牌赞助的,玉山和周扬共同代言此品牌。 端午大宴时穿着的几套服装,除了最庄重的那一套是服装师从各个其他服装师那里借来搭的,其他的很多首饰,还有衣服都是【云锦】赞助的。 另一个是潮牌AH。AH算是知名的潮牌,看中了周扬桀骜不驯的气质,以及充满矛盾性的行为。故而选择周扬成为他们的品牌代言人。 品牌和明星某种意义上是互相选择的。 并不是说你红就可以拥有数不尽的时尚资源。 有的明星很红,红到知名度很高,国民度也很高,但是时尚资源却一直跟不上,这跟明星本人的气质,气场以及时尚度有很大的关联。 品牌选择明星。 就是选择了一个合作伙伴,由明星代表,由明星来提高品牌知名度。 提起明星,人们总会提起由明星所代言的品牌。 明星的形象,某种意义上就是品牌的形象。 故而,代言人的选择,真的是品牌与明星的双向奔赴。 周扬的时尚资源还算不错。 上辈子积累的时尚知识这辈子也派上用场了,越来越多的品牌找上门儿来。周扬能接的就接。挣钱嘛!不磕碜!有的时候广告费比片酬还贵呢。 真的是,金主爸爸们给的相当多了。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总裁南枣的办公室前,杨浪儿刚推门出来,周扬老远就看到她那一头浓密如海藻般的长发。 眉眼很凌厉。仍旧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长发飘摇,美的侍靓行凶。 “呦,吃完了?”杨浪儿扬眉说。 “是,你谈完了?”周扬挑眉回。 “差不多。”杨浪儿趾高气扬。 “欢迎!”周扬走上去,跟她握了个手。 其实周扬很想给杨浪儿一个拥抱。 但周扬不敢,因为如果他这么做了,可能明天的头条,不。今天就会上热搜,刚刚因为播的《风流》剧的耽美红利立马会反噬。 这会给他的公关团队带来很大的困扰。白小芳可能马上就要加班,薛丽丽女士可能又要打来电话骂街。 杨浪儿很明显也明白这个道理,便意思意思跟周扬握了个手。 平时两个人撸了多少串儿,周扬给杨浪儿做了多少演技指导,杨浪儿跟周扬一块儿偷渡着去吃了多少美食,两个人在背后骂了老王多少句,在拍摄的时候喷了多少嗑,都在这个握手里了。 你来。我很高兴。 这就足够了。 “眉来眼去”了一会儿,两人擦身而过。周扬推门进了南枣的办公室。他的几个助理则候在门外。 ☆、谜团 黑夜己经降临。 几只猫懒懒散散的卧在猫爬架上。 周扬坐下,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总裁南枣看着周扬,平平淡淡的开口:"你好,周扬。” 周扬刚刚正在走神看猫猫,听到老板说话,下意识回了一句:"嗯,你好,老板。” “周扬,这是你的新合同。”南枣把新合同递给周扬,温温吞吞,不紧不慢。 新老板明显是一个正经的人,他的动作很缓慢,态度也很端正,表情也没有周扬那么多。严肃正经的的样子。 “嗯。”周扬拿起来看了看,合同很合理,分成不错,规定的甲乙方责任也很明确,一年甲方要给乙方多少资源,乙方要如何配合甲方开展工作,都标明注清了。 反正前几天周扬已经看过一遍线上版本了。 现在核对线下版本,跟线上版本一模一样,都很合理。 看了一遍又一遍,翻了一页又一页,周扬谨慎极了。 一个小时以后。 南枣:我觉得这几页纸快被这个人翻烂了。 百无聊奈中,南枣起身去喂猫,铲屎。 呼啦啦的把猫粮一倒,几只猫蜂拥过来吃饭。南枣趁着猫吃饭的功夫又把猫屎给铲了。 过了好一阵儿。 猫吃撑了,睡了。有只圆滚滚的橘猫连抓带挠的爬上周扬的膝头,左右闻了几下,寻摸了一会儿。卧下来开始睡,睡的昏天黑地,还打起了小呼噜。 又过了两个小时。 “老板,您今天晚上要加班吗?”秘书敲门进来。 南枣:我也不想,但…………眼神示意了一下面前的周扬。 周扬听到有人说话,方才如梦初醒。 踌躇了一会儿。 周扬说对总裁:“我可以再拿回去看一看吗?” 南枣说:"其实我的建议是你现在就签,不过也不是很急。你拿回去看两天也可以。" 周扬:“那行。” 又踌躇了一阵儿。 周扬看着总裁南枣,说:“老板,我想问一下,我以前的工作室里是不是还存着我以前的一些行程表,还有以前后援会的资料? 能不能我去提取一下看一看,然后再跟团队商量一下关于我以后发展的一些问题。” 南枣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没有任何诧异,艺人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合理的。 而且周扬是才换的公关团队。 在一年以前周扬已经把自己的团队从地下室搬到楼上了。 当时公司正值多事之秋。 老总裁去世,南枣新官上任。 南枣看到楼下地下室办公室的环境实在是不咋地,太糟糕了。 实在是受不了那种环境。小艺人都待在地下室里,感觉就像公司在虐待他们一样。 于是训练室,工作室,办公室什么的就往楼上清,把地下室彻底封存。 地下室以前专是那种小艺人工作,训练,居住的地方,像周扬吧,在地下室那个破地方待了差不多快有两年。 “那行。”南枣说。 “我记得你以前很爱发朋友圈,有一回你发朋友圈。 就在总裁秘书办公室那边,说那边的咖啡泡的很不咋滴。就是在那个休息室旁边,你去找陈秘书,去找他拿地下室的钥匙。随时都能进去。” “我以前很爱发朋友圈吗?”周扬一脸懵逼。 “对呀,你特别爱发朋友圈。不过好像从几个月前你就不咋发了。”南枣说:“我很喜欢看你的朋友圈,拍照是拍的真好看,好像你以前还是专业的,兼职干过这行。” “说着说着,还有点儿可惜了呢。你以前可是得过全国性的拍摄大奖呢。”总裁抱着咖啡,砸摸了下嘴,感叹似的说了一句。 “你以后要是不红了啊,你完全可以去拍照,继续养活自己,也挺好。” “我看你直播的时候,直播吃饭也直播的很有味儿,做个吃播也很有前途。看来你的下岗就业面很广呀。”总裁看着非常有感触。 “我就不行,只能干个总裁。哎!就业面儿太窄。”顺带自己又凡尔赛了一下。 “???”周扬更加懵逼了。懵逼之余还有些心虚,心说这个身体几个月前就换人了。吃播那个兼职可以干,但是摄影这个兼职可就不一定了。 【088为您播报,现在发布长期任务:原主的死亡之谜之原主的朋友圈,奖励读者满意度5%,小任务之与唐斜安的联合营业,奖励读者满意度1%】 【周扬:有完没完啊?!!】 【周扬:怎么天天都是你的事儿啊?!】 【088:什么叫做天天就是我的事儿啊,都是社畜。谁想天天过来给你忙呀,你又不付我工资。你可以选择不做呀,我求你了吗,啊?有种你就别做呗】 【周扬:…………呸!我就是做,咋着了吗!】 【088:啧,男人。】 周扬把合同合起来,顺便把趴在自己膝头的猫抱给了南枣。 总裁看到猫,表情瞬间变得温柔而贤淑。跟他对人的正经严肃完全不一样。 高高兴兴的对着猫说话:“宝宝~别睡啦,吃夜宵宵啦~” 那只橘猫懒懒的伸了个腰。 “哎呀~伸懒腰腰了呀~睡得好不好呀~”总裁就是以一种非常嗲声嗲气的语气对着猫说。 “那个,恕我直言,这只猫。它…………”周扬一言难尽的看了看总裁抱着的那只橘猫,宽阔的成了一坨的背影“好像没有腰呀…………” “哎呀呀!小猫咪可听不得这些呀!”总裁大人非常惊恐,假模假样的捂住了橘猫的耳朵,假装它听不到。 “喵呜呜呜~~”橘猫继续伸腰,伸完腰了之后,努力的撑着身子,想要舔自己的背上的毛。弯身子弯了好久,都弯不过去。 总裁大人继续耐心而认真的看着他家的猫。充满鼓励的眼神“宝宝真棒棒唉~~马上就可以舔到喽~~~” 周扬:……………… 周扬,周扬实在是觉得这种掩耳盗铃没有什么意义。 “宝宝~~爸爸给你吃罐头好不好呀?”总裁大人认真而又专注的看着他家的宝儿,打开了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了猫罐头。 橘猫看到了猫罐头。 就开始努力扒拉它爸。用它那粗长的小腿。 它爸赶忙把罐头给它开了,放在桌子上,橘猫抻着头就开始吃,可以说是狼吞虎咽。 总裁大人满脸慈爱的看着猫。 猫专注的吃着罐头。 确实是一场父慈子孝的感天动地。 周扬:…………我应该在车底,而不是在这里。 就这样,周扬走出了办公室。 由于他在总裁办公室待的时间太长了,在门口等着他的助理们一个二个都走光了,都下班儿了,谁还愿意等在这里呢? 只有一个拿着助理最高工资的助理小张。 没日没夜的等在这里。 周扬:我很是感动! “周哥!你出来啦!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下班儿啊?”助理小张认真的问他。 感动不过是一时的。 开口你就明白,助理小张有感情的很有可能不是他周哥,而是他周哥给他发的工资。 周扬很明白这个道理。 慈眉善目的看着助理小张,对他说:“小张,你想不想这个月多发一些奖金呀?” “想呀!”助理小张的眼睛亮了。 助理小张心想,如果这个月发奖金的话,可以给女朋友多买个包,再还还房贷,或许还有多的再买一瓶肥宅快乐水。 天呐,是什么让周哥良心发现?决定给他发奖金了呢,真感谢,感谢爸爸,感谢妈妈,感谢上天,感谢薛姐,感谢小芳姐。感谢公司,感谢总裁。 感谢周哥。 “一万!怎么样?”周扬循循善诱。 “周哥!你人真好。”助理小张立马就神采奕奕。一双眼睛盛满了对他周哥的感激与欣赏。 “那个,你先告诉我,就是,呃,总裁秘书办公室的陈秘书是在哪儿?”周扬说。 “我知道,我马上给您带路。”助理小张在奖金的作用之下,显得非常的干劲十足。 在小张的带路之下,周扬在七扭八拐的大楼地形中找到了陈秘书。 十分顺利的拿到了地下室的钥匙。 并且强烈邀请小张陪他一块儿去地下室。 “周哥,地下室可阴森了,没有一个人。”助理小张对他说,听到小张这么说了,周扬是立马怂了。 “小张,你要不陪我一块儿去吧。咱去,就拿几份资料。”周扬怂恿小张。 “不可能,都这么晚了,周哥。你想一想。那里万一有鬼怎么办?”助理小张一点也不唯物主义的提出了地下室有鬼的理论。 “…………你不去我去!”周扬显得很硬气。 “您要是去了,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薛姐。”助理小张气定神闲。 “毕竟您的生死存亡,可是关系着团队今后的发展啊。 周哥,你要是在地下室是出了什么事儿,碰到个流氓地痞杀人犯啥家伙的。被暴打受伤,被奸是其次,万一是毁容、断胳膊断腿呢?” “团队里可能百来号人就失业了。” “周哥,请您现实的想一想,你完了是一回事儿,大家一块完那是另一回事。是吧。” “为了不让大家一块儿完,我采取一些必要措施也是大家可以理解的。”助理小张满脸淡定。 周扬看着小张,突然想起了某一天,好像公司里某个相熟的小明星告诉过他。 “你听说了吗?你身边那个助理小张,他好像是跆拳道黑带。” 看着淡定的站在那里的小张,周扬不禁打了个寒颤。 “呃,过几天再去。”周扬相当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就好。”助理小张很欣慰。 ☆、原主的朋友圈1 实在去不了地下室。 干一干088说的任务也很不错。 很显然,这个狗血故事还是个触发式剧情。 刚跟老板聊到这事儿。 就来任务了。 既来之,就干之。 不就是朋友圈吗?你说原主能发多少条呢?一翻不就翻完了? 于是周扬打开了微信。 这么久以来,周扬上微信只是为了跟几个《风流》剧组里面的朋友聊天儿。 一般也不关注些什么。更不发朋友圈。 原主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跟他保持联系的,居然都是圈外人。 他在圈内好像没多少人可以联系。 至少在周扬进入《风流》剧组的这一段时间内,没有什么圈内人来问候他。 只有两个人,来问周扬一些资源能不能让给他们。 周扬:呵呵 周扬上辈子是被顺风顺水捧大的,从小就是享誉全球的童星,再后来,虽说经历了很艰难的一段转型期,但也很快走入大银幕,成为全球知名的演员。 上辈子的周扬比这辈子的原主更加动人,俊逸。其实也不能说是相貌上更优越,而是气势上的范儿。 那种无法无天,唯我独尊的明星范儿。 这种明星的气势,那种桀骜不驯的风采,让他一张脸,无论如何都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故事性。 凭借着那种从小养出的明星气势,他永远都无法出演配角。 那实在是一张天生的主角脸,一路上满是繁花与掌声。 现在原主的这张漂亮脸蛋反而使他的戏路变得狭窄了。 这可真是一种历史性的倒退。 这张受尽苦难的,悲怯的、无奈的脸。哪怕原主他那么年轻,却也有了一种不经意流露出的苦相。 人的经历是会在脸上显现出来的。 而原主,毕竟,他只是拥有先天给予他的一张漂亮脸蛋儿,却没有与脸蛋匹配的能力与经历。 古人有云,德不配位。 原主拥有一张漂亮的脸,可惜,他并没有与美貌匹敌的能力。 美貌与能力,手腕,个性,才华任何一个相匹配都是王炸。 可美貌不能只是美貌。 周扬深深地清楚这一点。 他每天都在不断的磨练演技,为了《风流》把里那个鲜衣怒马的纨绔子弟谢尚演出最精彩的一幕。 为了演好谢尚,周扬阅读了几十本魏晋方面的书籍。并且把《风流》的原著也阅读过,甚至去拜访过写《风流》原著的作家,问及他对谢尚的构建、感受。 “他是一个无与伦比的人物。” “他是魏晋风流时代的缩影,向往自由却被时代的牢笼所圈禁,不得以的去追求畸形的的自由。” “他不是个英雄人物。” “他是个悲情人物。” “自从他跟玉山相遇,他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不得善终。” 周扬每天都在做笔记,标注,谈感想,写读后感。 越走进魏晋南北朝这个时代,越了解那个华衣的谢尚,也就越来越清楚,谢尚虽没有谢安恒温那么出名,却有自己独属的光芒。 也就越来越能演活这个人。 无论是导演老王还是剧组的工作人员,还有同剧组跟他演对手戏的演员,都发现,相比较一开始,周扬的进步越来越大。 他演的谢尚越来越活灵活现。 唐斜安沉浸在戏中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一次剧组放假,给予主角团的沉静时间更加长了。 每一个人都在寻求演技的进步。 包括周扬。 在这次放假之中,周扬每天都在跟088聊天。 088是个很能说的女人。 不过前阵子一直在剧组的时候,088一直没说话。 这让周扬感到很诧异。 就像邻居家养的鸭子突然闭嘴了一样。 人们总是会怀疑它是不是被宰了吃了,而不是它不想说话了。 【周扬:088,你最近一直在干啥,你一直都不过来找我。啥情况?】 【088:嗯,最近呢我投稿在系统废文网的您与唐斜安的同人文那啥,嗯,一直在努力更新呢。嗯,我一直持续关注您们的生活呢,请不用担心。】 【周扬:我觉得你有问题,海棠文作家,你一直在嗯嗯嗯,你迟疑了唉,说实话,你是不是在撒谎?】 【088:……这个(?⊿?)?~怎么会呢宿主~人家家一直在搞社会主义兄弟情呢,特别特别的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周扬:…………行吧】 跟明显满腹心思不说人话不干人事的系统088掰扯完后,周扬开始清算微信好友。 互联网没有记忆。 红了点后的周扬收到了认识的、不认识的、认识的半生不熟的各色人等的“恭喜”。 无论这些人以前是怎么欺负原主,个个是大爷样的。现在周扬一红了,就必须打脸一样上赶着回来当孙子。 孙子当的很到位。 瞧瞧这彩虹屁一个个吹的,比周扬那些粉丝都好,肯定都是那些文科毕业的宣发团队写的,还怪有文采的。 “您是夏天的风,吹动我心房” “您是秋天的雨,降在我心上” 这俩人宣发是不是撞了?怎么这么像? 一查,俩演员果然是同公司,估计是咖位小,宣发是同一个吧。 过去周扬微信里就没几个大咖。人家都不屑于加他。 现在走哪都能听到微信提示音,几个小演员说他是他们偶像,想合照。几个综艺咖说有节目,要带带他。当然,各人心里门儿清,蹭热度的委婉说法而已。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娱乐圈这个圈里,只要有人能火,那有些人可真是想不劳而获多分点流量。 只不过要脸和不要脸的区别而己。 这些人像潮水一样涌来,欢呼声,赞叹声。 周扬一直在翻以前的聊天记录,翻完微信翻□□,翻完□□再进朋友圈,看有没有人给原主点赞评论。 他发现原主是真的很爱发朋友圈,开始他以为可能就是那么一些。后来一直翻,一直翻,一直翻。完全翻不到尽头。 他发现原主每天都要发个几条。 最高记录是每天十条。 他后来绝望的发现原主发了整整上万条微信。 周扬:我湿你怎么那么能说呀?!你!! 从几年前原主注册微信开始。 一开始,原主就非常爱发朋友圈。 在工地搬个砖都要拍几张夜景,然后几个工友给他点赞。 工地搬砖太累了,就牢骚比较多,原主特别瘦弱,本身干这活就吃力。 几个工友天天给他点赞,评论,鼓励他。 一道斜阳降在工地上。 显得落魄又悲壮的城市。 第一个朋友圈是原主周扬发的几张照片。 川阳工地王国瑞:小周,拍照拍的不错啊 川阳工地陈景:小周啊,打的饭给你留外头了,别光顾着拍照看书,也顾着身体 川阳工地赵小磊:周哥,今天我又瞅见小玲姐了,她可真好看啊 川阳工地赵小磊:周哥,我在电视上看见你了! 川阳工地赵小磊:周哥,你昨不理我了噻? 最后一条显示时间是最近。 周扬觉得很尴尬,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的身体,所以他根本就没有理高阳工地赵小磊。 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这些人。 原著里根本就没有说。 打开微信赵小磊,发现人家已经给他发了N条微信,一条比一条真切。 赵小磊:周哥,我发现你演的那个《风流》火了呀。 赵小磊:周哥你真厉害! 赵小磊:周哥,你还记得小玲姐吗?我俩处对象了。过些日子我们就结婚了,我俩想着肯定要给你说呀,哪怕你现在可能来不了,也没关系,知道你比较忙。就只会你一声儿。 赵小磊:就8月25。人家说是黄道吉日,我俩结婚。 赵小磊:周哥,你是不是特别忙呀? 赵小磊:周哥? …………………………………… 突然就觉得有点对不起人家。 周扬感觉到了愧疚。工人子弟就是纯朴,这破事儿要是放到娱乐圈里,人家准以为你是红了,现在看不起以前的人了。 分分钟给你曝出来。 多个嫌贫爱富的绯闻。 怀着万分的歉意,并且翻看了以前的聊天记录,搞清楚原主跟赵小磊是怎么样聊天的。周扬回了赵小磊 周扬:对不起啊,小磊。周哥最近一直在拍戏,戏里头导演要求收手机。所以一直没回你消息。 当然这都是扯狗屎,演员,最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戏里当然不收手机,只是为了给这么多天都不回赵小磊消息捏造一个理由。 周扬:你那日子我会过去的。 周扬:哥给你当伴郎。 赵小磊暂时没回。 周扬继续翻看原主的朋友圈。 艰难的工地时期里,原主成天拍拍照念念书,认真的过日子。而且经常把自己的摄影作品拿去投稿,别说,还有人收, 一个十八线小城里,原主的摄影作品居然也算是一个糊口的选项。 发觉自个儿在艺术上很有天赋了之后,原主就天天想着要考一个艺术类的大学。 然后自己照相,摄影。 这是原主一开始最淳朴的想法。 学艺术是最烧钱的。 原主想要以后好好的干艺术。 得要赚很多很多的钱。 于是,他飘向北方。 ☆、原主的朋友圈2 北方有一座城。 宏伟,繁华,不可一世。 城市正中心是封建帝王昔日的宫楼殿宇,如今成了享誉全球的博物馆。环路一圈又一圈,分割了城市。 古城新发,北方曲折蜿蜒的胡同小巷,京味儿浓厚的口音。 不时响着自行车清脆的铃声,追逐笑闹的少年们骑着自行车驶过青石板的路。 几个巷口团团坐在大榕树底下的、清一色穿着软的面下去的白色背心跟深色大裤衩的老大爷扇着蒲扇,操着京音,时不时地聊着些国家大事。 几只串串品种的狸花猫,被喂的油光水滑,懒洋洋地从檐上迈着猫步踱过去。 几只土狗,趴在家门里的阴凉地,这么热的天,狗动也不动一下。 然而在时间仿佛很慢很慢的胡同之外,是正飞速发展的城市。 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城市日星月异。 几千万人寄居在这座巨城。商业街白日里人流如织,摩肩接踵,黑夜中灯红酒绿,软红十丈。 轮船从世界各地而来,带着商品、机遇和欲望,万国来朝。 再繁华的城市,也有阴冷的角落。 有人穿金戴银,富贵逼人,追求生活品质的高尚。便有人蜗居角落,连基本的生存都无法保障。 原主周扬便是这样一个人。 他只有高中学历,在这座城里,什么也不是。 他认认真真的去投稿,去摄影。 但是人家看不上原主,这年头,连摄影作品也要问英雄出处。 问你是哪个艺术学院毕业的,最好是国外。 可原主哪里有这东西呢? 所以无论原主拍的多好,也没有人收他的。 非常搞笑的一件事情,在18线的小城,反而有人欣赏原主的才华,不在意原主的学历。而在这样一座开放发达的大城市,反而事事都要用学历来说话。 学历就这么好用吗? 在经历了很多次的拒绝以后,原主下定决心要考一个好大学。 成天下决心似的在朋友圈里发一些好大学的照片。 然后,原主继续他的打工生涯。 这一次,是理发店。 以前同是晨阳一个孤儿院的、己经被领养的一个姐姐也来到这座城市打拼,在夜总会上班,原主叫她阿弥。 很偶然的一天,阿弥到原主所在的理发店剪头发两个人才相认的。 理发店时期,原主也是非常喜欢发朋友圈。 好像有一种不表达就会死的大病。 那个时候原主的人缘好像非常好,天天一群人给他点赞评论。 他还是热衷于拍景色,不过这回还陆陆续续拍了人。 这一张图,是树。 盛夏。 白日。 能被几人环抱的大树。 一座破破旧旧的理发店门囗,黯然无光的招牌上缠绕着几个半死不活的小夜灯,有一个破了外壁,裸露着里头的灯芯。 几个人倚在洗剪吹门囗遮天蔽日的树,有男有女,清一色地杀马特头,五颜六色,有蹲有站,摆着夸张的姿势,正向着镜头笑。 笑的很狰狞。 配上那些头。 原主一头质地柔软的黑发,一袭白衬衫,一张清丽脱俗的脸,鹤立鸡群。 小清新跟重口味。 在这一张照片里淋漓尽致。 却又异常地和谐。 这张照片就周扬这种平常人来看,都能说是一张青春气息扑面、动静结合的佳作。 结果原主发的朋友圈是:“投鎬叒莈洧荿。圖爿潑茬萠伖圜,汏傢①赽俽賞妑(投稿又没有成。图片发在朋友圈,大家一块欣赏吧)。” 洗剪吹王老板:尒淍莂洃杺,哪呮哪幇ふ亾芣慬兿朮(小周别灰心,是那帮子人不懂艺术) 冼剪吹李财:僦湜,洎汏傢哆恏看妠(就是,咱大家多好看呐) 洗剪吹孙伟:莪覺着尒淍芣烫個頭扝孒(我觉着小周不烫个头亏了) 洗剪吹吴伟:當個汜淰(当个纪念) 洗剪吹杨小彤:(????????) 清一色的火星文,连原主都在用。看的周扬脑壳子疼,括号里的内容全是翻译,都是周扬百度之后的结果。 真的是很不容易呢。 原主这个进城打工人,真的在主动或者被动的方式下掌握了很多没有什么用的技能呢。 后来,原主又离开了理发店。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朋友圈并没有显示。 就,到夜店去工作了。可能是那个叫阿弥的姐姐的介绍吧。 原主人长得好,人又踏实能干。在夜店里赚的不少。 反正这个时候的原主朋友圈就是一种变相的炫富,几张照片上,几捆红色的票子搁在酒盘子上。鲜艳又漂亮。 原主虽然是一个小城市的孤儿院里长大的小孩儿,很质朴实在。但年纪尚幼,也难免会被大城市的奢华、拜金主义所腐蚀。 但原主还没有失去初心。 他每天坚持拍照,摄影。在朋友圈里发的照片越来越成熟。 光与影的交错,酒瓶,少女,阳台,窗户,以及逼狭的出租屋里任何一件东西都可以成为他的作品。 在夜店时期,原主赚的钱越来越多,同时,随着网络的发展,原主也向互联网上投稿。 原主的作品终于出现在摄影期刊上,有一回甚至被国家公认的优质地理期刊选成封面。 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有一次,原主甚至拿着照片去参加了国家的摄影比赛。 拿到了摄影大奖。 那张照片可真是美呀。 拍了一个少女。 少女穿着白裙子。 就是阿弥。 阿弥偏好喜欢穿白裙子。她总能把简简单单的白色穿的千姿百态。 她站在山与水中间。 自在的舞蹈。 俯下身子,正在整理自己的舞鞋。 少女舒展着的肢体,还有整理舞鞋的优雅动作,美不胜收。 这次的摄影作品拿到了大奖。 原主带着朋友们去撸串吃饭。 灯红酒绿里。 他们推杯换盏。 无限美好。 周扬继续往下翻,翻过了原主因为长的好而被星探发现,为了挣更多的钱去考大学,周扬进了小布传媒。 第一部戏是男四号。 是个相当不错的起点。 原主虽然出身不太好,但是还是很被公司看中的。虽然当时只是住地下室。 但也赚了不少,至少比夜总会时期赚的多一些。 他的朋友圈里还是发很多乱七八糟的照片,再配上一些附庸风雅的文案,显得很是凌乱。 原主酷爱混搭风。就比如说给阿弥的那张山水照,阿弥裙子前是破烂的,很有战损美。 一个裙子破了的女孩儿,仍旧可以在山水之间自在的起舞。 周扬不由自主的开始欣赏原主了,他实在是一个很认真生活的人。 每天都生机勃勃的野蛮生长。 在原主的朋友圈最后一次见到阿弥,也还是一张图片。 一张照片,一个少女。少女很明显就是阿弥。 她穿着漂亮的白裙子,满怀期待,满脸灿烂笑容的站在“忠霞传媒有限公司”大门口。 原主是这样说的:“阿弥姐姐也被这个娱乐公司的星探看上了,阿弥姐姐要成为大明星了~好开心啊!” 原主有着莫名其妙的自信,自信阿弥会成为大明星。 可是后来他的朋友圈里再没有了阿弥的照片,他会或真或假的抱怨,说阿弥姐姐太忙了,没有时间理他。 再后来。 阿弥彻底失去了在原主朋友圈的是踪影。 再后来。 原主开始给其他人让资源,让路,不争不抢。 显示的时间是三年前。 也是一个夏天。 一个热浪滚滚的夏天。 吃《风流》网剧的红利已经红透半边天的周扬同学,当然不敢大摇大摆的出门,毕竟,一出门就会淹没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 出于这个考虑,周扬悄咪咪的联系了白小芳,让她去雇私家侦探,去调查阿弥,还有忠霞传媒,以及原主朋友圈的若干人等。 白小芳人狠话不多,笑眯眯的接收了一堆照片。什么话也没有问。 以前她就是干这个的,到这个世界,虽然人脉体系还没有建立完全,但是背靠周扬这个正在火的明星,巴结白小芳的人大有人在。 白小芳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从从容容的接手了。 小布传媒白小芳办公室这边。 窗户大开着,狂风席卷着热浪进入了办公室。 这位公关强人有个规矩,那就是在夏天的时候如果开了空调,那么每隔一个小时她就会开窗户透气。 白小芳正拿着浓绿色水壶浇着小阳台里的绿植。 自从小布传媒总裁换人了之后,整个办公楼都焕然一新。公司方面还给白小芳加了个小阳台,外头葱葱郁郁的养着花草。 一盆又一盆。 虎皮兰镶了一层边儿,站在阳光下镀着金,黄杨刚被公司的园丁修剪过。 虬节盘曲的古朴样子,绿茵盖如云;栀子花含苞待放,清香扑鼻,楚楚可怜;散尾葵叶片阔大,散如羽翼,典型的热带植物,看见它就如同看见夏威夷的海滩;吉祥树叶奇特,极具观赏意味。 这些花草被珍藏在白小芳的小阳台里,有时还能吸引到总裁办公室里那些懒懒的猫儿前来闻花逗趣。 这不,一只肥敦敦的橘猫正猫在花盆里,抻着几乎看不见的脖子,啃桅子花。 它可能并不懂什么叫“大橘为重”。压塌了几根枝儿也没什么感觉。 小猫咪有什么坏心思呢。 白小芳还是那双见人就笑的眯眯眼,一边的秘书见到这一幕都慌了,开始担忧大橘的命运。 芳姐是公司里公认的“笑面虎”,惹了芳姐比惹了总裁薜姐周哥打包起来都严重。 上回有个小伙惹了芳姐,那可真是分分钟被教做人,一个一米九的小伙子哭起来还怪那啥的。 大橘啊大橘,快点跑吧,芳姐可能不会让你死,但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呀( ?????) 等了好一阵儿,猫没有事儿。 又等了好一阵儿,猫还没有事儿。 芳姐放下水壶,笑眯眯的转身,叫秘书把她柜子里的猫粮拿出来。 秘书:哎?!果然小猫咪势不可挡! 夏日炎炎,白小芳蹲下身,把猫粮放在大橘面前,一个穿着职业装的胖姑娘,一只趴在地上的胖猫咪,眯着眼。看上去特别和谐。 一旁搁在实木质地的深棕色花架上的黑色手机,正亮着微弱的光。 大白猫:我想让你查点东西。然后发了一堆图片。 小黑犬:老规矩? 大白猫:嗯 小黑犬:你打算给多少? 大白猫:到时候你看。 小黑犬:行,资料三周后就能到你手里。 正抚摸大橘的白小芳浅浅一笑,有些琢磨不透的意味,洇开。 ☆、溜狗 清点完原主的朋友圈遗留问题,周扬开始呼叫088。 【周扬:海棠文作家,在吗?】 【088:不在!码文正卡着呢!白搁这乱了!真岔气!!瞎啊!你个鳖孙!没看见老娘TMD正烦着呢!!!】 【周扬:…………方言话说的不错啊,豫南人?】 【088:呃,这个,呃,请问宿主有什么需要服务的?】 【周扬:没事儿,我就喊喊】 【088:…………妈的个巴子】 【周扬:略略略略略】 调戏完海棠文作家,周扬才开口问正事儿。 【周扬:清点原主朋友圈,还有和唐斜安营业,到底怎么算?】 【088:系统自动出】 【周扬:你不是系统吗】 【088:我顶多算个人工客服,你见过哪家系统还经营着正而八紧的副业啊!】 【周扬:也是】 【088:没事少逼逼,保持我们彼此的个人空间,成否】 【周扬:看我心情】 【088:…………滚】 再次调戏完088,周扬的心情极其愉快。 哼着小调,人就起了。 小别墅里,落地窗的窗帘被周扬拉开。 小别墅外,草坪茵茵,大风吹过,草浪滚滚,闪过一条又一条风带。 狗屋旁边儿,一只哈士奇快快乐乐地在草坪上头奔,追着自己的狗尾巴转圈圈。 看见周扬拉开了水洗蓝的窗帘,狗儿子歪伸着舌头,对着周扬叫。还叼着飞盘,似乎是想着让周扬下来玩。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狗儿子打小就是一只非常有表达欲的狗。长大了更是叨叨叨个不停,问题是周扬也不懂狗语,听狗儿子叫那只能是噪音。 不过当爹的嘛,儿子想玩,还是陪他玩了。 飞盘溜溜地甩出去,狗儿子迈着四条长腿炮弹似的冲出去,奔跑着捡回来,叼给周扬。 周扬摸摸狗儿子的头,又甩盘子甩了N回,狗儿子不愧是西伯利亚雪橇犬,精力充沛、旺盛、并且过剩!扔到最后,手酸的不行了。 周扬实在懒得再甩盘子了,就去房间里找狗绳。 绳一拿出来,狗儿子,急了。 磨来蹭去,狗尾巴摇的快断掉,整只狗谄媚地摇来动去,朝周扬脸上舔,等着周扬给它套上绳儿,周扬在狗的动次打次中艰难地它给上了绳。 神兽出栅。 狗儿子被训的不错,走起路来虽然虎虎生风,但还没到狗溜人的境界,一人一狗走的还算从容。 周扬小区相当不错,想当年,原主演了一个脑残霸道总裁剧,那年头,甜宠剧还有点儿市场。是个长得好看的年轻小伙都能在里头捞金。 反正当初那些现在看来有些愚蠢的甜宠剧吸引了一批寂寞深闺里的中年妇女。 这批一中年妇女无所事事,就想每天换换“老公”。看到长得好看的就追一追,不好看的就不追,纯属是当找个乐子打发时间的。 不过有的追的相当真情实感,譬如某知名地产大亨的夫人,顶着老公的压力,凭借强大的娘家实力愣是给周扬送了一套京市数一数二小区沧浪亭的房子。 这房子,现在市值可不止千万了。 小区里一片绿树成荫。 几栋楼房中央有一片大湖,湖面上还零星分布着喷泉喷口,喷泉每到晚上都会喷出水花,到那时,附近的彩灯也隐隐绰绰的亮着,显得整片湖修洁美好。 这个小区绿化面积到达50%。前面是小别墅,采光好。后面是高楼,视野好。 中间的一片大湖正好把两类房区分隔开,湖面的面积很大,并且连接着江景,有条浩浩汤汤的大江自小区旁流过。 使得小区越来越寸土寸金,是富豪炫富的重要地点,亦是网红打卡的必备圣地。 在这个小区逛,总是能见到名人。 现在周扬大小也算是个名人,也是个被围观的对象。 不过一个首先由于这个富豪房区实在是太贵,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权,没必要围观娱乐明星。二是这里安保做的实在是太好,故而没什么闲杂人等混水摸鱼跑进来围观。 周扬愉快的遛着狗。 在夏天的黄昏里。 顺着大湖溜一圈又一圈,期间偶遇了无数狗友。就是那种牵着狗溜的人。 一路熟悉的打着招呼。 “哟,林太太,好久不见呀,这阵子光见着你家小花了,没见着你呢!” 一个戴着贝雷帽的知性熟女向着周扬微微的点头示意,浅浅的笑。 开口说:“还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了,实在是没有空溜小花,这不,一闲下来,就带着我家的小花出来啦!”林太太边说边拽着斑点狗,走的飞快。 斑点狗就是这种德性,据说受过训练的斑点狗可以一天跑几十公里,而林太太家这里这只听说是斑点狗中的斑点狗。 林太太为什么选斑点狗,毋庸置疑,为了减肥。 还别说,自从养了这狗,林太太暴瘦十几斤。人清省了好多,漂亮裙子也穿得下了。 林太太不可能天天溜,自然家里有人给她溜狗。 两个保姆负责专门遛斑点狗。有的时候还溜不住它。 周阳有的时候在小区里看着那可怜的两个保姆,就,很同情。 跟林太太擦肩而过后,又遇上了一个富二代小伙。 “小卫呐,瞧你这猫溜的不咋滴呀。”周阳看着那个穿着名牌大卫衣大裤衩子的年轻人。闲闲的开口。 小卫这个人他就是熊叽。他坚信,猫可以溜。最后,居然还给他溜成了。 不过小卫家的猫主子,也就有的时候会配合一下,大部分时候还是把一只猫的高傲发挥的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这不,猫主子开始懒了,动都不动一下。 整只猫像只猫饼一样摊在地上。 那种表情的鄙夷与不屑真是让人拍案叫绝。 小卫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用牵引绳拖着他家的猫主子艰难行走。 跟小卫再见之后。 周扬绕着湖,湖边的柳树长长地垂下枝丫,湖风拂过。那些绿色的千根枝万根仞,随风而飘遥。 不时的温柔拂过周扬的脸庞。 湖边猫,狗喊叫的此起彼伏。行人如织,来来去去。 前头有一个人,昂首挺胸,脊背笔直。 温柔的背影。 熟悉的脸庞。 正在被狗溜。 是唐斜安呐。 “哎,前头的!要不要我帮忙啊?”周扬不知道为什么唇边就浮起了笑容。他走过去,冲着那个人高声说。 唐斜安转过身来。 看到柳条之下,如同柳枝般纤细、美丽的少年,牵着一条傻憨憨的狗,站在静谧的湖边。 唐斜安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一只手上来就拽住了唐斜安的狗绳,猛的一扯,那只全身棕黄的土狗可算是停下来了。 唐斜安:嗯? “唐老师呐,我跟你讲,狗狗呢,是要训练的。要是不训练它,它就会蹬鼻子上脸,像小孩子一样,会养成不好的习惯哦。”甩了甩手中的狗绳儿,周扬炫耀一般,像唐斜安展示了他的狗儿子。 狗儿子异常争气。见到陌生的人和狗,没有哭,没有闹,没有叫。 “坐。”周扬一命令,狗儿子立马就照做了,乖乖的卧坐在那里。周扬随即从兜里掏出了小零食儿,喂给了狗儿子。 “看吧!”周扬得意jpg. 唐斜安先是一愣,随即一笑。 “我确实不太会养狗,这是小棕,是我在上一个片场捡的狗,它的妈妈是流浪狗,它也是流浪狗。 我遇见了它,喂了几天,它就跟着我走了,既然被它选中了。我就就收养它了。” “我工作一直很忙很忙,没有什么机会跟它相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训练它。”唐斜安说。 “所以,可以以后有机会请教你吗?”他眨着他那双澄澈的双眸,看着周扬。 “可以呀!你只要跟我学学的话,那就会很少会出现狗溜你这种情况的,我养了十几年的狗了,特别有经验。”周扬洋洋得意。 “好啊。”唐斜安也不客气,眯眼微笑。 两个人宽肩窄腰,并着肩,牵着狗,走在一路的柳枝飘拂之中,意外地般配。 溜着狗,溜达溜达着,就溜回了周扬的别墅底下,两个人聊养狗心得聊的正是味儿,周扬也就顺势请唐斜安跟他的狗狗小棕一块进去吃个晚饭。 家政阿姨请了半天假,房子里晚上没人做饭,周扬就叫了外卖。 小棕、狗儿子两只狗溜达了一下午,精力发泄出来了,现在老实了。 两只狗互不认识,被互相的主人解了狗绳,看着彼此有点急眼。 小棕来了新环境,有点紧张,夹着尾巴,耳朵后展,一看就是只没安全感的狗。狗儿子心大,瘫出粉舌头,懒洋洋的趴在地上,蓝眼睛好奇的时不时扫视小棕。 小棕缩在角落里,警惕地看着狗儿子。 一直到周扬唐斜安去小区门口门卫那取回外卖了,两只狗还在对峙,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是小棕单方面对峙。 狗儿子己经在小棕的注视下扒完了自己碗里上顿剩的的狗粮了。 “狗和狗的差别居然这么大。”唐斜安感叹。 “小棕只是现在不太会跟其他人和狗相处而已,每只狗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性格,顺着它的性格,慢慢来。时间长着呢。”周扬安慰他。 唐斜安展颜。 ☆、狗儿子生病 两人打开外卖。 周扬点了骨头汤。 浓浓的奶白色,稠稠的一砂锅。周扬算是半个南方人,惯爱喝汤,点外卖回回都点汤。大夏天的,他还点。 夏天热的要死。 小别墅里中央空调吹的房间里凉风习习。 唐斜安点了麻辣香水鱼,放眼望去一片辣红,辣椒密密麻麻的分布在上头,看的人眼晕。 一打开外卖盒子,辣香扑面而来。 周扬瞬间:痛苦面具jpg. “你吃辣?”周扬一脸嫌弃地问唐斜安。 “算是吧,偶尔吃。”唐斜安笑不达眼底。 “我是一点辣也不能吃。”周扬扁扁嘴,说。 “哦,是这样呀。”唐斜安眸色微深,若有所思。 两个人对坐着吃起了饭,一阵一阵的辣味飘向周扬,周扬一脸鼻子被玷污的表情向后挪了老远。 唐斜安诧异的看着周扬。 “我真的有点受不了这个味儿。”周扬的表情很艰难。并且打开了一楼全部的窗户。 两只狗被栅栏拘在楼上,大眼瞪小眼。 时不时的对着楼下两个正在吃饭的人叫。 狗鼻子最是灵敏,一大一小,在栅栏后,对于食物的渴望一模一样。 “不是给你俩喂了吗?狗粮就在里面呐!”周扬开始两只狗讲道理,一脸的认真。 两只狗,狗粮没有吃完就过来馋饭。这有什么办法呢?周扬只得从自己的骨头汤里捞了两个骨头分给它们,这才消停一阵。 周扬和唐斜安吃完了饭,把那些残羹剩饭全部都打包收拾好,放在了门旁边。 狗儿子跟小棕干完了周扬捞给它们的骨头,以及狗粮。 两只狗也没有出现争食的情况,狗儿子仗着自己长得大,把头伸到人家小棕的食盒里,大吃特吃。 批评完了狗儿子,把栅栏打开,放出了两只神兽。 周扬开始他的夜生活。 他的夜生活极其无聊,只有看书这一个保留项目。 周扬就是看书。 上辈子就喜欢看书,看杂志,期刊,还有各种各样的报纸。 小的时候娱乐项目也很少,在公司和妈妈的有意培养下,不怎么打游戏,也不怎么看电脑,长大了也就形成习惯了。 周扬不知道游戏怎么打,也不想打。在当代社会,他像一个怪人一样。 同龄的人跟他没有什么可以聊的话题,年长的人反而能跟他有共鸣。 周扬,看了很多很多的书,各种各样,乱七八糟,各行各业。能看的都看了。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也没什么特别讨厌的。 只是一种习惯而已。 上了楼,来到三楼。 原主有一个小书房,里头几个木书架,书架上放满了书。 《撒娇女人最好命》 《龙族》 《天使不落泪:伊丽莎白泰勒的率性绽放》 《蜗牛食堂》 《证券投资学》 《万历15年》 《霸道总裁爱上我》 《世说新语》 《艺伎回忆录》 《华丽世家·六朝陈郡谢氏家传》 《校花的贴身高手》 《全球高考》 《人生》 《一个人,就一个人》 《孩子,你慢慢来》 《听听那冷雨》 非常混搭,中国的,外国的,台湾的。古代的,现代的,近代的。 人物自传,网络小说,心灵鸡汤。言情的,耽美的。热门的,冷门的。怎么说呢,充满矛盾感的放在一个书架上。 唐斜安迈入周扬的小书房,看着书架上的书名儿,一时神经有些错乱。 也不知道他这是个什么风格。 周扬向唐斜安解释说,他喜欢什么就带回来了,看完了就直接就搁在书架上了。 故而造成了混搭的状况。 也算是延续了原主最喜欢的拍照风格,周扬心想。 像唐斜安解释完了之后,周扬蓦地抽出了《天使不落泪:伊丽莎白泰勒的率性绽放》这本书。 一本上世纪好莱坞知名女明星的传记。 现在的男明星在看。 看的津津有味。 “其实我真的很佩服她,居然能够结那么多次婚唉。”周扬向唐斜安搭话。 “我很佩服她的勇气,可以想走开就走开。哪怕我有的时候觉得她活的真的很糟糕。可我还是很羡慕,很羡慕呀。”周扬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沉。 这本书,讲了上个世纪这位叫伊丽莎白·泰勒的好莱坞女明星,叱咤风云的一生。 伊丽莎白·泰勒结了七次婚,每一次她都勇敢地奔向爱情,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伊丽莎白泰勒一生中拿下了两座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 她那么美丽,一直顺风顺水。却把自己活的非常糟糕,炫耀着自己手里漂亮的钻石,又常常痛饮酒醉。 谁也不知道伊丽莎白为什么这么难过。 明明她是所有人捧在手掌心的女王,她已经拥有了普通人不会拥有的一生。 可是,她还是那么的难过。 任性,迟到,在事业最高峰的时候选择了结婚生子,抽烟,喝酒,熬夜。 每一个人都追求她,可每一个人追求的不是伊丽莎白本身,而是伊丽莎白所代表的名誉与唾手可得的金钱。 没有一个人真心爱伊丽莎白,只有伊丽莎白自己爱着自己。 “你觉得伊丽莎白泰勒的真正爱的人是谁?是理查德伯顿还是托德?” “都不是,她只爱她自己。”一位当时跟她同时代的女明星是这么回答的。 是的,她只爱她自己。 她的选择不代表明智,只代表自己。 伊丽莎白·泰勒坦率的活出了真正的自己,这就很足够了。 真的很让人羡慕呢,如果上辈子周玉也这样一直选择自己,可能后来的结局就不会那么惨淡了。 周扬低下头,继续翻看着书籍。 唐斜安也伸出了手,从书架里拿出一本书在看,两个人互不干扰,自成一界。 转眼就来到了夜晚。 星星点灯,黑夜降临。 外头漆黑一片。 里头空调的风渐渐冷了。 草坪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打在窗棂上。周扬关了空调,打开了窗户,水汽裹挟着青草香扑面而来。 人顿时就感觉到了心头一阵放松。 门外传来狗叫声,一声又一声。 做为一个资深的狗爹,周扬一听就知道这叫声绝对不是他家狗儿子的。 他拽起看书看的正入迷,塌在小沙发上的唐斜安,对他说:“你家狗一直在叫,我好像听到它的声音了。” 狗叫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狗爪在地板上奔跑的脚步声。 扒门声起了,好像小棕正在扒三楼小书房的门儿。 两个人一头雾水。 拉开了门,小棕对着两个人玩命的叫,叫声很大:"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周扬:“它是不是想出去?” “它不是下午才溜过吗?”唐斜安皱眉,说。 “它好像很急。”周扬说。 小棕的爪子在地板上抓来挠去,一只狗前也不是后也不是,动作很迅急。 看着眼前这俩两脚兽,一直在“汪汪汪”地叫,也不知道它想要表达些什么。 “它想下去。”周扬说。 “跟着吧。”唐斜安说。 周扬唐斜安随着小棕下了楼。 楼下一片漆黑。 一只手伸了出去,周扬打开了灯。 灯“哗————”的一亮。 往楼下一看。 心脏骤停。 狗儿子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嘴边全是吐出来的秽物。 垃圾桶倒了,客厅一片狼藉。唐斜安的麻辣香水鱼,周扬的骨头汤,吃剩下东西的全部泼洒在地上。 明显是狗儿子又翻了垃圾桶,吃了“夜宵”。 周扬六神无主,急的团团转,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周扬明显有点吓到了,声音颤抖着,嘴唇发白,手里的手机惊的掉下来,“啪———"打在地板上。 “周扬,你先别急。”唐斜安摁住他,指挥着说:“先把狗弄上车,带上你该带的东西,车钥匙,手机,我扛着狗,你去收拾。” 周扬深吸一口气,听着唐斜安的指挥开始行动,拾起手机,拿起玄关的车钥匙。 “来,先把东西放在口袋里,带上伞。”在唐斜安有条不紊的清冷声线中,周扬渐渐冷静下来,从柜子里翻出伞。 小棕没再叫了。 站在那里看着两个人。 “来,把小棕先关到楼上,现在满地的垃圾,不能让另一只也出事。”唐斜安继续说,边说边用袋子把狗儿子装进去,打算背在身上。周扬飞速地把小棕用栅栏关在楼上。 “好,现在,一,二,三,把它推到我背上。”唐斜安对周扬说,周扬把狗儿子推上唐斜安背上,狗儿子恹恹地趴在唐斜安背上,用袋子上的带子固定。 “现在,检查有没有落东西。”周扬一听,团团转地去检查,车钥匙,手机,伞,都在。 “开门。”平稳的声线,安抚了焦灼的周扬,周扬打开门,打开伞,为唐斜安和狗儿子撑着伞穿过小区的长长的路,向地下停车场疾走。 唐斜安背着一二十斤的狗,喘也不喘一下。 雨越下越大,“啪啪啪啪————”地打在伞上,周扬半边身子己经湿了。 从绿化极高的小区走来,清新的草木香与清凌的水气成了地下停车场里的湿热扑面,一进停车场,唐斜安额头上冒出了星星点点的汗珠。 找到周扬的停车位,两人上了车,把狗儿子卸到了车后座,周扬发动了车子,一个飚速,飚出了停车场。 车轮辗在地上,大雨打在车玻璃上,车前的雨刷刷雨刷出声音,水流被雨刷刷向两边,周扬眼看看前头,听着唐斜安手机里的导航。 “向前左转300米,到达目的地。”机械的女声。 一个转弯,一个降速。 仁爱宠物医院,到了。 “医生!医生!请您看一下我的狗!”急猝而紧张地爆破音。 狗儿子被推进了检查室,医生护士围着狗开始检查。 周扬唐斜安被拒在门外。 惊雷闪过,照亮这两张脸。 周扬好像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抽了脊梁,颓唐地坐在医院的椅子上。 ☆、脱险 “如果我看好他就好了,如果我把那些剩饭剩菜打包放在门口就好了”周扬喃喃自语,半身的衣服被打湿,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浑身的狼狈。 “明明知道哈士奇是玻璃胃,骨头汤和香水鱼都是咸口的,狗儿子都不能吃多,明明知道的…………我还这么不小心…………”周扬自责至极。 “呜…………”周扬抱着头,脆弱的像张纸一样。 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很害怕失去。 狗儿子陪伴周扬有一段日子了。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周扬见证了它的牙牙学语,从只能幼齿地叫到中气十足地嗷嗷;从走不稳路到能风驰电掣地跑动;从小只到大只 周扬刚到这儿,很多很多的话没法告诉别人,于是他把他的故事讲给了狗儿子。 讲干童星的时候多累多苦,遭遇了什么事,讲转型时的无人问津,讲成了巨星后的风光无限,讲出柜后的人人喊打。 很精彩的故事。 只有周扬跟狗儿子知道呢。 确确实实是狗儿子啦。 像儿子一样,当爹的会担心走路不稳跌在哪里,会担心有没有吃饭,会害怕门没有关好,一只傻狗跑出门去,吃不好,没人在意,孤零零地死在哪里。 担心受伤,操心生病,害怕一切会伤害到狗儿子的东西。 那些担心与惊恐会让人心如刀割。 雨滴打在窗子上。 泪滴在衣服上。 周扬抺着眼泪,一身的湿,穿着拖鞋一路跑来,被房子外面的水泥地磨损,脚趾光秃秃地拖在鞋前。 磨的通红。 泪打下来,雨一样下。 周扬抱着头。 检查室里头人声鼎沸。 走廊里冷的像冬天。 寒冷的脚趾,滚沸的泪珠。周扬难过的很,只会哭了。 人们总说男生该坚强一点,要承担责任,可是周扬就是爱哭,他一向是个性情中人,想哭就会哭。 一个经历过太多世事的人呀,隐忍的哭泣是遗留的、最后的可以表达出来的悲伤。 “就这样痛痛快快地哭吧,不用低声忍耐,发出声音来吧。”刚刚离开的唐斜安回来了。 带回了干净温暖的衣物,和一双袜子一双鞋。 唐斜安没有抹掉周扬的眼泪。周扬抬起头来,掉进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睛里。 一双手伸来,拽开了湿了大半冰冷的衣服,披上了暖绒绒的外衣。 唐斜安又俯下了身子,撕掉己经牢牢沾在周扬脚上的拖鞋,为周扬换上了干净的袜子,鞋。 又去找护士要了一杯热水,放进己经冻的冰凉的手里。 周扬小小地抿了一囗,看着唐斜安,某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袭来。 他终于放声大哭。 靠在唐斜安的肩上,抽抽噎噎,哭的好大声。 眼泪鼻涕一起下,把唐斜安的衣服哭的泅湿一片,不知道哭了多久,周扬哭累了,靠着唐斜安的肩,一抽一抽地。 唐斜安拿出了纸巾,擦干净了那张花猫脸。轻声地安慰:“别害怕,它不会有事的。” “可是,乐乐就是进去了,然后,然后…………”周扬声不成调。 “乐乐是谁?”唐斜安问。 “我跟你说过,我养过十几年的狗嘛,乐乐,就是我养的第一只狗,它活了好久,后来,它被推进了手术室,然后…………然后…………”周扬声音低缓,说到最后有点说不下去了,声音小到几不可闻。 听到周扬这语调,唐斜安也能猜出乐乐是怎么了,便没有再提周扬的伤心事。 两个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在这个下雨天。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很短,又好像很长。 “你们俩,是狗主人吗?”一个医生从检查室里走出来,边走边问,看到这依偎的俩人,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 周扬唐斜安俩人触电一样分开了,欲盖弥彰似的坐直了。 “那个…………我是狗主人。我的狗怎么样了?”周扬急切地问。 “这只哈士奇得了肠胃炎,喂食过多或者吃太油腻太咸的饭菜,过期的狗粮,变质的水,都会引起肠胃炎。 医院这边建议先打消炎针。回去之后再打几天硫酸庆大霉素,医院这边开还是你自己在药店买都可以的。”医生说。 “那先打消炎针,而且那个药在医院开吧。麻烦医生了。”周扬说。 “行,帐单先给你,你先去交钱,拿药,我们先去给你的狗狗打针。”医生说完便把单子给了周扬。 周扬长抒了一口气。 检查室里头探头探脑地冒出几个女护士。 “那是谢尚吧?”一个护士说。 “还有玉山唉!我老公老婆全在啊!”另一个护士说。 “照片拍下来吗?就我老公靠我老婆肩的。” “拍了拍了!!放心~”最后有一个护士贼眉鼠眼地说。 “发我发我!!!” “还有我!” “快呀,咋还没发过来呀?” “我发了!是咱医院这网恁慢!” 两个人离开了,周扬去缴费,唐斜安拿药。 只剩几个护士抱着手机正yy,医生走进来,一个呵斥。几个护士马上收了手机,站直了,去拿消炎针。 网上,一个深夜。 正在网上冲浪的大粉爱羊,不经意地刷到了京市宠物医院一个小护士的微博。 同为羊粉,虽然小护士现实总发些关于宠物医院的事儿,但也发发有关周扬的微博,而且,宠物医院的日常也很有意思,故而爱羊关注了她。 小宠羊羊羊:今天看到扬扬了,扬扬家的狗狗病了,扬扬跟,嗯,这,嗯,那个,我不说了,大家自己看吧。 附了一张图。 背景是玻璃窗外的雨幕,刷刷地下,雨滴,雨流在玻璃窗上肆意而朦胧。 一个俊美的年轻人通红着双眼,满脸的委屈,坐在医院的银色靠倚上,半边身子靠在另一个人身上。 另一个人只拍到如玉似珪的半张脸,这个人正对着委屈的年轻人悄悄的说着什么。 气氛非常的郎情妾意。 你依我侬。 爱羊:!!!???!?!?啥情况?? 正是半夜,没几个人醒着,但事态还在发酵,话题正在悄悄的往热搜上靠。 无数个微博营销号,up主,在香甜的睡梦里被人喊醒,说工作又来了,大半夜的睡眠不足的同志们开始问候周扬唐斜安八辈子祖宗,无能狂怒,只能敲键盘往死里敲,怎么难听怎么说。 白小芳被迫也起了,面无表情地给几十个营销号发红包灭口,又开始了没完没了的公关。 白小芳:淦!要死的周扬!又给老娘找事! 周扬公关团队:淦!+N …………………………………… 周扬这边,狗儿子打了消炎针,好多了,也不吐了,有了点精神。 带着狗儿子,两个人回了周扬的小别墅,给狗儿子喂了硫酸庆大霉素,狗儿子恹恹地睡进狗窝里了。 两个人也都精疲力尽了。 一楼满地的秽物。 两人对视了一眼,周扬上了楼,拿了拖把,把栅栏里的小棕给惊醒了,小棕迷迷糊糊地呜咽了几声。 周扬蹲下了身子,温柔地揉了揉它的头,对着小棕说:"谢谢你,小棕,是你救了狗儿子,你是我们老周家的大恩人呢。” 拆了一袋狗儿子最喜欢的消化狗零食,送给了小棕,看到面前堆积的零食,小棕摇了摇尾巴,黑色的瞳仁湿漉漉的。 舔了舔周扬的手,小棕吃起了零食。 接下来,周扬带着拖把,扫帚下了楼。 “开始啦,大扫除。”周扬对着唐斜安说。 “嗯。”唐斜安说。 周扬开始清除那些地上洒的剩菜剩饭,用扫帚先扫到垃圾桶里,唐斜安再用拖把洒扫一遍。 如此,把垃圾都清走,拖把扫过好几遍,空气净化器开了好几道,清洁剂喷了几遍,确定没有异味了。两人汗水淋漓地倒在沙发上。 在家里洗了个澡后,天差不多快亮了。 夏天天亮的快,五六点钟,蒙蒙的亮。 周扬累的不行了,干脆发短信给助理小张,推了一天的行程,补觉去了,并把唐斜安安排到了客房。 周扬关上了主卧的门。 唐斜安进了次卧,手机充上了电,微信提示音响了,周扬刚发来一条。 周扬:谢谢你,唐斜安,谢谢你家小棕,也谢谢你,你总是陪在我身边,在我很脆弱的时候,衣服很暖和,肩膀靠着很好。 谢谢你啦。从今往后,你和小棕就是我们老周家的大恩人啦。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跟狗儿子呦。 唐斜安怔了一下,唇角浮现出一种意味不明的笑意。 唐斜安:好啊,我不会客气的,你到时候,可不要说不啊。 周扬:当然不会。爽朗笑脸jpg. 唐斜安垂下眸子。 翻看手机里的聊天记录。 助理小李:唐老师,沧浪亭的房子己经买下了,您可以直接办理入住。 助理小李:唐老师,从片场附近宠物店买的小狗,还有配套的宠物用品,己经全部给您送入新房了。 助理小李:别墅004号的业主过往资料己经发往您手机了,请您查收。 唐斜安:知道了,都收到了。 打开手机,打开资料,资料上第一页写着: 别墅004号业主:周扬 ☆、粉丝 一觉醒来。 天黑了。 周扬伸了伸懒腰。 一打开手机。 电话:丽丽姐53个 小芳姐20个 小张10个 ………………………… 伴随着锁屏的打开的是疯了一样的提醒铃声。 丽丽姐,78条微信。 小芳姐,56条微信。 小张,37条微信。 …………………… 清一色的团队来电来信,认识的不认识的,熟的不熟的,蜂拥而至。 一个比一个疯。 周扬:又昨了嘛?委屈巴巴jpg. 这整得我都不敢打开手机了。 啧。 随着这周的《风流》的播出,加上医院两人的依偎照片实锤,只能有一群人在嗑剧的同时嗑糖。 #风流时代# #名士赌博# #周扬唐斜安医院约会# #古建康今南京由于《风流》游客大增# 正逢暑假,南京人头攒动,据说比上一年同季度多了五倍的游客,南京政府还推动《风流》网剧进南京,一路上还能在一些景区看到类似《风流》剧里的痕迹。 正好剧播在端午前,于是端午节时南京还举办了类似剧里端午节的古式赛龙舟活动,老大的《风流》剧照牌子还挂在朱雀桥上头。 每一个在桥边的人都能看见谢尚玉山在夕阳之下,坐在龙舟里,相视而笑。 这怎不触动心弦呢? 朱雀桥下围满了尖叫拍照的小女生,各个知名网红来这儿打卡,各个平台充斥着朱雀桥这座古桥的打卡照。 南京市民赚得盆满钵满。 据说南京因为旅游使得脱贫攻坚取得极大进展。 剧里贵阀子弟平民百姓都戴的同款五色丝卖到脱销,南京某临时决定生产五色丝的大型厂家一个月净赚几百万。 魏晋南北朝式古装也卖出不少,现在一走上各大发达城市街头,就能看见长发飘飘穿着古装的青年男女。 这现象极的社会效应甚至还走进了高校课堂。 名校在课堂上分析这种社会现象,几个社会学教授编写了《风流》的深层次效应的论文。 网上的视频,一带上《风流》两字,点赞分分钟过万。 连剧里的音乐都在音乐榜挂上季榜首。 张泽雨因为献唱《朱雀桥》《建康夜》人气再度上升,手上又多了几个知名品牌代言。 唐斜安由于玉山的角色红利,吸粉无数,他所在的唐山传媒算是前几年粉丝经济下崛起的老牌娱乐公司,很重视粉丝。 依小布传媒总裁南枣的说法,就是矢志不渝地吸粉丝的血,一心一意地割粉丝的韭菜。 都是狗公司,同在一个圈儿,谁不知道谁,说的还挺艺术。 听完南枣同学的吐槽,让白小芳这位公关猛女从专业的角度发表一下看法。 白小芳认为,这是一种岌岌可危的经营方式,是她上辈子玩剩的东西,或许一开始利于发展,然而对艺人的长远发展绝对是弊大于利的,艺人必须长久维持一种让粉丝满意的形象。 可是艺人是人,人有情绪,有思想,有自己的个性,没有人能装一辈子。 对于经纪公司来讲,只需要源源不断推出“新产品”。 运用平台,打造流量。 通过粉丝支持,在艺人流量在身时,趁着东风割韭菜,过个几年割不动了就可以选择放弃艺人。 对公司而言,非常有利。一方面对投向艺人的培训资源有限。另一方面通过割韭菜,拿代言,出广告,跑活动,能短时间获利。 可以从生产,销售两个方面拿钱。 到了后期,粉丝看腻了艺人天天搞活动,问为啥我哥哥还没有作品呢。这时经纪公司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到艺人身上,什么实力不够,什么公司尽力了。 其实就是经纪公司天天让艺人去做些搞钱的活动,很少有时间给艺人培训特别重要的行业立身之本。 演技,没有。唱歌,也不中。 你不过气谁过气。 经纪公司再象征性带带艺人几年,榨干完艺人身上的流量后,直接解约,啥事儿没有。 再继续打造流量。 全国十几亿人,长的好的哪都是。 经纪公司永远不缺摆上货架,光鲜亮丽的“商品”。 再说艺人本身,钱虽有了,人却糊了。 愤怒,费解,悲伤,抑郁,怀念往昔峥嵘岁月。 心里没点数。 拥有万人喝彩的不是艺人本身的能力,而是平台,公司,资本共同运作下的流量光环。 这样的艺人,花期很短。 走不长远。 唐山传媒对唐斜安这位“太子殿下”很厚道,什么好资源通通往人身上砸,为了延长唐斜安的花期,那些惯例的粉丝经济也运营的很隐晦。 不过还是那老一套。 唐斜安一红,粉丝经济开始迅速冒头。 回回网上一排榜,鞋粉强大的战斗力,隐隐的组织性,有针对性的刷榜,刷数据,吹彩虹屁的流氓行径初见端倪。 明明角色上玉山不如谢尚讨喜。 网上对谢尚的议论度明显高于玉山,结果几个互联网巨头举办的十一个有权威的明星艺人榜单。周扬排第一的只有三个榜单,其他八个榜单全是唐斜安榜首。 羊粉们简直窒息。 大骂鞋粉不讲武德天天开小号刷数据。 鞋粉回骂有种你们也刷啊。 羊粉被周扬白小芳还有周扬团队深刻教育过,提倡追星不内卷,不刷数据,理性追星,非常懂事,跟鞋粉撕过一阵子就不撕了。 骂骂咧咧退出群聊。 羊粉退完群聊跑来周扬团队下面嚎,这也是为啥周扬收到团队里那么多人的问候,打了小的,大的来告状。 周扬:啊TMD烦死了,打也打不过 这边,鞋粉撕完羊粉还嫌不够,又跑去撕其他明星。 整的乌烟瘴气。 现在《风流》网剧正热播,这个季度能跟鞋粉掰手腕的全跟《风流》挂钩。 鞋粉己经撕过羊粉了,几个自来水众多的cp粉如“上山” “风流” “全员恶人” “豪门姐弟” “玉树满庭” 鞋粉也没敢去撕。 去撕了几个以前跟唐斜安合作过的艺人,听风就是雨,有人说这谁谁谁给唐斜安脸色看了,一群鞋粉立马去撕,又有人说这某某在哪部剧里拍戏时故意推了唐斜安一下,好,撕。还有那谁谁谁………… 周扬跟唐斜安的医院迷云,也被这群鞋粉扒个底朝天。 小道消息灵的让人迷茫。 颓如玉山:据说三甲医院那回事,是周扬生病了,我表妹的三姑的哥哥的小孩的四姨夫说他还看见这俩人了。 阿迪:说来听听~ 颓如玉山:说是当时唐斜安穿了一身黑。忙前忙后的帮周扬跑检查。 耐克:什么?!那可是全世界最好的安安呐!! 颓如玉山:还有宠物医院照,应该是周扬的哈士奇出事了吧。 阿迪:周扬是没钱请助理吗?凭什么这么使唤哥哥? 颓如玉山:周扬成名前本身咖位就小,配置一时跟不上多正常,两个人关系好,周扬生了病,两个人相互扶持下,这能有什么问题? AJ:那又怎么样,安安怎么说也是前辈,周扬怎么能这么对他? 真美诗:对啊,周扬太嚣张了! 颓如玉山:依我看嚣张的是你们才对!人家唐斜安就交个朋友,正常生活,结果你们全网黑别人,动不动刷数据打差评,谁说话骂谁!网暴几个明星了?举报多少up主了?神经病啊jpg. 一阵沉默。 随后一片骂战。 再后来,颓如玉山被举报了。 颓如玉山:有一句妈卖批不知道当不当讲! “上山”cp群 颓如玉山:那群疯子举报老娘结果老娘被微博禁了七天言!我哪句说不对了?!啊! 汪名士:鞋粉里头确实挺多神经病 南山名士:我被禁了三十天。这群神经病再来举报我一回我号就得封了。 颓如玉山:南山连你都………… 南山名士:是啊,鞋粉简直□□,见人就骂,天天拉踩,连剪辑个视频,还因为有谢尚的画面比玉山多十秒被举报。 汪名士:确实有病这群人。 颓如玉山:连说个话都不行了吗? ………………………………………… 宽敞的办公室里,唐斜安一身宽松的衬衣,报纸质感五分袖,胸前垂着银链子,挂着十字。 身姿颀长,脊背笔直。 直筒九分白色哈伦束脚裤。 目光凌冽,看向坐在办公桌那边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西装革履,斯文脸,眼上架一副黑框眼镜。上了年纪,两鬓斑白,却仍然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姿过人。 一双清透的眼睛。好像可以被人一眼看尽,却好像又什么也看不出。 唐山传媒总裁。 唐斜安的父亲。 唐鹤。 “你到底想干什么?”唐斜安冷冷的对着坐在办公椅上的唐鹤说。 “不过是赚点钱而已。”唐鹤吹了吹滚烫的茶,浅浅地抿了一口茶水。 “唯粉多于cp粉,对你来说,是好事。”唐鹤继续说。 唯粉,又称事业粉,拒绝自家哥哥捆绑其他艺人,cp粉,即粉的是艺人所组的CP。 粉圈鄙视链中,唯粉是鄙视CP粉的。 而在《风流》热播期中,按理说唯粉不该这么快冒头。 这次事件中,公司的插手太明显了。 “我不太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唐斜安说。 “知道了。”唐鹤冷漠的说。 ☆、入组 整个唐山传媒开始运转。 “上面的非要咱们约束粉丝。”一个唐斜安团队的工作人员说。 “总裁永远拗不过‘太子殿下’,天天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唉。” “像以前一样搞呗,做个表面功夫。”另一个工作人员说。 “其实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这种我们专业的事情,怎么是他一个人搞得清楚的。” “对啊,公司一直就是这么运营的,这本身就是惯例。没粉丝怎么活呀?粉丝战斗力强氪金能力强才是真理,明星说到底也就是个ⅰp,咱一帮子人都要靠ip赚钱。” “反正还是像上次一样呗。” “行。” “就是个表面功夫而已。快的很。” “联系下几个大粉,让他们收敛点儿。” “中。” 唐斜安工作室微博上。 发布了理性追星的倡议书。 唐斜安转发了工作室的微博。 并说:“请专注作品。”附了一张《风流》里玉山的剧照。 接下来《风流》剧组,小意视频小爱视频官博都转发了这条微博。唐山传媒的官博纹丝不动,一股子是艺人自己意思的味道。 网上都在议论。 “其实唐山传媒一点也不想约束唐斜安的粉丝。” “唐山一直这德行,巴不得粉丝疯,疯的越狠越能氪金” “唐鹤根本就不在乎他儿子” “毕竟是个资本家,捞钱才是最重要的呗” “就这,不痛不痒的发个倡议书,一群鞋粉还在骂呢,几千楼盖着骂那几个倒霉跟唐斜安合作的明星” “连周扬都被骂了,简直了,剧还在播,就急着拆cp了,看这嘴脸” “我挺喜欢《风流》的,但我好讨厌鞋粉呐!” “唐斜安也是倒霉,摊上这群粉丝和这公司。” “噫…………” 跟基数众多看剧的自来水相比,鞋粉发的疯根本不算什么,就像泥牛入海,连个热搜都没上。 唐斜安往日不火,由于网剧吸了不少粉丝,却也不成气候,这事儿很快就过去了。 在沧浪亭小区里,粉丝的事儿影响了一些资源,黄了两个广告。唐斜安闲了下来,天天在小区里溜溜狗,去跟周扬聚聚,健健身。 短暂的休息了两天。 白小芳拿到了有关原主朋友圈的资料。 工地,理发店,夜总会的地理位置,还有对应的资料,以及这些人跟原主的关系,最后,还有忠霞传媒的资料。 以及原主口中的阿弥姐姐。 她的艺名是陈碧云,是忠霞传媒的艺人。曾经也小火了一把。 后来因为丑闻,艳照门事件,她选择了自杀。 时间是两年前。 巧合的是,杨浪儿认识她,据说跟她是是闺蜜,她们俩好几部剧都有合作。 陈碧云的照片,张牙舞爪,前凸后翘,艳光四射。跟原主朋友圈里那个清丽的阿弥姐姐的装束完全不一样。 大概就是小白花和食人花的距离吧。 如果不是两个人面容相同,周扬也看不出来这是同一个人。 这只是最浅显的资料。 白小芳说,如果想要挖到更多的物料,需要一些时间。 周扬快要进组了,也就暂时做罢了。 进组的当天。 【088:你的任务为什么还不去完成?就是跟唐斜安营业的那个。】 【周扬:这不是没功夫吗,忙死了天天】 【088:你快点见见他,就当给我添点素材】 【周扬:我怀疑那些任务是你嗐发布的,就是为了写你的小说】 【088:…………】 【周扬:我还怀疑你写的不昨地,别人天天骂你水,所以你天天冒火骂我】 【088:我确实写的不好】 【周扬:你就该对我好点…………哎?你就这么承认了?】 【088:我怀揣着文学的梦想,写了很久很久,可是连养活自己都做不到。最后寂寂地死在一个夏天,一间没有空调没有风扇的出租屋里。】 【088:我没有成为我想成为的“大神”,我很抱歉。我这个年少时觉得自己了不起的傻逼终究成了普通人】 【088:我是一个很幸运的人。死后,虽然失去了身体,身不由己,却还能通过你们这些任务者的眼睛,去看世界。】 【088:我还能写写文码码字】 【088:还行。这种日子。没什么盼头,却还有过头。】 听了这一番卖惨。 【周扬:…………】 【周扬:对不起】 【周扬:我马上去营业】 这次是外景拍摄,直接去南京。 一行人去了南京。 在酒店门囗。 “唐斜安!”周扬下了保姆车,大老远看到了唐斜安,开始扯开嗓子叫人。 “嗯。”唐斜安浅棕的瞳孔温柔似水,定定地看他。 “来!咱拍个照!”不由分说地,周扬勾住了唐斜安的脖子,手机调到前置摄像头,“啪——”,两张灿烂的脸,就此定格。 周扬打开微博,上传了照片。 谢尚:偶们又进组啦~ “前排” “妈,你看我老婆老公,他们多好啊” “《风流》又开拍啦~期待下星期~” “名士们,又到了装逼装有文化的时候了,快!凡尔赛走起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我只能说‘牛逼’,为大佬们鼓掌,好!!” “秋风意殊迫,不知不觉,秋日己至” “妈的看个网剧居然我还能学到这多古诗词!N刷的我学了多少诗” “真狗啊” “我有时写作文忘了背的引用的材料,我就会引用《风流》里的诗,老师都夸我引用的好嘞” “这也行?!” “学废了学废了~我下回也这么干” “无名困蝼蚁,有名世所疑!” 两个人的合拍一出来,分分钟上了热搜。 #谢尚玉山聚首# #看《风流》学诗词# “你们买热搜了?”周扬边化妆边刷手机边问团队里的人。 “没。”团队里的工作人员回答。 再次被迫认识了《风流》的热度,撇了撇嘴,周扬扭过头去。 【088:己获得读者满意度5%】088象征性的来了一句,然后迅速消失。 环顾四周。 化妆室里挤满了人。在薜丽丽女士与白小芳同志的据理力争之下,周扬的配置终于跟上来了。 多了十几个助理跟随行的团队人员。 进剧组第一天上午北莫杨浪儿在试戏。 周扬在化妆,化了三个小时了快,这回的戏又是重戏,夜戏。 《风流》前期一到谢尚全是重戏。 化的妆复杂的要死,动还不能动,一群化妆师画画似的在周扬身上搞。 “都中午了,饭呢?我快饿死了…………”周扬无精打采的。说话有气无力。 化了一上午的妆,背了一上午台词,揣摩人物心理,还不敢动,真的很辛苦。 扒拉着助理小张,周扬正在苦苦要饭。 小张看着有些惴惴不安,在四周看了一下,看到工作人员跟其他助理出去的差不多了,伏在周扬耳边悄悄的说“周哥,刚刚新来的助理钱哥去跟剧组人协调你的盒饭了。” “为啥啊,我不一直吃吗?饭里有虫子啊?”周扬非常费解。 “不是的,钱哥说是艺人一天的吃饭费用应该在1500-3000块左右,剧组提供的盒饭不符合业内规定…………”助理小张越说声音越小。 “我是吃金子吗?咋这么贵?”周扬觉得这简直不可理喻“还业内规定,扯犊子吧!” “你去把盒饭给我拿过来!大家都吃盒饭,凭什么我特殊?把人全都给我叫回来!”周扬开始气了。 “行…………”小张嚅嚅地走了。 不一会儿,盒饭回来了,人也回来了。 导演助理也来了。 “那个,周扬,听你的助理说关于你需要的餐饭预算…………”导演助理说。 “没有的事儿。”周扬客客气气。“麻烦你跑一趟了,我换了新助理,不懂事儿。” “其实你要求这个也没关系。唐斜安的日餐饮预算就是3000,一直是剧组承担的。同为主演,你这么要求也没什么问题。从一开始进组你就跟大家一起吃盒饭,大家很感动的。”导演助理说。 周扬愣住了。 他突然搞不懂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我还是跟大家一起吃盒饭。”周扬说。 “好的。”导演助理开心的扬起笑脸。说:"你是我见过最平易近人的明星。" 周扬哽住了。 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一天3000,仅仅是为了吃饭,就一个人。 一个普通打工人,辛辛苦苦,起早贪黑,从早忙到晚,一个月才3000多。 为什么呢? 导演助理是个年轻小伙,985研究生毕业的,跟N多人竞争拿到这个助理位,一个月一万五,身上还背着房贷。 周扬跟他聊过天。 在京市这个地方,这个小伙子很苦的,跟过四五个剧组,几年没回过家了。 很忙很忙,找个女朋友搭伙过日子的时间都没有。 原主周扬比导演助理小四岁,高中毕业,只是个娱乐圈花瓶。十五线的艺人,要演技没演技,要歌喉没歌喉,要才华没才华,一年却可以挣上千万。 世界怎么可以如此参差。 魏晋南北朝有一句话,大意是劣枝栖于高处,良木居于低处。 大概就是现在这样吧。 周扬很难过。他不太理解这是什么个情况,听到唐斜安的名字同这种情况挂钩时,周扬时心里好像被针扎了一下。那种轻微的疼痛如此细小,只需要过去一秒就消失殆尽。 可痛觉带来的伤口既然己经出现。 疤痕就会在。 镜子里,他一袭宽袍大袖。 松松垮垮。 化妆化的脸色苍白,没有一点儿血色。 一双疏影横斜的凤眼,微微上挑,眼角昳丽的红,镜子里的人傲气十足的抬起脸,恣肆嚣张,是那位飞扬跋扈的豪阀贵胄谢尚无疑了。 长发飘散,墨发斜斜松松地被白纶巾拢着,半散半整。 萧萧肃肃,袒胸露怀,优美白皙的身躯半遮半掩,衣襟曳地,赤着白玉似的脚,脚上系着辟邪的五色丝,脚边上摆着高齿木屐。 周扬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调整自己到那个遥远的时代,做一个风流名士。 今天晚上这场戏,是谢尚与玉山的决裂开始。 因为,谢尚,要娶妻了。 ☆、前戏 一切就绪。 南京。 独特的地理环境,厚重的历史底蕴。 灯红酒绿。 几个主演闹哄哄地过来了。 几个人有一阵子没见,彼此之间还怪新鲜。聊着聊着就过来了。 杨浪儿跟北莫刚刚拍完正在休息期。唐斜安周扬走过来了。 卸了东西,杨浪儿,北莫无事一身轻,晚上没这俩人的戏份了,两个人打着哈欠,跟唐斜安周扬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今天晚上的夜戏是重戏,床戏,由于尺度比较大,导演老王决定清场。 留下来寥寥数人。 周扬与唐斜安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始了表演。 端午过去,谢尚的婚事也被提上日程。 玉山再也无法视而不见。 寂静的谢宅将迎来女主人。 在谢宅待了多年,玉山己经与许多僮仆都相熟了,僮仆们隐隐以他为首,他己经不再需要忌惮华丘,就是凤凰男。 看到凤凰男的时候,周扬的脸开始抽,心想我为什么还没有虐这个人呢?一直一直忘记了本书的主角攻呢。 他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 在公司里都遇不到他。 本来想着去探索地下一层的。 后来又忘了。小张也没提醒我。真是。 啧 “谢尚!!!你脸怎么回事!!抽什么抽!!***死啊!!!!”导演老王满脸横肉的那张脸扭曲了。大骂周扬。 唐斜安挑了挑眉,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凤凰男与周扬两人间逡巡。 凤凰男听到周扬被骂,心里别提有多酸爽,两人系出同公司,从选角到现在,一直被周扬压的出不了头,现在周扬一倒霉,凤凰男实在压不住幸灾乐祸。 这一幸灾乐祸,表情也崩。 导演老王火速赶来打脸。 “华丘!!你先死远点!!!谢尚!走位!!走位!!”导演老王恨铁不成钢,中气十足的嗓门像狮吼一样过来了。 看到导演老王炸成这样儿,副导也烦,便开口说话:“得得得华丘跟玉山的戏明天再拍,今天拍床戏,这个重要,王导你看行吗?”副导演提议。 “行吧。赶紧的赶紧的!”导演老王摆摆手,说。 凤凰男的脸顿时像纸捏成团又展开的皱巴巴样子,这潜台词就是没他的戏份了,脸一皱一白,狠狠瞪了周扬一眼就走了。 周扬给凤凰男递了一个神气活现的得意表情,气的凤凰男恨不得冲过来打他。 在全剧组众目睽睽之下,凤凰男只能忍下这囗气,负气离开。 周扬立马爽快了。 跟唐斜安眉来眼去,好像在说:我可给你出气了咯。 唐斜安会错了意,不知道周扬眼一眨一眨的是在干什么,便问:“周扬你是眼睛不舒服吗?” “呃,没。”周扬摸了摸鼻子,尴尬的收回了视线。 于是一群人继续拍摄。 魏晋南北朝,有这样一种东西,非常受到上层贵族的喜欢。 五石散。 有个叫何宴的疯批美人爱上了这件东西。 丹砂,雄黄,明矾,曾青,慈石,这五件矿物经过加工,就会变成药品,是为“五石散”。最早为调理寒热,三国有一个名士用礜石替代了外表相似的矾石。 成了后来魏晋南北朝时期名士们心头好。 这个五石散吧,现在的人都知道,它就是个毒品。有成瘾性的,一个搞不好吃多了可能就死翘翘。 之所以成为一个时代的风尚。 就赖何宴。 全赖他。 就他,三国时期曹操的继子,养子。最后娶了曹操的亲女儿金乡公主。 【088:听上去挺骨科的。带劲儿。】 088,一个神出鬼没的女人。看这段资料背景的时候周扬被她的声音吓的一哆嗦,骂了088好一阵子才肯静下心来看。 何宴,东汉大将军何进之子。 著名清谈家,玄学家。 【088:潜台词就是挺能逼逼。】 没理088,周扬继续看下去,《世说新语》里一段记载“何平叔美姿仪,面至白,魏明帝疑其傅粉。正夏月,与热汤饼。既噉,大汗出,以朱衣自拭,色转皎然。” 说他长的好,脸白的一批,魏明帝怀疑他抺粉儿了,于是大夏天的给他热汤饼,何宴呢,他喝了。 汗流浃背,用衣服擦脸,结果,脸更白了。 【088:敢情这小白脸脸上的粉儿还是防水的?*?(?*?????)*?哇哦~】 【周扬:也不能这么说,大部分粉底防水是防的外部水,即泉水,河水,泳池水,自来水。不防出汗。内出汗是会掉粉儿的】 【088:不愧是男明星,专业。】 【周扬:╭?(  ̄ ▽ ̄)╭?】 两人继续往下看,接下来便是何宴与五石散了。 何宴喜欢吃药,没病,却服五石散,别人问他为什么,他答曰:“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觉神明开朗。”说是神轻气爽,这个人吧,那叫个飘飘欲仙。羽化而登仙。 后来皇甫谧《寒食散论》中说“尚书何晏,耽声好色,始服此药。心加开朗,体力转强。京师翕然,传以相授……晏死之后,服者弥繁,于时不辍。” 就是说何宴这个人好色,沉溺于声色犬马,开始吃五石散,在床上雄风不倒,大家一致称颂 ,互相传播小道消息。 何宴死之了后,吃五石散的人越来越多。 【088:小道消息害死人呐】 【周扬:…………】 就这样,在社会榜样的作用下,五石散所产生的功效暗合社会审美。 一是利于清谈,二是有飘逸之美感,三有那啥的作用,四是社会榜样的作用以及社会潮流的带动,名士们都吃了,想成名士,想出名想红,那咱也得吃。 多好的东西! 当时是看着好,后来,呃,具体参考戒毒中心里吸毒人员的身体精神变化情况。 为了这场戏,导演老王给放了一个月的假。所有演员都得翻资料找感觉。剧组工作人员肝了一个月给这场戏尽善尽美。 所有的摆设都有考究,服装师光借衣饰恨不得借了一圈子,设计师光是撕就撕了十几张头型图。 道具组被导演老王活活喷了一个月,一个个的唾面未干。现在个个崩紧神经生怕什么东西放错了又迎来新一轮的唾沫星子飞溅。 全剧组严阵以待。 每每到床戏,都这样。 这毕竟是一部耽美剧,不是耽改,不能朦朦胧胧隔层纱样嗳昧不清。它就必须是感情,露骨而动人,性与爱交缠,像所有爱情一样。 耽美剧,就是这样。 它是同性之爱所能达到的最大尺度。 是共和国暗潮汹涌的文化海洋里最险最急的暗礁区。一个不小心,就是船毁人亡。 耽美剧本身,就是触及民族最底层的东西的一把斧头,它生生劈开笼照在同性群体头上无穷的晦暗,在主流媒体的尸体上耀武扬威,颤着声说我能登大雅之堂。 如同惊雷平地一声响! 多么惊世骇俗! 多么不可思议! 这个世界上有不为繁衍生息的爱情。 对导演老王来讲,对剧组所有工作人员来讲,展现这样的东西,完全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挑战,在《风流》之前,共和国历史上从未有过搬上主流荧幕的耽美剧。 连很久之前那个缔造白眼影视基地的男演员也一样,在出柜之后,他也遭到了行业内部的软封杀。 好的剧本再也不属于他,动人心魄的角色成了可望而不可即。无数的媒体,狗仔蜂拥而至,问询的不是新角色,而是恋情。 好像自从恋情公布以后,他不再是他了,不是伟大的演员,不是大众的偶像,不是导演编剧们最希望出演他们电影的理想角色。 他不是劣迹艺人,他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谈了个恋爱。 结果,就好像,身上所有的东西只有恋爱。 事业被谋杀,取向被狙击。 所有人说:是你自愿的。 软PUA就是这样。 功成名就影帝尚且被如此对待,那么运动员呢?舞蹈家呢?平常人呢? 一场恋爱,被特殊对待。 何必呢? 像这世界上所有牵手的异性恋恋人一样。值得被祝福,被平常对待。遇到一个对的人,爱上了,就这么简单,很难吗? 编剧汪宝在搜集资料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个视频。 一对同性恋人。 一个人半跪捧花。一个人满面惊喜。 旁边围了一大帮子人。多是女孩子。 尖叫。还有手机的闪光灯闪耀。女孩子们交头接耳,好像幸福的是她们一样。 下面有一个评论。非常动人。 “我们用尖叫声掩盖世俗的偏见,祝你们幸福美满,平安喜乐” 再看视频,视频里最大声的,只有尖叫。 那种惊讶的,了然于心的,起哄的,尖叫。 编剧汪宝突然就被击中了。 觉得应该有更多更多的人知道,同性的恋爱,是一场平平凡凡的恋爱。不特殊,不壮阔,但值得歌颂。 机械臂转来。 寂静的夜晚,蜡烛燃烧熊熊。 方寸之光,亦可以照四方。 谢尚,从母亲那里相见了未来的妻子:袁女正。 他服了五石散。 跌跌撞撞的走来。 不知道怎么向门里的玉山交待。 大风刮过,秋意渐浓。银杏飘叶,满城的黄金甲。 玉山安然而坐。 烛火照亮他脸庞。 ☆、谁主沉浮 银杏叶纷纷扬扬。 白衣的少年跪坐在木质地板上。 长长的墨发拖曳下来,淌在秋高气爽的天气里。 谢尚犹豫了半响。 木屐轻轻的踏在地上。 白衣翩飞的少年,像蝴蝶一样翩跹转身。银杏叶掉落在他身上。更显他清瘦。 接触到玉山的目光。谢尚好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急急的移开了视线。 然后奔跑。 奔跑。 奔跑。 不敢看他。不敢见他。 只会奔跑。 奔跑过庭院。奔跑过门楣。奔跑出了宅院。奔向了寂静的清渺无一人的大湖。 清寂的水面上。 伫立着古建筑的遗迹的波纹,一圈一圈一层一层的荡开,在烛光掩映之下,一身旧衣的谢尚显得格格而不入。 他行散了。 服过过五石散之后。人会面红心躁,必服热酒,穿宽大而陈旧的衣服,吃寒食,衣寒衣,并多户外运动。 谢尚清楚的明白。他是世家大族子弟,五石散这种东西,从来不会缺少,也不是没有结伴吃过。 从衣里摸出酒壶,用手指试探了温度。 凉的。 不能饮。 饮不当则死。 谢尚长啸一声,像鹤唳,似莺歌,像远古的鲲鹏发出的长长的呼啸。无尽的暴躁又无尽的悲伤。 玉山追过来了。 满身的狼狈,他看着面红耳赤的谢尚。看着谢尚不断的扒开自己的衣服,看到谢尚走来走去。一身宽大的旧衣。起了线。 眼尾昳丽的红。 显而易见的脆弱。 玉山很少见这样的谢尚。谢尚总是强大的,美丽的,从容的。 与他人辩驳,手里拿着一面饰有兽形的麈尾扇,清谈玄学,满身的风流。 在床第之间,总是轻轻唤着玉山的名字,咬字清晰带着洛阳的雅言正音,令人羞涩,谢尚总是伏在他的耳边,就那样轻轻的说。是情人的依喃。 舞动的时候。弹筝搏禆的时候。户外行游的时候。 来这个朝代太久太久了。 玉山很清楚,谢尚现在是在干什么。 他服了五石散。这种在后世看来无可救药的毒品,玉山嘱咐过谢尚很多很多次,说千万不要跟着那些人一同服散。说千万千万不能。 谢尚感到费解,但还是时不时的背着玉山服散。玉山像是世界上最灵敏的细犬一样,总能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谢尚行散的事实。再把谢尚怪罪一通。 被怪罪的多了,谢尚也就明白了。 谢尚也清楚,服五石散的危害。从小到大,那些因大量服散最终不得善终的人,他也见的很多。 服五石散不过是少年意气的追赶潮流,整个时代,整个上层都在服食五石散。古有嵇康,何宴,后有谢尚之父谢鲲等人。 虽然短命的风潮波及整个名士圈。但服散者还是愈来越多。 在魏晋南北朝这样一个混乱,黑暗,绝望,似乎永远也看不到明天的时代。 平平静静的短命在五石散的醉生梦死里,而不是死在时代的洪流里,或许也是一种好事情。 对于谢尚来讲服也可不服也可。 然而戒散的过程是漫长而痛苦的。 明明有钱!明明终身都不缺这玩意儿!可是为了玉山,谢尚不得不忍受这样漫长的戒散。谢尚想跟玉山好好的活下去。 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必须要结婚了。必须给家族一个交代,给母亲和姐姐一个交代。袁耽之妹袁女正,正是家族为他选定的妻子。 痛苦万分。 从袁耽那里搞了些五石散。 怎么告诉玉山呢?怎么敢去说呢?这些年间,谢尚同玉山一同活过,谢尚已经好些年没有再踏入过后院,没有再见过那些圈着供他享用的少年少女。 同玉山同吃同住,多少年再没有除了玉山之外的人了。 太费解了。 一个少年。一个平平无奇的僮仆少年。玉山或许是美貌动人,但在豪门贵阀出身的谢尚眼里,也不是没有见过比玉山更美丽的人。 玉山眼里总是有一种情绪。 一种他好像不属于这种时代的漠然。高高在上,事不关己。 以一种旁观者的情绪。 谢尚很喜欢这种情绪,待在玉山旁边,总是情绪稳定而平静,玉山好像是谢尚身边最稳定的存在。 只要玉山存在,谢尚就不会觉得多么孤单。 这可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好像心脏被填的满满当当。 于是谢尚老老实实地守着玉山,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 直到,仿佛命定的分离。 “我温了酒。”玉山低眉顺目。 “哦。”谢尚恍恍惚惚的说,接过玉山手里滚热的酒。 “您是要大婚了吗?”玉山问,声若飞泉鸣玉。 “是。”谢尚回答。 “挺好的。”玉山浅浅笑着,说。 所有的所有。都在话里了。 欲拒还迎,缠绵悱恻,相濡以沫,断肠天涯。 大概就是这些东西吧。 人间没有新鲜事。 放眼望去,全是生离死别。 “我给你吹一首曲罢,你知道我的埙放在哪里吗?”谢尚哑着音问。 “知道的。我去拿罢。”玉山回答。 黑夜里玉山稳步离开。谢尚咽下了玉山带给他的热酒,酒液入喉,喉头生热。像是有热泪滚进喉头。 玉山走进谢尚的房间,从谢尚的房里捧出了他的埙。 谢尚向来精通音律。 抚琴,弹筝,吹萧、埙,锣鼓,抱琵琶。 所有乐器,他信手拈来。 埙入手,谢尚轻轻的吹动。像每一次与玉山床第之间的呢喃。 "娟娟白雪绛裙笼,无限风情屈曲中。小睡起来娇怯力,和身款款倚帘栊。 水骨嫩,玉山隆,鸳鸯衾里挽春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谢尚曾经对玉山念过这首诗。 “叫你玉山。可好啊?” 那是初见。 多美呀。 同样的青春年少,同样的不谙世事,同样的。 小心翼翼。 豪门贵胄,说,为我着衣。 看上去不可一世,看上去气焰嚣张,看上去理所当然。 实际上,一颗真心在不可一世的面皮下掩埋。 僮仆走上前,面红耳赤。 不敢看他。 笨笨拙拙的换衣。 好奇。羞涩。懵懂。暧昧。 就像那个春天一样,万物生长。 ……………………………………………………………………………… 服散的谢尚,眼里有血丝。吹着损的声音,好像万古之前的风悲壮而来。 喑哑。 壮阔。 哀恸。 谢尚突的抱住玉山。 手中价值千金的埙掉落于地,碎成凌落的泥。 水浪滚滚而来,两人一路入水。 大湖静寂寞然。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少年与少年,入水,扬波。 白衣与白衣。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玉山的视线好像天旋地转。 眼角涌出泪水。 玉山笑了。 玉山哭了。 伏在谁的肩头,万般怅然若失的泪下。那白衣上洇湿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湖水。 山河倾倒。 人,水,山,亭。 仁义礼智信。 安然而栖水的少年们。 这是一幅多美的山水画! 他们相知。他们相爱。他们相吻。他们像天鹅一样交颈。 这,是谢尚大婚的前一晚。 ………………………………………………………………………… 醒来,天已大亮。 玉山睡在僮仆房里。 一夜之间。 好像改换天地。 所触目的一切一切,都是大红的颜色。 红布巾,红灯笼,红围帐,红喜服。 嗯。有句话怎么说呢?我喜欢的人结婚啦,可是要跟他结婚的人不是我呀。 玉山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 再也不会有高门大户人家的年轻郎君,不正经的念着吴歌,用吴歌里的词给他取名。 再也不会有,舞姿翩翩的佳公子,站在台上,面对着整个上流社会的名士,跳着。笑着。在那个晚上,同他在倚在一处,牛车未归谢家门。 再也不会有,竹枝横斜,插一枝入他长发。山茶楚楚,插一朵入他鬓角。 再也不会有人滚进他的被单,在清冷的夜晚,理所当然的取暖。 再也不会有,端午时节,有人盛装出席,第一眼含情脉脉的看向不起眼的僮仆。 再也不会有,龙舟竞渡,夕阳巷口,面对世俗无惧的热吻。 再也不会有,面对着几位郎君,面对着赌场的纷扰,有人悄悄的拉着他的手,用小拇指勾着他,那人有点任性,他有点儿高兴。 再也不会有了。所有的脆弱。所有的面貌。所有的样子。都不会有了。 从今以后,他们是郎君与僮仆,是主君与情人,却不会再是,年少时年纪相当的恋人。 玉山终于明白了。 往后余生,他就将是谢尚的财物,仅仅是一件物品,其他的再也没有啦。 所有的梦。 庄周梦蝶。 镜花水月。 海市蜃楼。 都没有啦。都没有啦。 一切都变了。 谢尚也很清楚。所以他那么焦灼,那么悲伤,服了散,漫无目的的跑来跑去。 因为天要变了呀。 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终究逝去,谢尚将走上政治的舞台,成为一个面目模糊的大人。 有人奉承他,有人谩骂他,有人是他的朋友,有人是他的敌人。 一个成年人的灰色时代。 来了呢。 谁也没有办法。 ☆、湖与海 “卡————!”导演老王嗥起来。 “不错不错!辛苦了!”五六天的长拍摄,水下的戏很难,一群人拍了很久很久。 编剧汪宝宁死也不肯降低要求,说这场水戏是整部剧的精髓和灵魂所在,必须高要求。导演老王也没能喷得过他,还能昨样,只能拍呗。 拍拍拍拍拍拍死你个鳖孙! 汪宝你个神经病,恁你娘! 周扬率先垂范,双眼涨红,全是泡出来的红血丝。身上被钢丝勒的一道青一道紫的。 至于唐斜安,整个人泡的发白,惨白惨白的。正坐在椅子上,头朝下艰难的往下呕水。 最惨的还不是他俩,摄影师十几个人,浑身拍摄装备,负重几十斤的下水,有的摄影师甚至拍到流鼻血,当场进了医院,剩下的几个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脸个个水肿的不成样子。 这种水中拍摄很困难,半浮水半入水的床戏,很考验拍摄手法,费摄影师是真的。 一群摄影师围着编剧逼赖赖了好久好久,长达一周的那种。 最终还是签下了丧权辱国的条例。 编剧汪宝不愧是文职,以一种“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语气,说起这段水戏的前景那叫一个头头是道,弥漫着一种“你们不拍就少了一个能载入中国电影史的经典镜头”。 脑子一热,摄影师们被打动了。 谁不想,青史流名。 哪怕只是在摄影专业课上专业书上,一笔带过的名字,也会与有荣焉呐。 于是就开拍了。 艰难困苦,玉成于汝。 编剧汪宝说的没错。 后来它最终成为中国影史上,浓抹重彩的一笔。 ……………………………… “辛苦大家了。”周扬虚弱而礼貌的说。 “没事没事周老师,您才辛苦。”几个工作人员应和着。 拍摄结束,新晋小花钱茵茵,就是扮演谢尚新婚妻子袁女正的演员走向周扬的方向。 她只算清秀,算是走“清纯玉女”路线的。 胜在气质,雅量而温婉。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也很会做人。 当下就请全剧组喝了奶茶,并且谦逊而低姿态的向人请教。 会向周扬请教演技,向杨浪儿请教妆容,向唐斜安请教走位。 每一位摄影师为她摄影之后,她都会道谢。 导演助理为她拿矿泉水,她温雅晗首。 颇有种典型的中国古代大家贵女形象。 倒是很符合角色。 坐在深夜灯火阑珊处。 剧组准备了不少藏蓝色折叠椅子放在四周,演员们休息时会坐在那里。现在周扬就坐在椅子上,正闭目养神。 拍水戏实在太累人了。 待会儿还得再补几个镜头。 夜风凉凉的。大湖寂静。唐斜安也坐在周扬旁边。两个人看上去颇为般配,都是安然而坐,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披着毛巾,几个人围着他俩正在收拾。 藏蓝色椅子。星火满身。 “那个,唐老师,你喝奶茶吗?”一道声音传来,打破了两人的寂静。 钱茵茵带着助理走了过来,助理拿着几杯奶茶,而钱茵茵则开口问询唐斜安。 唐斜安头发半湿半干,身后的助理正在为他擦头发。听到钱茵茵的话,他抬眼。 “不用了,谢谢。”唐斜安拍完水戏正在生理性呕水,头也不抬地,声线冷漠的回答她。 “那周老师呢?要喝奶茶么?”对待周扬钱茵茵明显更加热络,周扬平日里在剧组中很好相处,虽说钱茵茵到剧组没有几天,但周扬毕竟是跟钱茵茵要长期搭戏的演员,还是给钱茵茵做了一些演技指导。 她对于周扬也就更加熟悉一些。 “直接给小张吧,我喝。但得等一会儿,待会还得去补几个镜头,喝奶茶怕脸肿的更厉害。”周扬向钱茵茵展示了下肿涨的半张脸说。 “好的。”见周扬收下了奶茶,钱茵茵脸上的半永久笑容更加可掬、真诚。语气轻快的回了周扬一句。 唐斜安挑了下眉。 一双剪水秋瞳里闪着明灭的火光。 看上去幽深而冷漠。 “周老师唐老师!导演叫你俩过来补个镜头。”导演助理喊他俩。 “好!来了!”周扬说。正准备起身,看向旁边的唐斜安。 唐斜安没有动。好像正在出神,没听到一样。 “唐老师?走了。”周扬拱了拱唐斜安,提醒他说。 “嗯?”唐斜安回过神来。有些茫然的看着周扬。 “要补镜头了,唐老师。”周扬又说了一遍。 “哦。”唐斜安回过神来,惨白的脸,无神无焦聚的眼睛。 “唐老师,你还行吗?能继续拍吗?”身边的人问他。 “没事。”唐斜安惨惨一笑。挣扎着站了起来,佝偻着身子,被助理虚扶着,向拍摄区走去。 唐斜安的敬业毋庸置疑,看着人不是很舒服,但拍完水戏后下水的没一个看上去好的人,唐斜安的行为也就不太显眼。 看着唐斜安濡湿的背影,周扬也有点恍惚。 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麦浪滚滚里。 一道削瘦的背影。濡湿的后背。 一个人,一头扎进散发着咸腥味道的海水里。 那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了。 周玉拍的一部童话电影里,他遇见了一个小哥哥。 小哥哥清秀而安静,说话细声细气。很温柔。 那部电影叫《绿城堡》,周玉进了剧组,出演配角。那时的周玉虽说小小年纪,但己红透了半边天。按理说,《绿城堡》应该选他做主角,可他们没有。 《绿城堡》是当时极出名的儿童连环画,知名度很高。按现在的话来讲,是大IP。 导演出于周玉年龄太小不符原著要求的考虑,便让另一个小孩子来演主角。 就是周玉认识的小哥哥。 小哥哥很爱笑。很喜欢周玉。 《绿城堡》的景是无边无际童话般金黄安谧的麦浪,还有挂着硕大闪亮苹果的果树林,浑身绿色蔓延的童话城堡,以及布置成大海的泳池。 大部分都是假的。 风车,麦浪,稻草人,和遍布金砖的道路。 再假的童话在想象丰富的小孩子看来,也还是童话。这些假东西还是很招小孩子喜欢。在周玉和小哥哥看来,这里就是童话世界。当然,得忽略那些无处不在的摄像头与工作人员。 两个小孩子偷偷摸摸的在麦浪里打滚捉迷藏。在果树林里大呼小叫,摘下来那些闪亮亮的假苹果,咬来咬去咬不开。又跑进绿城堡里头,裹着地毯,一个假装国王,一个假装王爷。 你说国王和王爷这组合听着好像有点不太对?哎呀呀,孩子们怎么会在意这些呢? 孩子们只在乎开不开心。 在这里,他们好开心呐。 周玉妈妈忙着考驾照,小哥哥的经纪人在带其他艺人。 都没有什么人管他们呢。 就玩,就玩呢。 快乐的日子总是稍纵即逝。 周玉妈妈回来了,小哥哥的经纪人也来了。两个大人像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沉重的阴影,包裹住两个年幼的孩子。 童话故事总是想象丰富而动人心魄的,而大人们总是卑琐而现实的。 周玉的妈妈只在乎周玉给她挣的光荣,而小 哥哥的经纪人只在乎小哥哥给公司挣的钱有多少。 两个敏感而年少成名的孩子,在世界的洪流中,在大人们精心营造的阴影里,微小而惺惺相惜的彼此守护。 “你该去工作了。”面无表情的经纪人说。 “知道了。”小哥哥回答。 “阿玉,这段台词你背会了吗?”周玉妈妈说:“快到你了呀。” “知道了。”小周玉垂头丧气。 在电影里踫头,两个孩子彼此相望。 深深的无可奈何。 想打滚,不行。想玩,也不行。想休息,更不行。 很奇怪很奇怪呀。《绿城堡》看上去是童话,可孩子们不大理解,明明讲的是大人们的故事,却非要孩子们来演。 太不能理解了。 装做快乐的演完了。 小哥哥在拍戏时NG了好几次。他的经纪人像是铁灰色的柱子一样钉在那里。穿着西装。一双冷漠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小哥哥。 小哥哥更紧张了,于是NG的更多了。 在拍摄的后期,小哥哥表现的越来越好,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 导演和制片人都夸奖他,夸奖他的年少聪慧,夸奖他的演技。 小哥哥就那样笑着,明明是笑模样,却好像哭一样。 孩子的情绪只有孩子可以体察。 只有在跟周玉玩耍的时候,小哥哥才会笑的动人起来,灿烂而美丽。 那种笑跟他在镜头前的笑是不一样的。 后来,小哥哥变得越来越瘦,明明比周玉大,正在抽条的年纪,电影拍了快一年多,小哥哥却没有长高多少。 有一天,小哥哥在剧组爆发了。 他说他不想演了!!!! 他说他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过觉了,经纪人要求控制他的体重和身高,没有正常人可以吃的饭,没有正常的人可以休息的时间。 天天吃药吃药吃药!明明没有病!却要吃药!饿了,为了抑制饥饿,吃药!困了,为了抑制睡意,吃药! 吃了太多太多的药,还是很累很累!!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经纪人冷漠的看着他。冰冷的镜片。 反光。 周玉看见,小哥哥在颤抖。 嘴唇在抖,手在抖,脊背在抖,饥饿与困倦使他身体佝偻。 但他努力站直身体,一双眼睛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绝望而悲伤的看着全剧组,无助的表情,好像在求助。 周玉妈妈死死钳住了欲上前的周玉。 没有人动。 死一样的寂静。 经纪人铁灰色的身影走上前。 小哥哥惊惶而恐惧。 后背的布料死死黏住背部,冷汗悚然而下。 他转身。 背后,是海。 “哥哥,那是海吗?”周玉天真烂漫的声音浮现在他耳边。 “是呀。是海。听说海辽阔无边,下了海,就可以游到世界的彼岸,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彼岸。”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那么笃定,那么认真。哪怕在进剧组之前他从没见过海。 可是听到几个工作人员在那里议论,他们说那是海。 是海。 是海呀。 他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义无反顾。 ☆、假像 海水是咸腥的。 铺天盖地的来。 泯灭他所有感官。 他像一条鱼一样。游弋在深海。 自由自在。 白浪滚滚,蓝天澄净。 他自由的翻滚,扑水,半长的黑发在水中柔软的铺展,散漫成波涛的样子。 宁静。 岑寂。 安然。 他的身体被海水塑造,他也拨开水浪,塑造大海。 并且。 只要向前游。 就能到达无人可及的彼岸。 像每一次在寸尺的泳池里游动一样,伸出双臂,滑翔,拨水,游动。 游动。 用尽全力的游动。 “扑通——”“扑通——”“扑通——”一阵又一阵的入水声。尖锐的哨声。惊呼,尖叫,东西被撞倒,人摔倒,兵荒马乱。 马乱兵荒。 救水员扑进水中。清一色漆黑带白条纹的救身衣,游向踏过安全线的少年。像是海洋中最凶残的掠食者,虎鲸。打着旋儿的,戏谑的,朝着幼龄的弓头鲸进攻。 四面八方,八方四面。 十面埋伏。 包围。 少年游的更急,更快。 灵动。 快活。 泳动着生命,以一种奋力向前的姿态。 游向他钦慕的彼岸。 “邦————”泳池到头了。 欲逃脱的少年一头撞上了屏障,不可思议,费解,哀伤,绝望。 他扒住透明的缸,像一尾濒死的鱼。 望眼欲穿。 看见,贫脊的土地,和一幢又一幢楼。楼中楼,楼外楼。以及楼与楼之间的空隙泄出的,悲悯的蓝天。 一切都是假的。 这里不是大海。没有到不了的彼岸。 蓝白相间的虎鲸包围幼年弓头鲸,钳住他,封锁他的去路,无数双手伸向他。他被围攻。 仿佛溺水。 麦浪滚滚。苹果树上的苹果大而闪亮。 摄影棚里风停水静。 周玉天真无邪的眼睛蒙上阴翳,周玉搞不明白大人们在做什么,他只是觉得小哥哥很不乐意,很悲伤,很害怕。 周玉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们要这样对小哥哥。 是小哥哥做错什么了吗? 泳池边。 经纪人铁灰的脸,浮现意味不明的笑容。 小哥哥被抓回来了。 心如死灰。 哀莫大于心死。 木偶人一样,配合着演出,配合着工作。吃药,工作,演戏。 导演是不满意小哥哥的状态的,可小哥哥毕竟与导演无关。小哥哥是另一个演艺公司的艺人,只有他的公司直系对他负责。 导演只在乎他的影片,不在乎公司怎么对待艺人。 导演只想要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出演他的影片,仅此而已。 小哥哥看上去不太天真无邪了,这给导演的影片带来了一些麻烦,不过问题不大。 一部童话片。 只需要几个蹦蹦跳跳的孩子,就这样。 《绿城堡》播出了,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小哥哥火了,周玉更火了。 小哥哥的名字总是和周玉的名字被一起提起,同样是童星,年纪相仿,同样很有知名度,出演过同一部电影。 资源相撞,风格相近。 这种天然的巧合,让他们在背后的利益集团的裹挟下"势不可挡"的成为了对家。 周玉与胡修之。 自《绿城堡》之后,势均力敌,势同水火。 再无回旋余地。 结束了回忆,周扬回过神来,被工作人员扶着下了水,继续进行拍摄。 唐斜安先下了水,身上的衣服本来干了些,现在又是全湿。 下水之后,广袖的魏晋南北朝服饰牢牢的吸了水,又重又沉。 而拍摄的两个人又要演出轻云出岫的姿态。 演了几天,周扬愈来愈得心应手。 但唐斜安的状态看起来越来越糟糕。 整个人,入了水,好像溺死一样。 一双眼睛。绝望和悲伤越来越深沉。导演老王觉得唐斜安这样的状态,正好可以演绎那时的玉山,同样是绝望的,悲伤的,彷徨的。 这时的唐斜安,似乎似曾相识。 很像周玉认识的那个小哥哥。 胡修之。 一接触水,好像接触什么无法逆转,无能为力的往事。 唐斜安身穿僮仆服,露出大片肌肤。 被钢丝勒着,了无生气的一动也不动。美人楚楚动人,有一种战损美。 唐斜安就是那种越惨越好看的那种。 越惨越有种骨子里的傲气。 铁骨铮铮。 听着导演老王的指导,他们两个摆了几个姿势。那种玉山同谢尚燕好的姿势。 越摆,周扬越感觉不对劲儿。唐斜安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在水中,泛出一点点的波纹。 这种姿态很轻微。 却不可忽略。 又是中场休息。 周扬叫了导演老王,两个人一块去了小角落。 “那个老王,我感觉唐老师的状态有点儿不对。能不能今天咱们就不拍摄了?让他回去休息休息。”周扬跟老王交头接耳。小心翼翼的说。 “我觉得他的状态很好呀!他可能是开窍了,这场戏演的格外好。”大大咧咧的中年大叔导演老王完全没有感受到唐斜安的异常。 “该不是你想偷懒回去休息,所以说你就找个借口,说人家唐斜安状态不好?”导演老王翻了个白眼,对周扬说。 “…………我没有。”周扬很有些委屈了。 “既然没有,那你就不要代表唐斜安来谈这个事情。”导演老王说“现在唐斜安演玉山的这个状态是可遇不可求的,你让他先把这部分戏演完。我会给他放假的。”说完,导演老王就大腹便便的走了。 周扬:我信你个鬼!狗曰的王扒皮! 实在是没有办法,周扬又跑去找了编剧汪宝。 “我觉得这部分戏实在没有必要,你认为呢?”周扬循循善诱。 “我不这么认为。”编剧汪宝很明显比导演老王高贵冷艳多了,听着周扬逼逼赖赖了好一会儿,都一点儿也没有删减戏份的打算。 “这实在是,实在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周阳实在逼逼赖赖不出其他话了,就开始感叹。 “不要以为你拍了两天古装戏就可以随便拽古文了,麻烦你搞清楚,你的台词都是我写的。”编剧汪宝显得十分冷漠,并且见不得周扬在那里用古文凡尔赛。 周扬惜败在编剧汪宝的坚定之下。 没有办法,周扬又跑去找制片人。 然后,大无语事件发生了。 在经历了导演,编剧,制片人的三重否决之下,周扬心想,咱必须得曲线救国。 想着想着,就想着,要是谢尚人没了,还能拍双人水戏吗? 周扬: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于是,周扬就失踪了。 目击人,周扬的助理,小张。 小张说周扬遇到了一个死忠粉丝,于是跟着粉丝唠着嗑,再然后跟粉丝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导演老王:“我看他是想死”浑厚的声线。 编剧汪宝:“我看他是想完”清冷的声音。 制片人:“他电话也打不通吗?”愤怒的声音。 助理小张在这种三司会审之下,磕磕绊绊的发声:“呃,是的。” 在另一边。 “周扬跟粉丝走了?”在椅子上休息的唐斜安说。 “是的。”助理小王说。 “我觉得,他走的很巧,你觉得呢?”唐斜安垂着眼,身上披着毛巾,声音显得很虚弱。 “无中生粉丝呀。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呢。”康斜安说,“他总是这样,做一些大家都觉得很傻的事情。”唐斜安笑了“这种很傻很傻的事情总是被拆穿,可总是让人觉得,很暖心很暖心呀。” 一片纷乱中。 导演,编剧,制片人正在对助理小张吼,说一定要把周扬联系上,实在不行,就直接叫他的经纪人来! 震天的吼声老远都听得见。 助理小张很有种的一问三不知。一张茫然的脸,对着三张怒发冲冠的脸。像是出身牛犊不怕虎的小土拨鼠对着几只没咋见过的天敌黑足雪貂满脸茫然的装着傻。 看着很有喜剧效果。 唐斜安走过去。 助理小王给他披着长长的浴巾,唐斜安的手里还棒着一杯姜汤。 唐斜安消瘦,脸上青白。化妆师给他化的妆就是凄凄惨惨的,亲透而瘦弱。 他优雅的走来,像是豹子一样敏捷,又像是虚弱不堪的一韧草。随风便会伏地。 他说了一句话,这句话用声用尽了他的勇气。“对不起,我的状态很糟糕。我能申请请假吗?” 唐斜安旁边的助理小王一阵子的懵,唐斜安向来是个省心的人,连经纪人张南峭都觉得他好带。 唐斜安好像从来都不会叫苦叫累,哪怕他是唐山娱乐总裁的独子,一直都有任性的权利。 但好像,他不会用他的权利似的。 无论怎么样,都是死撑着。 好像有什么东西支撑着他一样。使他不得不这么做。 “我想请假,可以吗?”唐斜安温柔而坚定的重复。 导演,编剧,制片人都有点儿蒙了。 蒙了一阵儿,导演老王率先发声:“你要是不舒服,你就先回去吧。没事儿,反正周扬也失踪了。” “水戏也差不多了,最后几个镜头也不用补了吧。下回直接拍另一场戏吧。”导演老王对编剧汪宝说。 “也行,反正要拍的都拍完了。”编剧汪宝同意了。 就这样,唐斜安回去休息这件事情就敲定了。 非常的简单,简单到唐斜安自己都想不到。 唐斜安走了之后,助理小张急急忙忙的给周扬报信,于是周扬又跑回来了。 导演,编剧几个人也没有把周扬怎么样,就是说了他几句,周扬脸上笑着,憨憨的听着。 也不往心里去。 周扬觉得很开心,很开心。 可能是因为,那一瞬间的唐斜安实在是太像记忆里的小哥哥了。什么也不想做,可是什么都得做。 周扬希望小哥哥开心一点,周扬希望小哥哥没有那么多的工作,一种想要补偿的心理,就这样嫁接在唐斜安身上。 现在看来,努力是可以的呢。 唐斜安好勇敢的,好勇敢的学会了说不。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想做的话,拒绝就好了呀。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呢。 就是拯救主角受的一天。 周扬心想。 ☆、梦里花落知多少 童星的生活是艰难而坎坷的。 哪怕很多很多的人认为这是一场星光闪耀。 可在周玉那个年代,所有演员,歌星,明星都过着被经纪公司严密控制着的生活。 苛刻的合同,密不透风的生活,像密匝匝的鬣狗包围着腐肉一样。太多太多的人包围着吸血。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一样。 工作,药物,困倦,饥饿,疾病,惩罚。 这才是真实的童星。 比难民还要艰难。 都是颠沛流离,没有谁比谁高贵。 那是很普通的一天。 周玉跟在妈妈的身后走进了摄影棚。 在这条街上,有很多很多的摄影棚,大的,小的,老的,新的,旧的。各种各样的制片厂,电影公司坐落着。 周玉走进的是一间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摄影棚。里面有导演,制片人,编剧。有各种各样忙碌着的工作人员。 他们打算拍一部电影。一部孩子的电影。 说是孩子的电影,其实也没有,不过是对一些成人电影的改编,然后让孩子来演而已。 总之,就是这样。 在平平无奇的街道上,导演的好友发现了周玉,一个生的颇为玉雪可爱的孩子。 周玉实在是拥有着优越的骨相与皮相,从孩子时期就初见峥嵘。 他穿着大大的披风,披风的颜色是棕色,同他冷咖色的瞳仁相得益彰。眉眼深刻,明眸皓齿,鬓若刀裁,唇若涂朱,英气十足。 英伦风格的小西装。 就那么双手插兜。 从从容容的在街道上闲逛。 实在是很有一种与众不同,自成一界,距离感极强的星感。 导演的朋友一看这一幕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就好像一定会看到这个孩子走进大银幕的样子。 或许也像走在这个街道上一样。 从从容容。星光满路。 就这样,周玉被介绍进了拍摄儿童电影的摄影棚里,导演看着他,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 这或许是导演压价的办法之一,故做冷漠的姿态,给小演员的家长们一个信号,小演员们可能没有他们家长想象的被导演看重。 这实在是一个很机智的方法,通过这种方法,他可以压下小演员的片酬,节省他的预算。 导演是一个长鼻子,小眼睛,神情冷漠的中年人,对剧组内一切的工作负责任。 好几个小演员被带来,包括周玉,也包括其他人。有男有女。 不过中心还是周玉。 周玉优越的皮相与骨相为他争取了成为这部儿童电影男主角的机会。 得到了导演和制片人的一致肯定。 他们告诉周玉的妈妈,说如果电影反响好的话,周玉会是这个新电影系列的男主角。 周玉的妈妈是一个家庭主妇,一个在家里颇为强势的家庭主妇。 周玉妈妈爱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收拾干净的对象包括她的老公。一个在政府任职的老实巴交的公务员。 周玉妈妈颇有些手腕,老公也很听她的,在周玉的教育方针面前,还是尊重她的想法的。 周玉妈妈是一个十足的追星派。非常热衷于明星的飞短流长,八卦琐事。在周玉妈妈看来,成为明星就是一种很光荣的事情。 并且一直坚信她的儿子会成为影星。 这促使了周玉妈妈给儿子报名了很多的舞蹈班,形体班,歌唱班,甚至还有演技班。 在当时,一个老实巴交的公务员,是很难承担这些额外的兴趣班费用的。 但是,为了支持孩子,为了孩子的未来。 夫妻俩选择了借贷,来使孩子上这些他们家庭承担困难的兴趣班。 显然他们的努力是有成效的。 导演看中了小周玉的潜力。 小周玉即将出演影片。 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夫妻俩都这么想,并且为此喜悦和期待着。 影片开拍了。 小周玉不得不工作。 他年纪尚小。接收着来自影片内的表演指导。怎么样走步和寻找摄像机的走位。还有面部表情,运用情感去表达等问题。 周玉妈妈暂时的充当周玉的司机,经纪人,服装设计师。 每当周玉妈妈把周玉送往片场,微笑着摸着他的头,向他说完再见离开后。 周玉就要面临着很多他这个年纪所不该面临的事情。 片场只是工作的场所。 工作的场所意味着拥有很多的那内斗,纷争,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而且,周玉经常面对一些针对儿童的虐待。 剧组里惩罚人的手段有很多,比如说罚禁闭,罚站,罚不准食饭。还有责骂,指责。 当一个孩子因为不乖而耽误剧组拍摄的进度时,那么要面临的事情就很多了。 所有人都会把指责的目光投向一个无辜的孩子,注意力不集中,好奇心旺盛的孩子,以一种让人感到窒息的目光。 在那种氛围下,无论是什么样的孩子都会屈服的,变得乖乖的。 或者有的时候,会被罚禁闭。 一个非常小的黑箱子。 没有光。 像小兽一样精力旺盛的孩子,在耽误剧组工作的时候,会得到罚禁闭的惩罚。 就待在又闷又热的箱子里。 箱子不高,并且狭窄。 站不起来,又坐不下去。 以一种半蹲的姿势,在又闷又热,没有光的黑箱子里,多少的精力都会被发泄。所有的挣扎都没有用。不给他吃,也不给他喝。就把他放进黑箱子里。 过几个小时以后,半蹲的精疲力竭的,又累又饿的孩子再被放出来,放在聚光灯下拍摄,那他肯定会愿意配合的。 再不情愿也会愿意。 这很显然是一种酷刑。 不过这是一种工作,他们会付出工资,付出的工资微薄又稀少。 但对他们来讲,既然付出工资了,那么,资本的力量可以改变人的生理状况。 如果无法改变,那就用酷刑来改变。改变一个完全不懂资本的孩子的生理状况也毫无疑问。 马克思说过:资本来到这个世界,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小孩子们可以不懂资本。 可没有人不懂得惩罚。 小孩子们也懂。 于是剧组里头的小孩子们,努力的听话,懂事,学习和拍摄。 毕竟家长们走了之后,可没有谁会心疼他们。 教师们只关心他们的工作,关心他们的工作状态如何。完全不会关心他们是否受伤,心神不振,或者身体不佳。 他们只会冷冰冰的说:“站起来!这是你们的工作!” “这都不会吗?你们怎么这么笨?!” “脚疼了吗?!不要管他!一会儿就过去了!先把这场戏拍好!” “只是流了一些血!没有生命危险!不要再娇气了!不是包扎了吗?” “你们看剧组的工作人员们都在工作!你们怎么好意思坐在那里休息?怎么能够不马上进入状态?” 《未成年人保护法》在这个剧组里形同虚设,当时的周玉也不懂这些来维护自己的权利。 周玉只是知道,剧组让他参加工作,他的妈妈送他来。他以为这跟他参加的每一个补习班没有什么区别。 在这个剧组里,周玉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战战兢兢。每一次都要努力的进入状态,积极的寻找摄像头。做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和动作。 按照他们吩咐的那样去做。 就这样,剧组的小演员们经历了好一轮病痛和折磨之后,加班加点的赶完了工作。 结束了一个剧组。 很多小演员是真的结束了。 可是周玉,没有。 周玉拍演的影片取得了一些小的反响。人们对于这样一个玉雪可爱的孩子持有着一种对待人类幼崽可可爱的感觉。 很多人表示,当周玉转过他的小脑袋瓜,浅咖色的眼眸定定地望着镜头的时候,心就已经被这个可爱的孩子击中了,他们纷纷表示,为什么自己的孩子不像周玉一样乖巧懂事。 影片当然只拍大家想要有的画面。 比如说听话懂事,可人伶俐的孩子。比如说长得好看还痴情专一的男友。再比如说开明开放还懂得体贴孩子的父母。 这在现实生活中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但在电影事业中是随处可见的。 确实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情。 周玉在拍摄的过程中病了好几回,事实上,他第一回病倒的时候,导演要求他带病继续拍摄,给了他半天的休息时间。要求他必须第二天继续前来拍摄。 犹豫了半天,母子俩还是来了,周玉妈妈觉得周玉不能失去这个工作。 虽然周玉妈妈很心疼孩子。但是在面对她自己想要一个明星儿子的愿望时,她又表现得格外残忍。 因为一个小病,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和治疗,周玉的病像滚雪球一样越拖越大,最后电影结束时,周玉又不得不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月。 结束休息之后。 周玉妈妈又带着周玉满影视城的晃。拍完了系列电影,周玉陷入了无戏可拍的困境。 不过周玉因此收获了一个经纪人,跟他签订合约,愿意在影视城里为他奔波,宣传。 并且为他争取到了,那万中无一的机会。 这就是周玉一开始成名的地方。 很多周玉的粉丝说。 这是梦开始的地方。 ☆、梦开始的地方 那是梦开始的地方。 一部古装电影。 那时的影视公司,都倾向于投资电影,电影的投资比电视剧相对要少一些,回本更快。 在经纪人为他争取到了这部古装电影的机会时,周玉也不知道自己会演成什么样子。 他只是去了,然后被选上了。 在此之前,他无戏可拍,一张漂亮面孔带给他的资本远远要比大量的钱要少的多。 但他只有这张漂亮的脸了,他那么小,拍戏指导全靠剧组,天天听从剧组里的老师里的吩咐,努力的拍戏。 最后这系列电影终于拍完了,周玉也就无戏可拍了。 他每天跟妈妈闲逛在影视城街头,看到不少影棚便进去碰碰运气。 后来经纪人签下了他。 为他在各大影棚里奔波,也为他争取了这次机会。 小小的周玉在里面饰演因为被下了下了毒药终生无法长大的昌王世子。 这部古装电影,真的很魔改,考据、服装都做的很糟糕。 周玉的妈妈也看不出来,她只知道儿子有戏可拍了,便卯足了劲儿教儿子台词。 这部古装电影《将军》,讲的是一个镖局的小伙子通过自身的努力,当上了大将军的故事。 在此期间,他在镖局中运过货,为昌王卖过命,还邂逅了一个红颜薄命的花魁。 他与花魁私定终身,决定以后大富大贵了再来为花魁赎身。 可两人私定终身没过多久,国家边疆爆发了战乱,昌王世子带着这个镖局的小伙子上了战场。 在这边儿呢,过气以后,花魁用这些年在院里积攒的钱财,给自己赎了身,以为镖局的小伙子还在京城,想要去投奔他。 却在半路凄惨的命丧地痞流氓之手。 镖局的小伙子后来成了将军,他查明了真相,惩治了残忍杀害花魁的地痞流氓。然后终身未娶。 而电影中的昌王世子,因毒药的作用身形矮小,却心系家国大义,最后带着人去挖了地道,把火药运进地道里。 舍身成仁。 引爆了火药,炸毁了北疆十城。 在这十城城门前,战争与火中,架起了巍峨的京观。 小伙子也是在这场战争中立了大功,最后被提拔为将军。 周玉要演的便是这位昌王世子。 他很幸运。 演的相当不错。 电影很成功,他也顺势小火了一把。 而后,从这开始,他签订了经纪公司,然后很多东西都不被允许吃了,盐,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 周玉的妈妈被经纪公司所给予的利益砸晕。 经纪公司财大气粗,想要为小周玉量身定制一部歌舞剧,就是那种边唱歌边跳舞的。 小周玉在影片里饰演天真浪漫的孩子。 不过他本来就是孩子。也确实天真浪漫。 歌舞剧成功的空前,经纪公司看到了庞大的利益。于是专门成立一个专项小组,为周玉量身定制适合他的电影。 无数的代言,广告也找上门儿来,无论是什么样的商品,印上周玉的名字准会卖的脱销。 歌舞剧一部又一部的拍。 周王在里面饰演天真浪漫的孩子。 可他不能永远天真浪漫。 银幕外的生活,枯燥而冷漠,在片场里,周玉很少有朋友。 周玉的咖位大,无论是同龄的孩子,还是比他年龄大的成人们,都对他很是忌惮。 他们都明白,靠近周玉可以获得巨大的利益。于是都讨好他。他们也很清楚,周玉没有任何的话语权,所有的话语权全都在经纪公司里。所以他们把周玉当成可以随便哄的小孩子。 或者,可以随意欺辱的棋子。 拍的剧越来越多,万人山呼海啸。 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童星,小小年纪里,便拿奖无数。 大人们表面上哄着他,背后不屑,大人们觉得他不过是占了外表,还有年龄的便宜。 “小时了了,大必未佳。”他们这样说。 小孩子们呢,跟周玉不过是拍一两部剧的交情。谁的咖位都不敢越过他。所有的小孩子都被大人们提点着捧着周玉。 在电影里跟周玉多一个镜头,那么在现实中就能多出无数的资源。 这是多么唾手可得的利益。 周玉是一个多么寂寞的孩子,他努力的靠近他的那些孩子朋友,可又总是被他们拒之于千里之外,毕竟,没有人喜欢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孩子们假情假意的捧着周玉,但是背后却没给他几句好话。 周玉小的时候是很敏感的,他敏感的察觉了这些目光。 于是敏感的疏远了这些“朋友”。 后来,在《绿城堡》拍摄中邂逅了小哥哥。胡修之。小哥哥在电影里的咖位比他大,同时小哥哥也是被经纪公司控制的。 他们同属同公司。不过不是同一个经纪人。 经纪公司层面,他们看到了周玉这样星途璀璨的童星带来的巨大的利益。 很好管理,只需要签下霸王合同,做平账面,再分出去微不足道的,在小童星父母看来却巨大的钱财。 那么这位小童星和他背后的父母,都会被牢牢的掌控在经纪公司的手里。 不过这样还不保险,还需要更多的源源不断的像周玉一样的童星,为他们带来永不间歇的利益。 于是像小哥哥这样的童星越来越多。 在《绿城堡》带火了胡修之之后,经纪公司不可避免地把资源倾斜到他身上。 周玉身边的人是不满的愤懑的,团队,经纪人,父母,这群围绕在周玉身边从这个小孩子身上吸血的人,感觉到了利益被侵犯。感觉到了,威胁。 可是很明显,胡修之比周玉更加物美价廉。胡修之的家境比周玉要糟糕的多,胡修之是农民家庭出身,父母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孱弱苍白做不了农活的小儿子。 他们平平静静的以胡修之监护人的身份签下了经纪公司给予的合同,这是一份比周玉签下的霸王合同要苛刻的多的合同。 胡修之从此被牢牢的掌握在经纪人的手中,成为了他手中的赚钱工具。 而且,仅能分到的微薄的工资,还要通通给父母寄去。 你能想象吗?一个大火的童星,每个月为经纪公司创造上百万上千万的利益,结果每个月只能分到一千块的工资。 而且这些工资大部分都要给仍是农民的父母寄去。 可想而知,这位大火的童星,其实就是在为经纪公司还有父母打白工。 胡修之苦苦的坚持着。他跟周玉在暗地里通话。 经纪公司管控着他们俩的通信,生活,交友。他们没有手机,没有社交,没有办法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艰辛困苦。 在这所经纪公司里,他们约定好了在哪里会面,聊天。说想要过正常小孩子的生活。想要玩耍,想要玩具,想要生活,想要教室。想要同学。 想要很多很多的东西。 想要未来。 平时在公司里见着了呢,两个人会装着不熟的样子。试图骗过那些趴在他们身上吸血的大人们。 胡修之的团队讨厌着周玉的团队。周玉的团队也讨厌胡修之的团队。 蛋糕就这么大点儿,没有人想要跟别人分享。 在周玉跟胡修之玩的最好的时候。 也是他的团队、粉丝跟胡修之的团队、粉丝撕的最狠的时候。 外面风雨飘摇。骂声震天。 经纪公司里的两个男孩子。却是很好的朋友。 周玉每每想起这段往事,都觉得很讽刺。不知情的粉丝喜欢他,只是喜欢那个歌舞剧里跳跳蹦蹦乖巧可爱的小男孩。 可他不是。 他不喜欢唱歌,更不喜欢跳舞。 一点也不乖巧可爱,反而跋扈嚣张。 他喜欢演戏。戏瘾很大。一段又一段的台词,像是念诗一样念出来,演一场又一场人生,流利的,毫无凝滞的。这些行为带给他的悸动,比什么都动人。 他有时会爆粗口,从剧组的大人那里学了很多消音词汇,每天都在愤世嫉俗的的发电报。 他喜欢张扬肆意的生活。喜欢奢侈品。喜欢万人山呼海啸的崇高。 他虚伪。他虚荣。他虚假。 这才是他。 那个蹦蹦跳跳的、听话懂事的、大人们眼里的好孩子模板,真的是他见过最假的东西。 不过周玉那个时候只是一个被经纪公司包装出来的商品。他没有资格选择自己的对外形象是什么样子的,他只能选择经纪公司为他选择的。 就这样烈火烹油,鲜花着绵。 直到长大悄然到来。 每个童星都不可避免的面对这些事情,那就是长大。 长大是一件亦喜亦忧的事情,对于童星们来讲,一方面,童星们再也不用演那些愚蠢的天真的小孩子一样的电影。但是另一方面,转型是个大问题。而转型失败就意味着过气。 周玉便是这样。 长大让他身体抽条,让他的线条从稚子的柔软变向少年的冷硬。大而浑圆似小兽的双眸渐渐拉长成丹凤眼。 经纪公司愁云惨淡。因为长大的周玉,再去演那些蹦蹦跳跳的戏,票房的号召力,再也没有小时候那样大了。 在尝试过几次的转型之后,周玉没能抓住一些机会。 赔了几次钱之后。 经纪公司像扔麻袋一样把他扔了出去。 享福享了好些年的周玉妈妈感到不可思议与委屈,周玉却没有太大的感触。 几个小报记者围绕着他。只想拍摄这位昔日第一童星的落魄与失神。 可他们没有拍到。 周玉太平静了。 他平静地扛起了行李,拿着火车票,准备回到那个很多年都没有回过的老家。 几个小报记者围在他身后。拍摄他离去的背影。 在他们的身后。经纪公司扯出了巨大的海报。 海报上。清荣峻秀的胡修之,一身白色西装。瘦削的面容,看上去阴郁又性感。 他衔着一支红玫瑰。 玫瑰娇艳欲滴。 ☆、醒来 “踫————框————档————”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好像有什么东西砸下来,好像又有什么东西倒了,脚步很密集,谁的蹄子在地板上泼浪泼浪的。 “我rⅰ!!!!”滚烫而宽长的舌头舔上周扬的脸。一只哈士奇猪,热烘烘的窝在他身边。 尾巴摇来荡去,身子还在被单上滚了几滚,蹄子不住的往人身上登。 “What the fuck!?” “儿子,你知道你几十斤了吗?!你知道你的老父亲有多么不经压吗?!” 周扬从睡梦中醒来,脑袋上顶了一头炸了的毛,外面的阳光斜斜的照进来,照在被子上,照在狗身上,照亮了他白皙而苍嫩的手腕子。 环顾四周,周扬可算是从梦里醒过来了。 喃喃了一句:“我怎么老梦到从前呢?”很低很低的声音。 狗儿子听到它爸在那里唠叨还以为它爸要起来陪它玩儿了。 非常的兴奋。一只几十斤的狗子从床单上登下去,跑到楼下,又颠颠的叼着狗绳子上来了。 大长腿一迈,又麻溜的登上了床,尾巴摇的勤快的很,看着它爸,昂着个狗脸,甩着个绳儿。骄傲的很,意思是还不溜溜我。 周扬被狗儿子冷冷的甩在脸上的狗绳子彻底搞醒了。皱着眉,翻了个白眼。 他现在非常恨当时自己的决定。为什么要买一只哈士奇?明明知道它拥有卓越的种族天赋,它拆家,它气人,它总是装无辜,它精力很充足,它每天都想出门溜弯。 “哎————”长叹一口气,周扬起了床,把床头的手机摁开,一看,才六点半。 便炮弹一样的瘫回去。 这下狗儿子急了。舔,拽,挠,扒,蹭,还有动次打次。 周扬死死的用被子蒙着头,大有一种我与此床共存亡的决心。 但是狗儿子,身为一只哈士奇,拥有种族天赋的它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遍又一遍的咬着周扬的床单,拱来拱去,在床上跑来跳去,一遍又一遍的登到周扬的身上。几十斤的狗就这样用重量登在他爹身上。 “啊…………呃…………呜…………呕…………”随着狗儿子的动次打次,周扬发出了一些声音。 周扬:除了疼,没有什么其他感受………… 周扬:我感觉我快被这个不肖子登的内伤了………… “你个不肖子!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周扬怒了,怒掀被子,起来开始骂狗儿子。 狗儿子很愉快,它好像是觉得它终于把他爹叫起来了,叫起来之后,它爹就可以带着它去遛弯了。 一只狗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周扬看着这只狗的快乐,觉得人和狗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它吵闹。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狗儿子还是想要出去。它并不想跟他爹一块儿睡懒觉,它是一只多么勤奋的狗。平常助理小张在别墅照顾周扬的时候,每天这个点儿就起床溜溜它。然后给它拍一些美美的照片发到微博上。 于是它每天这个点儿就开始定点激动。 “…………我要死了!!!”周扬愤恨的无奈的连滚带爬的起来。 拉开房间门。 外面的景象。呃。。。。 “…………我不想活了……呜呜呜呜…………”周扬有点站不稳了,扶着墙开始悲伤。 “你个不肖子!”周扬开始愤怒的锤打狗儿子。 狗儿子躲的非常勤快,边躲还嗷呜嗷呜的叫,像是非常费解它爸是不是疯了。 早上6点多的时候。 大粉爱羊成功的在微博捕捉到一只活的周扬。 “今天放假,好不容易想赖个床,没有想到我的狗儿子给了老父亲一个大大的惊喜。强颜欢笑jpg.” 几张照片。 狗儿子正一脸得意的站在废墟的中间,好好的小别墅,现在被整的乱七八糟的。各种各样的东西掉在地上。 甚至还有面粉,撒了一地,狗儿子四脚都是粉儿,楼梯上也全是面粉脚印。 还有周扬的卧室,被单上好像是被粉扑了一样,白一片黑一片。 凳子倒了,桌子歪了,水杯碎了。 周扬:我觉得我也要碎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就喜欢看别人养哈士奇,就给我一种它拆家但拆的不是我的家的幸灾乐祸感23333333333” “这大早上的,这么老刺激呢?哈哈哈哈哈哈” “儿子呀,妈妈给你讲,可不能这样对爸爸,爸爸工作很辛苦的哟,下回拆家的时候,一定要叫上妈妈哟哈哈哈哈哈哈哈” 评论区一水的幸灾乐祸。 周扬:我累了,毁灭吧。 周扬团队群里,也吃瓜吃的很愉快。 薜丽丽:这孩子脑子不是很聪明的样子。附了一个周扬带狗儿子的表情包。 白小芳:没事,都是咱宠的。 助理小张:主要是因为我平时就六点起来遛狗。 这回我没有住周哥那给他遛狗,狗儿子就有点儿不高兴了,它平时最喜欢那个点儿出来溜,然后我再给它拍拍照片。 狗儿子可灵性了,拍照片儿,它还凹造型。比模特还专业。 杨浪儿:啧啧啧啧现在狗都可以抢人的饭碗了 杨梅:(O?O) 白小芳:周扬这微博是不是也要公关呀?你们都回去整理整理,看看这次的事儿能不能写一个临时公关方案,下周一交给我。 王倩:不是吧,芳姐,这都要写吗? 陈静:这有啥好写的呀这 赵怡: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感觉狗儿子和周哥这方面都可以做些文章,公关得当的话,多赚点儿流量是可以的。 助理小张:……………… 助理小张这时有一些一脸懵,感觉是他今天没有遛狗才害得公关部的大家又有了一堆的事。 唉,罪过罪过………… 周扬这边,正找了人来收拾狗儿子搞得一片狼藉。 “那边。还有那边儿,还有前面一点。都清清吧!” “那个,谢谢您了,这个酬劳我会算的,现在我得出去遛狗了,好的,再见!” 交代完事,周扬带着狗儿子出门了。 狗儿子出门。 就出的非常的有大哥气质,一直在往前挣绳子。 周扬决定收回一个月前曾经对唐斜安吹的牛逼。 就算他有十几年的养狗史,也无法hold住哈士奇这种狗,可能这种二哈就是神奇吧,无法用常理揣度。 都是大型犬,很多大型犬狗都能考得上公务员,能当警犬,可哈士奇这种犬种从来都没有入选过。 由此可见,“一只没有出息的狗,公务员考试都考不过!”周扬继续对狗儿子进行言语攻击。 狗儿子一点儿都不理他,已经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晕了眼,努力的挣着绳子,向前行走。 周扬发现言语攻击对狗儿子没有什么用。沉默了一会儿。 周扬: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静静的扫了一个共享电动车。 这是他上b站刷抖音快手时跟网上的一个宠物博主学的方法,每天,开着个电动车,然后带着二哈跑个十几公里。 这样下去,保证回去是吃麻麻香睡麻麻沉,不拆家,不惹事,不吵架,不闹腾。 用过的都说好! 多么令人感动!这是人类驯服哈士奇历史上的里程碑,是造福无数哈士奇主人的福音,是解决广大哈士奇拆家毛病的疫苗,为人类购买哈士奇这个智慧的物种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周扬骑着小电动车,惬意的绕着小区的内湖开着小车。 一只奋力奔跑的哈士奇正牢牢地跟在他身后,狗神飞扬,四蹄奔跑。 周扬放着音乐,不再是《今天是个好日子》,而是《好运来》:"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好运来我们好运来 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 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 你勤劳生活美你健康春常在 你一生的忙碌为了笑逐颜开 打个中国结请春风剪个彩 愿祖国的日月年年好运来 你凤舞太平年你龙腾新时代 你幸福的家园迎来百花盛开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好运来我们好运来………………” 仍旧就是那样熟悉的洗脑歌谣,又土又红又专,是周扬的最爱。 周扬很少去听那些流行歌曲啥rap,hiphop之类的东西。 而是专注于《好运来》《今天是个好日子》《恭喜发财》《新年好》《恭喜恭喜》《万事如意》等优秀歌曲。 这些优秀歌曲周扬经常能够在广场舞大妈那里听到,说明这些优秀歌曲受众广,覆盖面广,知名度高,大家都很喜欢。 周扬:我也很喜欢(*^^*) 【088:老娘被你吵出来了。】 【周扬:好听吧~~~】 【088:淦!】 【周扬:昨还骂人了呢?宁礼貌吗?】 【088:大早上的你扰民你不干人事你有毒】 【周扬:我没有唉!这是艺术!可以欣赏的那一种!】 【088:可能我年纪有点小,欣赏不来】 【周扬:…………死了多少年了,宁好意思?】 不理掰088,周扬快活的溜狗,围着湖绕了十几圈,引的一众正晨练打太极的大爷注目。 第一圈,狗儿子: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第二圈,狗儿子:嗷呜嗷嗷嗷呜呜嗷呜 第三圈,狗儿子:嗷呜嗷呜嗷呜 …………………… 第N圈,狗儿子:呜呜呜呜 周扬:耶?? ☆、不知道是一件好事 狗儿子被溜的快不中了,一只狗瘫在那里,看上去想动的欲望并不多了。 周扬走下来,到门口的早餐店买了早饭,准备带回去吃。 又快快乐乐的把共享电动车停了,然后下了车牵着狗回去了。 狗儿子明显累了,舌头歪着,不断的哈气,喘吁吁的。 周扬:总算可以回笼睡个好觉了。 回到了小别墅,周扬先把狗绳拆下来,狗儿子累的直瘫,窝在那不昨动了,又给前来打扫的小时工结了工资。 “慢走啊,再见!”周扬跟小时工拜拜了。 又拆开了早餐盒子,愉快的吃完了小笼包和豆浆。准备缩回去继续睡。 "jackpot,我订了小旅馆,全部卖掉也没什么不好,家比奇迹更重要…………" 周扬:有完没完jpg. “喂?” “周哥,地下室的资料送上了来,你过来看吗?”助理小张说。 “…………”想了想那丰厚的读者满意度,周扬战略性挠头:“那我去看看呗…………” 到了小布传媒大楼。 迎面走来一群人,衣带当风。 最前面的是张泽雨,他一身正经西装。幼拙的脸配一身西装,看着有种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崩紧的神情,又异常的严肃。 一群人步履匆匆。 “哈喽?”看到张泽雨,周扬试探性的打了声招呼。 “嗯?”张泽雨回过神来,紧崩的神情,缓和了些许,看见周扬,瞬间挂上满面的如沐春风。 “周哥”张泽雨停下来,说“你好。” “喝杯茶吗?”周扬看着张泽雨,若有所思,想着说不定能从张泽雨身上打听点什么。 “我们聊聊。” 小布传媒前的咖啡馆里。 周扬跟张泽雨坐下。 周扬要了卡布奇诺,奶香浓郁充足的咖啡,墨绿的咖啡杯里,牛奶同奶泡混合,表面浅浅的奶泡上浮着深褐色的桃心。 用勺子漫不经心的挑了桃心,周扬问张泽雨:"你待过地下室吧,按理说,就算是人搬到上面,地下室也应该继续投入使用吧,为什么现在不用了?”顿了顿,他继续说"那么大的地方,岂不是浪费了?” “因为地下室发过火灾呀。前辈,你搬的比较早,所以可能不太清楚。”张泽雨抿了一口拿铁,花了拿铁表面的叶子拉花,表情有些讳莫如深:“不仅烧毁了一堆的资料,还烧死过人,事儿闹的挺大的,还有记者来报道。” “正好事发前几天老总裁病死,当时公司闹的沸沸扬扬的。离职的离职,跳槽的跳槽,乱成一团,火一不小心就起来了。事后,也没太多人追究。” “但是吧,里头的文章挺多的。”张泽雨说:“周哥,这事儿,按理说经纪人可能知道的比我们多一些。” “听说,在这事儿之后,你的经纪人薜姐,立马给你换了一个跆拳道黑带的助理。” 张泽雨意味深长“不过,周哥,可能就算你去问,你经纪人也不会告诉你。” “地下室里面,不为人知的事情多了去了。” “不知道是一件好事。” “周哥,别查下去了。”张泽雨说。放下了拿铁。 眼神温柔而平和。 不急不徐的样子。 周扬蹙着眉,不语。 风雨欲来。 天空阴云密布。风起了。卷起满地的尘埃。 张泽雨迎着风雨,走出了店门,店门外,助理为他撑伞。 “啪————啪——啪啪啪—刷刷——”雨落下来了。 桌子上的卡布奇诺凉了,周扬吞下去,甜腻腻的冷。 —————— “小芳,你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我以前给周扬规划过的。”薜丽丽女士坐在桌子上,抽出了一份几个大汉搬上来的大批资料里其中一份。 “我是真没想到,以前的资料居然这么多。”薜丽丽女士颇为感慨。 周扬的工作室里,窗明几净,人们三五作一堆,助理,工作人员,一个个的收拾着。 瓷砖地面累着一摞摞的资料,一页累着一页,带卷儿的毛边,旧纸。资料多的,居然累了十几个足有半人高的纸堆。 工作室的人收拾了几天,才从地下室搬上来。 “小张,我那天跟你说的我是要亲自下去收拾的,你怎么现在就收拾上来了?”周扬走过来,发问。 助理小张张了张嘴,正要回答,被一道声音打断。 “是我让他收拾上来的。”薜丽丽女士开口了:“不过是件小事,工作室的人来就行了。” 周扬沉默了一会儿。 办公室里弥漫着无言的危险气息。 眼看局面就要尴尬和沉默起来,白小芳手边推掉了一件东西。 “哐——”的一声。 “对不起,东西掉了。”白小芳俯首去捡。 这片空间好像如梦初醒,所有人开始各忙各的,不再关注经纪人与周扬的暗潮汹涌。 “叮咚——"周扬的手机提示铃响了。 白小芳:朋友圈资料已经收集到位了。 白小芳:地下室怎么了? 白小芳:别跟薜姐正面冲突。 周扬:朋友圈资料记得发给我。还有,地下室跟任务有关,我想亲自去一趟。注意薜姐,她知道的东西可能比我们多的多。 白小芳:知道了,我会安排人跟你去地下室的。 深深的看了看薛丽丽一眼。周扬不做声了。 跟着工作人员翻看以前的资料。 “周老师,这是我们最近整理的资料。有以前后援会的,还有各种发展资料,以前的公关计划。 不止是您的,其他有关公司的资料我们都清上来了,待会儿我们会分门别类的给公司各部门。” “请问您想要了解这些资料的哪些方面呢?”戴着工牌的工作人员向周扬介绍着。 “也没有哪些方面。你们先收拾着,收拾完了之后再说吧。”周扬客客气气的说。 离开了。 小布传媒专门设有周扬的办公室。 虽然基于演员的特殊性,流动性,办公室是不需要设的,但是现在周扬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小布传媒一哥了,为了留住他,小布传媒上面还是下了不少功夫。 周扬掏出前些天总裁南枣给他的合同,合同己经皱皱巴巴的了,很明显被人翻看了很多次,纸都被翻的软烂。 思前想后。周扬终于郑重的在合约上签下名字。 以前当童星的时候被坑过,签下了霸王合同,差点就被狗合同坑死。 以至于周扬每次签合约合同的时候,总是举棋不定,犹豫再三。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被蛇咬的记忆太深刻,以至于再世为人,也很难忘怀。 打开电脑。 电脑壁纸是一个大大的“滚”字。 收到了文件。 打开第一张,是地下室的资料,白小芳拍下来,一张白纸。 原主的字迹。 ”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摘抄自《新约·马太福音》第7章。 原主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怎么看不懂呢?周·文盲·不信教·扬感到非常的费解。 而且这种白纸看上去很眼熟。 这种白纸,周扬曾经在原主小别墅的沙发底下发现过,后来遍寻不到。 再往下翻,没有这种白纸了。 剩下的全是原主朋友圈的人事,地点,解释。 也是很让人脑壳疼。 原主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居然有那么多人和事值得分享,上万条朋友圈,挣扎向上的成长路线。 原主周扬跟原著里描写的那个工具人周扬好像完全不一样。 白小芳:人找好了。 白小芳:马上到你门外。 白小芳:薜姐今天下午要去Ⅹ0品牌谈资源,至少要谈四五个小时,你就趁这个时间去地下室。 白小芳:小心点,平安回来。 “咚咚咚——”门响了。 “请进——门没锁,直接推门。”周扬说。 门开了。 门外站着的是助理小张。 周扬挑了挑眉,颇有点意外。 ———— 地下室入口处。 助理小张拿着钥匙,开了大门上的锁。 锈迹斑斑的铁。 入目。一片破败。 火烧火燎的痕迹随处可见。 往前走,助理小张同周扬向前走。 向着幽深的地界。 巡视了一通。 一无所获。 只有火烧的痕迹,好像毁尸灭迹。 “小张,你知道地下室被烧死的人有谁吗?” “周哥你上一任助理,总裁办公室的赵秘书,还有一个练习生。”助理小张平静的说。 “没了。” 周扬又沉默了。 他有点不想查下去了。 他敏锐的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回到小别墅门口。 周扬开始烦。 开始气的拍门。 这都什么东西!一个自杀而己!却居然复杂成这个样子! “框框框——框框框!” 一道平平无奇的门。 周扬:我怎么觉得声音有些不对?这门是中空的吧。 突然灵机一动。 “…………窄门?” “喂!来个人,把我家的门儿锯了!………………你管我呢!快点来锯行不行!………给钱!当然给钱!………现在!就是现在!” “帮帮帮…………框…………” “成了?” “嗯。” 门里,居然还有一道暗格。 暗格里面落了灰。 灰迹显示,这里曾放置了不少纸张。 ☆、丞相的惹火小娇妻 车灯大开。 闪烁的灯光中,有微尘浮动其间。 保姆车开进白眼影视基地,影视基地地面尘土飞扬,周扬利落的下了车。 一行人径直向里走去。 入组准备拍摄。 这一次的拍摄内容,是裴峰与玉山的初见,是谢氏三大宴之一的谢氏宴,也是最后一宴。 从这个宴会之后,谢尚的戏份会越来越少。 《风流》的拍摄也正式进入到中期,不少原著粉已经在刷屏了,说正式进入虐文阶段。 超话里的“上山”cp哭成一团。“封山”cp抱成一团,宛若过年。 《风流》官博下留言无数。 “刚入坑一个剧,以为是小甜剧,没有想到,现在就开始刀我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尚尚你可要对妈妈轻一点呀” “楼上的怪不对劲儿的” “尚尚你要我姗姗老婆怎么办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这就开始刀了?我还没磕够呢!” 狼哭鬼嚎,妖魔鬼怪,八仙过海,魍魉魑魅,什么样的都有。 “上山”cp本身体量就大,这回波及的范围也比较广。 上一回,谢尚结婚。 有一群人在那里说刷“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这一回,裴峰出场。 又有一群人疑心病犯了,去周扬的微博下面刷:“看好你老婆” 总之,大家都深深地陷在"上山"这对神仙cp里。 现在的人就很奇怪,他们也不咋谈恋爱。就喜欢看别人谈恋爱,然后快快乐乐地嗑cp,并且到处宣扬“我磕的cp是真的”。 这可能,就是现代人的快乐吧。 《风流》发酵到现在,己经有无数的人在期待这部剧了,天天蹲在那里,等着播。 老王深诣传销手段,饥饿营销,一周他就更四集,把人看的心痒痒。每到周日,周六,人就蹲在小爱视频小意视频底下看,结果看几集就没了,还要再等下个周六日。 这整的,嗑cp的,单纯想看剧的,天天在官微下面吵着闹着。 “大大,饿饿,饭饭” “快点出啊,老王” “要不要这么慢呀?” “老王~~你能听见我从棺材里发出的声音吗?我告诉你,你快给我更!” “每天都等的好焦灼” b站区还专门出了鬼畜视频,讽刺老王天天不播剧的野猪行为。 微博 老王:我就是不发!我有存货我也不发! “………………” “老王你这样就不对了” “老王你还记得你有跟谁的超话吗?” “再去那个丞相的惹火小娇妻打个卡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现在老王不只有这一个超话了” 他还有“穿越丞相遇上毒舌编剧”,这是跟汪宝的超话,来源于一个宝藏up主,这位阿婆主剪辑了老王在剧里大腹便便的丞相图,然后又把图跟汪宝路透图剪辑到一块儿。 确实很有创新。 丞相老王深情款款的看着编剧。 看到这一幕,大家纷纷留言表示: “我崩不住了” “丞相王导风评被害,原因居然是…………” “般配!般配!真他*奶的般配!”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他俩该不会真有什么奸情吧?” “毕竟合作了这么多年…………其实也说不准…………” 老王还有跟其他货的cp,越来越离谱。 还有跟别国总统的cp,也是很能耐的了。 剧组里,编剧汪宝看老王的表情一言难尽。他 有一天心血来潮默默地吃下了网友的安利,然后去围观了那个剪辑视频,三观都尽毁。 五官也受挫。 都无法以正常的眼光观看多年的老搭档了。 “你怎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老王转头问汪宝:“你那表情好像跟吃了屎一样。” “我可不就吃了屎了嘛”汪宝心想。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把这个话说出来,万一老王这个货真以为他吃屎了还得追问他。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汪宝抱着茶杯继续改剧本。 周扬穿好戏服出来了,老王凑过去给他讲戏。 “你这个戏份呢,你首先你得演出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纨绔子弟的气势,当然,还得有陈郡谢氏的贵不可言。就是那种,我鄙视你,那种高贵冷艳的鄙视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嗯。” “还有,对裴峰的时候,你一定要那种眼神上的不屑,动作还是要礼貌优雅的。他们俩说话的时候,你只要尽量把这个话插进去,有一种争风吃醋的感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嗯” “还有,你无论是走的动作,还是表情上,都要演出一种矛盾感,这次表演是有三种层次的,我觉得你是可以把握的,你的演技还是相当不错的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嗯。” “最后,你那个甩袖,这个非常重要,甩出气势,然后一群人呼啦啦的跟着你。裴峰的表情很落寞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嗯。” “你怎么就一直嗯嗯嗯呢?就不能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吗?” “老王,你看过你的剪辑视频吗?你逛你自己的超话吗?也不是说其他的,就是很好奇,你有没有去看过。”周扬神情认真的问老王。 “看那玩意儿干啥子?我是一个文艺工作者,有自己的坚持,拍自己想拍的故事,天天努力的工作,这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呢?”老王语气严肃的说。 “…………你还是去看看吧,丞相王导风评被害,我觉得跟你是有关系的,你也不能连累人家历史人物啊。”周扬也严肃而认真的看着老王,说。 “噗————”旁边正喝水的汪宝一口茶水吐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汪宝不住的咳嗽。 “没事儿吧你?!”老王浑厚的声线,拽了手边几张纸巾递给汪宝,还准备上前去给他拍背。 “不不不不不不!”汪宝接过了纸巾,但是看着老王想要给他拍背的动作,有些神经质的一躲,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行!” 老王狐疑的看着汪宝。又狐疑的看了看表情微妙的周扬。 本能的感觉这个事情不是很对劲。 “那个,老王啊,听兄弟一句劝,咱别去看那些微博超话,还有什么哔站剪辑的,咱们年纪都这么大了,也不兴年轻人那一套网上冲浪呀。”汪宝苦口婆心。 “?我记得好些年以前你还成天□□炫舞呢?不是葬爱家族吗?后来还在□□上网恋了一个女朋友,你说你不兴年轻人网上冲了那一套,你在搞笑?你以前不老搞那些东西吗?”老王摸不着头脑。 “嗯,嗯,咱先拍吧,先别说这些了。”汪宝息事宁人。 “今天只是讲戏,找个氛围,拍啥拍呀?你是咋回事儿啊今天?”老王更加百思不得其解。 “…………老王你去看看微博超话和b站剪辑,搜搜你自己你就明白了。”周扬看着两人眉眼官司,也清楚了,编剧是知道这事儿的。 其实,看到编剧和导演的剪辑视频,周扬曾经笑到大半夜里,在被窝里打滚。 滚的一圈又一圈,笑声非常猖狂,笑出鹅叫,传的很远很远,楼下的狗儿子还“嗷嗷嗷”的应和起来。 一时场面非常的混乱。 再后来,周扬又摸到了老王跟自己的cp超话“丞相的惹火小娇妻”里,看到名字,周扬都傻了。 一开始心想,他们磕就磕吧,我就佛系一点,反正是给我增加流量,感觉也没啥。 再后来整的越来越□□和阴间。居然真的有人怀疑历史上的丞相王导和名士谢尚有一腿,还去找史料佐证,说丞相王导非常欣赏谢尚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所以咱磕的cp一定是真的。 小号潜伏在超话里混个抽奖的周扬人都傻了。 觉得这太不符合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 丞相王导风评被害。 名士谢尚风评被害。 他觉得有必要让老王知道这件事情! 于是,“别去看了,咱一把老骨头,受不了这刺激,何必呢?”汪宝还在努力的劝说。 “我不!我还就要看看到底是个啥家伙!”老王当场掏出了手机,给自己搞了几个小号,去微博超话蹲了蹲。 看到超话名的时候,周扬明显的看到,老王的眼皮儿猛的向上抽了抽。 #丞相的惹火小娇妻# 然后下面全是王导跟谢尚的剧照。 挺不可描述的。 嗑cp的同志们的话。 什么“深情对望”“心心相惜”“相濡以沫”“我站在权利的巅峰,俯瞰半山腰的你” b站上。 丞相王导跟羞涩的编剧,这两个人眉来眼去。 有眼睛的,都能从里面看出两个大字“奸情” 更别提底下的评论。 “丞相王导风评被害” “真是个海王!谢尚呢?这就不要啦?” “人才,人才呀!”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相当高,毕竟他们搭档了这么多年了,很可能是真的!” —————— 老王,老王,呃,老王他。。。。 一个无能为力的中年男人。。。。 “wtf**他**爸*他**爷**腿*妈**”消音词汇重出江湖。 “啪叽————”一声,老王狠狠的把手机摔在地上。 “我就知道。”汪宝抱着茶杯,冷漠的说。 ☆、《风流》难摄 老王整理了下情绪。 用手指着周扬,“你你你”说不下去了。 “你!给我等着!”气的手抖。 周扬:冷漠面具jpg. “咳咳咳!拍摄吧快点的!”汪宝说。 “拍拍拍!不彩排了,彩排个鬼!”老王开始骂,大家没有办法,只能按照老王说的。 开始拍摄了。 这次是裴峰遇玉山。 首先前情提要是裴峰因为战功卓著而被调到了建康。 跟着一个杂牌将军入了谢家的宴会。 谢家的宴会开的太大了,只要有些头脸的人,全部都到场。 谁敢给这样一个华丽世家面子看? 谁敢不去赴这场宴呢? 赴宴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荣耀。 大婚宴会连开十日,在曲水流觞的亭台楼阁,飞檐斗拱,华丽异常。 宴饮达旦,觥筹交错。 灯火通明。 水泄不通。 高朋满座。 到处都是宽袍大袖的名士,抱琴,弹筝,鼓瑟,吹笙,竹简在手,神气振发。 谢家完全把一场婚宴搞成了上层人士交流宴会。 丞相王导肯定在此列,他对于谢尚这个年轻人是欣赏的,在行动上也是提携的。 这位以和稀泥著称的宰相。衣冠南渡中,新亭宴饮,周侯中坐而叹曰 “风景不殊,举目有江河之异!”皆相视流泪。唯王丞相愀然,变色曰:“当共戮力王室,克复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对泣邪?” 大意是大家南迁到南方,在新亭喝酒的时候,虽说风景依旧,但又因为神州陆沉而悲伤,啥也没有了,家国沦陷,江河换日。 王导在那里骂,说我们应该努力的匡扶王室,收复家国土地,束手无策的哭个啥家伙呀你们。 这委实是王导的高光时刻。 往后余生,他致力于和稀泥,装糊涂。东晋朝廷确实需要这样的人才,如果没有他的揣着明白当糊涂,这朝代更乱。 他是一个不作为的有作为。 这比单纯的有作为还要了不起。 现在,这位历史上引起不小争议的宰相正端坐宴席当中,高声谈笑,他的身边,围绕着一群名流。 王,谢两家的当权人,小辈。 是他身边最耀眼的存在。 谢裒,谢安,谢奕,谢万诸人,风度翩翩,风神秀彻,满门的玉树。 司马家也来了不少人,谢家如今新出门户,大小倒也算是个豪门,自然得到了皇室的支持。 裴峰的上司,杂牌将军自然也来到这个宴席,不过,他忙着向他的上司敬酒谄媚,根本不管裴峰。 对于他来讲,裴峰不过是个军衔高点的士兵,带他来是因为裴峰人长得高大威猛,带出去比较有面子。 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走着走着,裴峰就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他完全找不到他的上司,也完全找不到路。 也不太想找到路。 反正就算找到了上司,也是门面,喝酒,随从。一个典型的工具人的身份,既然如此,还不如找不到呢。 谢家这么大,光是在院里走一走逛一逛,就是值了这一回。 走到渺无人烟的地方了。 大红色,红艳艳的颜色,繁复精致的花纹。 还有郁郁葱葱树下,穿着玄红衣袍的少年。 郎艳独绝。 明月当空。 小道平整又荒芜。 尽头。 入目是树,极美极妙的银杏,叶己金黄,灿灿若黄金。 再看有房,房下挂着一大红灯笼,在深秋清寒露浓时节,显得暖融融的亮丽。 少年穿着玄红衣袍,看形制,好像是婚服。不像是贵族子弟穿着的料子质地那么好,但也算不错,至少是平民百姓穿不起的好料子。 神情哀恸凄婉,又倔强冷傲。 忍冬云纹穿行在玄红袍上,吴带当风。 似泼墨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如诗如画。 双足□□,如玉双足踩在青石阶。 整个人幽深的像前来寻仇的艳鬼。 飘飘何所似。 少年卧坐在石阶,玄红婚服肆意的被泥土拥抱,染上尘埃,他手里捏着一株山茶。 一株纸山茶。 少年神情疏阔的看着那株山茶,无言无话。 站在一边的裴峰: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那个,这位小兄弟,咱问个路,回到前头宴席去。”裴峰试探性的发言。 “不知。”少年头都没回,冷漠的回答。 “呃。”裴峰听到这样的话,也没有泄气,而是继续发问。“那个,你是谢家人吗?咋在这儿呢?” “…………”少年不说话了。 裴峰也不敢说话了。 一时寂静无言。 少年拍了拍玄红衣裳,起身,拿着山茶就进屋了了。 “啪——”门关上了。 裴峰狠狠的吃了个闭门羹。 裴峰表示:你好冷漠啊jpg. 站在门外呆了一会儿,裴峰觉得挺没意思,转身走人了。 在另一边。 陪在新婚妻子袁女正身旁,体贴入微,君子谦谦的谢尚正同旁的名士高声谈笑。 华丘不知道从不知道从哪旯旮冒出来的,伏在谢尚耳边说了些什么。 谢尚脸色大变。 差点就维持不住在新婚妻子面前巧笑嫣然的面具。 攥紧了拳头。 他故作平淡的对华丘说:“宴会结束了再说。” 旁边的名士问他,是出了什么要紧事。 谢尚抿了一口酒,谈笑到:“不过是房中爱宠,耍脾气罢了。” “委实让人头疼。” 名士了然一笑,同谢尚谈其他名士最近新得的一房小妾,说这些爱宠们都是如此,越受宠,脾气闹得越大,一搞就闹得家宅不宁。 两人继续谈笑饮酒。 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端坐着的新婚妻子袁女正听到谢尚的话,眼神暗了暗,在谢尚看不到的地方,嘴角扯了个极讽刺的弧度。 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 这一天,谢尚没回主屋。 袁女正面目冷漠的卸下了妆容,云髻峨峨,侍女为她梳洗,卸下叮当作响的钗环珮,步摇。 袁女正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眼神很冷漠,对着站在身后的侍女说:“我跟谢仁祖呀,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清楚的很,不过是各取所需。 这个世道啊,哪里允许有好人呢?哪里允许有痴心人呢?像后院那个玉山啊,倚门等了几天了,夜夜燃烛到天明。也没等来他谢仁祖。” “结果呢,不过见个外人,谢仁祖急哄哄的过去捉奸了。” “多可怜呐,年纪轻轻的。” “瞧着水灵的很,被谢仁祖,啧啧啧”袁女正感叹。 懒懒地倚在胡床,又说了一句。 “这吃人的世道呦。” 侍女嚅嚅不敢回。 —————— 谢家进进出出了好几个御医。 玉山虚弱不堪的卧在塌上。 袁女正走进来,坐在他床边,玉山忙慌着起来行礼。袁女正制止了他。 “既然病了,就好好休息着,不用起来行礼了。” 说是病,可谁都知道是什么情况。 玉山满目凄惶。 袁女正非常冷静。 大家出身的她理智又千帆过尽,大宅院里什么没见过,她根本就不在乎谢尚,她只在乎谢的官职名位还有他在家族中的地位。 袁女正只在乎到手的利益。 不过看着可怜兮兮的玉山,她倒是难得的同情心泛滥。 一个冷漠的大宅院。 有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一直相信某个人的傻家伙,真的很不可思议。 可能人间还是有真情这样的东西吧。 “先歇着吧。”袁女正说“先别管其他的了,药材管够,大夫侯着呢。”亲切又温和,落落大方的姿态,再配上一副亲和力满分的脸。 平和的温软话语。 算是暂时缓和了玉山的情绪。 不过。 大妇同小妾,除了大夫,除了丈夫,这个一时之间也无话可说。 玉山说垂下眸子,说:“麻烦您了。” “…………如果你真是觉得苦了的话,来找我吧,我给你一条出路。”袁女正眼中神色闪了闪,说。 她眼睛里盈满了认真。 袁女正实在是不想看到,一颗这样鲜活的生命被生生的在这大宅院里蹉磨至死。 “我不是善良的人,记住,趁我还有耐心,趁我还会帮你,来找我。”袁女正娴雅文静,笑的温文尔雅。 “我会努力帮你找出路的。”她说。 说完,她便推门出去了。 门“吱呀——”一响,候在门外浩浩荡荡的僮仆便都跟上了大妇的脚步。 天光照下来。 几个大夫提着医箱,有的留守在这个小院子里,有的则离开了。 玉山倚着塌。 把袖子抻了上去。 白皙的手臂上,全是斑斑的鞭痕,血淋淋的。 玉山突然遥远的想起,在他昔日的家乡,有那么一句话:“家暴只有零和无数次。” 在端午节的时候,他曾经做过预设,预设他最终会面对这样的境地。 一个可能没有谢尚的庇护,也没有谢尚的偏爱的世界。 抱着被子。 咳嗽声渐起。 院子里,有僮仆听见了哭声。 “卡————!看来玉山是终于找到感觉啦!”老王颇为欣慰。 周扬走过去,同还半躺在塌上的唐斜安拥抱。 “唐老师,辛苦了。”颇为欣慰的语气。 “周老师,你也辛苦了。”颇为无奈的语气。 两个人相视一笑。 无限温馨。 ☆、机会 袁女正给了玉山一次机会。 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次出门访友,在妻子袁女正的劝说下,谢尚没带几个人便前往东山,去看望隐居在此的谢安等人。 谢尚出发时己经是雨雪霏霏,走进山里大雪纷飞,最后,大雪封山。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谢尚封在山里的时日。 乌衣巷里谢宅起了小火一场,烧死了几个僮仆,包括玉山。焦土一片,废墟一通。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僮仆们一趟又一趟的浇水,飞檐斗拱的边界焦黄,焦尸抬出谢家门,玉人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褚家。 谢真石纤纤擢素手,折下一支红梅,小剪修剪枝节,慵懒洒脱的把红梅投壶一般投掷进素瓶里。 小轩窗下,着素雅花簪的高华女人浅笑嫣然。 那笑像是画上去一样,像假的,又真的很。 “您不过只需要装聋作哑,对谢宅里的是是非非视而不见,外甥女快要登皇后位了吧,这可是关键时期。” “家里可没法再生事啦。”妇人温婉亲切,像是在说什么暗语。 “那僮仆毕竟是陪了仁祖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仁祖是知道了这事情,定是要生事的,我也不说你什么,只盼你把这事儿解决的干净点。” “干干净净。最好,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的痕迹。”谢真石的眼睛里很冷,像下了一场雪,白茫茫一片。 “我省的,自是会做的干干净净。”妇人温雅晗首。 几只麻雀飞进轩窗。 落在美人榻上。 高华的妇人如云散去。 美丽的雪景只有谢真石独赏。 窗外大雪纷纷,谢真石讽刺一笑。 东山。 谢安擦试着瑶琴。 竹林里白茫茫下雪。 小屋里正煮酒温茶。燥热的锅子架起来了,妻子刘氏正唤他回屋吃酒。 谢安高高的应了一声。 掀了竹帘子,迈进屋子里,在锅子旁蹲着。涮了几块羊肉,又翻开竹简读庄子。 雪落有声。 大音希声。 大象无形。 靴子捻上雪,动地而来。声音绵绵密密的,风雪夜归来,准是几个堂兄堂弟文人墨客的过来了。 为首的是谢尚。 谢安让了位置,瞅着几个人过来了,便招呼这几个人吃酒。 堂兄谢尚一袭雅人深致的鹤裘袍。 看上去遗世而独立,华贵不已。但他显然心事重重,眉间深深的井字。坐下来吃酒谈笑,说玄聊天,都没有往日的快意。 谢安联想了一下堂兄最近屋里发生的事,完全是福至心灵,心里一咯噔。 暗暗记下这件事情。 堂兄谢尚退的很早,早早的就退了酒局,回屋了。 谢安也没在跟几个堂兄堂弟的聊天儿了,也退下了,敲了敲他堂兄房间的门。 进去找他堂兄了。 谢尚坐在胡床上,一脸的颓败。 谢安当然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倒也没问,就安安然然的坐着。 在几个堂兄的庇护下,谢安高高兴兴的在东山隐居,不问世事,快活似神仙。 谢家向来团结一心,兄友弟恭,几个兄弟之间和睦融洽,从没闹过几次红脸,天天谈玄饮酒,论诗著文,行游山水,快哉至极。 堂兄谢尚是哥儿几个中混的最好的,气质也颇为特殊,人家都说他“妖冶”。这“妖冶”也不是说他女气,还是说他艳丽逼人,神采华贵,有种与世不同的气质。 精通音律,仪容美,好修饰,就是敷粉的那一批人。 天天穿的比较不成体统,常常穿一条绣有花纹的套裤,这毛病家里几个长辈都说了好几十遍了,他也不改。 成天扇个扇子,风流挑达的样子。 他不像是汉以来的儒士儒生,他是生活在谢家尚老庄家风的一批人。 已经出落的强大而美丽。他在朝任职,虽说几次都是文职,却也是谢家新出门户的象征。 棱角已经分明,手段渐趋老辣。 丞相王导的看重,外甥女即将成为皇后之尊,家世昌盛,子弟关系融洽。 所有人都知道,谢尚,他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谢安深深的知道,在堂兄给他写的一次又一次信件当中。在大婚之日,他笑不及眼底的神情当中。在他一次又一次前来东山看望自己的时候。 他曾说:“长杨荫清沼,游鱼戏绿波…………” 他又说:“秋风意殊迫…………” 他说:“朝野忧惧,身若浮萍,世事浮沉,不敢不入朝,不敢不入局…………” 他说:“行走朝中,如坐针毡,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不敢行踏差错,总觉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他最后说:“希求来生,不再身纨绔,为一平民,身老东山,携知心人,做快意事…………” 堂兄们的纷纷做官,为谢安编织了一个大网,他们护住了谢安,默默的维持了他的超然地位。谢安可以不入朝,不应酬,不参与那些随时可能身死魂消的政治斗争。 可能是,自己过的不太好,想要看着谢安好好过吧。 这是兄长们汹涌澎湃的关怀。 堂兄谢尚的信件,从少年时代的惬意悠游再到入朝为官之后的小心谨慎,呜呼哀哉。 他一直很想离开。 可他是谢尚,他有弟弟,有长姐,有即将登上顶峰的外甥女,身后又背靠着新出门户的谢家。 这个时候的谢家啊,会有人骂:“新出门户,笃而无礼。” 王家的人说他的家族,因为刚刚发迹所以没有礼节,就是一个暴发户。 多少的家族都看着,笑话他们谢家。 没有办法。 真的没有办法。 这一代有出息的也没几个人。 谢万狂妄自大,谢奕饮酒自顾,谢安隐居避世。 只有谢尚,他在努力撑起家族的脊梁。 撑的,快要崩溃了。 “…………如果真的累了,就休息一阵子吧。”大雪纷飞里,落雪簌簌而下,屋里听得见雪落的声音。 竹简散落在桌上。 是老庄。 铭刻着逍遥游。 "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我,…………我打了他。”谢尚用手轻轻捂住眼睛,泄出的声音显得虚弱又无力。 “我,我不想这样的…………”谢尚说。 屋外几个堂兄堂弟在读诗,读《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你的衣领颜色青青,我这颗思念你的心,总是忧思绵长,不能平静。纵然我不能去见你,难道你就忍心不给我音讯吗? “我,我只是害怕……”谢尚的声音颤抖,磕磕绊绊的,窗外,几个堂兄,堂弟大声读诗的声音传进屋里。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你的佩玉授带青青,常常念你在我的胸口,纵然我不能见你。难道你也忍心不来看我?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我成婚了……我己为人夫,终有一天也会为人父,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谢尚无措极了,深深的把头埋进手心,说着说着,居然哽咽了。 外面风雪声越来越大。 读诗声朗朗。 好像在与风雪交加对抗。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我的心焦躁而又彷徨,独自在那高高的城楼上徘徊,等待。在见不到你的这些日子里,每一天对我来说都像三个月一样漫长和难熬。 “我不知道怎么办了……安石,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蒜子要登皇后位了,她指着我给她撑腰。 我向来偏宠她,她父亲多情,家族势力大,阿姐又傲气,不屑于争宠,她父亲那边向来不重视她一个女孩子。 好不容易熬出头了,蒜子丈夫既将继位,蒜子马上打通关节想要把我调到军中去,说要让我这个小舅舅风光一回。 我也明白,这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是振家族荣光的好时机,绝对不容错过,可是,我到时,怎么能在战火中护的住他呢?” “留在宅里,是袁女正这样的豺狼,带在身边,又是无边的战火。” “怎么办呢?”谢尚流泪了。 “安石,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谢尚大哭。 嚎啕大哭。 泣不成声。 声声泣血。 死一片的寂静中。 谢安亦悲。 “阿兄,既入世,何必带软肋啊!”他说。 阿兄,你既然决定入世入朝,承担起家族的责任,走进世事的泥潭,你又何必想留住一个不可能陪你走下去的人呢?这不是自带软肋,自讨苦吃吗? 雪更大了,风更急了。 大雪飘进竹窗,扬扬洒洒了一地飞絮。 雪色莹亮,照亮了谢尚惨白的脸。 外头人声鼎沸,几个堂兄堂弟吃醉了酒,正在竹林里头长啸,热闹的声音穿透雪层。 “我姑酌彼兕觥!唯以不永伤!” 让我姑且饮酒作乐吧!只有这样才不会永远伤悲! 人声杂,风雪急。 呜呜呜咽声散在东山。 大雪,竹林,读诗,抚琴,长啸,饮酒,热锅。 这是文人墨客们最期待的冬日。 建安有七子,竹林有七闲,曹家有三人。 后来,有人说。 这是。 魏晋风流。 ☆、死讯 乱山残雪夜,孤烛异乡人。 酒樽散落在地,酒香四溢。 宽大的广袖长袍层层叠叠。谢家两玉人醉倒在地,睡意沉沉。 蜡烛燃尽,无人剪灯花。 远处扑扑飞来白鸽。 僮仆夜起,摘下白鸽爪上竹筒。 恶讯将至。 天色大白。 竹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憧仆进门,为几位主子梳妆穿衣。 宿醉的两人正着衣,两人都换上了衣服,酒杯酒樽被收起,谢安的妻子刘氏高门大嗓的走过来,开始数落谢安喝酒一喝就喝那么多,不仅自己喝,还带着堂哥喝,两个人一块醉的不成样子。 谢尚也一副刚清醒的样子,迷迷糊糊的看着谢安对着妻子赔不是。 “这不是人来了,高兴吗!就是想多喝两杯,平时都没这机会。”谢安对着妻子刘氏说“好不容易几个堂兄堂弟的聚首,定是要多喝几杯的。” 刘氏横眉冷对,叉着腰看着谢安。 谢安努力的辩解:“没喝多少,真的,就这一回,下回少喝点儿。” “你是不是吃五石散了?”刘氏说“那你还敢喝冷酒!昨天我可没给你温酒!温酒的锅子在前院呢,你的几个堂兄堂弟在那儿喝,边喝边吃五石散,又是吟诗的,又是抚琴的,还跳舞,长啸。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群人!” “吃五石散不是防疫吗?现在天天疫情频发,也是没得办法,为了防疫,大家只能天天吃五石散,把这毒素都行散下去了,就行了。”谢安继续解释。 刘氏的眉猛一皱,倒是不再继续理他。 刘氏平日里实在觉得她这个夫君没有什么本事,虽然成天说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唬人的很。但就是不做官,非要在家里啃老。 这也没办法,谢家愿意养谢安,她一个当人妻子的也管不了这么多。 刘氏觉得这日子也可以,在深山里头过。 她养了不少婢女,成天就训练婢女唱歌跳舞,刘夫人天天都看,她看也就算了,她还不让谢安看。 天天挂着帏幕围着众婢女,叫她们给她表演歌舞。有一回谢安跑过来也兴致勃勃的看了一会儿,刘夫人就不高兴了,把帏幕给放下了。 谢安卑微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问他老婆能不能把这个帷幕给打开,他还想继续看。 刘夫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恐伤盛德。”恐怕继续看会损害你的美德。 谢安:………… 老婆如此的有个性,娘家势力也强。搞得谢安实在是没法纳妾,看着朋友家妻妾成群,谢安非常羡慕。 谢安:家有虎妻。不敢饮酒,不能纳妾,连歌舞都看不得………… 哇的一声哭出来。 谢尚在旁边看的幸灾乐祸,幸亏他跟袁女正没有什么感情,大写的政治婚姻。 不过玉山倒是很爱管他。 以前袁女正没嫁过来的时候,玉山看到他吃五石散就开始骂人。也是叉腰,也是没个好脸色,说话说的挺大声,一副你这样搞今天就别想上床的样子。 不过在谢尚的软言温语下。 还是会让上床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尚勾起了嘴角,显然是想到高兴事儿了。 半响,勾起的嘴角又下落了。 可能是,快乐是从前的吧。 往事总是会不经意的刺人一下,笑之后是心酸和心累。 谢安和刘氏还在那边打打闹闹。 “夫人,我给你揉揉肩。你能不能让我今天晚上瞅一瞅你排的那些歌舞呀!咱家的婢女排的呢!是你亲自上手的呀,你看堂兄堂弟都来啦!我?…………我就是看个热闹…………不干啥,真的!”谢安讨好的给老婆揉了揉肩。 刘夫人继续横眉冷对,端的是冷艳高傲不为所动。 “夫人,舅家可是诗书传家,听说礼乐一绝。我就看一看,要不然就是浪费了夫人耳濡目染的礼乐歌谣呀…………”谢安好话不要钱的似的,一箩筐一箩筐的上。 刘夫人听到丈夫夸娘家,得意的昂了昂头,又听到谢安还是要看歌舞,便冷哼一声,又一扭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安开始慌了“诶,夫人,你别走呀!别生气了呀!不看就不看嘛,要不,今天中午咱多做点儿吃的,你看那个阿万带来的肉我让那个你最喜欢的厨子处理处理…………”谢安忙不跌的跟着他老婆走了。 把谢尚留在原地。 就挺突然的。 谢尚还在那里被僮仆扶着喂醒酒汤,主要是醉的太深。 看着谢安两夫妻的背影。 谢尚也清楚,这就是他们小情侣的恩恩爱爱。 谢安一表人才,人长得那叫一个风流倜傥。 再加上谢家出身,家世那叫一个好。可以说是一个抢手货,人还挺有才华,不时念点儿酸诗,写点儿酸文。 虽说说现在赋闲在家,就是啃老,但家大业大,名气也大。有的是小姑娘哭着喊着要倒贴他。结果这么多年也没有纳妾,就守着老婆老老实实的过日子。 可见他也不是个耽于美色的人,想看歌舞呢,家里排的肯定没有外面排的好。 但这歌舞吧,谢安他非要在家里看,纯粹是觉得那是老婆手底下漏的那一点,觉得这种看的比较过瘾。 平时呢,闲着没事儿干的谢安就喜欢带小孩。 家里谁的小孩儿他都带,只要是姓谢的小孩儿,就成群结队的来东山,谢安准会高高兴兴的带小孩子们满山满野的逛来逛去。 逛完了之后又开始跟小孩子们聊人生哲学,处事态度,历史军事,诗词歌赋,孔子,孟子,庄子,老子,韩非子,无所不聊,无所不谈。 几个堂兄把来东山玩儿些日子的自家孩子领回去后,惊讶的发现,他们在东山学了很多东西,有的时候,连当爸的也说不过自家小孩儿。 刘氏呢,也不在乎家里吃饭多十几双筷子,有的时候还会焦虑,会问谢安:“哪得初不见君教儿?”我怎么从来就没见过你教小孩儿呢? 谢安反驳说:“我常自教儿。”我天天用言行教他们呢。 可能就是小夫妻的情趣吧。 谢尚面无表情的想。 这样也挺好,谢安是个明白人。 他选择肆无忌惮去偏袒偏爱的对象是妻子。 这让他的人生路,好走了很多很多。 外头天光大亮。 桌子上搁着才到的信件,竹筒不大。 大雪封山封路,人是哪儿也去不了,不过鸽子还能飞进来。 自谢家而来的信件。 不是袁女正,就是姐姐。 姐姐谢真石,现在已经不信任婆家了,婆家离娘家近,于是姐姐就经常回来,跟母亲谢尚商量女儿褚蒜子的事。 袁女正已经是谢家妇,得到宗族的认可,自然有权掌控谢家的信件往来。 这两个人某种意义上都不是谢尚所期待的。 他所期待的人呐,身份低微,一身白敝衣,笑的时候会歪着头看他。 可这个世道,不允许他们相守的。 玉山连给他写一封信的资格都没有。 谢尚满脸冷漠的打开了竹筒,展开了信纸。 “谢家火,僮仆死二三,玉山亦死 。 —————— 妻袁女正” 短短的一句话。 饱读诗书,博览群书,倚马可待,学富五车,满腹经轮,才高八斗的谢仁祖却好像突然不认识字了一样。 反反复复,翻来覆去,谢仁祖行动粗蛮的一遍又一遍的翻看这小小的字条。 “火,僮仆,玉山,袁女正” 明明这些字都认识,怎么凑在一起,就突然不明白了呢? 怎么回事呢? 谢尚,突然想起他昨天对着堂弟谢安的哭诉:“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乌骓马不前进啊,我该怎么办?虞姬啊!虞姬啊!我又该把你怎么办? 东汉末年,项羽在四面楚歌之时,在穷途末路之时,曾经这样悲伤的唱着《垓下歌》。他不知道怎么样安顿他的虞姬,他的战马不再走路了,他已经英雄末路了,可依附他的美人虞姬该何去何从呢? 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这里没有玉山的位置了。没有了。 昨天还在发愁怎么样安置玉山的谢仁祖,不过一天的光景,便永远失去了他的虞姬。 活活烧死。 玉山会不会很害怕呢?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就这样在火里,被活活的烧死。 是不是很痛呀? 是不是啊? 大火。烧掉他的眉毛,他令人倾慕的长发,他一身干干净净的白敝衣,他洁白又温雅的面容,他的温香软玉,他的笑意盈盈。 他在火里,浅浅的,哭。 所有的水分都被蒸发。 变成灰烬。 会不会很绝望呢? 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明明,雪下的那么大,是冬天呀!房子怎么可能烧的起来呢?!那里可是谢家呀!是谢家呀! 谢家坐落在乌衣巷里。 乌衣巷里居住着达官名流,随时都有人巡逻探视,连木头朽烂都会有人发现换下,这么多的人看着谢宅,日日夜夜的巡逻。怎么会起火呢?哪里可能起火呢? 分明是袁女正的阴谋。 他谢尚又不是个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谢尚的手青筋暴起,愤怒。怒火中烧。不可置信。 他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搞的清清楚楚! ☆、大疫 玉山在陋巷被找到。 大兵出没,刀兵出。 全城的搜寻。 谢宅。 “我不过把他丢在难民堆里而已。”袁女正说:“你还没有那个权利处置我。” 她一身襦裙,大襟外还有对襟。领子和袖子都施于彩绣,腰间围着腰彩,外面斜斜束一件丝带。 嫁入谢家之后,袁女正好宽博衣,纤腰曳广袖,丰额画长蛾,白素为下裙,月霞为上襦。 高昂着头,笑的温柔。 一双晴眉,像远山一样秀丽。 不愧是陈郡袁氏出身的大家嫡女,如果袁女正干预的不是谢尚本人的事的话,谢尚还是会很欣赏她的老练狠辣,阴险毒辣的。 城中疫病发,难民营那边。 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 每家每户都有尸体僵硬的痛苦,每室都有人号泣哀痛,有的人一家都死了,有的人一族都灭了。 这样的人间惨剧,频繁的发生在建康城里。 现在城里已经蔓延起疫疾了,初春的天气,正倒春寒,战争频发,北方前线沦落城池,成千上万的难民被迫南下。 建康,被一群又一群的难民包围了。 现在玉山被安顿在谢尚外城的宅子里,驻扎了很多人在那里,都是谢尚的心腹,城里疫疾突发,没有地方是安全的。 包括乌衣巷。 谢家全宅戒严,非必要不出门,可以出门的,只有上朝的大人们。其他闲杂人等是不准再登门儿了。 现今很多人都在找寻出城的门路,留在这里是死,出去了,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袁女正,可能这回咱们得一块儿死了。”谢尚说。褒衣博带,里头浅青半袖,外头羽衣飘飘欲仙,曹衣带水似的,头上束角巾,脚上是家居的丝织解脱履。 两人飘飘似神仙,衣裳何其相似。 同样的阴狠狡诈,同样的大族出身,同样的面如敷粉好皮囊,衣裳穿的也相搭,都是宽袖大衫,飘飘何所似。确实是登对的“神仙眷侣”。 在这里,在这个随时都可能死去的年代,两个人结为夫妻,大难临头,却无法各自飞去。 家族在这个时代太重要了。 平生有烟霞志,奈何不是水云身。 想要去隐居避世呀!可惜却不是水云之身,没有办法在世间飘荡,与烟霞共舞。 整个谢家所有的意志,隐居避世的老庄玄学与入世入国抬高家族品阶的矛盾一直存在,现如今,也惟有一个谢安,全了他的烟霞志。 整个家族,都在维护,这样一个水云身。 他是谢家,最后的鹤径。 现在只有东山上,是安全的。 来的太突然了,又来的不是很突然,这种疾病,每隔三四年就来一回,前些年里,曹操治下,有一次来势汹汹的疾病,便是建安大疫,建安七子,五个都死在此次大疫。 曹魏的文坛,坍了大半。 曹丕,这位当时刚刚被确立继承人身份的,注定在史书留名的帝王在《与吴质书》中就悲痛言说:“昔年疾疫,亲故多離其灾,徐陈应刘,一时俱逝,痛可言邪!” 曾经的疾疫,亲人故旧很多都死亡在此次灾祸当中,徐幹、陈琳、应玚、刘桢,他们当时都死去了,我的痛苦怎么可以言说呢? 其实建安七子当中的王粲也死于此。 己是帝王的曹丕,是王粲昔日友人的曹丕。来赴他的葬礼,在此次葬礼上,有了流传千古的行动。 曹丕说:“王好驴鸣,可各作一声以送之。” 王粲喜欢驴叫,大家可以学叫一声来送送他。 于是王家的后宅,帝王带领群臣,天空响彻驴叫。 那么搞笑的行动,可没有一个人笑,大家都万分严肃。学驴叫。 曹丕那时候很苍凉。 他失去了朋友,失去了那些曾经与他宴饮行游的朋友,失去了那些他可以与他们炫耀玉石的好友。 曹丕每一次宴饮,每一次写诗,每一次写信,下笔,却不知道该写给谁了。他后来成为了孤家寡人,他清醒异常,留下的每一句诗文,都很淡冷。 他不相信死后有极乐世界,他说。人死了就是死了,什么也没有了。 谢尚曾经读到曹丕的诗文,说曹丕此人,帝王心性,亲朋故旧之去,练其心,锻其志。 那时年轻,旁观起来,痛不在身,浑浑噩噩活到现在,才明白这种苦痛。 谢家陆续有人死去了。 几乎每天都要参加谁的葬礼。 这些人。这些死去的人。都是朋友,好友,故旧,同窗,亲戚,曾经一同行游行散,好不快活。 最后,死了。 死了。死了很多人。 本来他从东山赶来,为了埋葬他的爱情,为了找袁女正算账,为了寻找那一丝,哪怕渺茫,可以发现玉山未死的奢望。 在旁敲侧击之下,在对袁女正的多次盘问之下,在姐姐谢真石的坦诚之下,在经营多年,在僮仆中的威信之下。 谢尚终于发现了真相。 发现玉山没有死。 那种欣喜若狂。 思之如狂。 去找。去寻。也不想管以后怎么样了,就这样去厮守吧,哪怕一时一刻也很好,就当这一时一刻是永生吧。 人是找到了。 可是,疾疫来了。 来的那么来势汹汹,可能下一刻,就是永别了。 谢尚不能走,也不会走。 他是谢家人,有谢家的傲骨。有谢家的风流。有谢家的高傲。有谢家的傲慢。 他不会走。 他会跟家族在一起,或许也会死在一起。 “黄泉路上可能只有咱俩。”谢尚说:“我要是死了,一定会把你拉下去的。” “请便。”袁女正脸上的笑无懈可击。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死亡,一点儿也不在意。 他们都很清楚。 他们的人生,被华服。被家族。被世事所捆绑。 逃不掉的。 自从被给予姓氏的第一天,就成为了家族的荣耀,成为了家族的代言,成为了家族的牺牲品。 既着纨绔,便无退路。 谢尚没有问责袁女正,袁女正也没有理会谢尚,可能相伴走到生命尽头的,就是无比相像的这两个人呐。 他们像往常一样,像一对平常的夫妻一样,吃饭,着衣,聊天。 都清楚的明白,他们这一生,将被禁锢,将,被锁在,这深深深深深几许的宅院。 白日。 谢宅外。 一只白鸽飞出门墙。 天光乍泄。 这边的裴峰收到了信件。 驾马赶到了城外的门宅。 玉山坐在宅院里,还是白敞衣。 无悲无喜。 “那个,你得跟我去别的地方,我得去外地上任了。”裴峰牵着马,小心翼翼的说。 “哦。”玉山仍旧无悲无喜。 裴峰手里拿着信纸,背上背着行囊,就此出城了。 玉山坐在马车里。 走出去了。 外头亮堂堂的。 掀开帘子往外看。 每一张难民的脸都无悲无喜。 马车走出了建康。 残阳似血。 西出阳关,再无故人。 从此之后,就远离谢尚了。 以及骄横,跋扈,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代。 “僮仆卑贱,却很可人,请将军享用。”谢尚把有关玉山的一切都转让给了裴峰。 从此以后两人再无关系。 他走他的阳关道,他走他的独木桥。 也挺好。 他们的身后,建康城内,无数的人死去,□□声,吟诗声,礼乐声,哀泣声,声声不成声。 谢尚端起酒杯,举杯向天笑。 “仁祖,这个时刻了,你怎非要提拔一个小将军,让他去外地任职,你可知,这又得动用多少关系?花费多少钱财?”长脸的人说“该不是你跟他有一腿吧?那地方可是疫疾未发之地,多少人争抢的香饽饽。你就这么大方,调他去。” “确实大方,那小将军确实跟我有些关系。走了我这个门路,自然要对他大方些。 不过,反正我也该走了,毕竟,我有个当皇后的外甥女,我一点儿也不担心走不掉。”谢尚笑的很假,满不在乎的说。 “唉,还是你谢仁祖家世显赫呀!我们这些家世不那么显赫的,现在想出建康可真是难呀。”另一名士说。 “疫情现在如此严重,家家号泣,你们现在聊这些东西,就等着避祸远灾!可对得起万民,对得起圣人!”一个儒生大声呵斥说。 “哟!这怎么混进来个儒生啊?都这年代了,居然还有人读圣人书,委时不合时宜呀!现在都讲老庄,讲隐居朝隐,居然还有儒生,也是怪新鲜。”名士讪笑,咽了杯酒,吞了五石散。 “快快快!把这个儒生请出去,我们这儿可一点儿不欢迎。”一个名士叫来僮仆,几个僮仆把儒生推搡了出去。 被推搡出门的儒生。 理了理袖子,愤懑不平的“ha——tuⅰ”了一口,大声说:“这些狗官!天天趴在民脂民膏上享乐!建康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结果一个个想的是远调建康!真是一群狗官!” 过往民众对着他指指点点,他也没觉得尴尬,大大方方的向乡里乡亲的行了个礼,便从地上拾起自己的儒帽走了。 边走还边甩子袖子高唱:“吾不复梦见周公呐!”语音高远,传的很远很远。 ☆、大道曲 准南,寿阳古城。 春光明媚,正是踏青的大好时机。 裴峰带着玉山,出来踏青玩耍。 桃红柳绿,街上,好不热闹。 挑担的货郎,吆喝卖花的少女,来往的车马,回旋的胡服少年。 这里一片海晏河清。 小桥流水,端的是清秀山城。 这里是谢尚谢镇西的冶下。 他们叫他镇西将军,说他守在这里,像一堵最坚硬的墙一样。 裴峰辞了职位,带着玉山隐居在这个山城,隐居不过两年,谢尚就带着帝王的命令来此镇守。 听说这位镇西将军是雅人深致,己四十又五的年纪,好雅乐,修金石。镇西将军府里成天都传出丝竹管弦之乐。府里每天都接见乐师乐工。 门前车马络绎不绝。 人们津津乐道他的战绩,说谢尚文武兼资,安西将军庾翼曾赠他一部鼓吹。说谢将军他牛渚西江月识材袁宏。说他带着传国的玉玺千里奔袭,直直送到建康朝廷,惹到那皇上大喜。 说他风流不减当年,还是那妖冶少年。 那个昔日宴席之上,有人说:“这孩子像孔子的高足颜回!” 谢尚说:“这里没有孔子,哪有颜回呢?” 众人大笑,叹此子前途无量。 他名声传的这么远。 在这小小的寿阳城里,镇西将军便是顶头的贵胄。 一路走来,全是有关他的窃窃私语。 玉山有时会想起这个人。 想起他艳丽的容貌。想起他在深夜里温暖的拥抱。想起他像疯了一样的暴怒抽打。想起他郎艳独绝。 有时,也会怨他。 怨他把自己送走,怨谢尚给了希望,却又残忍的把这一切撕碎。 不过这本来就是泡影。 本来就是海市蜃楼。 无所谓撕不撕碎,无所谓收不收回。 走在这小小的寿阳古城,听他宴宾客,听他起高楼。 听了他谢仁祖几十年的故事,却没见他楼坍。 世家子弟的纨绔在这个时代无比的珍贵豪华,保护伞像黑幕一样罩在这些世家子弟的头上。 已经。觉得。有什么东西烂透了。 朽烂。 春日多明媚呐。 人们都出来了。 散步。行游。谈笑。饮酒。 佛国门楼上,有人一身紫罗襦便装,端坐在胡床。 两鬓已斑白。 身后站着僮仆,背挺得笔直,眼神很森冷,筋骨结实。 街上桃红柳绿,车马喧嚣。 春天了。 寒冷的冬日已经过去了。 阳光暖融融地照下来。 酒肆茶馆,名楼小吃,人来人往,车马喧噪。 玉山带着裴峰,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走过去,玉山买了个糖葫芦,正在舔着吃。 两人都是平民装扮,裴峰卸下了戎装,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玉山也己白发,笑起来,眼角皱纹叠起。 青石板路凸凹不平,裴峰将将扶着玉山。 两人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过度亲密的接触引来不少注目。 不过在人群中,两人仍旧自若,可能是,己经习惯了这种注视。 佛国门楼上。 能看到远处亭台楼阁,层峦叠嶂,桃树柳枝,春日里清远轻摇。 远处有人架车而来。 牛车前来,车里坐僮仆。 抱琵琶。 弯腰,下车,低头哈腰,晗首低眉,迈步入佛国楼上,佛国门楼上,胡床上,端坐世家子。 年华不在,仪态仍存。 谢尚,同风流宰相并列晋书一卷的第一流人物。 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谢尚此人,世俗的成功者,手握权柄,不可一世。 坐在佛国楼上,他接了琵琶。 紫罗襦便装,披头散发,形态雅致。 春日的下午,人多都歇着。坐着。卧着。 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佛国门楼上不再年轻的名士注视着寿阳城里的一切。 回想往事峥嵘岁月,名士浅浅一笑。 或许他想起早逝的父亲,记起了了年少的爱恋,忆起频发的疫疾,回想了这些年里接连逝去的亲友,想起坐在皇后位上,位高权重的外甥女。想起谢安起复,满路艰辛。又想起家族新出门户,起家不易。 又或许,只有眼前大道。 年少抱琵琶,是为唱年少不知愁,现今抱琵琶。 是为《大道曲》。 起势。拔弦。浅酌低唱。委巷歌谣。 “青阳二三月,柳青桃复红。车马不相识,音落黄埃中。” 春日,正是二三月时候,杨柳青青,桃树上桃花红艳,大道上的车马南来北往,彼此不一定相识,一切声音都消弭在黄沙之中。 名疆利锁。蜗角虚名。 一切都将成空。 所有的东西,都将归于一抔黄土。 歌声高远。 佛国门楼下。 玉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抬头。 门楼之上。 故人入我梦。 那是,谢尚呀。 阳光打在玉山的眼睛上。就那么斜斜的一捺,眼睛亮的像星河。 还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 只不过,都老了。 裴峰问玉山怎么不走了,玉山才回过神来,笑了一下,没作声。 冰糖葫芦化了,糖黏吸吸的黏在手上。 玉山用手绢擦净了手。 走了。 佛国门楼上的谢尚。 仍旧在唱。 唱的很动人。 唱的很高渺。 在这小小的寿阳城里,有人路过,还是会感叹,这是哪家世家子!浑身气度风流。 —————— 升平元年,尚卒于历阳,时年五十。 隆和元年,山卒于寿阳,时年五十七。 ———— “恭喜!恭喜周老师杀青了。”导演助理显的挺高兴,正对着周扬说话。 “期待下一次合作。”导演老王给他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交给了周扬。 周扬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揣到怀里。 “周老师下次再聚呀!” “周老师希望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 “老周咱下回还去撸串串!” “老王可是要请吃饭,大家庆祝一下!” 听到这些语言,周扬倒也没有什么感触,没红之前,谁都可以踩一脚,身边全是坏人。红了之后,身边都是好人。 每个人都带上一副面具。 本能的靠近强者。 这也不能说什么,社会就是这样,很现实。 周扬笑着跟这一群人打成一片,完了之后,也没约谁,就约了魏晋风流年轻人群里几个,到时候撸串。 其实真正熟的也就那几个。 掰着指头就能算出来。 跟这几个人打了招呼,就收拾东西离开剧组了。 接下来就不是他的戏份了。 全是玉山跟裴峰的戏份。 他提前演完谢尚,把他的戏份演完,然后就杀青了。 助理小张把他在酒店里的东西全都收拾了打包走,今天晚上的航班,马上就要往公司那边飞,回到自己的小别墅。 一路上薛丽丽女士还在给周扬念他的行程。 看着窗外不断往后退的景物。 周扬突然有一种哀伤,演完了谢尚这个人的人生,好像也带入了这个人的人生。有时候周阳感觉他就是谢尚,就是那个写意风流的纨绔贵公子,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这么快就结束了呀。 玉山和谢尚。 明明年少相遇,却不是善始善终。 剧本里有一句话,给了周扬莫大的震撼。 “所有的所有。都在话里了。 欲拒还迎,缠绵悱恻,相濡以沫,断肠天涯。 大概就是这些东西吧。 人间没有新鲜事。 放眼望去,全是生离死别。” 确实是这样,放眼望去,全是生离死别。 终究还是死别了。 过去。现在。 保姆车里薜丽丽女士不厌其烦的强调,说这项代言多么重要,说这个广告也很重要。 周扬听着。 然后从谢尚的躯壳里爬出来,恍恍惚惚的又变成了周扬。 机场。 浩浩荡荡的追星大军前来接机。 追逐的就是这位新流量,依靠着耽美剧《风流》迅速翻红的周扬。 “你也是来追我们谢大人的吗?”一个少女问旁边的几个姑娘。 “这是当然!”几个姑娘激动的回答她。 “我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果然还是照原著演了…………我的cp拆了……但我还是要垂死病中惊坐起,就是要来接机。”旁边一个姑娘暗搓搓的说。 “那个,大兄弟,你也来接机啊?”爱羊怼了怼旁边的男生,问。 “是啊,我也很喜欢《风流》。感觉里面拍的魏晋南北朝拍的很好,我是历史系嘛,我们导师的推荐我们来看,完了之后我就入坑了…………”男孩说。 “这……”作为一个cp粉的南山名士,作为新时代新气象多粉cp的腐女,她显然是想到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表情非常的魔幻。 在这群人的等待中,在站姐们扛着□□大炮严阵以待的时候。 终于,周扬的身影出现了。 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叫当中。 周扬一身卡其色风衣,高地黑军靴,带着墨镜,推着黑色行李箱,利利落落的出场。 大大方方的向着来接机的粉丝招手,边招手边笑。 人群中突然声嘶力竭的出现一个声音。 “老公我爱你!!!!!!” 这个声音像是洪钟大吕一样醍醐灌顶,首先,它是一个男声,非常的具有男子气概。其次,这是在机场,周扬刚刚杀青完耽美剧《风流》,剧情福利还在呢。 于是,机场登时就炸了。 周扬又上了一个热搜。 #《风流》杀青之后周扬机场被男生告白# ☆、《风流》完 《风流》在紧赶慢赶中终于赶完了。 在小爱视频让小意视频上热播,吊打同期上映的四部电视剧。 网剧《风流》成为同期收视率最高的。 横扫同期的恐怖架势,压的几部原本打算上映的电视剧直接撤档改档。 回回一群群的名士们天天在底下催更,说让老 王赶紧的播,手里存货赶快都发出来,这留着是准备过年呐?! “老王,有就拿出来!别逼我们!” “汪宝啊,你说,你们有没有背着我们偷偷的剪视频!” “快点儿啊!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谢尚是不是杀青了?我好害怕呀!我突然就没有老公了…………” 上一回谢尚大婚虐的大家不要不要的,现在在万众瞩目之下,终于又来到了周日周六,又播了几集,这下是听取哭声一片了。 谢尚同玉山的分离,裴峰上场。 “上山”超话一片惨淡,“封山”超话宛若过年。 “你说你怎么能打老婆呢?老婆是拿来疼的呀谢尚!” “这,也太让人猝不及防了呜呜呜呜” “我等了那么多集,都播的快一半儿了,终于等到你,裴峰!”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原著粉表示还是裴峰是正宫嘿嘿嘿嘿嘿嘿。” 在这种喜忧参半的情况下,周扬开始跑活动了。 各种各样的代言宣传。 完了之后还有活动,路演。 一下子忙的团团转。 谁也没顾得上。 系统在脑袋里天天催他赶紧的把任务完成了,他也不干。 最后好不容易把乱七八糟的工作干完了,《风流》终于播到谢尚的终章。 又是哭声一片。 几个主演的微博全面沦陷,连导演老王和编剧汪宝都没有幸免。 大家嗑cp嗑的正高兴呢,就这么完结了。 颇有种意难平的感受。 “谢尚玉山是我的意难平。” “真的意难平呀” “就这样结束了呀” 有一个影视剧大V发布了一篇有关《风流》的影评 “《风流》已经成了今年的最大热门了。 我当时也去凑了热闹,陪着诸位名士们追了很久很久。 我们一起在小意视频小爱视频里冲vip,超前点播,在超话打卡,在b站抖音快手冲浪。 这种参与感是无与伦比的。 我始终记得,端午佳节带给我的震撼,我不知道,我们的文化居然有如此美丽的节日,我一直以为,端午只有商家的月饼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优惠券以及一个莫名其妙的阖家团圆,一群人聚在那里,聊着今年赚了多少钱,谁发达了,谁失败了。 后来,我看见《风流》的端午,很不一样的,没有谈什么前途钱财,而是无限温馨,真正的阖家团圆,兄友弟恭。 我第一次正视家族这两个字。 我第一次正视赛龙舟。 第一次正视朱雀桥。 看到谢尚和玉山拥抱的时候,热泪满眶。 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一个平均每4.3年就发生疫疾的时代,一个,每天都在打仗的时代。一个王与马共天下的时代。一个,男子可被称颂为美的时代。一个,魏晋风流的时代。 以前我钦慕嵇康打铁的从容。我看曹操的“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我读曹植的《洛神赋》,看见飘渺。我看谢安的起复,扶大厦之将倾。 我以为,这只是历史考卷上几道莫名其妙的常识题。 可我看见了《风流》,看见了他们的选择。看见了一个又一个早死的人。 我是震撼的。 原来,我们学的历史书,书上的知识点,是他们的一生啊。 他们的正确,他们的错误,他们的选择,他们的悲伤,他们的彷徨。 都是真实的。 是他们的一生啊。 那些个性的光芒,哪怕是错误,都闪耀至今。 《世说新语》当中,德行,言语,政事,文学,方正,雅量,识鉴,赏誉,品藻,规箴,捷悟,夙惠,豪爽,容止,自新,企羡,伤逝,栖逸共36篇。 列的明明,是他们的一生。 名士,将军,贵胄,隐士。 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到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我们那么热衷《风流》。 因为,我们也想成为他们那样举世风流的人物。” 下面的热评也很让人动容。 "古老的种子,沱生命的胚芽蕴藏于内部,只是需要在新时代的土壤里播种。”足足5.3万的点赞。 在《风流》的推动下,魏晋南北朝终于成为了高考历史的重点考察项目,以往的魏晋南北朝考点,要么是只有一两个选择题,要么是直接融入在大题当中。 而这一次,它终于成为了重点。 这一年高考,魏晋南北朝的服用五石散与疫疾的关系整整占了高考历史的一道大题。 头秃了很多人。 不过,却让《风流》的口碑更上一层楼。 《风流》中曾有五石散的介绍,说是在频发的疫疾中,士人们选择频繁服用五石散来抵抗疫病。 看了《风流》的高考同学们纷纷过来报喜,说是搞对了这道题。 《风流》网剧持续发酵。 导演老王等人赚的盆满钵满。 这其中也包括投资的诸位演员,杨浪儿后期投的最多,这回可是富了。 请了老王吃了好几回的饭。 后来一群人又连续上了几个节目,还开了演唱会。 那可真是,就这样落幕了。 很多人还在疯狂的嗑糖。 说我只接受谢尚和玉山站在一块儿。 毕竟“上山”的cp粉可真的比“封山”的cp粉要多的多了。“上山”大军人数比整个《风流》所有cp粉加起来还要多,那些乱七八糟的□□和同人在“上山”这里简直不值一提。 微博上,两个人只要营业一次,那就是“上山”过年。线下活动,只要对视一次,那就是心有灵犀。只要有一点儿肢体触碰,那就是原地结婚。 “上山”们表示,我们不接受反驳,就是这样! 剧中的意难平甚至延伸到剧外。 不少cp粉居然还逮着演裴峰的北莫骂。 北莫天天在群里哭。 魏晋风流年轻人群: 裴峰:今天我粗略的数了一下,在微博上骂我的大约有个几百楼吧,在知乎上骂我的,好像更多了,也就只有个一千多楼吧。玉山同志,还有谢尚同志,你们出来好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玉山:………… 谢尚:Cue我们有什么用,入戏太深也不是他们的错,主要是我们演的太好 谢真石:哈哈哈哈哈哈谢尚你这么自恋的吗 玉山:其实我可以在微博上道歉 裴峰:不用了不用了!求求了哥!别这样!谁不知道你家的粉儿像是疯了一样到处浪!你要是给我道个歉,我感觉我接下来几个月可能微博又要多盖个几百楼 !私信又要炸一遍!求求了哥!放过孩子吧! 谢尚:道歉也不是不可以,嘿嘿嘿嘿 裴峰:求求了!都是我嘴贱!两位大哥千万别啊!我才好不容易红一点,不想过几个月就凉凉………… 玉山:那好吧。 谢真石:其实我也被骂了,主要是前阵子跟周扬闹出绯闻了,又被翻出来,翻过来覆过去的骂。咱就是吃这碗饭的,挨的住骂才能在这儿站的住脚。也没啥。 谢尚:但是北莫这被骂的挺委屈的,我都替他委屈。 谢真石:过一段日子就好了,下一步剧差不多就解绑了,cp也就冷了。 玉山:说的也是 裴峰:反正我又要进组了,下一步剧也要开了,这次是个男二,其是我老感觉《风流》里我也是个男二,感觉不是很有存在感。 谢尚:我感觉我的存在感太多了,在这部剧里,编剧很明显很偏袒我哈哈哈哈哈 裴峰:狗东西,你等着我的粉丝去撕你吧抢老子的戏份 谢尚:现在我害怕你的粉丝打不过我的粉丝,想想一年前,真没想到一部剧的红利这么大,粉丝量这么快就窜上去了。 裴峰:现在都是这样,也没办法。不过像《风流》这样的好剧还真是难找,现在市场真是狗了,什么好剧也找不着,我天天演一些肌肉型男,都演腻了。 谢真石:我也是,每回拍戏都让我露胸,当老娘是什么东西啊 谢尚:你们都挑好接下来接的剧本了? 裴峰:嗯 谢真石:有个大导来接触我,说有个剧我可以上。 裴峰:阔以啊 谢尚:!! 群里聊的正欢实,唐斜安却已经退出了群聊。 他的瞳色很浅,一张弱受脸,看上去好欺负极了。 此时唐斜安正待在唐山娱乐里。 坐在办公室中,手里拿着几份文件,面前站着几个惴惴不安的人。 唐斜安脸上喜怒难辨。 显得沉静而安然。 他翻动着纸页,沙沙的响。 整个房间显得静极了,面前的几个人,头上冷汗己出,咬着没什么血色的唇,低着头。 但唐斜安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只白皙的手,拿着踱金黑钢笔,转来转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斜安终于抬眼。 看着眼前这几个人,他面无表情的想。 剧已经播完了。 接下来,该算算账了。 ☆、丑闻 《风流》播完快一个月了。 大结局的死亡仍旧历历在目。 谢尚死了,玉山死了,裴峰已经是一个老头子了。 夕阳西下。 老人扫孤墓。 白纸飘扬,香烛生烟,披麻戴孝。 荒凉又壮阔。 在持续的营业当中。 大家边嗑糖边笑笑哭哭。 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一天,周扬把自己的微博名改回来了,由谢尚变成周扬,唐斜安也把自己的微博名改回来了,由玉山变成唐斜安。 《风流》剧组中的演员陆陆续续改回了名字。 一切都结束了。 cp粉再也抠不到糖了。 同框变得很艰难。 两家唯粉坚持“哥哥独美”,不再愿意合体捆绑了。 属于彼此的大幕拉开了。 《风流》之后,便是各自安好,各走花路,各凭本事了。 现像级剧《风流》也就此成为记忆了。 阿灿永远记得,刚刚相遇《风流》时自己的激动不己,每天放学就追,追剧追了整整一年多,从春到秋。 连不少同学都被自己安利成功了。 也开始追《风流》。 一开始《风流》还没有那么声势浩大蔚为大观。 一开始就只是一个小破剧。 上了视频网站也不是最佳推荐位。 同一时间段播出的电视剧有很多,这个世界上没有知名度的电视剧多了去了,很多都没有什么水花。 阿灿是一个典型的冷门爱好者。 越冷的电视剧她越看。 当时阿灿无意间翻到了这部电视剧,点开来看时,彻底沦陷了。 沦陷在谢尚的小淫诗里,沦陷在他们相遇的春天,那个万物生长的季节。 阿灿当时就成了坚定不移的"上山"cp党,坚信我磕的cp是真的。 一开始还没有超话,没有那么声势规模浩大的磕cp风潮。 甚至还有几个没品的影视区up主剪《风流》的鬼畜视频。 看的阿灿那可真是火大。 最后在大约第十集的时候,《风流》终于渐渐被人看到了,小意小爱视频把这部剧放到了首页,成为主打。 也成为那一年人们不可忘记的惊鸿照影。 几乎是全民的热潮。 男男女女。 市场上这种电视剧实在是太缺稀缺了。 无论是魏晋风流,还是耽美爱情。 那一年,所有播出的电视剧网剧在这部剧面前黯然无光。 《风流》像是月亮一样,所有星星在它面前都俯首称臣。 也是这一年里,阿灿第一次注册微博,第一次打卡超话,第一次剪辑视频,第一次知道了,遇见同好的快乐。 《风流》完结之后,大家都依依不舍。 “上山”超话里,很多人说,我们要磕这个cp磕到老,永远不会散。 哪怕分别来的那么快。 阿灿坚定的用自己的账号发出一句话:“灿烂时慕名而来,落幕时信徒仍在。” 不知道会坚持多久,先走下去吧。就先这样走下去吧。 阿灿一直在这里。 磕着以前的糖,看着以前的剧,像一个不合时宜的人。 以前一起追《风流》的同学大都追起了新的剧,有了新的偶像,新的心头好。 超话里退嗑的人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冷清。 好像一个一个人,又一个人走散了。 只有阿灿和少数人还坚守在这里。 述说着以前的灿烂,向一个又一个后来者不厌其烦的安利,说《风流》这部剧真的很棒,说我们“上山”cp入坑不亏。 很多人会烦她们的不厌其烦喋喋不休,白嫖党和路人到底是大多数,只是想看个好剧,对于嗑cp和这个故事以后的走向没有什么关心。 于是,就这样,又过了一年。 杨浪儿出演了大导演的电影的女主角,红的发紫发透,裴峰还是没有突破自己的硬汉形象,又拍了几个讲硬汉的烂剧。热度进一步下降。 唐斜安没有什么水花了,这一年好像一直在忙于公司内部事务。 周扬拍了一部很有意思的现代剧,小成本,那也可以从中看到他精湛的演技,算是还在吸粉。 现在的明星更迭实在太快。 今天大屏幕上是巧笑嫣然的少女,明天大屏幕上就变成了面如刀削斧凿的青年。 激烈的行业斗争和源源不断的造星。 让这个五光十色的名利场显得更加咄咄逼人不近人情。 再后来,“上山”cp被封了。 因为一件丑闻。 忠霞传媒和唐山传媒因大搞行业潜规则逼迫少女□□被警方介入调查。 被带走的人之中就有唐斜安。 当时周扬也在。 这件事是周扬检举揭发的。 当时周扬陪着被手铐铐住的唐斜安走完了从唐山传媒到警车的一段距离。 他们说说笑笑。 像是以前一样。 像以前《风流》剧热播时,他们同框发糖,他们对视一笑那样。 谈笑风生。 这一次。 真的结束了。 ———— 周扬看着警车载着唐斜安走了。 一地的烟尘里。 唐斜安扭头。 看他。 眼睛很亮。 唐斜安那么憔悴,长出了胡子茬,眼里有红血丝,衬衫皱皱的。 戴着手铐。 向周扬挥着手。 笑的很坦然。 —————— 【周扬:088,我的任务完成了是吗?】 【088:是。读者爽度和故事完成度都达到了百分之百,接下来我将撤出你的脑海,不再干预你的生活,接下来你会生活在这里,这将是真正属于你的故事了。】 和煦的春风里,周扬凝望着远去的警车,咧开笑脸向唐斜安挥了挥手。 过了很久很久。 【周扬:088,你的小说写的怎么样了呀?】 【088:还是没人看】 088战略性的停顿了一下。 【088:不过我还是会继续写。】 【周扬:走之前记得发我一份哦,我当你的读者。】 【088:好啊,希望你心脏承受的住】 随即088的声音像风流云散去,过了一阵儿,彻底没有声音了,周扬再喊,也没有人再回应了。 又过了一会儿。 周扬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本书。 《你是我的大马士革玫瑰》,这种典型的略有伤痛文学的文名。 翻开第一页。 【《你是我的大马士革玫瑰》 ————作者088 来我这里各位客官想看什么我都知道,不要喧哗,不要吵闹。 找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最好是一个人在家里,准备好新拆封的卫生纸,湿巾,把垃圾桶里的垃圾都倒了,再上个厕所,最后,准备工作做完以后,躺在床上,被单儿盖好捂好。 千万不要喝水,容易湿~~~~ 各位客官。 安全带都系好,准备开车了。 注:大家想有的都有,想没有的也有。看网站名都懂得,看正文都明白。 排雷:双.性,大.奶,高.潮,生子文,涉及娱乐圈黑幕,潜规则,不喜勿喷,不要上升到作者本人 主角:周扬 唐斜安 有原型 高冷狼攻VS妖娆贱受 首发于系统废文网】 排雷的一堆黑话词周扬完全看不懂。 一头雾水的翻看了两页之后。 周扬:地铁,老人和手机。 噫———————— 最终还是决定合上这本书,不看了。 果然不能指望088那个女人写点儿什么好的东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当时为什么就想不开想看看她写的书呢?!!这个狗女的是有那个大病吧!!!!!!! 好想扇死那个刚刚说话的自己,后悔!当事人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周扬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不是很好。 都快跳停摆了。 觉得写这种东西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太不可思议了,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好像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 嗯咳咳咳咳咳咳。 不能说不能说,不能想不能想! 周扬欲盖弥彰似的把那本《你是我的大马士革玫瑰》夹到了腋下。 边咳嗽边走开了。 回到家里,找了一个床边角落死死的塞进去了。 这种东西一定不能让它曝光在阳光之下! 周扬是这么想的。 于是把他塞到谁都看不到的地方(周扬认为的)。 某些狗儿子已经长大了。 拆家拆的很熟练了。 周扬被某些狗儿子拆的都习惯了,有些时候还觉得狗儿子拆家也算是一个好习惯,毕竟它一拆,周扬就可以装修。 拆的越多,装修的也就越多。 装修是可以换换心情的,装修的越多,新鲜感也就越足。 这或许某种意义上也是一个。 优点呢? 反正自从当了明星之后,来钱就快了,快到不可思议的那一种。 反正一年都有很多钱入账,周扬也不在乎那点儿装修费。 小别墅现在是拆了又装,装了又拆。 倒也没什么。 只不过周扬最近给自己新入手了一个豪宅。 非常心水的那一种。 大豪宅。 带园林的那一种。 这个时候就是抛弃糟糠之狗的最好时机,周扬大部分时间都在拍戏。 很少一部分时间才能回来。 这很少一部分的时间,就用来度度假和遛遛狗。 这个心水的豪宅在苏州,周扬真的是花大价钱把它买下来的,以前还是北洋时代某个军阀的私家园林。 现在是周扬的度假圣地。 把狗交给助理小张。 自己一个人来苏州度假。 那种快乐,无与伦比。 拍剧是一次连着一次的。 每天都很忙。 但是这种拍剧也是对演员灵气的消耗。 必须要有时间休息。 ☆、入狱 周扬在豪宅里百无聊奈的生活了一段时间后,网上传来了唐斜安的消息。 做为丛犯,被判一年。 再后来,便没有任何消息了。 网上所有有关唐斜安的账号,超话全部被封,只有部分鞋粉还□□在一些□□群里,始终支持着唐斜安。 监狱里拒绝一切有关唐斜安的探试和拍摄。 周扬一直关注着这件事,并且还以检举人的身份出席法庭作证。 说起来很搞笑,成为至关重要压死唐山传媒和忠霞传媒两座娱乐圈大山的居然是原主周扬几百页的日记还有陈碧云这个大佬共妻的女星日记。 没错,阿弥就是陈碧云。 在陈碧云的日记里,参与此事的大姥,导演,明星数不胜数。 她把那些悲伤的往事,统统写下来。 写被天价合约操控的无奈,写成为大佬共妻的愤怒,写每一次机会的来之不易。 字字泣血。 在她觉得自己被玩腻了之后,在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结束这一切的时候,她发现,没有。 仍旧是无穷无尽的潜规则。 可她不是妓.女。 不是呀。 于是,她选择一死了之。 打扮的很美,很美。没有进娱乐圈的时候,她总是穿着白裙子,这一回,她穿上了她很多年都没有穿过的纯白色裙子。 选择了一去不再回头。 那本承载着祸患的日记本来到了原主周扬的手里。 这个看起来跟入圈后的陈碧云没有什么关系的人。 却是陈碧云最疼爱的小弟弟。 原主周扬收到了日记本,终日自责,害怕,无处申冤。最终,也选择了自我了结。 除了陈碧云,还有更多的女孩,甚至男孩有过这样的经历,在这样的黑幕下,无处躲藏。 韩国的《玩物》,就是女明星张紫妍的真实经历,在母亲的祭日还要接客。 无论怎么样,也无法逃脱。 梦想与期待,居然是害死她们的原因。 多么让人唏嘘。 出庭作证的时候,周扬又遇到了一回杨浪儿,她已经是现在最炙手可热的一线女星了,可仍旧选择来趟这趟浑水。 杨浪儿撩了撩头发。 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出庭的时候,她说:“我曾经,近距离的,看到过陈碧云的绝望。” 泪流满面。 “我恐惧,我恐惧他们一手遮天。我什么也不敢说,我什么也不敢说,关于陈碧云的死亡。” “可我知道,她什么也没有做错。” “她有冤屈,今天我终于敢来伸张了。” “有的人说,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但是原话中还有一句,那就是,迟到的正义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对死去的人来说毫无意义。” “那我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呢?因为,我怕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周扬站在她旁边。 沉默无声。 那些成为罪状的证据,还有最关键的,能定这些人罪证的,大多都来自于周扬。 而周扬是从哪里来的这些证据呢。 周扬什么都没说。 在完成故事完成度和读者爽度的日子里,周扬参与了赵小磊的婚礼,从源头开始查,一直查,一直查。 在白小芳和他的努力之下。 他们查到了很多东西,但都还不够关键。 最后,唐斜安前来拜访周扬,拿出了陈碧云的日记和周扬的日记,还有更多受害者的信息。 以及参与这件事的名单。 这件事波及大半个娱乐圈。 要是再查下去,进去的可不只是忠霞传媒,唐山传媒两个传媒的人。 可能娱乐圈里被逮的都没人了。 最让周扬感到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的是资料里的一段话:“现今任周扬经纪人的薜丽丽曾经在唐山传媒工作过一段日子,是唐山传媒和忠霞传媒的纽带之一。作为大佬和女明星的中间联系者。” 这也就是为什么薜丽丽女士曾经在唐山传媒干的好好的,己经身居高位却又突然辞职,来到了当时名不见经转的小布传媒从头干起。 这也就是为什么陈碧云的日记能够来到周扬的手里,更能解释了为什么原主周扬都那么烂泥扶不上墙了,薜丽丽女士却还是在尽心尽力的为他争取资源。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没有缘由的爱恨呢。 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有因有果。 正因为或许对陈碧云有所亏欠,薜丽丽女士才会那么努力的去弥补周扬。 那么努力的为他争取资源。 那么努力的不想让他参与到这些斗争当中。 但是,原主周扬已经抑郁而终了。 他只是一个懦弱的,安静的,喜欢摄影的男孩,他实在搞不清楚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罪恶。 他一直是被保护着的,平安的生长着的。 作为一个平凡人。 当看见世界的背面的时候,他便悄无声息的枯萎了。 薛丽丽女士再多的保护也保护不了一朵自内枯萎的花。 现在的薜丽丽女士退居二线。 经纪人位置由白小芳接替。 现在的薜丽丽女士经常出去旅游。 在她准备一次全球旅行的时候,她叫来周扬。 “你不是那个孩子吧?”薜丽丽女士说。 “不是。”周扬回答。 “那,那个孩子怎么样了?”薜丽丽女士问。 “他死了。自杀。就是手上有自杀痕迹的那一回,他就已经死了。”周扬说。 “这样啊。”薜丽丽女士一阵恍惚,似哭似笑的说:“原来我还是没能救的了他呀。” “…………”周扬沉默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么多年,我做过很多亏心事,亲手把一个又一个女孩,男孩送到某些人的床上。利用他们对梦想的期待,利用他们的青春年少。我曾经不择手段,我曾经卑鄙无耻。” “后来,我遇见一个特别温柔的小女孩,她会认认真真的叫我薜姐,只会知道我经期,给我泡茶。经常给我扫地,把办公室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每天眼睛都亮亮的看着我,一脸的崇拜。” “可也是我,亲手把她送到某个人的床上。” “出来的时候,她那双眼睛里的星辰灭了。” “破布娃娃似的,问我:‘薛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呀?′我感觉那时的我,快哭出来了。” “我曾经也后悔过,后悔把这样的眼神泯灭了。” “我最后悔莫及的时候,是她纵身一跃。” “她的死终于给我敲响了警钟。” “我再也不想做这样的事了。” “于是我离开了。” 薛丽丽女士说完,找出了很多资料。 “这些资料都是我在唐山传媒和忠霞传媒工作时积累下来的东西。” “本来是想着当个护身符的。” “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薜丽丽女士说。 说完,薜丽丽女士就提着行李箱离开了。 再也没有回头。 在跟唐斜安的筹划当中。 两个人终于收集齐了证据。 最终,由周扬交上去。 唐斜安为什么会帮助周扬呢?因为唐斜安也不是唐斜安了。 怎么说呢? 很偶然的。 相认了。 唐斜安是胡修之。 上辈子的那个胡修之。 那个跟周玉一起出演《绿城堡》的胡修之。 周扬有的时候会很好奇,怎么认出来的呢?怎么就知道呢? 明明皮囊都不一样了。 什么都不一样了。 但唐斜安也什么都不说。 搞得周扬很是火大。 两个人一块儿做任务,一块儿完成这些乱七八糟的读者爽度和故事完成度。 最后,唐斜安发现这个事儿,原主唐斜安也脱不了关系。 如果要举报的话,肯定有他的连带责任。 于是,就决定去坐牢了。 毕竟这种事情一天不揭穿,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成为受害者。 潜规则这种事情。 越快解决越好。 于是在大量的收集资料之后。 周扬选择了报警。 唐斜安选择直接摧毁制造这种行业潜规则的主阵地,唐山传媒和忠霞传媒。 这两个传媒公司简直藏污纳垢。 全员恶人。 各种各样的罪名看的吃瓜群众感叹震惊。 很多吃瓜群众表示很多人的罪名简直闻所未闻,听所未听。 这种罪名的多样性。 犯罪的普遍性。 成为当时全国轰动一时的大案。 所有牵扯其中的明星,导演,制片人,各种各样的行业巨佬,说倒就倒。 唐山传媒和忠霞传媒的股份大跌。 一时间人去楼空。 警方严肃的态度,谨慎的调查,还有大量网民的声援支持,使无数的受害者选择了一纸状书,把这些昔日的大佬们告上法庭。 一个又一个罪名被框定。 一个又一个人锒铛入狱。 一个又一个受害者得到了正义。 那些年轻的女孩,男孩,无数勇敢的受害者终于站出来了,那些罪恶终于被揭发了。 人们看见了世界的背面。 吃的瓜里都带血。 一开始还以为只是一个娱乐事件。 一开始很多人只是以为不过一两个像陈碧云这样的受害者。 越来越多的受害者站出来了。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让人瞠目结舌的数量。 年轻的面孔。 没有人再敢说,这只是一个娱乐事件了。 ☆、终章 越来越多的人被逮进去。 牵扯的人越来越广。 除了唐斜安,还有更多的娱乐圈人士。 风声鹤唳。 风气为之一清。 整个娱乐圈儿呈现一种新兴的气象。 在这些人被抓去之后。 过了很久很久。 传来消息。 监狱里的拍照。 一个又一个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包括唐斜安。 他那么平静。 拍了个照。 就这样。 一切都落幕了。 所有这些人的微博超话都被删除了,甚至没有办法在网页上找到这些人的资料。 唐斜安的资料还能搜到。 男,劣迹艺人。 周扬看着搜索显示的这个资料,半响无语。 最后,他抱起头呜咽。 唐斜安是为了正义选择进去的。 为了这场正义,他拉下了整整两个传媒公司的高层,拉下了数不胜数的政客,资本大鳄。 他用自己的星星之火,烧了这片原野。 还大家一个风朗气清。 ———— 白小芳把费家人的资料交给了周扬。 周扬把费家人解决了,侵占财产,名誉,这些东西统统算了帐。 一股脑的把这几个人清进监狱。 顿时清静了。 接下来的生活中,周扬平静如水的生活,不断接戏,有时也会休息。 最后周扬还是留在了小布传媒。 白小芳负责他的一切。 再后来,他拍了一部足以载入影史的电影《迷情》,跟杨浪儿搭戏,做男女主,电影上映后,好评如潮。两人双双顶流。 谁能想到呢?昔日的懦弱周扬和小花杨浪儿,自《风流》之后走的这么稳,这么远。 CBD的大楼挂上两人的海报,随处可见两人的新闻。很多人分析两人的成名路。 周扬,还是活成了上辈子周玉的样子,只是没有周玉公布性取向的恶评如潮,千嘲万讽。 周扬有时也很唏嘘。 —————— 一年后。 监狱的门外。 踉踉跄跄的走出一个人。 他很平静,目光如水。 不远处。 有一个人在等他。 笑起来很艳丽,很动人。 唐斜安笑了。 周扬也笑了。 接下来的日子。 是他俩的自己过的了。 —